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灵物之金猴玉女》 作者:半生悠闲 第一卷 秦岭传说 第一章 灵儿 灵儿这些天来,辗转往复,整夜难眠,总是做着同样一个梦: 巍巍秦岭,茫茫林海,烟生雾锁,或明或暗,灵儿身着红裙和金丝猴红背手拉手,一会儿飞在云端,一会儿飞在雾海,像两簇跳耀的火团。 他们的后面,层层山林如排山倒海般倒下,片片树木如狂风野火般化为灰烬……。 忽然间,仍在飞翔中的灵儿,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住了衣角,直飞不动,红背一只手拉不动灵儿,就掉头倒飞着,伸出两只手用力猛拉灵儿,灵儿的衣角被拉掉一块,一下冲到红背前面,拉着红背,坠入悬崖,一直往下坠去,两人互相嘶喊着对方:“灵儿……,红背……” 灵儿猛地坐起来,神情恍惚地揉揉眼,抹一把头上的冷汗,知道自己又在作梦,长出一口气,定了定了神,起了床。 太阳的光芒已经把窗帘全部照亮,整个屋子被偶尔从窗缝里射进的光线,装点的花花点,似成块的花格布棚。 灵儿穿好衣服,把金黄色的丝巾挽在脖子上,走到镜前,照着镜子,动动丝巾,握着刘海右侧的一条金色小辫,轻轻地捋了捋,松开,大拇指压着中指,向食指方向一搓,做了一个高兴的手势,扭头背起背包,走出家门,来到自己的新胜达SUV身边,开门,把背包放上车,噌的上了车,连发动车的声音的都没听到,就出了大门,上了路,直奔秦岭,去看她的蓝颜之己。 灵儿是个漂亮的姑娘。 灵儿的漂亮,是让你说不出的漂亮。 当你看到灵儿,你一定惊呀的说不出话,假若能说出一句话,那一定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没见过。 有人猜过灵儿的年龄,说她是十七八岁,也有说是二十七八岁。可周至县城的老人们说,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见她这么大。有人甚至打过赌,说谁猜对了灵儿的年龄,就给谁一张金丝猴皮。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猜对灵儿的年龄。 有人在县城的大街上,偷偷跟在灵儿身后比个头。 灵儿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所以也不回头的一直往前走。可是,那些跟灵儿比个头的人,往往是高个的比低了,低个的却比高了。县城的老人就说,谁嫌个儿高,就跟灵儿去比比,肯定能低下来。当然,一个也不敢去比。倒是有些个低的,瞅住机会,就跟在灵儿的后面,跟灵儿比个头。果然是一比就长高了。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老媳妇和老婆婆们,她们经常怂勇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媳们,找机会去跟灵儿比肤色,比脸面。有的老人就说,谁家的女子皮肤长得糙,脸面长的黑,就找灵儿去比,一比,肯定能变嫩了,变白了。 灵儿知道她们的用心,也不想剥她们的面子。所以,每当她了门,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她的周围能一下围上十层八层的人。 那些男人们不好意思,就围在外层看热闹,有的也往里挤,想比比高,长长自己的矮个子。那些女人们,就没有不好意思的了,年青的姑娘们往里层挤,大媳妇们紧贴着姑娘们,身子挤不进去,脸却使劲的往里抻。 更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些老婆婆,竟然也柱着拐棍,便劲地往里挤。她们一边把灵儿围个水泄不通,一边吵架似的叫喊着,嚷嚷着: “灵儿,多给我们点灵气,把我们都变白了,变嫩了……” 每逢这个时候,大街上像是集会。围在灵儿身边的人越围越多,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朝着灵儿的方向张望着,拥动过来。 行人不动了,车流不动了,就连交通路口的红绿灯,都停止了变动。 灵儿受不了了。 警察受不了了。 人们被警察驱散,当一切都恢复正常时,人们再找灵儿,灵儿却不见了。 那些刚才还沉静在热闹中的男男女女,有的东张西望,有的穿梭在人流中找寻。 围在灵儿最里圈的那些年青姑娘们,却高兴地你指着我,我指着你,惊诧地说:“呀,变嫩了,变白了……” 灵儿开着车,急弛在秦岭北坡弯延起伏的107国道上,很快下了国道,又驰上通往王家河到玉皇庙的山路上。不一会儿,灵儿就把车停在了玉皇庙村边的一块空地上。 灵儿下车,仰望一下美丽壮伟,绵延不断的秦岭,回身拿出背包,动作麻利地背到肩上,兴致勃勃地走进深山密林。 秋天的秦岭,像一座金山。 从近处丛丛红黄,到远处闪闪金光,秦岭像被一块天然的金毯履盖着。 一个山谷的大斜坡上,足有上万平米的原始森林中,近二百只金丝猴正在一边吃食,一边迁移,那阵势如同上天撒落在秦岭的颗颗金色玛瑙和片片和田黄玉,在秋风吹拂的黄枝绿叶中,一闪一耀,一明一亮…… 一片落叶阔叶林中,一块几十平方的草地上,一群金丝猴正在觅食玩耍。一只不到一岁的幼猴,一蹦一跳地跑到草地的杜鹃花丛中捡食,一只成年雌猴边捡食边抬头瞅一眼幼猴;几只少年猴穿梭在吃食的猴群中追打游戏;一只体形健壮雄猴,则蹲在草地边的红杉树上,不停地向向四周张望。突然,雄猴好象听到什么动静,“呜嘎”叫了一声,地面的猴群立刻停止吃食和游戏…… 一直盯着自己孩子的成年雌猴,一个跳跃,飞似的跑到在杜鹃花丛中吃食的幼猴身边,抱起幼猴,返身飞快地回到猴群,那几只游戏的少年猴,纷纷往猴群里钻。树上的雄猴又“呜嘎……呜嘎……”连叫几声,猴群们知道这是有情况,于是,个个身轻如燕般闪身跃上高大的红杉、冷杉和桦树上,有的猴子几乎攀援到了20多米高的树冠…… 就在金丝猴活跃的树冠下,一只大熊猫从一片灌木丛中钻出来,步态悠雅地走进一片栎树林;紧接着,两只羚牛警惕地一边吃草,一边向前移动;两只小松鼠在羚牛的周围窜来窜去;忽然,一只金雕从空中盘旋着,发出“哇……哇……”的叫声,像是在追踪着什么猎物…… 太阳拨出云层,从遥不可测的高天,把金色的光芒洒向秦岭,洒向秦岭铺天盖天的茫茫林海。无数缕珍珠串般的阳光,透过林冠,照在林间小路,照在灵儿身上。 灵儿停下,抬头,享受了一会儿阳光的温暖,沿着林路,继续向前。 灵儿是个灵长类动物学家。 灵儿是个天生的灵长类动物学家。 灵儿对灵长类动物,尤其是金丝猴的钟爱,与父母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 灵儿的父母都是灵长类动物学家。 父亲席锦诚是西北大学著名的灵长类动物学家,七十多岁,高高的个子,银白头发,红褐色脸庞,仍然直挺的腰板和灵敏的反应,让人根本看不出是年出七旬的老人。 母亲周子梅是西北大学著名的动物心理学家,大家闺秀,眉清目秀,虽说也已年过七十,但丝毫不比老伴的精气神差,无论是讲学,还是带研究生,或到外地参加学术交流,都是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从不用助理跟随。 席锦诚和周子梅,都是中国研究灵长类动物的专家,他们从年轻起就从事这项事业,不仅在秦岭实地观察了多少年多少次金丝猴,而且他们的足迹遍布甘肃、陕西、湖北、贵州、四川等金丝猴的栖息地,可以说对金丝猴个体和种群的研究,达到了极高的造诣。 俗话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贴心肝,灵儿从小跟着父母,耳闻目睹了父母对金丝猴的爱恨亲仇。不用说自己是出生科班,学的就是研究金丝猴,就是自己不去专门学习,恐怕这一生让她离开金丝猴,都是不可能的。 灵儿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与金丝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使的自己不仅究竟金丝猴,喜爱金丝猴,而且甚至有为他们献出生命的冲动和情感。 可是,灵儿一直弄不明白,自己与金丝猴的这种友情,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父母影响。为这事,灵儿自问过多少次,都没有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记得在上大学选择专业时,灵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父母所在的西北大学生物学系。 父亲问她:“灵儿,为什么选择生物学系?” 灵儿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喜欢金丝猴,我要研究金丝猴。” “为什么喜欢金丝猴?”父亲接着问。 灵儿忽然反问父亲:“是啊,为什么喜欢呢?我也觉得奇怪,我好像天生就喜欢金丝猴,我觉得自己跟他们特别近。” 灵儿以前曾在电子邮件中问过在美国学习的哥哥青儿,哥哥总是回答她三个字:“不知道。” 今天,父亲又提起了这事,她正好顺藤摸瓜:“爸,你说我为什么喜欢金丝猴,莫非我跟他们是亲戚?” 父亲被灵儿这么一反问,怔了一下。 其实,席教授的心里非常清楚灵儿为什么喜欢金丝猴。他走到灵儿跟前,抚摸一下灵儿的头,正要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金丝猴时,妻子周教授上前拉了一把席教授:“她爸,你怎么知道灵儿喜欢金丝猴,不就是你天天带着她上山去跟那些猴子打交道的结果吗?” 灵儿见母亲这么一拦,本来看见父亲好像要说什么,却被母亲拦了回去,扭头又问起了母亲:“妈妈,我觉得爸爸有话要说,他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金丝猴,你咋拦住他呢?” 周教授没想到灵儿又把问题提给了自己,她对灵儿为什么喜欢金丝猴,其实和丈夫席锦诚一样,是心如明镜。可是,她心里更清楚,不管灵儿怎么问她,她都不能回答灵儿喜欢金丝猴的真正原因。 周教授拉起灵儿的手,坐在沙发上,看着灵儿的脸,把灵儿额前的金色小辫打开,用手指梳一梳,边编边深情地说:“灵儿,别问了,爸妈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金丝猴,喜欢那些精灵,你就是从小跟着爸妈一起,在山里跑的多了,看的多了,也就喜欢上了。” 席教授看了妻子一眼,心想你这不是白说,跟我说的一样,灵儿咋会信你的。 周教授感到席教授在看她,知道席教授在埋笑她,就想支开席教授:“她爸,你去干别的去吧,我和灵儿说说知心话。” 席教授明白妻子的意思,赶紧下台阶,说学校正好有事,就出门去了。 周教授看着席教授出了门,没等灵儿回来神来,就转移了话题,“灵儿,你跟爸妈在一个学校,你是住校,还是回家?” 灵儿疑惑着,心想我的问话还没回答我,咋就问起我住校的事啦?灵儿有些不高兴地说:“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就转了话题,我住校,不麻烦你们二老了。” 周教授听了灵儿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次总算混过去了,要不然还不知怎么往下应付。 第二章 魅影 秦岭次生林中,一条小路弯曲向前。 灵儿走着,下意识地觉着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跟着。 灵儿猛转头,果然看见一个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林中闪过。灵儿想,这是什么人,难道是那些和自己比高低,比白嫩的人。灵儿摇摇头,笑一下,继续往前走。 灵儿攀上一块巨石,擦一把汗,从脖子上取下丝巾,边走边甩。 路边的花草被她的丝巾甩一下,出现一道金光,甩一下,出现一道金光。 黑衣人又在远处的一颗糙皮桦树后闪过…… 灵儿起初没发现自己甩动丝巾时出现的金光,走着走着,她又觉得那个黑衣人出现,就边甩边回头看,黑衣人闪隐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甩过丝巾后出现的金光。 灵儿不相信,觉得好像是照进森林里的太阳光芒,一闪一闪地。后来,她转过身来,倒着走,把丝巾像刚才一样,从左甩一下,地上一道金光,从右甩一下,地上一道金光…… 灵儿惊愕地停下,左右看看,转一圈又看看,自己身边什么也没有,心里奇怪,是什么呀?地上的原因?灵儿用脚踩踩地上,又踢踢,地上的花草没有任何反应。 灵儿又想,难道是丝巾的原因?灵儿把丝巾围在脖子上,在原地又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灵儿想,肯定是丝巾的原因,要不然自己把丝巾围在脖子上,地上咋就不闪光呢?! 灵儿低下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丝巾,慢慢地把丝巾取下,突然地又在地上左右甩了一下,果不其然,地上从左至右闪现出两道金光。 灵儿一阵惊喜,高兴地边蹦边喊:“哎……,我有宝贝了……” 灵儿的喊声,柔而美,脆而甜,沁而醉,聆而酣。 秦岭的树,秦岭的草,秦岭的花,秦岭的水,秦岭的空气,秦岭的容貌,都被灵儿的喊声感动,都被灵儿的喊声浸染,都被灵儿的喊声揉酥,都被灵儿的喊声雄起。 灵儿拿着丝巾,又转一圈,丝巾后面又现一道红光。忽然间,灵儿又看到不远处的黑衣人,猛地躲在了树后。 灵儿停在原地,看着黑衣人隐蔽的方向,纳眉沉思。 正在这时,老猎头柱着拐杖,不是从哪里出现在灵儿面前。 老猎头红光满面,除了腰有点驼,其他从那方面看,都不认为他已快七十的人了。 “灵儿呀,高兴什么呢?”老猎头佝偻的身子,笑容从满是皱褶扁平黑脸上飞到灵儿身边。 “咦,是老猎头,你在这里做什么?”灵儿疑惑地问,“每次我来,都能看见你,刚才后面跟着我们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呀?” “哈哈哈……”老猎头狡笑着,摆摆自己的衣襟说:“你看看我穿的是黑衣服吗?” 灵儿闪开两步,看看老猎头,又向黑衣人方向望了望,然后走到老猎头跟前,仔细看着老猎头,揪起老猎头的衣角,“你现在穿的不是黑衣,可你一转眼就可以换呀!” “灵儿小姐,你这么一说,可就冤枉我了,我正大光明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穿着黑衣,跟踪你们呢?” “那可说不定。秦岭这些年来一直传说有个老妖道,没准你就是哪个老妖道!” “我是老妖道?”老猎头苦笑一下,说:“灵儿小姐,这你就不对了,这么多年来,我护猴帮了你们那么多忙,我咋成了老妖道呢?” “哈哈哈哈……”灵儿忽然笑着解释道:“老猎头,看把你唬的,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老猎头转过身来,提起拐杖,就要打灵儿,“你这个鬼丫头,净吓唬人。” 老猎头是秦岭山区最有名的老猎手,改革开放前,他靠手擒金丝猴,为那些走私者和盗猎者卖命。他给人家抓一只金丝猴,人家只给他一个月的口粮。改革开放后,政府制定了政策,不让再抓金丝猴,公安把他抓到了局子里,呆了几天,就放了他,说他认罪态度好,以观后效。出来后,他就改行,做了秦岭山区护猴人。 可是,这些年秦岭山区一直传说有个老妖道,专吃金丝猴,他也就成了人们议论的对象。有的人说老猎头就是那个老妖道。秦岭那么大,谁也没有他那么熟悉金丝猴,他又有一身捕抓金丝猴的好手艺,不是他,还有谁?为这事,周至森警队的奉命在秦岭查了好长时间,背地里也跟踪了老猎头好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有。相反,老猎头还帮助森警队的抓到了好几个偷猎者。 “老猎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灵儿还是略带怀疑的口气问道。 “我是碰巧。”老猎头忽觉解释不准,又忙加了一句:“再说刚才你那么大的喊声,谁听不见?” “那你看到我身后的黑衣人了吗?”灵儿追问一句。 老猎头抬头向四下张望着,回答说:“没有啊,那有黑衣人?” 黑衣人躲在树后,探出半只眼,看见灵儿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头,心生疑惑。他缩回头,在树后呆了一阵,从腰包里取出带有有GPS的数码自动望远识别镜(下称识别镜),探出半只眼,对着灵儿看去,识别镜里出现一行数码汉字: 灵儿,女,西大灵长类动物学家。然后又侧着身子,对准老猎头望过去,镜片里很快出现闪动着的数码汉字: 老猎头,男,七十五岁,曾用名裘进山,秦岭山传说的捕猴能手。 “裘进山?怎么会是他”黑衣人赶紧收回身子,瘫坐在树后的乱石堆上。 “算了,没看见就没看见吧!”灵儿说着,继续甩动着丝巾,往前走去,她的身后,一道光一道光地闪耀着。 老猎头拄着拐杖,跟在灵儿身后,看着发光的丝巾,十分惊诧,他想上前拦住灵儿,问个究竟,但灵儿好像故意不理他似的,一直向前走去。老猎头拄着拐杖,很得劲地跟着,一步不拉,实在看不出他有多老。 灵儿走着,不知不觉来到野桃沟,她回头正想和老猎头说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一下飞了起来,飞过树冠,飞进了林海…… 老猎头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忽然一抬头,发现灵儿瞬间不见了,呆呆地张目结舌,四下找寻。 黑衣人躲在后面,没有看到灵儿飞起的情景,等他赶到附近的一颗树后,看到眼前只有老猎头。 第三章 红背 灵儿……灵儿…… 一只体形健壮,英武高贵,气度非凡,针毛几乎拖地的雄性金丝猴,抱着灵儿,从密密的树冠中飞出来,落在一片铺满黄叶的空地上。 “噫……噫……”,金丝猴用他特有的语言,轻轻地呼唤着灵儿。 他,就是灵儿昵称的蓝颜之己,红背。 红背是秦岭保护区4000多只金丝猴中一只奇特的雄性金丝猴。 说他奇特,是他除了与其他金丝猴有共同之处外,有许多地方与人类极其相像。 先说红背的脸,就是人类极为重视的眼睛下面,两腮上面的颧骨部分,别的金丝猴是淡蓝色,而红背却是白色的,只有靠近鼻子两侧间的部分,才是一层淡淡的浅蓝;别的金丝猴的鼻子是向上仰着,也就是说向天仰着,而红背的鼻子竟然是半仰着,鼻子的上部出现了一个小尖,不是往上翘,而是稍稍的往下勾;别的金丝猴的嘴大大的,雄猴嘴角还有一个大肉瘤,而红背的嘴却大小适中,嘴角边的肉瘤竟与嘴唇是叠在一起,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双嘴唇;别的金丝猴双唇突出,而红背的双唇却向里收着;最让人新奇的是,别的金丝猴的金黄色毛发,只围着脖子长一圈,最多有的是从头顶沿着两腮,直下胸前和双臂外侧,而红背的毛发,全是一水的金色,从头到脚,长长的金色针毛,像一块人造大氅;最耀眼的,是红背的整个后背毛发,完全是鲜艳的红色;别的雄猴站起来也就五十多公分高,而红背却有一米多高;还有就是走起路来,红背昂首阔步,不慌不忙,器宇轩昂,虎虎生威,那劲头,那架势,真像一个帅呆了的小伙子。 红背抱着灵儿,连续轻声地呼唤灵儿,那姿态,如同一位绅士,抱着自己的情人。 红背四周的冷杉、红杉、云杉等高树上,低灌丛草中,怪石中,集结了上百只金丝猴,他们都是红背的族群,听着红背的轻声呼唤,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用一种奇特发声,像红背一样呼唤着:“灵儿……,灵儿……” 瞬时间,整个森林响起一首协奏曲,那曲调悠扬,那声间悦耳,和着森林的风声和树叶的拍打声,摩擦声,谱出世界最美妙最独特的乐章。 灵儿睁开眼,抬头看着红背,幸福地笑笑:“红背,我是不是睡着了?” 红背张着嘴,深潭似的眼睛,温情地看着灵儿,与灵儿“瞪咕”…… 灵儿又问:“红背,我是不是睡着啦?” 红背摇摇头,那意思是,你没有睡着,而是我乘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抱起,一下飞上树冠的原故。 灵儿欠欠身,继续躺在红背的怀里,撒骄似问道:“红背,想不想我?” 红背又张着嘴,对灵儿“噫……噫……”两声,表示当然想了,而且想得非常利害。 灵儿把手放在红背胸前,“是不是这里想?” 红背把左手压在自己胸前灵儿的手背上,右手学着灵儿的样子,放在灵儿的胸前,又张着嘴,“噫……噫……着,不停地点头,表示是心里想,真得心里想。 灵儿明白红背的心思,她知道红背跟自己一样,想着对方,念着对方。 灵儿探起起身,深深地拥抱了红背一下。 这时,一只全身黄色,只有后背长有金色针毛的雄性金丝猴,悄悄地出现在红背和灵儿面前,他就是灵儿熟悉和挂念的另一个蓝颜之己,红背的胞弟,金背。 金背的个头几乎和红背一样大,习性也和红背一样,他那粗壮的胳膊,健而有力的双腿,直立起来,简直像个搏击场上的斗士。 金背乘着红背与灵儿拥抱的之际,蹑手蹑脚地上前,突然伸手把灵儿从红背的怀里抢了过来。 可是,就在金背将要把灵儿抢在怀里时候,红背说时迟,那时快,反手拉住了灵儿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却伸出好长,抓向了金背的胳膊。 “呱……呱……”,红背警告金背,把灵儿还给我。 金背也不示弱,他灵机转身,顺势挣脱红背,用一只胳膊继续拉着灵儿,另一只胳膊阻挡红背,对着红背做了一个鬼脸,那意思是你别小看人,我就要灵儿,你能把我怎样? 红背上前一步,金背退后一步,两眼机警地向四下张看,大有寻机逃跑之意。 红背一见灵儿被金背抱着,而且有逃跑的迹象,就干脆放开灵儿,张着大嘴,呲着牙,呜呜地狂叫着,抖起长长的针毛,全身扑向金背。 灵儿见状,急忙乘着红背松手的一瞬间,大喊一声,“噫……噫……” 红背听到灵儿的叫声,急忙刹车,抱住一颗大树。 金背则顺势得到灵儿,一把把灵儿抱在了怀里。 红背不甘心,两臂一挥,抖起他那长长的红色针毛,再次扑向金背。 金背知道,这一次是红背真的向他发起了进攻,如果他继续抵抗,打赢打输不说,把灵儿弄伤了,会让灵儿也看不起自己。于是,金背还未等红背扑打过来的时候,就轻轻一推,把灵儿推给了红背。 灵儿则在红背将要把自己接到手的时候,突然前仰后翻,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红背看到灵儿大笑,知道灵儿在笑话他和金背,便立马收手,直立起来,双手抱着头,在原地直转圈,表示不好意思。 金背则有些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灵儿和红背,不知所措。 这时,经验老道的红背,还没等灵儿收住笑,猛然又把灵儿抱起来,往后一扔,放在自己的肩背上,噌地一下,三攀两飞,钻进了林中。 金背和众猴见状,起哄式地叫唤着,飞攀援跃,越山过树,追赶灵儿和红背,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猎头狞笑一下,他经验老道地用拐杖拨拉几下脚步下的小路,知道这是一条人迹罕至,但却是红背他们经常走的兽路,就突然轻提脚步,快迈步,拄着他的拐杖,追向灵儿和红背。 黑衣人跟在老猎头不远处,手持识别镜,走一会儿,停下躲一会儿,深怕老猎头发现他。 红背背着灵儿,攀上一颗高大的冷杉树,坐在一个大树桠上,把灵儿轻轻从背后接下来,放在怀里。还没放稳,金背和随行的族群,一阵风似的追了上来,顷刻间围在了红背和灵儿周围。一片金黄相间的树梢和枝头树干上,到处活现着猴儿们的身影。 老猎头走着,猛然抬头,看到了树上的猴群,他迷着眼,一颗树一颗树地找,终于看到了灵儿和红背。 老猎头本想喊一声“灵儿,我看到你了,快下来吧!”,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想看看灵儿和红背究竟还有什么能耐,还有什么把戏。他在观察灵儿,更在观察红背,观察金背,观察眼前这群猴。 但是,眼力十分精锐的灵儿,早以发现了老猎头,她举起手,摆动着向老猎头喊着什么,老猎头不仅装着没听到,还以外灵儿没发现他,竟然躲在了一颗树后。 灵儿不解,探起身向树下老猎头躲藏的地方看了看,摇摇头,继续和红背他们玩耍起来。 金背则学着灵儿刚才的样子,举起手,摆动着向灵儿问候。 猴们也学着金背的样子,举起手,摆动着向灵儿打招呼。 灵儿向他们喊道,“你们好……” 猴们齐声叫着,“噫……噫……” 整个山林,“噫”声不断,前呼后应,热闹非凡。 第四章 书包 红背看着灵儿和猴群们的齐乐融融的景象,合不拢的大嘴,一直张着,兴奋的直点头。 黑衣人躲在树后,好像胆子大了多少地,举着识别镜,把他看到的情况全部录了下来,而且还自动进入编发程序,把录相全部发了出去。 原来,黑衣人拿着的这台识别镜,不仅具有照像摄像功能,而且还是一台兼有GPS功能的小型计算机,**,视频对讲,收发邮件,编程打印,样样都行。这在二十一世纪之初,堪称一流。 灵儿停下喊,再次向猴们摆摆手,意思是你们玩去吧,我和红背要说说话。 猴们不再理灵儿,开始觅食。他们有的把树衣从树干上摘下来,放在嘴里,有的把松果塔放在嘴里,用犬牙撕开两三瓣,使松子掉出来,再用手捡到嘴里,有的则把嫩树枝上的叶子,用手一捋,捋成一把,放在嘴里…… 金背机敏而迅速地攀上一颗离红背和灵儿不远的冷杉上,担任起哨兵。他警觉地张望一下四周,突然发现了老猎头,但见老猎头蹲在树后没有动静,他就全身贯注地盯着,没有惊动老猎头。 红背看见金背跳到了树上,履行起了自己的责任,猴们开始觅食,知道大家都听灵儿的话,心头一阵狂喜,再次抱起灵儿,紧紧搂着灵儿。 灵儿知道红背是在赞许她,她也紧紧地搂着红背,“红背,我这次进山,是跟你们告别的,过些日子,我要离开你们一段时间。” 红背极聪明,一听灵儿说到离开,立马推开灵儿,两手紧紧握着灵儿的双肩,摇着头,发出“咕咕”的声音,表示不愿意让灵儿离开。 “那不行,这是公务。”灵儿明白红背的意思,说服红背,“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我是暂时的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 红背又摇摇灵儿的肩膀,意思是你到哪里去,干什么去? 灵儿用双手捧着红背的脸,轻声地对红背说:“我要代表我们国家的灵长类动物学会,去美国参加国际灵长类动物学术年会。” 红背举起手,指指林外,又指着灵儿,张着嘴,呀呀地叫着,意思是他离不开灵儿,他也要和灵儿一起去。 “你不能去,你要好好呆在这里。” 红背还是摇头,意思是为什么。 “你要是去了,就回不来了。”灵儿说。 红背不理解,有点不听话地跟灵儿开起玩笑,他双手举起灵儿,从他们骑坐的冷杉高处,突然松手,让灵儿来了个自由落体。 刹那间,灵儿失去平衡,离开红背,头朝下,坠了下来。 可是,就是灵儿即将落地之时,红背却以惊人的速度,飞似地蹿到地面,接住灵儿,反手把灵儿又抱在了怀里。 灵儿知道红背又在跟她玩耍,她也不怕红背从高处把她扔下,这也不是红背第一次的举动了。灵儿想到红背会在下面接着她,所以就在红背接她的那一刻,她也顺势曲了一下身子,团在了红背的怀里。 黑衣人从原来的那颗树快步移到一个土坎后面,向老猎头方向望去,判断老猎头发现不了他,就举着识别镜,继续拍摄灵儿和红背的一举一动,好像要抓什么证据,深怕露掉什么。 突然,黑衣人的身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黑衣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金背,大摇大摆,迈着方步,正向他走来。 原来,金背站在树上,看着老猎头一动不动,就又放开眼界,向四下搜寻,却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黑衣人慌了神,连忙择路而逃。金背是什么猴,金背是红背的亲兄弟,是灵儿的好朋友,所以,他怎么可能放走黑衣人,就在黑衣人刚刚逃出几步,金背就跳到了黑衣人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黑衣人见状,心里犯怵,心想这秦岭的猴们,以前不像这样,现在咋都灵活不说,还警惕性那么高,搀住人不放。 金背拦着黑衣人,目不转晴地盯着他。黑衣人毕竟是人,而且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就使了一个障眼法,指着金背的身后,大喝一声:“有人!” 金背那儿知道黑衣人的鬼主意,转身后看。黑衣人乘机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捂着嘴,大气不喘。金背一看没人,猛然间觉得上了当,生气地跳来跳去,窜上窜下,没有发现黑衣人。金背缓了一下神,用手挠挠耳朵,心想你敢骗我,我非抓住你不可,就抻出脖子,轻手轻脚地向四周搜寻。突然,金背感到黑衣人躲藏的大石头后面有动静,伏下身子,准备一个跳跃冲过去,抓住黑衣人,谁知,忽听远处一声嘶叫,惊得金背急忙停手,朝着嘶叫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又回头,一跃跳到大石头后面,不想黑衣人早不见了人影。金背用手狂抽一下身边的树枝,愤然转身离开。 黑衣人则乘金背分神的时候,快速地躲到旁边的另一块大石头后面,没被金背抓着。黑衣人慢慢站起来,长出一口气,自语道:“好险哪!” 灵儿抬起头,再次问红背:“你是不是舍不得让我离开?” 红背又点着头,发出“拉……喔……,拉……喔……”的回应声。 灵儿说,“这次学术年会非常重要,要研究你们的生存条件改善问题,也就是说如何保护环境,让你们生活的更好。各个国家还要进行交流,我们中国是重点。因为只有我们中国生活着你们这样聪明的猴子,多少年来引起了世界无数灵长类动物学家的关注。” 红背好像听懂了灵儿的话,冲着灵儿,张着嘴,又发出“拉……喔……,拉……喔……”的声音。 灵儿从红背的怀里站起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红背说,“红背,我走了,你要是想我的话,就拿出我的照片看看。” 红背接过灵儿的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放在嘴上亲了一下,又高高举起,跳了起来。 灵儿看着红背兴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处。红背和自己的感情太深了,以至于拿着她的一张照片,竟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红背举着灵儿的照片,边跳边在自己的身子找着什么。 灵儿见状,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小书包,挂在红背胸前,然后从红背手里取过照片,放在书包里面,又掏出来,递给红背,示范给红背。 红背看着灵儿,知道灵儿在告诉自己,平时就把照片放在书包里,想灵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看完了就再放进去。所以,红背学着灵儿的样子,把照片放回取出了好几次,直到灵儿明白他的意思,拦住他,他才停手。 灵儿又把书包从红背的胸前取下,指着身后高高的冷杉说,“红背,你把书包挂上去,以后这就是我们新的约会地点了。” 红背有些不明白灵儿的意思,拍拍自己的胸,又指指树的高处。 灵儿笑着说,“没事,你挂上去,想我的时候,就来这颗树上看看。” 红背看看灵儿,心想这灵儿真是聪明,挂在树上,一来丢不了,二来这地方还成了我们约会的新地方,就又指指树上,指指林外,蹭地攀上高树,把书包挂在那颗冷杉粗壮的一个树权上。 灵儿看着树上的红背,伸出大拇指,赞许红背:“你真聪明。” 红背在树上举着小红书包,高兴地看着灵儿,还未等灵儿放下大拇指,就一翻一跃地跳在了地面。 金背一个跟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红背和灵儿面前,他没像上次一样,去抢灵儿,而是指着林外方向,“咕嘎……咕嘎……”,急切地直叫。 灵儿和红背顺着金背指的方向看去,黑衣人在远处的树后又一现一闪。 第五章 起舞 红背急了,大吼一声,推开灵儿,冲向黑衣人。 就在红背冲出十几米的时候,灵儿大喊一声,“红背,回来!” 红背听到灵儿的喊声,停下,后又跳上一颗红杉树,对着灵儿“咯咯咯咯”地大叫,意思是你为什么叫我回来? 灵儿知道红背不愿回来,只想惩罚那个黑衣人,但她不想让红背去,因为她不知道黑影人要干什么,她怕红背上当,惨遭黑手,又对红背招招手,“回来。” 红背无奈,一跃下树,回到灵儿身边。 老猎头看够了景象,不知又从哪颗树后闪出来,站在灵儿面前。“灵儿小姐,你刚才喊什么呢?” 灵儿指着黑衣人的方向说:“那个黑衣人还在跟着,红背要教训他去,我把红背叫住了,没让他去。” “为什么?” “我怕红背上当。” “你是说黑衣人是坏人?” “不知道,反正不是正道人。” 灵儿转身,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红背和金背,老猎头以为灵儿要走,就赶紧上前一步,跟上灵儿。灵儿感觉不对,就回身问道:“老猎头,你还有事吗?” 老猎头忙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是看着你们好玩,想多看一会儿。” “多看一会儿?”灵儿突然对老猎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在秦岭这么多年,还没看够么?” 老猎头看见灵儿的眼里有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咄咄逼人,叫他心有余悸,赶忙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地说:“看够了,看够了,这就走,这就走。” “你要是不想走,我就让红背和金背带你玩一会儿。”灵儿又逼近老猎头一步。 树上的红背和金背,猛然同时探下头,注视了一会儿,就从树上先后跳下,对着老猎头又是呲牙,又是咧嘴,还不时地直立起来,伸出长臂,向老猎头挥动着。 灵儿见到此景,又逼近老猎头一步,“你说说,红背和金背为什么对你这样?是不是你威胁过他们?” “我怎么可能威胁他们,我是护卫他们的。”老猎头往后退了一步,拐杖没有拄好,身子摇晃一下,差一点摔倒。 “护卫他们?”灵儿又逼近一步:“那他们为什么还对你那样,像是恨你?” “他们是跟我玩呢!”老猎头狡辩说:“早年间,我也和猴子们这样玩。” “早年间?什么早年间?” “就是我年青的时候。” “那我再让你跟他们玩耍一次。”灵儿说着,就去拉老猎头的拐杖。 老猎头一抽,把拐杖藏在身后,忙说着“不玩了,不玩了,我还有事,我还有事”,拄着拐杖,狼狈似的走了。 灵儿看着老猎头远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按理说,老猎头在秦岭这么多年,猴子们对他应该是熟悉的,不至于对他那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红背见灵儿把老猎头赶走,拉一下金背的手,指着灵儿,张张嘴,示意金背与灵儿一起玩一会儿。 金背明白红背的意思,轻轻地拉起灵儿的左手,回身对红背点点头。红背一看金背拉起了灵儿的左手,就赶紧上前拉起灵儿的右手。两个家伙张着嘴,互相偷笑着,看看灵儿,猛地同时用力,一下把灵儿从地面抛向了空中。 灵儿把红背和金背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不去阻拦,也不害怕。她明白这两个家伙——她在秦岭这个大自然摇篮的好朋友,又想让她享受快乐,享受自由,又想让她享受飞翔,享受幸福。于是,就在红背金背把她抛起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人间所没有的心灵震憾,感受到了自己的情感荡漾和美好憧憬。 灵儿兴奋地在冲向空中最高点的时候,自然地来了一个鱼跃翻身,然后身体向下,尽情地展开双臂,像空中的苍鹰一样,做出了自然飘翔而漂亮的飞行样,直落地面。红背和金背就在灵儿落地之际,一人一手,把灵儿接住,又一次把灵儿抛向空中。 灵儿在空中荡秋千…… 灵儿在空中翻跟头…… 灵儿和红背金背用不同的方式游戏着,天在没有任何响动的情景下,下起了丝丝细雨。 红背首先停手,拉住灵儿的手,手捂着仰鼻,用手指指向天空。 金背也很机敏,几乎同时,与红背一样拉住了灵儿的手。 灵儿深呼吸一下,看看红背金背,说:“下雨了,我该回去了。” 红背一听,急了,上去就要抱住灵儿,意思是你不能走。 灵儿推一下红背,“我真的该回去了,要不等到天黑了,我就回不去了。“ 金背则不声不响地松开灵儿的手,却把灵儿的背包挎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意思是我拿着你的背包,看你怎么走。 灵儿笑笑,上前拥抱一下红背,又拥抱一下金背,把背包从金背的胸前摘下,背在自己身上。 红背知道灵儿的脾性,灵儿定下的主意,他们是拦不住的。所以,红背指指天空,又指指林外,拍拍胸,拉起灵儿的手,向林外走去。 金背每逢这个时候,总听红背老哥的。他紧走一步,也拉起灵儿的手,跟着走向林外。 林中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雨下在林中,在通过参天大树向地面落下时,总要在遮天蔽日的树叶上停留一下,然后再随着风动叶飘时,或像一股清泉,哗拉拉地流向地面,或像一支水枪,猛地喷射一股,停一下,再喷射一股。 灵儿走在红背和金背中间,红背和金背一前一后拉着灵儿。走着走着,忽然前面没了去路。红背停下,向四周查看,想再找路。金背则蹿到红背前面,径直走向路断处。 灵儿跟着金背,也走到断路处,向下一看,绝壁如削,深不见底,心想这秦岭真是变化莫测,林中一会是路,一会就是断壁悬崖。灵儿抬头看看天色,雨虽停,但天色已晚。凭经验,灵儿知道日己偏西,天要将黑。灵儿有些着急,挥动着手问红背和金背:“你们有什么办法?” 红背看看金背,两个家伙“瞪咕”片刻,互相拍拍胸,又拉拉手,同时走到悬崖边。 红背转身挥手,让灵儿过去,金背也做同样的动作。 灵儿走到悬崖边,红背和金背动作麻利地一上一下,一个跟斗,翻趴在悬崖下。红背在上,金背在下,红背的手趴着悬崖,金背的手抓着红背的两条腿。红背抬起一只手,拉住灵儿,示意送灵儿下悬崖。灵儿一看这阵式,明白了红背金背的用意,她有些耽心,怕红背和金背出危险,就迟疑了下。红背见状,拉了她一把。灵儿明白红背的意思,是没问题,你快下下吧!于是,灵儿掉过身子,两手抓着红背双肩,身子向下,双脚踩着金背的双肩,然后递换一只手,抓住金背的右肩,再把另一只松开,向下抓住金背的左肩,这时整个身子放下,趴在金背身上。金背感到灵儿趴好后,就用双脚蹬住悬崖的石缝,再用手拍打一下金背,示意红背灵儿和他已经站好。这时,红背又一个跟斗,翻到金背下面,双手抓住一块突出的尖石,两脚蹬住石缝,又拍拍灵儿的腿,示意灵儿向下。就这样,红背和金背在绝壁悬崖上,搭着人梯,反复上下多少次,把灵儿送下崖底。 红背金背的族群们,就离红背和金背不远,他们看见红背和金背要把灵儿送到崖底,就同看热闹一样,一个个围趴在悬崖边,看着红背金背和灵儿的表演。有几只雄猴儿还向红背金背学着,从悬崖上翻着跟头,一直护送着灵儿到崖底。 灵儿挥手向红背金背和猴儿们告别,沿着一条近路,赶到玉皇庙村停车场,打开车门,发动车,开灯,正在汽车启动时,刚才在林中一直躲闪跟踪灵儿的那个黑衣人,站在车前,拦住了她。 第六章 头目 汽车灯光打在黑衣人身人。 黑衣人穿着一身不沾雨的黑衣,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像是天上抛下的小球一样,滚落下去,借着灯光,又反射给灵儿,如一粒粒黄豆,从天上倒了下来。 灵儿生气地从车窗探出头,骂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 黑衣人不说话。 “说话呀!哑巴啦?” …… 灵儿有些急了,下车走近黑衣人,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黑衣人还是不说话,反而走近灵儿一步。 “你别动,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灵儿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心想关键时刻,没准丝巾能帮上忙。 黑衣人仍不说话,但他退后了一步。 借着灯光,灵儿看见了黑衣人左胸前,有一个发光的白**标,图标隐约显出两个英文字母:JH。 “JH?”灵儿脑海里闪电般翻腾一遍,没想起这是什么标识,又问黑衣人:“你是那个单位的?” …… 黑衣人仍不答话,退后一步的双脚,却又向前靠近灵儿一步。 灵儿感到黑衣人想对她下手,随却从脖子上取下丝巾,挥动一下,**一道金光,威胁黑衣人说:“再不说话,我真的不客气了!” 黑衣人在林中已经见过灵儿的胆识,知道灵儿不是一般的女子,他的目的不是灵儿,于是举起右手,晃了一下,做了个“别打”的意思,退后一步,转身快步离开。 灵儿开车,白色的新胜达从玉皇庙村停车场启动,一个大转弯,驰上通往周至的盘山公路。灵儿再次在脑海里搜索着刚才看到的黑衣人,以及他左胸的JH标识,意识到她在秦岭来来回回多少年多少次,从没有见过带有这种标识的人,而且是一袭黑衣。灵儿判断,黑衣人不是冲着自己来,就是冲着秦岭的金丝猴,否则,他们不会这种装束,也不会这样背地里跟踪她。灵儿想着,加快了速度,车轮驰过,带起的泥水如一道喷灌,扬洒在车后。 黑衣人并不甘心放走灵儿,因为他的目的虽然是金丝猴,但灵儿与金丝猴的那种亲密关系,引起了他的兴趣。黑衣人在头脑里出现过这样的念头,如果能征服灵儿,或许对他们抓捕金丝猴会有很大帮助。于是,就在灵儿开车离开停车场大约几分钟后,黑衣人开着一辆黑色切诺基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雨还在下着,但小了许多,借着车灯的光照,几乎看不到了雨线。 “大哥,我们跟踪那个女人做什么?”原来,黑衣人开着的车上,还有人在。 透过车窗,清楚地看到,副驾驶和车后坐着的人,都是一袭黑衣。他们总共六人,都和黑衣人是一伙的。 灵儿开着车,在一个拐弯处,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后面有一辆车在追踪着自己。“怎么,难道那个黑衣人还在跟着?”灵儿想着,猛一脚刹车,在路边一个拐弯处,停下车。 黑衣人开着车,拐弯处突出的山凸挡住他的视线,等他开车拐过弯时,看见灵儿站在前面,挡住了他的车。 黑衣人一个急刹车,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差点撞到挡风玻璃。车后座的上都失去平衡,顺势往前拥了一下。 灵儿走到黑衣人车前,正要指着车上,大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的时候,攸然发现车上还有好几个黑衣人,就厉声地质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有胆你们就下车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黑衣人,推门要下车,被开车的黑衣人拉住,“别下车。” 车上没有回话,也没人下车。 灵儿看着清楚,但她确实不知道黑衣人究竟要干什么,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这时,黑衣人突然启动车,往后倒一下,掉头原路离开。 “大哥,为什么不动手,你是不是怕她?”车后的一个黑衣人问道。 “是啊,我们六个人,她只是个娘们,你怕什么?”另一个黑衣人附和说:“你是不是心疼那个美女呀?” “少他妈给我罗嗦,我怕她什么?我们的任务是抓猴子,不是对付人。如果伤了人,惊动大了,我们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进山!” 黑衣人猛踩油门,车轮抛起两股泥水,像这帮黑衣人醉酒后,从肚里喷射出的脏物,扬起来又落在地上。 灵儿看着黑衣人开车走远,回到车上,开车继续上路,眼前又一次闪现出黑衣人左胸前发光标识JH,猛然想起前些天森警大队王勇队长对她提到的一件事。 王勇关切地说:“灵儿,你常去秦岭,一定要注意安全。” “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 “最近上面通报了一个情况,说国际灵长类动物保护联盟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向中国发出了一个红色通缉令,有一个什么JH的组织,企图偷猎中国的金丝猴。” “要偷猎金丝猴?” “是的!” “中国的金丝猴有好几个地方,他们要在哪里下手?” “不知道,反正你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难道他们是JH组织的人?”灵儿想着,猛踩一脚油门,车速明显加快,汽车转眼间驰上107国道。 黑衣人开着车,返回了玉皇庙村,把车停在灵儿刚才停车的地方,命令车上的黑衣人一齐下车,摸黑走进了秦岭。 黑衣人确实是JH组织的成员,车上的六个黑衣人,都是重要成员。 为首的黑衣人,就是白天在山里跟踪灵儿的那个家伙,名叫裘长山,美籍华人,上世纪改革开放前,是偷猎秦岭金丝猴的首要犯罪分子。据公安部门记载,裘长山当时有五个手下,数年间,他们偷猎了秦岭地区上百只金丝猴,大部分被偷运到了国外。 裘长山虽不是灵长类动物专家,但他非常洞悉金丝猴的习性,更熟悉中国动物保护组织对金丝猴的保护和钟爱。改革开放不久,裘长山就感觉到了中国政府和各种动物保护组织对他的压力,隐蔽起来,一年偷猎不了几个金丝猴,特别是1998年中国政府实行动物保护工程后,不仅使他偷猎的余地越为越小,更对他不利的是,他的手下几乎全部被公安机关拘捕年,美国的一个本家亲戚裘伯给他来信,担保他到美国去做生意,于是,他就顺坡下驴,在中国政府加大打击偷猎分子力度之际,闻声而逃,偷渡到了美国。 来到美国后,裘长山住在那个裘伯家里,开始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时间长了,兜里的钱花光了,裘伯就催他去打工。裘长山那是打工的料,在一个餐馆送了几天外卖,就不干了。裘伯埋怨他,说他没本事。其实,裘长山在中国的偷猎犯罪和他为偷猎所学的一身本事,裘伯是不知道的。 有一次,裘伯又说他,而且说的很利害,说他没本事,还敢来美国,如果再这样天天混下去,就让他回中国去。裘长山一听让他回中国,马上跳起来说:“没本事,谁没本事?我的本事大的你都没见过!” 裘伯一听裘长山有大本事,就凑到他跟前,问他:“裘长山,你有什么本事?” 裘长山本来是不想说的,其实他也不清楚裘伯在干什么,但是自己又想,如果再不露点真本事,恐怕裘伯真要把他送回中国,到那时,真要是回了中国,他的小命就完了。 裘长山想到这里,好象一下子来了劲,板着脸对裘伯说:“我有一身好功夫,我在中国是有名的偷猎者!” 裘伯一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又追一句:“什么,偷猎者,偷猎什么?” 裘长山:“金丝猴!” 第七章 潜入 “金丝猴?!”裘伯由惊变喜,他没想裘长山竟然有这本事,不仅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还是偷猎金丝猴的高手。裘伯这下像得了个金娃娃,一下就把裘长山抱住,说:“长山啊,好本事,大本事,发大财的本事,挣大钱的本事。” 裘长山一头雾水,心想这裘伯是咋回事,偷猎金丝猴是犯罪,在中国要是被逮住了,轻的要判十几年,重的就是死罪。 裘长山推开裘伯,忙问:“裘伯,我这本事还发大财,挣大钱,到哪儿发去,到哪儿挣去?” “到JH那里发去,到我这儿挣呀!”裘伯雄有成竹地回答说,“我可以带你去。” “您带我去?您是干什么的?”裘长山有些疑惑,又有些激动地问,“难道您是JH组织的人?” “对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JH的人,我就是干偷猎的。”裘伯说着,看着裘长山一脸的惊诧,又补充道:“你不要惊讶,我以前没告诉你。” 裘长山听了,慢慢由惊变喜,像刚才裘伯拥抱他一样,他把裘伯抱了起来,兴奋地说:“啊呀,裘伯,我可找到救星了,这下我真的要发大财,挣大钱了。” 裘伯把裘长山松开,摆功劳似的把他那点“光荣历史”和臭名昭著的恶习,给裘长山娓娓道听地说了一遍。 原来,裘伯是裘长山在偷猎金丝猴方面的“前辈”。说他是“前辈”,是因为他在解放前就开始干这行营生。 裘伯是武当山的僧侣,抗日战争时期,他和另一个僧侣争抢主持,老主持不同意,就偷袭老主持,使老主持受重伤不治而终,被赶出山门,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知道他有一身功夫,就让他进山偷猎金丝猴,给日本天皇进贡。 抗日战争结束,裘伯被美国人收买,先在美国远东情报部门驻中国处工作。情报处后来怕他被中国政府发现,就把他送回了美国。冷战结束后,美国政府高技术发展速度惊人,当年的美国情报部门的负责人汉斯,接受美**方的秘密任务,组建一个生物武器小组,企图利用与人类极为相近的灵长类动物,制造某种新型武器,来影响未来战争。这个组织对外公开宣称是洛杉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对内则秘称JH。裘伯就是被汉斯招进JH组织的第一人。只是裘伯因为年岁大了,前些时刚办了退休手续。 裘长山听完裘伯对自己的介绍,立即上前一个跪揖,说:“裘伯,从今往后,我的下半生就交给您了。” 裘伯扶起裘长山,冷笑说:“长山啊,不要这样说,我把你介绍给汉斯先生,我想他一定会接受你的。” “那您现在退休了,他还买您的账吗?” “没问题。” “那就谢谢裘伯了,只要裘伯能把我推荐到JH,我愿为JH肝脑涂地。” 第二天,裘伯带着裘长山,进入JH总部,去见汉斯。 汉斯是一个典型的美国人,但他的血统却是英属爱尔兰。他的曾祖父当年从爱尔兰起家,在英国参加远征军,征服美国,后来就在美国落下了脚。他的祖父在美国出生,长大后继承父亲的传统,继续服兵役,为开发美国西部做出了贡献,被美国政府授予骑士勋章。这样,在汉斯的父亲出生后的几十年里,汉斯家族俨然成了美国上流社会的名人家族。汉斯父亲顺利当选美国众议院议员,而且一直连任到汉斯十八岁参军。汉斯成为军人后,参加过多次战争,最著名的当然是二战时盟军对日作战了,他利用自己独特的家族关系,从野战部队进入情报部门,为盟军打击日军,获取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日本投降后,汉斯负责远东情报工作,他就是那个时候与裘伯认识的。中国文革开始前,汉斯还以灵长类动物学家的名义,到中国考察访问过。 裘伯向汉斯介绍裘长山,说:“所长先生,裘长山先生是我的远房亲戚,我考证过他,他是我们JH组织非常需要的人才。我建议所长把裘先生留下,加入我们的‘飞猴计划’。” 汉斯打量一下裘长山,握住裘长山的手,笑着说:“裘伯先生推荐的人,一定是我们最需要的人才,最可靠的人才,我同意了。” 裘长山感激不尽,从此进入JH组织,为JH组织赴汤蹈火。 多年来,JH组织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按照军方的指示,制定了一个“飞猴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任务,就是从世界各地盗猎各种**灵长类动物,送回美国,借以高速发展的生物技术和计算机技术,对灵长类动物进行生物武器研究。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在南美、非洲和亚洲许多地方,偷猎了无数的灵长类动物,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与他们的试验目标相稳合。近年来,他们几次派人,秘密迁入中国,在云南盗猎过**的滇金丝猴,到贵州盗猎过**的黔金丝猴,也到过神农架,但都没有实验成功。就是对秦岭地区,他们也下了不少功夫,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抓捕到合适的**金丝猴。 汉斯和裘伯一致认为,这么多年来成效甚微,主要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负责人,捕获到合适的金丝猴。 裘长山这次出现在秦岭,就是他作为“飞猴计划”负责人后的首次潜入。 汉斯对裘长山寄予了很大希望,临出发前,专门找裘长山谈话,鼓励裘长山,既要圆满完成任务,又要不留后遗症。 为了配合裘长山完成任务,汉斯还专门从JH组织精心调选了五个华裔青年骨干,与裘长山一起潜入中国。 这五个骨干,人人熟悉中国,个个都经过美**方的特工训练。 夜雨过后的秦岭,林湿路滑。 裘长山打着手电,五个人黑衣人依次手持手电,排成一行,跟在他的身后,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林中。 忽然,裘长山的脚像踩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他赶紧蹲在地上,用手电一照,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串串珠子般的粪便。 “是金丝猴的。”裘长山肯定的说,“这是金丝猴刚拉的屎。”。 后面的黑衣人都围上来,借着手电,仔细察看。 裘长山:“大家注意,根据我的经验,金丝猴就在附近。” “你咋知道,就凭几颗屎旮蛋。”一个黑衣人说。 裘长山伸手捻捻粪便,说:“没错,就在这一带,你们看看,这粪便还软着呢!他们刚才一定在这儿吃食过。” “粪便软着就能说猴子在这里儿?”另一个黑衣人说:“大哥,你别狂我们!” 裘长山:“我过去就是这样抓猴子的,只要他们的粪便是软的,就说明他们没走远。” “没走远,那你说在哪儿?” “就在附近。” “现在天这么黑,我们能抓到他们吗?” “当然能。”裘长山站起来,照了一下那个问话的,说:“这你就不懂了,抓猴子,就的在黑夜。” “为什么?” “不为什么,黑夜里猴子不跑。” “那你说这群猴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裘长山指着前面的一个方向,从背后拿出识别镜,打开,向着黑乎乎的山林望去…… 突然,裘长山的识别镜里,再次显现出一行数码汉字:裘进山,七十五岁,正在捕抓金丝猴。 裘长山看着数码汉字,有些不大相信,调了调识别镜,再次对准前方,果然,他清楚地看到,白天林中和灵儿在一起的老猎头,正在偷袭一只树上的金丝猴。 …… 第八章 毒手 裘长山赶紧挥一下手,让其他黑衣人蹲下,把手电熄灭。同时,他继续举着识别镜,监视着老猎头的行动。 只见老猎头贴着一颗冷杉树,慢慢站起来,倒拿着自己的拐杖,向上钩住一根树枝,然后用力撑起身子,悄悄趴住树干,向上一跃,蹬住一根粗枝。 这时,树上的一只猴子,不知为什么仍在睡着,没有一点发现老猎头的样子。 老猎头隐住身子,又把拐杖倒过来,一头对准那只猴子,突然砰地一声,从拐杖的头部射出一米多长的一个铁钗,一下把那只猴子钗住。 猴子“哇”地叫了一声。 老猴头猛力一拉,猴子被拉到树下。 老猎头身轻如燕地从树上跳下来,又从腰背抽出一把闪光的长刀,快如削发似地把猴头剁了下来。 裘长山惊地“啊”了一声,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怎么啦?”一个黑衣人问道。 “没什么!” 裘长山继续从识别镜里盯着老猎头。 老猎头提着猴头,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动静,就又举起快刀,把猴头劈开,取出血淋淋的猴脑,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老猎头又从腰间摸出一瓶白酒,喝了几口,直到把一个猴脑全部吃完,才停手坐下休息。 裘长山看着老猎头麻利的动作,似曾相识地忽然想起了自己多年前在秦岭偷猎金丝猴的伙伴裘进山。 那时,裘长山是靠下绊偷猎金丝猴。裘长山下的绊非常巧妙,金丝猴一旦被绊住,十有**跑不掉,而且抓住的金丝猴,没有一点被伤害。 裘进山和裘长山是叔伯兄弟。裘进山偷猎金丝猴,不用任何手段,只凭自己的两只手。所以,那个时候的金丝猴皮货走私集团,用重金把裘进山买了下来。当然,经裘进山介绍,裘长山也加入了进去。改革开放后,裘长山隐蔽了起来,几乎很少再出手偷猎金丝猴。可裘进山在一天请他喝了一次酒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当时,有的人说裘进山被抓了进去,也有的人他死在了秦岭。直到他裘长山到了美国,也不知道裘进山的死活。 “难道这个老家伙没有死?”裘长山想着,心中产生了想把老猎头抓住的念头。 他想到,如果裘进山真的没死,而老猎头就是裘进山,那他利用裘进山,在秦岭抓几个猴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裘长山向黑衣人们挥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靠近老猎头。可是,当他的手放下时,突然又制止住大家,说:“别动,我再观察一下再说。”裘长山是怕老猎头不是裘进山,抓着了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暴露他们的企图。 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以为裘长山发现了猴群,就说:“大哥,快动手吧,还等什么?” “你懂什么,等着!”裘长山又举起识别镜,向着老猎头望去。可是,老猎头已经没了踪影。裘长山把视眼扩大了一圈,也没发现老猎头。“这个老家伙,跑的还真快。” “跑了?”一个黑衣人又问裘长山。 “嗯,跑了……不!”裘长山找不到老猎头,就赶紧把识别镜移到刚才老猎头偷捕金丝猴的树上,只见一群金丝猴仍在十几颗树上睡着。 “没跑,他们还在!”裘长山说着,仔细调了一下识别镜,只见镜筒下面自动掉下一个手掌大小的液晶屏幕,屏幕上明显的标出一堆闪着白点的东西,而且还打出一行数码汉字:金丝猴,左前方,坐标252,407。 “快,记下坐标,252,407。”裘长山说着,收好识别镜。 “明白。”那个黑衣人同进操作的一个识别镜,把坐标确定,然后自动发了出去。 裘长山蹲下,招呼黑衣人们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他用手指东一下,指西一下,说“我们分两拨,合围过去。” …… 灵儿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点多。一进门,母亲周教授就迎上来,急着问:“咋这么晚才回来?” 灵儿说:“碰到点事,耽搁了一会儿。” 周教授帮着灵儿把书包拿下,又问:“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不着急,有件事我的先给王勇哥打个电话。” “什么事,这么急?”周教授抬头看一下墙上的挂钟,“都几点啦,人家都休息了。” “今天在山里,有几个黑衣人一直跟踪我。”灵儿拿起电话,拨电话。 周教授忙在灵儿身上找寻着:“那个黑衣人没对你怎么着吧?” “没有。” 灵儿拨通了电话:“是王勇哥吗,您好,我是灵儿,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电话那头,王勇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清脆而有力的回答说:“是灵儿啊,什么事,请讲。” 灵儿:“是这样的,我今天进山的时候,有几个黑衣人一直跟着我,我还看到他们的胸部有一个JH的标识。我记得前些天你给我说过一件事,说什么有个JH组织,要偷猎金丝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那一伙人?” 王勇:“你怀疑他们是JH组织的人?” 灵儿:“我不敢肯定,但他们出现在秦岭,很值得怀疑。” 王勇:“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那几个黑衣人现在在那里?” 灵儿:“先是在山上,后来我下山开车回来的时候,他们又开着车,拦住了我。但我靠近他们,问他们话的时候,他们却一句不答。我掏出手机要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又开车原路返回去了。” 王勇:“你是说他们又回到了山里?” 灵儿:“不好说。我建议你们派人进山巡察一下,没准他们还在秦岭。” 王勇:“好,我马上派人去。 灵儿:“现在晚了,明天吧!” 王勇:“那好,明天吧!”王勇挂断电话前,又关切地问灵儿:“你没事吧?” 灵儿:“我没事。” 王勇:“以后不要一个人到秦岭去。” 灵儿:“我知道。” 王勇:“你知道,我提醒过你多次了,你就是不听。” 灵儿:“我下次听你的。” 王勇放下话筒,马上又给县公安局陈雷局长拨了个电话。 “陈局,我是王勇,有个情况向您汇报一下?” “王勇啊,请讲!” “灵儿刚才给我说,她今天到秦岭去,有几个黑衣人一直跟着她。灵儿还说她借着汽车灯光,看到一个黑衣人胸部有一个JH标志,她怀疑是前些天通报的那个JH组织的人!” “你是说JH组织?” “对!” “这些黑衣人现在在哪里?” “灵儿说说不好,也许还在秦岭。” “那你马上派人进山,找到他们。” “现在已经很晚了,是不是明天?” “好!明天一早,你亲自带队,进山搜索。” “好!” 灵儿刚才与王勇通话时,周教授一直听着,她感到不是好兆头,就对灵儿说:“不会是那些年的偷猎分子又在捣乱吧?” 灵儿:“那些年呀?” 周教授刚要回话灵儿,席教授开门进了屋,问道:“你们俩都在呀!” “都在。”周教授迎上去,帮席教授接下公文包,说:“灵儿也是刚回来。” 席教授走到灵儿跟前,说:“是吗?我还怕你回不来呢!” “有事吗?爸!”灵儿问道。 周教授边帮席教授脱掉外衣,边对灵儿说:“你爸打电话回来,说让你参加什么会。” 灵儿从周教授手里接过外衣,挂在衣架上,问席教授:“爸,要开什么会,还要我参加?” “研讨会。”席教授坐到椅子上说:“原来不准备开了,可是最近省长专门把院长叫去,说是代表国家出席国际性会议,一定要慎重,不能出笑话。院长就找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一下,说在你出发之前,一定要好好开个会,讨论一下你在会上的发言稿。” 灵儿:“我的发言稿不是已经定调了吗,还讨论什么?” 席教授说:“省长过问,院长不放心,说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把把关。” 灵儿笑一笑,说:“你们几个老家伙,都是些谁呀?” “还有谁呢,你都认识。” 周教授看了一下墙上挂钟,催促说:“别说了,快休息吧!” 第九章 诡谋 秋夜的秦岭,天空刚刚被雨洗过,数不尽的星星像一群坚决听从命令的战士,把自己的全部光芒集中起来,照耀着一片针叶阔叶林,本来黛青色的树冠,依稀透出剪影般的光亮。 林中寂静无声,数十颗大树的高处,近百只金丝猴仍在睡的正香。 裘长山刚才在识别镜里看到的,仅仅是这群金丝猴中的一部分。 裘长山和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轻轻地移动到一颗树下,让那个黑衣人原地不动,自己掏出手电,沿着树干慢慢地一直照到树上。 裘长山隐约看见,一只金丝猴骑在树枝上,两手抓着上面的一根树枝在睡觉;旁边有三只猴子互相抱着,在一个树墩似的桠口处睡着;还有两只猴子面对面,你抱着我的头,我抱着你的头,睡在一起,像是一个连体猴……。不管是那种睡姿,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尾巴几乎都是直线下垂,像是一根根探测针,随着掌握着地面的信息。 树上有一只金丝猴,朝树下看了看,好像发现了裘长山似的,往树杆后面躲了躲,又接着睡去。 裘长山赶紧熄灭手电,心想这下可走大运了,这么多猴子,逮住一两个,肯定没问题。他忽然又想起刚才的老猎头,他真要是裘进山,有他在,现在树上的金丝猴,他是逮定了。可是,眼前没有老猎头,也没有裘进山,他裘长山只好亲自下手了。 裘长山蹲下,又把手电打开,向其他黑衣人的方向横扫几下,示意大家向他靠过来。 蹲在树下的那个黑衣人,捅了一下裘长山,有些埋怨地说:“大哥,你这样拿着手电乱晃,猴子还不吓跑了。” 裘长山慢条斯理地说:“你懂什么呀!这猴子晚上睡觉,有一个不同人的特点,就是他们在上面睡觉,你在下面做什么,他们都不管你,不理睬你。” “我不信。”那个黑衣人下意识地朝树上看了看,说:“猴子这么敏锐,你在下面大喊二叫,敲锣打鼓,他们都不在乎。” “不在乎。” “真的?” “不信你喊一嗓子。” “喊一嗓子?”那个黑衣人不大相信地说:“喊一嗓子,猴子跑了怎么办?” 裘长山坚定地说:“跑不了,你喊吧!” 那个黑衣人蹲在地上,抬起胸,扬起脖子,操着东北话,大喊一声:“顺山倒了……” 裘长山一听,惊的张开大嘴,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我说,哥们,你咋会说东北话?” 那个黑衣人往裘长山跟前凑了凑,说:“我从小在东北长大。” “东北长大?你是……” “我是日本人。” “日本人?!” 裘长山本来是蹲在地上的,一听那个黑衣人说“日本人”三个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说怎么回事,出发前汉斯不让我们见面,原来你是日本人?” “日本人怎么啦?”那个黑衣人不以为然地说。 “我早知道你是日本人,我就不让你来了。”裘长山的语气似乎很坚决。 “这你恐怕拦不住。” “哼!”裘长山向后退了一步,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木文平!” “木文平?” 这个黑衣人确实是日本人,但他是华裔。他的真名叫三木,是汉斯的得力助手,早于裘长山到汉斯身边。三木不仅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因为父亲曾是侵略中国东北的关东军大佐,自己在东北出生,因此不仅对中国话相当精通,而且学的一身中国功夫。裘长山加入JH组织后,汉斯就想到了一招,他计划让三木当裘长山的助手,潜入中国。因此,他不仅保守三木日本人的身份,这次出发时也没有让裘长山知道,而且让三木改了一个中国名字:木文平。 汉斯派木文平来的目的,一是配合裘长山,把金丝猴弄到手,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监督裘长山,考验裘长山,看看裘长山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可是,连汉斯都不知道,都被蒙蔽了。木文平实际上并不是JH组织成员,他打入JH组织,其实有着更大的阴谋。 木文平是日本东京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所谓高级研究,就是想办法弄到**的金丝猴,已供他们进行克隆研究。克隆的目的,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物进化克隆,而是为日本军方服务。 木文平当年潜伏到汉斯身边,是日本东京灵长类动物研究所通过国际灵长类动物协会一个副主席介绍的。而这个副主席,就是汉斯的亲哥哥,也是木文平父亲的老朋友。汉斯十分信任他哥哥,而且木文平的父亲与汉斯也是老朋友,因此木文平的加入,丝毫没有引起汉斯任何注意,相反得到了汉斯的充分信任。 裘长山一直以为木文平是中国人,当他听木文平说自己是“日本人”时,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苦水。他不想和这个日本人合作,他恨日本人。当年就是日本人杀害了他的父母,才弄得他家破人亡,自己孤苦伶仃,没有管教,才干上了偷猎金丝猴这一行。 木文平见裘长山好一阵不说话,心里想到裘长山对自己这个日本人一定有成见,就轻轻拍一下裘长山的肩膀,说:“大哥,别激动,我也是受汉斯先生之命,不是我想来的。” “木文平,你给我放老实点,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如果你稍有越界行为,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裘长山没给木文平好气。 “咱们先抓猴子吧,以后有时间我慢慢给你讲。”木文平想缓和情绪,说:“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对日本人有成见,可现在是执行任务,我们抓到猴子再说。” 裘长山定了下神,长出一口气,瞥一眼木文平,说:“好,我们先抓猴子。” “那你赶紧叫大家过这儿来吧!要不猴子真要惊跑了,可就麻烦了。”木文平又催了裘长山一句。 裘长山又举起手电,朝不同方向晃了几下。 不一会儿,另外四个黑衣人快步靠了过来。 裘长山用手电指着树上,低声对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人们说:“你们看看,树上一大群猴子,都在睡觉呢!” 几个黑衣人都抬起头,打着手电,看见树上三三两两的猴子,摆着不同的姿势睡着。 “别看了。”裘长山挥手,示意黑衣人蹲下,动员说:“我们今晚好运气,碰到了猴群,下面就看大家的了。大家一定要集中精力,互相配合,争取抓住猴子,早完成任务,我们早一点撤回总部。” “没问题,大哥布置任务吧!”几个黑衣人同声保证道。 木文平:“裘大哥,我们是抓一个,还是能抓住几个抓几个?” “抓几个,先能抓住一个就不错了。”裘长山又看了一眼树上,说,“今天白天,我侦察到了两个大家伙,非常漂亮,不知道树上有没有这两个家伙,真要有那两个家伙,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他们,两个不行,至少也要一个。” “大家伙?多大的家伙?”木文平兴奋地问裘长山:“不会是神猴吧?” 裘长山小声描述说:“那两个家伙个头高,针毛长,一身金色,最重要的是我看到那两个家伙通人性,懂人情,和我们跟踪的那个女子十分和得来。” “就是刚才我们跟着的那个女人?”木文平问道。 “对,就是她!” “我们要的是金丝猴,不是女人。”木文平扯谈说。 “我说要女人了吗?”裘长山回头瞥了木文平一眼,掏出识别镜,打开,给大家重放了白天他的录相:液晶屏幕上,显示出灵儿和红背金背在一起玩耍的影像…… “还真是!”木文平督促裘长山说:“裘大哥,咱们快行动吧!” 裘长山布置任务说:“大家把枪网准备好,我们按原定方案行动。” 第十章 精灵 席教授和周教授休息前,走到窗前,推开阳台,眺看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窗外,一条大街灯火通明,如同一条流淌着的金河。 灵儿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也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阳台透气,正好看到席教授和周教授在阳台上,观看夜景。 “爸,妈,你们怎么没睡呀?” 周教授回头,见是灵儿,走到阳台边,和灵儿面对面,亲切地回答:“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睡不着。”灵儿说着,伸开双臂,做了几下伸展运动。 周教授忧心地问灵儿:“是不是白天到秦岭碰到那个黑衣人的原因?” 灵儿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是担心红背他们吧!” “什么黑衣人?”席教授走到灵儿跟前问道。 灵儿本不想和父亲念道那些黑衣人。因为毕竟父亲年岁大了,说了让他担心。但又一想她不说,母亲肯定睡下了,还得给父亲讲,让他一晚上睡不好,不如现在给他讲了,便说:“爸,今天我到秦岭去看红背他们,碰到几个黑衣人一直跟着我。” “黑衣人?”席教授有些惊诧地问灵儿:“什么黑衣人?” 灵儿:“就是他们都穿着一袭黑衣,胸前上有一个JH标志,我想可能是前些天王勇哥对我说的那个JH组织的人!” 席教授:“JH组织,这是个什么组织?” 灵儿:“我也说不好,听说是个偷猎金丝猴的组织。” 席教授:“我觉得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灵儿:“为什么?” 席教授:“说不好,给我的感觉是,凡是有代号,不叫真名的组织,总是些秘密组织。” 灵儿:“王勇哥说了,他们就是偷猎组织。” “我知道。”席教授进一步说:“如果是这样,我怀疑他们不是一般的偷猎组织。” 灵儿:“这我也有同感。” 席教授忽然想起什么的说:“灵儿,你在国际灵长类动物学术年会上的那个发言,我建议换个题目。” 灵儿:“为什么?” 席教授:“这个学术年会,参加者大都是有背景的科学家,有的名为科学家,实际干的却是男盗女娼的事情。” 灵儿:“您的意思是,我的那个发言会泄露什么秘密?” 席教授:“秘密谈不让,但有许多新信息,会暴露给人家。” 周教授插话:“什么信息?” 席教授挥一下手,说:“咱们回屋里说吧!” 灵儿和父母各自回房,又一起来到楼上客厅,坐下。周教授起身又回到房间,把席教授的喝水杯端了出来。 席教授接着对灵儿说:“你现在的那个发言,是我们院里对秦岭金丝猴栖息地的最新调查和研究,里面有大量的金丝猴的最新信息,比如我们对金丝猴一些优秀个体的GPS定位,跟踪情况等等,这些信息如果公布出去,让别人掌握了,就等于告诉人家,秦岭地区有多少个优秀个体金丝猴,都在什么地方,具体的移动路线和栖息地点都有什么规律。如果这些信息落如不良组织手里,就会被他们利用,从而威胁到秦岭金丝猴的群体安全。” 灵儿听着,觉得父亲的话很有道理,便说:“爸,我同意你的意见,您说的对,是该换个题目。” 周教授:“那有什么好题目呢,要不让灵儿谈谈金丝猴的动物心理问题?” “不行!”席教授否定说:“灵儿在这方面不是长项。” 灵儿说:“是啊,要是妈妈去发言,那这个题目最好不过了。” “那换什么题目呢?”周教授担心说:“总不能没有任何准备,上去瞎说吧!再说了,咱们换题目行吗,都通知人家会议组织方了。” 席教授:“没问题,来得及,国际会议不像我们党的会议,没那么严格。” 灵儿:“爸,那您说换什么题目?” “如果能换题目,我建议换成金丝猴的生理解剖研究和克隆意义这个题目。”席教授呷口水,看着灵儿说:“现在世界上兴起一种克隆动物的热潮,有报道说,美国俄勒冈州比弗顿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的科学家沙乌科莱特和米塔利波夫,2007年率领他们的研究小组,利用一只10岁雄性恒河短尾猴成功克隆出胚胎,并从20个克隆胚胎中培育出两批胚胎干细胞,他们还在实验室从克隆胚胎中培育出了成熟的猴子心脏细胞和大脑神经。……” 灵儿听着,突然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呕上心头,她忙按住心窝,不让这种感觉表现出来。 但是,灵儿的细微变化,还是让周教授发现:“灵儿,你怎么了?” 席教授回头也看到灵儿不自在的感觉,忙问:“是不是进山着凉了?” 周教授扶灵儿坐下,忙给灵儿倒杯水,让灵儿喝下。 灵儿呷了口水,长出一口气,对席教授说:“没事,好多了。” 周教授埋怨席教授:“你看你,讨论孩子的发言稿,咋扯上克隆猴子了。” 席教授看一眼周教授,明白周教授的意思,马上换话题说:“好了,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灵儿倒有些穷追不舍:“爸,到底我的发言换啥题目呀?” 席教授摊开手,笑笑,“你看看,我们的乖女儿倒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周教授劝灵儿说:“你爸说了,不讨论这件事了,咱们休息吧,明天再说!” “好吧!:灵儿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席教授和周教授也回到房间。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就在西安的秋夜以自己充满诱惑的双臂,迎接着欣赏夜景的人们时,就在灵儿昏沉地进入梦香时,秦岭山中,裘长山他们抻开一张罪恶的大网,正在诱捕熟睡的金丝猴们。 金丝猴是中国的稀世珍宝。 金丝猴是世界的稀世珍宝。 金丝猴是人类的稀世珍宝。 席锦诚教授曾在一份刊物发表文章,大声疾呼:“金丝猴的栖息地,从古到今越来越小,总量越来越少;自从中国政府把金丝猴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特别改革开放以后,猎杀和偷捕金丝猴的行为得到了明显的制止,但是,仍然有一些犯罪分子把猎杀和偷捕金丝猴作为走私的重要目标。” 金丝猴的学名叫川金丝猴,英文名是GoldenMonkey或是SiichanSnub-nosedMonkey。 金丝猴在动物分类学上属灵长目、猴科、疣猴亚科、仰鼻猴属。 迄今为止,世界上仅发现四种金丝猴,有三种在中国境内,其中滇金丝猴在云南西北部金沙江上游,向北延伸到西藏的东南部;黔金丝猴处于濒危状态,生活在贵州梵净山一带;川金丝猴是目前为止最大最旺盛的种群,生活的区域比较广,从四川的邛崃、岷山一直延伸到甘肃南部,在陕西秦岭山脉和湖北的神农架为多。 周子梅教授在最近出席一次国际动物学会年会上也指出:“2008年,由于滥伐森林破坏栖息地、非法贸易、捕杀食用等原因,全球634种灵长类动物中,有近48%面临灭绝危险。而在5年前,也只有39%的灵长类动物属于濒危物种。中国有18种灵长类动物,还有5种仅在中国才有的种类。而其中的14种目前濒临灭绝。” 第十一章 摆擂 席教授在整理一份资料时,看到灵长类动物专家马世来和王应祥统计指出,1998年猕猴在中国约有万只,由于近十年的严重捕猎和栖息地的大量消失,现有估计只有77913只。而藏酋猴因地习性较强,易遭地陷阱地套等捕杀年藏酋猴约有10万只,现只有万只左右。 席教授专门把这份报告通过一位新华社记者,发表在了内参上。 但是,不管人类以如何的手段,来无休止地与金丝猴争夺地盘,不断地制造着“人进猴退”的现象,但金丝猴对人类仍然表示了他们特有的宽容、大肚和睿智。 中国的金丝猴,从侏罗纪开始出现时,遍布南方所有地区,直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中国广东省的惠州直到湖南南部,都生存着大量的金丝猴。只是人类的伐木开恳,修路筑桥,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金丝猴的领地蚕食,使他们一退再退,一直退守到现在的原始森林和高海拔地区。 现在大家看看,中国的金丝猴只存在于几个地方,只有贵州省的净梵山一带,湖北神农架一带,四川巴山一带,云南白马山一带和陕甘秦岭一带,生活着不到25000只金丝猴。 …… 裘长山爬上一颗高大的桦树,靠近一只金丝猴。 这只金丝猴,就是红背。 红背在裘长山第一次用手电照他的族群时,就发现了裘长山和他的黑衣人们。只是他常年形成的习性,在晚上睡觉时,不管树下有什么动静,都当作没事似的,照睡不误。可是,作为红背这样独一无二的伟大雄猴,他丝毫不会失去自己超常的警觉性。 裘长山顺着树干往上爬,红背却突然撅起**,冲着裘长山的头顶,“啪”地拉了一股屎。红背的意思是警告裘长山,我知道你上来了,你不要以为我还在睡觉。 裘长山知道金丝猴有这种本事,但他没想到树上睡着的是红背。他抹一下自己的脸,骂了一句:“贼猴!”就举起手电,向上照去。 突然,裘长山又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冲着木文平的方向,大喊一声:“大家快看,是那个红毛贼猴,是那个红毛贼猴!” 裘长山当然不知道这个“红毛贼猴”就是红背。 木文平从另一颗树旁,小跑过来,问裘长山:“大哥,是不是你白天看到有那一只?” “是!”裘长山还在抹着脸说,“我看见他了,长长的红毛,就是他。” 红背在树上听着裘长山在下面嚷嚷,他不知道裘长山是在找他,但他知道裘长山是要抓他们这群猴子中的任何一个或几个。 红背不声不响地又撅起**,“啪”地又一股屎,给裘长山和木文平再次送下“警告”。 裘长山已经领教过了,不以为然。而木文平却从没有得到过这种“享受”,他张着嘴,顺手一抹,一块猴屎正好抹到了嘴里。 “呸……”木文平吐出猴屎,打开手电,照着树上的红背骂了一句:“浑蛋,有本事你给老子下来。” 红背低头看一眼,高兴地拍拍胸部,一跃跳到了更高的一颗树后,隐藏了起来。 裘长山拉过木文平,嘟囔了几句,指挥着其它黑衣人,又走到红背旁边的一颗大树下。 “你们四个,每人都准备好枪网,一人站一个角,然后从这颗树飞到那颗树顶,再一起开枪,给我把那个红毛猴子网住。”裘长山指着那四个黑衣人说。 木文平问裘长山:“大哥,那我们俩干什么?” “着急什么,有你的事干。”裘长山呛了一句木文平。 木文平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 裘长山回头对木文平说:“咱们俩从树下往上爬,把猴子往上赶,让他们退到我们预设的枪网射程内。” 木文平伸出大拇指赞许裘长山:“大哥,高见!” “大家行动吧!”裘长山没有理会木文平的马屁,说着首先跑到了红背呆着的那颗树下,就往上爬。 木文平跟着跑过来,跟在裘长山后面,往上爬。 其他四个黑衣人动时散开,只听有一个人喊了一声“上”,就如蝙蝠般,黑乎乎地飞上了预设的树顶。 裘长山和木文平都爬在树干上,一步步靠近红背。 红背侧身看一眼,得意地装睡。 裘长山知道红背没有睡,但他看见红背没有动静,就以为红背没有发现他,心中一阵狂喜过后,迅速打开手电,突然大喊一声:“抓活的。” 木文平也跟着大喊:“抓活的,抓活的。” 红背周围树上的猴群们,听到喊声,炸了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似地消失在茫茫夜林中。 四个黑衣人从地面飞起,在飞向红背树顶的同时,打开枪网,射向红背。 红背不愧是红背,猴中英雄,就在黑衣人们的枪网发出之际,不仅没有往树上跑,而是反方向直冲裘长山和木文平而下。 四个黑衣人打出的枪网,不但没有网住红背,而且全部挂在了树梢上。 裘长山和木文平被红背的下冲惊呆,先是掉头下滑,紧接着一个鱼跃,先后飞到了另一颗树上。 红背紧随其后,伸出双手,一把揪住裘长山的腿,把裘长山从树上拉了下来。 木文平见状,刚要往树上爬,红背又伸出一只手,把木文平拉到树下。 四个黑衣人立在树顶,看着红背机智而麻利的动作,一个个木头似的,呆在树上,一动不动。 红背拉着裘长山和木文平,穿过一片灌木丛,把他俩抛到一块开阔地,然后拍拍胸,朝着远处的方向,“咕咕……,呷呷……”地大叫着。 不一会儿,远处的几十只雄猴听到喊声,向听到战斗命令,迅速飞跃过来,把裘长山和木文平团团围了起来。 树上的四个黑衣人看着,从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多少有点惊吓地攀在树上,没有一人敢吭一声。 秦岭的秋夜,繁星点点。虽然没有月光如水般的照射,但无数星光的厚爱,也给秦岭的山水树木,秦岭的宽沟阔地,洒遍银色。 红背迈着方步,昂首走到裘长山和木文平跟前,把两个人从地上揪起来,又拍打一下胸部,抻抻脖子,在地上连续空翻了几个筋斗,意思是你们怎么样,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木文平看看裘长山,好象不明白红背的意思,正问裘长山,裘长山这时突然一个马蹲裆,伸出两只胳膊,长出一口气,摆出跟红背决斗的样子,骂道:“红毛贼猴,你来呀,老子还怕你不成。”裘长山的嘴还挺硬。 木文平这时才明白,红背的意思,是想跟自己和裘文平摆擂台。于是,木文平也像裘长山那样,摆出他的最高功夫——跆拳道的初始架式,向红背叫斗说:“来吧,红毛贼猴,哥们准备好了,上吧!” 红背太有意思了,太棒了,他一看这两个人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两腿一提,高兴地在地上又来了几倒凌空倒翻。 裘长山和木文平两人摆着架式,互相点点头,示意好好配合,打败红背。于是,就在红背正要翻第三个跟头时,两人同时出拳,打向红背…… 第十二章 智斗 天已大亮,裘长山和黑衣人们与红背打了一晚,也没把红背抓住。 红背双手抱胸,蹲在地上,一副旁若无人的派头。周围的几十只金丝猴看着红背的精彩的表演,一个个拍手叫好,也有的几个大公猴一直虎视眈眈地围在擂台的最前面,磨拳擦撑,随时准备上前迎战,与裘长山和黑衣人们对擂。 裘长山和木文平看着红背的挺胸昂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俩又点点头,互相示意一下,同时出拳,风声水起,再次冲着红背打了过去。 可是,红背根本就不接招,他看着裘长山和木文平快要近身的时候,突然轻身跃起,一个筋斗,一下翻出了裘长山和木文平的冲击圈,翻到了那四个黑衣人呆着的树顶上。 四个黑衣人没想到红背来了一招“围点打援”,慌作一团,纷纷择树而下,向不同方向逃蹿。 红背或是攀援,或是腾跃,像赶羊群似的,在树与树之间飞来飞去,把四个黑衣人一直赶到了开阔地上。红背的目的很清楚,就是看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把你们这几个家伙也赶到这里来,算是帮你们的忙,看看咱们谁能最后取胜。 裘长山一看人多势众,马上来了劲头,说:“大家别急,听我指挥,我就不信了,我们五六个人,还制服不了这个红毛贼猴!” “对,大家听大哥的指挥。”木文平这个时候,不知是有意拍裘长山的马屁,还是真得认为该是大家一起对付红背的时候,迎合裘长山道。 裘长山装腔作势地布置道:“木文平,你把捕网给他们四个,我们这次枪网和捕网结合,见机行事,同时并用,一定要把这个红毛贼猴网住了。” 木文平迅速地从背包里取出捕网,扔给四个黑衣人。 四个黑衣人接住捕网,迅速打开,每人扯住一个角,同时又各自把枪网子弹推上膛,一起向裘长山打了个手势,表示已经做好准备,就等裘长山一声令下。 “好!大家一起上,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抓住这个红毛贼猴!”裘长山一挥手,四个黑衣人扯着捕网,一跃凌空飞起三四米,然后突然翻身向下,网向红背。 红背看到这个阵式,这次用了个调虎离山计,他先是蹲在那里不动,然后突然假装进攻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等到快要抓住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反马又转身扑向另一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被红背的出击吓住,没等红背冲过来,就双双松手,将捕网脱手,落在了地上。 这时,红背乘机冲向裘长山,一个猛扑,揪住裘长山的一条腿,一个筋斗翻起,把裘长山挂到了一颗冷杉树上。 “红毛贼猴!”裘长山骂着,在树上抬起一条腿,抡起一个虎拳,试图打向红背。红背欠身闪了一下,裘长山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被砸开,手背也被擦破。 红背高兴地“噫噫”叫了几声。 裘长山赶忙捂着手背,疼得他边叫唤边骂道:“红毛贼猴,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咯咯!”红背对着裘长山又叫了一声,意思是我等着,看你现在这个熊样,你从树上下来就不容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裘长山抽回拳,又冲着红背抡过去。红背再一闪,裘长山的拳再次打空,砸在了自己的腿上,“啊哟……啊哟……”裘长山揉着腿,疼的他直叫唤。 红背眼急手快,揪住裘长山的一只胳膊,呲着牙,“唔唔”叫着,向裘长山示威。 裘长山一看被红背耍笑,生了气,就使尽全身解数,用力将一条腿从树上扯下的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条铁链,闪身飞起,抛向红背。 红背一躲,顺手抓住铁链的另一头,把裘长山从树上拉了下来。 裘长山拉着铁链的另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红背,不敢松手,就和红背一拉一扯的又到了开阔地。 木文平见裘长山又回到了开阔地,而且还用铁链拉着红背,以为把红背钩住了,便急忙招呼四散的黑衣人们,喊道:“快,你们快过来,我们大家一起联手,一定要制服这个红毛贼猴。” 四个黑衣人听到木文平的喊叫,从不同方向跳到空地上,再次扯起捕网,伺机网向红背。 裘长山拉着铁链,上下来回抖动,向红背叫啸道:“红毛贼猴,有本事你把铁链还给我,我们两人来个空手搏斗。” 红背十分聪明,他明白了裘长山的意思,绕着铁链,翻了一个跟头,然后猛地一松手,把铁链抛给裘长山,末了,还向裘长山招招手,意思是你来呀,两个人斗就两个人斗,我还怕你不成。 裘长山赶紧收起铁链,一见红背上了当,就奸笑一声,把铁链的另一头突然抛给木文平道:“木老弟,接着,我们俩一起,拉着这根铁链对付这个红毛贼猴。” “好的!”木文平接住铁链,好像信心十足地应道,然后和裘长山两人摆出围捆红背的架式,挑衅红背。 红背看着他俩的架式,知道裘长山骗了他,但他不怕这种阵式,大喊一声“哧!”一**坐在地上,等着裘长山和木文平过来。 裘长山和木文平有些莫名其妙,他俩不知道红背坐在地上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加思考,抖动着拉直铁链,看着红背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样子,怒气冲冲地同时跳起,合力捆向红背。 红背呲笑一下,在裘长山和木文平扯起铁链捆向他的一刹那,一个金蝉脱壳,在铁链中抱头缩身,一跃飞起,凌空连翻两个筋斗,翻出开阔地,跃到一颗树上,对着裘长山和木文平,高亢而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咯”,意思是就你们这两下子,没门,根本抓不到我。 这时,一只太阳鸟不知从那里飞过来,围着红背,“叽叽叽”地叫个不停,像是在赞赏红背的机智。红背看着太阳鸟,伸出一只手,想请太阳鸟飞到他这里来。太阳鸟好像看懂了红背的心思,扑打两下,落在红背的手上。 红背看着太阳鸟细长而下弯的小嘴,细小而锯齿般的嘴缘,还有紫色的头,绿色的背,黑色的翅膀和长长的尾羽,全身闪烁着紫红金黄的色彩,特别喜爱。他轻轻地亲吻一下太阳鸟,然后把手举的高高的,“咕呷”一声,让太阳鸟飞走。 裘长山和木文平看着树上红背与太阳鸟的表演,气的在地上挥拳跺脚,胡踢乱蹦。 “红毛贼猴,你等着!”裘长山更是火冒三丈,气得把手中的铁链猛地一拉,把铁链另一头的木文平一下拉了个趔趄。 “裘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跟我撒什么气?”木文平爬在地上,不解地又问又骂裘长山道:“你抓不到那个红毛贼猴,也不能对我这样啊!” “我对你怎样了,啊?”裘长山这次干脆用力,把铁链从木文平手中一扯,拉了回来,收在自己手中道:“你们他妈的都是些笨蛋!” 第十三章 联手 红背根本没有注意裘长山和木文平的滑稽表演,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太阳鸟飞走,而且向着森林的远方“咕呷……,咕呷……”地叫了几声。像是在欢送太阳鸟,又像是在留恋太阳鸟,那声音清脆悦耳,像一支乐曲的前奏,回荡在茫茫林海。 远在另一片山林的金背,听到叫声,知是红背的声音,回头向他的族群也叫了几声“咕呷”,就迅速地向红背的方向攀飞过来。 只见一颗冷杉与前面的红杉相隔几十米,金背站在树梢,双手用力摇动一下上面的树枝,然后飞身一跃,腾空展臂,落在了那颗红杉树上。 其他猴群学着金背的样子,个个飞起,一跃落树。 红背看到金背带着他的族群赶来,上去和金背一个拥抱。然后,拉起金背的手,飞似的从树上落到开阔地,手挽手,直立着,站在了裘长山和木文平的面前。 裘长山一怔,心想这是从那里又跳出一只大公猴,与红背一样雄壮威武,只是他的毛色不是红的,而是金黄色的。其实,是裘长山被红背折腾晕了,眼前的这只雄猴,就是昨天他看到的与红背在一起,和灵儿玩耍的另一只雄猴,金背。 木文平有点心虚,本来是和裘长山站在一起的,现在看见金背跳了出来,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退什么,站过来!”裘长山喝哧了木文平一句。 木文平往前迈了半步,又缩了回去。 金背大摇大摆地走到裘长山面前,猛地转身,给了裘长山一个**,意思是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裘长山晃了晃头,又把他那条细缝似的眼睛揉了两下,突然猛推金背一把,骂道:“滚,你不就是昨天的那个金毛贼猴吗?” “咕呷!”金背叫了一声,顺势一跳,翻个筋斗,回到红背跟前,和红背并排站在一起,对着裘长山和木文平,昂着头,直拍胸部。 裘长山知道金背的到来,又给他多了一个机会。虽说一个红背都对付不了,但毕竟多了一个金背,就等于给他们抓到金丝猴又多了一倍的机会。于是,走到木文平跟前,说:“木老弟,又来了一个,怎么样,一人一个?” “大哥,咱们不是还有四个人吗,为什么要一对一呀?”木文平虽然武功高强,但他和金丝猴对阵,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刚才和红背交手后,更使他心里没底。 “看你那个熊样,不就是个猴子吗,怕什么?”裘长山骂道:“就咱俩,跟他们一对一,看看我们人的本事大,还是猴子的本事大!” 木文平知道裘长山不仅是斗气,也在试探他的胆量和功夫,就大喝一声:“好,一对一,咱俩一人一个。” “这还差不多!”裘长山看着木文平,竖起大拇指,给了木文平一个暗示。 木文平一下来了精神,两掌猛击一下,向前迈了一大步。他看着金背,与红背一样魁伟英武,心中暗生惊喜:这么棒的猴子,我要是能捕获其中,就超额完成了任务。他慢慢靠近金背,突然伸手去抓金背,不料金背疾手给了木文平一掌。 木文平急忙抽手,一看,手背己经红肿。 裘长山看着木文平的样子,摇摇头,走过去,拉起木文平的手看着,和木文平低语几句,然后两人突然双双跪下,向红背和金背磕头认输。 四个黑衣人见状,知道是计,也赶紧跑过来,跪在地上,直给红背和金背磕头。 红背和金背看着裘长山他们的样子,两人咧着嘴,“噫噫”几声,扬头长啸,带着他们的族群,腾空而起,远走高飞。 计有何用?计在智慧的生灵面前,只能是黔驴技穷! 老猎头一大早从他的山洞里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裘长山和黑衣人们与红背金背搏斗的场面。他躲在一颗大树后,尽情地欣赏着,分析着。他并不知道黑衣人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领头的叫什么裘长山,但他看着裘长山与猴子们搏斗时熟悉的身影,多少勾起了他的一些往事…… 那是早年间的事情了。 老猴头和裘小山乘夜一起进山偷猎金丝猴,一只健壮的金丝猴就在树上,他们爬上树,也看着一伸手就要把那只金丝猴抓到,突然一声枪响,打在他们的头顶上,猴子惊跑不说,他们的脑袋差一点就开了花…… 老猴头和裘小山在秦岭的一个山洞里正在烧烤猴肉,突然洞外枪声四起,喊声不断:“抓活的,他们就在洞里!” 老猴头知道是公安来追捕盗猎者,就赶紧灭火,让裘小山逃跑。裘小山不干,让老猎头先跑。老猎头不同意,用一张牛皮纸把烧焦的猴肉一包,装在一个背包里,挎在裘小山身上,从山洞的另一个出口,把裘小山推出洞外。 公安人员冲进洞里,看见老猎头一个人正在睡觉,就把老猎头抓了起来…… 几天后,公安又把老猎头放回了秦岭…… 老猎头天天在山洞口等着裘小山,一直等了好多年,再也没见裘小山。 “难道是那个裘小山?”老猎头一想,觉得不对,他后来听说裘小山跑到了美国,可他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于是,老猴头在暗地里一直跟着裘长山和黑衣人们,想看看他们和红背金背的打斗,究竟谁能胜利。 他想着,如果是红背金背胜了,这就使他再一次下定决心,找机会杀了红背金背。他俩那么聪明,他们的脑子一定好吃,吃了以后一定会长生不老。 如果是裘长山他们胜了,他说不定可以去找裘长山,确认他是不是裘小山,如果是,两人可以再次联手。 现在金丝猴的行情{3}{Z}{中}{文}{网}长,杀了金丝猴,不仅可以吃掉他们的脑子,滋补身体,而且还可以卖掉他们的皮毛,获取大利。 裘长山和木文平见红背和金背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计被识破,气急败坏,冲着四个黑衣人大嚷:“你们都是笨蛋,连个猴子都抓不住!” 四个黑衣人同时脱去身上的雨衣,委曲地说:“那儿是我们笨,分明是那两个猴子简直就是猴精,人精!” 裘长山一看他们脱去雨衣,急了,又骂道:“你们疯了,脱掉雨衣干吗?难道你们想让公安看到你们的真面目吗?” 一个黑衣人看看森林周围,说:“裘大哥,这偌大的森林,那有公安呀!” 木文平也附和说:“裘大哥,这大白天的,不能总穿着雨衣吧!” 裘长山知道金丝猴的习性,白天是很难抓到的,于是就对大家说:“现在是抓平到猴子了,我们隐蔽下山,到了车上再脱雨衣。” “明白!”木文平对着四个黑衣人一挥手,说:“快,听大哥的,穿上,下山!” 四个黑衣人动作麻利地穿好雨衣,站成一排。 裘长山走到大家面前,总结似地说:“昨晚我们虽然没有抓到猴子,但我们算是练练兵,从今天起,我们都要拿出全部的功夫,争取早日完成任务,抓到猴子。” “是,争取早日抓到猴子!”黑衣人齐声回答。 裘长山一挥手,黑衣人们迅速下了山。 老猎头眼急手快,他借着拐杖,东跃树,西跳岗,一会儿就跟在裘长山他们后面,下了山,躲在一堵老墙后面,偷看着裘长山和黑衣人们。 第十四章 真容 黑色切诺车上,裘长山先把雨衣脱下,换上一条蓝色的布裤,白色的体恤,从车内镜子照了照,回头对木文平道:“换上这身人皮,还算个人样。“ 木文平板过脸,打量一下裘长山道:“那当然,何止是人样,裘大哥当年一定也是帅哥。” “帅个屁,都老头子了。”裘长山离开镜子,又朝后排挥挥手,说:“都听着,一起换上便衣吧,我们一会儿还下山呢!” 后排的四个黑衣人动作娴熟,几下脱掉雨衣,换上各自平时穿着的便装。 原来,包括裘长山在内,六个黑衣人全都是中国人长相。裘长山不说,他的模样我们已经在前面见识过了,只是这一次他来中国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在他的长脸的左腮下,又多了一颗黑痣,黑痣上竟然长了一撮毛。不过这一撮毛只有走近时才能看到。 木文平虽然长的一副中国人脸面,但他的骨相仔细一看,就是日本人那种薄软滑脆,外光里嫩。 那个高个子叫大亮,大约有一米七八,长长的脸,有点白净,操一口河南话,说话时总后仰脖子;中等个叫灰根,小眼睛,颧骨高高的,下巴却尖尖的,说话带点四川味,实际是湖北宜昌人;小个子叫五蛋,说小也不小,有一米六几,黑黑的脸,额头好像有一道刀伤,跟裘长山一样,说的是地道的陕西话;只有一个人和木文平长得很像,个头也差不多,说是东北人,但也是一口的中国话,他叫四木。 裘长山看到大家全部换好了便衣,忽然和蔼地问道:“你们说,咱们今天怎么安排,是进城快活一会儿,还是怎么着?” 木文平木讷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动不动。他本想回答裘长山的问话,可又看他一副假惺惺地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裘长山看着木文平,推一把问道:“木老弟,怎么了,不想进城呀?” 木文平还是不说话,也没理会裘长山。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咋傻了似的?”裘长山骂道:“是不是看见老子厚待你了?” 木文平这时又突然脱去便装,换上雨衣,露出头来激动地说:“裘大哥,我们晚上抓不住猴子,白天去抓不行吗?” 裘长山看着木文平,哈哈笑了起来:“白天抓,白天怎么抓,到处都是人。” “人怕什么,关键是白天能不能抓到猴子。”木文平有些跃跃欲试地说:“晚上我们是缺腿,白天猴子是缺腿,只要我们在猴子吃食或睡觉的地方设好埋伏,就不拍抓不到猴子。” 裘长山猛拍一下木文平,挖苦说:“木老弟,看来你真是个外行,白天抓猴子,尤其是抓活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白天起码我们好侦察。”木文平不解道:“我听说白天猴了也睡觉,我们在它们睡觉的时候行动,还抓不到么?” 裘长山又拍了一下木文平,命令地说:“行了,木文平,把你这身狗皮先脱了再说。” 木文平瞪了裘长山一眼,见裘长山不同意他的意见,只好再次把雨衣脱掉,换上了便衣。 老猎头看见裘长山他们在车里没有一点动静,以为这帮人折腾了大半天,在车上休息了,就悄悄挪动身子,藏在车后轮下面,探听车里的动静。 这时,裘长山在车上开起了会议,他简明扼要地说:“刚才木老弟提醒的对,我们的时间有限,不能再等到晚上了。所以我决定不休息了,我们现在就进山侦察,寻找机会,争取早日抓住猴子。” 大亮揉一下肚子道:“裘大哥,吃点东西再进去吧!我的肚子里肠老师和肚老师早就打架了。” “是啊,人是铁头饭是钢,都一晚上了。”大家都嚷嚷道。 木文平看着裘长山,没有说话。其实他的肚子也是空的,只不过他不能和其他人一样,他想早点协助裘长山抓到一只猴子,然后自己再寻找机会抓捕一只。如果是那样,就两全齐美了。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肚子也不是铁打的,最终他还是对着裘长山点了点头,说:“裘大哥,大家说的对,都大半夜大半天了,该添添肚子了。” 裘长山真是硬材头,他虽然也饿,但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大家一个软蛋的样子,只能挺起腰,打气给大家说:“我知道大家都饿了,但别忘了,我们是JH成员成员是什么,是受过美军特工训练的。我们应该和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一样。我们要有意志。这才是一个晚上,半个白天,你们就坚持不住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大家听着不吭声了。 其实,裘长山说的言过其实了。就是没吃饭而己,没那么严重。这几个人,别看一人一样,有的还不像个人样,但都是火炼过,铁打过的汉子。他们只不过是吃点东西,垫补一下就行了。 裘长山也知道这个时候该给大家补充一下了,只是他觉得昨天晚上太狼狈,说几句硬气话,给大家打打气罢了。 木文平明白裘长山的意思,但他想讨好大家,又不想得罪裘长山,就说:“裘大哥,你说的是,我们JH组织的人都是死过几回的人,饿两顿没问题。不过,我们可以把干粮背上,在进山的路上吃。” 裘长山瞥一眼木文平,知道木文平在讨好大家,但他的本意也不是不给大家吃,所以就顺水推舟地说:“就按木老弟的意思办,大家各自拿好干粮,边走边吃。” 于是,裘长山带着五个身着便衣的弟兄,再次进入秦岭。 老猎头从车后面躲出来,一直在不远处跟着裘长山他们。 西北大学灵长类动物研究所正在召开一个研讨会,所长乔玉栋主持会议。 席教授坐下,瞄了一眼参加会议的人,突然发现灵儿没有到场,就起身走出会场,给灵儿打电话。可是,灵儿的电话只响不接。他有些着急,就给家里拨了个电话:“老周吗?” 周教授接起电话:“老席啊,什么事?” 席教授:“灵儿在家吗?” 周教授:“不在。不是和你一块参加研讨会去了吗?” “不在会场。”席教授急着说:“这个灵儿,说好了参加会议的,又跑到哪儿了?” 周教授安慰说:“别着急,再打打她的手机。” 席教授:“那好吧,她要是回家了,你叫她赶紧过来。” “好吧!” 席教授收好手机,回到会场,大家正在热烈地讨论着。 乔所长站起来,对席教授说:“老席,该你了,今天的会议,本来你和灵儿同志是主角,可是你们俩一个没来,一个又开小差。” 席教授坐下,赶紧解释说:“不是开小差,我是找灵儿去了。” 乔所长:“找着没有?” “没有。应该会来的,咋天说好的。” 乔所长:“那我们先开始吧,说不准灵儿同志一会就来了。” 灵儿确实是和父亲说好,一起参加所里研讨会的,可当她开车快到研究所大门时,突然掉头离开,又去了秦岭。 原来,灵儿昨天晚上几乎整晚没睡,只要她一闭眼,脑子里不是红背,就是金背。有好几次,灵儿在梦中梦见红背和金背被人追杀…… 红背金背在前面奔跑,后面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猎枪,追赶红背。 红背金背跑着跑着,越跑越慢,越跑越慢,眼看被盗猎人追上…… 灵儿大声呼喊起来:“红背……,金背……,快跑,跑到我这里来,跑到我这里来……” 红背和金背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到灵儿跟前。 黑衣蒙面人追上红背金背,一枪射过去,红背金背同时倒在地上。 灵儿赶紧上去扶起红背,又去扶金背,红背金背却飞了起来,转眼间飞的渺无踪影…… 第十五章 行动 灵儿的车很快开到玉皇庙村。 灵儿把车停好,下车转身正要进山,突然一辆黑色切诺基,映在了灵儿眼里。 灵儿走过去,车里没有动静。她有些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车里仍然没有动静。 灵儿急步跨到车窗前,搭手里望,车里空无一人。 灵儿又围着车转一圈,越看越眼熟,她一下想起这辆车就是昨晚下山时跟踪她的那辆车,马上掏出手机,就给席教授打电话:“爸,我是灵儿!” “灵儿,你在哪里,咋不参加会议?” “我在秦岭。”灵儿着急地说:“爸,你先别问那么多,我告诉你,昨天晚上跟踪我的那辆车现在还在秦岭,你赶紧打电话告诉一下刘厅长。” 席教授:“知道了,你先回来吧!” 灵儿:“我先不回去,我要上山一趟,下午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灵儿挂断电话,抄小路,快步进入秦岭。 省公安厅刘厅长也在主持召开一个会议。 刘厅长,陕西人,五十岁,高个,脸型特向李幼斌,快人快语,干脆利落,为什么?当兵出生。当时刘厅长在某师当师长,一次军地联合演习,省委赵书记看上了,硬是通过上面沟通,才要到省里。赵书记说像刘厅长这样的干部,到地方工作,一定好才好用,所以还在刘厅长没报到时,就下了命令: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 重用。军队干部转业到地方,平职安排,就算谢天谢地,能提拔重用,还是重要岗位,那真是老天有眼。 “咱们开会了。”刘厅长站着,环视一下会场,对大家说:“今天这个会议非常重要,省委赵书记专门给我打电话,说对国际刑警组织通报的情况,要认真研究,作出对策,采取坚决有效的措施,阻止这个盗猎组织的阴谋得逞。” 参加会议的有西安市公安局郑玉局长、周至公安局陈雷局长和周至森林警察大队王勇大队长。这三个人中,陈雷局长和王勇大队长,都是军人出身,刘厅长当年的手下。刘厅长转业到时给赵书记提的唯一条件,就是带两个人,一个就是师作训科长陈雷,一个就是侦察参谋王勇。 王勇昨晚接到灵儿电话后,就向陈雷局长作了汇报,本来他是按陈局长指示今天一早进山的,可又接到开会的通知,就来参加会议了。 “我们今天开会的主要议题,就是落实赵书记的指示,采取具体行动,保护好金丝猴,坚决打掉这个盗猎组织。”刘厅长又一次重复会议主题,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参加会议的人军装整齐,一脸严肃。 刘厅长拿起桌子上的稿子,看了一眼,又放下,接着说:“昨天晚上,陈雷同志接到王勇的电话,说西大的灵儿同志在秦岭看望红背时,有几个黑衣人,一直跟着她。灵儿同志说,她看到一个黑衣人的左胸部,有一个JH的标识,怀疑就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JH成员。我也有同感。” 刘厅长说着,外面进来一个人,对刘厅长耳语,刘厅长听着,就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接个电话,时间有限,大家先讨论着,有什么高见,尽管说。” 刘厅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接电话。电话是赵书记打来的。 “老刘啊,省里同意你们的意见,就按你们的方案行动吧!” “好,我们马上执行。” 刘厅长放下电话,正要出门,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是席教授打来的。 “刘厅长,灵儿说她刚才在秦岭的玉皇庙村头,又看见昨天跟踪她的那辆车了。她的意思是你们赶紧派人过去。” 刘厅长:“席老啊,我知道了,您转告灵儿,要她注意安全,我们马上派人去。” 刘厅长出门后,郑玉局长首先发言,他说:“我们的金丝猴保护,态势不错,近十年西部大开发中,我们把秦岭金丝猴的保护工程列为重中之重,在开发中不仅没有破坏金丝猴活动区的自然生态,而且还使金丝猴的生存范围扩大了好几倍。我说的意思是,我们给秦岭金丝猴的生存提供了良好的自然环境,但保护生态环境不是目的,保护金丝猴才是目的。我们不能造成这种现象,我们保护,那些盗猎者猎杀或者捕猎。” 郑局长说的很有道理,但显然没说到点子上,会议的重点是讨论如何落实。他是从省委党校副校长调到西安局的,不是公安科班出生,也不是生态环境保护专业。人挺好,但就是说话大道理多,具体落实的主意少。 陈雷局长也不是公安科班出生,但军人的经历和当过作训科长这一说,却使他能借船出海,一通百通。接任周至公安局长后,他在确定自己工作重点时,就把秦岭自然生态环境的保护、特别金丝猴的保护,列为首条,不出三个月,他就把秦岭金丝猴保护区跑遍。因此,他听了郑局长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自己发言时,强调的重点与郑局长截然不同。 陈雷说:“我们这次会议的任务很清楚,就是研究采取什么措施,尽快摸清JH组织在中国境内的行踪,发现情况,及时采取措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现在灵儿同志已经给我们提供了线索。我的建议是,马上成立一个快速行动小组,立即进入秦岭,对付这帮家伙。” 王勇是侦察兵出生,生来的机智,机敏,果敢,麻利。他听了两位局长的话,没做任何评论,只讲了一句话:“如果成立快速行动小组,我建议尽快决定,并请西大的灵儿同志一起参加!” 王勇的话音刚落,刘厅长就走了进来。他没来急坐下,便开始布置任务,说:“好了,我没听大家的发言,赵书记刚才指示,省里同意厅党组的意见,成立快速行动小组,专门侦破JH组织一案。” 陈雷插一句话:“厅长,王勇同志建议,请西大的灵儿同志一起参加。” “好哇!我同意。”刘厅长笑笑,心想这个王勇这个家伙,总能和我想到一块。他整整自己的军装,拿起一张纸,严肃地宣读:“经省委赵书记同意,省厅决定成立快速行动小组,专门负责侦破JH组织案件。快速行动小组代号为‘红背行动’,由陈雷同志具体负责,各口派人协助,具体人员名单由陈雷同志提出后报省厅批准。” 刘厅长宣读完省厅命令后,马上补充说:“我刚接到西大席教授打来的电话,说灵儿同志现在就在秦岭,而且又发现了昨天跟踪她的那辆车。所以,我命令陈雷同志和王勇同志马上带人上山,与灵儿同志接上头,立即进入情况。” 陈雷和王勇随即给刘厅长敬礼,说:“报告厅长同志,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们马上出发!”刘厅长一挥手,陈雷和王勇快步出门。 郑玉目睹这样的场面,好像没自己的事,但又觉得不是回事,于是就拉住正要出门的刘厅长,一本正经地说:“刘厅长,不给我们下达任务呀?” 刘厅长思量一下,也是,毕竟是市局,还管着周至,没任务不行,于是,就对郑玉说:“你跟陈雷联系一下,他们下面事多人手少,你派两个人,参加行动小组。” 郑玉“啪”地向刘厅长敬了一个不正不歪的军礼,并说:“谢谢厅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好!”刘厅长转身出门。 郑玉又上前一步,拉住刘厅长,问道:“厅长,那陈雷他能同意吗?” 刘厅长抽笑一下:“就说是我说的。” 郑玉得意地跟着刘厅长,出了门。 第十六章 五梅 周城高速上,陈雷和王勇坐在越野车上,边赶路边讨论着。 陈雷:“王勇,我们上山后先要找到灵儿,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说明这几个家伙现在还在秦岭,我们要尽快布置人员,找到他们。” 王勇说:“我先给灵儿拨个电话。” “好!” 王勇拨通了灵儿电话,“灵儿吗,我是王勇!” “王勇哥,你们在那里?”灵儿的声音很清脆。 “我们在进山的路上。” “你们要快一点。” “知道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进了山,大概在贡泥沟附近。” “你刚才说看到昨天跟踪你的那辆车了,车上有人吗?” “没有,我估计他们早进山了。” “那你昨晚看清他们的脸面没有?” “人是看到了,但没看清楚脸面。” “为什么?” “人家穿着雨衣,全身包裹着,连眼睛都没露。” “是这样。”王勇叹口气,又说:“那好吧,我和陈局正往山里赶呢,一会就进山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王勇挂断电话,对陈雷说:“灵儿只看到了人,没看清脸面,那些家伙全身都包裹着黑色的雨衣。” 陈雷:“不管怎样,只要有线索,我们就能抓到他们。” 王勇说:“我们得智取。” 陈雷扭头看着王勇:“怎么智取?” “既然是一个有代号的犯罪组织,那说明犯罪嫌疑人一定是个纪律性非常严密的组织。”王勇表现出侦察兵的职业本能,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组织,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必须用我们特有的本领去对付他们。” 陈雷:“你说吧,究竟用什么高招智取?” 王勇:“只要我们好好配合灵儿就够了。” “好好配合灵儿?”陈雷不解地,却又是开玩笑地对王勇说:“对了,王队长,你怎么对灵儿这么熟悉?不会是爱上人家吧?” 王勇腾出一只手,推了陈雷一把,说:“你说什么呢!陈局,人家是西大的人尖儿,怎么能看上我们老警” 陈雷知道王勇没有结婚。 三十岁的王勇,北京人,在师侦察科当参谋时,就有了女朋友,只是刘厅长让他转业落户在周至时,女朋友才跟他吹了。多可惜!女朋友和王勇是高中同学,王勇考上军校的同时,女朋友考上了北航。毕业时,女朋友让王勇跟她一起到西昌,王勇那时候说部队不让他走。等到王勇转业到周至时,王勇让女朋友来周至,女朋友说西昌需要她。两个人都是组织需要,却自己需要不了,没办法,只好吹了。 陈雷本想再问问王勇个人的事,但一看王勇好像有点走神,就转话题问道:“王勇,你说这个JH组织究竟是干什么的?” 王勇:“刘厅长不是说的很清楚,盗猎集团,这次潜入中国,目的是偷猎金丝猴。” 陈雷:“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组织。他们究竟是偷猎金丝猴,还是打着这个旗号干别的勾当?” “说不好。”王勇摇摇头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大部分偷猎者猎捕金丝猴,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赚钱。金丝猴的皮毛非常昂贵,有钱人买到,可以做高级裘皮。要是在过去,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的上金丝猴皮毛。这种裘皮防寒隔温,据说还能驱邪。金丝猴的骨肉也是名贵中药。如果能偷猎到金丝猴,第一个目的,就是卖钱。” 陈雷:“我想可能没那么简单,一定有更多的内幕我们不清楚。” 王勇:“你说不是偷猎,那还有什么目的?” 陈雷:“不管什么目的,金丝猴是珍贵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太阳高照,林中生机无限。 一群羚牛,青角白衣,穿过一片灌木,低头吃食;两只林麝站在一颗桦树旁,一边吃草,一边抬头,到处张望;两只小松鼠,拖着长长的尾巴,互相追琢着,从灌木丛中蹿出,一眨眼的功夫,蹿到了树冠上…… 灵儿穿行在林中,目睹林中祥和安宁的情景,想起跟着她的那辆车,一下把轻松的心情拉紧了弦。但是,秦岭清新的空气,林中诱人的花香,身边清辙的泉水,心中无限的思念,把那刚刚弹起的不和谐,倾刻间荡涤而空。 灵儿想红背,想金背,她急于想见到他们俩。 于是,灵儿情不自禁地取下丝巾,挥动着,大喊着:“红背……,金背……” 红背和金背把裘长山他们打败后,就跑回族群,在一颗高大的红杉上休息。也许是有些累了,红背背靠着树干,两手握着头顶上的树枝,打起了呼噜。 金背在树上靠了一会儿,用眼角瞅一下红背,看见红背睡的很香,就蹑手蹑脚地起来,一跃跳到红背的妻子们身边。 前面说过,红背有五个妻子,分别是大梅,二梅,三梅,四梅和五梅。五梅是红背最小的妻子,实际上是他的女儿。这就是金丝猴的世界。红背有多大岁数,统治这个家庭有多少年,谁先说不清楚。反正,红背当上家长时,只有大梅一个。二梅是红背抢过来的,三梅是二梅带来的,四梅是一个家长送给他的礼物,五梅则是他的亲女儿,她的妈妈就是红背己经去逝的第一个夫人。 金背看上的,就是五梅。 金背很清楚五梅不仅是红背的女儿,也是红背的妻子。但金背想红背不够意思,抢别人的老婆做媳妇,接受别人送女人,都可以,但把自己的女儿当老婆,有点问题。所以,他就经常有意接近五梅,逐渐喜欢上了五梅。 五梅不用说,肯定也喜欢金背。一来金背和红背相比,虽说年龄相差无几,但金背是弟弟,长的年轻,二来红背是自己的父亲,有时红背亲热她,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虽说金背是自己的亲叔叔,但碰到金背这样年轻有为,身体强壮,人见人爱的小伙子,自然是你有心我有意。 金背的行为,他的五个妻子是知道的,但没有一个出来干涉。而且金背很有意思,他从来不让自己的五个妻子出头露面。金背很走运,妻子不管,五梅愿意,由着他了。 金背跳到五梅身边,赶紧贴着五梅身体,侧头亲了五梅一下。 五梅想着金背,那容得金背只亲嘴,不行动,所以赶紧“匍匐”,向金背邀配。金背要的就是这个,他一看五梅心甘情愿地邀请,二话没说,一跃上了五梅的后背,仅三秒钟,解决了问题。 五梅觉得时间太短,还想与金背亲热,上去就把金背抱住。金背觉得五梅美丽漂亮,很想领回去,做自己的妻子,就试着拉五梅走。那知五梅不敢,就推金背,还指手划脚地“噫噫”,意思是我那敢呀,红背那么利害,谁敢招惹他。 红背睡梦中听到五梅的声音,以为是五梅亲热自己,就翻了个身,想着拥抱五梅。谁知,红背一翻身,醒了,恰好看见金背拉着五梅要走。 这还了得,抢我的女儿,抢我的老婆,你金背吃了豹子胆了。红背一跃跳起,一个猛扑,骑在金背身上,出手几拳,雨点般打在金背头上。 金背早知红背会有这么一招的,他乘红背拳打脚踢时,头一低,**一撅,连翻几个筋斗,把红背甩掉,跃上另一高枝。 红背不甘心,追上金背,拉住金背的两条腿,一直从树上拉到地面。两人直立起来,对手出拳。 红背使的是看家本领,双拳合掌,举天劈地,那架式,恨有把金背打入地狱之势。 金背虽说是小弟,但也有看家本事,他用的是单拳出掌,横风侧雨,企图一招把红背横切两半。 五梅从树上看着,担心两人打的伤着对方,就跳到地面想劝架。那知五梅刚一落地,红背就与金背却突然罢了手。红背两步跨到五梅跟前,拉起五梅,一跃上树,回家了。 金背悻悻地,不知对五梅没尽兴,还是和红背没打够,三步并两步地追上红背,“哇”地叫一声,有意挑战红背。五梅见状,推了金背一把,金背向后一闪,正好撞上红背。红背乘势飞起一脚,又把金背踢到地面。 红背把五梅领回去,没打没骂,而是上去拥抱一下五梅,给了五梅一个安慰。 红背的“正宫”娘娘大梅,把腹下搂着的幼猴小银童,抱在胸前,看着红背拉着五梅上来,不仅没有教训,反而还拥抱安慰,心有不平。妻子私奔,老公不打不骂,还那么怜爱,真是不像话。 其实,这是金丝猴大家庭的习性。不管自己的妻子跟了谁,只要能找回来,老公就不会责怪妻子。 可是,大梅不这样。她不知是有些吃醋,还是认为五梅真的做的不对,上去就给了五梅一掌…… 第十七章 鬼胎 金背落在地上的瞬间,忽然听到灵儿的喊声,转身正要去找灵儿,灵儿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 金背欢喜,上去就要拥抱灵儿,灵儿却推开金背,预见性地问道:“金背,我问你,是不是又和红背打架了?” 金背不清楚灵儿是怎么知道他和红背打架的事,但自知无理,可又不愿把自己和五梅那点丑事抖给灵儿,就比划着,对灵儿“噫噫”地叫着,摆手诡辩,意思是不是我先打他的,是他先打我的。 灵儿又问金背:“是什么原因打的你?” 金背指着灵儿,又指着自己的胸口,张着嘴,“噫噫”了几声。 灵儿明白金背的意思,知道又是金背欺负红背的妻子五梅,就教训金背道:“你也是,人家的妻子,你咋总想占偏宜,要是你的妻子跟别人好,或者被别人抢走,你愿意吗?” 金背听着,慢慢低下头,心想这是我们猴界的事,也是我们的习惯,你说说可以,还拿我的事打比方,真要是我的妻子跟人家走,我也没办法,只能是走了,再找回来,再走了,再找回来,我还能怎么样?最多不过像红背一样,我也把那个偷我妻子的家伙揍一顿。 灵儿看见金背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并不是认错,而是不服气,就想上前哄哄,红背却不知啥时候跳了下来,一把拦住灵儿,张着嘴,“唔唔”地叫着,不让灵儿理会金背。 灵儿看见红背,高兴地一步上前,抱住红背,说:“红背,想死你了,我昨晚一休没睡,梦见的都是你,当然,还有金背。”灵儿说的时候,看了一眼金背,她也怕这样对红背好,伤了金背的心。 金背一听灵儿说到自己,就赶紧凑近,拉起灵儿的手,嗅个不停。 红背扭头看见金背嗅灵儿的手,心里非常不愿意,伸出一只拳头,就要打向金背。 灵儿急忙松开红背,喊住红背:“红背,别打。” 红背停了手,伸出的拳头慢慢收了回来。 灵儿又拉起红背和金背两人的手,说:“本来我今天是不准备来的,昨天我们刚见过面。可是,我不知有一种什么样的预感,觉得昨晚上你们被坏人追杀,我怎么着都救不了你们。我放心不下,所以今天一早就又来了。” 红背和金背知道灵儿说的是昨晚的事,两人就手舞足蹈地给灵儿讲了一遍昨晚他们和裘长山智斗的经过,笑的灵儿弯前仰后。 裘长山把大家带到一个小树林,布置任务道:“昨天晚上我们折腾了一晚,没结果,今天白天,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睬点,就是看路,记树,找猴子。” 木文平问:“裘大哥,要是碰到猴子,我们能不能抓?” “你又来了。”裘长山训斥木文平道:“你抓得到吗?” 木文平反问裘长山:“怎么抓不到?” 裘长山自以为是地指责木文平道:“木老弟,看来你真是个外行,白天的猴子比鬼都精,不等你发现他,他就发现了你,一声呼唤,跑的连个影儿都没有。” “影儿都没有?”木文平不知真是个外行,还是专门给裘长山出难题,说:“裘大哥,要是真有好机会,我们能不能抓?” “不能抓!”裘长山斩钉截铁地说:“我告诉你们,谁都不能乱来,谁要是乱来,暴露了身份,别怪我不客气。”末了,裘长山又警告大家,这里是秦岭,是人家的地界,不是在美国。 木文平不再吭气。他虽然不如裘长山熟悉猴性,但少年时父亲带他经常在长白山打猎,给他讲各种动物的习性和打猎机会,他就非常清楚有些动物,晚上比白天机敏多了。像金丝猴这样的动物,不用说,一定是那种近乎于人的灵敏动物。 木文平之所以这样一个劲地问裘长山,一方面是考察一下裘长山对金丝猴的习性是真懂还是假懂,另一方面就是看看裘长山究竟有没有指挥能力,头脑清醒不清醒,能不能指挥了大家。现在看来,裘长山还真像汉斯和裘伯说的,有两下子。 不过,木文平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裘长山或他的手下出乱子,到时候,他可以向本部打报告示,请示换掉裘长山,自己出任负责人。 可是,现在看来,裘长山把握的很好,木文平的机会不多。 于是,木文平马上换幅面孔,顺从着裘长山的意思强调道:“大家听着,我们都按裘大哥说的办,谁要是坏了事,不用裘大哥说,我先拿他开刀。” 裘长山听着木文平的话,忽然觉得木文平狡猾,前后不一,心里有鬼。但是,只是感觉,没有证据,所以裘长山也就顺水推舟地对大家说:“木老弟说的对,谁也不能坏事出乱子,要不然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其余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裘大哥,木大哥,你们放心,我们听你们的。” 裘长山笑笑,表示对大家的赞赏,然后分配木文平带着灰根和四木走一条路,自己带着大亮和五蛋,顺着昨天跟踪灵儿的那条路进山。他们约定下午三点在车前集合,如果有特殊情况,就用扣式对讲机联系。 大家表示同意,正要分头出发,裘长山又反复叮瞩大家一定注意,这是白天,不比晚上,人多眼杂,千万要小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能暴露身份,暴露目的。 大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都举起右手,打了个特有的手势,意思是请裘长山放心,没问题。 但是,裘长山还是觉的不放心,总感到还有什么地方没向大家交待清楚,就又问了一声:“大家清楚了没有?” 众人回答:“清楚了!” 裘长山忽然又拍下脑袋,急着对大家说:“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主意,我们大家进山的时候,都装成是当地老百姓,自然一些,随便一些,不要看到什么新鲜的,就围着不走。特别上遇到巡逻盘查的,一定要镇静。” 大家又说听明白了,这才各自离开。 老猎头看着大家分开,就从一颗树后闪出,跟上了裘长山那一路。 老猎头看到裘长山他们鬼鬼祟祟,知道不是一群好人,想到一定是专门冲着金丝猴来的。但他也乐得高兴,如果这群人把秦岭的金丝猴搞得鸡犬不宁,让警方乱了方寸,他便正好从中浑水摸鱼,多吃几个猴脑。但是,他又觉得,如果这帮人真要对秦岭金丝猴下手,那警方迟早会发现。到时候,警方一搜山,形势紧张了,他也不敢对金丝猴下手,那样就影响了他吃猴脑的时机。 于是,老猎头决定放弃自己刚才的想法,他想如果现在跟着的真要是当年的裘小山,他也不会再跟他合作。他要报告警方,不让这帮家伙坏了他的大事。 多么狡猾的老猎头,他知道这样做了,他这个老妖道的身份会保持更长久,他会享受更多的猴脑美味。 裘长山走出好远,又用扣式对讲机把木文平叫了过去,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木老弟,你没来过秦岭,对这里不熟悉,带着他们,千万要小心,不能出事。” 木文平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裘长山肩膀,略带玩笑地对裘长山表态道:“裘大哥,你放心吧!别这样婆婆妈妈的了!” 裘长山推了一把木文平,木文平顺势离开,钻进了一片树林。 第十八章 布阵 陈雷和王勇带着红背行动小组,火速赶到玉皇庙村,出现在黑色吉普车跟前。这辆车,就是裘长山他们的。 陈雷王勇他们也是七个人,全部是便装。除陈雷和王勇外,还有省厅的胡兵和左男,市局的铁风,县局的李远,森警的孔杰。全是精明强干的年轻人。 省厅的胡兵,二十七岁,海军陆战队转业干部,2008年四川“抗震救灾,胡兵带着一个小分队,最先到达陕南灾区,抗震救灾结束后荣立二等功。 省厅的左男,二十六岁,海军陆战队转业士官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受命赴京参加特勤任务,荣立三等功。 市局铁风,二十八岁,武警特警部队转业干部年全国散打亚军。三次荣立三等功,为了工作,至今未婚。 县局李远,二十五岁,公安大学毕业,2007年在追捕秦岭盗猎者行动中表现出色,荣立三等功。 森警孔杰,二十三岁,武警森警学院毕业,散打手。 王勇先走到车前检查,看到车里仍然没有人,回头对陈雷说:“陈局,车里没人,很明显,人在山里。” 陈雷也走到车前,看看车里空空荡荡,再转身看看周围地形,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在他当转过身,正要离开车的时候,车后窗外挂着的轮胎上的JH标志,却十分鲜目地引起他的注意。陈雷赶紧走到车后标志前,靠近仔细查看,标志是白色的,看样子不是喷上去的,而是烤上去。 王勇在陈雷发现车后窗轮胎上的标志的时候,在车前保险杠上下,也发现了烤漆的白色JH标志,只是比轮胎上面的小一点。 陈雷先让李远把汽车照像和录相,然后把大家叫到一起,指着车前车后说:“敌人很猖狂,这么明显标志的车辆,公然停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不加掩饰,说明敌人对这次行动很有把握。” 王勇:“我同意陈局的看法,我们的敌人肯定非常熟悉秦岭,甚至是非常熟悉陕西的人。要不然,他们敢这么大胆。” “这样的车,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胡兵看着车,对大家说:“一定是个有预谋的组织。” “不多说了,咱们现在布置任务”陈雷对王勇说:“王队,你对这里熟悉,你先讲讲!” “好!”王勇干净利落地说:“省厅已经说了,我们这次任务的代号是红背行动,呼号是红背,大家分三个组行动,除陈局外,我和孔杰为红背一组,呼号为红背一号;胡兵和李远为红背二组,呼号为红背二号;左男铁风为红背三组,呼号为红背三号,陈局呼号为红背。” “我补充一句,省厅决定,西大的灵儿一块参加我们的行动,她现在已在山里。”陈雷对着王勇说,“王勇同志,你要尽快找到灵儿,让她与我们会合。” 王勇回答:“明白!” “好,现在行动!”陈雷一声令下,大家各自分开。 陈雷快走两步,跟上王勇这一组。 王勇打开手机,正要与灵儿联系,陈雷上前拦住说:“先别打,也许这会儿她正和红背金背在一起。” 王勇:“为什么?” “你不知道?”陈雷故意对王勇说:“灵儿和红背可是好朋友。” “我知道。” “知道就先别打扰她。” 王勇摇摇头,说:“陈局,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陈雷说:“王勇,这你都不明白。灵儿现在正和红背金背在一起,说明灵儿安全,红背金背也安全。如果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她知道我们在找她,她就会离开红背金背,大张齐鼓地找我们,这样就会惊动敌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已经掌握敌人的动向,敌人却不掌握我们的动向,如果灵儿一找我们,势必要惊动敌人。” “是这个意思。“ “如果惊动了敌人,就等于暴露了我们,那我们就被动了。” “说的对。” “那要是灵儿给我们打电话怎么办?” “关掉!”陈雷坚定地说,“把手机关掉,我们暂时不能让她打通电话。” 王勇有点不安地说:“那要是灵儿真遇到危险,怎么办?” 陈雷:“没事。灵儿有红背金背保护着。” 王勇关掉手机,突然停下来,忙对陈雷说:“还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灵儿说对方穿着一身雨衣,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灵儿根本没看清对方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儿。” 陈雷停下脚步,认真地对王勇说:“这就是个问题。所以,我们一定要秘密地找到灵儿,而且不能有任何举动让敌人发现。” “秘密找到灵儿?” “对!”陈雷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几个人,他们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行动计划是什么。我们必须一边行动,一边调整布署。”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行动一定要灵活。”王勇往前走着说。 “是!”陈雷跟在王勇后面,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摸清情况。” 于是,两人加快步伐向前。 灵儿和红背金背会合后,一看两个家伙都挺好,就放下心,给席教授打了个电话,问清席教授已转话刘厅长,就又拨打王勇的手机。可是,王勇的电话连拨了几次都不通。灵儿有些着急,想下山,就向红背和金背告别。 红背拉住灵儿,对她比划半天,然后又拉着灵儿的手,转了一大圈。 灵儿起初不明白红背的意思,对着红背直摇头。后来红背干脆跳到一颗树上,指着远方直嚷嚷。 金背也跳到树上,向红背一样,朝着远处,边嚷边用手比划。 灵儿忽然明白,红背和金背的意思,是不让她走,如果一走,坏人就会发现她,跟上她。 灵儿会心地笑了。她对着树上的红背金背点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们下来。 红背和金背知道灵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就一跃而下,跳到灵儿身边,把灵儿托起来,又把灵儿抛向空中。 灵儿的心再次飞了起来。她飞在高处,看见了群山铸成的峰,看见了树冠连成的海,看见了秋天尽染的红,看见了自然绘成的画。 灵儿在空中折身,展开双臂,飞向地面…… 红背和金背接住灵儿,又把灵儿抛起,灵儿飞下来,他们又把灵儿抛起,这样一直连续做着灵儿最喜欢的游戏…… 裘长山指挥他的手下,大白天化装进山侦察,并没有想到警方会行动,也没有想到灵儿会再次进山,而且,他自信地断定,警方不会发现他们,迄今为止,除了灵儿,还没有任何外人与他们接触过。即使是灵儿与他们有所接触,但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不一定影响他们的偷捕行动。因此,他这样想着,就有点胆子大了起来,把和他走在一起的大亮和灰根支开,让他们到别处去侦察,自己大摇大摆,一个人去找昨晚跟踪灵儿的那条路去了。 陈雷和王勇还有孔杰加快步伐,警惕地走在一条小路上。 陈雷问王勇这条路是不是灵儿找红背金背经常走的路,王勇说没错,他跟着灵儿走过N次了。陈雷问N次是什么意思?王勇说N次都不知道,孤陋寡闻,N次就是多少次了,记不清了。其实,陈雷那是不知道N次的意思,他是想借着这个话题,套出王勇和灵儿究竟熟悉到什么程度,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已经很近了。 陈雷想,如果王勇和灵儿两个人真要有那个意思,自己正好乘机当个红娘,月下老,解决了王勇的老大难问题。 可是,王勇嘴严的很,只说现话,不扯旧事。 第十九章 突遇 陈雷看到王勇没有回他的话,想乘着走路的这会儿功夫,把王勇个问题这件事直接捅开了,于是,就问王勇:“王队,你到底怎么样了,个人问题最近有没有进展?” 王勇走在前面,故意滑了一下,假装没听到。他知道陈雷问他的是什么意思。陈雷肯定是想通过侧面了解,掌握他与灵儿的情况,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对灵儿有意思,如果是有进展,那他就往后靠一靠,躲一躲,暂时不对灵儿提起喜欢的事;如果说没进展,那陈雷很快就会对灵儿发起进攻的。 陈雷以为王勇没有听到他的问话,紧走几步,又问一句:“王队,我问你哪,你听到没有,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另一半呀?” 王勇一听陈雷又问,知道装不过去,就笑着回话道:“另一半还在老岳母那儿吃奶呢!” 陈雷听后,知道套不住王勇,王勇不会告诉他真相,也许王勇与灵儿真的是同志关系。可又想,人家同志关系又怎样,与自己也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陈雷确实是个正经人,但再正经的人,如果身边没有一个女人,而自己又看上了心仪的女人,能不去想吗?如果说不想,那是假的。原来,陈雷的妻子,在去年陕南大地震回娘家时,埋在了老家。陈雷真的看上了灵儿,但当他发现王勇在追灵儿时,就闪后了。这会儿对王勇提起此事,也不过是再打探一下情况罢了。 王勇见陈雷不再问话,就立马转到正题,问道:“陈局,你说我们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JH组织派来的是些什么人,就是碰上了我们也没法下手,你有什么高招呀?” 陈雷听着王勇的话,收回自己的心绪,随便说应付了一句:“有什么高招,你还问我呀?” 王勇知道陈雷嫌自己没告诉他与灵儿的关系,生气了,但绝没想到陈雷这个时候会在想老婆,于是就也直直地回陈雷道:“我有什么高招,我又不是作训科长。” 陈雷:“你不是作训科科长,可你是侦察兵。知道侦察兵的任务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 “是什么?” “摸清敌情!” “用什么高招摸清敌情呀?” “那高招多了!” 陈雷哈哈一笑,说:“行了,你别说了,既然你说高招多了,你就说说如果我们碰到敌人,却不认识敌人,你有啥高招吧!” 王勇知道上了陈雷的当,却没有回敬陈雷,而是顺着陈雷的问话,自然地想到自己当侦察兵时的经历,忙对陈雷道:“陈局,我的高招很简单,就是隐蔽侦察!” 陈雷听后心中暗喜,就表扬王勇说:“王队,不愧是侦察兵出生,还是有高招。” “不客气。”王勇站住,注视着陈雷,陈雷也注视着王勇,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王勇立即命令孔杰:“呼叫各组,停止前进,隐蔽观察。” 孔杰拿出对讲机,随即呼叫各组立即停止前进,隐蔽观察。各组分别回话,重复了孔杰的意思。 王勇看着孔杰呼叫完后,就建议陈雷说:“陈局,我们也找个地儿隐蔽起来吧!” 陈雷:“我们还不能隐蔽。” 王勇:“为什么?” “你别忘了,还有灵儿呢!” 王勇一拍脑袋,笑说:“真是的,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说着,王勇在前,陈雷在中,孔杰在后,朝着灵儿去的方向,继续前进。不过,现在他们心里有了数,边走边警惕地观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一本正经地,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警察。 孔杰还故意装作是游客,走一会儿,坐在地上歇一会儿,身上穿得衣服也是衣冠不整,拖泥带水的。 王勇看见孔杰这个样子,还表扬说孔杰眼活,领导一放话,他就知道怎么做。陈雷则说有什么头带什么兵,孔杰是向你王勇学的,眼活的不得了。 孔杰当然听到了王勇和陈雷对他的评价,但他没有作声,人家领导说你,无论好坏,你只能先听着,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如果是一个傻大兵,这个时候上去或者自夸自几句,或者夸领导几句,那就等着挨批吧! 裘长山一个走着,不时穿过树林,趟过小河,当他走到一片灌木丛边时,突然感到尿急要小解,于是就贼迷鼠眼地看了看周围地形,溜到小路右侧的树林里小解。完后,又走回原路,继续向前。 这时,陈雷和王勇孔杰他们正好经过,碰上了裘长山,与裘长山一前一后走在那条小路上。 老猎头一直跟着裘长山,猛然看到陈雷和王勇出现在裘长山身后,就想上前报告,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不明白陈雷和王勇上山干什么来了。如果是抓裘长山他们一伙,可现在碰上了,为什么不抓。老猎头正犹豫,忽然想到他们两方可能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谁要干什么。 “怎么办,报还是不报?”老猎头思衬半天,没有行动,而是决定继续跟着他们,看个究竟。 裘长山也许是洒了一泡尿,舒服了许多,就哼着秦腔小调,悠悠荡荡地走着,全然不知有人跟在后面。 没想到,他的这种步态,引起了跟在他后面不远的陈雷的注意。陈雷心想在这山野林中,怎么可能有喝醉酒一样的人,这样走着,一定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或者是什么不高兴的事,步态失衡。于是,陈雷就停下步,指着前面的裘长山,对王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快看前面的这个人,为什么这样走路? 王勇明白陈雷的意思,快走两步,赶上裘长山,与裘长山闲扯答讪,问道:“老乡,进山哪?” 裘长山心里一紧,恢复常态,回头看了一下后面,心想刚才还是自己一个人走着,尿了一泡咋就一下冒出来了三个人,但听王勇略显和蔼的问话,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就操着陕西口音回答说:“是咧,进山去咧。” “进山干什么去呀?”王勇问了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对,这么问话,真要是碰到敌人,还不让人家感觉到呀!于是,赶紧跟上一步,又问:“老乡住哪儿?”问完了,王勇感到还是不对,于是,又换了个问法:“经常来这儿啊?” 裘长山听着王勇前言不答后语地问了三次,心骂这是什么人,问这些废话。他本不想回答,但又想不回答容易引起怀疑,就平和地应了一句:“嗯,常来。” 陈雷从后面观察裘长山,步伐有力而坚实,觉得不像当地百姓,就拉了一下王勇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问。 王勇明白陈雷的意图,就故意拖慢步子,与裘长山拉开距离。 老猎头看不出陈雷王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放慢了步伐,就有些着急地跳出来,想跑到前面告诉陈雷王勇,说前面的那个人有问题,他昨天在山里就发现了他,他还有好几个手下呢! 可又想,昨天他是和灵儿一起看到的,现在灵儿不在跟前,没人作保,他说的话陈雷王勇不一定听。于是,就又闪一步,躲在后面,继续偷偷地跟着。 裘长山并不知道陈雷王勇在怀疑他,只是觉得这三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太突然。而且问的问题,也有些职业,不觉心里有些后怕,但他回头一看陈雷王勇他们越走离自己距离越远,就松口气,放慢了步子。可是,殊不知,他这一放慢脚步,又把陈雷王勇他们等了上来。 第二十章 铁夹 “老乡,哪个村的?”陈雷这次主动上前问起了裘长山,“周至的吗?”。 “不是!”裘长山心想,我不能回答是周至的,我离开周至这么多年,不知道变化有多大,哪条街拆了,哪条街建新房了,哪条街改名了,哪条街还是老样子。如果我回答是周至的,他们真要再问我是哪条街的,或是哪一片的,我要是答错了,就麻烦了。再说了,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如果是一般的老乡,也就罢了,如果真要是警方的,或是什么国际刑警组织派出的,那可就糟糕了。于是,他就灵机一动,反问陈雷道:“你们是哪儿的?” “周至的!”陈雷早准备了这一手。他虽然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但多年从警的经历,让他炼就了敏感的职业神经,何况他今天进山是在找人,找一个或几个从不认识的,而是很有可能是伪装的让你走在面前都认不出的人。 但是,即使陈雷是这样想着,也并没有把眼前的裘长山,当成是他们要找的JH组织的人。不知敏感的职业神经过于敏感了,会有些麻木,还是裘长山装得像,伪装的到位,总之,这一会儿陈雷是没有看出眼前的裘长山有什么破绽来。 不过,裘长山走着,心里还是突然生起一个念头,自己是在找猴了,所以一个人走在秦岭这几乎看不到人影的偏僻小路,可这几个人是干什么吗的?难道他们也在找猴子?不!不可能这么巧!不能再跟他们走下去了!于是,裘长山闪了一下身子,又假装要小解,对陈雷他们道:“你们先走,我去方便一下”,便溜进了路旁树林。 王勇借着裘长山闪身让路的机会,快速地仔细扫描裘长山,看清了裘长山的脸面:长条脸,颧骨和脸腮几乎一样宽,而狭窄的前额下,竟然有一双浓眉大眼,只不过眉毛和眼睛的搭配,不是很有比例,显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一双耳朵,一大一小;最明显的就是脸上那颗黑痣,突出而肉感,鲜有的一撮毛也很扎眼。 “这个人,咋长的这样?”这张脸,给王勇印象极深,简直就像摄影机似,牢牢印在脑海深处。王勇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自然而然地嘟囔了一句:“有特点。” 陈雷走在前面,听着王勇嘟囔一句,但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就问王勇:“嘟囔什么哩?” 王勇紧赶两步,对陈雷说:“刚才那个人,长的有特点。” 陈雷没有再问裘长山长的有什么特点,而是低头前行。其实,陈雷己经心里有数,他感到这个人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却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只能是随遇而过。 孔杰走在最后,裘长山的动作麻利,他没看清脸面,但对裘长山的身形,倒有些警觉。他听到王勇嘟囔裘长山长的有特点,想跟着补一句,但见陈雷没再往下问,就话到嘴边,收了回来。 陈雷和王勇一前一后,继续朝着灵儿的方向找去,孔杰跟在后面,有点像后卫。 老猎头没再跟着陈雷王勇他们,而是顺着裘长山溜进的树林,跟了过去…… 高高的红杉林里,像有人做了手脚,在一片开阔地里,围起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圆圈。 灵儿仍在与红背他们游戏。 她站在一颗红杉树上,从红背的跟前向前一跃,红背顺手推她一把,飞起落在大梅身边; 大梅再推灵儿一把,灵儿再次飞起,落在二梅身边; 二梅没有马上推灵儿,而是把灵儿抱在怀里,顺势从左到右,欣赏了一遍,然后才又把灵儿推向三梅; 三梅更有趣,接着灵儿,让灵儿抓住自己的两条腿,两人一齐用力,一上一下,飞向四梅; 四梅一下接了两个人,身子有点失去平衡,差点把三梅和灵儿掉在树下;四梅紧拉一下三梅,三梅腾出一只手,把灵儿从自己的腿上拉起来,然后一用力,抛向五梅。 灵儿飞向五梅,五梅看着灵儿飞了过来,提前做好了迎接灵儿的准备,谁知,就在灵儿两手抓住五梅的一瞬间,金背却不知从那里插了过来。他一手接住灵儿,一手拉起五梅,腾空飞出树圈,飞到了另一颗冷杉树上。 红背本来看着灵儿与他的妻子们游戏着,非常高兴。可一看金背插了进来,气不打一处来。他那能容得金背这样胡来,公开场合下,当着大家的妻女,竟然拉着自己两个心爱的女人,飞走了。 红背想着,身体已经奋力跃起,腾空飞到金背跟前,上去一拳把金背从高树打下。 五梅好说,在金背一松手时,自己灵活地抓住了一根树枝。而灵儿虽说也没问题,但因为金背下落时,还抓着自己的一只手,所以似掉非掉,想抓不成,就顺着金背,直落地面。好在金背落地时,突然一转身,奇迹般地接住了灵儿,把灵儿抱在了怀里。 灵儿兴奋地给了金背一个吻。 红背看到,更是打翻了醋瓶。他本来觉得一拳打下金背没问题,那想到金背下落时,把灵儿也拖了下去。情急之余,红背连滚带翻,从高树下来。谁知,落地时,他不巧被一个什么东西夹住左脚,疼的一下蹲在地上,“哇哇”叫了起来。 金背拉着灵儿,不管红背叫唤,只顾左蹿右钻,再寻出路,免得红背再打过来时没路可逃。 灵儿眼看到红背从高树翻下,想着红背下来,一定要和金背有一场恶仗,所以跟着金背只顾躲跑,没想到红背一落地,一**蹲在地上,呀呀直叫。 于是,灵儿跳起来,挣脱金背,直奔红背身边,情急地问道:“红背,怎么了?”灵儿边问边在红背身体上下找着什么。 红背两手捂着左脚,疼的在地上打滚。 灵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铁夹子,夹住了红背左脚。 灵儿见过这种铁夹子,是秦岭的猎人们专门偷猎野猪或者什么动物制作的。铁夹直径大小有十公分,一厘米左右的钢筋,分成两半,两半展开固定在地上,中间有一个非常灵巧的弹簧,控制着两半。红背的左脚,正好踩在铁夹中间的弹簧上,使固定的两半铁夹,突然弹起,合力夹住。 灵儿看着红背疼的直叫,自己心里急的,眼泪哗哗流下。 金背本想红背下来,一定与自己撕打一场,就在灵儿挣开他的时候,他又跳到了一颗树上,躲了起来。 灵儿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人来帮忙,就自己双手用力,想搬开铁夹子,让红背的脚出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铁夹子丝纹不动。 灵儿松开手,又摸摸红背的脚,脚没出血,但却肿了起来。灵儿正想再次用力搬开铁夹子,脖子上的丝巾,突然滑落在红背的脚面。 灵儿忽想,自己的丝巾很有灵气,没准用自己丝巾一甩,红背脚上的铁夹或许能够打开。 灵儿想着,把丝巾拿起来,往红背左脚的铁夹上一甩,奇迹出现了,铁夹自动打开。 灵儿先惊后喜,把丝巾往脖子上一系,小心翼翼地把红背的脚拉出来,放在自己怀里,心疼地问红背:“疼吗,红背?” 红背点点头,疼的直呲牙。 灵儿仔细查看红背的脚,肿的老高,心想这怎么办,要是治不好,红背的脚就要变残。 灵儿抚摸着红背的伤脚,再次流出了眼泪…… 第二十一章 搭讪 裘长山躲在树林里,假装小解,其实是不想再跟陈雷王勇他们一起走,怕自己心虚,也怕陈雷王勇他们警觉性高,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他停了一会儿,探头看见陈雷王勇他们已经走的很远,就又走出树林,顺着原来的那条小路,穿过一片桦林,东张西望,确定是不是昨晚那片林子。 老猎头一直盯着裘长山,他越看裘长山的举动,越觉有问题。但他看到陈雷王勇他们己经走远,眼前的这个人情况还不明,知道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就仍跟在裘长山后面,监视着裘长山的一举一动。 这时,刚才和红背打架后,躲在树上的金背向下一望,正好看到了裘长山。于是,他立即站起树枝上,向着红背和其他猴们的方向,发出了“咕呷咕呷”的警戒声。 红背听到警戒声,知道一定有什么情况发生,就下意识地拨腿就跑。那知他的伤脚不听使唤,爬起来时,一下歪着,摔倒在地上。 灵儿急忙上前,扶起红背,向林中跑去。红背的腿脚步不利索,还是东倒西歪的,跑不快。 金背看在眼里,不知道红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下子腿就拐了,便从高树上一个跟头翻下来,几步跑到灵儿面前,“咯咯咯”地比划着,问红背这是怎么了? 灵儿也比划着告诉金背,红背是刚才从树上掉下来,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铁侠上,把脚夹伤了。金背一听,知道红背再这样走下去不行,便毫不犹豫地抢过一步,背起红背,三跳两蹿地跑进了密林。 灵儿跟在后面,看着金背的举动,倍加感动。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不到关键的时候,弟兄俩还打架,真要到了用的着的时候,还是亲兄弟好。 裘长山走着走着,突然隐约听到了一声猴叫,像是警戒声,就加快步子,直奔灵儿和红背金背方向过来。 老猎头当然也听到了金背刚才的警戒声,他看到裘长山快步走了过去,知道裘长山一定是在追红背金背,便也拄着拐杖,一步不拉地紧跟其后。 灵儿心里仍然想着红背的脚伤,只顾跟着金背走,看见裘长山走了过来,也没在意,就顺着红背金背的方向喊了一声:“金背,小心红背的脚……” 裘长山这时一眼认出了灵儿。昨晚,他和灵儿面对面时,只有他认灵儿的机会,没有灵儿认他的时候。因为灵儿是素面朝天,面他却黑衣蒙面。 不过,此时他虽然看到灵儿,认出了灵儿,但仍不能确定灵儿的身份。昨晚他就猜想过,灵儿是不是动物保护组织的,可现在站在跟前一看,却又不像。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整天跟动物呆在一起,不可能,不合时宜。 愚蠢的人,总是自作聪明! 灵儿根本没有注意裘长山,也没有理会裘长山。她手提那个铁夹子,边走边看,上下打量着,气恨那些盗猎者利用这种铁夹子下套,捕猎野猪豪猪或者水獭灵猫什么的,竟被红背误踩。像红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前些年还有人敢去捕猎,这几年政策宣传,措施有效,已经很少有人敢下套或放夹捕猎金丝猴了。不过,偷猎者下夹或下套,偷捕别的动物,往往会误伤金丝猴。 实在是一种悲哀! 裘长山看见灵儿只顾往前走,没有搭理他,确认灵儿没有认出他来,就紧赶几步上前,拿过灵儿手是的铁夹,问道:“小姐,那来的铁夹?”其实,裘长山已经猜出,灵儿刚才是跟前面的那两个猴子在一起,一定是有猴子被铁夹夹住了。 “地上捡的。”灵儿又把铁夹从裘长山手里拿了过来,转身突然发现金背背着红背,己经消失在密林中。 “这是常事。”裘长山刻意要与灵儿认识,就自作多情地又人灵儿里拿过铁夹,打量了一番,然后干脆扔到了地上道:“拿这玩样儿干什么,怪沉的。” 灵儿回头见裘长山把铁夹扔了,就跨过几步,又把铁夹捡了回来,责备裘长山说:“扔了干什么,我拿回去还有用呢!” 裘长山一听灵儿说有用,心里马上猜出灵儿是秦岭的动物保护员。如果不是,她拿这玩样儿干什么,就算是偶然碰是的,也不会拿它,说不定会伤着。灵儿说要拿回去有用,就说明她要对证什么,或者要调查什么,追查什么,这和一个动物保护者的身份很相符。 可是,裘长山又一想,警方的人,也有这种可能呀!职业病,见什么都怀疑,何况是一只铁夹,这秦岭山上大都是要保护的动物,如果有人用铁夹伤害这些保护的动物,警方也有这个责任追查的。 想到这里,裘长山马上警觉起来,但他表面装着没事似的,又凑过去问灵儿:“小姐,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灵儿作为一个女孩子,在秦岭这种地方碰到一个生人,本不想多搭里的,但听裘长山又问她,她忽然想起刘厅长他们说要派人来找那些黑衣人,就判断这个人不会是其中之一吧!于是,就认真地回答裘长山道:“我来这儿看朋友。” “看朋友?”裘长山有些莫名其妙,他回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建筑,看什么朋友? “没错,就是看朋友!”灵儿强调道:“你别看了,看了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这深山老林的,那有你的朋友?”裘长山更加不解,但他猛地想到灵儿说的朋友,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一定就是和灵儿在一起玩耍的那些猴子,就接着问道:“不会是这里的猴子吧?” “猴子?”灵儿反问道:“你咋知道猴子是我朋友?” “瞎猜的。”裘长山说完,觉得自己有点露嘴,马上开玩笑地又补一句,“不是猴子,莫非是男朋友?” 灵儿刚才对裘长山稍有怀疑的心丝,被裘长山话题的转移给扯断。她想敷衍一下裘长山,但内心深处忽然泛起一波怀疑,隐隐觉得裘长山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一下想不起在那里听过。她脑海里闪现过昨晚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可仔细一想又不像,确切地说是不准。那个黑衣人是蒙着头脸和她说话的,而且几乎是变了声的话音。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他和昨晚的那个黑衣人有联系么?是不是一伙的呢?灵儿一时分不清楚,也没有再往下细想。她想打发裘长山离开,自己赶紧去看红背,就敷衍一句说:“是男朋友,怎么啦?” “噢!”裘长山听出灵儿在敷衍他,大白天的,他也不想对灵儿怎么着,就和灵儿摆摆手,说声再见,转身离开了。 “这个人,真是的!”灵儿见裘长山离开,赶紧转身,就往红背金背他们方向跑去。 老猎头把刚才的一切,看在了眼里。就在裘长山离开灵儿,转身走进一条林间小路时,却把裘长山拦住了,“先生,到哪里去呀?” 裘长山一抬头,看见老猎头的模样,忽然想起是昨天识别镜里看到的哪个“裘进山”,也是今早他在识别镜里监视到的吃猴脑的那个人,心里又惊又喜,故意冷笑道:“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 老猎头并不清楚裘长山通过什么识别镜,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更不清楚他猎杀猴子吃猴脑的事,就怏怏地对裘长山说:“我凑什么热闹,怕是你来凑热闹的吧!” 裘长山抽笑一下,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仔细端详打量了一番老猎头。他再次确认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就是他多年前一起合伙偷猎金丝猴的堂兄裘进山,便大胆叫了一声:“堂哥,进山兄,这么健忘,不认识我了?” 老猎头大吃一惊,紧张一下,连忙提起拐杖,指着裘长山,追问道:“你说什么,谁是你堂哥?谁是你进山兄?” 第二十二章 本家 “你呀!”裘长山逼进一步,冷笑着说:“堂哥,进山兄,你装什么蒜呀,拄一根断木棍子,我就不认识你了。” “你……!”老猎头后退一步,再次提起拐杖,对着裘长山道:“你说清楚点,谁是你堂哥,谁是你进山兄?” “啊哈!”裘长山有些生气,也有些调侃,上前一把攥住老猎头的拐杖,把老猎头拉在眼前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老猎头瞪大眼睛,看着裘长山,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啊”地一声,倒在地上,哆嗦着说:“你真是小山啊?” “我真是小山,我就是裘小山,怎么着,堂哥,进山兄,你真的不认识我这个堂弟了?”裘长山有些趾高气扬地逼着老猎头,好像他比老猎头的地位和人品高出多少,而被老猎头小看了。 老猎头连忙爬起来,拿过裘长山手里的拐杖,警惕地看看左右,骂道:“你这个家伙,不要命了,咋又回来了?” “我咋不要命了?”裘长山还是理直气壮地说着,他以为他这次回来,是正大光明的,还挺有理地对老猎头道:“命算什么,他们谁要要,我给他们。可他们要的了么?” “你失踪了哪几年,公安到处通缉你。”老猎头对裘长山叙说了公安怎么通辑他,又怎么在整个周至和陕西围堵他的情况,庆幸裘长山真的没有让公安抓到了,如果要是抓到了,现在早就个屁着凉了。 裘长山其实不想听老猎头说这么陈糠乱籽麻的,就反问老猎头,他为什么还话的好好的,公安为什么没通缉他,没把他抓起来,一样的偷猎金丝猴? 老猎头嘿嘿笑了一声,说公安怎么可能放过他,他也进去了几天,后来见他态度比较好,又是你裘长山的从犯,当作是改革开放的历史遗留问题,所以很快就把他把放了。 “为什么?”裘长山不信老猎头的话,骂道:“什么遗留问题,你态度好,你他妈的到现在还偷吃猴脑,你当我不知道。” 老猎头一听裘长山说吃猴脑,身子一歪,差点又倒在地上,结巴地问道:“你……你咋知道我吃猴脑,你胡说!” “我胡说?”裘长山取出识别镜,给老猎头回放着,说:“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我胡说呢!这就是铁证。” 老猎头侧脸看到识别镜里自己偷猎金丝猴,血吃猴脑的影像,一下瘫在了地上。 裘长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就上前扶起老猎头,说:“堂兄,不要害怕,我不会揭发你的。” “真……真的?” “真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老猎头猜着了大半,指着森林的方向,说:“不会是让我帮你抓猴子吧!” “哈哈哈……”裘长山又拉起老猎头的拐杖,奸笑着说:“你猜对了,咱俩做个交易,再合作一次。你帮我抓到猴子,我为你保守吃猴脑的秘密,你要是不帮,我就向警方揭发你。” “那你要猴子做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 老猎头突然抢过裘长山手里的拐杖,好像来了劲似的,挺一下头说:“你也别来劲,你要是不告诉我做什么,我就不帮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警方通缉的对象,我要是告了你,你也跑不掉。” “哈哈哈……,这么说咱们是一条线拴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了。” “那不一定!”老猎头又有些理直气壮地说:“我敢向警方报案,你就不一定敢。” “为什么?” “警方会相信我的话,不一定相信你的话。” 裘长山忽然明白老猎头是觉得自己不敢向警方报案,因为警方不相信老猎头会吃猴脑,他这么多年在秦岭扮演着护猴员的角色,迷惑了警方,即使自己把老猎头吃猴脑的录相给了警方,到时候是两败俱伤,自己也暴露了身份。真要走到那一步,不仅完不成任务,相反自己还得蹲大牢。 于是,裘长山就把老猎头拉到一颗大树后,商量着说:“这样吧,你既然不愿帮忙,就算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猴脑,我抓我的猴子。” 老猎头一看裘长山软了下来,也就瞥了裘长山一眼,说:“这还差不多。” 说着,两人分手,各奔东西。 裘长山和老猎头分手后,记得灵儿刚才离开的方向,所以就快步走进树林,追向灵儿。 陈雷和王勇他们转过一个树林,正好碰上灵儿。 王勇首先看到灵儿,喊着:“灵儿,灵儿!” 灵儿回头一看,是王勇和陈雷他们,惊喜万分:“啊呀,是你们呀,咋才来?” “有一会儿了。”王勇一步上前,接过灵儿手中的铁夹。问道:“那来的铁夹?” 灵儿看着王勇,心中突生爱怜之情,但见陈雷在跟前,没敢过于表现,就上前一步,问陈雷:“陈局长,我爸给刘厅长打了电话,刘厅长说你们很快就到。” 陈雷:“是的,我们开完会就直奔这里了。” 灵儿推了一下王勇,不高兴地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你咋不开机?” 王勇摇摇头,看一眼陈雷,又看着灵儿说:“你问陈局吧!” 灵儿回头问道:“陈局长,咋回事?” 陈雷:“是我的主意。” 王勇:“陈局长怕给你打电话,惊动了那帮人,就让我关了手机。” 灵儿:“不至于吧,你们也太小心啦!” 王勇:“小心为好!” 陈雷郑重地对灵儿说:“省厅决定成立快速行动小组,追捕JH组织成员,刘厅长让我通知你参加小组行动。” 灵儿高兴地说:“是吗?” 陈雷:“是王勇同志建议的。” 灵儿腼腆地看一眼王勇,心想这个家伙还真想着她,就边挖苦边赞赏地,努着嘴说:“就王队有主意。” 王勇:“不是我有主意,而是你有本事。” 陈雷上前一步说:“灵儿,王队说的好,你是我们动物保护组织的佼佼者,也是金丝猴们的好朋友,你了解金丝猴比我们多。” 王勇:“这次JH组织到秦岭来,就是要偷猎金丝猴,有你参加红背行动,我们一定能取得胜利。” “红背行动?”灵儿惊奇地问,“什么红背行动?” 陈雷笑笑:“噢,就是这次行动的代号。我们以你好朋友的名字命名,目的就是保护好他们。” 灵儿高兴地:“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 王勇拿着铁夹,翻过来掉过去的看看,又问灵儿:“那来的铁夹?” 灵儿激动地说:“刚才红背金背和我在一起玩,红背从树上下来,不小心踩到的。” 陈雷也有些激动地问灵儿:“红背受伤没有?” 灵儿:“左脚被夹,肿的很利害。” 王勇:“那红背现在在哪里?” 灵儿指着前面的树林,说:“刚才有个人来,他们一惊就跑到里面了。” “人,什么人?”王勇警惕地问灵儿:“是不是一个长脸条的人?” “好像是。”灵儿不紧不慢地说。 王勇有点着急,又问灵儿:“什么好像,究竟是不是?” 陈雷别一眼王勇,责怪王勇说:“急什么,你,好好说。” 灵儿也嗔一眼王勇,说:“我没注意,一个大男人,就我自己,我咋正眼看人家。” 王勇又问灵儿:“以前见过这个人没有?” “没有。”灵儿说着,停顿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陈雷问灵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灵儿:“听着这个人说话,有点像昨晚跟踪我的那个人。但昨晚那个人的头和脸都蒙着,说话压着声,和今天这个人说话有点像,但分辨不清楚。” 孔杰插一句说:“要是早碰到灵儿姐就好了。” 陈雷马上命令似的对王勇说:“灵儿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叫孔杰赶紧去追,说不定能追上那个人。” 王勇给孔杰打了个手势,孔杰领会意图,马上跑步离开。 第二十三章 江湖 灵儿一心想着受伤的红背,孔杰刚才说的话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就是陈雷和王勇让孔杰去追那个人的时候,灵儿也没在意。 “灵儿,你能不能再把刚才那个人的情况,和昨晚跟踪你的那个黑衣人的情况联系起来,回忆一下?”陈雷看着灵儿道:“如果有一点线索证明刚才那个人就是昨天跟踪你的那个黑衣人,我们就有理由证明,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JH组织的人。” “嗯!”灵儿只是应了一声,转身望着树林,没有回答陈雷的问话。她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找到红背,看看红背的脚步伤怎么样,没有心回忆这些,于是,就转身问道:“陈局长,王勇哥,你们说红背的伤现在咋样了,他会不会死了?” 陈雷和王勇虽然知道灵儿与红背的关系,知道灵儿心疼红背,知道灵儿把红背和金丝猴的生命,当作是自己的生命,但他们还是不理解灵儿与红背他们的内心世界是息息相通,命运攸关。陈雷和王勇他们也同样关心红背的命运,但他们眼前的任务是破案,是尽快抓到JH组织成员。 “怎么会一下死了呢?”陈雷对灵儿道:“应该问题不大,要不然红背也跑不了。” 灵儿告诉陈雷王勇,红背不是自己跑的,而是金背背着跑走的,刚才她只顾和那个人摆弄那个铁夹子,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红背金背。 王勇一听,立即引起重视,问道:“灵儿,那红背的脚伤一定不轻,你当时没看清楚么?” 陈雷突然觉得事情严重,赶忙追问灵儿:“你看见伤口了吗?” “我看见了,就在左脚。”灵儿重复道:“刚才我就对你们说了,你们爱理不理的。你们就是不关心红背他们,还搞什么红背行动,一点用都没有。” 陈雷听出是灵儿在责备他们,马上对王勇说:“还楞什么,快跟灵儿找红背去呀!” “是,陈局!”王勇知道陈局的意思是放下追人,先救红背,于是就拉着灵儿,说了声“走,快找红背去”,就跑向了灵儿所指的红背金背跑去的方向。 金背离开灵儿后,背着红背,一路小跑,不时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在金背看来,他刚才在树上看到的裘长山,一定是个坏人,所以他背着红背跑离灵儿后,心里还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手脚麻利,要不然就让那个坏家伙把红背抓走了。 红背趴在金背身上,心情像翻倒了五味瓶。他强力抬起胳膊,抚摸一下金背的头,想起平时和金背兄弟俩的恩恩怨怨,亲亲仇仇,内心既感慨,又感激…… 红背和金背是亲哥俩,红背只比金背大两岁,也就是说红背和金背是一个妈,一个爸,本是一家人。小的时候,两个爷们好的像一个人。两个人都未成年,都在爸妈的大家庭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有一次,红背找到了好吃的,就赶紧给金背发信号,让金背过来。虽知,这样违反了家庭规则,红背的老父亲过来就训斥红背。金背小,常在父母跟前撒骄,所以看着父背训斥红背,以为自己是男子汉,就去为红背打抱不平,结果也让老父亲训斥了一顿。 红背和金背只知道错了,就站在一旁,让老父亲先吃。 老父亲看见红背和金背哥俩非常懂事,也心疼起来,把他俩又拉过来一起吃,同时,父亲又把红背金背怀孕的母亲叫过来一起吃,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一次过后,红背和金背的关系,更加紧密。哥俩经常一起出入,一起睡觉吃食。遇到好吃的,红背还真能表现出大哥的样子,总是先让金背去吃饱了,自己再去吃。一些邻居的同龄猴子,看到红背金背在一起的样子,谁也不敢过来抢他们的好吃的。 可是,不知过了多少年,父亲老红背先把红背赶出了家门,不让红背踏进一步,又过了不知多久,老父亲又把金背赶出家门,不让踏进一步。 红背金背哥俩不大明白父亲的用意,都曾做过多少次反抗,但都无济于事。有一次,老红背看着守在家门口的红背金背,一气之下,出手把红背金背一直打到了另一个族群里。 一直到后来,红背和金背才明白,原来这是他们金丝猴世界的规则,也是他们老红背家族的传统习俗。 红背金背呆在别人的族群里,一直受到那些大公猴的攻击,后来红背金背的母亲看到了,才把他俩又领回来,送到了一个全是一帮楞头青的雄性家庭里。 红背比金背年长,个头大,力气也大,因此进入这个雄性家庭后,很少受欺负。 金背就不同了,由于他的年龄小,可以说是刚刚**,加上身体还没有哥哥红背那样强壮,因此经常受到其他大一点的哥们的追打撕咬。特别是有一个宽脸的家伙,跟哥哥红背长的一样壮,常常追打金背,不让金背吃东西。 红背看在眼里,几次警告过那个家伙,可是那个宽脸就是不听,以为红背不能把他怎么样了。有一次,红背看见那个家伙又在欺打金背,一个飞跃过去,一拳把那个家伙打到树下。那个家伙返身上来跟红背干,没想到被出手极快的红背又是一拳上去,再次被打下树。从此,那个家伙不仅再也不敢欺负金背,而且每次走到金背跟前,都拉住金背,给金背理毛。 还有一次,金背正在地面捡食,一只云豹偷偷地从树丛里钻出来,悄悄靠近金背,企图袭击金背,把金背捕杀。宽脸正在金背头顶的树上,他猛然低头看见了云豹,顾不得发出警报,飞似地扑到树下,一把拉起金背,腾援跳跃几颗树,把金背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金背十分感激宽脸,不管是迁移还是吃食,都想着宽脸,跟在宽脸后面。红背得知宽脸的事后,也对宽脸另眼相看,三个人成了这个雄性家庭里最好的朋友。 可是,天真无邪的金丝猴世界,看上去和和和美美,亲亲睦睦,那知,他们之间也是无时不有竞争,无时不有残酷。 一次红背金背和宽脸正在玩闹,一个漂亮的年轻母猴经过他们身边,突然停了下来,而且还大胆地向他们“邀配”。美人引诱,这一可点着了大火,三个男子汉齐头并进地走向那个母猴。母猴见状,以为是三个爷们冲着她来,不是和她亲热的,而是攻击她来了,起身就跑。没想到宽脸动作更快,几步上前,就把那个母猴拉住,就要与她亲热。 红背和金背这时不干了,他俩想那个母猴是向他们三个人发出“邀配”信号的,凭什么你宽脸要先来,不行,咱们三个人得比试比试,谁是最后的胜者,谁就跟那个母猴亲热,否则,滚远一点。 母猴听了当然高兴,她巴不得又能得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又能免费看一场龙争虎斗。于是,就拍拍手,一闪身躲在了一边。 对决开始了。先是红背与宽脸对打,宽脸根本不是红背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宽脸就匍匐着蜷在地上,向红背认输。金背一看老哥红背赢了,就拍手叫好,让红背去找那个母猴。宽脸不干,说红背必须要和金背再决生死,谁胜了谁再与那个母猴亲热。 金背当时是不好意思,觉得为了一个女的,与自己的老哥鹬蚌相争,大可不必。于是就故意躲着红背,不让红背打着自己,自己也不主动打向红背。 没想到红背不干了,他觉得金背一方面是在小看他,另一方面金背也是对自己没信心呀!这怎么行,如果这样下去,不就辜负了老父亲的一片心意,自己得不到煅炼,将来怎么纵横天下。于是,就一个飞跃,上去把金背拉过来,大喝一声,一拳把金背打倒在地。 金背这一下被红背斗起了火,勇敢地站起来,弟兄俩一直打到天黑,也没分出个胜负。那个年轻漂亮的母猴一看等不及了,就偷偷地溜到宽脸身边,拉着宽脸跑了。 又一年秋天,红背金背还有宽脸,他们都已长成了体健英武的大小伙子。他们的雄性荷尔蒙开始从内心深处扰动他们,激发他们向着自己的梦想奋斗,向着自己的天性追求,向着自己的本能完善。 宽脸首先看中了老红背的家长地位。老红背的五个妻子中,他看那一个都是天仙美貌。于是,在一个午后,宽脸向老红背发起了挑战。他一个健步,冲向老红背,把老红背扑倒,双手按住老红背的肩膀,张口就咬向老红背的脖子。 第二十四章 家长 红背和金背站在一边观战。 金背有些紧张地看着父亲被宽脸扑倒,想上去帮忙父亲,被红背一把拦住。红背张着嘴,对金背“噫噫”两声,意思是别动,宽脸没那个本事,打不过父亲。金背不相信,眼看着父亲被宽脸咬住,就一个飞跃,扑到宽脸身上,猛力撕拉宽脸。红背看着金背的鲁莽,怕他帮倒忙,就也一步飞到金背身后,揪住金背的一条后腿,把金背拉开,扔到一边。 宽脸和老红背僵持着,始终没有咬住老红背的脖子。就在金背干扰他的时候,老红背突然双腿一曲,伸到宽脸的胸前,用力一蹬,把宽脸蹬到一条水沟下面。 金背看到父亲大胜,高兴地跳到父亲身边,忙去拥抱父亲。不料,老父亲迎面给了金背一拳,把金背打在地上。金背捂着肚子,“呀呀”直叫。老父亲走到金背跟前,一手把金背提出起来,握紧拳头,拉起架式,对着金背比划着,意思是要金背挑战他,和他争夺家长之位。 红背看在眼里,不大明白老红背的意思。金背是怕你老父亲丢了家长之位,才去帮你忙的。金背没有错,你为什么现在又让金背和你挑战。 红背跳到老父亲跟前,张着大嘴,两手摊开,“咕咕”地叫着,表示不理解父亲的举动,为什么要金背挑战他的家长地位? 老红背走到红背跟前,张嘴怒目,呲牙咬齿,对红背比划了半天。 红背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才理解了老父亲的苦心。 原来,老红背自觉年迈,家长的地位摇摇欲坠,他十分希望红背金背能向他挑战,把红背家族的重任承担起来。可是,老红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是看不到红背金背向他挑战。老红背有些着急,就故意让他的一个妻子挑逗宽脸,让宽脸和他挑战,这样来引起红背金背的注意。现在,宽脸被老红背打败,正好金背上去瞎帮忙,老红背就抓住金背,让金背和自己挑战。倘若金背能够战胜他,他就把红背家长的地位交给金背,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红背明白了父亲的心思,就走到金背跟前,握起金背的双手,鼓励金背,好好打,争取打败父亲,当上家长,继承红背家族。 金背不理解哥哥红背为什么这样做?父亲真要有意把红背家族交给他们,那也得先轮哥哥挑战,自己是弟弟,不能先与父亲挑战。于是,金背“噫噫”两声,挣脱红背的手,看一眼父亲,意思是你先让老大挑战,如果老大输了,我再来和你挑战,就一跃跳到树上,准备观战。 老红背看着红背金背哥俩的举动,心中暗喜,心想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今天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二,我一定让他们决出一个胜负,好把红背家族的重任交给他们。这样,我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红背一看金背逃离现场,知道父亲一定要先与自己挑战,就紧握双拳,匍匐在地,两眼盯着父亲,准备应战。 老红背看到红背做好了准备,一个猛冲,扑向红背。 红背看着己经年迈的父亲,心中生起一丝怜悯,本想做几个花架式,应付一下便可,但见父亲像猛虎下山,狡狼出林,便迎面打将过去。 金背坐在树上,尽情地观战,他知道父亲不是红背的对手,但也担心红背年青气盛,不如父亲经验老道。 红背和父亲两人首先手对手,胳膊对胳膊,来回对打了一阵,不分上下。 红背知道父亲的老道,用眼睛盯着父亲,生怕父亲有什么绝招出手,自己应付不了,给他老人家丢脸。正想着,老红背突然松开一只胳膊,两手抓住红背一只胳膊,反身来了一个大背摔,一下把红背摔到地下,然后又迅速抬起一脚,踩向红背。 谁知,红背力大无比,就在老红背一脚踩向他的时候,他却两手托住老红背的双脚,用力一推,同时起身,一下把老红背推得失去平衡,仰面倒在地上,然后紧跟着一个大骑马,双腿跨在老红背的身上,把老红背压在**。 “咯呷……,咯呷……”红背对着老红背大叫两声,意思是你服不服,我已经胜了。 老红背举起双手,表示服了的意思。 红背起身,把老红背拉起来,给老红背理理毛,意思是对不起,让父亲见笑了。 老红背不领红背的情,把红背一把推向正在旁边观战的妻子们身边,意思是你是家长了,红背家族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新的红背家长了。 红背往前走两步,还想挽留父亲,可老红背腾空一跃,消失在林海中。 金背没想到老父亲会输,也没想到红背会赢,而且赢得好像不那么费劲,就从树上跳下来,走到红背跟前,一个劲地摇头。意思是你赢得不光彩,是父亲让的你,要不然你不会打两个回合,父亲就认输。 红背看着金背的意思,忽然生起气来。本来父亲是让你挑战的,结果你跑了,让我来挑战,现在我赢了,你却不服气。怎么样,不行咱哥俩再战一场,如果你赢了,这个家长就让你当,红背家族的重任就交给你。 金背同样年青气盛,他想父亲让了你红背,是看着你是老大,我可不让。金背摆开阵式,对着红背招招手,挑逗红背应战。 红背正在气头上,刚才打败父亲,是自己的机智,并不是父亲谦让,现在你这个小老弟想胜我,没门。于是,挥起双拳,冲向金背。 金背见状,企图躲闪,可是红背的胳膊长,拳头大,没等金背躲闪的开,红背的拳头就落在了金背的肩头,一下把金背打倒在地。红背顺势又是一个**,骑在金背身上。只一个回合,就把金背打败。 “噫噫”,红背摁着金背,问金背认不认输。 金背在地上在磕头,表示认输。 红背起身,把金背放开。金背迅速退却,跳到一颗树上,仰天长叫…… 从此,红背当上了“一家之长”,他的母亲和三个姨娘还有两个妹妹,都成了他的妻子。 几个妻子轮流向他“邀配”,红背一时风流倜傥,好不快活。 那知,红背的所作所为,被金背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一直觊觎红背的家长地位。金背在想,我也是爷们,我也是帅哥,我也是光棍,我也是强者,我也有资格娶“三妻四妾”,我也有资格当“家长”。不行,我要行动,我要战斗。 一年秋天,金背瞅准机会,再次向红背发起了进攻,弟兄俩打在了一起。 金背从二十多米高的冷杉冲下,一个前扑,把红背推到树下。 红背在落地前一伸手,抓住一根树枝,返身几个跳跃,追上金背,从后一个大扫腿。金背趔趄一下,落在另一颗树上,他三攀两跃,几步又冲到红背面前,对着红背的胸部,就是一拳。 红背的妻子们站在高枝上,观看弟兄俩争夺,没有一个出声的,更没有一个出手的。她们乐的自在,谁当上“家长”,谁都得把她们当妻子,都得把她们宠起来,都得靠她们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红背被打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 红背输了,他离开红背家族,自谋生路,不久又打败了另一个“家长”,当上了新主。 然而世事难料,金背接任红背家族后,风流倜傥,到处寻欢作乐,让宽脸又看到了机会。一次,宽脸乘着金背不在家时,和他的妻子偷欢,而且与他的妻子们约定,在金背回来时,竟然把金背一起赶出了红背家族。 这还了得! 此事不久让红背得知。红背在一天早晨起来,找到宽脸,不由分说地和宽脸打了起来,没用几个回合,就把宽脸打败,重新夺回了红背家长的地位。 红背没办法,把他的妻子们带到红背家族来,壮大了红背家族队伍。现在他的五个“梅们”,都是红背当年再次回到红背家族后,先后来到他的身边的。 金背后来吸取了教训,又一年秋天,再次和宽脸争夺一个家长的地位,把宽脸打败。从此,又有了妻妾儿女,过上了安隐的日子。 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血浓于水,血脉相连。不管怎样,红背与金背是亲兄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是割不断的血脉亲情。事情过了那么多年,红背金背即使各自组建了家庭,有了骄妻嫡子,但哥俩的情义,到什么时候,都是牢不可破,都是“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 …… 第二十五章 记忆 金背背着红背,穿山越岭,跨河跃沟,气喘吁吁地把红背放在一颗红杉树高处的一个大树桠上。 金背喘着气,左右上下看看,树很粗,有三十多米高,枝大叶密,从下面看上面,根本看不清,树的周围几乎都是这样高大的红杉和冷杉,间或有一些桦树。 金背认为这里比较安全,就张着嘴,对红背“噫噫”两声,示意红背不要动,就在这里等着。红背领会金背的意思,点点头。金背转身跳下树,离开红背。 红背知道金背是去找灵儿了,这个时候,他太需要灵儿了。脚肿的利害,疼得他从脚往上,一直到心里。 红背在想,这人类是怎么回事,我们和你们无怨无仇,和睦相处,各吃各的,各住各的,为什么这样总和我们过不去,为什么这么恨我们,为什么采取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我们。他们这些人,为什么和灵儿不一样,不像灵儿那样对我们亲如兄妹,亲如一家。 红背坐在高树上,手捂着伤脚,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件事,这件事让红背至今记忆犹新,念念不忘…… 有一天,小红背跟着父母亲,也就是老红背和他的妻子,看望一对住在山沟的年青夫妇,实际上就是灵儿的父母席教授和周教授。小红背骑在母亲身上,还没到席教授家门口,席教授和周教授就拉着灵儿,站在院门口迎接他们。那个灵儿也是小孩子,但她漂亮极了,一头黑发,两只圆圆的黑眼睛,小小的翘鼻子,让小红背异常好奇。 进了小院,到了家门口,周教授给他们端出一盆非常好吃的野果,红色的,大大的,让他们吃。现在知道是山茱萸果和夹楣果,当时自己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红背的父母吃的果子,和席教授和周教授像一家人一样,比划着,像是说什么事情。 小红背便从母亲的背上跳下来,走到小灵儿跟前,打量着小灵儿,看见小灵儿长的非常水灵,就拉起小灵儿的手,跑到院外的一丛灌木旁捉起迷藏。 小红背藏在东,小灵儿就在西面找;小灵儿藏在西,小红背就在东面找。 小灵儿找不到小红背,就灵机一动,不再找小红背,而是蹲在那里,等小红背自己跑出来。小红背不知道小灵儿的小诡计,一看小灵儿没了动静,就偷偷围着灌木丛,去看小灵儿在哪里。谁知,小灵儿突然跳起来,把小红背抱住。小红背起初吓了一跳,后觉得小灵儿抱着自己,有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那感觉不压于让母亲抱着。 小红背回头看看小灵儿,嗅嗅小灵儿的头,蹭蹭小灵儿的脸,觉得小灵儿的味道非常特别,非常香甜,这种味道,母亲没有,父亲更没有。小红背有些陶醉,紧紧地贴着小灵儿的胸脯,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似的。 小灵儿抱着小红背,离开灌木丛,跑向门口。虽知,小灵儿一个马爬,摔倒在地,把小红背摔出很远,小红背“呀”的一叫,惊动了席教授家的大黄狗,大黄狗突然一个跃扑,上去就叼起小红背,跑回了院里。 小红背的父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看大黄狗把自己的儿子叼走。 小灵儿反应最快,她一轱辘从地上爬起,飞快地跑进院里,趴到大黄狗的窝边,叫喊起来:“大黄,大黄,快把小红背放出来,快把小红背放出来!” 席教授和周教授反应也很快,两人几乎都喊着“大黄……大黄……”,就跑进院里,来到大黄狗的窝边。 小灵儿要把头伸进大黄狗的窝里,去救小红背,席教授上前一把拉住小灵儿,说:“孩子,你不能进去,大黄狗会咬你。“ 小灵儿哭着:“他是我的朋友,我要救他……。” 席教授把小灵儿从狗窝边拉开,交给周教授,自己爬到狗窝门口,伸头进去,看见大黄狗叼着小红背,但并没有要伤害小红背的意思,就喝哧大黄狗:“快,放开小猴子……,放开猴子……!” 大黄狗看着席教授,叼着小红背,不仅不放,而且只往后退。席教授喝哧几次,大黄狗都不听。 灵儿在外面哭叫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席教授看着小灵儿着急,自己一下没有好的办法,只好退出身子,让小灵儿进去。 小灵儿吱溜一下,全身钻进狗窝,上去打了一拳大黄狗,“放开,快放开!”大黄狗挨了一拳,本不想放,可一看小灵儿的凶劲,立刻松口,把小红背放开。小灵儿抱起小红背,急忙退出了狗窝。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小灵儿救出了小红背,连忙接过小红背,查看小红背是否受伤。小红背这时吓的浑身哆嗦,“吱吱”直叫。小灵儿哭着,抢过小红背,指着小红背的后背,哭诉着对父母,“你们看,大黄就咬着这里了!就咬着这里了!” 周教授把小红背前后左右扒拉着仔细检查了一遍,只看到小红背后背上有几个细细的牙印,没有破皮,也没有出血,便长出一口气,对小灵儿说:“没事,只有一点牙印。” 灵儿心疼地看阒小红背,对席教授道:“爸爸,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席教授又抱起小红背,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对小灵儿道:“没事,看来大黄狗是和小红背闹着玩呢,要不然它那一口下去,总把小红背的脊梁咬穿了。” 周教授看着小红背还在惊吓的样子道:“真是幸事,要是大黄把小红背咬伤了,我们怎么给他父母交待。” “那现在也不好交待呀?”小灵儿像个小大小人似的对父母亲说:“没准人家爸妈都走了,留下小红背咋办?” 席教授看一眼周教授,又问小灵儿:“你说昨办?” “留下。”小灵儿很干脆地说:“跟我一起玩,等他父母来接他。” 其实,小红背的父母没有走远,他们就在院外的树林。他们以前常来小灵儿他们家,那个大黄狗总是用铁链拴着,今于不知为什么没有拴。小红背的父母着急,几次想进院来,就是没敢,深怕那个大黄狗再对他们不敬。于是,就躲在院外的树林里,等着小红背。他们想,如果小红背没事,小灵儿的父母和小灵儿一定会把小红背送出来的。 席周两位教授都是研究金丝猴的专家,他们都知道,金丝猴有着人类同样的天性,如果自己的孩子受到危险,他们即使无法去救孩子,也不会抛下孩子不管。 周教授对小灵儿说:“这样吧,我出去看一下,如果小红背的父母真的走了,就让小红背留下,和你玩几天,等他父母下次来了,再送他走,如果他的父母还在,那就把小红背先送给他的父母,以后找机会你再跟小红背玩。” 灵儿有些不愿意,她特想让小红背留下,就说:“那你们赶紧去看看,小红背的父母亲肯定走了。” “那我去看看。”席教授说着,走出院子,左右一看,没有发现小红背的父母,就喊了一嗓子:“红背他爸,红背他妈,你们还在吗?” 周围没有回话。小灵儿便抱着小红背跑出院外,对席教授说:“爸爸,你看,我说他们走了吧,你看没人回话。” 小红背确与自己的父母心有灵犀,他一出院外,就感到父母还在附近,于是“咯”地叫了一声,呼唤自己的父母。小红背的父母听到叫声,一跃从树丛里跳出,飞似地跑到小红背跟前。小红背的母亲一下从灵儿怀里抱过小红背,搜索似地把小红背上下嗅了一遍。 老红背对着席周两位教授张嘴点头,还“噫噫”地叫了两声,意思是非常感谢你们救了小红背。 小红背看见了父亲的举动,“吱吱”叫了两声,挣脱母亲,又跳到灵儿怀里,回头对父亲又“吱吱”了两声。 小红背的母亲看懂了小红背的意思,他是说小灵儿救了他,应该感谢小灵儿。小红背的母亲就走到小灵儿跟前,接过小红背,拉起小灵儿的手,张着嘴,深情地看着小灵儿,然后把小灵儿也搂在怀里,那感情是在感谢小灵儿救出小红背。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这一幕,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小红背幸福地贴在母亲的怀抱,看着母亲搂着小灵儿,自己也伸出小手,搂住了小灵儿。 …… 第二十六章 急救 “红背……!红背……!”灵儿冲着金背背着红背跑走的方向,在树林里东跑西找,大声呼唤着,声音有些泣泣,有些嘶哑。陈雷和王勇跟在灵儿后面,也轮替地喊着“红背……!红背……!” 动物和人有一样的地方,但也有根不同的区别。 人不管是病了,还是伤了,除了失去记忆,或昏迷不醒,都能掌握自己,去看病,去疗伤。有些动物虽然也有自己疗伤的功能,但毕竟被动了许多。尤其是手脚受伤的动物,可以说如果没有人类的救治,几乎很难把自己的伤治好。 红背也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当他的老弟金背把他放好,一跃而下,离开他时,他就知道自己有救了,他就知道灵儿一定会来救治自己,自己一定能够伤好如初,重振雄风。 可想而知,动物是多么需要人类的帮助啊!红背一定在想,如果自己是人类,自己和灵儿他们一样,现在脚上有这么一点伤,怎么也能自己活动着去医院治疗。 灵儿和王勇陈雷连续不断地叫声,把红背从梦中惊醒。他楞了一下,仔细辫听,是灵儿的声音,还有那个王警官和陈大局长的声音,心中万分喜悦,“咕呷”地叫一声,情不自禁地一个鱼跃,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那知他把自己的脚伤忘了,落地时脚不使劲,身体失去不衡,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金背跑在灵儿前面,最先到达红背跟前,以为红背假摔,又在和大家开玩,就张着嘴,“噫噫噫”地嘲笑红背,意思是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了还在有心意玩闹。 红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背是在误会他了,他那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欠了一下身子,没有办法起来,就对金背“咯咯”两声,意思你看着干什么,赶紧把我扶起来。 金背不以为然,他继续嘲笑着红背,真以为红背在假摔,就又踢了红背一下,红背仍没有动弹。金背突然袭击然急了,他发现红背可能真的摔坏了,就手舞足蹈地“呀呀”大叫起来,意思是红背摔坏了,你们快来呀! 灵儿和陈雷王勇他们赶到,看到眼前的红背躺在地上,两手摁着那只伤脚,疼得直咬牙,吓了一跳。 这时,红背躺在地上,蜷卷着身子,挣扎着抬起头,看着灵儿和陈雷王勇他们,一手撑着地,想站起来,但脚不吃力,腿不吃劲,身不听话。 “一定伤的不轻!”灵儿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啪”地一下双腿跪地,几乎是把全部身体伏在红背身上,抱起红背,哭泣着道:“红背,让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红背慢慢地抬起一只手,吃力地搂住灵儿,张着嘴,不停地“噫噫”着,意思是感谢你来救我,我现在终于有救了。 其实,灵儿在刚才把铁夹从红背脚上拿开时,并没有意识到红背的脚会伤这么重的伤,所以她当时就没有采取急救措施,把红背弄下山,现在看来自己犯了个大错,让红背的脚拖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会有大麻烦的。 “真该死,都是我不好!”灵儿自恨自己无知,自恨自己对红背的不重视。 王勇和陈雷见状,感动不己。王勇赶忙蹲下,看着灵儿对红背这么动情,心中万分感慨,想到灵儿为什么对自己的追求近而远之,原来灵儿是另有深爱。 其实,王勇错怪了灵儿,灵儿对红背的深爱,不是人们说的爱情,而是一种挚爱,一种友爱,一种怜爱。灵儿虽然和红背不是同类,无论从哪些方面讲,都无从可比,但他们几乎同时长大,同见世面,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王勇虽然知道灵儿与红背的故事,但他还是无法理解灵儿与红背的感情。不过,此时此刻,灵儿爱红背,他爱灵儿,他就得更爱红背,毕竟红背是金丝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一个通灵人性的可爱的“大男人”! 王勇心头热血一涌,双膝跪地,把灵儿和红背一抱揽在怀中。 陈雷一样感动,但他很快冷静,一步上前,捅一下王勇和灵儿,说:“快,别耽搁了,赶紧送红背上医院!” “是!”王勇应声,扶起灵儿,说:“灵儿,听陈局的,咱们赶紧送红背上医院吧!” 灵儿站起来,又跪下,深情地说:“红背,咱们上医院,看你的脚。” 红背那懂的什么医院,但他听灵儿的,就对灵儿“咯咯”两声,答应了灵儿的请求。 灵儿明白红背同意了他们的提议,转身起来对陈雷王勇说:“红背同意了,咱们快走吧!” 灵儿陈雷协助,把红背抬起来,放在王勇背上。 灵儿前面探路,陈雷押后,王勇快步小跑,大家下山,直奔医院。 灵儿只顾想着红背的伤情,没有看路,陈雷在前面带路,走进一片树林,绕了半天才走出来,可是一道绝壁突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绝壁直上直下,壁面整齐,如老天爷举起斧头,从天劈下,足有几十米高。 陈雷察看一下地形,绝壁周围没有出路,回头对灵儿王勇说:“没路了。” 灵儿看了一眼陈雷,埋怨说:“陈局,你带错路了。我们不应该走这里。” 王勇背着红背,喘的利害。陈雷叫王勇把红背放下,歇一会儿,王勇说:“不用了,坚持的住。” 陈雷指着绝壁,对灵儿王勇说:“两个办法,一是原路返回,一是爬过绝壁。” 王勇抬头看看绝壁,说:“这么陡,怎么爬过去。” 灵儿着急的,东跑西看,还是没有找到去路。 陈雷试着蹬住一块石头,趴住一条石缝,往上爬了两米多,身子立了起来,撑不住,倒跳下来。 灵儿忽然灵机一动,取下丝巾,朝着壁顶方向使劲一扔,往回一收,奇迹出现,只见顺着丝巾滑下的方向,突然变出一根母指粗的绳索,像人为似的,从上面放了下来。 灵儿抓起绳索,抖动一下,又收回丝巾,抚模着,惊奇丝巾竟有这般魔力。 陈雷王勇更为惊奇,他俩早就见到过灵儿的丝巾,但没想到这条丝巾会是一条魔巾,神奇地变出了一根绳索,真是绝处逢生。 “灵儿,你真行!”陈雷赞叹道。 “灵儿,你不会也是个魔女吧?”王勇却对灵儿开起玩笑。 “去!这个时候你还有心说笑话。”灵儿指着绳索,说:“你们快来试试,拉着它能不能上去?” 陈雷赶忙走过去,拉起绳索,用力试试力度,回头说:“没问题,王勇,你先上。” 王勇走到绳边,拉起绳索正要上,灵儿推开王勇,说:“我先上。” 陈雷拉住灵儿,说:“不行,你不能先上。” 灵儿:“为什么?” 陈雷:“危险!” 灵儿:“没事,我身轻。” “还是我先上。”陈雷说着,抢过绳索,两手倒腾着,蹿上了几米。 灵儿王勇在下面看着,陈雷爬到绝壁的一半时,灵儿让王勇背着红背先上,自己垫后。 王勇为了让红背更安全,抽下自己的腰带,从腰后连红背带自己一起捆上。可是,腰带短,捆不住。王勇就把腰带从红背的腋下穿过,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腾出两手,抓着绳索往上爬。虽知,爬到半空,王勇的脖子被腰带勒的喘不过气来了。 王勇停下,上不得,下不得,气喘吁吁,脸已发紫。 趴在王勇背上的红背,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自己这么一个山林好手,居然让人家背着,卡在半空,真是丢人!要是自己不受伤,别说是上绝壁,就是空中飞人,他也是如履平地。 红背动了动身子,想从王勇背上下来。 “别动,红背!”王勇也动了动身子,示意红背不不要动,再动就掉下去了。 陈雷己经上了壁顶,他趴在绝壁顶上,看见绳索的一头正好挽在一颗腰粗的冷杉上,心赞真是天工巧夺般地帮忙。 陈雷连忙环视周围,看到壁顶没有人,便又回头往下看,看不到王勇灵儿,就喊道:“灵儿……,王勇……,我上来了,你们快点!” 灵儿听到陈雷的喊声,回了一句“听到了”,然后又催王勇:“王勇哥,快上呀!” 王勇身子没动,也不回话。他被腰带勒的出不上气,说不了话。 灵儿预感不祥,抓住绳索,连忙向上攀援,爬到王勇身后,问道:“王勇哥,你怎么了?” “我……出……出不上……气来。”王勇断断续续地回答。 “是不是腰带勒的?” “……”王勇两手死死抓着绳索,梗着脖子,满脸紫红,说不出话来。 灵儿急中生智,又从脖子上取下丝巾,往红背身上一甩,再向着山顶方向一抛,丝巾挽着红背离开王勇,整个身子木乃伊似的飞上山顶,正好落在陈雷身边。 灵儿看着红背上到了壁顶,又以同样的动作,用丝巾把王勇抛上去,然后自己抓住绳索往上爬时,却不知不觉飞也似的上了壁顶。 王勇缓过神,还要背着红背,陈雷拦下,背起红背,直奔山下。 三人好不容易到了玉皇庙村停车场,把红背放在车上。 灵儿开着车,很快急驰着把红背送进周至医院,叫了急诊。 医护人员推着红背,快速进入手术室,对红背展开抢救, 第二十七章 跟踪 孔杰根据陈雷和王勇的指示,一直小跑着,爬上一道山岭,下了一条深沟,沿着沟边的小路上拐了两道弯,闪过一片树林,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孔杰看那人的走样儿,感到就是自己要追的目标,便从树林西侧绕过去,走到裘长山斜对面的山坡上,举起望远镜,仔细辩认,看出就是他们刚才碰到的那个长脸条的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跑的还挺快”,就斜插下去,向裘长山进一步靠近。 裘长山摆脱老猎头以后,本来是要去追灵儿的,可他转了几个山沟树林,都没有看见灵儿。虽然身体有点累,但他的心里还是喜出外望。今天有收获,近距离接触了这个神奇的女子,说不定以后抓获金丝猴的时候,就全靠她了。 裘长山真是痴人说梦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会让灵儿帮他抓获金丝猴,可笑极了! 但是,裘长山就是这么想的,但他再往下想时,猛地想到刚才碰到陈雷王勇孔杰他们三人的情景,让他有点心紧。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百姓,不像,老百姓没那装束。保护区管理员,也不像,保护区管理手里总要拿点什么,他们三人都是空手。是警方,一定是警方!裘长山一下想到,如果是警方,那就麻烦了。可又一想,这三个人也不完全像警方,虽然他们查问了自己几句,但也是正常寒喧,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可疑的地方。 现在,裘长山最惋惜或者说是最可惜的就是老猎头了。老猎头是他的本家堂兄,早年一起的伙伴,又是抓猴高手,本以为老猎头可以帮他的忙,可以和他合作的,一家人么,那有这么薄情寡意的人。 可是,老猎头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就是不给他裘长山这个堂弟的老面子。他虽然抓住了老猎头吃猴脑的把柄,可也没法去告他。就在刚才一路上,他想过了,如果报告警方老猎头吃猴脑,警方一定会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到时候,自己说不清楚不说,说不定警方顺藤摸瓜,把自己也牵连了进去,那可是因小失大了。 裘长山还想到,如果警方认为自己和老猎头脱不干系,而老猎头急了,到时候再来个倒搭一把,反咬自己一口,自己就跟着彻底完蛋不说,JH组织交给的任务,就可能泡汤。 裘长山走着,想着,忽然想起大亮和灰根,想起木文平他们。自己从和他们分开以后,单独行动,收获不小,但不知他们一直未与自己联系,不知情况如何。 于是,裘长山便回头扫视一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跟着,就用扣式对讲机呼叫道:“木老弟,木老弟,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老猎头离开裘长山后,本不想再跟着裘长山,他怕再见到裘长山,没话说还好,裘长山再让他帮忙,他还得费一番心思说服裘长山。不过,此时他对裘长山的好奇丝毫未解,刚才他没有来得及问清楚裘长山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做什么事情?现在又回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抓金丝猴?于是,老猎头便不再去找灵儿,而是躲的远远地,又跟上了裘长山,想弄个明白。 孔杰举着望远镜,跟在裘长山侧面,监视着裘长山,突然发现老猎头,好像也在跟踪裘长山,“老猎头,他怎么跟踪那个人?”孔杰不解,一面监视着裘长山,一面注意着老猎头。 木文平听到裘长山的呼叫,就也用扣式对讲机回话:“裘大哥,我们在玉皇庙村贡泥沟。” “贡泥沟?你们在哪里干什么?”裘长山有些生气地责问木文平道:“不是让你们上山踩点哪,怎么到贡泥沟干什么去了?” 木文平道:“刚才我们听老乡说,这里一会儿要投食喂猴子,我们想到时候一定会有许多金丝猴出现,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情况。” “喂猴子?喂什么猴子?”裘长山孤陋寡闻,他走了这些年,秦岭出现的人工野生喂猴一大奇观,他都不知道。 “这儿的保护区为了观察猴子,开辟了一个投食区,定期喂猴子。”木文平又对裘长山道:“你还是别问了,干脆你也过来看看吧!” “噢!”裘长山看一下表,又问道:“他们几点开始呀?” 木文平答道:“听说是下午一点左右。” “一点左右?”裘长山又看一下表,表针指向十一点,对木文平说:“那你们在哪里等着,我一会儿也赶过去!” “好,你过来吧,我们等着你。”木文平说着,挂断扣式对讲机。 裘长山这时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深怕有人在他的前后听到刚才的对话,但见仍是无人,便加快步伐,向玉皇庙村贡泥沟喂猴处走去。 孔杰从望远镜里看到裘长山好像和谁通话,但距离远,听不清,就在裘长山走向玉皇庙村贡泥沟的时候,又紧赶几步,从侧面的一条小路,一直跟着裘长山,大约中午十一点左右,与裘长山一前一后进了玉皇村附近的一个农家乐酒家。 这时,老猎头不先不后,拄着拐杖,跟在孔杰后面,也进了农家乐酒家。 裘长山离开周至的时候,玉皇庙村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闹,也没有什么农家乐,酒家的。现在的玉皇庙村,因为离老县城比较近,又是通往秦岭东西梁的必经之地,再加上每天有几次的人工喂猴,招来不少游客的同时,也带火了这里的旅游和饭店生意。 就在裘长山走进这家酒家的旁边,有一大排挂满各式招牍的小酒家和农家乐。起初,裘长山走到这些小酒家的时候,还在心里发了一阵感慨,真是十年不见,刮目相看了,如今的秦岭,靠着远近闻名的金丝猴,不仅出了大名,而且这里的农民也成了生意人,小饭店,小酒家到处都是。 裘长山犹豫了一下,不知进到那家酒家去。这时,只见他的耳脉里传出了木文平的声音:“裘大哥,就是你对着的那家,我们己经在里面等你了。” 裘长山听着木文平的指引,很自然地走进了他对面的酒家。但他决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行动,在他看来几乎是完美无缺的行动,却被陈雷和王勇引起了警觉,更被孔杰一直跟到了这个酒家门口,也被老猎头跟了过来。 木文平在酒家里看见裘长山走了进来,站起来想向裘长山打个招呼,却裘长山锐利的眼光逼住,抬起的胳膊还未举起来,就不自然地放了下去。 但是,裘长山还是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故意绕了几张饭桌,最后才绕到木文平的桌前,还装着问了一句“这里有人么”,才坐下。 木文平没想到裘长山这么小心翼翼,他觉得裘长山是这里的老人了,不应该这样。 可是,裘长山的相法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正是这里的老人,才应该慎之又慎。别看这地方现在变了样,可地变,人变不了多少,说不定就会出现一个自己熟人,认出了自己,又像老猎头那样,盘问自己半天,那就麻烦了。 孔杰非常机警,他对裘长山从进门的那一刻起的一举一动,一眼一神,都观察的很细。孔杰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现在陈雷和王勇都不在身边,胡兵和另外几个人也不知在那里,如果自己眼前的这个长脸条真是他们要找的JH组织的人,而又因为自己的一丝大意,放走了或者放过了重要的情况,那就是自己的失职。 老猎头却和孔杰不一样,他进了酒家,并没有再注意裘长山,他好像算准了裘长山要在这里和人会面,算准了裘长山会在这里吃饭,就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 第二十八章 特护 灵儿站在手术室门口,不安地一会儿趴在窗户上向里看看,一会儿又急的原地转圈。 陈雷嘱咐王勇几句,让王勇好好陪着灵儿,然后走到旁边,给刘厅长打电话汇报情况,“厅长,我是陈雷。” 刘厅长回话:“陈雷,我是刘梓煜。有什么情况?” 陈雷:“厅长,有两个情况。” 刘厅长:“什么情况?” “一个是我们在山里找到了灵儿,红背受了伤,我们和灵儿刚把红背弄回来,现在正在周至医院抢救。” “红背受了伤,怎么啦?” “让铁夹子夹了左脚。” “利害吗?” “不好说,左脚全肿了。”陈雷补充说:“找到红背时,红背自己从树上又摔在了地上。” 刘厅长用命令似的口气说:“你赶快通知一下席教授他们。” 陈雷:“好,我马上通知。” “还有什么情况?”刘厅长接着问,“不会是灵儿有什么事吧?” “不是。”陈雷说:“是我们在找灵儿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这个人有些怪怪的。后来我们和灵儿碰头后,灵儿说这个人还和她聊了两句。最重要的是,灵儿说这个人和昨天晚上跟踪她的那个黑衣人,说话声音有点像。” “是吗?”刘厅长有些激动:“那灵儿怎么说的?” 陈雷:“灵儿说,有点像,但一下分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跟踪她的那个人,头和嘴都蒙的严严实实,说话变声,虽然有点像今天我们见到的这个人,但拿不准。” 刘厅长:“这个人很可疑,你一定要安排人盯着。” 陈雷:“我已经安排了。” “好!那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陈雷接着给席教授打电话:“席教授吗?我是陈雷。” “啊呀,陈局长。”席教授在另一头清晰地回问:“你有什么事?” 陈雷:“红背受伤了,现在在周至医院,刘厅长让我通知您和周教授一下。” 席教授:“是吗?哪儿受伤了?” “左脚。” “怎么回事?” “让铁夹夹了。” “好,我马上过去。” 陈雷放下电话,回到手术室门口,嘱咐王勇灵儿,红背一出来,就给他打电话,他要回办公室一趟,就离开医院。 席教授和周教授驱车赶到周至医院,灵儿和王勇还在手术室外面等候。席教授一进门就急着问道:“灵儿,红背怎么样?” “正在里面手术呢!”灵儿显的有点憔悴。 王勇起来,与席教授周教授握手:“你们好!” 席教授周教授回答:“你好!” “咋回事?”周教授拉起灵儿的手,深切地问,“你没事吧?” 灵儿:“让铁夹子夹了。” 席教授骂一句:“这些人,心真狠。” 周教授:“骂有什么用,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 手术室里,主刀医生给红背缝完最后一针,抬起头,示意助手们做好收尾工作,就转身走出手术室。 大家见医生出来,一起迎上去。 灵儿站在前面,急着问:“医生,红背怎么样了?” “还好!“医生摘下口罩,说:“脚趾骨有一个裂缝,皮下肌肉撕裂,已经缝好了。” 灵儿:“能出院吗?” 医生:“不行,怎么也得住一周。” 这时,护士正好推着红背走出手术室,医生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红背身上盖着一张白单,躺在车上。麻药还没过去,红背还在睡着。 灵儿急步上前,趴在车边,泪眼汪汪地叫着:“红背,你醒醒!” 席教授和周教授跟在车后。周教授拉了一下灵儿,让灵儿不要叫醒红背,让红背好好睡一会儿。席教授也说麻药的劲还没过去,让灵儿放心,不要吵得红背醒来了,不舒服。 护士把红背推进病房,抱起红背,放在病床上,又给红背盖好被单,走出了病房。 王勇看着红背进了病房,给席周两位教授打了个招呼,说他有点事出去一下。席教授周教授点头同意。 灵儿送出王勇,握着王勇的手道:“谢谢你,王勇哥,硬是把红背背了回来。” “谢什么!”王勇看着灵儿,心中忽涌一股热流,“没有你,我和红背都完了。” 灵儿这时取下自己的丝巾,仔细看着,又对王勇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块丝巾有那么神奇。” “当时我要是背着你就好了。”王勇又开玩笑地说:“那丝巾没准就代替那根绳索了。” 灵儿撒骄地推一把王勇:“说什么,背我怎么了?!” 王勇:“背你我就不用解腰带了。” 灵儿:“瞎说什么呀?” 王勇想拉灵儿的手,但手还没伸出来,灵儿就跟他说:“好了,不说了,我要进走了,红背要是醒来,一看我不在,就麻烦了!” “那好吧!”王勇抬手告别,灵儿返身回到红背的病房。 这是一个特别的病房,里外套,里间有一张大床,床边靠着窗户的地方,搭了一把梯,让红背随时可以爬上爬下;外间的地面上,临时用水泥固定着一个高低杠和两颗碗口粗的红杉树,整个房间全部用绿色,仿制野外的生活环境,搭成了一个小树林;最有意思的是,在地面上还设计了一个小喷泉,为红背随时提供饮水。 席教授和周教授走进病房,大吃一惊。灵儿走进来,更是不敢相信,医院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为红背搭起了这么好的疗养环境。 灵儿先走进里间,看看红背躺在床上,仍然没醒,就走到靠近窗户的梯子旁,试着往上爬了两节,高兴地说:“真好,想的真周到。” 席教授:“医院能为红背这么做,真不容易。” 周教授:“真是有心人。” 灵儿转身回到外间,钻进“小树林”,喜欢地直拍手,说:“真是的,这是想弄的和红背在秦岭的环境一个样。” 站在一边的护士插话说:“这是院长亲自布置的。” “时间这么短,就弄成这个样子。” “红背一进来抢救,院长就布置了。” 席教授说:“真难为他们了,院长这么对待红背,红背一定会感激不尽。” 正说着,院长走进来,看见席教授周教授灵儿都在,就举手作揖,表示问候。 灵儿走到院长身边,感激地半开玩笑说:“院长,您真有爱心,以后山上的猴子们有个头疼脑热,我把他们都请到您这儿来。“ 大家哈哈大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院长说:“医院从来都没有住过猴子,为了让红背好好养伤,大家出了不少主意,还有的说要在院外面搭个临时住处,我们考虑红背不熟悉人类居住的地方,怕他一觉醒来,认生,跑回山里,可就麻烦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 笑声把红背吵醒,他一个跟头翻起来,跳下地,虽知他的左脚不听使唤,腿一崴,身子不晃,又爬在地上。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红背趴在地上,抬头看看房间四周,又回身看看大家,张着嘴,一脸木讷。 灵儿看着,想到红背一定是奇怪,对此地陌生。是啊,红背虽说稍通人性,但他毕竟是猴类,生来就是山中之灵,林中之物,山林是他的生存之家,山林是他的自由之地。这一次他受伤下山,是平生第一次。住进这宽大气派,既像又不像自己山林之家的地方,红背的脑子里,一定会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见过。 灵儿走到红背跟前,扶红背起来,红背却又一个跟头翻起来,一跃上了床边的梯子。 灵儿笑着劝红背下来,说他的脚刚做完手术,不能碰着。可是。红背受惊似的,拖着伤脚,从梯子上又一跃,沿着墙边,跑到外间,钻进“小树林”。 大家一阵慌乱,但见红背钻进“小树林”,又哈哈大笑起来。 席教授说:“这下安静了,红背一定是不习惯这样的房间,找他的树林呢!” 周教授说:“这给我们的动物环境保护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醒,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一定不能破坏他们的生态系统。否则,动物的生存就是大问题。” 灵儿说:“妈妈说的对,像红背他们这样的高等级动物,生态系统非常脆弱,稍有一点变化,他们就会迁移,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再回这个地方。” 红背呆在“小树林”里,不停地转来转去,跟大家直点头。 灵儿钻进“小树林”,和红背捉起迷藏。红背见灵儿进来,偷袭灵儿,那知灵儿早有准备,身子一躲,红背扑了个空,倒在地上。 灵儿扶红背起来,红背不起,跟灵儿耍懒。灵儿伸手挖挠红背的胳子窝,红背痒的一骨碌爬起来,但还站不稳。灵儿忙又扶着,红背才立稳。 好家伙,红背站起来,简直就是个大小伙,宽胸厚背,腰粗腿壮,全身红色针毛,一跳一抖,简直英武极了。 席教授上前抚摸红背,高兴地说:“人们什么时候能够这样近距离地跟红背他们在一起,大自然就平和多了。” 周教授:“会的。” 灵儿激动的展开双臂,和红背拥抱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 戏弄 “爸,妈,你们回去吧,给我准备点衣服,我下午在红背睡午觉的时候,回去拿上,晚上我要在医院陪红背。”灵儿在红背的病房里,看着红背己经醒来,而且精神还不错,就怕你们母年纪大了,累着了,便找个理由,催促席教授和周教授。 周教授不解,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疲惫的样子,就心疼地说灵儿,医院里会照顾红背的,用不着你陪着。席教授也觉得没有必要,劝灵儿和他们一起回去,或者至少晚一点回家,医院里有护士,不用灵儿在医院里陪着红背。 灵儿却笑着道:“不行,还是我陪着好。红背意外受了伤,我自己觉得有责任,如果我早去一会儿,也许红背就能躲过这一劫。” 周教授:“那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放夹子的人,他们是最不负责任的。” “这些人,急功近利,只管夹住什么动物,套住什么东西就够了,他们还有什么责任。”席教授岔岔不平地说:“现在这个社会,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自己多捞一把,多赚一点。就拿下夹下套这些事来说吧,我相信不是没有知道,而是没人去管。为什么?因为他们之间都有利益关系。” 周教授一看席教授说的激动起来,又怕席教授控制不住,就劝道:“你又扯远了,别说了。” 灵儿对席教授的说法颇有同感,但她看母亲拦住不让说了,就又劝父母亲回去,为自己准备衣服,说:“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瞎磨嘴皮了,再怎么说,红背也受伤了。” “那好吧!我们回去。”周教授一看劝不成灵儿,就拉起席教授离开红背的病房,走出几步,又回头对灵儿道:“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替你陪一会儿红背?” “不用,我能行。” “那红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呢,你就这样陪着他呀?” “陪着红背,直到他康复,是我应该做的。” 周教授一看灵儿坚持,说:“那我们回去把衣服给你准备好,一会儿顺便送过来。” 灵儿说:“你们顺便什么,我回去取就行了。” 席教授说:“我们下午一点前要赶到玉皇庙村,和日本合作方带的小朋友,一起参观喂猴呢!” 灵儿:“那也不用你们捎过来,我自己抽时间回去取就行了。” “那好吧!”周教授挽着席教授,分别跟灵儿摆手打招呼,离开医院。 灵儿回到红背病房,正看到红背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红背又在想秦岭,又在想金背,又在想他的妻儿,所以,就走近红背,深情地看着红背,一下把红背拥在自己怀中。 周至医院的医生护士,很快知道了红背住在他们医院,纷纷给红背送来鲜花,看望红背。他们虽然知道秦岭的金丝猴是闻名于世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但能在跟前亲眼看一看金丝猴,也是一种新奇,而且又听说红背是一只不同凡响的金丝猴,所以都是争先恐后,只怕看晚了,红背走了。 漂亮的女护士苑莉给红背送花时,正好看见灵儿与红背相拥,惊奇的不得了,走到灵儿和红背跟前,非要学着灵儿的样子,和红背拥抱一下。 灵儿松开红背,打着手语,比划着,和红背商量,这个女护士想和自己刚才一样,与你拥抱一下。 红背摇摇头,“咯咯”地叫了一声,表示不同意,意思是他又不认识这个女护士,为什么要与她拥抱。 灵儿明白红背的意思,他是不愿与生人拥抱,就笑着对红背比划着,告诉红背虽然你不认识这位女护士,但人家喜欢你,愿意与你拥抱,这是对你的仰慕,你应该人家才对,再说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与你拥抱都能好意思,你怕什么! “咯咯!”红背似乎听懂了灵儿的意思,看了一眼面前的女护士,也觉得这个女护士漂亮好看,好像没有什么恶意,就对灵儿点点头,然后大大方地走到苑莉身边,伸开双臂,跳皮地等着苑莉拥抱他。 苑莉十分感动,但她看着灵儿和红背拥抱时那么自如,亲切,现在红背真得走到她的跟前,等着她拥抱,她却又有些胆切起来。她不知道红背是真的愿意让她拥抱,还是故意和她开玩笑,也不知道真要是拥抱了红背,是什么感觉,什么心情? 灵儿看出了苑莉瞬间的复杂心情,大胆鼓励苑莉不要怕,既然红背愿意让你拥抱他,他也伸开了双臂,你就和自自然然地拥抱去。但是,苑莉看着红背,还是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红背却做出了一个令人不解的动作。他真的不知是看上了苑莉,还是故意捉弄苑莉,竟然下意识地挠了一下自己的小东西,然后突然把苑莉抱在了怀里。 门外来看红背的人们,看到红背拥抱了苑莉,一起鼓掌,有的人还大喊着“红背,红背”,亲她一口,亲她一口。 红背好像听懂了大家的喊叫,冲着苑莉粉嫩的脸蛋,猛地吻了几口,还故意有挠了一下他的小东西。 灵儿因为就在跟前,看见了红背的不轨动作,知道红背在捉弄苑莉,眉头一皱,死劲盯了红背一眼。 红背知道灵儿在瞪他,但他摇摇头,故意装着没事似的,仍旧搂着苑莉,又亲了苑莉一口不说,还专门把苑莉抱起来,原地跳了一下。 灵儿不高兴了,她上前拍了一下红背刚才的那只“猪手”,骂红背道:“你这个家伙,再这样讨厌对人家,我就不理你了。” “咯咯!”红背赶紧叫了一声,马上放开苑莉,双手合十,给灵儿赔起不是来。 好在刚才红背的不自觉动作,苑莉竟然没有看到。但是,门外看热闹的人群对灵儿和红背的举动看得清楚,大家又是一阵掌声。有的人提出进来再和红背拥抱,但灵儿怕红背还要捉弄人家,就把大家的鲜花留下,劝说大家离开了。 苑莉走出病房后,红背却跟灵儿又开起玩笑,故意又用那只手,挠了一下小东西。 灵儿又瞪了红背一眼,生气地假装转身出门。红背知道灵儿不是真生气,就从后面一跃,一把抱住灵儿,“噫噫”地怏求灵儿不要走。 “快松手,红背。”灵儿反手拍打红背。红背却摇着头,表示不肯。 苑莉不知什么原因,出去转了一个圈,竟又回到红背病房。她听见灵儿让红背松手,红背不肯,也不知道红背和灵儿的亲密关系,就上前劝红背,让红背放开灵儿,再与自己拥抱一次。 红背摇摇头,表示不放开。 苑莉看着红背拥抱灵儿亲热的样子,既羡慕,又有些尴尬,转身想走,红背却突然松开灵儿,又是一个大抱,从后面把苑莉又搂在了自己怀中。 苑莉本要想走,没有任何准备,红背的突然举动,却把苑莉吓的一下晕了过去。 灵儿见状,赶紧拍打着红背,骂道:“快,死红背,放开人家苑莉。” 红背梗着脖子,不理灵儿,他认为自己是和苑莉开玩笑,用不着灵儿着急上火,就把苑莉越抱越紧。 苑莉两眼闭着,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灵儿赶忙上前,推推苑莉,苑莉没有任何反应。灵儿知道苑莉不是自己装的,而是被红背吓着了,就急着站起来,嚷打红背说:“快一点,赶紧把苑莉放开。” 红背不仅不放,还做出了你再打,我就抱的更紧的姿势。 病房外又来了一些护士,她们都是来给红背送花的,但是看见红背抱着苑莉,都以为红背在表演节目,让苑莉享受他的拥抱,就嚷嚷着,从门口一拥而进,一下把红背和苑莉同时推到在地。 第三十章 酒家 红背倒在地上,还在抱着苑莉,但见一下拥进这么多人,他有些害怕,慌忙翻身推开苑莉,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双杠上。 苑莉却躺在地上,闭着眼,还没有醒来。大家看着苑莉的状况,有些发呆,一下不知怎么才好。灵儿上前抱起苑莉,推叫道:“苑小姐,快醒醒!”苑莉还是没有醒来。灵儿见状,伏身抱起苑莉出门,跑向急诊室。 苑莉其实是一时晕觉,并没不是深度昏迷,灵儿抱着她刚跑几步,她就被颠醒。可是灵儿只顾跑,没感到苑莉醒来,跑的急,过一个门槛时被绊倒,苑莉一下被抛开好远,摔在地上,疼的叫了起来。 灵儿从地上爬起来,一看苑莉被摔醒,放下了心。但苑莉摔的叫疼,灵儿上前扶她起来时,她却蹭地一下站起来,对着灵儿说了一句:“幸福死了。” “你这个死丫头!”灵儿看着好笑,拍了一下苑莉,知道红背给苑莉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幸福。 之后,据说周至医院的同事们,一见到苑莉,就叫她幸福死了。 王勇走出医院没多远,正好孔杰打来电话,向他报告说:“王队,我一直跟着那个‘长条脸’,跟到了玉皇庙村。” “现在在哪里?” “‘长条脸’进了金丝酒家,估计现在正在吃饭。” “他到玉皇庙村做什么?” “可能是来看喂猴的。” 王勇猛然想起,下午一点多是投食喂猴的时间。自从西大的师生在玉皇庙村开辟了一个投食喂猴处之后,许多到秦岭旅游的人,每到投食喂猴的时间,都要去那儿看热闹,看猴子。这也成了秦岭旅游的一个特色。“长条脸”去看喂食,可能不是目的,他一定要在那里做点什么。 于是,王勇就叮嘱孔杰,说:“眼活点,给我盯紧那个‘长条脸’,看他做些什么,千万不能跟丢了。” 孔杰:“放心吧,王队,我保证盯着他,就是我丢了,‘长条脸’也丢不了。” 王勇:“别废话了,你丢了,还能盯住他。” 孔杰又问:“王队,那下一步怎么办?” 王勇:“先按原计划执行,等我向陈局请示后再说。” 王勇刚放下孔杰电话,陈雷正好打电话进来,问:“王勇,有什么新情况?” 王勇说:“孔杰刚才报告说,我们在山里碰到的那个‘长脸条’,现在正在玉皇庙村金丝酒家吃饭。” 陈雷:“你告诉孔杰,盯紧点,别让那个家伙溜了。” 王勇:“我己经嘱咐孔杰了。” “那好。”陈雷又问王勇:“灵儿和红背的情况怎么样?” “红背已经回到病房,灵儿在陪着,估计问题不大。” “那我们下午一点前赶到玉皇庙村喂猴处汇合。” “好!”王勇看一下表,离下午一点还有两小时,来的急,就又返身回到医院。 陈雷和王勇讲完话,又和胡兵联系上,指示胡兵下午一点前赶到玉皇庙村喂猴处。胡兵回话中报告了他们上午进山的情况,说一上午什么情况都没发现,只碰到两个人问路,要找一个‘长脸条’的人。 陈雷一听,马上警觉起来,意识到这两个问路的,很有可能就是要找孔杰跟踪的那个“长条脸”! “是两个什么人?”陈雷仔细问胡兵。 胡兵:“一个高个子,说高也不是很高,一个是小个子。” 陈雷:“后来呢?” 胡兵:“我们说没见到,他们就又到别的地方了。” 陈雷:“你们现在在哪里?” 胡兵:“玉皇庙村。” “左男他们呢?” “不知道!” “你们呆在玉皇庙村不要动,下午一点前我们在那里会合。” “明白!” 陈雷再次联系上左男,问道:“左男,有什么发现?” 左男回答:“没有发现,只见到一个长的特像日本人的,打听在那里能看到猴群。” 陈雷:“怎么像日本人?” 左男:“就是一种感觉,我们几个都说。” 陈雷:“长什么样儿?” “个儿不高不低,小脸白白净净的。”左男又说:“不过这个人说的一口东北话。”左男指的是木文平。 陈雷又问:“说的东北话,怎么像日本人?” 左男说:“我们也纳闷。” 陈雷:“你们现在哪里?” 左男:“我们在玉皇庙村附近。” 陈雷:“孔杰和胡兵他们已在玉皇庙村,你们先不要和他们联系,见到他们也要躲着点,装着不认识,不要凑在一起。” “明白!” “孔杰说跟的一个“长条脸”的人,这个人很可疑,要注意,我们上午在山里碰到了他,你们看见孔杰后,暗地里配合一下他,盯紧这个‘长条脸’。” “是!” 王勇回到医院,走进红背病房,告诉灵儿,陈雷让大家在玉皇庙村汇合,问灵儿去不去。王勇问话时,神情语调都表示出不希望灵儿去的意思。 灵儿感觉到了王勇的心情,知道王勇是在爱护她,于是正好借着陪伴红背的理由,说她不去了,让王勇向陈雷说明情况。王勇心里高兴,看到灵儿理解了自己的心意,就笑着拍拍灵儿的肩膀,小跑着离开医院。 木文平在山上和裘长山分手后,一上午没见裘长山的面,也没发现什么新情况,更没找到什么猴子,下山的路上,听人讲下午一点左右在玉皇庙村有喂猴子的,就问路来到玉皇庙村。不想,在村边碰上了裘长山,无意中和裘长山汇合。两人一见,看看周围没人跟着,就进了路边的“金丝酒家”。 这是一家非常有特色的乡村酒家,也是玉皇庙村很有名的一家旅游定点饭馆。酒家坐北朝南,北方风格,青砖青瓦,正门上挂着“金丝酒馆”门匾,魏碑新体,金底红字,笔力敦厚。起名金丝,一定是想借着金丝猴的大名,扬名利外。 酒家的迎门两侧,贴着一幅对联: 自古秦岭金丝神猴传美名 当今周至金丝酒家红天下 联如其名。这个酒家果然很火,只要来周至旅游看猴的人,差不多都要光顾一下酒家。 据说酒家的老板是两个年青漂亮的女子,西大毕业后,在城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两人就凑钱到这里来,开了这个饭馆。为了招揽客人,便学着城里,起名酒家,沾点洋气,多挣一点。 孔杰跟在裘长山后面,装着第一次来的样子,走进酒家,在墙角一个饭桌坐下。 酒家里的桌子己经坐满,有的客人正在蒙头大吃,有的客人在喊着点菜,有的客人则喊着结账,看得出酒家生意不错。 孔杰职业地环视一下酒家的情况,突然发现酒家里的装饰变了新:酒家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秦岭著名的保护动物照片,东墙上从南到北,依次有大熊猫,羚牛,豹,豺,黑熊;西墙上,从北到南,依次是林麝,黄喉貉,大灵猫,斑羚,毛冠鹿;北墙上,从东到西,依次是红腹锦鸡,红腹角雉,勺鸡,血雉,红嘴相思鸟。 “变的还挺快,酒家什么时候成了动特保护宣传站了。”孔杰是这里的常客,每次到秦岭巡察,中午都在这里吃饭。 孔杰心里念叨一句,侧眼看见裘长山对面,坐着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菜谱,却一直低着头和裘长山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点菜。 孔杰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木文平,但他马上判断出此人就是裘长山一伙的,要不然他不会和裘长山碰面后,一起进到酒家来。 第三十一章 孔杰 别看老猎头现在坐在酒家里,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对裘长山正眼都不看,但他在进到酒家之前,对裘长山格外注意,应该说别看他是个老了,可他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 刚才一路上,老猎头跟着裘长山,几乎没让裘长山逃出他的视线,快要进到金丝酒家的时候,他看见裘长山在酒家门外,与一个白脸面的人见面打招呼,更加引起他的怀疑。 他看那个人面生,没怎么见过面,不像是当地人,裘长山和他见面后,说的还挺热乎,就猜测裘长山这次回来,一定不是一个人,一定不怀好意,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于是,在裘长山前脚走进酒家的时候,老猎头随后就跟着进了酒家。可是,没等他的后脚进了门槛,前脚却又退了出来。 老猎头想,刚才在山里碰上裘长山的时候,已经和裘长山闹僵了,如果现在进去,再和裘长山碰了面,说什么。按理说,裘长山手里有自己的把柄,应该躲着点裘长山,还跟着他干什么?刚开始看见裘长山时,他还想报告警方,现在这个想法彻底没有了。 然而,老猎头不知从哪里来了好奇心,他好像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裘长山这次回来的目的。于是,就提起拐杖,迈着方步,再次大摇大摆地进了酒家。 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老猎头,隔着好几桌人,挥一下手里的毛巾,唱道:“老猎头到了,西凤酒摆上……” 原来,老猎头也是酒家的常客,他吃在秦岭,住在秦岭,对这个酒家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吃了猴脑的时候,他总要到酒家来,喝上几两西凤,解解毒,消消魂。吃喝完了,还要买上几瓶西凤酒,带回去应急。 不过,老猎头这会儿走进酒家,听着店员小二的吆喝时,心里有些不自在。他本来是想偷偷进来,看看裘长山在和谁见面,没想到店小二的吆喝,把他暴露在了裘长山的视野里。 裘长山听着店小二喊到“老猎头”三个字,马上探起头,朝门口一直看着老猎头走了进来。 老猎头看到了裘长山,本想和他点个头,打个招呼,可他一想这么多人,要是冷不丁的和裘长山打招呼,没准裘长山还不认他,于是一提拐杖,转身看到了孔杰,便走向孔杰,像是不认识裘长山以的。 “啊呀小孔,你怎么在这里呀?”老猎头一**坐在孔杰对面,笑哈哈地问道。 “哟,是老猎头,您快请坐。”孔杰和老猎头很熟悉,他们上山巡察,经常碰到老猎头,也知道老猎头为金丝猴做了不少事情。 老猎头坐定,店小二端着酒就过来了。老猎头瞪了一眼店小二,心想这个不开眼的小子,那壶不开提那壶。 孔杰接过酒瓶,给老猎头倒上一杯,说:“您喝吧,今天我请客。” “那就不客气了。”老猎头刚才进来时,酒兴还不浓,但见孔杰请喝,便端起酒杯,喝到嘴边时,侧眼扫了一下裘长山。 裘长山从老猎头进来,一直盯到他坐下,眼睛都没挪开。现在他见老猎头与一个他不相认的人坐在了一起,有些警觉,正要收回眼光,却正好与老猎头的余光碰到了一起,顿时楞了一下。 孔杰机警的目光,把刚才老猎头和裘长山眼光相碰的一幕,看在了心里。他判断老猎头和裘长山两个人认识,在山上的时候,老猎头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有这种判断,但他不清楚是老猎头认识裘长山,还是裘长山认识老猎头,他俩什么时候有过接触。 裘长山和木文平坐在一起,旁边一桌是大亮灰根王蛋四木。这几个人也许是饿了,或许是装的,只顾低头吃饭,都不说话。只有一个人,端起碗来,扫荡残羹剩饭的时候,侧眼扫了一下周围吃饭的客人。 孔杰用余光监视着,对此一样看在眼里。 裘长山看上去有些粗鲁,但他实际是个十分精细的人,也是个警惕性非常高的人。他自信这次进入秦岭,到目前为止,是秘密的,没有人发现他们。但是,这一次他失手了。他看到老猎头进来,分析到老猎头在跟踪他,但他没有发现坐在老猎头对面的孔杰,是真正跟踪他的警官。 裘长山根本想不到,他们又是黑色雨衣,又是便衣,但都无济于事,中国警方己经采取行动,正在秘密寻找他们,跟踪他们。 其实,就连老猎头也没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孔杰,正在盯着裘长山。不过,老猎头还是心里有数,他想如果自己对孔杰说一声对面的裘长山就是警方一直以来通缉的要犯,裘长山一定是跑不掉的。可是,老猎头想是想,终究他没有对孔杰说到裘长山。 木文平则不一样,他想到中国不是一般的国家,警方力量非常强,警惕性非常高,他们这次进到秦岭,一定会有人跟踪。但是,木文平几次或是侧眼偷看,或是明目张胆地观察,好像都没发现异常情况。 临桌的大亮他们四个人,好像饿狼似的,急着大吃二喝,不停地冲着店小二和正在门口忙着接待客人的老板娘嚷嚷:“老板娘,再上点菜……” 孔杰不喝酒,看着老猎头喝酒的香劲,也觉得肚子有些饿,就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了一碗油泼面,边吃边用眼角盯着。 老猎头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喝时,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裘长山。 孔杰看到,低声问了老猎头一句:“大爷,认识旁边的?” 老猎头听到了孔杰的问话,忽觉自己的行动引起了孔杰的注意,就忙应付一句道:“哦,不认识。” 孔杰判断老猎头在说慌,刚才他的神色眼光告诉孔杰,对面的裘长山他是认识的,但孔杰没有再问下去,端起泼面,吃了起来。 裘长山吃着饭,低声问木文平:“有什么情况?” “没有。”木文平警惕地又扫一眼周围,反问裘长山:“你那里有什么情况?” 裘长山:“碰到了昨晚跟踪的那个女的。” “是吗?”木文平有些激动地说:“那你还不把她抓来。” “胡扯!” “为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的任务不是抓人!” “不抓人抓不到猴子呀!”木文平声音大了一点,“抓猴子”三个字,说的十分清楚。 裘长山深怕周围的人听,还没等木文平说完,他倒过筷子,捅了木文平一下:“你这个小日本,能不能小点声。” 木文平自知失言,马上低头平扫一眼,看见没人理会他们,就低声对裘长山说:“没事,没人听见。” 裘长山咬着筷头,装着没事的样子,低声狠批木文平:“这是在‘敌占区’,不是在拉斯维加斯的大赌场,声音再大也没人理你。我再跟你说一句,隔墙有耳,你大咧咧的,不注意,人家没准早听到了。” 裘长山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谈话,被离他们有两桌之隔的孔杰听的一清二楚。 近六米,孔杰凭什么能听到裘长山和木文平的“低频”对话,难不是孔杰有“顺风耳”?说对了,孔杰就是有“顺风耳”。孔杰带的是最先进的“爱国者声音低频振动接收仪”,别说是近六米,就是再远两米,孔杰也能听到。 读者一定没见过这个“爱国者声音低频振动接收仪”,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它的接收器就戴在孔杰的手指上,形状完全像一个戒指,只是它的四面有突出的四朵花,每朵花里都嵌着一个精密的芯片,既能接收远在几米以外的声音,又能把声音录下来,通过自身的发射器,传到佩带人的耳朵里。如果需要的话,事先设定好,也可以通过3G信道,发送到手机上。 当然,孔杰的耳朵里,嵌着一个微型助听器,要不然,他不会听到裘长山他们的谈话。 第三十二章 投食 木文平听着裘长山的训话,觉得有道理,就又看看周围,低声对裘长山说:“裘大哥,我带了法宝,一会儿你再说话,除了我,别人不会听到。” 裘长山知道木文平说的什么,那是他们JH组织委托硅谷一家高科技公司研制的最新产品:“环境声音安全保护系统”。这个系统的功能,就是一个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说话,只要打开这个保护系统,就能阻断声音随空气的波动向外传送。裘长山也有一个,但他带着,不常使用。裘长山认为凡是高科技的东西,特别是那种贴身用的东西,对身体都不好,况且他平时说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特别小心。 木文平刚才没有来的急打开那个“环境声音安全保护系统”,正好被孔杰听了个一清二楚。现在,他把手伸进上衣兜,按了一下系统开关,得意地低声对裘长山说:“好了,这下没问题了。” 裘长山看了木文平一眼,心想这个家伙真不是东西,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尽捣乱,在这种地方,你小心点就是了,还显摆,就起身走出酒家。 出门时,裘长山又回头扫了一眼老猎头。 老猎头看见裘长山出了酒家,端起酒杯,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照例喝着。他想过了,不能再跟着裘长山了,如果再跟着,不知会出什么情况。真要是裘长山再让他帮忙抓猴子,他不帮,裘长山急了,把他告了,他也没办法。因为他不知道裘长山回来的目的,警方一时半会儿不会对裘长山怎么着。况且你就是报了案,说裘长山就是当年通缉的那个盗猎分子,可也十多年过去了,警方没准不再追究了。所以,老猎头决定自己喝自己的酒,不去管裘长山的事了。 木文平看着裘长山离开,知道裘长山生了气,一脸尴尬,就用余光扫一眼旁边的大亮他们,跟着裘长山出了门。 大亮他们没看见裘长山的不悦,按职业习惯,等木文平出去好大一会儿,才没事似的出了门。 孔杰当然也很职业,不同的事,他早已判断出裘长山与他同桌的是一伙,而且他猜测可能不止就两个人,就等大亮他们出去后,孔杰才动身。 走到酒家门口,孔杰看着走远的裘长山和一前一后跟在他后面的两拨人,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勇的电话:“王队,他们动身了。” “在什么地方?” “刚吃完饭,现在出了金丝酒家。” “几个人?” “我分析可能是六个人。” “好,我明白了,你继续跟着,一定要注意。” 王勇接到孔杰电话时候,已经和胡兵左男他们汇合。王勇和胡兵左男简单碰个头,就商量着分成四个小组,布置在喂猴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王勇就在酒家不远的地方,孔杰电话里报告的情况,马上引起他的注意。他用眼睛余光一扫,正好看见六个人从酒家先后出来,聚在一起,相互说了几句什么话,就马上散开,各自走向喂猴场。 裘长山刚才和木文平大亮他们凑在一起,再次强调:“我们来这里看猴的任务,是选猴,看那个能抓回去,而不是抓人,大家一定记住,不能乱来,惊动了警方。” 木文平大亮他们都用目光对碰,表示同意。 王勇不动声色盯着这几个人,等孔杰走出酒家,和孔杰耳语几句,孔杰又给王勇听了裘长山在酒家里与木文平的谈话录音,便在跟上裘长山的同时,用手机向陈雷简明报告了刚才的情况。 “陈局,有情况,小孔发现了六个。” “六个?” “对!” “沉住气,不要惊动对方,现在不到时候,不能让对方发现我们。” “明白!” 王勇装着看猴的游客,和孔杰有说有笑,挤在看猴的人流中。 玉皇庙村喂猴场是西大根据席教授的提议,在二十年前设立的。 席教授实际上是野外喂食金丝猴的先驱者,创始人。 一九五八年,年青席教授和刚刚新婚不久的妻子周子梅,因为两人在一次讨论会上的所谓“**言论”,同被下放到周至王家河公社玉皇庙村。 席教授和周教授来到村里之前,就听说秦岭里面有金丝猴,到了村里以后,又听说好多老乡都看到过,非常高兴。 席教授和周教授都是研究灵长类动物的高材生,但只在动物园里看见过金丝猴,从没在野外看见过。老乡们的传说,让他们蒙生了上山找猴的想法。席教授就和村里的老支记报告,说想到山里找猴。老支书是个属猴的,一听席教授要上山找猴,非常支持,说自己属猴,早听老一辈说秦岭有神猴,真要是能找到,也算大开眼界,见了老猴家的祖宗。 席教授和周教授在乡亲们的带领下,在秦岭深山老林转游了三天没有找到金丝猴,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现一群金丝猴跟着他们下了山,而且有五十多只。 席教授和周教授高兴的不得了。他俩商量,在山上又多呆了一天,仔细地记录了猴群的数目,生活的习性和他们组群的情况。 特别是有一天下午,席教授和周教授又和猴群在一起,一个全身金色针毛的大公猴带着他的妻儿老小,走在猴群前面,竟然大胆的与席教授和周教授上前拉手,还从周教授手上拿走了煮熟的玉米。 席教授周教授对这个公猴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们下山五天后,又上山来找猴,一直等了两天,没见到一个猴子。 席教授忽然想起那天大公猴从周教授手里拿走玉米的情景,就突发奇想,对妻子周子梅说,能不能在一片开阔地里,放一些玉米棒什么的,等着猴群下来。 周教授一听席教授的提议,马上附和,说金丝猴记忆力非常好,昨天他在这里拿过我手里的玉米,如果知道玉米好吃,今天他一定会来这里,再找玉米吃。 说干就干,席教授他们很快找到一片开阔地,把玉米棒摆在地上,放在树上,等着猴群下山。 村里的老支书听说席教授周教授要喂猴,兴奋不己,拿出自己家里仅有的一袋玉米,从山下背上来,撒在开阔地,一起等猴群出现。 果然不出所料,大约两小时后,也就是快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一个小猴子首先出现在开阔地,接着就是那个大公猴和他的妻儿们,随后就是数十只大小金丝猴先后从秦岭山里跑出来,出现在开阔地。不知是他们的眼神好,还是嗅觉灵,一个个直奔玉米棒,拿起就跑,动作非常迅速。 席教授和周教授乘此机会,又把猴群的数目记录下来,这次下山的一共有六十五只,其中大公猴就有十八只之多。 老支书看着自己的“老祖宗”,说金丝猴浑身金黄色,机灵活泼,非常可爱,他这辈子见到这种精灵,算是没有白活。 席教授和周教授在玉皇庙村住了整整八年。 安静的八年里,席教授和周教授像世外桃源般地与猴群生活在一起,积累了大量的资料,记录了数不清的故事,也童话般地演绎了他们夫妻的精彩人生和平凡生活。 但是,时势变迁,好景不长,“文革”开始后不久,西大的一帮红卫兵来到玉皇庙村,抄了席教授周教授的家,烧了他们多年积累的资料,把他们抓回西大进行批斗,直到改革开放后的一九八五年,他们才在自己学生的陪同下,再次回到玉皇庙村,重新建立了金丝猴研究中心和人工投食处。 …… 第三十三章 发难 下午一点多,赶猴人在秦岭一声哨响,一群金丝猴从不同的方向,一泻而下,迅速拥向玉皇庙村的开阔地。 席教授和周教授陪同日本灵长类动物研究专家林下先生,和五十多个中日小学生一起,一边观看下山的猴群,一边拿着玉米和青豆,兴高采烈地向猴群抛洒着。 席教授指着猴群,向林下先生介绍说:“今天来这儿吃食的猴群,大约有五十多只,十个家庭。” 林下先生问:“席教授,秦岭金丝猴的群体结构,稳定不稳定?” 席教授介绍说:“秦岭的金丝猴己经存在了许多年,他们的种群结构基本稳定。不同家庭之间,有互相掺合的。不稳定的,是年青的雄性公猴家庭中,有些公猴会在雌猴发情期,向‘家长’公猴发起挑战,把‘老家长’赶走,自己当上‘一家之主’。也有一个家庭中的妻妾,认为‘家长’老了,就在青年公猴的引诱下,或自己心甘情愿地跑到别的家庭中,或另组家庭。” 林下先生又问:“雄性公猴的寿命一般情况下能有多少年?” 席教授说:“公猴一般在十七年左右,有的公猴还能到二十多年。母猴一般在十五年左右。母猴负担重,要抚养幼猴,如果碰上环境不好,营养跟不上,母亲的寿命更短。” 周教授站在席教授身边,忽然看见金背带着十几只金丝猴,冲锋式的从林中跑到开阔地中间,把正在抢食的猴群冲散,便高兴地推了一把席教授,说:“快看,是金背来了。” 席教授顺着周教授指的方向,看到了金背,也指给林下先生,说:“你快看,那个大公猴叫金背,是这个猴群中非常优秀的一只公猴,还有一只公猴叫红背,比金背还优秀,是金背的亲哥。” 林下踮起脚,欣赏着金背,却问席教授:“红背为什么没有来?” 席教授说:“红背受了伤,正在医院住院治疗。” “受了伤?”林下惊呀地又问:“席教授,你是说红背受伤住院了?” “是!” “金丝猴还能住院治疗?” “当然。如果林下先生愿意的话,明天我陪林下先生去医院看看红背。” “那当然好。” 周教授看着金背,神奇地发现,金背竟然统领着红背和自己的两个家庭,而且正在一颗一颗地掰着玉米棒,给红背的妻子五梅问食。 “啊呀,真是神奇,金背居然能掰玉米,喂自己的情人。”周教授说着,激动地推了一把席教授:“你快看呀,金背在干什么?” 席教授回头瞥了周教授一眼,面对兴奋的妻子说:“激动什么,没看到林下先生在呀!” 周教授不管那么多,指着金背,仍然兴奋地对席教授说:“老头子,你快看,金背正给红背的老五喂玉米呢!” 席教授仔细一看,果真是金背正给红背的小妾五梅喂食。席教授也激动起来,赶紧又指着金背说:“林下先生,你快看,金背正给身边的那个母猴掰玉米吃呢!本来他是自己带着妻儿,现在红背受伤住院,他竟然能照顾红背的妻儿,真是猴间奇迹。” 周教授补充道:“不光是带着红背的妻儿,而且还能亲自用手掰着玉米棒,喂红背的小妾吃食。” 林下先生看着,也颇为激动,他自己研究猴子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场景。 陈雷赶到喂猴处后,找到王勇孔杰,问了王勇几句话,就站在一起,根本没有看猴吃食,而是紧盯着对面的裘长山和木文平。 胡兵左男他们,一个个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走动着,盯着大亮灰根和五蛋四木。 裘长山和木文平站在一起,仔细看着猴群吃食,竟然也认出了金背。 裘长山指着金背,对木文平说:“木老弟快看,那只大公猴,也是我昨天晚上发现的。” 木文平看着金背,猛然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席教授和周教授,陪着的一个人,好像是自己的父亲,就想过去看个究竟。但他一想,父亲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前些天他们从美国出发时,还跟父亲通过话,父亲并没有说要来中国。况且在这种场合,对面的人真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过去相认。于是,木文平打消念头,继续和裘长山评论着金背。 裘长山注视着金背,但他并没有看出金背的举动有什么好新奇,而是猛然间发现吃食的猴群中,没有红背。 红背才是他要找的主要对象。 裘长山马上想了很多,红背为什么没有来?红背难道不知道这里能吃食?红背为什么不在这个猴群里?不对,他那天同时看见了红背金背,说明他们是一个猴群的,而且是好朋友,要不然,那天金背不会出手,相助红背和那个女的。 裘长山想着,便想弄个究竟。他低声骗木文平要小解,就离开木文平,顺着人群往金背的近处走。 陈雷和王勇孔杰,看到了裘长山,他们不知道裘长山要干什么,但下意识地也往金背近处走去。 金背吃着食,猛然抬头看见了席教授和周教授,就张着嘴,“噫噫”叫着,一个跳头翻到席教授周教授身边,一手拉起席教授,一手拉起周教授。 “哈哈哈!”席教授笑着,弯腰和金背拉起话来:“老朋友,又见面了!” 金背抖动一下席教授的手,点头“噫唔”一声,像是同意席教授的说法,很高兴见到席教授。 席教授拉着金背的手,正要向林下介绍什么,金背却还没等林下伸手过来,就放开周教授的手,主动拉了一下林下的手,立即又缩了回去。 林下也弯腰问金背道:“你怎么这么神奇,还能通人性?” 金背马上跳起来,一手抓着自己身上的毛发,一手指着天上的太阳,直“唔唔”。 周教授马上明白,告诉林下说:“金背是说他并不神奇,他的哥哥红背比自己还神奇,还聪明,还通人性。” 裘长山看着金背与大家的表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金背跟前。 陈雷和王勇也走到了金背跟前,孔杰稍后一些。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裘长山。 金背突然发现了裘长山,闪电般地离开席教授他们,嘶叫着,一跃跳上裘长山的肩膀,动作迅速地来回抽了裘长山两个耳光,然后跳到地上,“咯咯咯咯”地尖叫几声,率领猴群飞进了林中。 金背突然发难,裘长山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木文平知道裘长山在骗他,但他不明白裘长山为什么骗他,是想自己抓住一个猴子,独享其功,还是有意防着他。不过,木文平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在裘长山说要小解,离开他的时候,就尾随在裘长山不远处,一来他怕裘长山有个闪失,保护一下裘长山,二来想看看裘长山到猴群中,是不是要找他刚才说的那只猴去。 但是,木文平没想到上演了刚才那一幕,一个猴子竟然像人一样,骑在裘长山的肩膀上,打了裘长山! “真丢人!”木文平心里骂着,忽想裘长山呆在哪里不是个事,真要有警方人员在场,那裘长山必定暴露无遗。 于是,木文平就想办法靠近裘长山。 陈雷对金背的举动振奋,一看裘长山被金背打傻,就断定这个“长条脸”有问题,赶紧对王勇耳语几句,就和王勇一左一右,靠近裘长山。孔杰紧走几步跟上。 木文平猛然回头,发现陈雷王勇在靠近裘长山,知道大事不好,迅速上前几步,二话没说,拉起裘长山就跑。 陈雷王勇孔杰一看裘长山被人拉走,三人奋起直追。 胡兵左男他们也看到发生的一切,不由分说,从不同方向追向木文平和裘长山。 场面顿时一阵混乱。小学生们尖叫着,看猴的人们拥挤着,一起向山上看去,有的人甚至追到了附近的山上。 席教授对顷刻间发生的事非常不高兴,向林下先生道歉说:“真是对不起,没想到金背会这样。” 但周教授心里在想,那个挨打的人,一定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金背,否则,不会这样,就对林下先生说:“多么好的一场饕餮盛宴,让一个不速之客给搅了,真是可惜!” 林下却摆出日本人的嫌逊,一个劲地弯腰说:“对不起,是我给你我添麻烦了!” 陈雷指挥着全体人员,追着裘长山和木文平,进了秦岭深山…… 第三十四章 道义 金背刚才在喂猴处的表现,真是绝妙无比。他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居然认出了裘长山,而且打了裘长山。这说明,金丝猴是有正义感的,对不管是侵害他们自己的人,还是侵害他们朋友的人,只要是被他们看到或者发现,他们是绝不轻饶的。 金背大闹喂猴场后,带着红背和他的妻儿们,飞似般地来过一片杉树林,本想坐在高枝上休息片刻,忽然发现五梅跟他走散了。 金背唤了几声,听不到五梅的回应,立在树枝上远眺,却又想起了受伤的红背,不免一阵悲伤。于是,他又呼唤着妻儿,飞跃腾跳,不一会儿来到他和红背会面的野桃沟。 野桃沟就是灵儿给红背挂着小红书包的地方。 早在灵儿给红背挂上小红书包的第二天,红背就把金背叫过去,告诉金背说,灵儿跟他在这儿会面,金背也可以在这儿跟他会面。金背比划着,说他也可以在这儿和灵儿会面。红背就不同意,就跟金背打了一架。可是,第二天,红背就受伤住了院。 红背的妻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野桃沟,一个个“群龙无首”似的,呆呆地蹲在地上,攀在树上,不吃不喝。 大梅抱着她的幼猴小银童,一会儿跑过来,一会跑过去,大概是劝大家不要悲伤,红背一定会回来。 二梅拦住大梅,“噫噫”几声,比划着,意思是大姐你不要来回跑了,坐在哪里安静一会儿,我们和你一样,都相信红背不会有事。 三梅则不同,她比大梅和二梅有些悲观,一个人坐在孤树上,一直站立着,向着远方眺望,好像红背走到了天边,永远不在回来了,她再也见不到了。 四梅清秀的脸上,好像挂着几丝眼泪。她虽然排行老四,可平时红背特别关照她,对她也算是偏爱。这会儿,她一个人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托腮,思绪早已飞向了红背。她祈求老天保佑,红背早点伤愈,回到她们中间。 五梅本来是跟着金背在喂猴处的,可是金背打了裘长山,往山里跑时,她和金背跑散了。这会儿,就在金背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五梅也赶到了。不过,她不像那几个姐妹一样,垂头丧气的。一是她有心爱的金背在跟前,不怕没人要,二是她知道红背一定能回来,因为有灵儿的照顾,红背一定没事。 金背看见嫂子们的样子,虽然不完全了解她们每个人的心思,但总是非常伤心。别看平时他跟红背又争又抢,可这一会儿看不到红背,他却没了主意似的。 金背走到嫂子们跟前,一一和她们拥抱,安慰嫂子们,不要过于伤心,大哥一定没事,一定会回来的。 金背最后走到五梅身边,本想和五梅拥抱一下,可他却拍了一下五梅,就离开了。也许,金背对五梅擅自离开不大高兴。 正在这时,一只大公猴从一颗三十多米的冷杉上,直冲下来,跳到红背的妻儿中间,公然挑逗,大谢殷勤。 金背立即发现大公猴的行为,不由分说,健步上前,一个猛扑,把大公猴打在地上。 大公猴不是吃软饭的,他在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找老婆,于是就翻身跃起,扑向金背,和金背嘶打起来。 说实在的,大公猴不是金背的对手。金背就在大公猴扑过来的时候,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先是一个直冲拳,对着大公猴胸口过去,把大公猴一下顶出好远,摔在了地上。 大公猴像是遇到一堵墙,不仅胸口直疼,而且力大无比。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再与金背一战,可金背紧跟上来,就在大公猴将要爬起来的时候,又来一个神腿踢,一脚把大公猴踢到一个灌木丛里。 红背的妻儿们,以前遇到红背和金背打斗的场面,都坐在那里看热闹,谁都不掺和。可是,今天看着大公猴不请自来,寻机挑衅,不仅在一旁给金背助威,齐声“咯咯”,而且还时刻准备着,协助金背冲向大公猴。尤其是五梅,跳跃着,叫喊着,几次冲到大公猴身边,出手帮忙。 金背一看嫂子们助威,浑身不知那来的力量,又一次跃起,扑向灌木丛,把大公猴揪出来,又是一阵痛打,直打的大公猴呀呀直叫,一拐一拐地拖着尾巴,逃进了树林。 红背的妻子们一看入侵者逃跑了,一下围到金背跟前,和金背相拥。 五梅更是勇敢大方,不怕姐妹耻笑,也不怕她争宠,凑近金背,进行“邀配”。 金背推了五梅一把,没理五梅的“邀配”。他看着嫂子们的热情,突然深感责任重大。大哥不在,我不能忘恩负义,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管起来,要不然,就像刚才那样,再来几个大汉,那我的嫂子们,不仅会被欺负,还会被别人抢走或霸占。 嫂子们分头给金背理毛,感谢他的勇敢和关照。 金背也给嫂子们轮流理毛,亲切地跟她们交流。金背还打着手语,比划着,意思是你们暂时跟着我,免得受苦,等我大哥回来了,我再把你们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嫂子们当然愿意,都纷纷向金背“邀配”,表示没问题。但是,金背一一谢绝。他看见只有五梅退到边,不理他。金背知道,五梅是不愿意金背把她的姐妹们都管起来的。五梅一定在想,到那时候,他金背这样的情种,还不知道跟谁好呢! 于是,金背就跳到五梅身边,给她理毛,还比划着向五梅解释什么。 五梅不听金背这一套,她明白红背现在不在,你金背可以拒绝姐们的“邀配”,但我的请求,你不能拒绝,于是就大胆地向金背做出“邀配”的姿势。 姐们看见,都知道金背和五梅相好,不向以前那样,跟在金背五梅后面去搔挠,而是躲在一边,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金背也是一个情种,他虽然刚才感到责任重大,承担起了照顾嫂子们的责任,但五梅是他一直心仪的对象,现在五梅主动向自己“邀配”,自己不给五梅这个机会,怕是五梅以后不会再理自己,于是,被多少不是很情愿地与五梅**了片刻。 五梅当然满意,她高兴地跑到姐们跟前,不好意思地给大姐理理毛,给二姐理理毛,意思是她同意大家跟着金背走。 就这样,金背义不容辞地挑起了两个家庭的重担。 …… 书中说,天意不可违。 裘长山被木文平拉着,晕晕糊糊地跑进林中,不知转了多少树林,多少山沟,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到了金背的地盘。 金背刚和嫂子们亲热完,这会儿正骑在一颗冷杉上,放松心情,远眺青山,不料有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金背朝下一看,一眼就认出了裘长山。他挠挠耳朵,眨眨眼睛,想出一个连人都不敢想的主意,那就是引诱裘长山,进入陈雷王勇他们的追捕圈。 真是太聪明了,金背自己都得意地直拍胸脯。 裘长山跟着木文平东撞西跌,那知道金背就在上面,那知道金背设下圈套,要把他们引到警方的视线中。但是,裘长山毕竟是经过特训的老手,越是在糊涂时,他越清醒的快,这就是特工人员与一般人员的最大差别。 裘长山急忙拉住木文平,问道:“木老弟,现在是什么地方?” 木文平摇着头回答:“不知道。” 裘长山:“拿出指北针看看!” 木文平:“拿什么指北针,你晕了,我们有的是GPS,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裘长山:“是啊,真是晕死了。” 木文平:“刚才真危险,要是我晚一步拉你,你就让警方逮住了。” 裘长山听了木文平的话,还有点自大地说:“你拉什么,你叫他们逮逮看,我不把他们打成肉泥,我不姓裘。” 裘长山说着,突然一点水似的东西,滴在裘长山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抹一下脸,还把手伸到嘴边嗅嗅,一股噪味直窜鼻顶。“是尿!”裘长山大叫一声,抬头向树上看去…… 第三十五章 献计 “是那个猴子……,是那个猴子……”裘长山指着冷杉上的金背,叫嚷着起来。此时的裘长山看见金背,恨得咬牙切齿,狠不得马上把金背抓到手,把金背生吞活拨了。 木文平拿出GPS定位仪,正在看着,听到裘长山说有猴子,就顺着裘长山手指的方向,看到金背站在树叉上,正对着他们的头顶往下洒尿。 木文平没见过这种情况,猴子往人身上洒尿,真是怪事,他气急败坏,掏出手枪对准金背,就要射击。 裘长山赶紧上前拦住,骂道:“木文平,你疯了,你怎么能对准他开枪呢?” 木文平差一点板动枪机,打向金背,被裘长山拦下后,岔岔不平地对裘长山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我一枪毙了他。” 裘长山又骂木文平不识大体,不懂大局,那个猴子不是要激你,让你打他,可是你不想,你这样气恨恨的,打死了他,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吗? 木文平不接受裘长山的态度,又举起手枪对准金背,骂道:“毛猴,有本事你给老子下来,一会儿欺负人,一会又在上面洒尿,你想干什么呀!” “他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抓住他。”裘长山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抓住他?就现在树上这一个。”木文平不解地问裘长山:“你不是看上了那个红毛贼猴了吗,为什么又要抓这一个?” 木文平心里非常明白,是他看上了金背,他要想办法抓住金背,所以他对裘长山突然转移目标非常不理解,也很不高兴。可是,他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让裘长山看出来他也要抓一只金丝猴回去。如果是那样,他与裘长山不仅会分道扬镳,而且很有可能就要起内讧,成为竞争对手。 裘长山确实是看上了红背,但他也看上了金背,所以他对金背的行为气是气,但却不屑一顾,他擦一下脸上金背的尿,没有对金背怎么样,也没有理会木文平的追问。他想木文平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要抓金背的目的。从总部出发时,汉斯交待他们,要从秦岭金丝猴种群中,挑选一到两只优秀者,带回美国。现在,他们终于发现了优秀者,而且确实是两只,一只是那个红毛贼猴,另一只就是现在树上的这个家伙,这对他们完成任务,顺其自然地提供了最佳的机会。于是,裘长山就对木文平道:“那只红毛猴子要抓,树上的这一只也要抓。” 木文平见裘长山这样回答他的问话,等于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心中来气,制止裘长山道:“你不能抓这个猴子!” 裘长山并不知道木文平的小九九,也没有再回答木文平的质问。他认为木文平是为他着想,觉得他现在连一个猴子都抓不住,还抓两个,所以就没再理会木文平。 可是木文平与裘长山的思路大相径庭。他是铁定了心,要抓这只猴子回日本的。他从美国出发前,就接到日本本部的指示,命令他到秦岭后,见机行事,既不要暴露自己,又要抓到金丝猴。所以,这会儿越是裘长山不理他,他越要说服裘长山,放弃抓捕金背的想法。 金背站在树上,看到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理论着,对自己的“下三滥”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就有些生气,心想你们太小看我了,对我的举动没有一点反应,真是“狗眼看人低”,况且,我还要把你们引给警方,让警方收拾你们,你们竟然没反应,真是的! 于是,金背就“咯咯”一声,喊来自己的妻儿,还有红背的妻儿和其他族群,指着下面的裘长山和木文平,“咯咯”两声,所有猴子使出绝招,又是一阵“狂尿”。 如雨般的猴尿,噪中带咸,咸中带涩,落在裘长山和木文平的头上,身上,甚至把地面都湿了一大片,使裘长山和木文平像中了蜂虬似的,先是原地乱跳,然后疯了似地向林外狂奔而去。 金背站在树上,一看裘长山和木文平中计,高兴地手舞足蹈,心想这下你们跑不了,出去就是警方的包围圈。于是,金背就呼叫着群猴,一起追向裘长山木文平,想去看看警方是怎么把他们抓住的。 当今世上,有看猴耍的人,还没见过看人耍的猴。可是,世事难料,眼下人间黑白颠倒的事那么多,难道猴界就不能黑白颠倒一下吗?何况这金丝猴,是猴界人精,人间灵物,做出个一件两件超乎人类想象的事,还不容易吗? 裘长山木文平两人逃离金背的“尿计圈”,瞎撞乱闯,正好撞进了陈雷王勇他们设下的包围圈。 原来,陈雷王勇他们追着裘长山和木文平,进入密林深处以后,就看不到了裘长山木文平的身影。陈雷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指出在家周旋了大半天,终于发现了嫌疑人。所以必须采取严密的计划和周密的措施,把嫌疑人抓住。否则,对不起我们身上的这身军装。陈雷又征求大家意见,集思广义,一起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胡兵提了一个设堵的办法,就是派人从四个方向设卡,把嫌疑人堵在林中,然后缩小包围圈,进而一举抓获。 左男不同意胡兵的办法,认为秦岭这么大,林子这么密,从那里设卡,以那里为中心圈,都是不好办的事情,如果漫无目的的这样一直追下去,等于跟在人家**后面捡牛屎,只见屎疙瘩,不见牛拉屎。 铁风李远和孔杰看看陈雷,又看看王勇,都没有表态。意思是他们想听听王勇的意见。因为王勇是森警队长,对秦岭太熟悉了,他的计策,恐怕是最有效的。 陈雷走到王勇跟前,拍着王勇的肩膀,倜侃地说:“王队,你说吧,这儿是你的防区,一草一木你都熟悉,一山一水你都走过,你出个主意,我们听你的。” 王勇看看陈雷,笑了笑,心想陈局在这个时候还开玩笑,真是官大一级,心宽一丈,就对陈雷说:“我对这里是比大家熟悉一些,但我们现在不是来游游,是来追捕嫌疑犯的。我初步判断,我们追捕的这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嫌疑犯,他们的计谋不比我们差。所以,我们大家要开动脑筋,一起好好想想,不能跑了半天,抓不住人,倒把自己累坏了。” 陈雷明显听出王勇在挖苦自己,但他不怨王勇,他的目的是让大家放松心情想办法,就对大家说:“王队说的对,我们不能白跑腿,要想出奇招,抓住疑犯。”他把“嫌”字都省了。 胡兵走到王勇跟前,看着王勇说:“王队,你就别谦虚了,你是秦岭的常客,陈局说了这儿又是你的防区,你心里肯定有数,你就给大伙拿个主意,只要陈局不反对,我们都听你的。” 孔杰是王勇的部下,当然了解王勇,就和胡兵的话道:“我们王队对秦岭非常熟悉,他的主意也多,就让他拿一个主意,然后我们大家讨论。” 铁风和左男都赞成孔杰的意见,说孔杰的提议很好,现在就看陈局同意不同意了。 陈雷其实对王勇更了解,这里就不多说了,他又走到王勇跟前,命令道:“王队,你就说吧!” 王勇知道大家对他的信任,也知道陈雷对他的了解,清清嗓子,扫一圈林间,干净利落地对大家说:“我的意见是以灵儿和红背的约会地野桃沟为中心设伏,然后像胡兵说的那样,派人在四周设卡,堵截疑犯进入我们预设的伏击圈,然后采取果断措施,一举抓获。” 王勇的提议,本来是很清楚的,但大家却个个傻在那里,像是蒙了一头雾水。 胡兵刚才本来是同意让王勇出主意的,但听王勇说完后,一连问了王勇好几个问题:“王队,你咋知道灵儿同红背的约会地点?你咋知道我们一设卡堵,疑犯一定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你咋知道我们能一举抓获?” 胡兵毕竟是省厅的人,说话气粗,虽然没有看不上王勇的意思,但话中有话,等于否定了王勇的提议。孔杰瞪了胡兵一眼,觉得胡兵有点过分。 左男也跟着胡兵提出不同看法,认为疑犯是活的,设卡是死的,伏击圈也是死的,大家不能守株待兔。 孔杰这个时候更有些替王勇打抱不平的样子,他高声道:“我同意王队的意见,我是他的队员,我知道王队的提议是对的。再说了,你们刚才都是同意让王勇说的,现在咋又一大堆问题了呢?” 陈雷听完大家的说法,并没有自己先表态,而是回头对王勇说:“你再给大家解释一下你的想法。” “好!”王勇上前一步,从地上捡起一根干枝,边划边说:“灵儿与红背的约会地点野桃沟,是灵儿告诉我的,在我们现在的九点钟方向,我们追着嫌犯,是从四点钟方向过来的,而红背和金背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是六到九点钟方向。我判断疑犯跑在我们前面,必然要经过红背金背他们的活动区域,而且刚才是金背在前,疑犯在后。假定疑犯在刚才逃跑时,一并追向金背,那金背十有**,会把疑犯带到他们的活动区域,也就是灵儿和他们约会的野桃沟。” 胡兵打断王勇的话问:“你怎么知道金背会把疑犯带到他们的活动区域,什么野桃沟的?” “我说了,是假定。”王勇接着说:“如果假定成立,我们在金背他们的活动区域设伏,就是说野桃沟,比我们无目的的穷追,把握要大的多。当然,我们的这个计划,疑犯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红背与灵儿的约会地点野桃沟,也更不熟悉金背会把他们无意识地带到这里。” 其实,王勇小看了金背,金背刚才把裘长山和木文平尿急了,让裘长山和木文平离开那个地方,不是无意识或是无目的的,而是完全有预谋的“诱捕行为”,从兵法上说,这是诱敌深入。殊不知,金背和红背一样,是金丝猴中的智者。 “我看王队的提议可行,说的也有道理。我同意王队的方案。我多少了解一些红背金背和灵儿的故事,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感觉最重要。”陈雷这个站出来表态后,又问大家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就按王勇的提议,马上行动。 军人是什么?军人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最简捷,最感觉,最心齐。 大家一听陈雷这么一说,都明白陈雷的态度是支持王勇的计策,就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意王队的意见。 陈雷统一了大家的意见,马上布置伏击圈,命令王勇带队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自己和李远,在外围观察指挥。 …… 第三十六章 不合 席周两位教授陪同林下从玉皇庙村回到办公室后,就给灵儿打了个电话,说他刚从山上回来,现在想请林下先生和日本朋友们去看看红背,可不可以。 灵儿当即表示不同意的,认为红背的脾性,父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他见了生人总会搞出些怪动作来,到时候让人家林下先生和日本朋友见笑不好。 但是席教授有些难为情,对灵儿说他已经对林下先生和日本朋友们说了,如果马上谢绝人家,会失礼的。 灵儿则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让席教授给林下先生和日本朋友解释一下,就说红背的伤刚动了手术,刚才醒来后又折腾了半天,能不能推掉了或者改天再来。 席教授有些不高兴了,他没想到灵儿为了红背,竟然不给他面子,就生气地对灵儿道:“你都知道,林下先生是国际著名的灵长类动物专家,也是爸爸的好朋友,人家知道红背受了伤,去看看红背,既是礼节,也是荣幸。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灵儿一听父亲生气了,停了一会儿便说:“爸,您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了。我只好同意了。” 但是,灵儿同意了父亲席教授的意见后,总有一种不祥之感。她虽然不能准确地描述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内心深处,仍不是很欢迎这个林下来看红背。 林下却很兴奋,他听席教授说灵儿同意他和日本朋友去看红背,就催促席周两位教授,顾不上休息,就直奔周至医院,来看红背。 车上,林下突然向席教授发问道:“老朋友,灵儿小姐为什么对红背那么关心呢?” 席教授并没有在意林下的问话里有什么用意,不以为然地说:“可能是接触时间长了,比较熟。” “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吧?”林下不相信席教授的回答。 席教授道:“就是这个原因。他们隔山差五地在一起,灵儿经常上山去看红背金背。”周教授插说道:“中国有句古语,叫日久生情,他们俩也许就是这样吧!” “这么说灵儿小姐和红背认识时间长了?”林下不知他要向席周两位教授套什么话,像是审讯一样地穷追不舍。 “从小就认识!”席教授仍然平和地回答。 “从小就认识?”林下坐在席教授左侧,却专门探过身子,一脸惊诧地问周教授。 周教授回答“是”,但她却对林下的反复追问有些反感。她不知道林下这样的询问是什么意思。 但是,林下好像言犹未尽,又说了句“看来灵儿小姐与红背是有缘喽! “可能吧!”周教授冷冷地说了一句,再没吭声。 不大一会儿,席周两位教授就陪同林下来到了周至医院,可是当他们走进红背病房时,红背刚刚和灵儿闹腾完,躺在床上正在休息。 “林下先生,这是我的女儿,灵儿。”席教授一进门,就向林下介绍道:“也是我们西在生命科学院灵长类动物研究员。” 林下点着头,弯一下腰,握住灵儿的手,客气地说:“听您父亲说了,您真了不起。” “那里,林下先生过奖了。”灵儿淡淡地握着林下的手。 林下又关心地问灵儿,听说红背受了伤,伤在哪里,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吧? 灵儿说红背伤的是左脚趾骨骨裂,不是很严重,已经做完手术,应该没啥大问题,估计醒来以后就能下地了。 林下回头对席周两位教授说:“贵国的医术高明,一个猴子的脚伤,应该是小菜一碟。” 灵儿笑道:“林下先生很有趣,还知道我们中国的俗语。” 席教授又对灵儿介绍,说林下先生早年在中国生活过,他是个中国通,东北通。 “怪不得林下先生的中国话这么地道。”灵儿确实有些惊讶,她在心里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早告诉他林下的情况。 周教授又对灵儿补充道:“林下先生当年在中国东北关东军中做兽医。” “是吗?”灵儿忽然觉得自己不仅是惊讶,而是有些惊愕了,眼前的这个林下,当年是日本关东军的兽医,现在怎么一下变成了灵长类动物专家,这其中一定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林下看到灵儿惊诧的表情,走到灵儿跟前,上挑一下嘴角道:“怎么了,灵儿小姐一定好奇吧?” “哦……不!不好奇!”灵儿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答道,她不是怕林下看出她什么来,而是觉得自己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灵长类动物专家有些打折扣了。 “应该说,当年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我那时刚刚在东京帝国大学毕业,如果不是战争,我可能在专业方面会更有成就一些。”林下对灵儿辫解道,好像自己真是个受害者。但他究竟是不是受害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不过,灵儿还是有礼貌地道:“林下先生现在的成就也很高啊!” 林下转过身来,笑着走到席周两位教授面前,夸奖说:“我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比不上你的父母亲,他们才是灵长类动物研究方面的专家,成就卓越,造诣高深。” “林下先生过讲了。”席教授对林下说着,又走到灵儿跟前,指着红背,说:“灵儿,给林下先生介绍一下红背的情况,林下先生很感兴趣。” “好吧!”灵儿说着,正要走到红背跟前,红背却醒来了。他睁眼看到面前那么多人,不知是惊的,还是故意的,又耍出他的拿手戏,从床上一跃,跳上窗户的梯子,然后从梯子上又跃起,一下飞到外间的双杠上,还没等大家看清楚,就又钻进了“小树林”。 “好好好……”林下看着红背的表现,拍起手来。 “林下先生,你看见了,这就是红背。”灵儿没有更多的介绍,只说了一句:“林下先生,您自己好好看一会儿吧!” 周教授见机向灵儿讲了刚才在玉皇庙村喂猴场发生的事情。灵儿听后,有些激动地对母亲说,那些人肯定要去追金背。周教授说她看见陈局长和王队长他们也追过去了。 灵儿忽然想起了红背,既然金背在秦岭山里都有人去偷猎,红背现在住在医院,安全一定会有问题,就请母亲转告父亲,让父亲一定给刘厅长打个电话,再派两个人来,保护一下红背。灵儿觉得自己有一种感觉,那些人很有可能好要对红背下手。 周教授有些不解,她认为那些不一定会找到红背,也不一定知道红背现在就在医院里住院。 灵儿就对母亲说,昨天晚上那帮人跟踪她的时候,一定发现了红背和金背,刚才在喂猴场只看见了金背,没有看见红背,他们肯定会猜测红背为什么没有出现。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想到医院来找红背。 周教授有些疑问,认为灵儿的只是判断,不能大事小事的就去找人家刘厅长,人家也是个官呢! 灵儿劝说母亲一定相信她的判断,请母亲一定让父亲告诉一下刘厅长,陈局长和王大哥他们在山上,现在顾不上管红背,红背的安全要是出了问题,她无法向自己交待。 “好吧!”周教授只好答应灵儿,转身回到席教授身边时,林下正要离开,走过来向灵儿告别,说:“灵儿小姐,你的红背真了不起,我看他是秦岭中最优秀的金丝猴了。这样的猴子,聪明绝顶,如果能为我们人类服务,那将是我们人类的荣幸。” 灵儿说林下先生过奖了,红背过于顽皮,让林下先生见笑了,还请林下先生见谅。但她对林下提到能为人类服务是一种什么荣幸,有些反感,便问道:“林下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为人类服务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和灵儿小姐探讨吧!”林下见灵儿问到了实质,便打岔道。 “那……”灵儿感到林下话里有话,她想追根问底,席教授却插话道:“林下先生,猴子就是猴子,怎么可能为人类服务。” “对对对,席先生说的对!”林下听出席教授是在反驳他,也觉得话多失言,就赶忙对灵儿说:“好了,告辞了,灵儿小姐,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说着,给灵儿鞠了一躬。 灵儿和林下挥手告别,临上车时,又和席教授打招呼,请他向刘厅长说一下,再派两个人来保护一下红背。 席教授答应灵儿回去就给刘厅长打电话说,并提醒灵儿准备一下自己到美国的发言稿,说院里都同意他的提议,换一个题目,具体什么合适,让灵儿自己决定,然后再找时间,在到美国之前,听一下灵儿的试讲一下。 第三十七章 办法 裘长山和木文平在密林里狼狈地逃蹿,不知不觉地按着金背的意图,按着王勇的设计,进入了警方在野桃沟的伏击圈。 裘长山在前,他边走边朝四下观察,脚下全是枝叶滕曼,弄的他走一步,弯下腰去撕扯一下,掺在他腿上的支支叶叶,拖的他放慢了速度。 突然,一只野猪从裘长山正面冲了过来。野猪的个头不大,看上去也就两岁多一点,可野猪生性暴燥,勇猛凶残,在偌大的秦岭,也算得上是一员“凶将”了。 裘长山起初并没有发现野猪,只顾低头撕扯腿上脚下的腾枝。其实野猪也没注意到裘长山。当这两个“莽汉”各自瞎窜,狭路相逢的时候,裘长山首先惊的成了木偶: 他提起的一条腿不再下脚,落在半空中,像是野猴撒尿似的; 他的两只胳膊横起,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手腕正好对翻着; 他的嘴张的大大的,不敢合上,一只苍蝇正好撞进了他的嗓窝,他来不急吐出,咕噔一下咽到了肚里; 最让他难受的就是,他的心扑扑地跳着,向是要从胸口奔出来似的……。 裘长山知道野猪的利害,他闭上眼,任凭野猪的判决了。 野猪呢,同样是吓的不成样子:前蹄急刹,插到了厚厚的枯叶厚苔里,**倒立,差一点来了倒栽葱,而它的头仰着,嘴张着,牙呲着……。 按理说,这是向裘长山发起进攻的最佳阵式,可是,野猪来不急了,因为它刹车太快,就刚才那个样子,一瞬间,竟从裘长山档下,翻了过去,连滚几个跟头,撞到一颗枯树上,喀嚓一下,枯树断根,倒在地上,而野猪自己撞得吱呀一声,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裘长山并没有看到这一幕,跟在他后面的木文平,像是瞬间看了一场惊险电影似的,惊叫着,直到野猪不在动弹,才走过去,把裘长山的胳膊腿恢复了原样。 “好险哪!”裘长山长出一口凉气,不自主地往后靠了一下,差一点倒在地上。 木文平赶紧扶住裘长山,说:“裘大哥,你刚才没看见那个野猪呀?” “嗯……,没……没看见!” “真够玄的。” “是……是啊,真够玄的。” “要是被野猪咬住了,你今天就报销了。” “报……报销了。”裘长山本来还在吓境中,刚跟着木文平结巴地说完“报销了”,忽然醒过盹来,说:“什么,什么报销了?” 木文平放开裘长山的胳膊,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呗,差一点让野猪报销了。” “谁差一点被野猪报销了?”裘长山完全清醒了,他看着木文平不怀好意地样子,又自大地骂道:“怎么就被野猪报销了,不就是个野猪吗!” “野猪刚才是从你的裤档中间穿过去的,要是咬住了你的老二,你还不报销了。”木文平半是真说,半是嘲笑地,指着裘长山说:“你没看见刚才的架式,幸亏那个野猪也被你吓着了,要不然,你现在……” “别他妈现在了,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裘长山对木文平有点翻脸。 木文平后退两步,指着裘长山,说:“你看你,又来了,我说的是真的。” 裘长山怒目着木文平,好一会儿才缓和了气氛,说:“别他妈真的了,算老子不走运。快走吧,要不然警方追上来了。” 说着,裘长山就继续往前走。 “哦……,对,快走吧!”木文平没再说什么,等裘长山走前几步,也跟了上去。 人类和大自然都有一种现象,就是在偶然间突然相遇,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凶狠,在那一瞬间,都会因时因地而陷入僵局,或双方都即刻被凝固,“木内伊化”。随后的结果,就是各自的命运了:可能会两败俱伤,甚至同时灭亡;可能会一方胜利,一方死灭;可能会两方相安无事,各奔东西;可能会……。 但是,像裘长山刚才遇到的情景,那个野猪完全是蠢猪!是笨蛋! 当然,同样是这种情况下,有的人会兴灾乐祸,有的人会袖手旁观,有的人会落井下石,有的人会出手相救,有的人会……。不过,目的不同,结果不同。 木文平刚才看到裘长山被野猪吓着的时候,虽然去扶了一下裘长山,算是在救他,但他的内心深处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他真想看到野猪把裘长山的裤裆咬个稀巴烂…… 歧途漫漫,人心叵测! 木文平有了裘长山的教训,提高了警觉性。他不想在裘长山面前出洋相。他跟在裘长山后面,走两步,就前后看看,走两步,就左右瞧瞧。还一段时间,他走两步,不是卧倒,就是背靠树干,拿起识别镜,向周围察看一下。 “木文平,你在干什么?”裘长山对木文平的小心从心里厌恶。 “没干什么!”木文平赶紧快走两步,追上裘长山。 “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裘长山好像一下愿谅了木文平,口气一下平缓了许多。 木文平拨开挡在眼前的干枝,看着定位仪,说:“八点钟方向。” “八点钟方向?”裘长山不相信地仰头向天,遮天蔽日的树荫,只给裘长山露出一线光亮,“啥也看不到呀!” 木文平说:“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裘长山伸出胳膊,看看表,对木文平说:“我们走九点钟方向,我估计可以找到路。” 木文平:“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感觉。”裘长山说着,向九点钟方向走去。 木文平跟在裘长山后面,问道:“不会是说你当年来过这里吧?” “你说对了。”裘长山恢复了劲头,走的很迈力,“还真感觉当年来过这里。” 大亮和灰根五蛋四木四个人,是从喂猴处最后跑进森林的。他们看到警方四五个人追向裘长山木文平,可是一进到林中,就找不到了方向。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大亮让灰根掏出GPS定位仪,找准了自己的方向,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揣了一张地形图,拿出来仔细核对一会儿,就又追向裘长山木文平他们。结果,他们没有追上裘长山和木文平,却追到了陈雷王勇他们,就在陈雷王勇他们讨论对策的那一会儿,大亮灰根他们四个人就在不远处监视着。 大亮拿起识别镜,向着陈雷王勇他们方向了望过去。 识别镜里清楚地显示着陈雷和王勇的年龄身份和单位。“没错,追赶大哥他们的,就是警方的人。”大亮补充说:“他们一共七个人。” “七个人,比我们还多一个?” “多一个又怎样?” “你再看清楚点,都是警方的吗?” “看清楚了,这镜里有显示。” “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识别镜里没有显示?” “没有。” “一定是在想办法,怎么抓到裘大哥他们。” “他们发现我们没有?” “好像没有。” “那还好,我们盯着他们,看他们怎么行动。” “对,我们跟在他们的后面,如果他们能找到裘大哥他们,我们就能找到,他们找不到,就说明裘大哥他们已经脱离危险。” 大亮因为个子高,也许是年龄大一点,就自然而然地当上“临时主管”,说:“大家都听着,现在的情况很清楚,警方已经发现裘大哥和木文平,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追找裘大哥和木文平。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首先找到裘大哥和木文平。如果我们先找到了,就可以一块突出去。” “那要是我们先找不到呢?”灰根听了大亮的说法道:“假若我们先找到了,但如果我们突不出去,就是大家一块完蛋。” “那你有什么办法?”大亮反问灰根。 第三十八章 环计 灰根针对大亮的意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只有跟在陈雷王勇他们后面,等陈雷王勇找到裘长山和木文平,并在他们下手时,灵机采取措施,把裘长山和木文平再救出来。 “这样太危险了!”大亮不大同意灰根的意见,认为风险太大,跟着中国警方后面下山摘桃子,一但人家中国警方动作快,裘长山和木文平就彻底完了。 灰根却说这样最稳妥,起码他们不会再暴露了。如果他们也像裘长山和木文平一样暴露了,那让中国警方都盯上了,别说完成任务,就是能跳命就不错了。 大亮觉得灰根的提议很有道理,如果现在冒失地去和中国警方拼了,胜算难断,暴露了他们几个,大家一点后援都没有,那就死定了。其他人也觉得灰根和大亮的意见可行,就附和着说让大亮和灰根赶紧行动,别耽搁了时间。 临了,四木又补充道,说他们跟着中国警方可以,但他们要有更坏的准备,一旦警方找不到裘大哥和木文平,他们也找不到裘长山和木文平,或者警方找到裘长山和木文平,把他们抓走了,他们救不出来不说,又暴露了怎么办? 还在了望的五蛋,突然说了一声:“别说了,他们开始行动了。” 大亮摸摸自己腰间手枪,强调一句说:“四木说得也有道理,但现在大家要马上准备好武器,就按刚才的办法行动,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我们再行商量。” 说完,大亮一挥手,带着灰根五蛋和四木,悄悄地跟在陈雷王勇他们不远处,边走边监视着。 金背带着猴群,觉得动静太大,容易让裘长山和木文平发现,就突然停在一颗树上,“咕呷”几声,让他的族群先行撤走,自己警惕地观察情况。 金背首先发现了裘长山和木文平,他在侧面的树冠上,快飞几步,跑在裘长山和木文平前面,一心想把裘长山木文平带到警方手里。 可是,裘长山和木文平跑一会儿,停一会儿,速度太慢,金背有些不耐烦,就从树上冲到裘长山和木文平前面,故意在树上闪现了一下,让裘长山和木文平发现他。 “裘大哥,快看,刚才那个猴子!”木文平指着金背的方向,惊喊一声。 “小声点,我看到了。”裘长山赶紧蹲下,对木文平说:“这个贼猴,没想到我们在这儿又碰上了。” “裘大哥,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下手呀!” “他不会耍我们吧!” “耍什么,他都没有发现我们。”裘长山自作聪明,轻挥手臂,说:“走,木老弟,我们跟过去。” 裘长山和木文平这时得意忘形,他们拨开身边的灌木,踢开脚下的乱草,对着金背,追了过去。 金背侧眼一看,知道裘长山和木文平中了计,心里暗喜,就在前面飞一会儿,跳一会儿,决心把裘长山和木文平带往红背和灵儿约会的野桃沟。 不一会儿,他见裘长山和木文平对他的计谋深信不疑,便先行一步,腾空飞起,穿山越岭,早早进入野桃沟,蹲在一颗树上等候裘长山和木文平的来到。 大自然就是这样,人有时候在聪明的动物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又过了一会儿,裘长山和木文平果然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金背面前。 金背又是一阵喜悦,他在树上抓耳挠腮,摇头晃脑,心想这人算什么,竟然被自己算计,被自己所调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是,他突然停了手脚,直立起来,楞楞地向周围了望,想着自己先到了,裘长山和木文平他们也到了,可警方在那里?警方如果不到,自己把这两个家伙引到这里有什么用? 这时,金背纵身跃起,飞到一颗高树上,紧张地望着,希望能看到陈雷王勇他们。 孔杰走在前面,首先发现了金背。他用望远镜看见,金背蹲在树上,又是直立,又是伏倒,好像在寻找什么,就忙和王勇联系,说:“王队,金背就在前面的树上。” “那个方向?” “九点钟方向。” 王勇举起望远镜,在九点钟方向看见了金背,而且看到金背一会儿跳上,一会跳下,好像有些着急。 王勇马上报告陈雷说:“陈局,我们看到金背了,他蹲在树上,神情紧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吗?那个方向?” “九点钟方向。” 陈雷走到一个高坡,举起望远镜,看到金背奇怪的动作,马上对王勇说:“下面一定有人,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疑犯。” 王勇:“我们应该马上围上去。” 陈雷:“你马上联系胡兵左男孔杰,让想办法看清楚金背蹲着的树下,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人?” 王勇:“我已经联系上胡兵左男和铁风,孔杰就在我跟前,让他们尽快搞清情况。” 陈雷:“有情况报告!” “好!”王勇说着,走到一颗大树跟前,学着猴样,攀上树顶,从上面往下看,一眼发现了裘长山和木文平,马上下树,向陈雷报告,说:“陈局,金背下面就是我们要追的那两个人。” 陈雷:“通知大家,迅速缩小伏击圈子,向那两个人压过去。” “是!”王勇联系上胡兵左男铁风后,带着孔杰,迅速扑向裘长山和木文平。 大亮灰根他们跟在陈雷王勇他们后面,情况看的非常清楚,但他们不知道裘长山木文平已经被包围在伏击圈。 “裘大哥,裘大哥!”大亮低声用扣式对讲机联系裘长山,裘长山没有回话。 “木大哥,木大哥!”大亮又联系木文平,木文平也不回话。 大亮有些着急,就让灰根上前侦察,看看裘长山和木文平究竟在没在前面,是不是闯进了陈雷王勇他们的伏击圈里。 灰根侧身闪进一片灌木丛,看看前面没有情况,就又快速移动几步,刚要伸头看前面,就被一只手摁下。 灰根心一紧,头也没敢抬地问:“什么人?” “别说话!” 灰根听着好像是裘长山,但没听清,不敢断定,停一下,又问:“先生是那一路的。” 摁下灰根的人,正是裘长山。他一看左右没人,抓着灰根的头,让灰根起来:“你看看是那路的。” 灰根一看是裘长山,激动地正要喊出“大哥”二字,又被裘长山捂住了嘴:“你找死呀!这是什么地方。” 灰根赶紧低声对裘长山说:“警方设了埋伏,没准现在我们已经在埋伏圈里。” 裘长山不慌不忙地说:“我知道。” 灰根惊呀:“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往里走?” 裘长山:“你知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不入虎**,焉得虎子,我们如果不走进他们的包围圈,我们怎能消灭他们。” 灰根:“你不是说要抓猴子,不抓人吗?” 裘长山:“我们是不想抓人,可是人家要抓我们哪!” 灰根停顿一下,看看周围:“那下一步咋办?” “里应外合。”裘长山摊开左右手,比划着说:“你赶紧找到大亮五蛋四木四木,让他们在伏击圈外围埋伏好,等到我们和警方一接火,你们就迅速从外围打响,我们把警方夹在中间,打他个措手不及。” “行啊,裘大哥,有两下!”灰根伸出大母指,吹捧裘长山。 “那还用说,谁是谁呀,想当年老子玩了警察多少次。”裘长山又卖起了关子,但他还要往下说时,突然听到有人低声喊了一句:“裘大哥,你在哪里?” 裘长山停顿一下,听出是木文平的声音,就命令灰根说:“快去,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灰根心领神会,快速离开裘长山,很快找到大亮五蛋四木,传达了裘长山的计谋,选好地点,隐蔽起来…… 第三十九章 天机 裘长山伏下身,看了一下周围没有情况,就贴着一排栎树,朝着木文平的方向走去。 木文平找不到裘长山,有些紧张,看到前面有一排栎树,整齐地像一堵墙,就也赶紧趟两步,东张西望地贴着树身,边走边低声叫着:“裘大哥,你在哪里?” “喊什么,别喊了?”裘长山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木文平的喊叫,他顺着声音过去,突然转身把木文平的嘴捂着,然后又贴着树,把木文平拉到自己身后,骂道:“喊什么你喊,不要命了,再喊就等于给警察报告了。” 木文平看到了裘长山,心里放松了许多,抬头看见高大的栎树,差不多淹没了他们两个人,便笑着道:“裘大哥,你看这栎树这么高天然的隐蔽墙,我就是在跟前喊他们,他们恐怕也找不到我们。” “你别胡说了,看你刚才那样,还恐怕他们找不到,我们现在就在人家警方的伏击圈里。”裘长山觉得木文平太没有实战经验了,大大咧咧不说,还有些傻乎乎紧张的样子,便提醒木文平道:“警方现在就在我们周围设下伏击,我们己经快成了瓮中之鳖了,你还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不会吧?”木文平一下又紧张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又有些侥幸地拉了一下裘长山道:“那有什么伏击圈,到处都是看不到底的树林,伏击什么他们。” 裘长山瞪了木文平一眼,意思是你别傻乎乎地瞎紧张了,然后告诉木文平,他刚才走开时碰到了灰根,灰根说警方已经在此地设下了伏击圈,我们现在就在伏击圈里。 木文平看着裘长山的认真劲,终于相信裘长山说的是真的,原来是灰根在外面报告的,一定是准确的,便请求似地问道:“裘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突围出去?” 裘长山得意地团了一下手腕,对木文平说他早料到警方会有这么一手,但是他不怕,俗语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会有办法对付警方的,让木文平尽管放心。 但是木文平还是放心不下,他不理解裘长山的做法,认为裘长山既然早料到了警方会设下包围圈,为什么还往人家的口袋里钻? 裘长山看了一下围围,觉得暂时还算安全,又对木文平夸下海口,说别看他们现在在警方的包围圈里,可好戏还在后头呢? 木文平更是不解,他觉得裘长山有点吹牛了,问裘长山后头有什么好戏,说不定一会儿就让警方抓住了。木文平说话的时候,两腿不知什么时候哆嗦了起来。 “看你那点出息,还他妈的经过了特训,你像个特训过的样子啊?”裘长山虽然狠狠地骂了木文平一句,但他自己心里实际上也在打鼓。是啊,特训是特训,实战是实战,真要是人家警方把枪突然对准了你的脑袋,你就是再特训过,一下子都会傻的。 其实,木文平也并没有像裘长山骂得那样,他这会儿紧张,是担心裘长山所说的好戏还在后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没底,所以才在心里打鼓,腿也有点不听使唤。但是,裘长山刚才骂完他以后,他确实放松了许多。他想反正是己经在人家伏击圈里了,真要是碰上警方,只有以死相拼了。 这时,裘长山看见木文平多少平静了一些,就又告诉木文平,说他刚才让灰根转达了他的命令,让大亮五蛋四木他们在警方伏击圈外围设好埋伏,等他们和警方一接上火,大亮他们就从外围往里打,来个里应外合,把警方彻底消灭。 “行啊,裘大哥!”木文平没想到裘长山所说的好戏还在后头,指得就是理应外合,还真有这么一手,就又装着拍裘长山的马屁道:“裘大哥,这一手利害,按中国话讲这叫‘螳螂捕车,黄雀在后’。” “没错!”裘长山这时又有些得意地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指着自己对木文平道:“木老弟,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指挥大家。” 然而,天机不可泄露。裘长山的技俩和他所谓的里应外合的好戏,让生活在树上的精灵般的金背早已看到,只不过金背太聪明了,他没有惊动裘长山,而是悄悄离开,迅速地飞起,借着一颗颗大树,伸臂展腿,翻腾飞跃进,凌空越过百十多米,很快跳到了陈雷王勇他们跟前,“咯咯“地叫唤着,比划着,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了裘长山企图里应外合的阴谋。 陈雷看着金背的样子,好像没大看懂金背的意思,就让王勇又问了一遍金背。 金背一看陈雷没有听明白,也有些着急,心想要是灵儿在这里就好了,于是,就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圆圈,然后站起来,拉着王勇,让王勇蹲在圆圈的中间,然后又拉着孔杰,让孔杰蹲在圆圈外面的一侧,自己在王勇和孔杰之间,来回拳打脚踢地表演起来,意思是那帮家伙要里外夹击你们。 王勇毕竟通过灵儿,了解了不少红背金背的习性,他马上明白了金背表达的意思,对陈雷道:“金背的意思,是告诉我们,被我们包围的那几个疑犯,企图要理应外合,突出我们的包围圈。” “是吗?”陈雷似信非信地对王勇说:“你再问一下金背,是不是这样的?” 王勇其实看着很明白,但他看陈雷有些不信,就又回头比划着,问了一句金背:“小伙子,我刚才说的对不对,是不是那帮家伙要突围出去?” 金背看到王勇的手势,知道王勇理解了他的意思,马上拍着双手,原地跳了几下,表示王勇说的对。 “陈局,你看,金背认为我说的对。”王勇对陈雷说道,然后激动地转身上前,一下把金背拥在怀里道:“金背,谢谢你!” 陈雷看着金背的样子,心中也是万分感激,走到金背跟前,蹲下,抚摸着金背,说:“小伙子,好样的,不愧是秦岭的男子汉!” 金背知道陈雷王勇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知完成了任务,高兴地挣脱王勇,“咯咯”地叫了两声,又一跃飞到了树上…… 裘长山那知道金背向陈雷王勇他们报告了他的阴谋诡计,他们按照原计划,继续向伏击圈中心地带移动。木文平跟着裘长山,摇头晃脑,好像春风得意。 大亮灰根五蛋四木按照裘长山的部署,找到伏击圈外围一排密密的树木,藏在树后,隐蔽起来。 陈雷和王勇分成两拨,王勇带领胡兵孔杰对付裘长山和木文平两个人,他和左男铁风李远对付大亮灰根五蛋四木四个人。大家把任务明确后,就各自进入伏击岗位。 这时,日近西沉,天已落黑,秦岭的一天即将结束,太阳的余辉被一条由北向南的带状云遮住,只有几丝光亮透过云线,照在林中。而林中的光阴,像是被人扯着一块魔术毯,一会儿就从西到东,全被黑暗淹没。 裘长山看看天色,知道一场夜战再所难免,便打开扣式对讲机,用密语向大家下达指示,命令他的手下迅速变换衣服色彩,隐蔽起来,原地不动。 大亮灰根他们接到裘长山指令,鬼手般地从头往下一抹,身上穿着的衣服顿时变成与森林一样的墨绿色,然后伏倒,消失在林中。 原来,裘长山他们穿的是最现代的战场隐身衣。 这种隐身衣的特点是:颜色自动搭配,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衣服能随穿着者当时所在地的自然环境进行变换。衣服外黑里明,有点像汽车玻璃镆的功能。衣服质量考就,枪弹和刀具打刺上去,能够缓冲好大冲击力。衣服带有头帽,头帽装有高强度红外夜视仪和高灵敏度地形测量仪,夜战时不仅可以看清对方,而且能够准确测出对方的距离和占位坐标。头帽的对讲系统,不仅可以与战场人员进行通话,而且可以随时通过GPS系统,向总部报告情况…… 第四十章 调动 灵儿送走林下和父母亲后,回到红背病房,一进屋红背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噫噫……”红背拉着灵儿,走到窗前,指着秦岭方向,用手比划着,似乎在问灵儿什么情况。灵儿明白红背的意思,便向红背讲述了下午在喂食场金背偷袭裘长山的情形。 红背似乎有些脑羞成怒,他拖着伤脚,又是推桌子,又是撞门窗,还不时跳上双杠上翻跟头,钻进“小树林”狂摇晃,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灵儿明白红背的心情,他是想离开病房,出院回到秦岭去。可是,灵儿知道,不管红背再怎么想出去,再怎么想回到秦岭,他的脚伤不能完全恢复,是不能离开的。就是红背再聪明,再有本事,他的脚伤不好,出到秦岭以后就是死路一条。 灵儿见红背冷静下来,就走到红背跟前,给红背理着毛,比划着深情地告诉红背,金背是他的亲兄弟,和他一样聪明勇敢,一定能战胜那些偷猎分子的。 红背忽然站起来,挥动着拳掌,猛地拍了一下床头,“咕呷“地叫一声,比划着,意思是说灵儿你没说对,我红背想的不是金背能不能战胜那些偷猎分子,而是想着自己的老婆,会不会被金背抢走了。 “怎么可能呢,金背为什么要抢你的老婆?”灵儿明白了红背的意思,但她不理解红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她转念一想,会不会是红背想自己的老婆了,才这样对她说的。于是,灵儿把自己的手放在红背的胸口,又指着自己比划着,问红背是不是想他的大梅二梅三梅,还有四梅五梅了? 红背点点头,拍拍手,高兴地看到灵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上去就把灵儿抱在了怀里。 席教授陪同林下回去后,就给刘厅长打了电话,说他刚才在医院里见到了灵儿,灵儿让他转告刘厅长,希望再派两个人,到医院去保护一下红背。” 刘厅长不明白灵儿是什么意思,问席教授是不是医院里不安全,如果真是医院不安全,他马上就派人过去。 席教授说不是医院不安全,他感到灵儿是听了今天下午玉皇庙村喂猴处金背遇到的事,才想到红背住在医院里,可能会有危险,需要派人保护。 刘厅长又问席教授灵儿具体是怎么说的,席教授转述灵儿的话,说那帮人前天晚上见到过灵儿和红背金背在一起,估计今天去玉皇庙村喂猴处,也是找红背金背去了。现在他们在那里只看到了金背,没有看到红背,所以他们一定还会到处寻找。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灵儿怕他们在医院找到红背,红背就危险了。 刘厅长听后,在电话里稍停了一会儿,对席教授说灵儿的分析很有道理,她的提议也很重要,那帮人很有可能找到医院去,他马上布置省厅的龙飞和王辰,赶到医院,去保护红背。 席教授说他的任务完成了,代灵儿谢谢刘厅长。 刘厅长放下电话,就通知龙飞和王辰到办公室,嘱咐他俩不仅要保护好红背,还要注意保护好灵儿。没有灵儿,就没有红背。龙飞和王辰表示紧决完成任务。 陈雷王勇没想到天黑的这么快,他们别说有什么隐身衣,就连手电什么打亮的东西都没带。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蛇走兔窜,各有各的盘算,陈雷王勇他们有秘密武器,那就是金背。 金背一直立在树上,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看到天已黑,本来是该睡觉的时候了,可陈雷和王勇他们还没有抓到那几个家伙,知道他们一定碰到了天黑这个难题,就一个下冲,来到地面。 孔杰首先看到了金背,马上转身告诉王勇,说金背又来了。王勇快走两步,果真看清了金背,赶忙迎上前,走到金背跟前,比划着问金背还有什么事情。 金背指着黑黑的天气,又指着裘长山他们的方向,拍拍王勇的头,那意思是说现在天黑了,你们没有办法找到那几个家伙了吧? 王勇明白金背的意思,点点头,幽默地问金背:“哥们,你有什么好办法?” 金背又拍拍自己的胸部,指指裘长山他们的方向,然后双手一抬,立了起来。 陈雷走过来,看到了金背和王勇比划着,但他还是不明白,就让王勇再问一下金背是什么意思? 王勇因为看懂了金背的意思,所以没有再问金背,而是直接对陈雷道:“陈局,金背的意思很清楚,他是说他在前面走,把那些疑犯轰起来,我们看到后面看到那些疑犯后,就立即采取行动。 “原来是这样,这是个好办法?”陈雷高兴地说着,正要布置,可又想,疑犯的目的就是偷猎金背,金背这样做会有很大危险,就和王勇商量能不能不用这个办法,这样做金背风险太大。 王勇认为问题不大,金背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金背既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他就知道该怎么躲避危险。但是,陈雷还是有些不放心,心想真要是金背出了危险,他是现场指挥,不好向灵儿交待,也不好向刘厅长交待。 王勇理解陈雷的心情,又转身比划着,问金背这样做有没有危险,他用什么方法把那些疑犯轰起来? 金背一跃上树,厥起**,往下洒了一股尿,然后又指着树上不知他什么时候调动来的妻儿们,做了同样的动作。 王勇看着,差一点笑出声来。他告诉陈雷说:“金背他们是用自己的老办法,往疑犯身上洒尿,把疑犯轰起来。” 陈雷:“这样安全吗?” 王勇:“疑犯在地上,他们在树上,应该安全。” 陈雷同意了金背的提议,告诉王勇,要金背一定注意,然后布置大家跟在金背不远处,单等金背把疑犯轰起来,就尽量抓活的,实在不行,就开枪。 王勇对金背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就照金背的计策办。 金背很是高兴。他是火眼金晴,仔细搜索,看清了裘长山和木文平的位置,从树的高处,一步一步往下挪。 裘长山和木文平拉开距离,也在向前搜索着。 金背下到离地面不到三米的地方,裘长山正好走到树下。他也许是感到树上有动静,就下意识地挺起脖子,朝树上方向看去。 金背一见机会来临,两腿叉开,然后“哗拉拉”地一股雨水似的尿液,落在裘长山头上。 顿时,裘长山的头上脸上,还有脖子里,全是猴尿。他气不打一处来,抹一把脸,又把手上的猴尿甩了一下,掏出枪网,对准金背,就想动手。 可是裘长山灵机一动,没有开枪,他又怕枪一响,暴露了自己,于是又抹了一下脸上的猴尿,蹲在原地不动,心里一个劲地骂着:“这个贼猴子,实在气人。” 金背见裘长山蹲下没有再动,自己的尿没有了,就“咯”地一声,招呼来他的两个半大儿子,两腿一劈,冲着裘长山又撒起了尿。 裘长山这下像雨浇了似的,沉不住气了。他捡起身边一块硬木棒,无目的的抛向空中,企图吓走金背和他的儿子。 谁知,裘长山这一站立,暴露了自己,王勇一个飞扑,把裘长山抱住。 金背一看打了起来,知道自己的任务又完成了,就“咯”地一声,呼唤着他的妻儿们,几个跳跃,离开了现场。 裘长山被王勇抱住,顺势倒地,翻身,弓起双腿,用力一蹬,把王勇蹬开。 王勇是侦察兵出身,他早防裘长山这一手,就在裘长山把他蹬开倒地那一瞬间,双手像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裘长山的肩膀,一个翻身,又把裘长山压在身下。 木文平一看裘长山暴露,知道警方把他们已经围了起来,跑是不可能的了,只有一搏,于是瞅着后面的陈雷,偷偷接近过去,抡起拳头,打向陈雷。 战场和搏击场有时非常有意思,当真正的战斗打响后,很少能按原来的计划执行。就现在吧,王勇对裘长山,木文平对胡兵,左男对大亮,灰根对铁风,李远对五蛋,孔杰对四木,像是双方商量好的,谁也没在现场分配,就一个对一个地干上了。 陈雷并没有发现木文平打将过来,他仍握着手枪,瞪大眼睛,仔细向四下搜索着…… 第四十一章 接纳 红背住在医院里吃得己经很不错了,医院专门为红背准备了他喜爱的食物,可是,红背不知为什么,每到晚餐时就对医院送来的饭菜不喜欢。灵儿起初并没在意,可她以为是红背开始不适应,但是过了好几天,红背还是这个样,送来的饭菜一口未动。 灵儿发现这一情况后,就比划着红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晚餐不原意吃,是饭菜不可口,还是自己不香饭。红背开始只是摇头不答,后来就拉着灵儿往病房外面走。灵儿不解,不知红背要干什么,到那里去。不巧,正好碰上一个病友的家属来给他的小孩子送饭,被红背看到了,红背指着人家手里的保温饭盒,好奇地“咯咯”了几声,灵儿忽然明白,红背可能是嫌医院的饭菜吃腻了,想换点新鲜的,就比划着对红背说,是不是想吃点新鲜的饭菜? 红背高兴地点点头,还比划着让灵儿也给他拿饭盒打来,他喜欢用饭盒吃饭。灵儿吃惊,不想红背竟有这种雅兴,真是奇了。于是,灵儿就拉着红背走到医院食堂,自己拿钱,让食堂管理员去买一个饭盒,然后从街里买上一份肯特鸡拿回来给红背吃。 管理员也觉得好奇,但他很快按灵儿的要求,拿着饭盒把肯特鸡买了回来,送到了红背的病房。红背见到饭盒以后,高兴至极,赶忙上前自己接过饭盒,打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时还拿出一块炸鸡块递给灵儿,让灵儿和他一起吃。灵儿摆手谢绝,让红背自己享用,红背却有些不高兴,非要灵儿吃一块。灵儿只好从命。 红背高高兴兴吃完饭,灵儿拉着红背在病房里转了一会儿,正安排红背休息,刘厅长派来的龙飞和王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龙飞说刘厅长接到席教授的电话,就当面指示他俩,他俩晚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 灵儿表示感谢,说她听到玉皇庙村喂猴场出现的情况后,非常担心红背的安全,所以请她父亲给刘厅长打了电话,希望派两个人来保护一下红背的安排。 龙飞和王辰问灵儿红背的脚伤怎么样了,现在医院里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灵儿说现在没有发现什么,可也说不好,因为她没有仔细看过医院的情况,也没有注意红背病房周围的情况。 龙飞和王辰又问灵儿下午喂猴场究竟是什么情况?灵儿向龙飞和王辰介绍说,下午在玉皇庙村喂猴场,陈雷局长率领的红背行动小组,发现了可疑人,现在正在追捕。 龙飞和王辰又对灵儿表示,刘厅长交待的很清楚,让他们俩全力保证红背的安全,同时也要保护好灵儿的安全。 灵儿觉得她自己倒不会有什么事,用不着保护什么,只是红背不能出事,请龙飞和王辰辛苦了。灵儿还对龙飞王辰说,她分析这次JH组织派人到秦岭来,目标肯定就是红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昨天晚上,那些人在秦岭的山林中,已经见识了红背金背的本事,她想那些人一定会看上红背金背,对红背金背下手的。 龙飞和王辰又问金背现在在那里,情况怎么样?灵儿告诉他俩金背现在在秦岭,下午那帮人在喂猴处看到了金背,金背还打了其中的一个人,吸说那些人现在正在秦岭里追猎金背呢! 灵儿又告诉龙飞和王辰,周至的陈雷局长和森警大队的王勇队长带着人,也跟着进了秦岭,正在追捕那帮嫌疑人。 龙飞对灵儿的介绍表示感谢,说让灵儿放心,他和王辰己经商量好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医院的地形,一会儿他俩一个在病房门口把守,一个在病房走廊机动,一定保证红背的安全。 灵儿看到龙飞王辰他们的安排妥当,就请龙飞和王辰照顾一会儿红背,她回家取点衣服,晚上在医院里给红背陪床。 王辰不解,以为灵儿的家在西安,便问灵儿怎么在周至还有家?灵儿说她父母亲和她为在秦岭研究金丝猴方便,专门在周至租了一套房子。 “原来是这样。”龙飞和王辰让灵儿快去快回,红背这里有他们看着,不要紧。 “好吧!”灵儿走到红背跟前,向红背说明她要回家取一下衣服,等一会儿就回来,红背却拉住灵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龙飞和王辰,说什么也不让灵儿走。 灵儿明白红背对龙飞和王辰有些认生,就拉着红背,走到龙飞王辰跟前,向红背介绍龙飞王辰都是刘厅长的好朋友,现在是来保护他的,你不要怕,以后慢慢就熟悉了。 红背听后,又看看龙飞王辰,然后凑近嗅了嗅他俩,便张着嘴,对灵儿“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灵儿你走吧,我会听他们俩话的。 灵儿摸了一下红背的头,笑着对龙飞王辰道:“你们不要在意,这是红背的习惯,刚才他对你们俩认生,现在好了,红背张嘴就表示他接受了你们。” 龙飞和王辰听灵儿这么一介绍,马上对红背产生了好感,就上前一人拉起红背的一只手,和红背示好。 红背又张张嘴,跳皮地乘机抱住了龙飞。龙飞起初吓一跳,别看是个爷们,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金丝猴,而且被金丝猴拥抱,他还第一次,就有点痒痒地边笑边想把红背推开。 红背开始说什么也不撒手,而且还使劲地搂着龙飞,灵儿上去劝也不撒手。正在龙飞不知所措时,红背却突然放开龙飞,转身又把王辰抱住了。 王辰有了龙飞的经验,也知道红背在和他们开玩笑,虽然也是第一次正面接触金丝猴,有些不自在,但他没像龙飞那样,硬推红背离开,而是把红背紧搂一下,侧脸亲亲红背,又给红背理理后背的毛,拍了拍红背的头,称赞红背是个好小伙子的。 红背大喜,高兴地一下松开王辰,直立起来,先拍拍王辰,又拍拍龙飞,一跃进跳上床,蒙着头睡觉去了。 龙飞有些不明白,不知道红背这些一连串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就问灵儿刚才红背这么通人性的举动,表示了什么? 灵儿对龙飞解释道:“红背的意思就是你跟他接触时太紧张了,往开推他,弄的他有些下不了台,所以你越推他,他越不放你,故意和你开起了玩笑。 龙飞又指着王辰问灵儿道:“那红背对老王的动作又是啥意思?” 灵儿笑笑对龙飞说,王辰刚才对红背的动作轻柔,饱含深情,红背感到很舒服,所以他就喜欢。 龙飞听了大悟,明白原来红背有这样的天性,怪不得那帮家伙要偷走他,就对灵儿道:“看来红背真是不简单!” 王辰通过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实,心里对红背十分佩服,而且对灵儿能和红背这样的生灵交上朋友,非常羡慕,说灵儿的动气真好,真是三生有幸。 红背很快进入梦乡。他躺在床上,两腿曲着,膝盖顶着自己的胸部,双手抱头,团在一起,打起了呼鲁……! 灵儿看着红背睡着了,转身回家就去取衣服。龙飞看看天色己晚,怕灵儿不安全,就让王辰陪着灵儿出了医院,直奔灵儿家中。 第四十二章 故纵 夜幕下的秦岭,深山密林都被一整块黑绸笼罩着,无论你走到那里,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陈雷指挥着王勇和孔杰胡兵他们,与裘长山和木文平他们的搏斗仍在继续。 陈雷顺着搏斗黑影,仔细看清疑犯共有六人,人人身手不凡,心想必须采取更有效的办法,才能把疑犯拿下,于是就退后一步,躲在一颗树后,低声用对讲机向刘厅长汇报道:“厅长,我是陈雷,情况非常复杂,疑犯都穿着一种不知什么隐身衣,夜黑林密,三下两下拿不住对方,能不能增派人手过来?” 刘厅长听后,在电话另一头厉声对陈雷道:“我告诉你陈雷,这个时候你和我要人,我到那里去给人找人,再说了,有人也不给你,你必须克服困难,发挥大家的智慧,一定把疑犯抓住了。” 陈雷还想进一步说明情况,只听的刘厅长又甩了一句“陈雷,我给你说,你听着,疑犯要是跑了,我找你算账”,就撂下了电话。 陈雷请求援兵没有,反而让刘厅长为了两句,就低着头想起了刘厅长以挥大家智慧的话,觉得只有自己想办法了。于是,陈雷便想把王勇叫过来,和王勇好好商量一下,但见王勇与裘长山打的正酣。 陈雷就慢慢贴近王勇身后,低声对王勇道:“刚才我给刘厅长打电话,希望他再派几个人过来,可刘厅长不同意,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支,你有什么高招,能把颖犯拿下?” 王勇听到陈雷的说话,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撤出战场,欲擒故纵的主意,就一脚踢开裘长山,闪身退到陈雷跟前道:“陈局,既然我们现在抓不住疑犯,不如采取迂回战术,先撤离,然后再找机会。” 陈雷一听王勇的想法有道理,现在天黑夜深,疑犯身穿隐身衣,又不是一般的偷猎分子,情势对自己不是很有利,于是便命令大家暂时撤往玉皇庙村喂猴场方向。如果疑犯没有识破他们的计谋,能被他们引过来,就再寻找战机,力争把疑犯擒住。 裘长山被王勇一脚踢开,楞了一下,赶紧躲在树后,侧脸看到王勇与陈雷说着什么,正要上前再与王勇一战,王勇却和陈雷他们一起迅速撤离,消失在了夜林中。 裘长山不明白陈雷和王勇他们的计谋,就命令木文平和大亮他们,继续进行追赶。裘长山感到刚才的一战,一定是陈雷和王勇他们败了下风,现在想逃跑。 木文平这时一下聪明起来,不在刚才那样胆小哆嗦,他不同意裘长山的意见,说:“裘大哥,现在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刚才一直是人家追我们,虽然我们有隐身衣这个秘密武器,多少占了上风,但不能说明是我们胜了。现在人家主动撤离,可能是人家对我们没兴趣,也可能是人家诱敌深入,让我们再进他们的圈套,我们千成不能再追下去。” 裘长山还是刚愎自用地对木文平道:“我们现在身穿隐身衣,他们看不清我们,打不过我们,他们现在是逃跑,不是主动撤离,我们必须继续追击,把他们消灭了。” 木文平又劝裘长山道:“裘大哥,我们好不容易脱身,你还要追,要是再出情况,就不一定对我们有利了。” 裘长山这时对木文平又产生了反感,他认为木文平又开始胆小起来,就对木文平直言道:“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是他们在这大黑天里找不到我们,打不过我们才逃跑的,就是再出情况,也只能对我们有利,不会对我们不利的。” 木文平不服,反驳裘长山道:“你早说过了,我们来是抓猴子的,不是对付人的,现在人家撤了,不是正好么,你却还要追下去,你这是说话不算数,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行了,别说了,我按我说的去办。”裘长山不听木文平的劝说,命令大亮灰根和五蛋四木继续追向陈雷王勇他们。 陈雷和王勇他们在撤出时,又碰到金背和他的妻儿族群们。王勇他们在地上跑,金背和几十只金丝猴在树上飞。王勇怕金背他们成群结对,“嗖嗖嗖”地声音引起了疑犯的注意,暴露了意图,就把金背叫下树,比划着和金背说明利害,让金背带着大家先离开这里。 金背虽说认识王勇,也和王勇有些熟悉,但他不听王勇的,拍拍胸,“咯咯”地大叫一声。 王勇明白金背的意思,是金背不怕那帮人,一定要跟着他们。陈雷认为金背已经帮忙好多次了,而且次次都表现突出,知道金背这次又来,一定又有什么好办法,就让王勇告诉金背,可以跟着,但不能乱来。王勇把陈雷的话转给了金背,金背十分高兴,跳到陈雷肩上,给了陈雷一个猴吻。 陈雷兴奋地把金背接下来,和金背握握手,鼓励金背好好和他们合作,一定把那帮家伙抓住了。金背欣然接受,又“咯”地叫了一声,表示没问题,他一定和陈雷他们配合好。 陈雷心里一阵高兴,心想他刚才还和刘厅长要援后呢,现在金背在此,就是现成的援兵。 裘长山木文平带着大亮灰根和五蛋四木,寻着陈雷和王勇他们撤离的方向,一直追了过来。 快到玉皇庙村附近时,陈雷和王勇他们在森林边缘的一片灌木丛设下埋伏,大家根据地形,分散隐蔽起来。 王勇带着金背,前出至灌木丛前的一道沟坎观察。金背比王勇跑出了几步,首先发现了裘长山和木文平他们。他想跳起来大叫,突然记得陈雷王勇的交待,就“蹭”地一下来了倒翻,落到王勇旁边,指着裘长山他们的方向,低声发出“咯咯”的警报声。 王勇知道金背在报警,就顺着前方看过去,裘长山他们果然原路追了过来。于是,王勇立即向陈雷报告,说疑犯按计追来,即将再次进入埋伏圈。陈雷指示王勇在前面,把疑犯放过,让他们走进埋伏圈中心,然后前后夹击,同时出击。 王勇按照陈雷指示,就把金背按下,比划着不让金背不要出声,把裘长山和木文平他们放过去。 金背点头明白了王勇的意思,趴在地上时正好有一根灌木尖枝扎到他的脖子,十分疼痛,他不停地抓挠,弄点灌木丛“沙沙”地直响。王勇回头看到金背两手直挠脖子,就捅一下金背。金背吓了一跳,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 裘长山非常敏感,马上感觉到了什么,立即命令大家卧倒,仔细观察前面的情况。 金背跳起后,王勇大惊,心想这下完了,彻底暴露了,没想到金背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神不知鬼不觉地翻上了一颗高大的红杉树上。王勇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抬头看一眼金背,只看到树上一个小黑影,蹲在那里地动不动。 陈雷也看到金背的动静,深怕金背暴露,影响埋伏,没想到金背的动作轻而快,竟如天驹,从地上飞到树上,几乎没有一点响动。 “好险哪!”陈雷说着,看看王勇。 王勇伸出拇指,做了一个赞赏的动作,那意思很清楚,就是金背真行! 裘长山透过红外夜视仪,横扫前面的所有障碍物,包括周围的树上,都没有发现可疑物。“妈的,什么东西!”裘长山骂了一句,又命令大家起身,继续向前。 陈雷王勇他们屏住呼吸,等待裘长山他们进入埋伏圈。 裘长山他们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进入陈雷王勇他们的埋伏圈。陈雷一声令下,王勇胡兵孔杰从左路出击,左男铁风李远从右路出击,再次扑向裘长山他们…… 第四十三章 挟胁 灵儿和王辰离开病房后,龙飞走到红背床前,看到红背睡的正香,转身走向窗前,探身向窗外看了看,就又退了回去。 此时,一个黑衣人动作敏捷地从窗前悄然飞过。龙飞马上觉到有个黑影似的从窗前掠后,急忙返身一步跨到窗前,又向窗外察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红背非常敏锐,他虽然睡得正香,可被黑衣人几乎无声的动作猛然惊醒,一个跟头从床上翻起来,跃到窗前梯子上,“咯咯咯咯”地尖叫着的同时,双手举起,猛地拍打玻璃。 龙飞见红背被惊醒,而且跳到窗前大叫猛拍,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就又探起身子,再次向窗外察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就比划着对红背说没有什么情况,赶紧下来睡觉。 红背站在梯子上,说什么也不下来,仍然一个地拍打玻璃。 龙飞知道他说服不了红背,马上就给王辰打电话,问王辰和灵儿什么时候回来,说红背现在跳在窗前的梯子上,又喊又打,说什么也不下来,好像有什么情况。 王辰说告诉龙飞,说他和灵儿刚到家,等灵儿拿上衣服,一会儿就回去。 王辰接电话时,红背的尖叫声通过话筒传了过来,被正在跟前的灵儿听到,“一定是红背有什么事情!”灵儿说着,就吩咐王辰赶紧先回去,她马上就到。 王辰在电话里也听到了红背的叫喊声,知道灵儿着急,就和灵儿打了个招呼,立即转身出门,向医院跑去,出门时又嘱咐灵儿回去时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黑衣人从红背病房窗前擦过,一跳一跃,如猴般几下落在地面,然后飞快地走到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凌志车旁边,迅速开门上车,溜之大吉。 龙飞给王辰打完电话后,好不容易把红背说服,让红背离开窗前的梯子,回到床上休息,王辰就气喘吁吁地跑回了病房,一进门就问龙飞:“什么事,这么急?” 龙飞告诉王辰,说他和灵儿走了不一会儿,就感到有一个黑影在窗前晃了一下,可是他过去看了几次,都没发现有什么情况,可是红背好像感受到了,他正在睡觉,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跳到窗前的梯子上,对着窗外大呼小叫起来。 王辰又问龙飞到底看到什么情况没有?龙飞说他看着红背的样子,知道红背的感觉是对的,可是他又看了好几次,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现,所以就给你们打了电话。 王辰也认为这种情况下,红背的感觉可能最灵,要不然,他不会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来,反应那么强烈。 龙飞在地上踱几步,走到窗前,又返到王辰跟前,认真的对王辰道:“看来灵儿感觉没错,恐怕红背现在住在这里,真的有情况,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王辰也同意龙飞的说法,对龙飞道:“我们俩一定要提高警惕,我听别人说过,灵儿的感觉一向很灵,她要是觉得有什么情况要发生,一定会发生的。” 龙飞点点头,表示赞同,和王辰两人又在病房里外走了几趟,检查各个地方,看看是否安全,然后互相又叮嘱,说刘厅长交待过了,灵儿和红背都是要重点保护的对象,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完了,两人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灵儿从家里拿上衣服,加快步伐,就往医院赶,快到医院大门口的一个拐弯处时,前面出现的那辆黑色凌志车,拦住她的去路。 车灯照着灵儿,灵儿一怔,知道不是好事,马上就想掉头,往医院的后门跑去。 这时,凌志车上下来一个蒙面黑衣人,飞身跃过灵儿,几步跨到灵儿面前,又把灵儿拦住。 “干什么,你是什么人?”灵儿厉声问道,又要转身跑向医院方向,黑衣人却捷步上前,把灵儿死死抱住。 “救人哪!”灵儿喊了一声,想挣脱黑衣人。黑衣人却马上捂住灵儿的嘴,快步把灵儿拖进车内的副驾驶位置上。 灵儿挣扎着,欲开车门出去,可车门己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灵儿厉声质问道。 黑衣人一句不语,坐到驾驶位置上,起车离开。 灵儿又问黑衣人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黑衣人开着车,仍然不作回答。灵儿接着好几次追问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可黑衣人像个木偶一样地只顾开车,不理灵儿。 灵儿奇怪,侧脸看了一眼黑衣人,可是黑衣人蒙着脸,什么也看不见,就又大嚷道:“你快停车,你快停车!” 黑衣人此时回头看了一眼灵儿,可能是见灵儿一个劲地追问,便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小姐,别喊了,喊也没用。”灵儿不听,还要再喊时,忽从车窗外看到,车又拐进了医院大门。 灵儿不解,正想又喊,车却在医院后院停下。黑衣人把灵儿从车里拉出来,推到了另一个黑衣人身边。 这个黑衣人虽然穿着一袭黑衣,但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来是个老者。他的头上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面,猜不到他的年岁,但多少佝偻的身子,显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灵儿看了老者一眼,又朝医院红背病房的方向看了下,想喊“龙飞王辰你们快来呀”,开车的那个黑衣人却抢先道:“小姐,别喊,喊了对你不利。” 灵儿缓一下神情,借着路灯仔细看了一下老者,但仍看不清老者的脸面,可却突然感到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身形有点眼熟,“你们想干什么?”灵儿厉声问道。 老者不紧不慢地却用非常地道的东北话道:“灵儿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需要你配合一下。” “配合一下?”灵儿不解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没什么可配合的!” 老者:“灵儿小姐,你先别这样说,你也别问我们是什么人,你告诉我,究竟配合不配合?” 灵儿是谁,灵儿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面对这两个黑衣人她的心里有些嘀咕,但她却态度强硬地强调道:“你们先要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要我配合什么,我才能确定是不是要配合你们。” “你不需要先知道。”老者一看灵儿态度坚决,不给面子,没有回旋的余地,就一挥手,让那个黑衣人架起灵儿,走向红背病房。 灵儿马上明白这两个黑衣人是冲着红背来的,她想喊一声,通知正在红背病房的龙飞和王辰,可又怕惊着红背,使红背的脚伤再加重了,所以没有吭声,想看看这两个人黑衣人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红背仍在睡觉,但在灵儿被那个黑衣人掳着,塞里车里的时候,他就隐隐地感觉到灵儿快要来到医院了,但他绝没想到灵儿会被别人掳着,而且最有意思地是,红背仍然睡着,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显然,红背是在梦里感应到灵儿的。 这种情况,对红背己经是常事。以前在秦岭,红背经常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人家灵儿并没有来到秦岭,他也在睡觉,可是他的心里甚至是眼前,就出现了灵儿,而且还能与灵儿对话。 红背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现象,他也无法去向他的妻儿和其他朋友们去探问。 有一次,红背见到灵儿以后,“咕咕”地比划着,问过灵儿,为什么在灵儿没有出现在秦岭的时候,他却能看到灵儿,听到灵儿的说笑声,甚至和灵儿在一起玩耍。 灵儿告诉红背,那是梦,人也常做这样的梦。可是红背不信,当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梦。灵儿就比划着对红背说明,人在睡觉的时候,经常会梦到一些他的朋友什么的。红背却比划着,否定灵儿的说法,说他不是在梦里看到灵儿的,就是在现实中。 现在,两个黑衣人把灵儿架着,己经走到医院后院红背病房的后窗下面了,红背还在呼呼地睡着…… 第四十四章 拈身 秦岭的夜虽然很黑,但此时在林中的边缘,有时点点繁星也会使出全身的力量,发出一些似光非光的亮,恩赐大地。然而,这种恩赐,好像是有对象的。因为过一会儿,就有一块黑云飘过来,就把那几颗露脸的星星给挡住了。 陈雷王勇他们与裘长山一伙对搏,非常麻烦的是,裘长山他们都穿着隐身衣,而且还蒙着头脸,打是可以,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不知对方下一招是什么动作。偶尔可以借着一星半点的光亮,看到对方的出手动作,但那也是一闪而过。 不过,陈雷王勇他们也有招数,那就是抓住对方一个,就拈身搏斗,不让对方脱身,不管你采取什么动作,先用胳膊挡你一下,然后再使下一招,只要你被我胳膊挡一下,下一招我就有办法。 王勇和裘长山的对打,就是采取的这个“拈身战术”。 前面讲过,王勇是侦察兵出身。侦察兵是什么,那在部队里是最牛的职业之一。你要是到了部队被选为侦察兵,你就好好煅炼吧,几年下来,不仅摸爬滚打时时占主动,就是利用随时变化着的敌情,与敌人周旋,随机应变,那也是看家本领。 王勇把裘长山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夹住裘长山的脖子,另一只手正要把裘长山头上包着的黑帽撕下来,没想到裘长山十分狡猾,他学着刚才王勇的招数,,一手挡着王勇,一手护着头部,双腿向上一曲,用力一蹬,又把王勇蹬开。 王勇倒在地上,心想裘长山真不简单,还会以招还招,就在落地的时候改变战法,将计就计,两手抓住裘长山的外套,把裘长山带起来,然后沿用裘长山的作法,在半空中伸开双腿,一脚把裘长山踢向空中。在此同时,王勇跃起,伸出双手,欲在裘长山从半空中落地时,把裘长山摁住。 那知,裘长山的轻功利害,他被王勇踢向空中后,没有下落,而是顺势转身,使出他的轻功,攀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 王勇急中生智,不知他什么时候从腰后抽出一条马鞭式的钢绳,用力挥起,抽向树上的裘长山。 裘长山刚刚在树上落稳,但见一条钢绳上来,马上就要抽到他的头上,随即又一次使出轻功,跳到了另一颗树上。 胡兵和木文平的对斗,可谓是套路出新,招招带险。 胡兵也是科班出身,他在警校学了不少真功,这时他使出自创的胡式少林拳,对付木文平,挥拳出手,打向木文平的胸部。 木文平则用日本武道的黑腿,一脚踢出,挡住胡兵的冲拳。同时,他的另一条腿顺势飞起,踢向胡兵的头部。胡兵眼急手快,在收回左拳的同时,右拳出击,击中木文平踢过来的另一条腿。 “啊哟!”木文平捂着那条腿,踉跄一下,差一点摔倒,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听裘长山的话,非要追人家过来,现在看来真的是碰上了警方,于是,扭头看了一下周围,就想乘机溜走。 可是,胡兵几乎是和木文平贴着身,他看木文平想溜,就上前一步,横在木文平面前。 木文平好像头功也可以,他看胡兵就在他的面前,猛地向后晃动一下,然后头部直冲胡兵撞了过去。 胡兵虽然看不清木文平的脸面,但他的感觉非常灵敏,就在木文平的硬头撞上他的那一刻,他向一仰,然后再一侧身,把木文平的头让了过去。 木文平没有撞上胡兵,身体有点失衡,向前顷了一下,撞到了一颗树上。胡兵见状,飞起一脚,劈向木文平。可木文平反应极快,身体向前,一条腿却向后飞起,踢向胡兵。 胡兵毫不含糊,硬是将他的那条腿劈了下去,一下把木文平向后撩起的那条腿劈在地上。木文平又一声“啊哟!”赶紧抽出那条腿,躲到一颗树后。 裘长山和王勇打着,自觉打不过王勇,几次寻找机会,就想跳跑,但都被王勇拦截。 裘长山万万没有想到,警方在故意撤离时又设下圈套让他们往进钻,后悔刚才没听木文平的劝说。照这样打下去,一定对他们不利。在人家的地盘上,你打到什么,都跳不出人家的手心。 按兵家计谋,一般深入敌后行动,都采取的速战速决,如果时间拖的越长,战线拉的越长,失败的可能性越大。 于是,裘长山还是打定撤离的主意,边对付王勇,边用扣式对讲机对其他几个黑衣下达命令,伺机采取应急措施,脱离现场。 木文平此刻不同意裘长山的命令,用扣式对讲机道:“裘大哥,刚才在林中时,我劝你不要追人家,你非要追,现在追上了,中了人家的圈套,挨了半天打,你又要让我们跳跑,还采取什么应急措施,这是违背总部规定的。” 裘长山骂道:“木文平,你别管这一套,我命令你木文平尽快脱离现场,要不然我要向总部报告你有叛逃嫌疑。” 木文平气急败坏,看着不远处的裘长山,从树后闪出来,真想上前凑裘长山一顿。忽然,木文平的另一只耳脉里,发出了声音:“文平君,请立即到周至医院后门接应。” “是!”木文平知道这是日本本部发来的指示,就顺应裘长山的命令,赶紧寻找机会撤离现场。 此时,胡兵一看木文平从树后出来,又一次挥拳打将过去,但看木文平只顾躲闪,不愿出拳,马上明白木文平想跑,就向陈雷报告说:“陈局,疑犯有逃跑的迹象。”陈雷随即命令大家立即收缩包围圈,尽快捉拿疑犯。 金背蹲在树上,看着下面热闹,又不结束,就回头靠在树干上,睡着了。但他刚刚迷瞪一会儿子,就被裘长山和木文平他们在扣式对讲机里的的吵架声惊醒了。 真是奇怪,金背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能力,金背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见裘长山和木文平有意往外撤,就从那颗树上跳到另一颗树上,监视着他们。 王勇听到陈雷的命令后,一步不拉地紧跟着裘长山。他从刚才与裘长山的对打中,体会到他们这伙人不是一般的偷猎者,而且面前的这个家伙竟然会使出专训人员的功夫,与他对阵,就与他们正在搜查的那个JH组织联系了起来。 “这帮人会不会是JH组织的人?”王勇只想与陈雷对话,告诉陈雷自己的想法,可一看陈雷离自己有一段距离,没法直接交流,就想往陈雷方向靠近。 胡兵早就发现木文平要逃跑,向陈雷报告后,就紧跟在木文平身后,可他又一想跟在身后怎么可能抓住对方,就急忙绕道,去堵截木文平。谁知,当他从侧后绕到木文平前面时,木文平却不见了。 胡兵急了,想到这个家伙真是狡猾,不仅几次躲过自己劈杀,还在自己侧后包抄时,竟能金蝉脱壳,就下决心要把木文平找到。他拨开一丛低树,专门发出呼拉拉地响声,造成自己在这里的假象,然后再次躲在不远处的一颗树后,等木文平过来。 木文平真是上了当,他听到自己前面有响声,就低着身子,绕到另外一颗树后,边向前走,边摸索着。不想,胡兵正在这里等着他,与他再次打了起来。 裘长山用扣式对讲机呼叫木文平,问他撤到那里了。木文平告诉他又和警方打上了,就想迂回过来,协助木文平。 王勇刚才想和陈雷靠近,走开了一段,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裘长山,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大亮和灰根四木五蛋,别看他们年轻,经验不如裘长山和木文平,可是他眼力好,听力好,一听到裘长山让他们撤离的命令,就赶紧躲在树后,寻找出路撤离。 胡兵再次贴近木文平,挥起双拳,打向木文平,没想到木文平没有打意,一个劲地向后退,不管胡兵怎么追打他,他都是这个法子。胡兵转念一想,这个家伙刚才还那么凶,现在倒成了缩头乌龟,就有些着急,不想倒在地上的一颗树,把胡兵拌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木文平这时抓住机会,一闪身躲在一颗树后,迸住气,一直等着胡兵从地上爬起来,找了半天没找到他,他才悄悄离开那颗树后。 莽莽原始森林,真是天然的隐蔽战场。 王勇和裘长山的对打,几乎和胡兵与木文平的对打是一个模式,由于对方想逃跑,所以不管王勇怎么追打,裘长山就是一个字,躲!王勇看着裘长山的动作,知道裘长山不想打,想逃,就采取了打一会儿,歇一会儿的战法,让裘长山摸不着头脑。可裘长山一心想逃,就一边用扣式对讲机和木文平他们联系,命令大家采取应急措施,一边寻找有利地形。 就在这时,金背不知从那里“咯”地叫了一声,王勇一走神,裘长山乘机躲在了一颗大树后,王勇回头再怎么找,找不到了。 秦岭的大树,就是很好的掩体。 第四十五章 丝巾 黑衣人架着灵儿,从医院病房后院地面一跃飞起,一脚踢开红背病房的后窗,跳了进来。那个老者随后也像黑衣人一样,轻身跃起,跟着跳了进来。 龙飞和王辰一个在病房走廊,一个在病房门口,虽然没有料到后窗突然被踢开,但他们高度的警惕性和预先的思想准备,迅速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后窗前。就在黑衣人拖着灵儿跳进的那一刻,王辰大喝一声,乌黑的枪口己经对准了那个黑衣人。 龙飞在走廊听到响动,抽枪疾步跑进红背病房,眼见王辰已跟黑衣人对上,就一个闪步,来到了蒙面老者的身边。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那知老者动作飞快,不等龙飞靠近,就上前拉过黑衣人手中的灵儿,一步跨上了仍在开着的后窗棂上。 龙飞再想接近,老者却开口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这位小姐扔到下面去了,这可是十几米高啊!” 龙飞握着手枪,不再动一步,他老者道:“别,有什么话好说。”龙飞的本意也是想将计就计,让老者不要盲干,并不是真要和老者谈什么条件。 “和你没关系,你可以躲得远远的。”老者话中带枪,十分厉色地对龙飞道。 黑衣人见老者把灵儿拉走,自己快步挪到后窗前,掩护起了老者。老者挟着灵儿,却有些优哉游哉地看了一眼后窗下面,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救下这位小姐不成?” 灵儿此时被老者拉着,站在后窗沿,也侧脸向下看了一下,果然如老者所说,后窗离地足有十几米高。但是,灵儿心里有数,她并不害怕,这样的高度,对灵儿来说,可以说是如履平地,“我不怕,你赶紧往下扔呀!这十几米高算什么,再高一点也我也没事。”灵儿对老者道。 老者并不知道灵儿有什么本事,心想十几米高,别说不怕,真摔下去,不死也得摔个烂泥,就对灵儿道:“小姐,别嘴硬,真要把你扔下去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灵儿又质问老者:“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老者:“小姐,你别问那么多,我再问你一次,配合不配合?” “不可能!”灵儿忽然灵机一动,坚定地说:“你们告诉我来干什么,没准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老者两手紧攥着灵儿的胳膊道:“小姐,实话对你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把睡在床上的那位‘先生’带走。”老者说着,腾出一只手,指着床上红背。 “先生?”灵儿马上意识到老者说的是红背,释口拒绝:“不可能,红背是我们的国宝,更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出卖朋友,更不能出卖国宝。” “好吧!”老者停顿一下,知道灵儿是绝不会配合的,便两只胳膊把灵儿一挟,向后一仰,从后窗坠了下去。 黑衣人随即也翻出窗外。 红背躺在床上,刚才似乎是在作梦,但在灵儿被挟后窗之时,他就已经醒来,不过他临危不乱,静观事态发展,就在灵儿被老者拉下后窗的一刹那,翻身跃起,一个鱼贯从床上直接飞出后窗,把快要落地的灵儿从老者手里抢过来,然后接着又一个空翻,抱着灵儿,跳到后院的一颗杨树上。 老者也不示弱,在他双脚落地的片刻,又躬身跃起,停在灵儿和红背并排的另一颗杨树上,对灵儿道:“哟,这位小姐,你的朋友还真有两下子。” 龙飞王辰见状,急忙翻身出窗,落地,看见红背救了灵儿,就将手枪对准老者和黑衣人,齐声喊道:“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老者攀在树上没有动,但他给黑衣人迅速打了个手势。黑衣人心领神会,出其不意地甩出两只袖箭,对准龙飞王辰飞了过去。 龙飞王辰闪身躲过袖箭,谁知袖中突然喷出两股清烟,把龙飞王辰顷刻间笼罩。 老者乘机也甩出一支袖箭,射向红背。红背一下中箭,脱开灵儿,坠向地面。 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撒开一张大网,正好把红背网住,背起红背就跑。 灵儿看见红背被掳走,急在心里,她那能允许别人把红背抢走,就急中生智,解下自己的丝巾,用力甩向黑衣人网中的红背。只见丝巾神奇的穿透黑衣人背着的网眼,扯开一个偌大的口子,然后挽住红背,把红背从网中拉出,弹簧似地一下缩了回来,把红背稳稳地放在了刚才他坐的那颗杨树上。 红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灵儿又赶紧用丝巾的再次挽起红背,用力甩向红背病房的后窗方向,丝巾又像弹簧似的伸长,把红背送到了他的病床上,自己随后乘势拉起丝巾,一跃飞进了病房。 老者攀在树上突然楞住了,他自己身经百战,见过多少世面,胜过多少敌手,却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器,一根丝巾,竟然能有这么大的神力。 老者从那颗树上跃起,跳到靠近红背病房后窗的另一颗树上,看着到手的红背又被灵儿救走,还想再战,黑衣人却给老者打了个手势。老者无奈,一跃下树,两人离开现场。 过了好大一会儿,躺在地上的龙飞王辰才苏醒过来。龙飞一看现场空无一人,就让王辰赶紧到处找找,自己掏出手机,给刘厅长打电话报告情况:“厅长,这么晚了打挠您,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刘厅长:“什么情况,是不是灵儿和红背的事啊?” “是,厅长!”龙飞边说边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 “我知道了,不就是刚才红背救了灵儿,灵儿又救了红背吗?”刘厅长话中带有明显的责备,那意思就是你们俩个大爷们,还不如一个女孩子和一个金丝猴。 “您怎么知道的?”龙飞有些奇怪地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您怎么就知道了?” “别问那么多了。”刘厅长说:“我已经通知陈雷他们,我们一会儿在周至局开个碰头会,你俩也参加。” “好!”龙飞放下电话,去找王辰,王辰己经来到红背的病房,跟灵儿和医院大夫正给红背检查,准备输液。 龙飞把灵儿拉到一边,问道:“灵儿,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我的眼前突然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灵儿平静地对龙飞道:“我己经和王辰说了,你们俩是黑衣人偷袭,中了人家的**了。” 龙飞不相信自己这么笨,连个偷袭都应对不了,又问:“真的吗,灵儿?” 灵儿点头说是。龙飞好像一下无脸见人似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又对王辰说刘厅长刚才电话通知他俩,要在周至局里开碰头会,要他俩参加。 王辰此时看了一眼灵儿,也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对龙飞道:“灵儿已经告诉我了。” 龙飞便问灵儿,是不是她向刘厅长报告了这里的情况?灵儿说她感到情况重要,就在龙飞王辰他俩还在迷糊的时候,就给刘厅长打了电话。 龙飞自觉没有完成任务,甩了一下胳膊,自语道:“真窝囊!” 第四十六章 飞艇 裘长山和木文平好不容易会合后,又用扣式对讲机联系了一遍全体人员,听到全体人员回话,都接到他撤离的命令,再看看警方把包围圈越缩越小,就再次命令,立即启动应急程序。 裘长山首先启动自己胸前的按钮。顿时,他穿着的一身黑衣,“唰”地一下很快展开,充气,不一会儿,就借着风力,把他从地面拉起。 紧接着是木文平,大亮,然后是灰根五蛋和四木,他们没用多大功夫,就都乘着他们的变形隐身衣,“飞”上了天。 陈雷王勇他们看着傻了眼,一个个不知所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服装,还能在几秒钟内就变成“飞艇”,脱离险境。 金背也没见过这种玩样儿,但他生性好奇,动作敏捷,看着裘长山他们一个个飞起的时候,就从树上一个飞跃,凌空跳到了正在经过他身边的四木的“飞艇”上,一下把四木和“飞艇”一同拉了下来。 王勇迅速上前,把四木摁住。 可是,四木不甘落网,奋起反抗,一脚踢开王勇,从怀中掏出一瓶不知什么玩样儿,“嘭”地一下打出了一团火,点燃了自己和穿着的“飞艇”。 火借风势,四木和“飞艇”很快化为灰烬。 金背和众猴们看着燃起大火,吓的一溜烟跑进了森林。 王勇从地上爬起,后悔的直跺脚。 陈雷走过去,蹲在面目全非的四木和“飞艇”旁,捡起一把灰,缄默不语。 胡兵左男铁风和李远孔杰都凑过来,看着地上烧焦的“遗体”,有些发楞。也许在他们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这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能有这样的牺牲精神? 裘长山带着木文平大亮他们,先后从秦岭撤回周至宾馆。裘长山长出一口气,本想说一声“真他妈的险,差点没回来”却突然发现四木没有回来,忙问大家:“你们谁在后面,看见四木没有?” 五蛋回头找了找,也见没有四木,便说:“我在后面,我看见四木几乎同时和我飞起来的呀!” 木文平又问道:“谁还看见四木了?” 没人再说看见。 大亮:“四木千万别让警方抓住,抓住就坏了。” 灰根:“四木挺机灵的,怎么可能让警方抓住。” 五蛋:“四木就是让警方抓住了,也不会投降。” 大亮跟着说:“没准,谁还不了解中国警方,他们要是抓住一个疑犯,可会使招了,先是政治攻心战术,说一大堆国家利益什么的话,见你不开口,就又引导你回忆过去,想想自己是怎么走上弯路的,实在不行,就搬出你的爹妈老子,说什么你看看,你的家里多么不容易,把你培养这么大,并不是让你犯罪的,你这样一根道走到黑,怎么对的起你的父母,到最后就把你的防线攻破,让你自动交枪。” 木文平问大亮:“你是不是怀疑四木被警方抓获,而且已经招供投降了?” 大亮说:“我可没说四木被警方抓住了,投降了什么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木文平对大亮不来气,上前揪住大亮的衣服,骂道:“你是狗眼看人低,四木不是那种人,一来他不会被警方抓住,二来就是让警方抓住了,也不会投降。” 确实,木文平太了解四木了。四木是什么人,四木是木文平的亲弟弟,四木是木文平带到美国的,是木文平带着四木加入JH组织的,是木文平看着四木成为合格的JH组织战士的,也是木文平主动要求把四木带着执行这次任务的。 不过,就连裘长山,甚至于JH组织总部,恐怕也不知道,四木和木文平一样,此次来中国,同样是双重任务:协助木文平,打着JH组织的旗号,为日本灵长类动物研究所抓回一只金丝猴。 裘长山拦住木文平和大亮的争吵,对大家说:“我们今天的行动非常糟糕,刚刚才一天时间,就被警方发现,下一步我们行动的困难很大,大家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心,也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 木文平放心不下四木,就对裘长山说:“裘大哥,今天是不是派人进山里找一下四木?” 裘长山知道木文平关心四木,但他并不知道四木是木文平的亲弟弟,就根据刚才的境遇,对木文平说:“恐怕暂时不能再进山了。” 木文平急了:“那就不管了,丢了一个大活人?” 裘长山:“管是要管,但要讲点策略,不能盲撞。” 木文平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我告诉你裘大哥,你要是不管四木,我跟你没完。” 裘长山也不是省油的灯,回敬木文平说:“木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完,你还想咋的?” 木文平:“你要是不去找四木,我就向总部告你失职,玩忽职守。” 裘长山:“告我失职,玩忽职守?我失什么职了,玩他妈什么忽了?我告诉木文平,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木文平:“你别吓虎我,我不怕。昨晚在山里,你要是听我的,不去追人家,我们绝不会上人家的当,中人家的二次埋伏。” 裘长山一看木文平说到了自己疼处,不再吭气。是啊,作为一个很有经验的JH组织成员,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想到警方会再次设下埋伏。现在想想,中国警方是什么组织,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竟然会主动撤离,明明是“诱敌深入”,自己却傻不拉叽的还往追人家。 裘长山确实有些后悔。他觉得木文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缓和一下口气,走到木文平跟前说:“木老弟,刚才我的话重了,你别介意。” 木文平:“介意不介意倒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找到四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我们没法向总部交待。” 裘长山转身对大家说:“就按木老弟说的办,我们从明天开始,分头去找四木。” 天还在黑着,不过东方天际似乎显出一丝光亮。 陈雷王勇他们撤出秦岭,接到刘厅长要开碰头会的电话,赶到周至公安局会议时,刘厅长已经已到。 陈雷王勇胡兵左男铁风李远孔杰一一给刘厅长敬礼。 刘厅长一看龙飞王辰没到,就让胡兵给龙飞打电话。胡兵走到会议室一边给龙飞找电话,龙飞说他们马上到。 胡兵给刘厅长报告后,刘厅长说不等龙飞他们了,先请陈雷同志介绍一下今天的情况。 陈雷正要说话,刘厅长又插一句说,红背行动本来是由陈雷同志负责,但今天的情况多,他给赵书记汇报后,赵书记让他亲自听听,掌握一下全局,所以他就连夜赶到周至,召集大家来了。刘厅长首先问候大家,说大家辛苦了。 陈雷等刘厅长说完,停了好大一会才开口说:“情况我就不介绍了,主要谈谈我们的经验教训。” 王勇看了陈雷一眼,他知道陈雷今天的心情,碰到疑犯好几次,却一个也没抓到。好不容易人家金背帮忙,抓到一个,还让疑犯**了。“陈局的心情肯定不好。”王勇心里这样念叨着。 陈雷说:“我们的经验没什么。要说有,那就是我们平时对秦岭的猴子好,保护了他们,他们今天也为我们出了力。今后我们要一如既往地保护好这些猴子。” 大家心里明白,陈雷说的猴子,指的是金背和他的族群。 王勇怕刘厅长不明白,就插一句说:“厅长,陈局说的猴子,就是灵儿的朋友金背。” 刘厅长点点头,又示意陈雷接着说。 陈雷:“要说教训,我认为至少有三条:一是对疑犯认识不够,准备不足,没想到他们不是一般的组织,而是一个带有特工性质的组织。二是对疑犯的行动计划没底,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干。现在看来,他们是像国际刑警组织通报的那样,要抓金丝猴。起初,我们以为他们是打着抓金丝猴的目的,要干别的。三是我们警员的基本素质还有待于提高,有的警员手上没有真功夫。” 陈雷话落,没有再往下讲,也没说他讲完了。停了一会儿,他又想讲什么,龙飞和王辰赶到,进门就向刘厅长做检查。 刘厅长挥手拦住,说:“你们俩先听着,一会再说你们的事。” 陈雷又说:“我们的装备也不够先进,最后一战,我们眼看就要抓到疑犯,可是他们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身上的衣服变成‘飞艇’,飞走了。像这样的装备,我们没有,恐怕军方也不会有。” 第四十七章 国宝 陈雷的话音刚落,龙飞就站起来,向刘厅长和陈雷汇报了刚才在红背病房出事的具体情况,说有一个黑衣人和一个老者,先是挟持了灵儿,踢开红背病房的后窗,挟着灵儿一起进来,非要让灵儿配合他们做什么,灵儿不同意,他们就把红背抢走了。后来还是灵儿用她的丝巾把红背救了下来。 龙飞又说这两个人身手不凡,特别是那个老者,身形敏捷,根本不像一个上了年岁的人。” 刘厅长听了有些好奇,问龙飞是怎么知道其中的一个是老者。龙飞解释说灵儿讲过,这个人跟昨天下午她父亲陪着到医院看望红背的那个林下先生,身材非常相像,差不多有七十多岁。 “是这样。”刘厅长听了龙飞有大概介绍,问龙飞还有什么情况?龙飞说没有别的了,回头问王辰有什么补充的。王辰站起来又对刘厅长说除了这个老者,另一个黑衣人也很利害,他的衣袖里藏着迷毒,这是中国传统武功里的一种下三滥手段。 王勇一听王辰说在医院偷袭的人里面也出现了黑衣人,就对刘厅长说,前天晚上灵儿在秦岭见到的是黑衣人,他们昨晚在秦岭跟那帮人交手过程中,那帮人在天黑后也变成了黑衣人,他怀疑这两拨人是一伙的。 刘厅长听完大家的发言,站起来道:“大家辛苦了。刚才陈局长和龙飞王辰,还有王勇谈的情况,发表的看法,我认为都很对,都有参考价值。现在看来,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偷猎组织,很有可能是一个背景很深的什么组织。这个组织究竟要干什么,我们还真不清楚。他们真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JH组织吗?他们真的是来偷猎金丝猴吗?可是偷猎猴金丝干什么?这样的组织,我想是不会为了几个钱的,他们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陈雷插话道:“厅长,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刘厅长接着说:“我请示了赵书记,我们从现在起重新调整一个红背行动小组的计划,下一步,由我来牵头总负责,分三个小组,陈雷同志负责一组,左男李远参加,主要侦破你们追捕的什么‘飞艇’人。龙飞王辰加上铁风同志,负责侦破那个老者和黑衣人,龙飞当头。王勇孔杰同志协助灵儿同志,主要是负责灵儿和红背的安全。胡兵跟着我,负责跟大家协调联系。” 王勇有些想不通,他不明白刘厅长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他不放心,就问道:“厅长,为什么不让我到第一线去?” 刘厅长笑笑道:“王勇同志,怎么不是第一线啦?什么是第一线,你一个老同志,连这一点都不懂,在我们的执行任务,所有参加的同志没有一线二线之分。” 王勇嘟哝一句道:“灵儿又不是疑犯,跟着她怎么算是第一线。” 刘厅长又不客气地道:“王勇,你怎么想的,你的意思是只有面对疑犯,才是上了第一线?” 王勇还想说什么,被刘厅长一句“糊涂”,骂了回去。 刘厅长本来己经布置完了工作,可是被王勇这么一搅合,又来了话题道:“大家都记住了,我们干公安的,每一个岗位都很重要,而且是非常重要。不要认为什么第一线重要,第二线就不重要。就说灵儿同志,她可是我们省和国家的著名专家,她与金丝猴的熟悉程度和沟通程度,恐怕除了珍妮小姐,不会有第二个人。保护好灵儿同志,很可能就是我们侦破JH组织偷猎行动的关键。你们说重要不重要!” 王勇知道刘厅长这番话主要是针对他的,所以低着头只管听,也不再敢看一眼刘厅长。 李远则小声问孔杰:“珍妮小姐是谁呀?” 孔杰还算是知识渊博,就也小声地告诉李远道:“就是电视里放的,那个跟大猩猩生活了一辈子的灵长类动物学家。” 李远听后,摇摇头,表示还是不清楚。 随后,刘厅长缓了一下,把目光对准王勇道:“我说王队长,你跟灵儿同志熟悉,你负责她和红背的安全,比较合适。再说了,还有孔杰同志协助你呢!你不要想不通,这是项很重要的工作。” 王勇有此坏好意思,他明白刘厅长的话里有话,刘厅长把这项工作给他,十有**是公私兼顾,既让他完成保护灵儿的任务,又让他有机会多接触灵儿,可是刘厅长又怎么知道他和灵儿的事呢?王勇猜不透,但他还是被刘厅长的安排感动,随即对刘厅长表示,请刘厅长放心,他坚决完成任务。 “这还差不多!”陈雷一看王勇好像明白了刘厅长的用意,就对王勇说了句“还不感谢刘厅长“的话,带头鼓起掌来。会场的气氛马上活跃起来,一场本该严肃的会议,顿时让大家轻松了起来。 王勇又不好意思地自己鼓着掌,开玩笑道:“各位弟兄们,你们在前线打老蒋,我和孔杰在后方也不会闲着,一定要让你高高兴兴地出门,安安全全地回家!” 灵儿本来也要参加刘厅长主持的碰头会,但看红背还在输液,就让龙飞王辰向刘厅长请假,说红背正在输液,需要人守着,她等红背输完液后再长机会向刘厅长汇报。 刘厅长听了龙飞的汇报,又知道红背还在输液,不放心灵儿和红背,就在他们的碰头会结束后,专门到医院看望灵儿和红背。王勇孔杰和胡兵一起陪着刘厅长来到医院。 灵儿在红背输完液,安顿红背睡下后,就坐在桌子旁,打开电脑,正在整理着什么,忽见刘厅长一干人进了屋,忙起身迎接道:“啊呀,厅长,这么晚了你还来,真是谢谢你了。” 刘厅长握着灵儿的手,赞赏地说:“灵儿同志,你真不简单,当然,红背也不简单,危急时刻,你们都能急中生智,舍身相救,值得大家很好地学习。” 灵儿知道刘厅长说的是刚才两个黑衣人来偷猎红背的事,便说:“也就是红背,不知他那来的那种勇气和智慧,能在常人做不到的时候,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 刘厅长走到红背病床前,伏身看了看熟睡的红背,起身又对灵儿说,红背能有今天,与灵儿的关心照顾和亲情沟通,有很大关系。红背是国宝,你灵儿同志与国宝能够像家人一样的沟通,也是国宝。我们说保护金丝猴,让金丝猴有一个平安和谐的生存环境,沟通是非常关键的。你和红背还有那些金丝猴亲密无间的沟通,是非常可贵的。 王勇半开玩笑地插了一句道:“厅长说的是,灵儿和红背一样,都是我们要保护的国宝。”灵儿听后,嗔了王勇一眼,心想就王勇多嘴,这个时候,也不怕人家厅长笑话。 刘厅长忽然想起龙飞介绍时说到的那个老者,又问灵儿道:“听说昨天晚上还有一个老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儿说她不能肯定,只是一个闪念的感觉,这个老者跟昨天下午我父母陪同来看红背的那个林下先生,只是身形觉得有点像,声音听不出来。” “这个情况很重要,一定要查清楚。”刘厅长说着,把王勇拉到灵儿跟前,说:“灵儿同志,下一步红背行动小组有一些小的调整,王勇和孔杰同志负责保护你和红背的安全,你看怎么样?” 灵儿不好意思地说,厅长多虑了,她自己能照顾自己,何毕让领导操心呢!刘厅长却直截了当地对灵儿说,他知道灵儿和王勇的关系,他们俩非常熟悉,有王勇在,灵儿好和他沟通,至于小孔么,灵儿同志也熟悉。 灵儿听出了话音,就说刘厅长净开玩笑,别听别人瞎说,她和王勇队长的关系是很好,但那是同志关系,没别的意思。王勇也补充一句对刘厅长道:“厅长,您看,我说了呢,就是吗,我和灵儿就是同志关系。” 孔杰倒笑着说:“你们俩那叫同志关系呀,我跟灵儿同志,不,灵姐才是同志关系呢!” 大家哈哈大笑,忽把红背惊醒,红背一下跳起来,从后抱住了灵儿。 刘厅长站起来,走到红背跟前,握起红背的手,开玩笑地说:“小伙子,你真行,关键时候英雄救美,够爷们。”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第四十八章 伤愈 灵儿笑着说:“厅长,您别净夸红背,这个家伙使起坏来,别人都招架不住。” 刘厅长听灵儿这么一说,兴奋地来了情绪,问灵儿有什么案例,能说明红背使坏。灵儿就对刘厅长说了昨天护士苑莉小姐给红背送花时,红背差一点把人家吓坏了的事,刘厅长和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王勇还别出心裁地对刘厅长说,这都是灵儿教的,灵儿就是那么坏,经常捉弄别人,所以红背也学会了。 灵儿不好意思地打了一下王勇,对刘厅长说,别净听王队长的,他才坏呢,抓不到坏人,净抓好人。 陈雷对王勇与灵儿的打情骂俏,一阵羡慕,忽然觉得灵儿真是一个好姑娘,敢爱敢恨,聪明精练。可是,陈雷这时没有像王勇那样自如,上前去和灵儿开句玩笑,他觉得灵儿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值得人去欣赏,却不能摘下来戴在胸前,但不管怎么,陈雷把灵儿天真而纯洁的笑容彻底装进了心里。 王勇和灵儿都没有看到陈雷不经眼的变化,刘厅长更没有注意陈雷这点细微的动情之处,可是孔杰发现了。他走到陈雷跟前,试着和陈雷玩笑道:“陈局,怎么,看的眼馋了?” “去你的,这个坏小子。”陈雷推了一把孔杰,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刘厅长那里。 红背这次不知为什么,见到刘厅长和见到其他人不一样,趴在灵儿背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怪动作出现。 刘厅长指着灵儿身边的红背,开玩笑地说:“这小伙子,这会儿为什么这么听话呀?” 王勇站在刘厅长一旁,一本正经地又和刘厅长玩笑道:“那是红背有眼力劲,见了大官,不敢乱来。” 刘厅长回头敲了王勇脑袋一下道:“你这个家伙,红背咋知道我是大官?你现在是在报复我。” “那敢那敢,厅长!”王勇又对大家道:“你们说说,说话听音,锣鼓听声,红背是不是能听出来厅长是大官呀?” 灵儿放下红背,让红背休息,转身接过王勇刚才的话题,说:“王队长说的对,红背就是能听出人的声音来。” 刘厅长又敲一下灵儿的脑袋:“你们俩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有什么忙要帮吧!” 灵儿不好意思地推一下刘厅长:“厅长,您别开玩笑了。” 王勇则提提嗓子说:“厅长要是真有心帮忙,就跟灵儿同志说……。” “去你的!”没等王勇说完,灵儿就又推了王勇一把:“你净瞎说,弄的大家以为是真的一样。” 刘厅长:“真的好啊,真要是灵儿同志成了我们的家属,那我们警界就又增加了力量。” 灵儿:“厅长过奖了,我就是一个研究猴子的,怎么可能成为警方的力量。” 刘厅长:“灵儿同志说的不对,这次红背行动,你不就参加了吗!” 灵儿:“厅长还说呢,还没正式工作,就出了一大堆乱子,真不该下一步怎么办?” 刘厅长又问:“灵儿同志,听说你要到美国参加一个会议,什么时候走,准备好了没有?” 灵儿:“过几天就走。本来准备好了,出了昨晚的情况,不对,应该是前天晚上的事了,我父母就建议重新考虑一个题目。” 刘厅长说他要赶回西安,一早还要参加一个会议,就走出红背病房。 灵儿送刘厅长出门。 刘厅长上车前又嘱咐王勇:“灵儿同志和红背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灵儿同志和红背照顾好,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王勇举手敬礼:“是,厅长,保证完成任务。” 胡兵陪刘厅长一起上车,回到西安。 王勇送刘厅长走后,看看天还未亮,就回头对灵儿说:“我先回局里一下,孔杰留在这儿,我一会就过来。” 灵儿说:“我一会儿跟院方说一下,准备一间房,让你们休息。” 王勇说:“可以”,就转身离开医院。 灵儿给医院值班室打电话要了一间房,房间正好是灵儿和红背房间的对面。 灵儿说:“孔杰,昨晚你们累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孔杰:“我不累,你先休息,我盯一会儿。” 灵儿不再推辞,转身走进红背房间休息。 孔杰一直站在门外,为灵儿和红背站岗。 灵儿回到房间,靠在红背床边,看着红背躺在床上安详的样子,想起昨晚红背舍身出窗救自己的情景,不由的眼泪盈眶。 红背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屡救自己?红背为什么和自己像亲人一样?这样的问题,萦绕在灵儿心头,再次出现。灵儿一直想弄清楚这些问题,可是无从下手。 医生走到红背病房门口,对孔杰说要给红背打针。孔杰推开门,让医生进去,自己仍站在门口,以防万一。 灵儿见医生进来,忙擦一下眼泪,知道医生要给红背打针,就帮忙把红背扶起翻身。谁知,红背醒了,他见医生手里拿着针,蹭地坐起来,就往后退。 灵儿见红背往后退,知道红背不愿打针,就抱着红背,哄红背说他中了毒,还没好,需要再打一针。 红背用手猛推灵儿,表示不愿意。 灵儿用手语向红背比划着,表示红背必须打针,否则身体的毒性发作了,要死的。 红背这才安静下来,自己掉过**,让医生把针打了,然后高兴地跳了一下,不想,脚伤弄的他又疼得叫了一声。 灵儿赶忙上去,抚摸红背的脚伤。 红背拿起灵儿的丝巾,在自己的脚上乱缠一顿,然后对灵儿“噫噫”地说着,意思是让灵儿用丝巾把自己伤脚治好。 “啊呀,我怎么没想到。”灵儿说着,忙用丝巾一圈一圈地把红背的伤脚包好,然后又一圈一圈地绕开,这样来回两次,红背受伤的肿脚,好像一下减轻了许多。 灵儿高兴地让医生看,医生也觉得了好了一些。灵儿就又用丝巾在红背脚缠了几个来回,然后让红背下地试试。 红背照着灵儿的话,突然跳下地,使劲跺两脚,再蹦两下,觉得自己的伤脚不再疼痛,就高兴的拥抱了一下灵儿,然后又跳到窗前的梯子上,一个劲地“咯咯”起来。 医生看见红背伤好,就和灵儿告别,出了门。 灵儿把红背从梯子上哄下来,让红背睡觉,说明天还有重要有事情要做。红背还真听灵儿的话,乖乖地躺下,很快进入梦乡。 木文平乘着裘长山他们休息后,一个人从宾馆出发,直奔周至医院后院门口,躲在墙角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就掉头回到宾馆。没想到裘长山正到木文平的房间查看什么,两人迎头撞上。裘长山见木文平一身黑衣,心里不悦:“木老弟,你去哪里了?” “你管的着吗?”木文平对裘长山到自己的房间非常不满意:“你到我的房间干什么?” 裘长山:“查夜!” 木文平:“查什么夜?” “查夜都不懂!”裘长山说:“就是看看大家在不在,安全不安全。” 木文平一看裘长山理由还算充足,就说:“我这不是在吗?” “在吗?”裘长山还是不想放手,说:“你在哪儿去了,我刚从你的屋里出来,咋没看见你人呀?” 木文平一看裘长山要追根问底,就慌称说:“我去找四木去了。” 求长山不相信木文平:“找四木,你骗谁呀?” 木文平见裘长山说什反也不信,就盯了裘长山一眼,侧身回房,睡觉去了。 裘长山骂了声“还他妈管不了了”,就也回房睡觉。 第四十九章 对酒 王勇送走刘厅长,回到森警队办公室,本想处理一下队里的文件,不巧陈雷打来电话,问他现在那里。王勇笑着问陈雷是不是在查夜,或者是不放心自己,就说他从医院回来,现在在森警队,要处理一下队里的事务。 “查什么夜啊!”陈雷说王勇有病,便告诉王勇他就在大门口,想上来跟你坐一会儿。”王勇忙说快上来,并且给门房打了个电话,嘱咐门房给陈雷开门,把陈雷带上来。 放下电话,王勇从办公桌里拿出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边等陈雷,边收拾桌上的书刊和文件。 陈雷开完会,脑子里还在转着昨天白天和晚上的事,想着刘厅长的嘱咐,也想到了王勇和灵儿,没有马上回去休息,而是顺着马路一个人瞎溜达,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森警队队部,抬头一看办公室有灯亮着,以为是王勇,就给王勇打电话,没想到真是王勇,就在门房的接应下,来到了王勇办公室。 “真是侦察英雄,连觉都不用睡。”陈雷一推门,就来了一句,“怪不得有人喜欢呢!” “说什么了你,你不是也没睡吗,你在想什么呀?”王勇赶紧请陈雷坐下,把酒瓶推到陈雷跟前道:“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咱俩喝两杯怎么样?” 门房一看,就知道王队要跟陈局喝酒,忙说道:“王队,我那儿还有点花生米,我给你们拿上来,就着点。” 王勇说行,门房一溜小跑,一会儿就把花生米送了上来,顺便还拿了一包切也的香肠道:“这是我来的时候带来的,你们凑合着喝吧!” 王勇谢谢门房,门房说王勇他们太辛苦了,不算什么,就转身出了门。 这时,王勇办公桌对面墙上的一个镜框,引起了陈雷的注意。陈雷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墙根的镜框前问道:“王勇,这张照片什么时候照的,还真好看!” 镜框有六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里面的照片,是王勇和灵儿在秦岭,与红背金背和一大群金丝猴的合影。 王勇身穿警服,双目闪光,英气逼人。灵儿则一身淡黄,眼含深情,美丽动人。他俩身边的红背和金背,一个憨态可鞠,一个喜皮笑脸,个俩像一对明星,被王勇和灵儿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精灵们围着。 照片的背景,是丛丛灌木,层层杉木,迭迭青山,简直就是一幅秦岭风情画。 王勇走到陈雷身旁,看着照片,告诉陈雷这是新华社一个记者去看秋天,在秦岭给他们照的。当时天气非常好,秦岭山上一片金黄,那个记者有感而发,拉着他和灵儿还有红背金背他们,一定要照一张合影,留做纪念。 陈雷看了一会儿,就问王勇,是不是灵儿那里也有一张。王勇说那当然,照片里有人家灵儿,肯定要给人家一张的。 “看来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啊!”陈雷故作正经地对王勇说:“多好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抓紧啊,千万别错失良机。” 王勇推了一下陈雷道:“你瞎说什么,什么缘不缘的,人家灵儿是研究员,西大的名人。” “研究员怎么了,名人怎么了?”陈雷离开镜框,回到桌旁,坐下,拿起酒瓶,打开,倒酒。 王勇摇摇头,没再答话,他把目光集中的照片上的灵儿,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过来,坐在陈雷对面,看着陈雷倒酒,转了话题,问道:“陈局,都快天明了,你怎么也不去睡一会儿?” “睡不着。”陈雷忽问王勇道:“你说那些疑犯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不是一般的偷猎分子,他们一定是有来头的。” 王勇把己经倒满的酒杯端到陈雷跟前一杯,自己又端了一杯,很干脆地对陈雷道:“特工,一定是特工!” “特工?”陈雷一怔,端起的酒杯途在半空中,忙问王勇:“什么特工?” 王勇呷了一口酒道:“就是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员。”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美国特工。”陈雷也喝了一杯,然后又拿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给王勇倒了一杯,然后又端起酒杯呷一口,放下,问王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特工呢?” 王勇也端起杯,呷一口道:“猜的呗!” “猜的?”陈雷抓了几颗花生米,一下都放到了嘴里,然后看着王勇,认真地说:“我说王大队长,干我们这行当的,不能猜,猜是没用的,必须要有证据。” “证据总会有的。”王勇又呷一口酒,说:“但是,证据之前的感觉非常重要。其实我们跟昨晚这帮人交手后,都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些人不像一般的盗猎分子。” “这我知道,我刚才就说了。”陈雷忽然对王勇道:“你是不是说他们的功夫了的,所以就是经过特训的人?” “岂止是功夫,还有那些装备,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盗猎者吗?”王勇把酒杯又放在陈雷面前,示意陈雷再倒酒,然后道:“你看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隐身的,最他妈有意思的是,他们的衣服务还能一下变成了飞艇,飞起来。这那是一般偷猎者的装备。” 陈雷又呷一口,对王勇说:“我来找你的意思,也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我们下一步究竟有什么好办法,突破这个案子。刘厅长现在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他们是些什么人。虽然上面说是有JH组织的派了进来,可这些人都是蒙头捂面的,我们看不到啊!再说了,假定这些人是特工,他们要金丝猴做什么?为什么还打着一个什么JH组织的名义。我想这里一定有名堂。” 王勇对陈雷分析道:“不是有名堂,而是大有名堂。这些装备精良的家伙出现在灵儿要去美国参加会议之前,不敢说和灵儿有多大关系,但和红背金背肯定有关系。要不然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陈雷和王勇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聊到天明,两人把碟中的花生米吃了个精光,那包香肠也给报销了,一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陈雷又想起龙飞在会上说的灵儿提到的那个老者,问王勇有什么看法,灵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怎么就能看出了挟持她的人中间像席教授陪着的那个林下呢? 王勇想了想,对陈雷介绍说,灵儿的第六感觉非常利害,只要她见过你一面,她就会过目不忘,不论你走到那里,在什么时候出现,是否进行了化装,她都能有所感觉。记得有一次他和孔杰在秦岭巡山,灵儿正在山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灵儿,灵儿却就给他打电话在,问他是不是在山上,而且孔杰也在跟前。王勇说他当时很不解,按着灵儿的指引,走了十几他钟,才看见灵儿。后来他问灵儿是怎么回事,离他们那么远,她怎么看到的。灵儿就说是一种感觉,根本就没看到他们。孔杰当时还纠正灵儿说,那不是感觉,是感应。像林下这种名人,又是席教授的朋友,灵儿见了,肯定会倍加留意的,所以当天晚上虽然天黑,但再见到那个老者时,灵儿肯定就是那种感觉,认为那个老者就是林下。 陈雷听着王勇的解释,有点头大,什么感觉感应的,这不是有神论的观点么!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者是不会有这种感觉或是什么感应的,凭空想象,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王勇见陈雷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解释,他也不想再说什么,看着酒瓶里的酒也喝干了,就忽然想起了孔杰,想起了灵儿,忙让陈雷和自己一起到医院去看一下,怕他出来时间长了,又出什么事。陈雷放下酒杯,说可以,就和王勇一起出门,走向医院。 第五十章 抛瞄 天已大亮。秋天的秦岭,漂亮的无法形容。 秋天秦岭的早晨,更是迷人。从太阳撒出一层红晕,到把全身的金光给了秦岭,秦岭就以无私的慷慨,全部给了周至。 周至的早晨,清香沁人,从秦岭轻轻飘出的晨雾,像有人牵引似的,故意沿着107国道,停在周至的上空,一会儿看看城里的马路是否又新,一会儿看看乡村的集市是否还在。 最感人的是,秦岭把他的鸟语花香和猿啼猴呜,借着飘来的晨雾,一起献给周至的家家户户,让安静了一夜的周至,又开始热闹起来,沸腾起来。 灵儿一觉醒来,不见了红背。红背到哪儿去了?灵儿没有去找,也没跟医院说,更没向刘厅长他们报告。灵儿想到了,红背一定是乘着夜幕,回到了秦岭,回到了他的妻儿身边。 灵儿的判断没错,红背确实回到了秦岭。昨天晚上,红背见灵儿把他的脚伤治好,就有了回家的念头。 谁不想回家,别说离开只有一天时间,就是离开一个小时,也想回家。但是,红背也不想离开灵儿。他喜欢灵儿,他愿意跟灵儿在一起,甚至愿意为灵儿牺牲自己。 本来,红背是想等到天亮以后,和灵儿告别后再回秦岭,可他怕医院的人又来送花,怕昨晚的那两个黑衣人再来光顾,弄的他走不了不说,还的看在灵儿的面子上,让人家参观一下自己。 所以,还在灵儿熟睡时,红背就偷偷打开昨晚激战的后窗,顺墙跳下,又沿着107国道两侧的排杨,一会儿在树上飞跃,一会儿在路上奔跑,天明之前,赶回了秦岭。 灵儿想到红背回到了秦岭,就安下心来,收拾一下病房的东西,给护士留了一个条子,就走出医院,打了一个车,直奔西安。上了车,灵儿忽然想起王勇孔杰,就给王勇打电话,不想王勇手机没开机。 孔杰昨晚在灵儿门口一直守着,后来他见灵儿和红背屋里没了动静,知道他们已经入睡,就到对面的那间房里,靠在床边等王勇回来,没想到一靠靠到了大天亮。 孔杰起身,赶紧推门进到灵儿和红背房间,一看没人,以为灵儿带着红背吃饭去了,就返身出门,正好碰上王勇和陈雷。 “灵儿呢?”王勇问孔杰。 “不在屋里。” “到那儿了?” “是不是吃饭去了。” “你没看见?” “没有。”孔杰自觉失职地说:“我在屋里靠了一会儿,醒来一看他们都不见了。” “你呀!”王勇狠狠用手擢了一下孔杰,走进灵儿和红背房间,环视一圈,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拿起一看,知道红背已经伤好出院,灵儿回到了西安,就对陈雷说:“灵儿到西安去了。” 陈雷走过去,接过王勇手里的留条,看一眼,就对王勇说:“那你怎么办?” “我的去西安。”王勇略显牵挂地说:“刘厅长交待了,我和孔杰的时时跟着她,要不然真出了事,责任就大了。” “那你快去吧!”陈雷说着,目送王勇孔杰打车离开医院。 王勇孔杰坐车沿着周城高速赶往西安,没想到灵儿的车在半路抛锚,王勇孔杰赶上了灵儿。王勇下车,笑着走近灵儿问道:“怎么,抛锚了?” 灵儿看一眼王勇,正要回答“是”,司机师傅却插话说:“昨天修好了,今天不知咋的又坏了。” 王勇问师傅是咋回事?司机师傅说昨天晚上很晚了,他都收车了,没看见从那儿钻出两个人来,非要打车到西安。他说晚了,那两个人说多给钱,他就拉他们去。没想到到了西安,那两个人一下车,这车就打不着火了,修了大半夜,早晨才修好。刚刚拉了一个人从西安回到周至,现在又坏在半路了。 灵儿一听司机师傅昨晚拉了两个人,忙问师傅晚从那里拉了两个人到西安? 师傅说是在周至医院门口,天黑,是男是女他都没有看清楚,后来灵儿又问了一遍,师傅想了一会儿,才说是两个男的,好像一个老一点,一个年轻一点,一直到西大门口地下的车。 灵儿听到西大两个字,马上又联想到那个林下,就对王勇说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到医院的那两个黑衣人?但她很快不否定了,说那两个黑衣人有车,不可能再去打什么出租车。 王勇就对灵儿建议,不管是什么人,什么情况,他们最好是先回西安,既然他们是在西大附近下的车,那就说明他们要在西大干什么事情,为了能说明是不是昨晚那两个黑衣人,建议先去找灵儿父亲席教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好吧!”灵儿点头同意。孔杰提议灵儿坐得那个车修不好,给点钱,坐他们的出租车去西安,灵儿也说可以。孔杰于是掏出二十块钱,给了司机师傅路费,三人一起坐另一辆出租车,向西安驰去。 车上,王勇埋怨灵儿为什么不打呼,就一个人离开医院了。刘厅长有交待,要他和孔杰随时跟着灵儿,他们不是看到灵儿留下的条子,还以为灵儿又上了秦岭。 灵儿笑着说了声对不起,说她给王勇打了手机,可王勇的手机关着,本想把小孔叫醒,又看见孔杰睡得正香,怕惊了孔杰的美梦,所以就留下了一个条子,先回西安了。灵儿认为这也算是打了招呼,不是故意让王勇被动。 王勇说灵儿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先给他和孔杰打招呼,告诉他们一声。 灵儿埋怨王勇这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自己的安全自己能够保护的了,用不着王勇和孔杰这么辛苦。 孔杰也说灵儿说的不错,他和王队是在执行任务,刘厅长讲的很清楚,让王队和他一定保证灵儿的安全,灵儿也一定要理解他们,配合他们的工作。 灵儿一看王勇和孔杰都抬出了刘厅长,也知道他们是真的为自己着想,不应该任性,就向王勇和孔杰道了人歉,说对不起,让他俩着急上火了。 灵儿一会冷一会热的甜言蜜语,把王勇和孔杰给说笑了,三人坐上另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西安。 裘长山昨晚和陈雷王勇他们打的可能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宾馆的早饭已经吃完,就到周至街上去找吃的。 木文平知道裘长山是周至的老人,就故意问裘长山:“裘大哥,你是这儿的老人,你知道那儿有好吃的,你带我们去吧!” 裘长山当然知道周至那有好吃的。但是,木文平不提“老人”两个字,裘长山还没想到自己生在周至,长在周至,这一提“老人”,裘长山忽然想起自己在周至的声名劣迹,肯定有老人会知道,说不定走在大街上,还有老人能认识他,就赶忙停步回身,想返回宾馆去。不想,心里怕什么,偏偏碰到什么,老猎头就在他回宾馆的半道上,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出来屁大一会儿,就要回去呀?”老猎头显然早就发现了裘长山,拦住裘长山道。 裘长山见木文平他们跟在后边,和老猎头说话不方便,就借口碰到个老人,打发木文平他们先回宾馆,自己拉着老猎头,来到路边的一家早餐店。 “你想干什么?”裘长山压低声音问老猎头为什么要跟着他。老猎头说他并不想跟着裘长山,而裘长山动气好,和他又碰上了。 裘长山听出老猎头的话里,不是故意跟踪自己,就忙奸笑一下,说:“堂兄,你是不是回心转意,想帮我呀?” 裘长山因为在识别镜里已经知道老猎头叫裘进山,而且在山里和老猎头己经过过招了,他就毫无顾忌地直称老猎头为堂兄。 老猎头却有些不自在,盯了裘长山一眼,说:“小点声,你还认我这个堂兄!” “昨天在山上多有得罪,请堂兄见凉。”裘长山赶紧给老猎头作揖道:“你我都是光着**一起长大的,认不认的都是一家子呀!” “这还差不多。”老猎头好像满意了裘长山的解释,问裘长山道:“怎么样,想吃点什么,老哥请你?” “你请我?”裘长山让店小二过来,要了早餐,又对老猎头说:“你别请我了,还是我请你吧,堂兄,我是真的想请你帮忙。” “帮什么忙,我还没顾上问你呢?”老猎头瞅了一下店里,看到没什么熟人,又问裘长山道:“你小子,走了这么些年,你连个影儿都不见,究竟到哪儿去了?” “我去了美国。”裘长山声间很低,但能听出来他说“美国”两个字的时候,很自豪。 “美国?”老猎头像是刚听说美国似的,又问:“你到那儿干什么去了,大老远的?” “不干什么。”裘长山撇了下嘴,抚摸着他的那颗黑痣,说:“不是公安追的紧,没办法在家里呆了吗!” “那你又回来做什么?不怕公安抓住你?” “抓住我?你不报案,公安就抓不住。” “你那么自信?” “当然,我相信堂兄的人品。” “你别拍我的马屁了,说吧,你这次回来究竟要干什么,为什要我帮忙抓猴子?” “在山上我不是对你讲了吗?” “讲什么了,你含糊其词的。”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第五十一章 误会 店小二把早餐端上来,老猎头先捡了根油条,放在嘴里。裘长山也许是饿了,也忙用手拿起一根油条,大吃起来。 大概到了快吃完的时候,裘长山忽觉老猎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就擦了一下嘴,又问道:“堂兄,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当然帮。不过……”老猎头嘴里嚼着油条,喝了一口稀饭,对裘长山道:“不过我不能白给你帮忙,你也得帮我忙。” 裘长山一听有戏,忙对老猎头道:“堂兄,你提条件,只要你肯帮忙,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么痛快?”老猎头把他嘴里的油条咽下去,又喝了一口稀饭,对裘长山道:“我是怕你小子说话不算数,当年说好了咱俩一块走的,可你小子偷偷的先跑了,把我留下受了那么多罪。” “嘿,还提当年干什么?”裘长山几乎趴到老猎头的脸上,急着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赶紧提呀!” “现在不提,到时候再说吧!”老猎头忽然像改了主意地说:“现在说了也是白说,没用。” “那你什么时候说?”裘长山又追问老猎头道:“我还不知道你,滑头的很,现在你不说,没准又在想什么坏呢?” “我想什么坏呢?我能有什么坏想。”老猎头知道裘长山指的是什么,故作镇静地道:“你别瞎想了,等到我帮你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的条件。” 裘长山吧老猎头是瞎摆,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老猎头又狡辩说他说话算数,不会像裘长山一样,丢下自己的兄长,自己逃命。裘长山怕老猎头又捅到了他的痛处,赶紧问老猎头什么时候再见面,老猎头告诉他只能随缘了。 裘长山不是很满意老猎头,早餐吃了个半肚子,就拉着老猎头出了小店,很快两人像不认识似的,各奔东西。 木文平他们不熟悉周至,也不知道那儿有好吃的,被裘长山撵开以后,就在街上无目的的瞎转。大亮觉得这样不行,很容易被人发现了,就劝木文平回宾馆去,说再这样乱转下去,一旦碰上警察盘问起来,不麻烦了。 木文平没理大亮,一方面他认为大亮是裘长山的人,所以不听大亮的,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不是本地人,别人也不会认识他,就是警察过来盘问,他也不怕,把身份证一给,不就完了。于是,木文平照样迈着方步,在街上走着,想着快点找一个有特色的饭馆,美吃一顿。 这时,突然一辆警车,拉着警笛,不知从什么方向开了过来。 木文平听到警笛声,紧张一下,忙停下脚,转身贴在大亮后面,跟着大亮走。大亮笑他道:“你不是不怕警察吗,现在怎么躲起来了?”木文平没有理会大亮,他想到自己是日本人,怕警方认出他来,还是躲着点好。可是他忘了自己拿的是东北某地的身份证。 其实,警车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不知去了那里。 大亮转身拉住木文平,冷笑着问道:“怎么样,木大哥,咱们是还在街上转,还是回宾馆里去?” “回去!”木文平抬手说着,慌张地就往宾馆方向走去。 灰根本来也想再转一会儿,找个餐馆吃点东西,添饱肚子,可一看大亮让木文平回去,木文平也同意了,而且天已快中午,就跟着大亮他们,一起回到了宾馆。 红背乘夜回到秦岭,一大早,在他和灵儿约会的野桃沟,碰到了金背。兄弟相见,激动不己,两人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咕咕”地说着,比划着,好大一会儿不愿分开。 红背妻子大梅突然出现在红背和金背跟前。红背马上放开金背,上前就把大梅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噫噫”,意思是你好吗,我好想你呀! 大梅先是紧搂着红背,然后放开红背,两手伏地,松腰放胯,**厥起,匍匐着热情地向红背“邀配”。 红背不由分说,拉过大梅,就要**,金背直直地迈着大步,上前一把把红背推开,意思是你别出息了,当着老弟的面,干这种事。 其实,在金丝猴的习性中,他们是不避回雄雌间“干那事”的。只要你我愿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有无别人,对他们也讲,干那点事如同放个屁,洒泡尿一样。 可是,不知金背今天为什么突然干涉起红背来。也许是兄弟俩还没亲热够,也许是金背确实活的有出息了,也许是金背为了灵儿。 红背没有站稳,让金背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推到树下。 红背抓住一根粗枝,一跃又翻上来,睁大眼睛,和金背瞪几眼,见金背扬着头,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更没有道歉的意思,就生出气来,挥起拳头,打向金背。心想你这个家伙,我有两天没见我老婆了,我的老婆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凭什么不让我高兴。 金背躲过红背的拳头,跳到了另一颗树上,他本不想和红背打,只是不想当面看着他和大梅那个,就推了一把,没想到惹脑了红背。 红背又追上来,乘着金背不注意的时候,一拳打过来。金背还是一躲,顺势把红背又推了下去。 看来,红背不是太累,就是脚伤没有完全好。要不然,红背不会几招过来,仍然输给金背。也许,红背以为金背和他开玩笑,没集中精力。 谁知,大梅见金背把红背又推下去,不仅没有去管红背,反而跳到金背跟前,给金背理起毛来。真是一反常态! 金背心里突然发慌,心想这下完了,红背被我推了几次,没有干成那事,现在你大梅又上来给我理毛,这不是火上加油吗?再说了,大哥不在的时候,我虽然对你们照顾不错,可我也没做什么呀!现在你大梅这样做,就是让我大哥误会我,还以为他不在的时候,我真把你们都抢去了。 大梅也是,不知为什么这样做。 按理说,大梅是红背的“正宫”,平时红背对她好,她做的也很好,自打嫁给红背,从来没有红杏出墙,找过什么“青年人”,就是这两天红背不在,大家在金背的保护下生活,大梅也没这样做过。 难道是大梅故意做给红背看,你再不回来,我就跟了老二了?难道是大梅为了感谢金背的照顾,当着红背的面,要感谢金背? 总之,大梅要是这样做了,这样当着红背的面对金背这么好,红背肯定在想,那二梅三梅什么的,肯定对金背也会这样。 果不其然,红背见状,气极万分,心里马上明白,肯定是金背乘自己不在的时候,霸占了他的妻妾。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兄弟,老哥不在的时候,本来你老弟应该照顾好嫂子们,没想到你却把嫂子们霸了去,真是天理难容。 看来真是误会了。 其实,红背那里知道,就在他离开秦岭的时候,有好几个大小伙子来搔扰他的妻妾。有一个半大不老的家伙,还竟抢他的五梅。 金背怒打那几个楞头青,奋力把五梅抢了回来,都是为了红背,为了嫂子们,是出手相救,不是霸占。 红背的这些妻妾们,如果不是金背顶起门面,其它“家长们”早把她们抢走了。 但是,连金背也没想到,红背的妻妾们跟了他以后,整整一天一休,就有些离不开了。不是金背能战胜其它“家长”,而是金背的魅力吸引着她们,把红背几乎忘掉。 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金背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当然,除了五梅,那是红背在的时候,五梅就公然对他好,他无法拒绝五梅。 “我没有对不起你老大,她们对我好,那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这个时候,金背仍然这样想着。 第五十二章 内讧 老猎头与裘长山分手后,就回到了秦岭,他在路过野桃沟的时候,看到了红背与金背的教量,但他没有动手,他也不敢动手,面对着红背金背两个人,一旦他动了手,没准就成了红背金背的“刀下鬼”。不过,老猎头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走开,而是静静地蹲在一颗树后,想看个究竟。 然而,老猎头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红背和金背对峙是什么意思。别看他在秦岭这么多年,只顾吃猴脑了,他连金丝猴的一点语言都不懂,更不用说了解红背金背的内心世界了。于是,老猎头只好悻悻地离开。 红背看着几个梅们的举动,当然不知道这是大梅她们自愿的。他认为自己的妻妾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能在一两天之内就变了心?不可能。总是金背用他的什么臭魅力,想尽办法去勾引大梅她们,大梅她们又抵不住诱惑,才跟了金背的。 红背想着,越想越觉得来气,几个跟头,翻到金背跟前,一记耳光,打向金背。 大梅赶紧躲开。她不想干涉,也不想帮谁。帮谁都不合适。红背是自己的前夫,不能说是前夫,还不知道啥时候又跟了。你现在去帮金背,真要有一天自己还是“物归原主”,再跟着红背,红背一生气,没准自己的“正位”就保不住了。对,不能帮金背。 可是,红背也不能帮呀!你现在就喜欢人家金背,而且已经当着红背的面,自愿给人家金背理毛,这等于是毁了自己的一生清白,背上了“忘恩负义”的臭名,没准还会有人骂你是“破鞋”,你如果在金背面前公然去帮红背,那不就是找死吗?这样看来,还是躲开,躲的远一点更好。 可是,大梅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想躲远,就想站在跟前,看着红背与金背的“PK”。也许,她的这一次的感恩行为,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无意间真的促成了红背与金背的深仇大恨。 金背这次没躲没闪,他抓住红背的手,“唔唔”直叫。红背不明白金背在表示什么,就抡起另一只手,打向金背。金背又把另一只手举起,牢牢架住金背的两只胳膊,和红背“瞪咕”着。 很明显,金背的意思是你老大不要打我,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所有的事,都是我为你好,为嫂子们好。就是五梅,那是我真喜欢,可我也没把她怎么着,她现在还是跟着大嫂她们,我又没把她骗到哪里去。虽然有时候我们俩偷偷来一次两次,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不也有这种时候吗?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你受伤下山住院,陈局和王队他们碰到了坏人,不是我帮他们的忙,恐怕他们早就完蛋了。我告诉你老哥,我小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没有那么坏,没有去乘人之危。 金背和红背两只胳膊架着,继续“瞪咕”。 红背看着金背的眼睛,从金背眼里似乎读出自己也许是错怪了金背,不该不分清红皂白就打向金背。但是,他心里窝着的这口气,是一下顺不直的。 于是,红背使出全身力气,往后推金背。金背脚腿用力,顶着红背。金背继续“瞪咕”着红背,张大嘴,晃动着胳膊,示意红背放开他,不要再打了。 红背终于明白金背的意思,是金背真的不想打,就松开两手,跳了几下,跳到另一颗树上,蹲在那里,不再理金背,也不去理大梅。 大梅不明白这哥俩的意思,以为是金背胜了,就“咯”地一声,把二梅她们唤来,带着姐妹们蹭地蹿到金背跟前,与金背坐在一起,又给金背理起毛来。 金背扭头一看,几个梅们都到了,心想这下坏了。刚才是一个梅,现在几个梅都来了,这还得了。刚才还自己给自己洗罪开脱呢,这会儿又都坐在了一起,老大看见了,还真的不把我打死。 金背就“咯”地一声,猛推身边的大梅,意思是你带着姐妹们快到大哥那里去,不要再往我这儿凑了。 大梅不肯,她坚信自己的断定,金背胜了,一定要跟着金背。其他几位看着大梅不动,一个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见大梅这个“正宫”的威仪,只要她不行动,别的人是不敢动的。 红背看见了自己妻妾的一举一动,也看见了金背的举动,他明白了金背的意思,却不明白大梅为什么还不离开金背?为什么其他的妾们也不离开金背? 红背想,自己这么出众,这么有出息,可以说在这秦岭一带,没有不知道我红背的。难道我的名气还小,难道我还不出众?不对,一定是我没有打败金背,她们看不起我了!对!就是这样的,我没有打败金背! 红背好像一下明白过来,心里骂着:这帮“势利眼”,看我怎么收拾金背,看我能不能打败金背。 于是,红背借着一根粗枝,两腿用力一蹬,一跃飞到金背身边,出其不意地抓住金背,一下把金背拉下树,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红背从地上首先直立起来,张着嘴,呲着齿,挥动的着双拳,三步并两步地向着金背冲了过来。 金背不明白红背为什么和自己又起战火。刚才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为什么又要打我?金背看着红背冲了过来,那呲牙咧嘴的劲头,大有把自己嘶碎的态势,就后退一步,思量一下,和红背打不打? 大梅在上面“咯”地叫一声。其他的几个梅们,也都跟着大梅叫了几声“咯”。 金背忽然想到,大梅和几个嫂子们这是在鼓动自己。而红背还要和自己干架,一定是因为大梅她们还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嫂子们也是,这个时候,你们还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心思,你们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和我的老哥PK,真是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嫂子们都在为自己鼓动,那意思是像告诉我,你快打呀,怕什么,不就是老大么,你嫂子们支持,给你助阵,你就上吧!真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不行,上了不行。这些娘儿们,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净在帮倒忙。 好!打就打,既然这样,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咱们干脆公开对决一次,真要是我赢了,你做大哥的,就大人大量,把大梅她们让给我。要是我输了,我劝嫂子们不要再戏弄我,跟你回去。 金背这样想着,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可是,金背你想的倒好,真要是你输了,嫂子们不用你劝,人家就自己回到红背身边去了。到时候,你就是真杨留人家,怕也是留不住。什么叫娘儿们,娘儿们就是看你谁能保护的了她们,她们就跟你谁一心!谁要是保护不了她们,你想让她们跟你在一起,没门! 自然界就是这样,本是玩笑,却开着开着,开成了真事。 金丝猴虽说也有始终如一,忠珍不渝的爱情,但对金丝猴这样的树栖动物,实行的是强者生存法则。你强大,你的地位就高;你的地位高,你就可以先得到好的食物,先娶到好的老婆。那些三妻四妾的雄性大公猴,大都是族群中的强者。 当然,你是强者,也要负起强着的责任,保护猴群,保护大家。而对于那些靓女情妇们,调选强者作为自己的丈夫,是天经地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俗话说,那一个青春少女,那一个妙龄情妇,都不为强者所折服,都不为强者所吸引! 红背毕竟是红背。红背毕竟是秦岭“名猴”。 第五十三章 恩爱 红背不等金背站稳,就又扑上去,抓住金背的耳朵,一个横腿扫地,把金背一下摔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大叉,骑在金背身上,双拳雨点般落在金背头上。 金背不是懦夫。这个时候,他也不以为红背就是大哥,就怕他,只是他的心里还没有放开,还在埋怨大梅的不当行为,还在给老大留点面子。不过,现在不能想那么多了,也不能给什么面子了,人家都打的这么利害了,再瞻前顾后,再念及情面,自己就太窝囊了。 于是,金背不再多想,他把**往上猛地一翘,一个后空翻,从红背身下翻起,然后在空中停一下,调整好姿势,鹰一般俯冲而下,倒骑在红背身上,也是一阵雨点般的拳头,打向红背。 红背这次没有准备,那想到老二还有这第一手。一阵拳击过后,红背有点头晕,就顺势爬在地上,假装不动。 金背以为自己胜了,就抓起红背的头,斜瞅着红背,嘴里“咕咕”地,好像在骂红背:“服不服,说的不和你打了,你非要打,这下输了吧?” 红背没输。就在金背有些忘形得意的时候,红背一个地滚,翻离金背,然后跃在空中,再次展开双臂,扑向金背。 金背来不及躲开,被红背两拳打出十几米远,摔在地上。还没等金背醒过盹,红背已经骑在他的身上,两腿压住他的两条胳膊,双手紧抓他的两只眼朵,让他不能再动。 红背张着嘴,呲着牙,“呷呷”地对金背直叫,意思是我赢了,你输了,你承认不承认? 金背被红背压着,全身不得动弹,就张开嘴,朝红背一个劲“噫噫”。 红背明白金背已经认输,就放开金背。金背爬起来,看着红背就想跑开,红背朝金背吼了一声,蹲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使劲拍地,意思是你金背既然认输了,就应该有个表示。 金背听着红背的怒吼,马上回头,看到红背猛拍地面,知道红背让自己当面认输,就赶紧坐下,身体前弓,肩贴胸部,手放腿上,双腿并拢,蜷缩在身下,缩着头,耸着肩,低头收眉,目光压下,张嘴收腭,尾马下垂,做出了屈服的样子。 红背看到金背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他知道金背彻底认输,就站起来,走到金背跟前,拍拍金背,示意金背起来。同时,又张嘴拍胸,对着树上的妻妾们宣示,看,我红背胜了!我红背赢了! 大梅她们起初并不看好红背,一来因为红背比金背年龄大,觉得红背精力有些顾不过来;二来她们不大愿意红背总和灵儿在一起。 大梅她们倒不是说灵儿不好,而是她们不理解红背,一个猴子,老头似的,咋老跟人家一个大姑娘在一起。人家是人,不是猴子,隔着种呢! 可红背总是不听大梅她们的,甚至根本就不和大梅她们打招呼,只要他想找灵儿,就去找;只要灵儿一来,他就去见,而且两人玩的特别好。 大梅知道红背和灵儿有感情,可你红背也别忘了我们老妻少妇呀!这次你红背受伤不在,金背帮着照看家里,还像个爷们似的,打跑了欺负我们的“野小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真心实意地对人家金背,我们是不是跟着人家金背。再说了,谁知道你红背老人家还回不回来呀! 原来,大梅她们真做了两手准备! 但是,天道酬强,九九归一,强者就是强者,红背就是红背。红背打败了金背,你大梅怎么办?是还想着跟金背去,还是回到前夫,不,是老公红背身边? 还有,你大梅要是不回去,其他的姐们也不会回去。你大梅要是回去,其他姐们肯定会回去。你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嫔妾们都看你的,都听你的。 大梅一时没了主意。她真的不是喜欢金背,而是有时想起红背的一些所作所为,生气罢了!今天她本想借着金背,教训一下红背,没想到金背竟然输了,还输得服服帖帖,真让人不理解,年青的打不过年老的! 二梅上前捅了一下大梅,让大梅突然有了主意,自己不能这样做,不能跟着金背,何况是红背胜了,何况金背确实没有抢占自己和姐妹们的意思,那是姐妹们自己愿意。 罢,不要自己给自己添麻烦,也不要给姐妹们带来痛苦,回去,回到红背身边,回到老公身边,让那些胡思乱想见鬼去吧! 大梅回头“咯”地一叫,姐妹们同声回应,齐跃树下,跳到红背身边,轮流向红背“邀配”。 可是,红背这个时候来了劲,他摆起架子,一个都不理。大梅几次把自己屁对准红背,还不断地发出“邀配”的声音,意思是你这个爷们,还跟我们女人们记仇,那像个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刚才是我们几个姐妹们故意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快来吧,先和我那个,完了那几个姐妹还等着呢! 红背心里的气仍然不顺,他无论大梅怎么求他,他都无动于衷,心想你们几个逗我玩,让我和我的老弟打了个天昏地暗,你们站在旁边看热闹,像话吗?女人就是女人,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梅知道自己得罪了红背,本想让其他几个妹妹过来,向红背说说情,可其他几个妹妹见红背根本就不理那一套,纷纷躲在一边,想看看大梅的这出戏究竟怎么收场,想看看红背的这个台阶究竟怎么下。平日里,无论是做什么,都是你大梅打头,我们几个妹妹那敢越雷池一步,别说是向老公“邀配”了,就是吃饭睡觉,走路看热闹,都是你大梅跟着红背在一起,都是你大梅和红背手拉手,那有我们的份。现在倒好,我想让我们去给你说情,你想让我们给你打头阵,可不是坏了规矩吗? 红背斜着眼,看了一眼大梅无奈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你不是考验老头子吗,现在我把你也谅一会儿,考验考验你,看你在几个姐妹面前怎么跟我把关系协调好,看你怎么把逗乐了,逗送了。 不巧,红背斜眼看大梅时,大梅细小的余光正好看到了红背的脸色,她一下明白红背是在和她开玩笑,是在考验她,于是,她来了个将计就计,赶紧收起仍在翘着的**,一转身走了。你这个死老公,你不是要考验我吗,我不理你了,我走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了,没有我给你打理后宫,照看你这几个妻妾们,看她给给乱不乱。 红背仍然摆着架子,在等大梅快来主动向他赔不是,可是等了半天没见大梅一点动静,当他回头再看时,大梅己经不见了。红背急了,想到大梅一定是真的生气了,大梅人挺好,就是爱生气,如果真的要是走了,真的再去找那个老弟去,他的脸往那儿放呀! “咯咯!咯咯!”红背着了急,赶紧叫了两声,让大梅回来。可是大梅己经走远,没见任何影子,几个梅们在旁边偷偷地笑他。还是二梅带头,三四五梅突然一下子围了过来,把红背摁倒在地,一个一个地让红背表态,向她们“邀配”。 这个是红背最不愿意做的,一个大老爷们,在金丝猴世界里,主动向女的“邀配”不能说没有,但那是一些年青的楞头青,没有老婆,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们主动做的事情,自己现在是几个老婆的主人家长,还用得着主动“邀配”,忙都忙不过来。可是,现在不同了,谁让自己摆这个臭架子,惹得老大不高兴离开,而且自己的小主意又让其他几个梅们看了出来,把自己摁在了地上,真是自作自受。 “咯咯!”红背赶紧叫了两声,意思是你们起来,别再摁着我了,我投降还不成。二梅又对红“噫噫”一声,意思是你必须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才让你起来。 红背举起手来,点点头,示意他投降,没问题,一定主动向你们姐妹们主动“邀配”,行了吧!二梅于是一挥手,让几个妹妹把红背扶起来。 红背还够爷们,起来以后抖抖精神,伸伸胳膊,然后从二梅起,一个一个地对她的梅妻们亲热了一遍。等到最后轮到五梅时,五梅却突然躲开了红背,对红背“噫噫”了两声,意思是你这个老爹老公,刚才我娘我大姐对你那么好,你在那里摆臭架子,现在想和我亲热,没门,你得先把我娘我大姐找回来,我才答应你。 红背没想到五梅这么清高,又这么多情,关键时候能够想着别人,不简单,于是,就对着大梅刚才走去的方向大叫了几声。其实,就在二三四五梅把红背摁在地上的时候,大梅己经站在了红背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就等着看红背会怎么自己下台,她就等着那几个妹妹们怎么帮她的忙,让红背主动投降。这会儿,她见红背再喊自己,就一个飞跃,落在红背身后,一把揽住了红背健壮的腰身。 红背知是大梅,就赶紧转过身来,与大梅热情地拥抱,还向大梅主动“邀配”,与大梅**了一番。 等到大梅以梅红的脸宠与红背拥吻时,二三四五梅们,都高兴地拍起手来,赞扬自己的老公雄风不减,恩爱不断。 五梅也是只顾欣赏,忘记了让红背主动向自己“邀配”,等到她醒过梦时,红背说什么也不愿意了,“咯咯”地叫着,挖苦五梅风格高,铡才他向五梅主动“邀配”,五梅把名额给了大梅,现在他得休息一会儿了,不能再玩了。 第五十四章 胴体 灵儿在王勇孔杰的陪同下,回到西大家里。周教授一见,就心疼地拉着灵儿的手问这问那。灵儿笑着说:“我的娘啊,昨天还见的面,今儿个就这样呀!要是我走个三月两月的,还不把您想死!” 周教授赶紧把王勇孔杰让进来,说:“你们看看,这叫啥闺女,妈妈想一想还不行。” “妈……”灵儿拉过母亲,坐下,对王勇说:“您也不看看谁在跟前,净瞎说。” 周教授笑着说:“王队长又不是外人,在他跟前说话还怕啥?” 王勇点头说:“是是是,我们是老熟人了,老熟人了。” “什么老熟人了?”灵儿腼腆地盯了王勇一眼,松开周教授,站起来问道:“我爸不在家呀?” “你爸到院里开会去了。”周教授站起来,给王勇孔杰倒水。“不是林下先生来了吗,忙着跟人家交流呢!” “是吗?”灵儿看一眼王勇,又问母亲:“妈,那我爸啥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晚上还不回来吗?”周教授把水端给王勇孔杰,回头又给灵儿倒水,灵儿接过水杯自己倒上。 周教授回问灵儿:“有什么急事吗?” 灵儿又看一眼王勇,说:“急事倒没有,就是想……” “想了解点情况。”王勇接过灵儿的话说:“等席伯回来再说吧!” 周教授说:“那好,等他回来再说吧!” 灵儿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十一点,就和王勇孔杰说:“快到中午了,你们就在家吃饭吧!我去冲个澡。” 王勇说:“不用了。” 孔杰也附和说:“不用了。” 周教授好像一下中了彩票,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说:“好好好,王队长和小孔就在家里吃,好久都没有这么多人了,今天一定热闹热闹。” 王勇说:“那就谢谢周阿姨了。” 孔杰也说:“谢谢周阿姨。” 灵儿走到自己闺房,拿几件衣服,进了浴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灵儿才把澡洗完,可她洗完澡,并没有马上穿衣服,而是对着浴室里的镜子,欣赏起自己的**: 啊呀,一水的白,白中带粉,粉中夹白,有些地方,简直是水水的,嫩嫩的,上去一摸,或者一碰,里面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也许是牛奶般的东西,就会自动溢出来。那有这么好的皮肤。 还有那最骄傲的两座山峰,挺挺的,不高不低,厥厥地,不左不右,看上去既像白人血统的贵族小姐,又像黄种人中的大家闺秀。 还有那身段,人说有小蛮腰,这那是,简直就是“水曲柳”。不扭则罢,稍一扭动,就像秦岭早晨漂在林冠的雾,丝丝婀娜,段段生烟。 还有那秀腿,真是秀腿,一点都不夸张,从腿根到脚面,从后侧到前面,该粗的地方,粗的适度,该细的地方,细的精致,如果让哪位先生看见了,那一定会倾家荡产,拜倒在石榴裙下…… 灵儿往后撤一下身子,她有点不敢再看了。这那是自己的身体?这是魔鬼之身,这是妖孽之身。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她见过在大澡堂里洗澡的女人的身体,也见过让她搓澡的妈妈的身体,她们的身体好象都不像自己的身体,说直了点,根本就没有自己这样的身体。 就说那水色,都是黄的不均称,黑的不透亮,白的不水嫩;还有那乳峰,要不疲疲塌塌,要不歪歪扭扭,要不扁扁平平;还有那秀腿,真不是秀腿,简直就是两根**,支在地上,不是内八字,就是外八字,要不就是长的长,短的短。 不看了,不看了,真是不敢再看了,不好意思再看了,原来自己的身体这么美,这么漂亮,这么诱人!这还了的,这样的身段,怎么嫁人?嫁给谁最合适?真要是嫁了人,还不把人家先生醉死了? “灵儿,还没洗完呀!”周教授一声长叫,把灵儿从看境中惊醒。 灵儿赶紧答应:“洗完了,马上就出去。” “好家伙,洗个澡,一个多小时。”周教授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又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地对王勇说:“别人洗澡,恨不得进去就出来,她倒好,一进去就不出来了。非的人叫。” 王勇笑笑:“女孩子吗,就是这样。我有个妹妹也是这样。” 周教授一听王勇有个妹妹,就停下问道:“王队长,你妹妹多大了,在哪儿工作呀?” 王勇:“二十五,在美国读书。” “是吗?我们儿子也在美国。”周教授又问:“在哪个学校呀?” 王勇:“洛杉矶的加州大学。” 周教授:“学什么专业?” 王勇:“生物进化。” “是吗?”周教授一脸惊喜地说:“专业不错。” 灵儿走出来,听到王勇说什么“生物进化”,但没听清是说谁,就问王勇:“你刚说什么生物进化?” 周教授忙对灵儿说:“是王队长妹妹,在洛杉矶加州大学,学的是生物进化专业。” “是吗?”灵儿也是一脸惊奇:“你咋没告诉过我呀?” “我也是刚知道。”王勇给灵儿推一把椅子,让灵儿坐下,说:“她是刚接到这所大学的通知,到那儿读博。” 周教授:“真是好孩子,有出息。” 灵儿挨着王勇坐下,忽又回头,看着周教授说:“妈妈,你没跟王勇哥说,我哥哥也在加州大学。” “还轮的着我说吗?”周教授推一下灵儿,“你这一出来,就没有别人说话的份儿了。” 王勇孔杰笑了起来。 “对不起!”灵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勇:“我的意思是我哥也在那个学校,他们可以互相照应照应。” “那当是!”周教授说:“灵儿,给你哥发个伊妹儿,告诉他王队长妹妹的情况,让他好好照顾。” 灵儿笑一笑,对王勇说:“那也得人家王勇哥把他妹妹的联系办法告诉我才行啊!” 王勇:“没问题,我现在就发到你的手机上。” 周教授看着灵儿和王勇,猛然想起了他们和红背金背在一起的那张照片,以及照片背后的故事,就觉得俩人好像有什么缘份,隐隐联在一起,一下变得热情起来,走到王勇跟前,问道:“王队长,您今年多大了?” 王勇正在给灵儿发伊妹儿,说:“周阿姨,您看哪?” 灵儿眨一眼周教授,说:“妈,您干吗?现在那有问人家岁数的。” “男孩子怕什么!”周教授捅一下灵儿,“不像你们女孩子,深怕别人知道自己岁数。” “那人家是时毛。”灵儿推一下王勇,“别告诉我妈。” 王勇笑笑,对周教授说:“阿姨,我告诉过您,那年在秦岭,您忘了?” 周教授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来,笑着说:“噢,对了,想起来了,是三十,三十!” “妈……”灵儿见周教授好像猜到迷语似的高兴,说:“妈,知道人家岁数,就那么高兴呀?” “就是高兴吗,你这个鬼灵精!”周教授笑骂一句灵儿,走进厨房。 孔杰突然走到灵儿跟前,调皮地问道:“灵儿姐,你今年多大了?” 灵儿看一眼孔杰,知道孔杰心里憋着坏,就反问孔杰:“你说姐有多大?” “我看就二十多岁!”孔杰说着,又补了一句:“跟我们王队正好是一对!” “去你的!”灵儿打了一下孔杰。 孔杰正好跑到厨房,帮周教授去了。 王勇把伊妹发完,问了灵儿一句:“你一会儿看看,没收到我再给你发一遍。” 灵儿心里仍在回味着孔杰的话,没注意王勇在问什么,“你说什么?” 王勇指一下灵儿,笑说:“你这个丫头,我说你一会儿看一下,没发过去我再给你发一遍。” “知道了。”灵儿撒骄似的推一下王勇。 灵儿浑身散发的香气,让王勇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往灵儿身边靠了靠…… 第五十五章 三路 裘长山和老猎头分手后,回到宾馆就是中午了。他看到木文平和大亮灰根他们都在宾馆里闲得睡觉,就问大家吃早饭没有,木文平没好气地骂裘长山只顾自己,不顾大家,从早晨起来一直到现在,大家都饿着肚皮呢! 裘长山不好意思地给大家道歉,说他有事忘了大家吃饭,实在对不起,现在就请大家在宾馆高间里吃大餐。 木文平大亮和灰根他们一听裘长山要请客,就都急着从床上爬起来,跟着裘长山来到了宾馆的一间包间里,饱餐了一顿。期问,裘长山向大家布置了任务,吃完午饭后,就兵分三路,再次到秦岭去,一定要把那个红毛贼猴抓到手。 木文平和大亮灰根都向裘长山提到,昨晚的行动太被动了,今天下午出去,能不能采取点主动,不要慌慌张张地出去,到时候一无所获。木文平更是向裘长山提意见地指出裘长山太主观,越是在关键时刻,越不听大家的意见,弄得没抓到猴子不说,还损兵折将,把四木失踪了。 裘长山承认他在昨晚的行动中有不妥的地方,希望大家多担待,他认为从现在的情形看,他们要完成任务还是很困难的。他们本来是想偷偷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到猴子。可是,现在警方发现了他们,而且这么早就发现了他们,几乎是他们一开始行动,人家就跟上了我们。在警方的监视下,他们一起行动人太多,目标太大,所以他决定分成三个组,分头行动,即使这样警方也可能还会跟着他们,但目标分散,机会总会有的。 木文平见裘长山态度还可以,也感到裘长山面对现在的情形,压力比较大,需要支持一下,就带头表示同意裘长山的意见,说虽然他仍对裘长山有不同看法,但认为目前情况下,裘长山提出的分头行动,对大家完成任务还是有利的。 大亮提议不管怎么行动,一定要有人去找四木,不管四木是死是活,都要找到他,不能把四木丢在秦岭不管了。 五蛋也认为只要是找到了四木,也可能就会知道警方究竟了解他们多少,这样才能对症施方,行动才有主动权。要不然总被动挨打。 灰根接着五蛋的话,对裘长山说,现在只知道警方发现了他们,但警方究竟发现到什么程度,知不知道我们是些什么人,到秦岭去干什么,这些谁也不清楚。弄清楚这些问题,大家心里就有了数,真要是再碰到警方,会灵机采取对策的。比如有的时候,可能就不用躲着警方,你越躲,人家没准越对起疑,越能跟上你。 五蛋认为大亮说的有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战,希望裘长山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木文平没想到几个哥们对四木这么关心,心里万分感激,但他不能流露出来,于是缓一下情绪,对裘长山道:“裘大哥,不管警方发现我们到什么程度,我们一定要克服困难,完成任务。” 裘长山听了大家的意见,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确实不轻,不能再意气行事,就对大家说完成任务是一定的,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去完成任务,而像大家说的不能再损兵折将了。 木文平对大家说:“我们都要好好动动脑子,无论是谁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再蛮干了。” 裘长山知道木文平又在说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虽然刚才给大家道歉了,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话没说,就对大家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刚才己经说了对不起大家,但我知道这两天的行动有些地方是我的不对,道歉一次是不够的,我在这里给大家做检讨。我希望大家吸取教训,下不为例。” 木文平少有的拍起手来,给裘长山鼓掌。他想现在自己不管对裘长山多么人意见,多么警惕裘长山,但裘长山毕竟想到了四木,就是自己装样子,也要让裘长山看得过去。 大家跟着一起鼓掌。裘长山又抬手压压道:“大家的信任,我心领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文平带着灰根一个组,主要任务是想办法打入西大,西大是我们重点盯着的一个地方,我们从那里说不定能掌握到我们想要的一些意外东西;大亮和五蛋一个组,想办法盯住那个女的,那个女的和秦岭的猴子非常熟悉,掌握她的行动,对我们抓猴子是很有利的。我自己一个组,再进秦岭,一边找四木,一边找猴子。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大家齐声回答。 “好!大家吃完午饭,就开始行动”裘长山说着,出了门,回头又补了一句:“大家把所有的新玩样都带上,说不定能用的上。” 裘长山说的新玩样,就是他们最好最新的联络工具和随身武器。这些武器和联络工具,在前天晚上的行动中己经用上了,但裘长山此时提醒大家,说明他们还有没用上的东西。 陈雷对周至的情况非常熟悉。你想,一个县公安局长,在周至工作了那么多年,对有十几万人的一个县城,如果不能做到了如指掌,那就是失职。所以,就在裘长山他们住进周至宾馆的时候,他就派李远跟了上去。 李远也是周至公安局的,对宾馆周围的情况比较熟。于是,他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目不转晴地盯着裘长山他们。 裘长山他们在宾馆吃饭,李远在也宾馆吃饭。裘长山在宾馆唱歌,李远就装着是服务员盯着。这一会儿裘长山他们一出门,李远就向陈雷作了汇报,说那个长脸条的和另两个人兵分三路,出了宾馆,请示陈雷怎么办? 陈雷指示李远跟上那个长脸条,其他两路不要管了,他自有安排。李远说了声“好吧”,收起电话,跟上了裘长山。 陈雷随后就给刘厅长打电话,报告说那帮人兵分三路出了宾馆,他让李远跟上了那个长条脸,另外两组希望刘厅长指示,指派那一组跟上他们? 刘厅长命令陈雷和李远一起,跟上那个长脸条,左男铁风跟上一组,另一组让龙飞和王辰跟上。 陈雷又说就是不知道那帮人要去那里,让刘厅长骂了一句“废话,知道不就好了吗!”,陈雷自感不妥,忙对刘厅长说,有情况随时向他报告。刘厅长最后提醒陈雷,这帮家伙很狡猾,一定要与他保持联系,与大家保持联系,随时调整部署。 “明白,厅长!”陈雷报告完毕,和李远联系上,两人一起跟上了长条脸裘长山。但是,说实在的,他们虽然跟上了这个家伙,可就是始终没有弄清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到底是什么。 陈雷让李远在前面跟紧一点,争取能够在近距离了解到这些家伙的真实想法。李远按照陈雷的指示,一会儿靠前,一会儿躲后,裘长山他们始终没有跑脱他的视线和监视范围。 大亮和五蛋来到周至医院门口,打听灵儿和红背。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好从医院出来,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什么东西,只见大亮上去问了一句认识灵儿不认识,那个医生摇摇头说不认识,就离开了。 左男铁风在不远处监视他们。 昨天送灵儿到西大的那个出租车师傅,正好在医院门口等活儿。大亮和五蛋走到车前问道:“师傅,你知道有个叫灵儿的小姐吗?” “灵儿,不知道!” “那您拉过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没有?” “这话问的,拉过的多了,你问什么时候?” “就今天。” 师傅想了想,忽然说:“哦,对了,今天早上拉了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到西安去了。” “真的?” “真的!我骗你们做甚。” 五蛋回头对大亮说:“师傅说了,一定是那个女的,我们去西安吧!” 大亮有些不信,说:“不会是警方的耳朵吧!” “应该不会吧!“五蛋也有些犹豫,上前又问:“师傅,真有一个女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们。” 这时,一个打车的过来,要坐师傅的车,师傅忙问五蛋:“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拉人家了。” “去去去。”五蛋拉着大亮,上了师傅的车,直奔西安。 左男铁风也打一辆车,跟上五蛋和大亮。 第五十六章 授意 大亮和五蛋上了出租车,就想着向司机师傅打听灵儿和红背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出租车司机师傅都是好心人,他们一则路熟,二则想拉活挣钱,只要有人问人问路,他们凡是知道的,都会热情地告诉你,就是不知道的,他们也会说,先上车吧,总能找到。可是,他们从来都不问,搭车的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更不去想车上坐着的,是惯犯,还是恐怖分子。 车上,大亮假装跟师傅闲扯,问道:“师傅,你知道那个女的叫什么?” 师傅说:“听那个男的叫她灵儿。” 五蛋:“那两个男的叫什么?” 师傅:“我只顾开车,没注意,只听那个女的叫一个男的是什么王队。” 大亮又问:“还有一个男的呢?” 师傅:“没听到他们叫什么。” 大亮马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专注开车的司机师傅,粘不溜秋地不吭声,用密语给裘长山和木文平各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们那个女的名字叫灵儿,有一个男的叫什么王队。 裘长山此时已经到了玉皇庙村喂猴处,正好赶上下午喂猴。他感觉到手机有振动,看看周围没人注意,立即掏手机,查看短信:短信全部是阿拉拍数字,没有一个汉字,也没有一个英文字母。 裘长山看完,冷笑一下,给大亮回了个短信,但他却用的是明语:说赏,一定要找到他们。大亮回信:明白,西安。 木文平手机一直关着,没有收到大亮的短信。裘长山也给木文平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大亮短信的内容,但木文平也没收到。当然,也就没有给裘长山回信。 裘长山很纳闷,他并没有让木文平关掉手机,可木文平为什么自己把手机关了呢?真要是有事,怎么和他联系?“这个家伙,就是他有主意。”裘长山骂了一句。 木文平和灰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到西大了解掌握情况,以便能够知道更多的关于金丝猴的信息。因为西大的生命科学院,是研究秦岭金丝猴的摇篮。所以他们俩出了宾馆,就打车直奔西安。 龙飞王辰也打车跟上了木文平和灰根。 木文平等到上了出租车,才打开手机,但他一看到大亮和裘长山的短信,知道他们也正赶往西安,就有点不大高兴,以为是裘长山不放心自己,派大亮他们去西安,名为那个女的,实为监视自己,就用密语问大亮:“谁让你去西安。” 大亮回信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女的,现在在西安。” 木文平才又除去疑心。其实,和他在一起的灰根,也是裘长山委派的监视木文平的人。裘长山虽然没有得到汉斯的指示,在行动期间注意木文平,但他自我感觉木文平一定有鬼,于是就单独和灰根说了一声,让他注意一下木文平。 灰根其实也不知道裘长山的意思,还以为是让他要保护好木文平呢!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裘长山简明的交待,到让灰根领会错了。 中午临出发前,裘长山把灰根叫到一边,嘱咐灰根:“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跟木文平在一起吗?” “知道,裘大哥不放心木文平。” “给我跟紧了,不管他有什么动作,你一定要告诉我。”裘长山授意道。 “好,裘大哥放心!” 但是,灰根不大明白裘长山为什么总不放心木文平,也不明白木文平为什么总和裘长山有意见,在去西安的路上,想直截了当地问讯木文平,但又怕司机师傅听见,就试探着问木文平:“木哥,裘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呀?”木文平虽然不清楚灰根的意思,但他明白裘长山安排灰根跟着他,十有**是在监视他,所以他回话的时候,仍然保持着警觉。 “其实这人不错,很有能力。” “是吗?” “这次把任务交给他,说明他有本事完成这次任务。” “是吗?” “你不认为是这样的吗?” “是!”木文平知道灰根在试探他,他故意说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知道。” 灰根说:“那是呀,你多虑了,我是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你当我是傻子呀!” “你那是傻子,你也不差裘大哥多少,就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没让你领头。” “让我领头?嗯,!“木文平不相信灰根的话,看一眼灰根,说:“咱们到了西安,分头行动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木文平是想甩掉灰根,自己单独去和本部派来的人联系。 昨天晚上,木文平去医院后院门口接头,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回宾馆的路上,他接到一个短信,说本部派人到了西安,让他想办法与本部人员取得联系。没想到裘长山今天分配任务时,无意中把自己分到了西安。木文平心里暗喜,也在骂裘长山笨蛋。 王勇和孔杰吃过饭,帮着周教授一起收拾碗筷。灵儿站在窗前给父亲席教授打电话:“爸爸,您在哪里,我有事找您?” 席教授:“灵儿呀,我在吃饭。” 灵儿:“吃完饭呢?” 席教授:“会议室开会。” 灵儿:“是不是和那个林下先生在一起呀?” 席教授:“是。我们还有个题目,想交换一下意见。” 灵儿:“那我参加行吗?” 席教授:“行啊!干脆你来讲吧!” 灵儿:“我哪儿行呀!” 席教授:“怎么不行,你快来吧!” “那好吧!我马上过去。”灵儿走到王勇跟前,说她要去参加一个会,再仔细看一下那个林下先生,是不是昨晚那个老者,问王通顺能不能陪她去?王勇笑着说没问题,他这就和孔杰一块陪她过去。 说着,三人出了门,打了一辆出租,很快就来到了西大。灵儿和王勇孔杰走进一座办公楼,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个会议室门前。 王勇让灵儿自己进去开会,他和孔杰在外面等着。灵儿点点头,进到会议室,会议已经开始。 席教授看见了灵儿,挥一下手示意让灵儿先坐下。灵儿点头,找了一个跟林下先生对面的位置坐下。 林下开始没看到灵儿,等他发现灵儿坐在他的对面时,就礼貌地也向灵儿点头致意。 日本人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他们见人就低头,可是他们的内心却对世界所有的人都高昂着,尤其是他们的野心,谁都看不到他们是低下的。 灵儿当然也点点头,礼貌回敬。 席教授正在研讨会发言,他向大家介绍金丝猴的社会结构,说:“金丝猴的社会结构非常独特,他们的结构形态,基本上分三层,第一层是家庭单元。每个家庭单元有一个家长,家长由雄性公猴担任,其余的是家长的的妻妾,一般是两个以上,最多的有八个九个的,儿女若干个。值得提出的是,每个家长,都是这个族群中的佼佼者,优秀分子。” 林下其实非常清楚席教授所介绍的情况,但他还是故作不懂地问席教授为什么这么说? 席教授笑笑对林下说:“他们的家长是竞争产生,而且是在多次竞争中产生,不是推举制。竞争中,有的雄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会全力以赴,这个时候,既有身体的付出,又有智慧的体现。如果你身体不好,根本就没有可能战胜对手;如果你没有智慧,你同样也战胜不了对手。所以,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智体全部优秀的强者。” 第五十七章 猴界 席教授本来是想接着讲下去的,可他忽然发现林下这个灵长类动物专家在听他演讲的时候,好像有些故意向他提一些枝叶的问题,就想知道林下这个其实对金丝猴了如指掌的专家,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席教授谦逊地征徇林下的意见:“林下先生,您看我这样讲行吗?” 林下知道席教授在将他的军,便马上改变笑着道:“席教授您客气了,讲的非常好,没问题。” 席教授又有意识地看了林下一眼,意思是既然你说我讲得好,那我就接着往下讲了。席教授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讲道: 金丝猴的家长,也就是金丝猴家族中的那个大雄猴,它的地位不是一劳永逸的。 在树栖生活的环境越来越艰难的情况下,金丝猴的家长,变得越来越责任大,因难多,因此付出的也多,牺牲也多,从而对他们的体力和智力消耗也大。 本来健康的身体,可以多当几年家长,但那些朝气蓬勃的青壮年雄猴,同样因恶劣的环境,煅练了自己,强壮了自己,所以提早与那些家长展开了竞争。 竞争越激烈,产生的家长越优秀;家长越优秀,**的后代越优秀。这也是金丝猴历经数亿年而不衰的原因之一吧! 而金丝猴家长竞争的季节一般发生在秋季比较多,也就是金丝猴发情期最明显的七**月份。这个时候,那些年轻的公猴会不断地向那些年老的家长发起挑战,而那些年轻貌美的妻妾们,也因为自己老公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所以也要和那些前来挑战的年轻公猴联合起来,来推翻老家长的地位。当然,这种现象并不是普遍的,有的年轻的妻妾们,爱情专一,一直死守在老公猴的身边,直到终老。 所以,生活在大自然中的金丝猴,尤其是他们具有人类的一些遗传性,或者说是人类的一些本能习性来自于金丝猴,在对待家庭和爱情方面,有时是专一的,有时却是顺应自然,优胜劣淘的。” 席教授的演讲,引起了参加会议人员的一片掌声,也震动了林下,他站起来边鼓掌边说道: “我们的所有灵长类动物研究者,就应该像席先生这样,对比人类社会实践中的某些东西,来进行研究。金丝猴的社会结构虽然与人类社会有根本性的不同,但由于金丝猴与人类的相近,在某些方面,多少体现着人类社会初始时期的影子。 当然,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也多少保留着金丝猴社会的一些东西。所以,我们运用对比的方法,对金丝猴进行研究,应该是我们今天的一个新课题,新尝试。虽然以前有的学者也这样研究过,但一直没有系统的论述和实验的结果。” “对比研究?实验结果?”灵儿的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仔细看着林下,心里又说:“这个老先生还真有点子。” 席教授对林下的发言没有表态,而是按着自己思路,接着讲道:“金丝猴的家庭单元中,绝大多数是雄雌结合型,前面已经讲过,但也有纯雄性家庭单元存在。 在一个族群中,几个雄雌家庭中,只有一个雄性家庭单元。有意思的是,谁给他们这样规定的,老弱病残和未成年的雄猴,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父母或兄弟姐妹一起过,而要单组一个全是雄性的家庭呢?” 林下却又接过席教授的演讲道:“这是一个特殊的社会现象。在其他猴类中,好像很少有这种情况。” 席教授不知为什么还是没有直接附和林下,而是站起来,指着灵儿,大声地说:“我们现在请席灵儿研究员发言,她对金丝猴方面的研究,也有不少心得。” 林下自觉有些尴尬,他知道刚才席教授己经给了他面子,可他又抢赤席教授的话发表自己的见地,肯定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对他这个日本绅士来说,实际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可他总要给自己台阶下,正好听到席教授请灵儿演讲,于是也就把目光转向灵儿,带头鼓起掌来,“好好好,欢迎灵儿小姐给我们讲讲。” 大家一起鼓掌欢迎。灵儿起身向大家鞠躬还礼后,看了一眼林下,然后走上讲台,开始发言。 灵儿说:“刚才席教授讲得很多情况,在滇黔金丝猴和越南金丝猴中都存在。只不过是他们也有不同的差别,川金丝猴这种情况更明显一些。 另外,林下先生讲的也很好,我们应该借鉴。不过,不管采取什么方法研究金丝猴,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更好地保护金丝猴,让他们有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 灵儿的话音刚落,林下就站起来,对灵儿说:“席研究员我是知道的,她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红背,一个叫金背。不知道席研究员能不能讲讲你和他俩的故事?” 灵儿一怔,觉得林下的提议明显转移了会议的议题。她仔细看一眼林下,心想红背和金背只是她自己,至少在西大知道,出了这个圈,很少有人知道,就是警方知道的也就是参加红背行动的人,可这位林下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不想回答林下先生的问题,但在这样的场面,又不好剥林下先生的面子。 正在灵儿犹豫的时候,席教授忽然站起来对林下道:“我们的议题不是谈论灵儿和她朋友的事,林下先生,您能不能再换个题目?” 林下知道席教授这是为灵儿挡架,至少可以判断,红背金背不是西大的秘密,就是灵儿的秘密,这个席灵儿是不会讲的。于是,林下就顺应席教授的话道:“没关系,席先生,灵儿小姐不讲也可以,那就换个题目,问席研究员一个问题,金丝猴中有没有猴王?” “金丝猴部落没有猴王。这是多少研究者得出的结论。他们在一个或几个族群中,甚至是更大的群体中,都没有猴王。但是,他们都相互关爱,互不侵犯,很少有发生族群间的大战。”灵儿松一口气,又看一眼林下,接着往下讲: “在金丝猴社会中,虽然没有猴王,但等级制度非常严格。家长就是家长,在你没有战胜他之前,你是不能挑战他的权威的,如果你不清楚这一点,在他的面前越雷池一步,那就要受到他的呵斥,甚至是追打。 最有意思的是家长的妻妾们,等级非常显明,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谁都不能颠倒了。比如说坐位,一定是妻子挨着家长,然后是二三四小妾们,如果那个妾敢坐在家长身边,那妻子一定会呵斥她,让她老老实实地离开,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过,我在这里大胆地预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金丝猴社会会出现猴王。原因有三个方面: 一是他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面对的挑战越来越多,因此,需要一个猴王来统领他们,战胜这些天灾**; 二是他们的生活地盘越来越小,与他们的祖先相距越来越远,他们需要一个猴王,继承他们的优良传统,否则,他们将面临灭亡; 三是内部竞争越来越激烈,不平等现象越来越多,有的家长在族群中强行霸占别人的食物和妻妾,因此需要一个猴王,来重新制定规则,实现更多的平等和自由。”末了,灵儿又道:“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希望大家批评讨论。” 林下点点头,站起来讪讪地说:“席研究员的说法很新鲜,这恐怕在其它灵长类动物中也是很少见的。” “是的林下先生!”灵儿补充道:“我上面说过了,金丝猴社会竞争很激烈,但并不是否认金丝猴社会中优秀的方面。在金丝猴社会群体中,有一种东西是我们应该很好研究和学习的,那就是他们的团结精神和集体主义精神。” 第五十八章 失手 “是吗?”林下不知真心表扬,还是假情吹捧道:“灵儿研究员把有趣的金丝猴现象和我们人类生动的社会实践结合起来讲,真是有意思。这就是一种对比研究。” 灵儿对林下的“对比研究论”没有表示什么,而是多少针锋相对地对林下道:“我们现在讲和谐,主要是说社会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而讲对动物界和自然界,却讲友好。但我认为友好是必要的,最重要的仍然是和谐,和谐中蕴含着平衡,平衡中包含着平等。有了平等,就能共处。我们如果能有这样的想法,金丝猴就不会有人再盗猎,不会有人再猎杀,不会有人再交易。更有希望的是,金丝猴的斑块生境间的距离会越来越小,他们的基因交流走廊会越来越畅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出现,我们中国西部的大片森林草甸和江河湖泊,都会是金丝猴和他们伴生动物的天堂。”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下听着,脖根沁出几丝凉汗。他根本就没想到今天他的到来,本是一件娱悦的事情,可是因为自己的不慎,急于想表现自己的观点,让大家接受,为他的金丝猴对比研究论打个广告,而引起了席教授和灵儿的反感。他埋怨自己这么一个老资格,在西大这些专家面前丢了脸,在席教授和灵儿面前失了信。 灵儿停顿一下,然后给大家鞠一躬,表示谢谢大家,她先讲到这里,不妥之处,还望大家见凉,以后可以讨论批评。 整个演讲过程中,灵儿面对大家,阴阳动挫,侃侃而谈,但她的心里却始终有一双犀利的眼睛,侦探般盯着林下。她现在仍然是那种感觉,这个林下似乎就是昨晚在医院偷袭她和红背的那个老者,但她就是不敢确定。 林下当然知道自己就是昨晚的那个老者,但林下这会儿正为自己怎么下台阶着急,绝没有想到,灵儿会怀疑他,而且是和警方一起在怀疑他。 但是,林下毕竟是个老狐狸,他看到灵儿像是在注意他,就站起来,走到灵儿跟前道:“灵儿研究员的演讲非常精彩。我刚才讲了,灵儿研究员能把金丝猴的社会现象和人类的社会现象联系起来进行对比和研究,真是一个极好的方法。”林下还在兜售他的谬论。 灵儿听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她对林下引起注意的蛛丝蚂迹,自然而然地对林下点头致谢,说林下先生夸奖了。 “不过,席研究员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林下这时却突然和灵儿半开玩笑地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请灵儿研究员去日本给我们的同僚发表演讲?” “好啊!”席教授从一旁走过来,听到林下对灵儿的试探性的提问,笑着道:“林下先生,我们中日间的交流是长久的,我们希望有这一天。” 林下也不知道席教授的话是真是假,但他还是装笑对灵儿道:“我可是发出邀请了,到时候灵儿小姐可不要拒绝哟!” 灵儿还是没有答应,也没有回话,她笑了笑,向父亲和林下打了个招呼,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因为会议己经结束,席教授便也向林下打了个招呼,先走两步,跟着灵儿出了会议室,看到灵儿正和王勇和孔杰说话,就走了过去。灵儿看见父亲,忙向父亲介绍王勇和孔杰后,就离开西大,准备回周至秦岭研究基地。 席教授拦住了灵儿,说灵儿马上就要去美国了,你发言稿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先不去秦岭了。 灵儿告诉席教授,昨晚上红背没和她告别,就走了。她知道红背回到了秦岭,但不敢肯定,所以想回去看一眼,如果红背真的回到了秦岭,她马上就回来。 席教授知道拦不住灵儿,就希望王勇和孔杰一定要好好照顾灵儿,千万注意安全。席教授知道这也是刘厅长安排的,所以也就不客气地嘱咐了王勇和孔杰几句。 王勇让席教授放心,说这是他们的职责,省厅和局里都有安排,他们会保证灵儿安全的。孔杰还故意和席教授说灵儿和王队配合的挺好,请席伯伯一定放心。 席教授也感到了王勇和孔杰对灵儿负责态度是诚恳,所以也就放心地让灵儿去了。 灵儿说她不准备开车去了,就把自己的车停在了西大停车场,三人走到西大门口,准备打车,一辆出租车正好开过来停下。 孔杰上前询问师傅,一看认识,是早晨拉他们过来的那一位,就笑着说:“真是缘份,又碰上您了。” 师傅也笑着说:“啊呀,还真是。对了,车上的那两个人打听你们来的。” “是吗?”孔杰回头看时,车上正下来两个男的。 孔杰走上前问一个男的,就是大亮,“你们找我们干什么?” 大亮一怔,回头看看师傅,师傅探出头来,指着孔杰,大声对大亮说:“他们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大亮马上意识到,这是和警方面对面了,但他毕竟是受过特训的人,马上就笑着对孔杰说:“哦,是我们在找你们。” 王勇和灵儿也走了过来。王勇问大亮:“你们找我们干什么?” 大亮:“不干什么,我们就是想看看灵儿同志。” 孔杰:“看她干什么?” 五蛋上前,装出一副傻乎乎地样子,说:“听说她特有本事,我们想跟着她学点本事。” 王勇:“学本事?你们是那里人,干什么的?” 大亮:“我们是河南的。” 大亮的河南话能够掩盖着他的回答,可五蛋刚才的陕西话,倒引起王勇的注意。王勇问五蛋:“你是哪里人?” 五蛋不屑一顾地说:“陕西的啊!” 王勇:“陕西哪里的?” 五蛋一时无语,他想自己确实是陕西人,说陕西话应该不会引起注意,没想王勇查得就是陕西人。因为陕西人就在跟前,好查身份证。 王勇又问五蛋:“你带身份证了吗?” 五蛋知道这下可完了,自己倒是有一个新的身份证,是来这儿的时候JH组织新给做的,可今天正好没带在身上,但他还是急中生智地说:“没带身份证,我怕丢了。” 王勇听着,想到这也是常理,有的人怕丢了让别人捡走办坏事,常不把身份证带在身上。就又要问大亮的身份证,灵儿拉了一把王勇,示意王勇赶紧走吧,要不赶到秦岭天又黑了。王勇就盯视了半天大亮五蛋,和灵儿孔杰上车走了。 大亮五蛋看着王勇他们坐车走了,还假装着回头喊了一声:“嘿,我们还没跟灵儿同志说上话呢!” 车里当然没有回音,不过大亮和五蛋倒出了一口气。大亮说:“这也太巧了,咋正好碰上了。” 五蛋:“真危险,差点让那个家伙问住。” “还差点让那家伙搜身呢!”大亮摸摸腰间的手枪和腋下的包袱,说:“现在看来,那个女的肯定是什么灵儿了,就是那两个男的,那一个是什么王队长,我们就不知道。” 五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大亮:“回去呗!” “回去?”五蛋转一圈说:“那还不如刚才跟上。” “你敢跟呀?”大亮察看路上的行人车辆,说:“我们只有回去再打辆车了。” 五蛋:“说的是。” 两人等了一会儿,拦了一辆出租车,又回到周至。 左男铁风在西大门口不远处停下车,一直盯着大亮和五蛋,没有下车。左男看见王勇灵儿孔杰跟大亮五蛋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 铁风想去问一下王勇,被左男拦住道:“不用问了,肯定没线索,要是有一点蛛丝马迹,王勇不会放过。” 王勇不是神探。神探也有失手的时候。眼前的大亮和五蛋被他生生地放走了。 不过,大亮五蛋上车后,左男铁风还是一直跟回到了周至。 --(本卷结束)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二卷 异国重逢 第五十九章 李远 裘长山这次出现在玉皇庙村喂猴处,有了充分的准备,他怕什么猴子再认出他,更怕警方跟上他,就乔装打扮了一凡:头戴草帽,架一幅墨镜,挤在人群中看喂猴。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打扮,他长条脸条,他的那颗黑痣是无法打扮的。裘长山曾经想过戴个口罩什么的,可在秋天的秦岭戴口头,怕是更加显眼。所以,他在人群中只能是看一眼,低一下头,极力掩护着自己有特色的一幅嘴脸。 但是,陈雷和李远不管你裘长山化不化装,怎么化装,反正己经盯上了你裘长山。他们的眼力劲,那是一流的,除非你没有进入他们的视线,一旦被他们盯上了,你很难摆事实脱的。 陈雷和李远两人商量好,一个在裘长山的对面,一个在裘长山的后面,形成一个平行的夹角,像是两支阻击手有瞄准镜,随时射向裘长山。陈雷能看得到裘长山,也能看到李远,李远能看到裘长山,当然也能看到陈雷。但是,裘长山全然不知。 裘长山警惕地前后左右瞅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大胆地走到喂猴处前面,想进一步看看眼前的猴群中,有没有昨天的那只猴子,也就是金背。不知是他今天专门来找金背的,还是对金背仍然是心有余悸。 这时,老猎头忽然装着若无其事地的样子,又挤在了裘长山身边。他和裘长山认识,按人们说的,就是裘长山烧成灰,老猎头也能认出他来,别说是打扮了一下。 “怎么,今天又要行动了?”老猎头没有正视裘长山,但他的问话却传到了裘长山耳朵里。 “你咋又跟着了?”裘长山也没敢回头,但他听出了是老猎头的声音,不高兴地答道。 “我跟你做甚?是你跟着我。”老猎头狡辫道,心想这秦岭是我的地盘,我想到那里就到那里,怎么说是我跟着你。 “我跟着你,难道你要带我进山?”裘长山乘机将了老猎头一军,他确实是想让老猎头帮他进山的,那样就省了好多时间,少走好多冤枉路。 “怎么,不想?”老猎头撇一下嘴道:“不想拉倒,我还真不愿意带你进去,你说你到秦岭究竟要干什么,你都不告诉我,我给带路干什么,吃的疯了。” “当然想了。”裘长山巴不得老猎头带他进山,一时高兴,就想转过身来,感谢老猎头。老猎头忙用他的拐杖顶住裘长山,没让裘长山转身,“别动,对面有人。” “那里有人?”裘长山赶紧正了正身子,贼头贼脑地用眼睛扫一圈对面和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骂老猎头:“你吓唬人!” “谁吓唬你了,你看着吧!”老猎头收回拐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和裘长山保持开距离,像没事似的站着继续看热闹。 这时,赶猴人吆喝着,把一大群金丝猴,从秦岭深处赶到了玉皇庙村喂猴处。 浩浩荡荡地猴群,分几路纵队,从树林里出来,一个个飞援跳跃,拖家带口,直奔一片开阔地……。 跑在猴群前面的,不是金背,却是红背和他的妻儿们。 几个喂猴人把玉米和青豆撒向地面,金丝猴们像听到命令似的,冲过去,用灵巧的双手,在地面捡食着…… 大梅带着的幼猴小银童,从母亲怀里跳下地,捡起一个玉米棒,赶紧又跑到母亲身边,边用手抠着玉米,边机警地看着周围的动静。 小银童的灰黑色的背毛,已经退去不少,显出一些黄色的绒毛,让这个小精灵更加惹人喜爱。 突然,一只亚成年公猴,一步跨过来,伸手抢走了小银童手中的玉米棒。小银童“呀呀”地叫了起来。 大梅见状,掉头追上亚成年猴,伸手和他要那个玉米棒。亚成年猴不给,大梅就上去抢。亚成年猴眼急手快,不仅把玉米棒夹在腋下,不给大梅,而且还伸手打了大梅一巴掌。大梅急了,扑上去也给了亚成年猴一巴掌。亚成年猴不干了,他站起来,上前就和大梅打了起来。 这时,离小银童不远的红背看见了,他抱起小银童,几下跳到打架现场,把小银童递给大梅,自己返身又和那个亚成年猴打了起来。 护幼是所有灵长类动物的天性! 亚成年猴那是红背的对手,连手都没赶还,就赶紧跑开。红背不干,接着追那个亚成年猴。亚成年猴又马上爬下,向红背做出了“屈服”的样子。 陈雷看着猴闹现场,深怕露了什么线索,就集中精力对人群进行搜索。突然,他发现老猎头挤在人群中,还不时在嘴里嘟哝着什么。 陈雷不解,老猎头又不是没见过金丝猴,也不是没见过喂猴,他跑来起什么哄? 陈雷想用对讲机告诉李远,让李远靠过去问一下老猎头,为什么到喂猴处来凑热闹?但又想这两天情况复杂,没准老猎头也会有什么表现。人们都传说秦岭山上有个老妖道,专靠偷吃金丝猴活了好多年,几届警方都派人上山找过多次,就是没有发现,没准这个老猎头就是怀疑的对象之一。 奇_书_网 _w_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所以,陈雷拿出的对讲机,又收了回去。他马上意识到这样做,会惊动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没准也会惊动了那帮人。那帮人晚上一袭黑衣,根本没看清他们的面目,现在大白天,他们一定穿着便衣。 裘长山自知没什么异常,只顾追着满地的猴子看热闹,顺便在找昨天的金背,猛然抬头看见了对面的陈雷。陈雷这时正好低头不知干什么,却没有看到裘长山发现了他。 裘长山马上警觉起来,心想自己警惕了半天,还打扮成这个样子,警察还是跟了上来。于是,他侧脸看看左右,悄悄退身离开喂猴处,从一条小路,快步钻进了一片松林。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下,想叫上老猎头,没想到老猎头己经不见了。 老猎头比裘长山狡猾多了,他在裘长山发现陈雷之前,就看到了陈雷。当然,他也知道陈雷也看到了他,他不想招惹事非,就乘机溜出人群,闪身进了秦岭。 裘长山逃过了陈雷的眼睛,快不进了秦岭,却没有发现李远跟在他的后面。但是,李远并没有看到老猎头。真是奇了怪了。 裘长山机警地看一下身后,李远马上闪到一颗树后,没让裘长山看到。 “哼,还是老子有本事,你们不是跟吗?咋不跟了?”裘长山自语,边走边看了看识别镜里的GPS定位系统。 李远跟着裘长山,怕被发现,一时不方便给陈雷打电话报告,也顾不上给陈雷发短信,心想先跟着,到了一定的地方,看清裘长山在干什么,然后再发。可又一想,到时候裘长山真要干什么坏事,再发就晚了。 李远正在着急时,陈雷却给李远打来电话,幸亏电话是振动,李远赶紧躲在一颗树后,打开手机,边瞅着前面的裘长山,边小声地接电话:“陈局,我跟上了?” 陈雷:“现在在哪里?” 李远看一下周围道:“在森林里。” 陈雷:“什么位置?” 李远:“不清楚。” 陈雷:“是不是昨天的位置?” “好像不是。”李远看到一颗非常明显的冷杉,这颗冷杉被一片红杉包围着,便对陈雷道:“这儿有一颗冷杉挺明显的。“ 陈雷:“有什么特点么?” 李远:“就它一颗冷杉,周围全是红杉。” “大概在什么方位?”陈雷还是不明白,有点埋怨李远道:“你好好看一下,怎么连个方位都搞不清楚!” 李远抬头看一眼天空,又转身看了一下周围道:“应该在喂猴处的西南方向。” “好了知道了,你继续跟着。”陈雷放下电话,就跑步进了秦岭,朝着李远所指的大概方向走去。 李远接完陈雷的电话,赶紧从树后出来,快走两步,跟上了裘长山。本来,他怕说话声大,让裘长山发现,还好他躲在树后时,裘长山竟然停下脚步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他。 其实,这是李远的错误判断,裘长山在他接起陈雷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裘长山看见李远躲在了树后,故意停下来等着李远,当李远一出现的时候,他又装着没事似的,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裘长山的目的是故意引逗李远,让李远跟他进入密林。 李远当然自以为裘长山没有发现他。他跟在裘长山身后大约几十米远的地方,一会儿躲在树后面,一会躲在石头后面。 老猎头对秦岭的山路非常熟悉,他躲在另一条小路上走着,偶然间发现了李远跟在裘长山的不远处。 老猎头心里有些后怕,他想是不是李远也盯上了他,现在跟着裘长山,是不是也在跟着他呀? “不行,不能让裘长山落入警方手里,否则就麻烦了。”老猎头想着,就朝裘长山的方向靠过去,他想乘机把裘长山救走。 裘长山走着,想起自己这次回来,多么不易。前天晚上进山,碰上了人,一直打到快天明,要不是自己指挥得当,就差点被警方围捕。今天好不容易自己出来,本想没人发现,可躲了半天,还是被人家跟上。这样下去,肯定是完不成任务的,必须想办法摆脱警方。 “杀了他!”裘长山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第六十章 牺牲 说实在的,裘长山这么多年,做了不少坏事,尤其是多年前,不知杀死了多少猴子,但人他一个也没杀过。他总认为,人猴同种,他杀的猴命,足够多的了,不能再枉杀人命。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时间紧迫,如果不处理掉后面的尾巴,警方人马上来,他不仅完不成任务,抓不到猴子,很有可能自己把性命丢了。 “对,解决掉他!”裘长山的杀心,促使他生出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是伏击。 裘长山走到一个小山沟,沟上是树木,沟下是灌木丛,他故意回头看一眼李远,让李远看到,但他却根本就没看到李远。可是,李远却看到了裘长山,急忙一闪,躲在了一颗树后。裘长山此时乘机伏倒在山沟的沟坎下,等着李远走近。 老猎头提着拐杖,边走边看,本来以为快要赶上裘长山了,可他过了裘长山刚才的那个山沟,却一下找不到裘长山了。老猎头着急,就轻轻地喊了一声:“老裘!” 裘长山听出是老猎头喊他,但他不敢探头,也不敢答应,就藏在沟下,一直等着李远过来。 老猎头见裘长山没有回应,也怕人发现了,就赶紧躲在了一颗粗大的松树后面。 李远从树后探头再看裘长山时,裘长山却不见了。李远知道裘长山不会走远,一定就在附近,就小心翼翼地左右察着,一直往前走,不想突然碰上了老猎头,“老猎头,你在这里干什么?”李远有些吃惊地问道。 老猎头吓了一跳,忙提起拐杖,结巴着说:“哦,是……是李……李警官呀,你……你咋进山来……来了?” “哦,没事,我进来转转。”李远当然不能告诉老猎头实情。不过,李远突然想到刚才他跟着的人就在附近,或许老猎头看到了,就问道:“老猎头,你刚才看到一个人没有?” “人,什么……人?”老猎头还在结巴,但他明白李远指的一定是裘长山,于是就为裘长山打掩饰,装着没看见的样子。 “一个……算了,你没看见就没看见吧!”李远说着,就离开老猎头,走到裘长山藏着的那条山沟沟沿,停下脚,向下观望。 老猎头长出一口气,跟了李远几步,又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他想今天肯定要出事,李警官明显是冲着裘长山来了,这两个人不碰面好说,要是碰了面,非打起来不可。到时候,不管胜负,自己都说不清楚。对,一定不能让他们碰面。老猎头想着,就想去阻拦裘长山,可他探出头来,看到李远站在沟边,就是不走。当然,他是不能去阻拦李远的。 其实,裘长山就在李远脚下。他伏在沟坎下,身子全部掩在草丛里,只露出眼睛,盯着李远的脚。他大气不出,只等机会。他不想让李远先发现他,那样的话,结局是怎样,谁也说不好。 裘长山非常清楚,主动发现,就会主动出击;主动出击,就会主动取胜,这是一般规律,也是他的经验。如果让李远先发现他,李远居高临下,一个跃扑,没准就把他压在了身下。到那时候,他就成了被伏击者。而只要李远发现不了他,他就一个…… 裘长山看着李远在他的眼皮下站了半天,没有发现他,幸后生恨,就在李远即将转身离开时,裘长山两手一伸,一把拉住李远的腿,把李远从沟沿上,拉下了沟坎。 老猎头看的清楚,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从树后闪出,又跑到裘长山对面的一颗树后,想看看裘长山到底把李远怎么样了。 陈雷给李远打完电话,下意识地看一下表,看到是下午三点多钟,又看看天色,知道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就加快了步伐,想尽快与李远会合。 陈雷大概知道李远所说的位置,他的位置感特别强,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不转向,都能变清方向。 去年省厅让他带队到天津局学访,别人走在天津的街道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而陈雷一点问题都没有,连天津局的一位老同志,都说陈雷“行,脑子清楚。” 这会儿,陈雷没用多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李远说的那颗冷杉。 陈雷仔细看着冷杉,确实独特,一颗冷杉,被众多颗红杉包围着,有点像雄性金丝猴家长一样,被众多的妻妾围着。 “没有路啊!”陈雷转一圈,没发现有特殊的人路兽路可走,就沿着一条山沟走去。这条沟,就是裘长山把李远拉下去的那条沟。只是这条沟是上行,而李远被拉下去的那个地方是下行。 就在陈雷快要走到了李远和裘长山同一个方向的时候,裘长山已经对李远下了手。他把李远拉下沟坎的一刹那,先是捂住李远的嘴,没让李远喊出声,接着就从背后掏出一支无声手枪,一枪打在李远的胸口。 李远还没有来得及叫喊,更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头一歪,牺牲在跟踪裘长山的路上。 老猎头看着裘长山把李远杀害,一下惊呆。他没想到裘长山竟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本来,他是想去阻止裘长山的,可又怕裘长山被警方抓住了,连累了自己;本来,他也是想去帮助裘长山的,因为他怕裘长山握着自己的把柄,有一天报告了警方。可是,现在出了人命,他是万万不能露头的,如果露个头,正好与警方碰上,他是有口难辩。 于是,老猎头不再想着救什么裘长山,也不再想着帮什么裘长山,就慌忙择路而逃。 李远躺在地上,血流如注。他的生命如此短暂,如此平凡,却如此光辉,如此烂漫。 有人问过作者,烈士一般是怎样牺牲的?意思是烈士的死法有哪些?作者从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烈士的死法,是不由烈士自己决定的。 首先,他们并不想死。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烈士是主动要求去死的。就是那些战争年代的英雄们,他们在牺牲前,也是渴望生的。不过,当他们不能生的时候,他们对于死,充满了期望。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死,会换来无数人的生。 死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次,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死了以后,就永远不可能再活。 烈士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管他们面对的是枪口,还是刺刀,是悬崖绝壁,还是万米高空,他们在死前的一瞬间,都对生抱有极大的希望。 其次,他们的死是由别人主导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生被别人操纵着。他们的生命随时有可能被操纵者杀害和埋葬。 但是,不管是不想去死,还是死不由己,有一条是肯定的,烈士的死是不朽的。他们死的时候,也许就自己一个人,也许面对好多人,也许有人看到了他们的死,也许没人看到他们的死,但不管怎样,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烈士的死,都是平凡造就的,没有平凡,就不会有他们的壮烈。 李远就是这样的烈士。就在这次红背行动中,我们看不出李远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他始终默默无闻,始终忠于职守,就连作者在本文中,都没给李远多少笔墨。 但是,烈士就是烈士,他们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不去死,不去为人民牺牲。 我们为有李远这样的英雄烈士而骄傲! 陈雷实际已经赶上了李远,此刻他就站在李远牺牲的地方。李远的遗体被裘长山藏在陈雷站着的灌木丛里,陈雷的脚都快挨着李远的脚了。 但是,陈雷还是没有看到。不过,陈雷却感觉到了什么,他站在那里一望再望,一看再看,就是不离开。 秦岭向陈雷呐喊,李远的遗体就在你的脚下!森林向陈雷报告,李远的遗体就在你的脚下! 可是,陈雷还是没有找到李远,终于离开李远的牺牲地,继续追向裘长山。 实在是可惜啊!近在咫尺,却没有发现李远。 一片开阔地过去,又是一片密林;一片灌木丛过去,又是一片密林,开阔地,灌木丛,密林,陈雷追了好久,既没看到李远,更没追上裘长山。 陈雷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拿出指北针,对对方向,觉得自己走的没错,就又拿出手机,给李远打电话。 可是,李远的手机通着,却一直没有人接电话。陈雷心里一紧,一股莫名的感觉凉过胸口,一直凉到脚下。 “千万别出事!”陈雷心里默念着,又拨通王勇的手机:“王勇,你们在哪里?” 王勇答道:“我和灵儿孔杰在秦岭?” “你们咋也在秦岭?”陈雷有些着急地问:“在什么地方?” 王勇:“野桃沟,灵儿和红背约会的地方。” 陈雷又问王勇:“红背在吗?” “不在,我们也在等他。”王勇回答陈雷电话的时候,灵儿也在心急地眺望着,希望红背快些到来。 陈雷又问:“看见李远没有?” “没有。”王勇听出陈雷的口气有些颤抖,忙问:“李远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陈雷:“他先跟着那个疑犯进了秦岭,我随后就追,一直没追上。” 王勇:“你们俩走散了?” “是!”陈雷边往王勇说的方向走,边告诉王勇:“我给李远打了好几次电话,电话一直响着,但没人接。” 王勇:“不会出事吧?” 陈雷:“但愿不会。不过李远跟着那个家伙很近。” 王勇:“你赶快向我们靠拢,我派孔杰接你。” 陈雷:“好!” 陈雷挂断电话,快步向王勇方向走去。 第六十一章 彩照 灵儿和王勇孔杰此时正在灵儿与红背约会的野桃沟。灵儿站在那颗红杉下,看到树的半空中,挂着自己送给红背的小书包,心里一阵喜悦。 “红背一定回来了,一定回来了。”灵儿在心里念叨着,拉过王勇,让王勇察看树上的小书包。“王勇哥,你看树上是什么?” 孔杰在附近来回走动,机警地察看周围情况。 王勇走到红杉树下,看见树上挂着一个小红书包,就问灵儿:“那是什么?” 灵儿天真地笑一笑,说:“你猜?” 王勇实际已经看清楚那是一个小红书包,但他故意说:“不知道!” 灵儿也知道王勇看清了小书包,就是故意说“不知道”,于是也就将计就计地说:“你再好好看看!” 王勇看着树上,忽然觉得天色将晚,就笑着对灵儿说:“夕阳西下映天红,树上挂着小灯笼。是不是你的小红书包呀?” “啊哟,我的警官叔叔作诗了!”灵儿忽觉王勇幽默中显出了聪智,高兴地推一把王勇:“早没看出了,你还有这本事。” “啥本事,逗你玩咧!” “你真坏!” “好好好……,说正经的,红背跑哪去了?” “不知道,不会跑远。” “一定是找他的媳妇们去了。” “你咋知道?” “一天不见,想了呗!” “你真逗!” “说真的,红背会来吗?” “会!”灵儿很有信心地说:“他能感觉到我,一会儿就来了。” “好,那我们在这儿等!” 王勇说着,又瞅了一下孔杰,看到孔杰就在跟前转悠,就靠在那颗红杉树上,看着灵儿,等红背过来。慢慢地,王勇的眼睛模糊,脑海里出现了去年秋天的一幕…… 王勇陪一位新华社摄影记者在秦岭采访,正好碰上灵儿和红背金背在一起游戏玩耍:红背站在高高的华松上,两手提着灵儿,荡悠着,向对面十几米远的金背抛了过去。 灵儿在空中飞翔,还学着猴儿们的样子,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快要飞到金背跟前时,金背伸手去接灵儿。 可是,意外发生,金背踩着的那枝老树桠,突然断裂,金背没有接到灵儿,灵儿更没有准备,瞬时间向近三十多米高的地面坠入。 金背慌了神,自己下坠的同时,极力想抓住灵儿,可是灵儿身重,下坠速度快,金背抓不着灵儿。 红背站在另一颗树上,看到了险情的出现,他如神箭出弓般地冲向灵儿,企图抢在灵儿落地之前,救起了灵儿。 此时,王勇就站在灵儿的下面,他先是听到了枯树“喀嚓”一声的断裂声,接着看到灵儿在下,金背在上,两人无助地向下坠落。王勇不由分说,急忙让记者站开,自己伸出双臂,对准灵儿下落的方向,准备接住下坠的灵儿。 记者当然也是一个英勇的年轻人,他在王勇发现意外的时候,也看到了险情。王勇把他推开时,他却丢下手中的相机,即刻和王勇并排站在一起,伸出双臂,准备接住灵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红背有办法,他在下冲伸手抓向灵儿的同时,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树枝,伸向了灵儿。 灵儿就在落地之际,猛然抓住了树枝,稍微缓冲了一下,就重重地砸在了王勇身上。王勇那时想着,不是自己,而是只要接住灵儿就行。所以,在灵儿撞上他的身体的同时,他就顺势倒在地上,给灵儿做了个垫被。 灵儿落在王勇软软地身上,如坠入棉海,砰砰跳动的心脏和王勇的胸脯贴着,让她下坠时产生的后怕感,顿时消除了许多; 灵儿红红的脸庞,几乎贴在王勇脸上;两人的双臂不知什么时候缠绕着,紧紧地抱在一起;灵儿清楚地看着王勇的眼睛,感受着王勇刹那间表现出的无私和无畏,流出了热泪。 记者没有接住灵儿,却也被灵儿下落时的情势带倒,但他很快起来,拿起相机,拍下了王勇英雄救美的一瞬间。 红背和金背虽然也坠落地面,但他们的本能,让这些亿年精灵在落地的时候,像是身后挂着降落伞一样,轻盈而自在。 灵儿从王勇身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感谢王勇,感谢记者。 记者感动地说:“真精彩,这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拍摄题材,我一定把照片发表出去,让大家看看真真的英雄救美是什么样的。” 灵儿听着记者的话,笑笑说:“谢谢记者同志,不过我想你不要发表所谓英雄救美的照片,我们和红背金背一起照一张,你发表这一张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王勇拍拍身上的土碴草秣,走过去又帮灵儿拍了几下,对记者说:“就按灵儿说的,我们再拍一张大合影,你去发表。” 记者迟疑了半天,不理解地勉强同意,然后让王勇灵儿和红背金背站好,拍下那张挂在王勇和灵儿办公室的照片。 …… 突然,手机的声响把王勇从回忆中惊醒,他接到电话后才知道是陈雷在找李远,忙把孔杰叫过来,嘱咐孔杰快去接应陈雷。 孔杰和王勇一样,由于是森警的原因,常来秦岭,对秦岭的大道小路,人路兽路,都有走过。常年的林中监视,让他也有了一般公安刑警所没有的秦岭感觉。所以,路熟腿快,很快就找到陈雷,把陈雷接到了王勇和灵儿呆的地方。 陈雷和王勇一见面,就急着问王勇:“真的没看见李远?” “真的。”王勇看着陈雷着急的样子,认真地说:“刚才电话里就和你说了,这还和你开玩笑呀!” 陈雷心神不定地在地上踱着步道:“坏了,坏了,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李远不时不会是这样的。” 王勇心里也有些不详之感,但他还是尽力安慰陈雷说:“陈局,你别想的太多了,不会的,李远那么机灵。” 陈雷还是急着道:“要是没出事,李远怎么说也应该接手机呀!这个家伙,给我打了一次手机,就再也没联系上。”说到手机,陈雷赶紧掏出手机,又给李远拨通了手机,可是手机还是没有人接,“你看看,还是没人接。” 王勇接过陈雷手里的手机,重新拨了一次李远的手机,也是没人接。王勇突然预感到刚才的那种不详之兆一下笼罩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是啊,如果人在,手机不应该离身呀!” 孔杰上前提醒陈雷和王勇道:“会不会是李远不小心,把手机给弄丢了?” 陈雷怔一下,说:“对,孔杰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王勇又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李远可能跟的那个家伙太近,把手机放到振动上了。” “但愿如此!”陈雷忽然想起什么的,急忙拨了一个电话,原来是打给刘厅长的:“厅长,我是陈雷,向您报告个情况!“ “什么情况?“刘厅长在电话里问道。 “李远跟着那个长脸条,现在不知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请厅长动用后备,查一下李远手机的位置。” “没问题!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刘厅长答应的很利落。 就在陈雷给刘厅长打电话的时候,王勇走到一个高处,向着远望眺望。他想起李远本也是个穷家出身,只是自己努力,考上了大学,而且是警大,当时本可以留在京城的,因为照顾家里,才回到了原籍。真是的,但愿李远不会有事。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如果在遇到危急的时候,往往是经不得祈愿的,你越是祈愿,他越可能会出事。这看上去好像是一种宿命,但其中可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道理和原由。 陈雷给刘厅长打完电话以后,看见王勇一个人站在那里,就也走过去,望着王勇看去的方向。也许,此时陈雷和王勇的情境是一样,他们都不希望李远出来,都希望自己的战友既能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又能够安全回来。 两人站在那里,像是两尊不动的红杉,举目希望李远瞬间就能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兴奋地告诉他们完成了任务。 可是,不可能了,他们的希望早己在空中飞翔时,被李远不死的灵魂堵截了。王勇的耳边好像听到了李远无声的喘息,陈雷的心里好像听到了李远默默的喊叫。 “想什么呢,你们俩?”灵儿走到王勇和陈雷跟前道,她此时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李远,她也知道李远在跟踪着那个长脸条,但灵儿此时更担心红背。 王勇根本没听到灵儿的问话,陈雷好像也没听到似的,两个目不转眼地看着前方。 灵儿于是上前推了一下王勇道:“王勇哥,你们俩这是怎么啦?” “嗯!”王勇猛然被灵儿摇醒,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道:“没想什么,红背来了没有吗?” “没有,他今天也不知是咋回事?”灵儿说着,对着远方的大森林,大喊了一声:“红背……,红背……” 第六十二章 易主 灵儿的呼叫,红背实际己经听到,但他没有回应,此时他正与自己妻妾们团聚。 红背紧紧拥抱着大梅,两人都是一个动作。红背的头紧贴大梅的左肩,双眼微闭,大梅的头紧贴红背的右肩,双眼微闭; 红背的胳膊长,抱着大梅几乎是自己的左手勾着右手,而大梅搂着红背,两只手在红背的后背不停地为红背理毛,不时还上下抚摸一下。最有风格的是,红背的两条腿叉开,让大梅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大梅的腿却把红背的腰卡的紧紧的。 红背的几个梅妻们,按照等级顺序,坐在红背周围。二梅坐在红背和大梅跟前,一会给红背理理毛,一会又给大梅理理毛。三梅则坐在二梅后面,两眼顾盼着红背,两手却有意无意地给二梅理着毛。四梅坐在三梅后面,跟三梅的动作一个模样,不同的是,四梅的一只手给三梅理毛,一只手却在有意识地向前探着,好像是想要给红背或是大梅理毛的样子;五梅个性很强,她一个人独坐旁边,既不给别人理毛,也不去吃食,坐在那里一脸苦思的样子。 红背侧脸看一眼五梅,知道五梅心里在想什么,就放开大梅,走到五梅跟前,主动地拥抱了五梅。 五梅受宠若惊,紧紧搂着红背,身子有些发抖。红背知性地轻轻拍拍五梅,五梅先是头贴红背左肩,后又很快地换一下位置,把头贴在红背右肩。红背不停地抚摸五梅,隐隐看见五梅的眼里转着泪花。五梅“噫噫”地叫着,像是感激红背,又像是给红背道歉。 五梅想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前些时总想着金背,前两天你不在,金背那个臭小子过来保护我们姐妹几个,我还想着你真要是不回来,我就给金背做大老婆去。可是,红背你这个老公,现在回来了,一点都不嫌弃人家,还这么亲热人家,真是弄的人家无地自容。 红背好像接受了五梅的道歉,拍拍五梅,又拉着五梅的手,走到大梅跟前,让五梅坐在大梅跟前。 红背的这一动作,触动了大梅的嫉妒神经。一个老五,怎么可能坐在我的跟前。大梅张着嘴,朝着五梅就咬过去。五梅急忙躲闪,大梅扑了空,又回身追上五梅,两人打了起来。 红背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子们因为争风吃醋,引起内讧。他两步跳到大梅跟前,呵斥大梅,让大梅停手。意思是你是老大,正宫,要有个老大正宫的样子,不能失了体统,对一个妃妾这样态度。 大梅不听,仍然追打五梅。红背火了,一跳过去,上前抓住大梅的手,狠狠地把大梅摔到自己身后,紧接着把五梅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嘟哝着,安慰五梅。 大梅傻了。老公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嫌弃我,保护老五。大梅想不通,气恨恨的跳到红背跟前,又把五梅从红背怀里拖出来,上去给了五梅一个耳光。 五梅也不示弱,心想老公喜欢我,你管的着吗,上去也给了大梅一个耳光。两人又撕打起来。 红背再次火了,只见他张着大嘴,“咯”地叫了一声,上去就把大梅拉开,又给了大梅一记耳光不说,还把大梅一脚踢到了另一颗树上。 大梅的心在流血。她知道自己的后宫地拉要发生重大变化了,她知道自己这个母仪天下的“一宫之主”就要被废掉了。大梅还想挽回局面,就又跳到红背身边,一个地“噫噫”,恳求红背,表示知道自己错了,请老公愿谅。 红背不理大梅,大梅就做出“邀配”的动作,请红背大人大量,看在老夫老妻好几年的份上,就愿谅了吧!没想到红背又给大梅一脚,把大梅踢回刚才的那颗树上。 五梅心里暗喜,老公这是干什么?莫不是真要休了大姐,扶我当“正宫”? 二梅三梅四梅看着红背的举动,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东宫易主了,大姐就要下台了。 二梅看看大梅,又看看五梅,心里不是滋味:这老公也是,大姐可以换,可换也该轮到我,凭什么就一下子是老五,且不说老五总是跟你那个弟弟偷情。可是二梅觉得自己平时得宠不多,知道老公不是很喜欢自己,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怎么敢动。 三梅也有想法,只是看见二姐都靠在一边,根本没有自己的份,也就罢了。 四梅心想,平时老公和自己关系最好,几次都是老公先和自己那个,再跟大姐,二姐三姐,这一次也许是大姐做的过份了,老公才这样,没准那天金背又来找老五,老五就跟着金背走了,那时候,老公没准就让我当正宫了。 几位妻们想是想,可是谁都想不到自己的老公红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们虽然与红背相处这么长时间,可真正了解红背的没几个。 红背想我这一次大难不死,能回来看到全家安全,都是我老弟金背的功劳,没有金背,也许你们几个早就成了别人的妻妾了。现在我回来了,金背把你们都还给了我,我要报答金背,把老五扶正了,让金背没了非份之想,让老五死了对金背的念心。 当然,这里也有惩罚老大的意思。看她那个有眼无珠的样儿,我和金背对决时,她竟然以为我要战败。现在让你让位,就是让你以后擦亮眼睛,看清谁是强者。 红背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他把五梅拉到身边,又把二梅三梅四梅一一排好,最后让大梅挨着四梅坐好,自己拍拍胸,张张嘴,向全家宣布:五梅正式入主东宫。 五梅高兴地上前拥抱红背,并大胆地向红背“邀配”,红背则情至所为,顺其自然地与五梅风雨片刻之后,又把五梅抱在了怀里。 读者不要见怪,这样的场面,在金丝猴部落是常见的现象。他们对谁都不避回,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这样满足双方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一场后宫政变结束,导演不是嫔妃,而是“皇帝”自己。大自然规律,人间有之,猴界如此。 遗憾的是这场扣人心弦的演出,灵儿和王勇都没有看到,却让裘长山和老猎头从不同方向,看了个明明白白。 裘长山这次调整了自己的战术,他把李远杀害后,换上了他的战场隐身衣,偷偷地接近红背。 他先是蹲在高处,用识别镜监视着红背,然后看见红背正在调整后宫,顾不过来的当间,从高处下来,一直匍匐着,爬到离红背他们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等待时机。 老猎头则在裘长山把李远拉下沟坎,害怕受牵连,走开以后,无意中又碰上了红背和他的妻子们正在上演一场宫纬惊变。但是,老猎头并没有看到裘长山。他们俩正好在红背他们的两个的相反方向,一东一西。 不过,老猎头看着看着,突然对红背产生了兴趣。他想着如果像红背这样的雄猴,弄到手里,吃了他的猴脑,不仅使自己的脑细胞聪明好几倍,而且还可以让自己衰老的身体再延缓好多年。 老猎头想着,狗胆壮了起来,他提起自己的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红背他们快速靠近。 灵儿呼喊了半天,也不见红背的身影,心急如焚地在地上一个劲地踱步,“怎么回事这个红背,怎么还不来呀?” 灵儿一直认为红背感觉特灵,只要她一到秦岭,红背就会很快赶到,一般不超过十几分钟,可是今天已经超过二十分钟多了,红背还没出现,“王勇哥,今天不对劲,红背都过时了,咋还没过来。”灵儿忙向王勇和陈雷道,希望他俩能帮着分析一下。 王勇看着灵儿着急的样子,也觉得不对劲。一般情况下,灵儿和红背的感觉几乎是同时的,如果红背有什么不测,灵儿也能感觉得到,“你觉得红背出事了?”王勇对灵儿道。 灵儿说:“我也说不好,红背刚从医院回来,谁知道他是出事了,还是和他的妻子们贪玩呢!” “你这么说,红背是没感到你来秦岭?”王勇也有些忽疑。 灵儿摇头道:“应该不会,红背不是那种人,以往从没有这种情况,一次都没有。” 孔杰在一旁又插一句说:“会不会让李远跟着的那个长脸条给缠上了?” 灵儿一脸木然,她不相信红背会被裘长山缠上了,红背那么机智。 陈雷站在那里还在想着李远,思绪好像飞遍了整个秦岭在寻长着李远,但他猛然间听到灵儿与王勇的对话,随即转身走到灵儿身边,问道:“怎么,红背今天迟到了。” “嗯!”灵儿越想,心感越坏,急的眼里转着泪花,哭似的对王勇陈雷说:“一定是红背出事啦!一定是!” 王勇劝道:“不会的灵儿,你别想多了。” 灵儿哭着:“我能感觉到,红背肯定出事了。” 陈雷和王勇一下紧张起来,差不多同时问灵儿:“你怎么感到的,红背在哪儿?” 灵儿仍然哭着:“一定在他的老家,清水沟!” “清水沟?离我们这里不远!”孔杰说:“走快点,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王勇看一眼陈雷,拉起灵儿,说:“快走!咱们去清水沟。” 孔杰快跑两步,在前面带路。 第六十三章 接头 木文平到了西安,果真把灰根支开,自己一个人去了指定的地点,与本部来人接头。地点就在西大附近的一个叫“西风静”的茶馆。 龙飞和王辰两人耳语了几句,龙飞跟着木文平进了茶馆,王辰则跟上了灰根。 木文平进到茶馆时,一位老者已经坐在约会的茶桌边。 这位老者,实际上就是那天晚上偷袭灵儿和红背的那个人。不过,他今天穿的不是那晚的一袭黑衣,而是很有讲究的一身灰色西装,西装外面还穿着同样颜色的一件风衣。 木文平站在老者身边,打量着老者,一顶礼帽下,压着一头银发,两鬓垂下的银丝,快要挨着桌面,能够看到的脸色,居然是白里透红。木文平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难道是他老人…… “先生,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不坐下?”老者低着头质问木文平,又像是一种命令。 木文平仍然站着,问道:“先生喝的是自带茶,还是留茶?”这是他们在本部训练时,与所有要接头的人第一句暗语。 “自带茶。”老者仍然低着头回答,显然己经听出了来人是自己人,所以才回答这三个字,以进行核对。 “一般茶馆是不允许自带茶的。”木文平也知道是自己人,回头察看了一眼周围,坐在老者对面,把围巾取下,放在茶桌上道:“自带茶是要加倍收费的。” 老者呷一口茶,低着头道:“合理。” “您这么年青,怎么满头银发呀?”木文平试探着问道,他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是吗?”老者早就知道木文平是自己的儿子,也知道木文平在试探他,想让他露出真容,但他们特殊的工作性质,容不得他们父子情深,在此表现,所以根本就没有正面回答木文平的问话。 服务员走过来续茶。木文平端起茶杯,呷一口,见老者只说了两字,不愿再说,就知道这是纪律,即使眼前的这个老者,真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怎么样了。于是,木文平便干脆地问老者:“本部有什么指示?” “我先问你,你的助手情况怎么样了?”老者好像不是来和木文平接头的,倒像是在打听人。 木文平显然清楚老者问的是四木,马上低下头,有些悲伤地说:“他失踪了。” “失踪了?”老者身子晃了一下,惊诧地质问木文平,低着的头都要快抬起来了。 木文平看到了老者有些激动,便说:“先生,您认识他?” 真是废话,四木是这个老者的儿子,他当然认识了,还用你木文平再来试探。 老者刚才发抖的身子,马上平静一下道:“不认识,我只是关心一下,问一问。” “哦!”木文平想躲过关于四木的话题,于是紧接着又问老者:“本部究竟有什么指示?” 老者颤动着嘴唇,结巴一下道:“本部……本部已经预感到,你……你完成任务困难,又派了一名助手暗中协助你。” 木文平回头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忙问:“人在哪儿?” “不用看了,人不在这里。”老者呷口茶道:“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系,我会让他配合你的。” “我怎么和您联系?” 老者不紧不慢地掏出两张电话卡,一张递给木文平,另一个拿在自己手里道;“你看一下,记住我这张卡的号码。” 木文平快速扫了一眼电话卡,说:“记住了,还有什么指示?” “那就赶紧走吧!”老者突然握了一下木文平的手道。 木文平感到手温是凉的,但手感浸出的那种温情,却一下流到了他的心里,他马上抬起另一只手,想握住老者的手,老者却抽出手,又说了一句:“快走吧!” 木文平心生一丝酸楚,他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老者,就是他的父亲,但他不敢相认。 老者又催:“快走吧!” 木文平迟疑一下,起身离开老者,出门。 老者抬起头,望着走出门外的木文平,一脸枉然。 原来,老者就是林下。 木文平在茶馆里的一举一动,都被龙飞看在眼里。就在木文平走出茶馆的时候,龙飞用长焦相机对准老者拍了一张,可惜老者不知警惕性高,还是下意识地躲避,他正好低头,数码显示屏上看到的只是老者的脑袋顶,一顶帽子占满了画面。 木文平走出茶馆,在一个报厅装着买报纸,和灰根联络上,两人在西大附近的凯迪酒店会合,一起打车返回了周至。 龙飞先和王辰联系上,然后打车到凯迪酒店,和王辰会合,一起坐车跟着木文平和灰根回到了周至。 一路上,木文平没说一句话。他一直体味着老者的手温,心里度量着父亲太不容易了,这么大年岁了,还受命来中国……。还有,四木的失踪,一定会让他心痛的…… 灰根旁若无人地自己说个不停,说西安这地方真好,路干净,商店多,吃的好,美女多。 木文平一句也没听,他的脑子里一会儿是老者,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又是四木,昏昏沉沉的半睡着,一直到了周至宾馆,也没怎么清醒过来。 大亮和五蛋坐车从西安回到周至,在城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灵儿他们,就给裘长山打了个电话。 裘长山接住电话,告诉他们马上回到宾馆,与美国本部联系,就说货将到手,请示如何回程。 大亮五蛋一听,激动起来,问裘长山东西究竟什么时候到手。裘长山警告他们别问那么多,赶紧回去办正事。 大亮五蛋马上回到宾馆,打开电脑,用密语向美国本部发了一个伊妹儿:“货将到手,请示回程?” 美国本部即刻回信:“货到再报!” “货到再报?”大亮合上电脑,骂一句:“货到了再报,还他妈来的急呀!” 五蛋骂道:“发报的这个家伙一定是个黑鬼!” 红背确实在清水沟。正如灵儿说的,他像来和灵儿有心感,以前多次证明了这一点,今天也一样。灵儿一进秦岭,红背就感觉到了,只是他认为灵儿离他还一段距离,就先忙着处理家务,重整他的后宫。 当红背正式宣布五梅为他的正宫后,就离开妻妾们,一跃上树,正要去找灵儿,突然发现了裘长山。 “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红背心里骂着,一跃而志,向裘长山飞了过来。 裘长山今天是铁了心要抓住红背,所以他借鉴杀害李远的计谋,企图诱捕红背。 裘长山把准备好的大麻袋攥在手里,故意挥动一下,让红背看见,然后返身跳跑,引诱红背追他。 裘长山从金背那天打他的事例中,断定红背看见了他,也一定会追他的。他知道,前天晚上红背和他正面交锋过,红背一定记着他。 果如裘长山所料,红背一跃一跃地追了过来。红背根本没把裘长山放在眼里。红背在想,你这个家伙,那天晚上把你打的屁滚尿流,今天还在话下吗? 红背这样想着,在裘长山后面追一会儿,停下一会儿,让裘长山也摸不着他的头脑。 不过,裘长山没理红背这一套,他看着红背追过来时,就藏在一个灌木丛里,等红背过来。 老猎头本来己经追上红背,但见红背走一段,停一段,判断红背一定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就快走几步,绕到红背前面,准备埋伏下来,对红背来个措手不及。谁知,他的行动,被裘长山又看到了。 裘长山从灌木丛爬出来,匍匐着爬到老猎头跟前,一把揪住老猎头,把老猎头拉到灌木丛里。 “老家伙,你怎么又出现了,莫非是要吃那个红毛贼猴的脑子?” 老猎头见是裘长山,刚紧了一下的胸口,马上松驰下来。他没有回避裘长山的问话,理直气垃地回答:“怎么,许你抓他,就不许我吃他!” “你不能吃他!”裘长山来了气,骂道:“你这个老妖道,你吃了他,我怎么办?” “管你的呢!我吃我的,你抓你的。” “你吃了,我还抓什么?” “怎么,感情你也看上他了?” “那当然!” “这就麻烦了,我也看上他了。” “那是我先看上的,应该先由我来抓。” “有什么证据说你先看上的,我在这秦岭这么多年了,早看上他了。” “那你为什么早不动手?”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不行,你今天不能吃他,要吃你就再找一个去。” “不可能,我早看上他了,他那么聪明,那么通人性,那么健壮,我吃的就是他。” “这么说咱俩今天是撞上了?” “不是撞上了,是你抢我的饭碗。” “屁话,倒是你抢我的饭碗。” 第六十四章 被掳 老猎头侧眼鄙视一下裘长山,岔岔地说:“我咋抢你的饭碗了,你说清楚了。你这么多年在他妈什么美国,吃香喝辣的,而我一直在秦岭这大山深处,靠的就是那二两猴脑,活着呢!没有这二两猴脑,我早就见阎王去了。这秦岭的猴脑就是我的饭碗。” 裘长山也用眼瞪了一下老猎头,说:“那你找别的猴子去呀,堂兄,干什么非要和我抢这一只呀?” “我就是要和你抢这一只。你小子,长本事了,现在跟我抢,你还是人吗?再说了,你还一直没告诉我,你抓猴子到底干什么?要皮,要毛,还是要吃猴肉猴脑?你说呀,你说呀!” 老猎头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声大,越说越挣拧,像是要把把裘长山吃了。 但是,裘长山己经不是多年前的裘小山了,他虽然听着老猎头的话有一定道理,也确实有点心怵老猎头,不过他不怕,他有计谋,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怎么和老猎头“和平共处”,各得其所。 于是,裘长山从腰包里掏出一耷崭新的美元大钞,送到老猎头眼前,说:“堂兄,你不要生气,今天咱俩不是撞上了吗,要不然我不会和你急的。这么着吧,这点美元给你,算我对你的补偿。你收下,撤出,把那个红毛贼猴让给我,以后我再加倍补偿你。你看怎么样?” 老猎头回头瞅了一下裘长山手里的美元,朝着裘长山“呸”了一下,一口吐沫扑在裘长山脸上。“你他妈还学会了,用美元收买老子,作梦吧,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你!”裘长山手里的美元哆嗦一下,他真想把这个老家伙当场剁了。可他转念一想,老猎头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裘家在陕西老家,就他这么一个人了,把他剁了,自家人相残,那是要遭报应,受到祖宗惩罚的。再说了,我这位堂兄可不是一般的猎手,他还有一手擒拿猴子的绝招,剁了他,多可惜! “对,先让他抓那个红毛贼猴,等他抓到了,见机行事再说!”裘长山想到这,收起美元,假惺惺地对老猎头说:“堂兄,要不这样吧,你先抓,你要是抓到了,那个红毛贼猴就归你。你要是抓不到,那就是我的了。你看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老猎头摇着头,撇着嘴说:“怎么着也的有个先来后到。” “好好好,那你先来。”裘长山故意往后退了退,突然,一根针般的灌木枝,扎到他的**上,疼的他“呀”地叫了一声。 红背听到了叫声,他以为又是裘长山的伎俩,就一眼识破地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裘长山从灌木丛里出来。 “快上吧,他蹲在树上不动了。”裘长山捅了一下老猎头。 老猎头看到红背虽然蹲在树上不动,但机警的眼光,不时盯着他们的方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是时候,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动手了。”裘长山又逼老猎头,说:“真要是让他跑了,我今天跟你没完。”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只硕大的雄猴,出现在老猎头和裘长山附近的一颗栎树上,自己理起毛来。显然,这只雄猴没有发现老猎头和裘长山。 可是,红背发现了这只雄猴,他急着从树上站起来,“咕……呷……”地叫一声,向那只雄猴发出了警告。 本来,这是红背提醒那只雄猴,你有危险,赶紧跑吧!那只雄猴也理解对了,可是他一慌张,跳下树,快跑两步,一缩身子,却钻到了裘长山和老猎头藏着的灌木丛里。 裘长山和老猎头看的清楚,两人都屏住气,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裘长山看那只雄猴藏在那里,好像睡着的样子,就捅一下老猎头,低声说道:“怎么样,这一只也挺大,你就吃这一只吧!” 老猎头回头瞥了裘长山,没说话。 裘长山又掏出那叠美元,说:“加上这些,你够了。” 老猎头又回头瞥了裘长山一眼,不过,这一次他好像动心了。是啊,近在咫尺的雄猴,伸手可得的美元,还等什么?再说了,红背那个家伙的脑子一定好吃,可也不好抓呀!你看他那个机灵劲,真要去抓他,还不一定抓住抓不住。 罢,就他了!老猎头回手把美元抓到手,装在屁兜里,偷偷地抻出拐杖,伸向那只雄猴,突然,拐杖前端射出一个好几米长的铁箭钩,把那只雄猴钩住。 雄猴疼得“呀呀”地叫了起来。老猎头拉住铁钩,得意地看了裘长山一眼,然后用力把雄猴拉到他的身下,双手掐住雄猴的嘴巴,雄猴一下就没了叫声。 红背明显地听到了雄猴的叫声,可他在树上立起来,朝着刚才叫声的方向眺望,却看不到那只雄猴,一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一跃跳起,飞到刚才雄猴呆着的那颗树上,看个究竟。 老猎头抓住雄猴,就要动手,他要活吃猴脑。 裘长山急忙拦住,说:“堂兄,别,我见不得,您还是走远点享用吧!” “看你那点出息!我还准备着给你一两呢!” “不用的,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真的!” “好!那我就自个享用了。”老猎头把雄猴的嘴巴扎好,不让雄猴叫唤,然后背起雄猴,离开裘长山,钻进了一片密林。 红背没有看到那只雄猴,不放心地一个劲地叫着,他真希望那只雄猴不要出事。因为他的面前就是裘长山。可是,那只雄猴落入了老猎头的手里,再也不会出现了。 残无人道的老猎头,披着人皮的老妖道!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残害了多少金丝猴的生命,活吃了多少金丝猴的“灵魂”。 裘长山看着树上还在叫唤的红背,不明白红背为什么不理他,就又站出来,挑衅红背,大声说:“红毛贼猴,你过来呀,你不是本事大吗,过来和我打呀!” 红背仍然不动,他好像识破了裘长山的计谋。 裘长山没招,就又掉头跑向一片密林,躲在一颗栎树后。 红背因为急着要找那只大雄猴,就跟着跑了过去,不过,当他看见裘长山时,就又停下,仍等着裘长山出来。 就这样,裘长山和红背周旋了好半天,都没有把红背诱进他的圈套。红背太聪明了,对付裘长山这种人,他还是有办法的。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裘长山是魔鬼,他看看天色将晚,心想如果再不采取措施,这一次机会就又错过了,便从腰间抽出无声手枪,对准了红背。 红背见多识广,虽然不知道裘长山拿得是什么无声手枪,但他知道裘长山手是的东西能打出子弹,打伤别人。于是,就与裘长山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裘长山几次想动手,都觉得距离不合适。其实是他不想伤着红背。总部有命令,要活的,如果伤着了,就等于任务没有完成。可是,不拿枪打,怎么能把这个家伙抓着呢? 裘长山真是急傻了!他正在犯难时,忽然想到自己腰里还插着一把网枪,这把网枪本来就是用来抓猴的,他竟然一时着急,忘在了脑后。 “都是那个老家伙搅和的!”裘长山心里骂着,兴奋起来,马上掏出网枪,看了看,蹭地一下双枪对准了红背。 红背更不理裘长山,他以为裘长山在壮胆,一把枪不够,还又拿出一把。可是,那知这把网枪毁了红背。 裘长山又往前挪了一步,见红背没动,就斜着一只眼,测了一下距离,觉得差不多了,就扣动网枪板机,打向红背。 红背下意识地躲一下,他以为是子弹,躲一下就能躲开,没想到打出的是一张大网,等到红背反应过来时,网已经快速回拢,自动收紧,把红背的手脚网住,无论红背怎么折腾,都无法挣脱,跳出枪网。 红背“咯”地尖叫一声,声音凄凉而悲怆。 裘长山冷笑一声,快步上前,用准备好的麻袋,装上网住的红背,撂到背上,快速逃离现场。 “陈局长,王勇哥,是红背的声音。” 灵儿似乎听到了红背的叫声,但是,这是灵儿心灵的感应,她离红背实际的距离至少还有好几百米。就是这样,灵儿还是边跑边扯起嗓子,哭喊起来:“红背……红背……” 声音传过层层树木,传过条条沟壑,传过丛丛灌木,传过道道山岭,传到红背耳里时,红背被裘长山背着,已经走出很远了。 但是,红背像是和着灵儿的凄惨的叫声,让灵儿感应着,越来越心颤,越来越心碎,越来越心寒,越来越心伤…… 第六十五章 营救 王勇知道,灵儿和红背太亲了,亲的他王勇都嫉妒了红背好几年。王勇有时在想,灵儿如果没有红背,会不会对自己好,或者是灵儿只是把红背当作是一般的动物朋友,会不会对自己好。 可是,不管王勇设想多少种情况,灵儿都把他当作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但却不是那种动真心的男友。只要他和灵儿在一起,灵儿和他说的话,全是红背。有时候,灵儿和他说起红背来,能让王勇耳根听得都硬了,眼睛都迷瞪了,但灵儿还是要说。有一天晚上,灵儿本来约着王勇一起赏月,但灵儿又和王勇说起了红背,滔滔不绝,一直说的王勇靠着她睡着了,她还在说。 王勇不知道灵儿为什么和他一见面,就是红背。后来时间长了,王勇才非常清楚,红背是灵儿的生命,红背是灵儿的寄托,红背是灵儿的快乐,红背是灵儿的希望。然而,为什么会是这样呢?灵儿的生命,寄托,快乐,希望,为什么会与红背联系在一起呢?王勇解释不了,他去问灵儿,灵儿也说不清楚。 灵儿有一次对王勇讲,每当她夜深人静时,她就感觉到红背就在自己身边,红背的心和自己的心在一起跳动。 还有一次,灵儿对王勇说,她在梦中梦到红背带着她,在秦岭的高山峻岭中飞翔,一直飞到了太空,飞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到处都是和红背一模一样的金丝猴。灵儿高兴死了,说这么多红背,我怎么爱得过来呀! 可是,每逢这个时候,王勇总是既兴奋,又无语。他兴奋是灵儿能有这样的爱心,看重红背这个金丝猴,真是红背天大的荣幸。无语的是,他能说什么,他能不让灵儿去想,去梦红背吗? …… 灵儿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片杂乱的草地,对陈雷王勇和孔杰哭叫起来:“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红背就在这里……” 王勇赶紧上前扶一把灵儿,深怕灵儿跌倒。 陈雷停下,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看到地上的枯草乱枝被踩倒许多,露出的干土,也有少许脚印,就站起来对王勇说:“应该是这里!” 孔杰在周围察看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在跑向陈雷王勇他们身边时,忽然看到地上有一粒弹壳。孔杰忙把弹壳捡起来,看了看,拿到陈雷王勇跟前,说:“这是什么弹壳,从来没见过。” 王勇接过弹壳,翻过来掉过去地看个仔细,说:“这是一种特种弹壳。” 灵儿哭成泪人,她半坐在地上,猛然看到红背的几根针毛,突然随风飞起,飞向天空。“红背的针毛……红背的针毛……!”灵儿指着天空,哭喊着。 陈雷和王勇孔杰简短地碰了一下头,预感到红背出事了。 这时,裘长山背着红背,使劲地向秦岭山外跑去。 红背蜷缩在网里,一直不停地号叫着,他希望灵儿听到自己的叫声,也希望金背听到自己的叫声……。 果然,红背的号叫,传到了金背的耳里。金背听出是红背的声音,跳起来向着红背的方向,追了过去。 金背穿山越岭,飞沟跃壑,很快赶上了红背,赶上了裘长山。他跳跃着在裘长山的身后,几次扑上去,想把红背救下。 但是,裘长山心里有数,他已经有了红背,不会再上金背的当,也不去理会金背,牢牢地攥着麻袋口,背在肩上,死劲地向前奔跑。 金背在想,里面装着的是我的老哥红背,这个家伙要把我的老哥抓到那里去?我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金背想着,就来了主意,他一个凌空飞翔,穿过几颗大树,飞到裘长山前面,在裘长山欲将跑来的小路旁,隐蔽蹲下,拉住一根长长的树枝,尽量压低,等着裘长山过来。 裘长山看见金背跑到了他的前面,知道金背和红背主意一样多,就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搜索着,小跑着。 金背看见裘长山走了过来,没等裘长山反应过来,就放开手中的树枝,一下弹到裘长山脸上,打在了裘长山的眼睛上。 裘长山“啊哟”一声,松开手,把麻袋扔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呀呀”叫了起来。 金背一见机会来了,一个跳跃,扑到麻袋身边,拍打一下,“咯”地叫一声,试探老哥红背是死是话。 红背听到金背的声音,非常高兴,“咯”地回应一声,就手脚并用地在麻袋里折腾,想撕开麻袋,跑出来。可是,不管红背怎么撕扯,麻袋都不给面子,始终把红背包的紧紧的。 金背见状,也从外面撕扯着,终于把裘长山套在外面的麻袋撕开了口子。可是,红背还是出不来,他被里面的网网着,手脚都施展不开,伸不出来。 这个网太毒了!网眼只有一个黑桃大,网绳全部是纳米纤维,最可恨的是网口是自动锁,一旦锁上,没有专人用密码打开,谁也别想打开。 金背看着网里的红背,撕咬着,拉扯着,怎么也拉不出红背。 裘长山还在捂着眼,“呀呀”叫疼。 金背扯着网绳,想把网袋背起来,可裘长山的一只脚却踩着网绳,金背背了几次,都没背起来。 金背就想扑到裘长山身上,给裘长山点利害。可是,裘长山捂着受伤的眼睛,发现了金背的意图,忙飞起一脚,踢向金背。 金背退身躲开一下,紧接着又一次跃进起,扑向裘长山。 裘长山没想到金背这么顽强,不仅想把网中的红背救走,而且还要威胁自己,心想这个家伙真有本事,不如一块把他弄走算了,就顺手掏出无声手枪对准金背。 金背飞在空中,正要直下骑到裘长山头,忽然发现裘长山手里握着手枪,就灵机一动,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赶忙躲开。 裘长山看着金背躲开,一挥手,把手枪又一次对准金背,正要开枪,又一想,要是打不准,把这个家伙打死了怎么办? 管它的,打死就打死了,打死正好清了这个路障,免得总在后面追着!要是打伤了,让这个家伙动弹不了,就一块装在这个网里抓走,也可以卖猴皮,发大财! 这就是盗猎者,他们的心是黑的。 裘长山这样在脑子里很快转明白了,扣动板机,再次向金背射出了罪恶的子弹。 金背和红背的感觉一样,以为枪打出来的是子弹,自己听到声音后可以躲过去,没想到裘长山打的是无声手枪,他还没有听见枪响的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但是,金背并没有受伤,只是擦点皮,他倒在地上的同时,还是大挣着两只眼睛,想着想借此机会,再次寻机把裘长山打败,救出红背。 裘长山得意忘形,以为金背不是死了,就是伤了,收手把枪插在腰间,上去就抓金背。那知金背一跃而起,反身骑在了裘长山身上,拳打脚踢,把裘长山打的一直爬下。 红背听到了金背与裘长山的打斗,在网袋里仍然挣扎着。 金背看见裘长山爬在了地上,就放开裘长山,跳到红背身边,拉起网绳就跑。 裘长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金背,往地上一扑,企图抓住网袋。 金背急中生智,一跃跳到一颗红杉树上,拉住网绳,就往上拉,眼看就要拉上了树,裘长山又是一枪,把金背击中。 金背胳膊受伤,手一松,把红背摔在地上。 金背不甘心,刚要想跳下树,再救红背,裘长山又是一枪,打中金背的右腿。 金背还是不甘心,又要跳下去救红背,可是,受伤的胳膊不听他的使唤,怎么也抓不住树枝。金背“咕呷……”长叫一声,绝望地看着裘长山背起网袋,把红背抢走。 第六十六章 偷运 裘长山受到金背攻击,疼得他捂着一只眼,狼狈地刚跑两步,红背又号叫起来。那叫声让裘长山心里发毛,两腿发抖,他想有什么办法让这个红毛贼喊捉贼猴不再号叫。如果这样再号叫下去,没准就把警方或是什么灵儿叫来了。 裘长山说的没错。红背的这次号叫,真得让灵儿听到了。 灵儿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朝着红背号叫的方向,一边望去,一边喊叫:“就在哪个方向,就在哪个方向。” 陈雷王勇和孔杰也警觉地朝灵儿所指的方向看去。他们虽然听不到红背的叫声,他们没有和灵儿一样对红背的感觉,但只要灵儿能听到,只要灵儿能感觉的到,他们就相信,红背一定在那个方向。他们知道,灵儿在痛苦,在呼叫,红背一定在挣扎,红背一定在受苦。 王勇虽然不能与红背完全沟通,不清楚红背现在的处境,但他看到了灵儿的痛苦,体会到了灵儿的悲切。于是,王勇忙对陈雷说了声“快追”,向孔杰挥一下手,拉起灵儿,就奋力向红背的方向跑去。 陈雷跟在王勇和灵儿后面,他想着舅儿描述的情景,如果红背真的出了事,那么李远说不定也在现场,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长脸条与红背相遇,对红背下了手,而李远正好碰上了,就与长脸条展开了博斗,红背乘机向灵儿发出了求救。 而灵儿实际并不是这样想的,她想到肯定是那个坏家伙发现了红背,被红背制服了,但那个坏家伙又把红背制服了,正好李远赶到,掏出手枪把那个坏家伙打伤了,红背高兴,为此向她发出了呼喊声,希望他们飞快赶到,把那个坏家伙抓住。 王勇和孔杰则没想那么多,也没想那么乐观。王勇感到,以往灵儿一到秦岭,他就会出来的,今天到现在只听到了呼叫声,看不到影子,说明红背受到了威胁,或者再严重一些,就是红背受了伤,或者更严重的是李远受了伤。 好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都希望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前面己经说过,在这个诡谲的人类世界和大自然中,善良的愿望有时候是得到不到善报的。 红背此时仍在嚎叫着,他希望灵儿快一点来到他的身边,把这个坏家伙抓住了,把自己解救出来。 可是,裘长山不是这样想的。他听着红背的不时嚎叫,心里后怕,深怕这时突然出现一个警方,就让他彻底完蛋。于是,他回快了步伐,跑着跑着,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支**,就是准备着抓住红背使用的,可他一着急,把这事给忘了,光想着怎么抓红背了,居然没想到利用这支**来制服这个红毛贼猴。 “妈的,还没老就忘心这么大!”裘长山骂声自己,瞅着周围没有动静,就把红背放在一颗大树后,迅速地拿出麻醉针,隔着网袋,给红背打了进去。 红背从没有领叫过这种玩样儿。他只觉得**疼了一下,然后有点酸胀,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裘长山一看红背闭上眼,安静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真他妈的危险,差一点就没把这个红毛贼猴抓到。裘长山这时又想起了金背,那个猴老弟,还真难对付,要不是有支手枪,还是无声的,恐怕今天还是空手而归。 裘长山想着,一下想到猴子抓到了,怎么往回运?中国西安离美国那么远,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都得有个法子呀!裘长山忽然埋怨起JH总部来,骂道:“真他妈的,那个老家伙,还对我保密,不相信我,来的时候也不交待好,现在抓到了,怎么运回去?” 其实,裘长山是多虑了!他的顶头上司是没告诉他猴子抓到了怎么运回去,但JH组织早已把整件事情策划安排的天衣无缝: 他们先派出裘长山一伙混进中国,潜入秦岭,主要任务是偷捕金丝猴,然后又派出两个人来到西安,专门打通西安的物流部门,准备好了各种出境手续。 最主要的是,他们早于裘长山一伙潜入之前,就把一辆无人驾驶隐形汽车和一架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以参加一个什么航展的名义,运到了中国南记的一个边境城市。 裘长山一伙进入秦岭后,总部通过电子付款的方式,安排中国的一家物流公司,雇用大型运输车,很快把隐形直升机运到了西安,同时把隐形汽车运到了中国的西南边城瑞丽。 他们设计的偷运方案是:裘长山抓到金丝猴以后,利用GPS全球定位系统,启动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从秦岭把裘长山和金丝猴接走,然后送到瑞丽。 在瑞丽,他们再启动无人驾驶隐形汽车,与直升机汇合,接上裘长山和金丝猴,走陆路,把裘长山和金丝猴送到缅甸。 在缅甸,他们早已安排好一架大型专机等候,一俟裘长山和金丝猴下车,就连夜送回美国。 裘长山并不知道总部的这套计划,也不知道什么无人汽车和无人直升机,此时他打开扣式对讲机,和五蛋通话:“五蛋,马上联系总部,告诉他们货已到手,请尽快派人来取。” 五蛋欣喜若狂,声音颤抖地回答:“好,裘大哥,我马上联系。” 五蛋的话音刚落,裘长山的耳脉响了:“裘先生吗?” “是!”裘长山不知道问话人谁,但他下意识地回答道。 “请在九点钟方向灌木丛隐蔽等候!” 裘长山没有听出是总部的声音,又问道:“你是谁呀?” “请执行命令!请马上执行命令!” “是!”裘长山迷迷糊糊地对答完命令,从九点钟方向看去,果真有一个灌木丛,忽觉奇怪地又想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连灌木丛都能看到”时,耳脉里又传出清晰地声音:“不要多问,马上隐蔽。” “妈的!”裘长山骂了一句,赶紧背起红背,跑到灌木丛里,隐蔽了起来。 原来,JH组织为了保密,更为了监视裘长山,在裘长山的扣式对讲机上安装了远程监视仪和全球定位系统,当裘长山与五蛋一通话,就监听到了裘长山的对话内容,马上插过来对裘长山实施指挥。 与些同时,JH组织启动了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从西安郊区的一家大型物流仓库,自动开箱,组装,出库,很快起飞,飞向秦岭山区裘长山隐蔽的灌木丛。 天色已暗。 秦岭也许看到了红背的悲哀,没有从往日慷慨的太阳那里得到一片晚霞,也没有尽到自己秋日的责任,早早把已经泛黄和泛红的色彩,藏在了灰黑的云层下。 秦岭在哭泣…… 秦岭在沉思…… 等到灵儿和陈雷王勇孔杰他们赶到红背号叫的地方时,大地已陷入死一般的沉静。无论是树后,还是草丛,无论是山涯,还是沟壑,都找不到红背,查不到红背一丝痕迹。 没有了红背的号叫,没有了红背的反应,灵儿也像失去了灵感一样,怎么也感觉不到了红背的存在。 “红背死了,红背不在了!”灵儿狂叫着,昏死过去。 第六十七章 判断 灵儿的突然昏倒,让大家大吃一惊。王勇急步跨到灵儿身边,扶起灵儿,把灵儿抱在怀里,不停地呼唤着灵儿的名字。 孔杰脸起枯枝,像发了疯地在这里找找,到那里看看,忽然惊动了草丛中的一只金猫,把孔杰吓了一跳。 这只金猫近一米多长,全身金褐色,从草丛中跳出来,对着孔杰,“哪唔“地叫了一声,一跃跳起,从孔杰腰间穿过,箭似的消失在一片乱草中。 陈雷阴着脸,皱着眉,深知责任重大,马上拨通刘厅长的电话,报告道:“厅长,我是陈雷,红背有可能被偷猎了。” “什么,你再说清楚点!”刘厅长的声音很大,显然是听到了陈雷的报告,有点不大相信,又让陈雷再说一遍。 “厅长,红背有可能失踪了,我们怀疑已经被偷猎。”陈雷加重语气,又向刘厅长重复道。 “是吗?什么时间失踪的,你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线索?”刘厅长向连珠炮似的问过来。 “线索一点也没有。我们还在秦岭,也不知道红背是什么时间失踪的。”陈雷的脸一阵比一阵阴,一阵比一阵长,脸色也一阵比一阵白,他知道刘厅长下面的话,不是温柔地批评,而是雷鸣般的痛骂。 果然,刘厅长扯着嗓门,在电话里骂道:“陈雷,你是怎么搞的,六七个人跟着那帮家伙,在眼皮子底下叫人家偷猎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啊!” 陈雷解释道:“厅长,现在还不敢肯定是什么人干的。” “还不敢肯定,就是那帮人干的。”刘厅长似乎就在现场,判断准确地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拿不准,如果不是那帮人干的,你说是谁干的?红背在秦岭这么多年了,谁动过他,谁敢动他呀!” “为什么这么说,厅长?我们可是没有证据啊!”陈雷也想过是那帮人干的,可是光想没有用,需要证据才能说明问题。 “你傻啊,陈雷,红背和灵儿相识那么多年都没事,现在那个什么JH组织出现才几天,红背就不见了,你说不是他们干的,那又是什么人干的?” 陈雷忽然觉得刘厅长的分析有道理,就答道:“厅长,我想你说的对,不会是别人,应该就是那帮人干的。” “什么应该就是,就是他们干的。你别在犹豫了,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红背。”刘厅长显然着急了,听那声音,恨不得自己现在就飞到秦岭来现场指挥。 “是,厅长,你放心,我们马上采取措施!”末了,陈雷又问道:“厅长,查到李远的手机位置没有?” “刚刚查到,就离清水沟不远的地方,我已经派人拿着定位仪过去了。”刘厅长最后又补了一句:“这事你先别管了,你赶紧组织力量,追捕那帮人。” “是,厅长!”陈雷放下电话,心情沉重地走到王勇和灵儿跟前,通报了刘厅长的指示,又说李远的手机位置已经找到,刘厅长已派人过去,就和王勇商量怎么办? 王勇抱着昏睡的灵儿,听了陈雷的话,一时无语。 刘厅长说是那帮人干的,也是估计和推测。说实在的,陈雷他们真不知道红背是怎么失踪的,也判断不出红背就是裘长山盗猎的。 王勇看看天色,对陈雷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就是要找红背,也得明天了,而且灵儿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再让灵儿出什么危险了,我们得赶紧把灵儿送下山去。” 孔杰提醒陈雷说:“应该报告刘厅长,让他命令各个口岸,加强联检,严查可疑人员和货物,不能让那帮人,把红背偷运出去。” 陈雷觉得孔杰的话有道理,马上又给刘厅长报告了孔杰的建议,刘厅长认为建议很好,他立即通知各边防口岸,严加盘查。 灵儿昏过去半天才醒来,她知道红背出事了,就提出去要去看看金背,深怕金背也出了事,“王勇哥,我们现在去看看金背吧,可别让他也什么事了。” 王勇不同意,对灵儿道:“天都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要看也得明天去了。” “不,我有感觉,金背的情况也不好。”灵儿挣扎着站起来道:“红背如果真被偷猎了,金背一定也会受到威胁的。以前我一到秦岭,红背出来一会儿,金背就会到的,现在红背出了事,金背如果没事,他早就找我这里了。” “是吗?”王勇有些侥幸地对灵儿道:“金背应该不会有事,那帮家伙真会这么猖獗,把红背和金背都偷猎了?” “那可不一定。”灵儿苦着脸道:“你就听我的吧,红背真要是有事,金背一定会去相救,到时候,他俩都会遇到危险的。” “真是这样?”陈雷上前对灵儿道:“你是不是真有感觉?” “是!你们快扶我去!”灵儿坚持从王勇怀里站起来,就要往前走,但是她的身体好像还是站不稳。 “好!我扶你去。”王勇和陈雷把灵儿扶起来,刚走出两步,孔杰忽然大喊起来:“你们快看,金背过来了,金背过来了!” 大家朝着孔杰指得方向看去,果然是金背拖着伤脚,一拐一拐地出现在面前。 “金背……”灵儿叫着,扑向金背。 “咯咯”,金背叫唤两声,泪眼汪汪地倒在了灵儿怀里。 灵儿搂着金背,只觉手上粘糊糊地,抬手一看,原来是鲜血。“王勇哥,陈局长,金背受伤了,金背受伤了!”灵儿叫唤起来。 王勇急忙跪下,查看金背的伤情,发现金背的腿和胳膊上都有枪伤,就对陈雷说:“局长,快送金背下山吧!” “好!快下山!”陈雷命令孔杰背着金背,王勇扶着灵儿,陈雷探路,四人下山。 金背很快被送到周至医院,医生马上给金背清理枪伤。 灵儿守在金背身边,看着金背受伤后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一下想起了红背,“王勇哥,你说红背是不是也受伤了?” 王勇:“不好说。” 灵儿:“一定是受伤了。” 王勇见灵儿情绪仍不稳定,就劝灵儿:“你也别太着急了,现在天黑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再进山去找红背。” 灵儿说:“我有感觉,金背和红背是亲哥俩,金背受了伤,就说明红背不是受了伤,就是被盗猎者偷走了。” 王勇问:“为什么?” 灵儿:“我说过了,红背和金背是亲哥俩,如果红背有难,只要红背发出信号,金背就会去相助的。再说了,我们在山上是听到了红背的叫声,那金背一定是在救红背的时候受的伤。” 王勇:“应该是这样。” 灵儿:“还有,如果金背去救红背受了伤,那说明红背是先被盗猎抓到的。如果是先被盗猎者抓到了,红背还能向金背发出求救信号,就说明红背还活着。” 王勇:“你的意思是说红背现在还活着,盗猎者抓住他,并不是要打死他,而是要活的。” 灵儿:“就是这个意思。” 王勇:“那说明红背有可能还在秦岭,或者是被盗猎者藏到了什么地方。” 灵儿:“是!红背一定活着。” 医生给金背清理完伤口,正要出门,王勇上前拉住医生,问道:“医生同志,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枪伤吗?” 医生:“说不好,应该是一个口径很小的贴身手枪。” 王勇送医生出门,走到灵儿跟前,关心地说:“灵儿,你去睡一会儿吧!” 灵儿:“不困,等金背醒来再说吧!” “你今天太累了,那怕休息一会儿也行。”王勇坚持道:“要不然你的身体受不了。” “那好吧!”灵儿拗不过王勇,就坐在金背床边,告着王勇的后背,闭上眼睛休息。 可是,灵儿刚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红背的画面…… 第六十八章 怪物 五蛋接到裘长山的命令,马上与总部联系出境的事,总部问他是谁?五蛋说他是我是秦岭,裘先生说让转告总部,现在货已到手,请速派人来取。总部告诉五蛋知道了,他们会安排的。五蛋还想问什么,联络突然中断。 这时,木文平正好走过来,问五蛋和谁说话呢?五蛋迟疑一下,结巴地说:“没……没和谁说话。” “你骗我,刚才我听到了。”木文平确实听到五蛋说话了,但他没听清。 五蛋说他没骗木文平,那敢骗呀!可是木文平还是不相信,威胁五蛋道:“你要是不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其实,五蛋并不怕木文平,只是他怕和木文平说了,裘长山会怪他。可他又想让大家知道了裘长山已经抓到猴子,并不是坏事。猴子抓到了,大家可以回去了,这是高兴事,裘长山不会怪罪的。于是,五蛋就对木文平说:“木哥,裘大哥已经抓到猴子了!” 木文平兴奋的问裘长山现在在什么地方?五蛋却告诉木文平他不知道,只是裘长山只让他与总部联系,赶紧派人来取货,别的什么也没说。 木文平有些暗自佩服裘长山,夸奖说:“裘大哥还真行”。 “是啊!”五蛋也跟着木文平吹了一句:“要不是裘大哥,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这下可以早点回去了,整天担惊受怕的。” “那总部怎么说的?”木文平还是不放过五蛋,总想从五蛋嘴里得到点什么新情况。 五蛋老实地对木文平道:“不知道,总部和裘大哥通话时,把我的耳脉掐了。” “掐了?”木文平心生疑虑,他想到总部不让他们知道派什么人,用什么工具把猴子运回去,一定是在提防着他,怕他从中生事。 “不行,我得抢在他们前面,把猴子从裘长山手里抢过来。”木文平想着,很快穿好隐身衣,背上背包,走出宾馆。不想,日本本部这时正好给他来电,告诉他情况有变,必须立即离开周至,到西安隐蔽起来,与本部人员见面后再行动。木文平无奈,只好回头看一眼宾馆房间亮着的灯,打车赶往西安。 龙飞和王辰一直在宾馆监视着,他俩看到木文平出来打上车,就商量一下,龙飞打车跟上木文平,到了西安。 木文平前脚走出宾馆,王辰和铁风后脚就冲进宾馆,出现在了大亮灰根他们住的屋子。 王辰铁风一进屋,就把手枪对准了大亮和灰根。大亮回头看一眼,五蛋却不见了,心想这个家伙命真好,警察还没出现,他就先跑了。 其实,五蛋不是先知先觉,而是他见木文平要出去,就偷偷跟在木文平后面,打了个车,也跟着去了西安。 五蛋没有看到龙飞打车跟上木文平,龙飞也没有发现五蛋也跟上了木文平。而木文平更没有发现自己的**后面,还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 大亮灰根被擒。王辰就地审问大亮他们一共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里?可是,大亮一句都不答。王辰上去就把大亮揪到墙根,让大亮脸朝墙面,两手举在头顶上,不许乱动。 铁风把灰根拉到跟前,和王辰的问题一样,也问灰根他们一共几个人,从什么地方来,来干什么来了?灰根开始也像大亮一样,牙根咬着紧紧的,一句不答,后见铁风对他立起了眉毛,像是对他采取什么措施,忽然眼球一转,对铁风道:“别问了,我告诉你们,没什么一共几个人,就我们俩,来这儿啥了不干,玩来了。” 大亮一听灰根这样说话,知道这是在对付警方的,就也赶紧附和着灰根道:“真的,他说的没错,就我们俩,来这儿玩的。” 王辰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喝水杯里有四个倒着水,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有十几个,知道不止他们俩人,就严厉地问道:“就你们俩,老实点,到底有几个?” 灰根还是嘴硬,说就他们俩,不相信让铁风他们去宾馆前台问去。于是,铁风马上拿起房间电话,问前台209房间登记几个人,前台说是两个。 铁风走到王辰跟前,耳语几句,就押着大亮灰根出了宾馆。 老猎头背着那只雄猴,高兴地哼着秦腔小调,走到一片灌木丛,放下猴子,动作麻利地把猴子杀掉,掏出猴脑,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不过,老猎头这次不是捧在手里,一口气把他吃完,而是不知从那里掏出一瓶酒,坐在那里,一手捧着猴脑,一手提起酒瓶,边吃边喝,边喝边唱,竟然玩起了情调。 突然,老猎头听到有人喘着气,跑了过来,以为是对付自己的,就赶紧闭上嘴,手托猴脑,爬下,伏在灌木丛中察看。 过了一会儿,老猎头才看清楚,原来是裘长山,他想叫一声,让裘长山和他一起分享一下猴脑的美味,可又一想裘长山或许是抓到了那个红毛贼猴,如果真是那样,不如他吃完了猴脑,再过去和裘长山纠缠一下,把他抓到的那个红毛贼猴再让给他,两人一起吃了那猴的脑子,多好! 再说了,如果裘长山真的抓到了红背那只红毛贼猴,他要干什么,自己一直都不知道,不如看个究竟再说。于是,老猎头就匍匐着,一边吃喝,一边观察着裘长山,看裘长山还有什么行动。 这时,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从西郊仓库起飞后,乘着暗夜,一路低飞,降落在裘长山隐身的灌木丛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直升机停好,机门打开,伸出一个红外探头,向四面搜索。 裘长山没有听到声音,但看到了直升机,他没见过这种直升机,以为是中国警方的新式装备,跟踪到了自己,要把自己抓回去,就猛缩身子,往灌木丛里面钻。 老猎头吃喝着,猛然抬头,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一下傻了眼,呆呆地托着还没有吃完的血淋淋的猴脑,嘴里的一口酒肉卡在喉咙里,不敢往下再咽。 “这是什么玩样儿,这么大?”老猎头的脑子里转着,忽然想到可能是警方发现了他,来抓他了,就赶紧往后退了一下,企图隐蔽起来,不想正好掉在了一个狼挖的洞里。 老猎头手里的猴脑也掉了,卡在喉咙的酒肉也咽下去了,好在没有狼,他瞥住气,尽量不让自己有响动。 红外探头转了两下,就捕捉到了裘长山,飘飘忽忽地移动到裘长山跟前,对裘长山下命令:“裘先生,赶快上飞机!” 红外探头原来是个智能性的无线移动装置。 裘长山不敢,还想往灌木丛里蜷缩,但他突然看见红外探头上的JH标志,马上明白是总部派来接他的,就一个跳跃,爬起来,跳上了飞机。 红外探头忽然又对裘长山下命令:“下来,拿上猴子!” 裘长山一看自己上了飞机,装猴子的网袋还在灌木丛里,就又跳下飞机,提起网袋,返回飞机上。 红外探头飘回飞机里面,关上机门,又对裘长山说:“请坐好,扣好安全带!” 裘长山赶紧扣好安全带,抬头一看,红外探头飘到了飞机驾驶员位置上,伸出两只手指,正操纵飞机起飞。 “我的天哪,原来是无人驾驶!”裘长山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又看看机仓,只有自己一个人。 红外探头看见裘长山东张西望,就发出警告:“裘先生,请坐好,飞机马上起飞!” 裘长山往后靠靠,刚觉得稳当一点,飞机呜地一下,飞离地面。整个起飞过程不到一分钟。 老猎头蜷在狼窝里,瞥的昏头昏脑,好半天没有动静,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于是慢慢地探出头,朝四周察看,发现刚才那个庞然大物不见了,又忙向裘长山方向看去,裘长山也不见了。 “娘的,见鬼了!”老猎头心里骂着,从狼窝里爬出来,又到裘长山呆的地方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裘长山,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庞然怪物一定是来接裘长山的,裘长山已经走了,不见了。 “娘的,多好一个猴脑,吃不上了。”老猎头又气又怕,骂了一句,提起拐杖,佝偻着,快步消失在夜幕下的山林中…… 第六十九章 梦游 灵儿昏沉地躺在周至医院病床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她的心里,她的眼前,全是秦岭,全是她和红背金背的画面…… 山高林密。一片红杉树上,灵儿和红背金背以及他们的妻儿们正在游戏。 灵儿坐在一颗红杉的树叉上,在她的左侧是红背,依次每隔一颗树有红背一个妻子,一直到第十颗树,红背的五个妻子都坐在树上。 灵儿的右侧是金背和他的妻子们,同样像红背的妻子们一样排列,两家围成一个大圆。 灵儿手持丝巾,丝巾的一头拴着一只篮球,他向大家比划着,意思是她先把篮球抛到红背手里,红背接到后就再抛到大梅手里,依次抛下去,直到谁要是接不住篮球,谁就要重新捡起篮球,再抛给下一个还不算,还要再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竒_書_網 _w_ω_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灵儿又对大家比划着,告诉大家说这是人类的小孩子们经常玩耍的一种游戏,叫丢沙包,我们现在是在树上,没法丢沙包,所以我们就把丝巾把篮球拴起来,我们就叫它丢鉴球吧! 红背和金背听着灵儿的比划,感到非常新鲜,就叫着让灵儿赶紧开始,不要再说了,大家都听明白了。众猴们也跟着红背金背起哄,似乎确寮听懂了灵儿的介绍,鼓噪着让灵儿快点把篮球抛出来。 灵儿高兴地看着大家,提着丝巾,故意在空中转了两圈,撒手抛出去,又把丝巾拉来回,闪得大家都不知道往谁身边抛,好几个猴子都掉下了树。 红背和金背知道灵儿这是和他们开玩笑,就也学着灵儿的样子,手舞足蹈地在空中乱划圈,闹得树上林中一片欢叫声和“咕咯”声。 灵儿看到大家的气氛起来了,就又比划着说大家注意了,现在正式开始了,就用丝巾把篮球用力抛了起来。 篮球带着金色的丝巾在空中飞舞,像一颗流星在林中划出一道一道金光,那金光又像一条一条彩带,把灵儿和红背金背们的心连在了一起,也把红背和金背两家的心连在了一起。 篮球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首先落在红背手里,红背眼急手快,自篮球刚刚挨到他的手上,他就飞快地把篮球传给了大梅。大梅接到篮球后,稍微停了一下,二梅就“咯”地喊了一声,意思是大姐快传,别让篮球留在你的手中。二梅的话音刚落,大梅就把篮球传了出去。 二梅根本就没有用手去接篮球,她在篮球飞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飞起一脚,就把篮球踢给了三梅。 三梅不知是有些笨,还是有些好奇,接住篮球后,还欣赏了一番,正当金背叫唤她把篮球抱住了,没有传出去的时候,三梅手里的篮球己经传到了四梅手里。 四梅知道了前面几个姐姐的传接篮球的技巧,当篮球飞到她的面前,身子一转,顺风把篮球就飘到了五梅手里。 五梅可有意思了,她想故意让下面的金背表演节目,所以一下抱着篮球飞到金背身边,把篮球塞到了金背的怀里,而且还有意闪了一下身子,表示自己快要掉下树的样子。 金背麻烦了,顾上护着五梅,却又顾不上去护篮球,差一点连五梅带篮球一起掉到树下,好在金背看出了五梅在开他的玩笑,就在篮球在他手上停留快要到时的时候,突然松开五梅,把篮球直接传到了红背手里。 五梅从半空中一个倒翻,站在她原来的位置的时候,看到金背违规了,就对灵儿叫着比划着,说金背本来应该把篮球传给灵儿,由灵儿再传给红背,现在金背却隔过灵儿,直接把球传到了红背那里,应该罚金背表演节目。 金背不服,比划着说他己经把篮球传了出去,应该是给灵儿的,只是篮球在空中飞得高了一些,灵儿没有接到,就飞到了红背那里。 灵儿知道五梅是有意让金背出洋相,就说这样也可以,只要篮球不掉到树下就行。五梅有些不高兴地瞪了金背一眼,意思是你这个家伙,真滑头。 谁知红背没有准备,篮球越过灵儿的头顶,飞到他那里时差一点距离,红背没有接到,篮球就像有人拉着似的,从树上直线掉了下去。 大家看到,都急得喊叫起来。眼看就要落地的时候,红背却从树上连翻几个跟头,抢在篮球落地之前,拉住丝巾,然后又一个筋斗,翻到一颗树上,接着几个筋斗螺旋式翻了上来,坐在灵儿的身边,把篮球送到了灵儿手上。 灵儿接过篮球,拍手鼓掌,大家学着灵儿的样子,有的拍手,有的则在树上翻跟头,表示对红背的表扬。 金背却忽然跳到灵儿身边,指着红背,“噫噫”直叫,意思是红背在第一时间里并没有接住篮球,他是在篮球快要落地时捡回来的,还应该表演一个节目。 灵儿明白金背的意思,示意红背再给表演一个节目。红背开始不肯,跳到灵儿身边,跟灵儿和金背指手划脚的理论。红背的意思是刚才篮球本来就不应该传给他的,但他看见篮球飞了过来,而且快要落地,就好心好意地帮着把篮球捡了回来,现在怎么能说他没有接到篮球呢?再说了,他刚才把快要落地的篮球捡回时,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已经表演了节目,不应该再让他做了。 金背不干,认为那是红背自己出风头,想表现自己让大家看,不能算,现在必须在大家的监督下,再来一个节目。 灵儿实际上也想捉弄一下红背,就支持金背的观点,站在金背的一边,说服红背按照开始规定的游戏规则,刚才的节目表演不算,应该再来一个。 红背非常听灵儿的,他明知道灵儿和金背联手,故意想让他表演节目,但他没有再辫解,只是对着灵儿张着嘴,发出“唔唔”的叫声,表示他听灵儿的,就再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 灵儿点头,带头鼓掌,表示欢迎。大家也都鼓掌起哄,让红背别说了,赶紧表演一个节目再说。 红背不紧不慢,站起来抖动一下身子,挺挺胸,意思是你们好好看着,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红背的绝活,然后从他的那颗树上,一跃飞起,连续空翻,一直翻到对面五梅的身边,然后抱起五梅,和五梅手拉手,又是几个连续空翻,一直翻到了灵儿身边。 灵儿高兴地上去把红背抱住,给了红背一个亲吻,没想到,红背的妻子和金背的妻子们,都学着灵儿的样子,跳过来拥抱红背,一下把红背拖到了树下…… “红背……,红背……。”灵儿喊叫着,一下醒来,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没有红背。 王勇赶紧转身,扶住灵儿,说:“做梦了吧!” 灵儿揉揉眼,再看看周围,说:“是吗?” 王勇:“都说梦话了。” “说什么梦话?” “在喊红背。” 灵儿的喊叫,把金背惊醒。金背看着灵儿,知道灵儿在想红背,就慢慢爬起来,推推灵儿。 灵儿回头一看金背醒了,就上前把金背抱在怀里:“金背,你受苦了!” 金背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灵儿放开金背,轻轻地抚摸着金背的伤口,心疼地说:“都怪我,没把你们保护好。”说着,灵儿哭了起来。 王勇过来安慰灵儿:“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灵儿哭的更加伤心:“红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王勇掏出纸巾给灵儿,灵儿不仅没接,反而把纸巾扔在地上,哭骂起来:“都是你们这些警察,天天说保护他们,保护他们,你们保护什么啦?保护什么啦?眼看着红背被抓走,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当这个警察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连个猴子都保护不了,你们还能干什么?” 王勇被灵儿的一顿哭骂,骂晕了。他理解灵儿的心情,知道灵儿如果找不到红背,后果就不敢设想。可以说,灵儿就是为红背金背这样的“猴英雄”们活着的。 王勇想再哄哄灵儿,不料灵儿又哭骂起来:“你们看看现在的秦岭,都成什么样子了,到处修路,开矿,盖什么别墅,树被砍的不像样子,植被也越来越少,猴子们还怎么活呀!本来他们的地盘就越来越少,现在倒好,快要把他们撵到山顶上去了。还有那些盗猎的家伙,肆无忌惮,他们家就那么缺钱呀!非要抓那些宝贝猴子们去卖钱啊?” 第七十章 出境 读者一定会说灵儿这个样,那像一个科学家?!作者不想做什么回答,只想打个比喻,假若一个母亲丢了孩子,假若一个哥哥丢了弟弟或妹妹,假若一个姐姐丢了哥弟或姐妹,再假若一个朋友丢了自己的好朋友,你会怎样,你还会顾及你是什么科学家,或者什么司局长吗?何况灵儿失去了红背,如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王勇站在灵儿身边,被灵儿的哭骂,彻底清洗了一遍灵魂: 人们都把自己生命当作生命,而很少把动物的生命当成是自己的生命; 人们都把自己的感情当作感情,而很少把对动物的感情当作自己的感情; 人们把对大自然的热爱当作是自己的热爱,很少把动物对大自然的热爱当作是自己的热爱。 人类成了大自然的对手,人类成了动物们的对手,人类成了自己的对手。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豪华奢侈,归于平淡;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高楼大夏,归于田园;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尔虞我诈,归于真诚;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唯我独钟,归于平等;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对抗自然,归于相容! 灵儿的哭骂,也把金背惊呆:金背抓耳挠腮,拍胸顿脚,想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热爱我们猴子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把我们的生命当作是她的生命的人。 金背强忍脚伤,从床上站起来,一个跟头翻到灵儿怀里,搂着灵儿,一边给灵儿擦泪,一边“唔唔”直叫。 王勇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觉泪流满面,他想劝灵儿,但他觉得没有权利去劝;他想说什么,但他觉得他的语言已经苍白无力。 王勇上前,连灵儿带金背,一起拥在怀里…… 裘长山坐在那架无人直升机上,闭着眼,本想休息一会儿,红外探头又飘在他的耳边,说起话来:“裘先生,请打开网袋子,请打开网袋。” 裘长山听到让他打开网袋,心里发了怵,问红外探头:“打开网袋干什么?打开网袋那个红毛贼猴就跳出来了!” “打开网袋!”红外探头没有那么多废话。 裘长山又问:“打开网袋干什么?” “你别问了,赶快打开!”红外探头说:“不会让他跑掉的。” 裘长山也想,飞机上他还能往哪里跑,关键是打开网袋,这个猴子跑出来,要对自己怎么着!“打开网袋,那个红毛贼猴要袭击我怎么办?” 红外探头不理裘长山的话,又命令道:“赶快打开网袋!” 裘长山没办法,上去输入密码,把网袋打开,正要准备往出拉红背时,红外探头又伸出他那两只鬼手,一手摁住红背,一手拿出一个针管,扎在红背的**上,然后命令裘长山:“把网袋扎上,把网袋扎上。” 裘长山慌张地赶紧把网袋扎上,坐回自己的位置。 红外探头给红背打的是一种解药。他们怕裘长山给红背身上打的麻药时间长了影响身体,就给红背又打了一针解药,让红背醒过来。 不一会儿,红背果然苏醒,从网袋里发出了“咯咯”的叫声。 红外探头又飘过来,伸出他的鬼手,在机仓尾部按下一个按钮,变戏法似的,即刻变出一个不锈钢铁笼。 接着,红外探头飘到裘长山跟前,命令道:“解开网袋,把猴子放在铁笼里。” 裘长山迟疑一下,走到网袋前,蹲下,解网袋。 红外探头飘到裘长山身边,说:“放进去再解,放进去再解。” 裘长山心领神会,提起网袋,放到铁笼里,然后关上门,再把手探进去,解开网袋。 红背出了网袋,完全暴露在了机仓内。 红外探头飘到机仓前部,拿起一根皮管,又飘回铁笼旁,把皮管插在铁笼的一个夹子上,然后对红背说:“小伙子,吃点东西吧!”皮管的另一头不知联着那里。 红背抖动一下身子,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咕呷”长吁一声,让自己的精神和筋骨,都松驰一下。 谁知,红背这一动作,让红外探头吓了一跳,他好像一个人似的,下意识地往后飘了一步,又夸又劝红背说:“小伙子,真精神,吃点东西吧!” 红背直立起来,在铁笼里看着红外探头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先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后觉得红外探头不是个什么东西,就伸手抓住那根皮管,在手里**着,想看清皮管到底是什么玩样儿。 红外探头飘着,从飞机前仓又端来一个压缩盘子,从铁笼缝隙处放进去,然后从红背手里要过皮管,把皮管前端打开。皮管里流出了白色的牛奶。 红外探头又飘到裘长山身边,命令说:“去,喂他,让他喝点牛奶。” 裘长山心想我都饿了大半天了,也不给我喝点牛奶,倒先给这个红毛贼猴喝上了,就装着没听见,不理红外探头。 红外探头看见裘长山不动,就伸出他的鬼手,上前拉起裘长山,到铁笼前,厉声地命令道:“快点,喂他牛奶。” 裘长山那敢。红背现在醒了,活灵活现,手脚灵便,裘长山敢把手伸进去喂他牛奶,红背还不把他的手掐断了。 其实红背自己能喝牛奶,但他看到红外探头一个劲地命令裘长山,就摆起谱来,心想我现在是笼中鸟,想飞飞不起来,想跑跑不掉,既然给牛奶喝,还让人喂,不如配合一下,赶紧把牛奶喝了,慰劳一下肚子。 红背把手伸出来,拍拍裘长山,又指指自己,张着嘴,对裘长山直“噫噫”,意思你赶紧喂我吧,我快饿死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看看,多好的猴子,多通人情的灵物! 裘长山似乎明白了红背的意思,就伸进手,把盘子对着皮管,接满牛奶,端给红背。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不客气地接过盘子,端起来一饮而尽。 红外探头看见,就飘过来对红背说:“小伙子,你真行!” 红背看着红外探头飘忽不定的样子,伸手捅了一下,没捅着。就又指着盘子对裘长山“噫噫”两声,意思是让裘长山再接一盘牛奶。 裘长山接过盘子,骂了一句:“你这家伙,还挺能吃。” 红背没听清裘长山说什么能吃不能吃的,他只知道既然跑不了,就一定要吃饱肚子,不能让身体有什么闪失,说不定灵儿什么时候会来救他,或者他碰到什么机会,就会冲出铁笼,重回秦岭,重回大森林。 裘长山接好牛奶,又送到红背手里。 红背接过盘子,又是一饮而尽。 这时,直升机的驾驶座位上,传出几句嘟嘟的声音,裘长山听着奇怪,就问红外探头:“这是声音?” 红外探头伸出两只鬼手,一手指着红背,一手变出一支注射器,对裘长山说:“快把盘子拿过来,我要给他打一针,我们要降落。” 裘长山赶紧从红背手里把盘子要过来,往后退了两步。 红外探头飘到红背跟前,对着红背“嗖”地扎了一针。 裘长山大睁着眼,但没有看到针是怎么扎进去,拔出来的。 红背也没有任何感觉,不知道刚才红外探头玩的是什么鬼把戏。不过,红背盯着红外探头看了仅仅几秒,就躺倒睡着了。 无人直升机无声无息地飞越秦岭,飞过四川盆地,从西昌—攀枝花—大理方向,直插瑞丽,在瑞丽通往缅甸的公路上降落。 红外探头在机仓里操纵着一个小型起重机,把装着红背的铁笼从飞机上调出来,调到一辆无人驾驶汽车的封闭车厢里,然后命令裘长山坐到了汽车驾驶室里。 直升机看着无人驾驶汽车启动后,直线起飞,在一个山头上盘旋了好大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原路返回西安,进入西郊那座大型物流仓库,自动拆卸,组合,整成一个集装箱,“潜伏”在了那里…… 第七十一章 撒谎 清晨的阳光很人性,每当你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喷射地把自己的全部洒向人间,而当你的心情沉闷,甚至于悲痛欲加时,她就会拉来细雨蒙蒙,陪伴你度过沉闷的早晨,甚至一整天,一整月。 灵儿这几天的心情糟透了。本来是要高高兴地去美国,可让一连串的事情搞的心里像被凉水浸了似的。最使她揪心的就是红背和李远的失踪,灵儿一下觉得自己今生欠下两条人命,永远无法再还清。 红背是她的朋友,不用说了,可是李远并不跟她熟悉。越是这样,灵儿的内心越像是火烧一样,多好的警官,多好的李远,不可能就这样默默地走了。 一觉醒来,灵儿没有洗漱,就去找王勇,询问红背有没有消息,李远找到没有。 王勇一看见灵儿的样子,心里流泪。一夜间,灵儿好像瘦了许多:美丽的眼睛,套上了黑黑的眼圈;本来就可人的脸宠,却明显的小了一圈。王勇不想告诉灵儿这些,红背没有任何消息,李远也还没有找到,告诉她只能凭添悲伤。 可是,灵儿是什么人,太聪明了,你不告诉她,她就听你的,不再问了吗?何况她手里有的是手机,问谁不行。 王勇想到这里,只好对灵儿实话实说:“红背没有消息,李远也没有消息。” 灵儿不相信,她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多天,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李远回来了,红背找到了,于是,便嚷着又问道:“王勇哥,你听谁说的,你快说,是谁告诉你的?” 王勇老实地告诉灵儿,是陈雷今天早晨六点起来,马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的。 灵儿听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马上又对王勇说:“现在是七点,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你再问问陈局,有没有新情况?” “好吧,别问陈局了,我再问一下胡兵吧!”王勇迟疑一下,拿出手机,拨通胡兵的电话,询问李远找到没有? 己经整整找了大半夜,远在秦岭的胡兵接起电话,告诉王勇还没有长到李远,他们正在找,应该快了。 王勇又问胡兵他们现在在哪里?叮嘱胡兵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他一声。胡兵说他们现在在大黑沟一带,有消息马上会告诉王勇的。 灵儿就在王勇身边,王勇和胡兵的通话,她听的很清楚,不等王勇开口,她就对王勇说:“我们再回秦岭吧!” “为什么?”王勇眉头紧皱一下,显然是不同意灵儿的提议。 但是,灵儿坚持说李远现在有人在找,而红背没有任何消息,现在还没人去找,她想回秦岭去找红背。 王勇忽然显出着急地的样子,转身对灵儿道:“你冷静一下,我们昨天下午和晚上不是都找了吗?红背肯定不在,要在的话,他会感觉不到你去了?” 灵儿看到王勇有些不情愿,就生气地说:“昨天是昨天。昨天没找着,今天就不能去了?我看你对红背就是没感情。” 灵儿的话说重了,王勇不是对红背没感情,而是担心灵儿的身体。 王勇缓和一下说:“这样吧,灵儿,你在医院看着金背,我和孔杰再去一趟秦岭。如果红背在上面,我想他会出现的,如果……”。 不等王勇说完,灵儿就把王勇的嘴堵上,说:“你别说如果,你要说上去,就快点去。” 王勇:“好,我叫上孔杰,马上走。” “谢谢!”灵儿一下激动地,给王勇深深鞠了一躬。 王勇和孔杰没吃早饭,就驱车直奔秦岭。 胡兵根据刘厅长的指示,带着省厅的郭晓明和市局的江志朋,从昨天晚上下半夜进到秦岭去找李远,直到刚才王勇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找到。 这时,刘厅长又来电话问胡兵,找到李远没有?胡兵一边找一边喘着气报告刘厅长说,李远还没有找到。 刘厅长有些着急地催促胡兵要抓紧,面可以扩大一点,人和手机不一定在一起。胡兵说他们一直是按着移动给的定位找的,可是就是找不到。 “扩大范围找。”刘厅长重复着命令道:“一定要扩大范围找。” “明白,厅长,我们马上扩大范围找。”胡兵放下电话,指挥郭晓明和江志朋从脚下的半山腰,向西南方向的一条山沟找去。 这时,老猎头提着拐杖,迷着小眼,哼着秦腔,出现在胡兵他们面前。可是,胡兵他们并不认识老猎头,以为是疑犯,上前就把老猎头围了起来。 “老头,这么早,干什么去呀?”胡兵问道。 老猎头猛地一看身边来了三个大汉,吓了一跳,但他定晴细瞧,看到胡兵他们都穿着警服,就哈哈大笑说:“是你们呀,警官同志,吓了我一大跳。” “你是谁呀?”胡兵并不认识老猎头,但见老猎头多少有些不安的样子,引起了他对老猎头的怀疑。 “我是谁你们都不认识呀?”老猎头反问胡兵。 “不认识,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胡兵特想认为眼前的老头就是杀害李远的凶手,这样他们也不枉辛苦了一整夜,马上就能大功告成了。 “我不是什么人,我是老猎头!”老猎头提着拐杖,在地上瞧打着说:“你们是不是警官,你们要是警官,连我都不认识呀!” “老猎头?”胡兵摇摇头,面前的这个老人,他确实不认识,回头又问郭晓明和江志朋说:“你们认识这个老猎头吗?” 郭晓明摇头说:“不认识。” 江志朋忽然想起有一次听陈雷说过,秦岭有个护猴的老人,叫什么头来的,就问老猎头说:“你是不是那个护猴的老猎头呀?” “是啊,我就是那个护猴的老猎头!”老猎头忽然高兴地对江志朋道:“看看,总算出来个认识的。” 胡兵一想,既然是护猴的,没准见过李远,就直截了当地问老猎头说:“您一大早起来,看到一个警官没有?” “警官?”老猎头摇摇头道:“没有,我每天一早就起来巡山,今天没见什么警官呀!” “那昨天呢?”胡兵又补充说:“昨天晚上,天快黑的那会儿,您见没见过一个警官没有?” 老猎头一下明白眼前的这几个警官,是在找昨晚裘长山杀害的那个警官,心头一下打起鼓来。 怎么办,说不说?不说吧,警官现在问上了,以后再说就是隐瞒不报了,那是犯罪;说了吧,自己又和裘长山扯上了关系,警官要是抓到了裘长山,和自己一对质,自己杀猴吃脑的事就败露了。真是两难,罢,不能说。我说没看见,他们没有证据,不会说我撒谎。 于是,老猎头很快定了一下神,反问胡兵说:“怎么,有个警官不见了?” 胡兵没有正面回答老猎头,而是又问一句:“您到底看到没有?” “没有。”老猎头很坚决地说:“我要是看到了,那还不和你们说呀!再说了,凡是到山里的警官,我都认识。对了,你们陈局长,还有王队长,小孔警官,我都认识。” 胡兵一听老猎头说出一大堆他认识的人,就对老猎头说了句“那谢谢了,我们走了”的话,就和郭晓明和江志朋继续往前找去。 老猎头看见胡兵他们离开,老腿哆嗦着,一下摔倒在地上。多悬哪!看来警方是知道那个警官失踪了,现在正在找呢!这要是昨晚他和裘长山在一起的时候,或者是他正吃猴脑的时候,让警官碰上了,他还有活路? 老猎头一阵后怕,拄着拐杖想起来,起了几次,都没起来,干脆,他就躺在地上,眼望长天,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兵走过一条小河,紧走几步,过了一片红杉林,站在一条山沟的沟口,拨通李远的手机。 手机通了,但仍然没有人接。胡兵正要关机时,猛然听到正前方山沟下的灌木丛方向,有手机声音。胡兵仔细再听,更加清晰。胡兵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又听听远方的手机声响,确信前面就是李远手机的声音,赶紧向东西两侧招呼郭晓明和江志朋过来,自己也向手机声响的方向跑去。 第七十二章 遗体 各位读者朋友们,半生根据各方建议和本书发展的需要,己经全面改版了,半生谢谢大大们的热情支持和关心帮助,半生希望大家相信改版后的本书,一定会更好看,更精彩!半生在此跪求各位大大们多推荐!多收藏!半生会有大奖的! ~~~~~~~~~~~~~~~~~~ 王勇和孔杰进入秦岭后,跟胡兵又联系一次,再次询问胡兵,找到李远没有?胡兵告诉王勇刚刚听到了手机声响,现在他们几个正往那个方向去。王勇又嘱咐胡兵如果找到了李远,一定马上告诉他。胡兵说一定,他知道大家都在挂念李远。 胡兵拿着自己的手机,和郭晓明江志朋搜索着,一步一步迈向手机声响的地方。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深怕是李远睡着了,惊醒他。 郭晓明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石头顺坡滚到了手机声响的地方。胡兵瞅了郭晓明一眼,责备他不小心。郭晓明赶紧抬手,对胡兵表示对不起。 江志朋停下来,不想再往前走。他想着李远这会儿也许正在睡觉,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快二十多个小时了,他肯定累了,找了个地方,美滋滋的正歇着呢! 可是,江志朋又一想,现在都已经早晨九点多了,还在睡,不可能。于是,江志朋加快步伐,跟上了胡兵和郭晓明。 胡兵最先走到手机声响处。 这是一片灌木丛,不规则的正方形,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中间好像有人培育似的,长着两颗高大粗壮的红杉,两颗红杉的上端,还有两个枝桠互相手搭手,挽在一起。 灌木丛的四周,是一片片粉红色的杜鹃花和五角星样的黄绿色党参。靠近胡兵他们左侧方向,有一片粉色的丝螺花和鲜红的山朱萸果互相夹杂着,与葱绿的灌木丛在一起,像是一幅油彩画。 郭晓明走到胡兵跟前,想蹲下去拨拉灌木丛下的声响,被胡兵一把拦住。 胡兵不是不让郭晓明去动那声响,而是想多响一会,让李远自己醒来,给他一个惊呀!但是,手机铃声一直响着,没有任何动静。 胡兵呆呆地站在那里,眼里浸满了眼水。 胡兵不想关掉手机,他不想让声晌停下,他希望李远突然一下子从灌木丛里站起来,吓他们三个一跳。 胡兵和李远虽然不是一个单位,可他俩是老乡,都是咸阳人。使他俩关系铁的原因还不是老乡,而是去年两人一起办案,追捕一个逃犯,胡兵差点被逃犯开的车撞上,要不是李远拉一把,胡兵的身体早让那个家伙撞烂了。 为这事,胡兵的母亲专门提着一袋大红枣,到李远家,向李远的母亲致谢。 胡兵曾对李远说,咱俩不是亲弟兄,但我要把你当成是亲弟弟。 昨天刘厅长告诉他要到秦岭去找李远时,胡兵就连夜出发,一刻都没停留。 郭晓明看着胡兵满脸全是泪水,自己的眼里也止不住流出眼泪。他上前劝胡兵道:“不要哭了,现在是人还是手机,都不知道哩!” 江志朋也说:“没准是手机在这里,人不在这里。” 胡兵一听有道理,马上抹一把泪,蹲下拨拉声响处,发现只有手机,没有人,“真是手机!”胡兵把手机拿出来,欣喜若狂地说:“人不在这里,人不在这里。” “人不在这里,没准说明人还活着。”郭晓明说着,赶紧接过胡兵手里的手机,看一下屏幕上的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三十分,“这是现在的时间。”郭晓明叫道。 江志朋马上对郭晓明道:“快,看一下未接电话,最后一个未接的是几点?” 胡兵抢过手机,翻开未接电话屏,仔细查看着,当他翻到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时,电话号码下方显示的时间是:2009年9月5日24时15分。 “晚上十二点多?!”胡兵对郭晓明道:“赶紧给陈局长打个电话,问一下昨晚他跟李远最后一次通话是几点,第一次打通电话没人接是几点?” 郭晓明拿出手机,正要拨,胡兵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说:“给,拿我的打。” 郭晓明很快拨通陈雷电话:“陈局长,我是省厅的小郭,我跟胡兵他们正在秦岭找李远,想问你一下昨晚是几点和李远通的话,第一次打通电话没人接是几点?” “你等一下。”陈雷正在审讯大亮和灰根,接到电话,走出审讯室,查到后告诉郭晓明:“最后一次通话是晚上十一点多,拨通电话没人接是十二点十五分。” 郭晓明:“那正好对上了。” 陈雷:“对上什么啦?” 胡兵接过郭晓明手中的电话,说:“陈局,你别着急,是这么回事。昨晚我们接到刘厅的指示,就到秦岭找李远来了,一直到刚才才找到他的手机。” 陈雷声音颤抖的问胡兵道:“只找到手机,没找到人啊?” 胡兵:“现在看来,只有手机,没有人!” 陈雷:“那人一定在附近,你们再扩大点范围。” “是!”胡兵换一只手拿着手机,说:“我们给你打电话的意思,是想对一下时间,你跟李远是几点联系不上的。” 陈雷:“就是昨晚十二点多吧!” “好吧!那我明白了。”胡兵正要关手机,陈雷又补了一句:“有情况一定先告诉我!” “好的!”胡兵把自己的手机关掉,装到裤兜里,又掏一块手拍,把李远的手机包好,问郭晓明和江志朋说:“会不会是李远自己把自己丢了呢?” 郭晓明说:“不应该,假定李远在跟踪那个疑犯,如果把手机丢了,也应该有人在呀!” 江志朋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李远追上了疑犯,两人撕打起来,把手机丢在了这里。” 胡兵赶紧看了一下现场,说:“这也不像啊,没有打斗的痕迹。” 郭晓明说:“那就是李远把疑犯追上后,与疑犯搏斗时遇害了,疑犯怕我们找到李远,就把手机扔在了灌木丛,人藏到了另外的地方。” “有道理。”胡兵说:“真要是这样,这个家伙够狡猾的。” 江志朋又分析说:“假若李远遇害,嫌犯还没有抓到红背,他怕我们给李远打电话,顺着李远指示的方向找过来,所以把李远杀害后,就把手机扔到这里了。” “应该是这样!”胡兵沉思一会儿,举起望远镜,察看周围的地形,突然紧挨灌木丛西南方向山沟沿的一段断土层,引起胡兵的注意:“秦岭的植被一般不裸露,特别是在这大森林里,即使有自然坍塌,也不会是新茬,雨水一下或是风一刮,就显旧了。这看上去是新茬。” 胡兵脑子一闪念,稍显激动地指着断土层方向,对郭晓明江志朋说:“你们看,那儿有一个新土断层,在哪儿,沟沿边。” 郭晓明江志朋同时举起望远镜,顺着胡兵指的方向看去。 郭晓明肯定地说:“是新茬。” 江志朋:“好像是从上往下拉什么东西蹭下来的。” 郭晓明:“对。不是自然坍塌。” “走,过去看看!”胡兵拿开望远镜,对郭晓明江志朋说:“你们俩从沟底下过去,我从沟沿上过去。” 郭晓明和江志朋同时回答:“是!” 郭晓明和江志朋从沟底下走过去,在离断土层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仔细搜索。郭晓明爬在地上,拨开严严实实的灌木丛和杂草,一寸一寸地往前摸索着。 胡兵从上面走到沟沿边断土层处,突然脚下一个硬东西硌了一下。胡兵挪开脚,低下身子,一看是一粒子弹壳。胡兵紧张起来,连忙捡起子弹壳,用手搓了搓:“这是新壳啊!” 胡兵念叨一句,抬头看到郭晓明江志朋正在沟下面搜索,就举起手,捏着子弹壳,大声喊到:“我捡到一个子弹壳。” 郭晓明没听清,站起来问胡兵:“什么?” 胡兵举着手,重复喊道:“子弹壳!” 江志朋继续向前摸着,突然摸到一只鞋,他拿起来一看,一下就认出这是警用鞋,“我捡到一只鞋。”江志朋举着鞋,大声喊了起来。 郭晓明就在江志朋跟前,他跨过两步,接过江志朋手中的鞋,几乎没看,就又向胡兵喊道:“胡兵,志朋捡到一只鞋,是警用的!” 胡兵站在沟沿上,有点逆风,听不大清楚,又在声回问:“捡到什么啦?” 江志朋大声喊道:“鞋!” 胡兵:“鞋?谁的鞋?” 郭晓明手里举着鞋:“我看像是李远的鞋!” 胡兵听清说是李远的鞋,就从沟沿跳下去,急步跑到了郭晓明江志朋跟前。 “你看,警用鞋。”郭晓明把鞋拿给胡兵。胡兵仔细看着道:“没错,是警用的。” 江志朋:“鞋在这儿,人一定不远。” “没错,嫌犯把手机扔了,不会再扔一只鞋的。”胡兵说着,把鞋拿在手里,弯腰就找。 江志朋回到刚才找到鞋的地方,继续向前摸。 胡兵摸着,跨一步走到江志朋这边一块往前摸,忽然,一只脚似的东西碰了胡兵手一下。胡兵紧张起来,没吭声,照着摸下去,果然是脚,腿……。 “在这儿哪!”胡兵冷静地对郭晓明和江志朋喊到,他真希望李远这会儿还在睡着,他希望他的叫喊不要惊醒李远。 “在哪儿?”郭晓明和江志朋几步靠了过来。 胡兵把杂草和灌木拨开,李远的遗体面朝上躺着,眼睛半闭,嘴角一丝鲜血,流到脖根,警帽还带在头上…… 第七十三章 恸容 胡兵伏下身子,看着李远不安详的面容,心如刀刺。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把李远仍在睁着的双眼合上,然后顺着李远的遗容往下摸,想看看李远到底是哪里受的伤,就让李远这样健壮的小伙了,一下失去了性命。摸到左胸处,胡兵发现上衣兜钮扣下方,有一个不到一公分的小洞,可是衣服上却一点鲜血都没有。 胡兵奇怪,把李远的上衣慢慢解开,手伸到衬衣下,又摸到粘粘糊糊的一片血迹。胡兵赶紧把手抽出来一看,鲜血还没有凝结,浸在他的手上,如李远的心灵在跳动。 “王八蛋!”胡兵骂了一句,接着往下摸,把李远的全身摸了一遍,再没有发现任何伤处。 郭晓明跪在胡兵身边,仔细检查了李远左胸的弹洞,弹洞像有一根烧红的钢筋烙进李远的身体里一样,骂道:“妈的,这个王八蛋,一枪就让李远永远离开了我们。” “一定近距离射击,否则子弹打的不会这么准。”胡兵又伏下身,看了看那个弹洞道。 江志朋掏出手帕,含着泪,轻轻擦去李远嘴角和脖根的血迹,“李远,别怕,兄弟给你擦擦,咱们干净一点,一会儿好回家。”江志朋的话,让胡兵和郭晓明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三人呜咽的哭声,如一支安魂曲,在告慰李远逝去的魂灵,放心吧,安息吧,李远,你未完成的遗志,我们一定会完成。 郭晓明哽咽着,双膝跪地,认真地把李远的鞋补袜穿好,又整了整李远的裤角,生怕李远有一丝的军容不整。 胡兵站起来,首先脱下军帽,然后示意郭晓明和江志朋也脱下军帽,三人默默地给李远三鞠躬,又三鞠躬,又三鞠躬。 胡兵的情绪突然失去控制,一下跪倒在地,伏在李远身边,号淘大哭起来。郭晓明和江志朋低着头,两人泪如泉涌。 秦岭上空,突然滚云低翻,如巨浪滔天;秋雷炸响,如天塌地陷;风雨吹打,如万箭齐鸣。成熟而美丽的秦岭,失去了秋天往日的热情,变得肃穆壮严,变得悲悲凄凄。 不知过了多久,胡兵还在悲恸着,伏在李远身上的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郭晓明和江志朋赶紧上前,扶起胡兵,劝胡兵不要再这样了,李远己经走了,你再这样,他也会不安的。 胡兵擦了擦眼泪,想到自己的兄弟再也不可能醒来了,又有些悲伤地对李远的遗体道:“李远,好兄弟,你放心的走吧,老妈妈我会照顾好的,我一定会替你尽孝的,你就不要再有什么牵挂了。还有,那个杀害你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绳之以法。” 郭晓明这时提醒胡兵,既然李远找到了,要不要打电话报告一下刘厅长和陈局长,江志朋也说应该,王勇和灵儿也在惦记着,给他们先找个电话,好一些。 胡兵于是掏出手机,先给刘厅长报告了李远己经牺牲,他的遗体己经找到,后又向陈雷作了汇报,最后才给王勇打的电话。胡兵知道灵儿一直挂念着李远,而灵儿现在身体也不好,让王勇顺其自然地告诉灵儿,不要让她过度悲伤了。 刘厅长和陈雷都十分惊讶,详细问了李远遗体发现的过程,然后指示胡兵先把李远的遗体保护好,他很快运河派车去接李远回来。陈雷则说他要一会儿上山来接李远,而王勇却对胡兵说一定要保护好现场,最好是把李远遗体附近的地方都临时保护一下,以备下一步进行现场侦察,查出凶手。 胡兵对刘厅长的提议和陈雷的意见都没同意,说他们不用派车,也不要再上人来,他们三人一定想办法,把李远的遗体安全的抬回去。而对王勇的建议,胡兵认为非常重要,他让郭晓明和江志朋赶紧再在现场查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发现没有,然后再把现场的地形地貌大概画一下,周围重点的树木标一下,特别是李远遗体所在地,一定要做出明显的标志,要找一引起枯树枝把这个地方先围起来。 郭晓明和江志朋按照胡兵的意见,完成所有工作后,都问胡兵不让他们派车来,也不让派人来,他们怎么把胡兵的遗体抬回去。 “有的是办法,你们放心吧!”胡兵说着,就在周围捡了好几根胳膊粗的大树干,然后又让郭晓明和江志朋捡了些枝条放在他的身边,“胡兵,你这是干什么?”郭晓明不解道。 陈雷接到胡兵电话后,就给王勇打电话,没想到王勇和孔杰正在秦岭,陈雷问王勇为什么又到了秦岭,知道不知道李远己经牺牲了,胡兵他们己经把李远的遗体找到。 王勇告诉陈雷他也是刚听胡兵打电话说的,现在正要往他们那个方向过去。陈雷问王勇,李远牺牲的消息告诉灵儿没有,王勇说没有,他正想着怎么告诉灵儿呢?一连串的打击,让灵儿心力憔粹,李远牺牲,红背换踪,金背受伤,弄不好会把灵儿一下击倒的。 陈雷建议王勇暂时不要把李远牺牲的消息告诉灵儿,免得她受不了,等胡兵他们把李远的遗体抬回去以后,再慢慢告诉灵儿,到时候灵儿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王勇觉得陈雷的提议有一定道理,可如果到那个时候再告诉灵儿,会不会迟了一些。灵儿是什么人,她是一个完全忘我的人,这些天来她的身体虚弱,几次昏倒,都是因为李远和红背的事,她的心里肯定马上想知道李远的消息,如果拖着不对她说,是对她的不公平,虽然对她的身体恢复可能会有好处。于是,王勇对陈雷讲,灵儿那边的事,容他考虑一下再说,也劝陈雷不要走漏了风声,这件事情由他和灵儿来说比较好一些。 孔杰一直听着王勇与陈雷的电话,孔杰认为应该告诉灵儿,否则,灵儿会认为大家不相信她。既然终究是要让她知道的,不如现在如实地向灵儿说了,让她把这股气出了,说不定有好处,如果一直瞒着她,她最后知道了,没准凭添她对大家的误会。 王勇认为孔杰的话有道理,灵儿虽然身体这些天来比较虚弱,但灵儿的内心非常坚强,她不是那种懦弱的女孩子,她的坚强有时候别人在做不到的。所以,还是早点把李远牺牲的消息告诉灵儿的比较好。 孔杰对王勇十分了解灵儿的心境非常佩服,建议王勇马上应该打电话,把李远牺牲的情况告诉灵儿。 但是,王勇掏出手机,正要给灵儿打电话时,电话却响了起来。王勇赶紧接住电话,一听是胡兵打来的。胡兵问王勇现在在哪里,离他们远不远,能不能过到他们那里去,一起帮着把李远的遗体抬回去。王勇告诉胡兵他和孔杰现在正往那里去,不过时间可能长一些,因为刚才他看了一下地图,他们和胡兵的位置正好相反,一个在东梁,一个在西梁,估计要过去的话,跑的快一点,也得一个多钟头。 胡兵一听,就没再让王勇过去,说距离太远了,时间也来不及了,他们现在己经搭好了一个担架,准备三个人轮流着把李远抬回去。王勇觉得不合适,也像刘厅长提议的,是不是等一下他们,或者让家里派车来接一下。胡兵不同意,说他们三人己经商量好了,就是累死了,也要把李远抬回去。胡兵还说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人要是被害在野地里,一定抬着回去,要不然死人的魂灵是跟不回去的,他不想李远的魂灵一个人留在这里游荡。 王勇同意了胡兵意见,但最后说他和孔杰现在还是从最近的路线往胡兵他们方向插,争取能够用最短的时间与胡兵他们会合。胡兵和王勇商定在玉皇庙村通往107国道的交汇处见面。 第七十四章 震憾 王勇接过胡兵的电话,拉上孔杰,一边往107国道的方向运动,一边问孔杰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像刚才商量的,马上就给灵儿去电话,告诉她李远牺牲的消息。孔杰说应该现在就说,但要分开两次说,不要一下告诉他李远己经牺牲了,就说李远己经找到,具体情况不明,马上挂电话就行了。 王勇欣赏孔杰的聪明,按着孔杰的意思,打电话告诉灵儿,说李远己经找到,具体情况不明,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灵儿似乎没听完全,又给王勇拨过了一次,王勇又急中生智,说现在只找到了手机,估计人就在附近,并以信号不好,听不清为由,又把电话挂断了。 灵儿接了个半拉子电话,一时心里着急,就给陈雷拨了一个电话,问陈雷知道不知道李远的消息。陈雷因为和王勇商量好了,由王勇告诉灵儿李远的消息,所以鬼使神差地和王勇碰巧了,都说人是找到了,但具体情还不清楚,等有什么新的情况再告诉灵儿。 灵儿听了这两个人的电话,不管怎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她多少带些喜悦地来到金背病房,想和金背分享这点兴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时候遇到困难或不幸的时候,一步步知道,对自己不见得不是好事。王勇和陈雷的好心,真是成全了灵儿,暂时没有再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 金背看见灵儿来了,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灵儿怀里。灵儿给金背理着毛,告诉金背李远人找到了,就是具体情况不明,她相信李远不会有事的,李远一定能安全地回来。还笑说这个李远,还不知道自己回来,非的别人去找,真是的! 金背不知道灵儿在念叨什么,但他清楚灵儿此时的心境,一定是似喜似悲,就又把灵儿紧紧地搂了起来。 灵儿抚摸着金背,忽然想起红背住院时的那间病房,不知医院拆了没有,要是还在,让金背也住那里,金背一定会喜欢的。于是,就把金背放在自己的背上,边出门边对金背说:“走,咱们去找哥哥的房间去。” 金背不知道在医院还有一间红背的房间,就趴在灵儿背上,一只手抓挠着灵儿的头发,跟着灵儿出了病房。 灵儿走到走廊,正好碰上院长,忙问院长那天给红背搭的那间病房还在不在?院长看见金背在灵儿背上,就走过来拍一下金背,笑着问灵儿是不是要让金背住进去? “是啊,金背现在那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如果那间病房还在,金背住进去一定喜欢。” 灵儿把金背从怀里放下来,用手拉着金背。金背站在灵儿身边,个头几乎到了灵儿的肩膀。 院长笑说灵儿和他们想到一块了。上次红背住院以后,院里就商量把那间病房要保留下来,以后秦岭的金丝猴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住院,就都住在那间病房了。 灵儿感谢院长对秦岭金丝猴的关心。院长认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动物也是生命体,何况是周至的县宝! “是国宝,院长!”灵儿笑着纠正院长的话,然后给院长鞠了一躬,在院长的带领下,拉着金背来到了那间病房。 金背进到屋里一看,高兴地不知怎么才好,他一下就跳到双杠上,玩了几下,然后迅速钻到了病房外间的“小树林”里。 灵儿十分高兴,觉得金背在这里养伤,肯定好的快。上次红背住在这里,没两天就好了。想到这里,灵儿突然想起给红背最后治好伤的是她的丝巾,就回头谢了院长一声,跑到金背原来住的病房,拿上书包,从里面掏出丝巾,又赶紧跑了过来。 院长还没醒过梦来,灵儿就拿着丝巾跑到“小树林”跟前,把金背叫了出来:“金背,快出来!” 金背一听是灵儿喊他,就一拐一拐地走出来,拍拍自己的胸,“咯咯”两声。金背的意思是叫我干什么,我玩的正好呢! 灵儿让金背坐下,把丝巾一圈一圈地绕在金背的伤脚上,呆一会儿,然后又一圈一圈地绕下来,来回好几次,一拍金背说:“快,站起来看看,脚好了没有?” 金背不明白,坐在地上不动。 灵儿又指着金背的脚,跺一下,转一圈,再跺一下,示范给金背。 金背好像明白了灵儿的意思,站起来,猛一跺脚,脚却不疼了。金背再跺一下,脚还不疼。金背连着跺几下,又在原地翻一个跟头,也不疼。“唔——”金背一下扑到灵儿怀里,激动地大声叫了起来。 灵儿又赶紧把丝巾掺在金背受伤的胳膊上,呆了一会儿,取下来,让金背自己猛拍一下,看看胳膊疼不疼了。 金背照着灵儿说的,猛拍两下胳膊,胳膊也不疼了,高兴地再一次扑到灵儿怀里。灵儿紧拥着金背,流下热泪,“真是神奇,我还以为只能给红背治,没想到金背也行。真是我的救命恩人!”灵儿把丝巾往嘴边一放,轻轻地吻一下,眼泪湿润丝巾。 院长目睹了全过程,和灵儿一样,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王勇和孔杰本来和胡兵说好要到107国道会合的,但王勇跑着跑着,又想到灵儿让他们找红背的事,就和孔杰绕道野桃沟,顺便又找了一下红背,但仍没见红背的影子。 孔杰跑一会儿,停下来举着望远镜,向周围搜索一会儿,突然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群金丝猴在朝着他和王勇在挥动手臂,“王队,你快看,哪儿有一群金丝猴。” “在哪儿呢?”王勇也赶紧停下步,举起望远镜,顺着孔杰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大群金丝猴朝着他们不停地挥动手臂,有的金丝猴还跑下树,朝他们方向跑了过来。 “快过去!”王勇有些激动地跑着对孔杰说,没准红背就在哪里!孔杰也说红背真要是在哪里,灵儿姐一定会激动死。 于是,王勇和孔杰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猴群中,红背的妻儿和金背的妻儿,还有数不过来的猴子们,齐聚一片红杉林中,正在举行“纪念会”。 王勇和孔杰真算开了眼界,也震憾了心灵。 只见红背刚刚扶正的“老大”五梅,坐在一颗红杉上,一阵一阵地哭叫着,那声音凄凉而悲惨,像是在诉说,我的红背呀,你到那里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我好想你呀!我刚刚被你扶正,你就不见了,真是上天弄人哪! 大梅二梅三梅四梅先是在另一颗树上,和着五梅的哭叫,一起向天长嚎,后来就挤到五梅的那颗树上,跟着五梅一齐哭叫起来。 金背的妻儿本来和红背的妻儿是一家人,他们之间经常来往,而且两家人几乎是同吃同住,不分彼此。这次红背失踪,金背也失踪,给金背的妻子们的打击,不压于红背的妻子们。他们不知道金背受了伤,不知道金背被灵儿救了回去,不知道金背现在在哪里,因此和着红背妻儿的哭叫声,一起号叫着。 顿时,长哭短叫的声音,汇成一曲怀情诉怨的悲歌,回荡在巍峨秦岭的原始森林之中。 作者在这里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的哭叫声,也无法形容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有一点可以告诉读者,那就是他们的哭声,感天地,动阴阳,泣鬼神,撼人心,不仅传遍了整个秦岭,也传遍了秦岭所有的猴群…… 王勇和孔杰只听着秦岭的山在回响着他们的哭声,只听着秦岭的水在传递着他们的哭声,只听着秦岭的树木在激荡着他们的哭声,只听着秦岭的生灵在呼应着他们的哭声…… 第七十五章 不朽 胡兵和郭晓明江志朋三人用干枝枯木,绑扎了一个临时担架,抬着李远的遗体,走到107国道,等了一会儿王勇和孔杰,没见他俩的人影,估计可能又有什么事情过不过来,就也没再给王勇打电话,硬是抬着走出了秦岭。 读者可能还是要问,刘厅长和陈雷他们为什么不派车去接呢?那么远的路,还不把胡兵他们三人抬死了! 其实刘厅长和陈雷他们是派了,当时接到胡兵的电话在时,就要派车去接,可胡兵就没同意,理由前面己经讲了。后来,刘厅长考虑不合适,又给胡兵打电话,要派车去接。可是,胡兵说什么也不要车接,说车颠,他们不想让李远颠簸,他们要把李远轻轻地慢慢地抬出秦岭,抬回他的故乡。 刘厅长和陈雷没办法,说服不了胡兵,就动员局里在家的同志,都要坐车赶往秦岭老县城,轮流抬回李远的遗体。 陈雷十分理解胡兵的心情,也万分感激胡兵对李远的情谊,就给胡兵打电话,说李远是他们局的人,理应由他们局的人来抬,就胡兵他们三人换换肓,歇一歇! 胡兵一听,大骂陈雷什么你们局我们局的,说陈雷他们愿意来抬,就步行来,要不就别来。他们三个人,能把李远抬回去。 陈雷听着胡兵的话,大受感动,放弃派车的念头,动员全局的同志,步行迎接胡兵他们,而且陈雷向大家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谁,在家的都要上去,能赶多远就赶多远,一定要多赶些路,帮胡兵他们抬回李远。 周至公安局牺牲过好几个警官,但这样的方式把烈士从现场抬回来,还是第一次。 陈雷第一个接到胡兵他们,然后就是灵儿。 王勇和孔杰在野桃沟看完五梅他们为红背他们举行的纪念会以后,就放开两腿,跑向107国道,也是等了半天,没见胡兵他们的影子,就给胡兵打电话,才知道胡兵他们三人己经过了他们会合的地点,正在赶往县城。孔杰就提醒王勇,是时候给灵儿打电话了。 于是,王勇就给灵儿拨通了电话,告诉灵儿李远己经牺牲,遗体己经找到,胡兵他们三人正用担架抬着,往县城去了。 灵儿听到李远己经牺牲,悲痛欲绝,放下电话,拿起丝巾,就从医院出来,迎接胡兵他们。没想到,灵儿的丝巾像理解灵儿的心情一样,突然间又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就在灵儿跑出医院没几步,丝巾顷刻间变成一块金色的飞毯,载着灵儿飞向胡兵他们方向。 灵儿其实对飞起来早已习惯,但那都是红背或金背在的时候,带着她飞,这一次是由丝巾单独带她飞,她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灵儿想着去迎接李远的遗体,就没去多想,随着飞毯很快从空中飞到了胡兵他们面前。 郭晓明走在前面,只有他看见飞来的灵儿,觉得神奇,想问灵儿,被灵儿制止了。 灵儿赶紧接过担架的一头,扛在自己肩上,侧脸看一眼李远,李远稍显安徉的遗容,触动灵儿流下了热泪。 “李远是为红背牺牲的。”灵儿在心里默念着,扛着担架,坚定地走着,她想用自己的坚强告慰李远,不要怕,你是为人民牺牲的,是为金丝猴牺牲的,天堂会为你敞开大门的,天堂会为你守灵烧纸的,天堂会为你超度安息的。还有,所有的金丝猴世界,都会为你而祈祷,为你而进香,为你而骄傲,为你而歌唱! 整个周至大街,人头躜动,男女老少,都向前拥挤着要抬李远。 老猎头不知什么时候挤到灵儿跟前,说什么也要抬抬李远。老猎头装模作样地哭道:“英雄啊,抬一抬英雄,我们才能心安哪!” 灵儿悲伤中觉得好奇,老猎头这种人,平时是不出头露面的。如果你在秦岭山里,碰到他,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在这种场合,老猎头表现的这么起眼,灵儿还是第一次看到。 “对,他常在秦岭,他没准看到了李远的牺牲,他没准看到了红背的失踪,应该问问他,老猎头。”灵儿想着就去大声地问道:“老猎头,你在山里看到什么没有?” 老猎头两手扶着李远的担架,使劲地跟着人群哭泣着,不知他是真的没听到灵儿的喊问,还是在装聋作哑。 灵儿看着老猎头的样子,无法再问,就想着有一天专门找老猎头,打听一下。 一位小学生也挤到灵儿跟前,哭着说:“他是我们的邻居叔叔,我要抬一抬李叔叔,我要抬一抬李叔叔!” 灵儿把小学生让在自己前面,帮着小学生扶住担架杠沿,看着小学生稚嫩的面上,泪水不断,哭声不断,她的眼睛再次模糊了,心灵再次被震憾了:多好的英雄!多好的百姓啊! 不知从那里来了一支乐队,奏起了《英雄曲》;不知从哪里出来一队青年人,他们扛着英雄万岁,永垂不朽的标语,跟在担架后面。 满城白花,满城挽帐,满城泪水,满城悲歌…… 等到把李远的遗体抬到周至公安局大礼堂时,灵儿终于倒下来。她扶着李远的担架,在李远的身边哭昏过去。 好在王勇和孔杰正好赶到,王勇赶紧把灵儿扶起来,切着灵儿的人中**位,好半天才灵儿才睁开了眼睛,“李远,李远,是灵姐对不起你,是红背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李远,你听着,不要再睡了,赶紧起来吧,你快看看,大家都来看你来了,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懒,到了秦岭,不愿意自己回来,还让人家去找你,现在人家把你抬回来了,你又不愿醒来,你快醒来呀,李远,你快醒来呀,灵姐对不起你呀……” 灵儿哭的一塌糊涂,让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呜咽起来,流下了动情的或许是悲哀的眼泪。 陈雷更是像嫌下了李远的巨债一样,跪在李远身边,像灵儿一样,一个劲地哭诉着,埋怨自己太笨,太愚蠢,本来是和李远一起跟踪那个长脸条的,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就和李远走散了,到了李远牺牲的那条小沟坎,站在那里半天,就是找不到李远,真是睁眼瞎呀,要是早一点找到李远,或者当时就能找到李远,说不定李远还能抢救过来,真是罪过呀,你还当局长呢,连个部下都不如,李远,真在对不起啊,是我陈雷不好,让你一个人走了,我真的好后悔呀! 刘厅长听到李远的遗体找到后,他要派车去接李远,被胡兵拒绝后,就从西安赶了过来。刘厅长一进门,几乎是一跌一撞地走到李远遗体身边的。他和陈雷一样,跪在李远身边,掏出一面党旗,一面军旗,一起缓缓地盖在李远身上,然后脱帽,默默地给李远磕了三头。刘厅长自感自己没有尽到领导责任,惭愧地对李远道:“李远,是我刘梓煜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吧,我一定要把杀害你的凶手抓获,为你报仇,请你安息吧!” 灵儿看到刘厅长也跪在地上,为李远祈祷,心里又是一阵痛楚,她想到李远现在为红背牺牲了,可李远的遗体总算找到了,而红背在那里呢,红背是死是活呢? 灵儿想上前拉住刘厅长质问,也想上前拉住陈雷质问,可王勇看出了也的情绪,死死地抱着她,劝她不用激动,在这种场合下,不能怪罪刘厅长,李远的牺牲,责任不在刘厅长,不在陈雷,也不在我们大家,要怪就怪那个长脸条,一定是他杀害了李远。 王勇劝着灵儿,自己的眼泪不住地流到灵儿的脸上。灵儿突然感到了王勇的心地,是多么的善良了,他在劝自己不要激动,可他却默默地流泪,把对李远的感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灵儿挣扎着抬起一只胳膊,把手放在王勇脸上,为王勇擦着泪,劝王勇也不要太难过,真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李远值得我们为他而哭,为他而悲,为他而恸。 但是,王勇还是没有哭出来,他相信,李远不希望大家为他这样悲痛下去,李远需要的是尽快把凶手捕获归案,把红背解救回来,李远的英魂不死,精神不朽! 大家瞻仰完毕,陈雷和王勇灵儿,还有胡兵郭晓明江志朋他们就把李远的遗体送到了医院太平间。之后,在灵儿的提议下,大家一起去李远家里,看望了李远的母亲和家里的亲人,安慰他们节哀顺便,不要过于悲伤,表示李远虽然牺牲了,不在了,但他们都是李远的好朋友,李妈妈和家里有什么事,请尽管说,不要介意,他们也会经常来看李妈妈的。 李远母亲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人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位成功的女人。其实,一位英雄的背后,一定有一位英雄的母亲。李妈妈就是一位英雄的母亲。 灵儿再三询问李妈妈有什么要他们办的,李妈妈没有提出任何事情要请他们帮忙,只希望灵儿他们常来,李远不在了,但李妈妈非常欢迎他们常来。灵儿说她愿做李妈妈的女儿,今后常来侍奉老人。但从李远家里出来,灵儿的情绪就一直控制不住,又哭成了泪人。 陈雷和王勇再三相劝灵儿,李远的牺牲与她无关,是职责所至,可灵儿说什么都不接受,一再认为李远是为红背牺牲的,自己是红背的朋友,无论从那方面讲,她都过意不去,接受不了。直到王勇说了几句灵儿你不能这样,现在红背还没有下落,不知是死是活,金背的伤也才刚好,能不能回到秦岭,大家都不知道,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牺牲的李远也不会瞑目的话,灵儿才算停止了哭泣,安静下来。可是,不知为什么,灵儿的胸口忽觉一阵隐痛,她赶忙捂着,蹲在了地上。 王勇和陈雷一阵紧张,赶紧把灵儿送到了医院…… 第七十六章 老者 龙飞跟着木文平来到西安。木文平又走进了西大附近的那个“西风静”茶馆。龙飞也跟了进去。 那个老者已经在一个茶桌坐定,他仍是以前约见木文平时的装束,一件灰色大衣,一顶礼帽,一头银发仍然从发际两侧露出来,垂向桌面。 木文平走到老者跟前,指着老者对面的椅子问:“这里有人吗?” “明知故问。”老者低着头说。 木文平确实是明知故问,他是想再次核对一下眼前的老者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当然按惯例也是对一次暗语,但见老者这样说话,他便机警地向周围看看,认为没有异常现像,就坐在了老者对面。 服务员走来倒茶。木文平端起茶杯,呷一口茶,低声问老者:“什么情况?” 老者惊讶地对木文平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木文平真的不知道老者指的是什么。 老者:“本部发来密电,那个裘先生已经把货拿到。” “哦,是这个呀,我知道!”木文平呷口茶,抬头对老者道:“那是人家有本事。” 老者:“我说的不是这个。” 木文平:“那是什么?” 老者:“他已经安全出境。” “安全出境?”木文平一下调起味口,低声问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老者:“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警方己经发现了你们。” “是吗?”木文平再次有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问老者:“警方发现了我们,我们怎么不知道?” 老者停了一会儿,把一样东西递给木文平,说:“拿着这个,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到。” 木文平拿到手里,问老者:“这是什么?” “回去自己看。”老者说着,欠了欠身子。 木文平借此看到老者右侧耳根有一个小肉瘤,忽想自己的父亲好像右侧也有一个小肉瘤,更加引起他的猜测。 “难道真是父亲?”木文平上次实际上已经确认面前的这个老者,就是自己的父亲,但他确实没有看出什么迷端,事后感到那是自己的感觉,没有证据说明。现在他又看到了这个小肉瘤,再次确认此人就是他的父亲。可又一想,自己的父亲是科学家,专门研究灵长类动物,怎么可能跟军方挂上钩,“不可能!”木文平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木文平实在是个傻瓜。这个年头,别说是父子之间,就是夫妻之间,又有什么不能隐瞒的。何况他的父亲比他老道了不知多少,怎么就不能瞒着他,与军方挂上钩呢?怎么就不能受命来到中国,协助他偷猎金丝猴呢? “想什么呢?”老者看出木文平心神不定,像问又像说:“什么时候了,还精力不集中,这还能办大事?” 木文平赶紧解释说:“没想什么。就是想我们如果拿到了货,怎么运出去。” “瞎操心!”老者自己扶了一下帽沿,又觉不妥,赶紧扶下帽沿,对木文平道:“干好你自己的事,抓到猴子,是你的本份,其它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中国人讲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不用我管。”木文平看到了刚才老者一扶一按帽沿的举动,就故意低着头,往老者身边凑了凑,想试着再看一看老者的容貌,到底有不能看清道:“我已经看好一只猴子,不知道那个裘先生弄走的是那一只。” 老者推开木文平,顺手拿起茶怀,放在脸前,看上去是想喝茶,实际是挡住木文平的视线,不让他看清自己,同时饶有兴趣地问木文平道:“不知你看上的猴子怎么样,够不够我们的标准?” “够,肯定够!”木文平一看老者故意档着自己脸面,知道老者不愿意他看到容貌,就往后撤了一下身子说:“这只猴子,可棒了,个头大,通人性,机警灵活,聪明过人,就是不知道那个裘先生抓走的,会不会是他。” 老者又问木文平是怎么看上的?木文平说他是和裘长山他们一起进山时看上的。当时,这个猴子还把裘长山狠揍了一顿。老者说有目标就好,可以随时去捕获。木文平却说他今天就想进山,把那只猴子抓到。 “不行!老者马上制止木文平道:“你今天不能进山。现在风声紧,你先不要进山,也不要回周至去了。” 木文平不解,问老者不回周至,到哪里去呀?老者告诉木文平,就在西安呆着,等过了这一段风头再行动。 木文平答应了老者的要求,但他还是有些冲动地问想尽快去秦岭,把那只猴子抓到,要不夜长梦多,怕到时候找不到了那只猴子。但老者还是劝木文平老老实实在西安呆着,那里也不要去。 木文平点头答应,呷了一口茶,问清老者没有别的事了,就走出了茶馆。 龙飞带着长焦数码照相机,把老者和木文平都拍了下来。但仍有遗罕的是,老者的面部始终拍不到。等到木文平出了茶馆,老者也没有抬起过头。 五蛋一直跟踪木文平,在木文平进到茶馆后,就躲在茶馆旁边的报厅,透过茶馆玻璃监视着木文平。木文平出了茶馆,他本想再跟一段,看看木文平到底要干什么,不曾想被木文平一眼就认了出来。 五蛋想躲,但木文平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问道:“五蛋,你怎么在这儿啊?” 五蛋没理木文平,从报厅拿一张报纸,又把钱递给老板:“买报!” 老板收了钱,五蛋拿着报纸就走。心想我也不愿跟你,是总部怀疑你,怕你是日本特工,所以才让我跟着你的。 木文平看出五蛋是在跟踪自己组织就是这样,他们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每派出一次任务,总要在执行人员中掺杂几个“钉子”。但是,木文平又想,JH组织只是怀疑,实际并不知道自己是日本特工。现在,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能让五蛋看出自己已经发现他在跟踪。于是,就装着没事似地跟在五蛋后面,说:“吃饭没有,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五蛋也不想让木文平看出是在跟踪他,就将计就计地说:“好啊,吃什么?” 木文平一看稳住了五蛋,就让五蛋自己随便说点,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五蛋想吃。 五蛋忽然怀疑起了木文平的大方,但他还是回头看一眼木文平,问木文平知道不知道西安最好的地方在那里,能不能请的起他? 木文平说当然请的起,别说是你一个五蛋,就是五个五蛋,十个五蛋,他也请得起。 五蛋便和木文平开玩笑地说,那就请木文平到西安饭店,请他去吃西安名吃,凉皮外加羊肉泡馍。 “就这个呀?!”木文平笑着打了一下五蛋,两人走向街里。 龙飞看到木文平和五蛋会合,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心想家里不是抓着了吗,怎么还有漏网的,就给王辰打电话,问王辰他们一共收了几个? 王辰告诉龙飞一共收了两个,龙飞就说他这里又发现一个。王辰就让龙飞下手,把那个小子抓了。龙飞说不行,他现在还跟着一个,如果抓一个,别一个跑了就不好办了。王辰又说两个一块抓,干么只抓一个呀!龙飞说刘厅长有指示,只跟不抓,不能打草惊蛇。 王辰不明白,就说那你看着办吧,家里现在没有人手,过不去,不能帮龙飞。龙飞说不用,他一个先盯着,让王辰向陈局报告一下,看怎么办? 第七十七章 审讯 半生祝各位读者有友虎年虎虎生威,更加支持半生的新作,多推荐,多收藏!半生在此跪谢了读者大大了! ~~~~~~~~~~~~~~~~ 陈雷主持对大亮和灰根的审讯,王辰和铁风一起参加。陈雷首先问大亮是哪里人,干什么的?大亮说是河南人,做小买卖的。陈雷又问大亮做什么买卖?可大亮一下不答了。 大亮心想自己做什么买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买卖,现在说做买卖,还不把自己给卖了。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爹卖过豆腐,就赶紧改口道:“警官,我是卖豆腐的。” “卖豆腐的?你就胡编吧!”王辰口气狠狠地插一句:“你老实交待!一会儿是做买卖的,一会儿又是卖豆腐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亮不再吭声。不管陈雷和王辰再怎么问他,他都牙关咬紧,不回一句话。 铁风示意陈雷问一下灰根,看看他俩说的是不是一致?陈雷就走到灰根跟前,打量了一下灰根,觉得这个人和刚才那个人的肤色基本一样,根本就不是买卖人,做生意,便首先开口,堵住灰根的口道:“都也不会是卖豆腐的吧?” 没想到灰根学着大亮的样子,也不再开口。但是仅仅不到10秒钟,灰根却又开了口道:“警官,我是干特工的。” “干特工的,什么特工?”陈雷先是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子竟敢承认是特工,但他还是不相信灰根的话,接着问道:“那里的特工?美国的,还是俄罗斯的?” 陈雷和王辰铁风都对灰根的话持怀疑态度。但陈雷忽然想起王勇曾跟他说过,这帮人很有可能是特工,就又走到灰根跟前,严肃地问灰根到底是不是特工,那里的特工? 灰根只点头,不说话,看上去他真的是经过特训一样,能过一关就一关,能混一时就混一时。 灰根知道,JH组织是不允许出现叛徒的,假若出现叛徒,不管这个叛徒在哪里,他们都要亲自出马,亲手处理掉。所以,灰根没有说自己是美国特工,而是说自己是日本特工。 “日本特工?日本特工来我们中国干什么?还想挑起中日战争吗?”陈雷严厉地对灰根说:“你要老实交待,如果你要撒谎,我们会有办法的。” 灰根一脸狡猾地看着陈雷,停一会儿说:“你们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陈雷从灰根的狡诘中看到他在撒谎,但陈雷将计就计地往下问道:“你让我们信,那我们就信。我再问你,你来中国究竟要干什么?” 灰根又闭上了嘴,不再回话。 大亮听着灰根在说自己是日本特工,心里好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滑头,说是日本特工,要是说自己是美国特工的话,他就完了。 陈雷忽然想起他和李远跟着的那个疑犯,一定是和这几个人是一伙的,就又走到大亮跟前,厉声问道:“认识不认识一个长脸条的?脸上还有一颗黑痣。” 大亮一听,明知道陈雷指的是裘长山,但他迟疑一下,摇摇头说:“不认识,没见过。” 陈雷又重复一遍,问大亮真的不认识?大亮说确实不认识,也没见过陈雷说的这样一个人。 说实在的,陈雷他们没有证据证明长脸条裘长山和大亮灰根他们就是一伙的。到现在为止,黑衣人,长脸条,黑痣,都不能证明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就是同一伙人。 但是,陈雷不相信,就他和李远跟着的那个长脸条的,没有同伙,一个人能惊动国际刑警组织通报中国?那天晚上在秦岭,他们明明是和几个人在搏斗,现在只有两个人,其他人呢? 陈雷忽又想起在秦岭**的那个黑衣人,就走到灰根跟前问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秦岭?” “秦岭?”灰根楞了一下,冷笑道:“什么秦岭,还紫岭呢!” “你别给我装傻!”陈雷厉声又问灰根道:“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警官,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灰根根本不正面回答,一直和陈雷周旋打岔。 “你别抗着,赶紧告诉我们,你们一身黑衣,半夜三更地到秦岭干什么去了?” “警官,您真的别问了,越问我越糊涂,什么黑衣人,白黑人的,什么秦岭紫岭的,我都不知道您说些什么!” 陈雷一看这两个家伙要不死不开口,要开口就胡说八道,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吩咐王辰和铁风继续审讯,自己走出了审讯室。 王辰跟着陈雷出来,向陈雷报告说龙飞跟着的那个家伙,又和一个可疑人碰了面,而且两人还很熟悉的样子。 陈雷便和王辰分析,认为他们现在抓了两个,龙飞跟着两个,那天晚上在秦岭**了一个,这就是五个了,如果再加上那个长脸条的,正好六个,与他们那晚在秦岭发现的六个黑衣人正好一致,这说明他们就是一伙的。 但王辰认为也不能确定,不过他们抓的这两个,起码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们两个不会呆在一起。 陈雷判断龙飞跟着的那两个,应该肯定是一伙的。 王辰说就是不知道龙飞跟着那两个和他们抓的这两个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那他们就是四个了。 但是陈雷又分析认为,现在关键的是拿到证据,到现在为止,只是他们的推测,没有抓到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几个人就是一伙的,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JH组织派来的。 王辰建议陈雷加紧审讯,如果有一个突破,承认他们是一伙的,就会顺藤摸瓜,全部把他们牵出来。陈雷忽然想起了王勇,便打电话,请王勇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王勇到来后,就对陈雷和王辰提出关键是要找到证据,人证特证都行,只要有了证据,一切事实摆在那里,他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一溜就清楚了。 陈雷这时又想起了老猎头,认为老猎头没准是破这个案子的一个关键,就问王勇有什么看法。王勇也有同感,听说大家那天往回抬李远遗体时,老猎头也在场,而且还哭得挺利害,就不是正常现象。 陈雷又说李远出事那天,他在玉皇庙村喂猴处,盯着那个长脸条时,好像冷眼看到了老猎头,也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当时他还挺纳闷的,老猎头又不是没见过金丝猴。后来一眨眼的功夫,老猎头就不见了,再后来那个长脸条的也不见了。 王辰认为如果能找到老猎头问一下,没准会有新情况可供他们审讯参考。王勇却忽然提出现在先提审一下抓到的那两个人,先问一下他们见过没见老猎头,看他们是怎么说的。陈雷表示同意,就带着王勇又进了审讯室。 铁风审讯了大亮和灰根半天,没有听到半句话,就让大亮和灰根两人分开呆在墙根,老实反省。陈雷和王勇王辰进来后,铁风马上又把大亮和灰根叫到了一起,厉声喝斥他们坐下。 “你们见过一个老猎头没有?”王勇直截了当地问大亮和灰根。大亮和灰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王勇发楞。 “问你们两个,在秦岭或者是周至大街上,见过一个提着拐杖的老头没有?”王勇又重复一遍道:“不要耍滑头,见过就说见过,没见过就说没见过。” 大亮和灰根对视了一眼,他俩好像都明白王勇指得是那天早晨裘长山碰到的那个老头,就意识到警方好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似的,马上异口同声地回答没见过什么老头。 特别是大亮,他心里最清楚,有一天听裘长山和他念叨过,说要是能让什么老猎头帮他们的忙,偷猎金丝猴的事情就省事多了。所以,大亮是铁了心的,不会对王勇说见过此人。 而灰根没那么去想,因为他只是那天早晨在街里,看见了裘长山和那个老头一起把他们支开,自己进了一个小饭馆,但这个老头和裘长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再说了,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说。到现在为止,他什么也没说,干脆就一直绷到底拉倒了。 审讯了半天,大亮和灰根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王勇和陈雷他们,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可供他们参考,于是,王勇就和陈雷走出审讯室,建议找时间直接再问一下老猎头。 陈雷认为老猎头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请王勇抓紧时间去找一下老猎头,最近又有一些人说起秦岭的老妖道,挺斜乎的,他觉得老猎头如果能提供一些情况,是最好不过了。 王勇说秦岭有老妖道的传说传了好多年了,谁也没有见过这个老妖道,不过他在找老猎头之前,可以抽时间到楼观台庙里和山下的尼姑庙,问问那里的主持,听听他们对传说中的老妖道是什么说法。 陈雷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如果能从这个方面突破,抓住老猎头点什么把柄,没准老猎头会配合,说出那个长脸条和这帮人的一些事来,到时候这个案子就有希望破了。 第七十八章 铁笼 各位读者朋友们,本书己经渐入佳境,半生跪求各位读者大大们在新的一年多支持,多收藏,多推荐,半生保证天天更新,不负读者厚望! ~~~~~~~~~~~~~~~ 裘长山带着红背,坐着无人直升机换乘无人驾驶汽车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出境的危险,尤其在中缅边界的瑞丽,出境没有任何证明,而且还带着一只金丝猴,多难,想都不敢想。入境的时候,光杆,就是人,啥都没有,把护照签证往安检一放,过了。可现在不一样,又不是自己一个,还有这么一辆汽车。 裘长山坐在无人驾驶汽车上,反复思量着这个问题。 其实,裘长山实在是多虑了。他的这个JH组织,没有办不到的。能有周密地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架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和一辆无驾驶隐形汽车弄进来,还有什么他们不能办到的。不信,你一会儿看着,他们怎么让裘长山和红背出境。 车飞快,不比直升机慢多少。又是夜里,滇缅高速几乎无人无车。 裘长山朝窗外看看,漆黑一片,能看到的,唯有天上的流星,不时从远方划过。 “裘先生,请您坐好,要拍照!”又是一个红外探头,不知从汽车的什么地方飘出来,飘到裘长山身边,只能听到声音,没有任何表情。 “这玩样儿咋那儿都有?”裘长山有些讨厌这种东西。自从他在直升机上看到这个蛇头鬼脑的东西,他就不是好奇,而是一种莫名的讨厌。他真想上前把它掐死。 “裘长生,马上要出境,请快点拍照!”红外探头又催道。 在这种环境中,裘长山只有服从。他站起来,正要环顾往哪儿坐,红外探头突然伸出两只鬼手,拉住他,把他牵到车厢一侧,一个坐位好像看见他似的,“噔”地从车厢板上弹了下来。 “请坐好!”红外探头又说:“马上拍照,请坐好!” 裘长山坐下,红外探头过来给他拢拢头发,然后“嗖”地飘走了。 “谁给我照啊?”裘长山一看没人管了,就冲着红外探头飘走的方向问道。 红外探头又飘回来,严厉地对裘长山说:“请坐好,不要动!” 裘长山坐好,他正琢磨怎么拍照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晃了一下,就听的红外探头说:“好了,起来吧!” 裘长山起来,往自己坐位走去,还没走到,红外探头手里拿着一本东西又飘过来,说:“请收好,您的护照。” “我的护照?”裘长山半信半疑地伸出手,红外探头把护照塞到他手里,飘走了。 裘长山翻看护照,护照的真实性让他不得不去怀疑。“这么快,而且是现场制作,能过去吗?” 红外探头不知什么时候又飘到他的身边,好想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对他说:“没问题,能过去!” “能过去?”裘长山还是不信,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鬼玩样儿,像是大街上的骗子一样,为了骗人家的钱,用一些迷惑人的手段。 “能!”红外探头又飘走了。 裘长山坐下,他不敢再想。虽说他在JH组织多年,执行过不少特殊任务,但这一次让他开了眼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都办妥了,以后还要人干什么?!”裘长山心想,早知道有这种本身,让这鬼东西去秦岭抓个猴子不更好么。 红背坐在铁笼里,看着裘长山疑惑的脸,一会拍拍胸,一会儿翻个跟头。红背的意思是嘲笑裘长山“没见过大市面”,但自己在心里也犯嘀咕:一会儿出境的时候,他裘长山能过去了,我也能过去吗?他们有什么办法让我顺利过去,难道也给我做个护照,蒙混过关?恐怕不行!我又不是人。不,我起码不能算人。 裘长山也在想,我有了护照,人家边境让我过去,可哪个猴子怎么过去? “没问题,猴子也能过去。”红外探头飘过来,像是猜准了裘长山和红背的意思,命令裘长山道:“你离开,我把他放下去。” 裘长山不明白红外探头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着自己,又指着红背道:“我离开,把他放下去?” “对,快离开,要过境了。”红外探头催促裘长山。 裘长山赶紧离开坐位。 红外探头飘过来,不知摁了一下那里,裘长山坐的椅子一下塌下去,打开了一个方洞。 裘长山还在惊叹中,红外探头就把红背坐着的铁笼吊起来,然后轻轻放到方洞里,方洞的机关把门“嗖”地一下自动关上了。 红背倒不惊叹,也不惊奇。把偷窃的东西放在车底,蒙混过境,好多盗贼都这样做。不过,红背也没想到,他下了方洞,铁笼却自动把他又送到了汽车顶部。 汽车到了边境,仍是黑夜,只有安检口的灯光,微弱地照着过境的人员和车辆。 红外探头把车窗打开,伸出一只手,把护照递给边检。鬼才知道,刚才那只铁手,竟在片刻间神奇地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姐的手。 边检看一眼,毫无疑义地把护照递还给红外探头,一挥手,汽车过了境。 裘长山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心生疑义:“边检怎么不检猴子?” “检了!”红外探头好像又听到裘长山的说话,飘过来说:“边检是用红外透礻见系统对汽车进行检查的。” “那为什么没发现猴子?” “我们把猴子的铁笼从车底又放到了车顶上。车顶上全部是红外屏蔽装置,他们根本检查不出来。”红外探头骄傲地说:“别说猴子了,我们整个汽车都能不检而过,只不过我们不做吧了!” “为什么?”裘长山来了情绪,他想弄得更明白点。 “没必要!”红外探头像是骄傲地自夸自己的能力,离开裘长山一段距离,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整个汽车可以隐身而过?” “是这个意思。” “哎,那你给我们隐一下身。” “隐身你也看不到呀!” 裘长山一想,是看不到,就怏怏地不再吭气。 缅甸的天很热,也很闷。热的时候,晒的你皮开肉绽。闷的时候,憋的你心胸压仰。 无人驾驶汽车出了瑞丽边境没多长时间,就嘎然停在缅甸的一个不知什么机场,那个红外探头又飘出来,突然升出一个吊钩,正把红背从无人汽车的顶部,吊往飞机上。 一架图有JH标志的波音七四七运输机,停在机场跑道一头,专门等候红背的到来。 红背别看他是金丝猴,可他一点不比人的感受差。昨天晚上在直升机上,在汽车上,他都是大智若愚,一幅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过了境,特别这会儿要上这个大飞机的时候,他开始焦燥不安,开始莫名的头疼。红外探头开始吊装他的时候,他就把手伸出铁笼,抓住车厢内的一个铁钩,说什么也不放开。弄的红外探头怎么去掰,都无济无事。 红外探头无奈,把那个铁笼放下,又忽地飘走,把已经上了飞机的裘长山又叫下来,让裘长山想办法。 裘长山下了飞机,走到汽车跟前,看着红背手抓铁钩的样子,笑了起来,对红背道:“你别抓着了,再抓着也没用,再抓着也得下来上飞机。” 红背并没有听懂裘长山在说什么,但他不理裘长山,把头一甩,给了裘长山一个**。 红背毕竟在铁笼里,而且是不可能出来的铁笼。红背想着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出这个铁笼,更不可能回秦岭。就下一个决心,不管你谁来,说什么,我都不理。其实,红背除了能听懂灵儿说的话,其他人的话,就是他听懂了,也不听你的。 裘长山一看没办法,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吃饭的时候,大人哄骗小孩子的法子,比划着对红背说:“你下不下来,你要是再不下来,就永远不让你下来。” 红背还是不理裘长山。裘长山骗红背道:“你要是再不下来,就不送你回秦岭了!” 红背虽然对裘长山恨之入骨,但他这个时候并没想到裘长山还要骗他,多年的秦岭生活特别是灵儿跟他的交往,使的他一听到“秦岭”二字,就耳熟能详,心生喜悦,有意无意地头一回,两手一松,一下扑到裘长山的面前,比划起来。红背的意思是问裘长山,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要送我回秦岭去? “啊哟”,裘长山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这个猴子还真对秦岭耳熟,就也比划着继续骗红背道:“别再闹了,很快就送你回秦岭去。” 红外探头看到红背松开了手,乘机把红背吊到了飞机后舱。 红背被骗上飞机后,满以为是回秦岭,高兴地不得了,就一个劲地开吃开喝。他想着如果一会儿回到秦岭,他首先要去见灵儿,告诉灵儿他是怎样被裘长山抓到的,裘长山是个大坏蛋。他还要找到金背,当面感受谢自己的这个老弟,在关键时候,能够为自己舍命相救。他更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妻妾们,特别是五梅,他把她扶正以后,还没有享过多少福,就和她们分开了。 但是,天真的红背想错了,裘长山和那个红外探头都在骗他,飞机根本就不是送他回秦岭,而是直飞美国洛杉矶。 如同善良的人遇到紧急情况以后,只要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可以救自己,那怕这个人本身就是强盗,他也相信强盗的话。红背也一样,因为急着想回秦岭,就被裘长山和红外探头利用了。 裘长山上了飞机以后,倒不像红背那样,大吃二喝,而是自己心里美滋滋地在偷乐。这次任务总算完成了,虽然让他开了戒令,做了他一直以来不愿意做的事情,杀害了李远,让他的心理好不舒服,可一想到为了能把红背抓到手,他也就有些心安理得了。 第七十九章 墓地 本书渐入佳境,多亏无数读者朋友们的大力支持,半生在此跪谢了,希望大家天天支持,时时支持,半生则天天更新,日日不断! ~~~~~~~~~~~~~~~ 强盗不管干什么,总有强盗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就是强盗自己杜撰的,甚至是胡编的,也算是一种正确的强盗理论,不仅强盗自己觉得可以自慰,而且常常迷惑正常的人。正常人有时候虽然反感这种理论,但却容易被强盗的事实所掩盖,从而也会一时接受强盗的理论,做出忍耐和谦让。 裘长山在红背吃喝完之后,就又哄着红背,把红背安顿好睡觉,自己靠在飞机座椅上,迷起眼来想着回到洛杉矶以后,JH组织为他庆功摆宴的美事,想着他在洛杉矶的那个白人美女,不知不觉,裘长山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轮胎落地时的巨大磨擦声,把裘长山惊醒,他赶紧睁眼向外看去,飞机已经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红外探头飘过来,对裘长山说了一声“降落了,请下飞机吧!”,就又是飘走了。 “降落了?”裘长山兴奋不己,又朝机舱外看看,洛杉矶国际机场几个英文大字映入他的眼帘,“好快呀,没觉得有多长时间。”红外探头又飘过来道:“裘先生,别看了,赶紧下飞机吧!” 裘长山瞟了红外探头一眼,心里骂着什么玩样儿,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挺神气,就起身几步走到飞机弦梯旁,兴奋地伸了伸懒腰,长吸了一口洛杉矶的新鲜空气,然后几乎是蹦着下了飞机。 红背还在睡觉。他睡得特别香。红外探头过来吊起他,把他从飞机吊到地面的汽车里,红背都没醒。 红背一定是以为要回秦岭了,没了后顾之忧,所以才睡得那么死。红背一定是以为到家了,到了秦岭了,一直到JH组织的汽车把他拉到了一个类似秦岭自然环境的地方,他才醒了过来…… “真他妈的不容易,要不是老子连哄带骗,这个红毛贼猴还真抓不到这儿来!” 裘长山看着关铁笼里的还在睡觉的红背,长出一口气,自骂了一句,得意忘形地扬长而去,找他的主子汉斯邀功请赏去了。 红背是秦岭金丝猴中精品的精品,红背是有感情的灵长类动物,红背是有智慧的国宝精灵。不管裘长山采用什么下流无耻的手段把红背盗猎到手,不管JH组织用什么高新技术工具把红背偷运出境,红背就是红背,他的优秀的品质和超人的智力,一定会让裘长山吃尽苦头的,一定会让JH组织颜面丢尽的。 周至公安局几天后为李远举行了追悼会,按照李妈妈的要求,追悼会简朴而隆重,只有局里内部人员和省厅的胡兵他们参加。刘厅长因为有任务也没有出席,只让胡兵代表他向李妈妈鞠了三躬,但刘厅长让胡兵和李妈妈说好,任务结束后他马上会来看李妈妈的。 王勇陪着灵儿出席追悼时,根本就没敢让灵儿多呆,只让灵儿为李远鞠了躬,向李妈妈表示了慰问,就陪着灵儿离开了。 王勇不想再让灵儿痛苦了。他知道灵儿这种痛苦别人是理解不了。一个人自己犯错的时候,那是一种后悔,后悔的痛苦,后悔到一定时候,就会自己明白过来,以后不再做这种让自己后悔的事,就拉倒了。而灵儿不是,李远的牺牲和红背的失踪,严格意义上不是她的错,不是她自己的行为造成的,但灵儿却过意不去,痛苦的不能自拔,总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总认为自己欠着李远的情,欠着红背的情。 李远火化以后,骨灰也是按照李妈妈的要求,安葬在了秦岭他牺牲的地方。灵儿知道后,非要去给李远扫墓。王勇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让灵儿好好休息,好好照顾金背,他有时间到秦岭,一定代表她给李远烧点纸,磕个头,灵儿这才安下心下来,照顾金背。 王勇因为陈雷的建议,也因为对灵儿的承诺,所以这一天抽时间又上了秦岭,一方面是去找老猎头,另一方面就是去李远墓地看一看,可当他走到李远墓地时,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老猎头。 老猎头跪在地上,正给李远烧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可惜了,对不起,可惜了……” 王勇咳嗽一声,把老猎头惊动。老猎头回头一看是王勇,慌了神地忙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说:“啊呀,是……是王队……长,你怎么……怎么来了?” “我正要到秦岭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哦……” “你怎么也给李远烧纸来了?” “嗳,这孩子,我是心疼啊!” “你心疼什么?” 王勇跪下,给李远烧了一把纸,磕了三头,起来拉着老猎头,边走边问:“你心疼李远什么,你那天不是己经这李远扶棂了么?” “是啊,可我还是想啊,好人哪!”老猎头装得像极了,简直就像是李远的一个亲人,想念着李远,他的老脸上竟还挂着两滴眼泪。 “看样子,你对李远还挺有感情的,为什么?”王勇知道老猎头能装出这个样子来,但他心里还是希望老猎头是真感情,对眼前的李远烈士来说,无论是谁,千万别有这种虚情假意。 “那年我在秦岭山里,饿的走不动了,正好碰上李远在山上执勤,他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个馒头塞给了我,我一直没忘。没想到他……他……。”老猎头说着,竟然掉下了几滴眼泪。 “你还挺有良心的。” “谁说不是,这么多年,我在秦岭,帮了你们警方多少忙,救了多少猴子。我这个人啊,就是知恩图报。早些年,不是政府救了我,我早就坐大牢了。” “对了,老猎头,那天李远牺牲的时候,你在哪里?”王勇突然话峰一转,问道老猎头。 “啊……”老猎头听到王勇的问话,慌的一下搓了一脚,差点摔倒,拐杖摔出了好远。 王勇上前一步,帮着捡回拐杖,看到老猎头本来黑瘦的脸庞,突然瞥的像猪肝一样,心里多了一丝怀疑,老猎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知道李远牺牲的情况? “王队,你刚问我什么来着?”老猎头装着没听到,稍微恢复了一下神情,又问了王勇一遍。 “我是问你李远牺牲那天,你在哪里?” “哦,我在山里。” “山里什么地方?” “大青沟。” “那你看到李远没有?” “没有。我就在是在玉皇庙村喂猴那地方,好像扫了陈局长一眼,后来我小急,上完侧所就进山了。”老猎头瞒天过海,他知道李远一直没有看到他,就是看到了,现在李远也不在了。 “你走的是那条路?”王勇还是不相信地问老猎头道。他知道老猎头真要是没看到李远当时的情况,一定会有破绽的。 可是,老猎头非常狡猾,他却说他那天离开喂猴场院以后,到了西梁。老猎头在撒谎,西梁和李远牺牲的地方,正好是相反方向。 “那你那天在西梁,看到过一个长脸条的人没有?”王勇见机又问老猎头,想知道老猎头如果与裘长山碰过面,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长脸条的人?”老猎头一听,知道王勇是在找裘长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警方一定是知道裘长山偷走了猴子,至少他们在怀疑裘长山偷走了猴子,而且有可能也知道我在场。但他又想,那天他和裘长山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碰上任何人,不可能有人看见,更不可能有人知道。而且也不可能是裘长山告诉他们的。他明明看见裘长山被那个“怪物”接走了。再说了,他们要是抓到了裘长山,直接问裘长山不就完了,还问我干什么。 “没见过什么长脸条的人。”老猎头装着察看他的拐杖,头也不抬地过了片刻,才回答王勇的问话。 “那你在山里见到红背没有?就是灵儿的那个朋友?”王勇还是穷追不舍,他想如果老猎头真要是知道什么,如果让他蒙混过了这一次,以后再让他说就难了。 “红背?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怎么,红背不见了?” “嗯,红背失踪了。” 老猎头马上判断出裘长山那天是把红背偷走了,要不然王勇不会瞎说。王勇说红背失踪了,肯定是灵儿小姐找不到红背了,才和他说的。灵儿小姐和红背可是老朋友,她要是找不到红背,说明红背真的丢了。可是,自己明明知道裘长山那天和自己争着要猎杀红背,现在红背丢了,自己怎么说,罢了,只能是说慌了。 老猎头连忙反问王勇:“你说什么,红背失踪了?” “是!红背不见了。” “你们找了没有?” “找了,灵儿和我,还有孔杰都找了,没有。” “嗨……,那么好的猴子,怎么就丢了呢?” 王勇一看问不到什么情况,就对老猎头道:“这样吧,你在山里留点心,找找红背,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然后离开了李远墓地。 “好的,我一定。” 狡猾的老猎头,和王勇只字未提那天胡兵碰上他的事,他是怕对王勇说了,王勇再去找胡兵对质,那他刚才说的地址不对,就要露馅了。 第八十章 楼观 有朋友建议半生去申签,但半生认为自己的作品现在还有一定距离,希望读者朋友多提宝贵意见,半生一定会越写越好,到时编辑大大们看了也还可以,半生再去申签也好让编辑大大们有修改的余地!多谢了,半生天天更新,首先让读者大大们看到作品故事的不断推进,半生是有进步的,足矣! ~~~~~~~~~~~~~~ 王勇离开老猎头,直接去了太白山楼观台。 楼观台是有名旅游胜地,位于周至县东南15公里的秦岭终南山北麓,那里风景迷人,依山傍水,林茂竹修,绿荫蔽天,古迹遍山,多少文人墨客兴诗作画,尽赞楼台,“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峰耸翠,以楼观为最名”,就是千古传颂楼观的名诗佳句。 楼观台得名于公元11世纪的西周王朝。相传西周大夫函谷关令尹喜结草此楼,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知道将有真人从此经过。后来果真如此预言,老子西游入关,被尹喜迎至草楼。老子在此著有《道德经》名篇五千言,并在楼南高岗筑台授经,留下楼观台美称于世。楼观庙也是后人景仰地的著名宗教圣地。 王勇找到他的好朋友,也是道长的高徒智见道士,打听秦岭老妖道传说的事情。两人寒喧几句以后,王勇就直截了当问智见:“你听说过秦岭老妖道的传说没有?” 智见道士来楼观多年。王勇三年前从部队转业到周至,第一天去楼观游览,就结识了智见道士。记的王勇当时问智见来楼观多少年了,智见就告诉他已是二十五年。这样算起来,智见道士在楼观修行读经已近三十年,也算是楼观的“老人”了。 “听说过,不过那也仅仅是个传说。”智见很平静地回答说:“我到楼观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过这个传说。” “怎么个传说法?” 智见笑笑说,我也说不好,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说是有一个老头以前住在秦岭,有一天他迷了路,找不到家了,结果让金丝猴把他救了。老头一看回不去了,就天天和金丝猴住在一起,可是时间长了,老头吃不到肉,浑身发抖。一个老金丝猴就问老头,你为什么浑身哆嗦,老头就说是吃不到肉的原因。老金丝猴听说后,就对老头说,那你就吃我的肉吧,吃了我的肉,你就不哆嗦了。老头不肯,老金丝猴就自己动手,把身上最有营养的一块肉撕下来,递给老头吃。老头吃了几口,觉得不好吃,比不上猪肉羊肉什么的,就把那块肉扔掉了。老金丝猴非常伤心,但他很可怜老头,有一天又对老头说,我的脑子非常好吃,很有营养,你把我的脑子吃了吧!老头不干,说那不行,我是人,不能吃猴脑。老金丝猴也非常感动,但他还是自己动手,两手一拍,把自己的脑子取出来,递给了老头。老头接过血淋淋的猴脑,吃了下去,顿觉浑身自在起来,从此不再发抖哆嗦。 当时,老金丝猴把自己的脑子给了老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气数已近,想对老头说要他吃了自己的脑子,就能下山找到家了,赶快回家吧!可是,还没等老金丝猴说出自己的想法,就一命归天了。 老头吃完老金丝猴的脑子,身体好了许多,可看到老金丝猴为他而死,感动的不得了,就把老金丝猴的遗体埋在一颗树下,天天守着,不吃不喝。时间长了,老头的身体又哆嗦起来,抖的坐不能坐,站不能站,只能爬着。 这时,又一个老金丝猴知道老头是多时没有吃肉的原因,就也把自己的脑子给他吃了。就这样,年长日久,老头形成了习惯,一不吃猴脑,就发抖。到后来,他就干脆自己动手,不管年青年老,抓住金丝猴就活取猴脑,带血生吃。 有一天,一个壮如牛犊的大公猴不干了,他看到老头杀了他好多亲朋好友,就上去把老头一拳打死,扔到了秦岭的乱山岗上。 结果,死去的老头突然有一天变成了妖道,继续残害秦岭的金丝猴,活吃猴脑。 时间长了,人们就传开了,说秦岭有个老妖道。其实,只是传说,那有这种事。我们楼观都上千年了,没有任何文字记载,要是真有的话,我们在书里肯定能看到,你不要信这些东西。 智见道士说完,忽觉有些奇怪,便问王勇道:“这种事情,你们警方怎么关心起来了?” 王勇对智见道:“最近秦岭出了几件怪事,灵儿的朋友金丝猴红背,说什么也找不到了,她的另一个朋友金背也受了伤。更可恨的是我的战友为保护金丝猴牺牲在了秦岭。我问你的意思,也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真的有人打着传说的晃子,在残害金丝猴。” “原来有这种事,真是造孽。”智见道士说着,便双手合十,作了个祈祷的样子。 “是啊,这些人对金丝猴没有一点人性。”王勇其实还想问下智见道士认识不认识老猎头,但又想清静之地,老猎头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智见道士也不一定知道,就没再往下问。 可是,智见道士却主动提起了老猎头,对王勇道:“听说秦岭有个人叫老猎头的,年岁不小了,还是个护猴的,他也许知道这个传说,你可以去问问他。” 王勇心想他就是来打听老猎头的,现在智见又给他指了回去,也就知道智见并不知道老猎头多少事情,于是,就向智见挥手告别,说他有时间再来看智见道士。 智见道士在王勇离开时,又说到刚才王勇提到的灵儿小姐,他们楼观的道士们都知道,听说她对金丝猴可是好的不得了,都说她了不起,是金丝猴的保护神。” “是的,灵儿确实是这样的好姑娘。” 王勇应了了一句,就下山直接到一个尼姑庵里,找到一位灵儿的朋友,叫慧明的尼姑,问了半天,也和智见道士说的差不多。所以,就没再多问,回来向陈雷作了汇报情况。 陈雷又告诉王勇,要他一定要对老猎头引起重视,说林业部门的同志向他反映,最近秦岭不仅少了红背,而且还少了两只金丝猴。其中有一只是他们备了案的大公猴,也找不到了,“老猎头常年在秦岭山里,他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而且这个人多年以前就是个偷猎金丝猴的高手。”陈雷的话,让王勇也警觉起来。 王勇便和陈雷分析道:“虽然楼台的道士和山下的尼姑都说这是个传说,不一定是真事,但最近老妖道的事确实传的利害,没准真与老猎头有什么关系。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在山上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李远烧纸,他和李远是什么关系,有那么近吗?还有,他主动说在喂猴处看到你了。这些现象,都值得我们怀疑。” 陈雷再三嘱咐王勇道:“不管什么情况,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盯着点老猎头,但不要打草惊蛇,没把握,没证据,千万别动手。” 王勇表示明白,他能把握好分寸。 灵儿听说王勇去了楼观台和尼姑庵,就给王勇打电话,问王勇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一点线索?王勇告诉灵儿一点新线索都没有,他见到了慧明姑姑,慧明姑姑向灵儿问好。 灵儿又问王勇去找老猎头没有,王勇说他去了,老猎头很狡猾,没了解到什么情况,这个情况也向陈局作了汇报。王勇也提醒灵儿,以后无论在那里,都要小心一下老猎头。灵儿表示感谢,说这段时间来,给王勇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在对不起。王勇说灵儿见外了,都是好朋友,应该的。 灵儿放下王勇的电话,父亲席教授正好又来电话,和她商量召开研讨会的事,问她有没有时间参加。灵儿这些天心情不好,实际不想参加,但席教授说她赴美的发言稿一定的先讲讲,让大家听听,灵儿才勉强同意。 席教授征得灵儿同意后,通知了有关方面的专家,确定第二天在西大生命科学院会议室举行一个小型研讨会,同时,给林下打电话,请林下一起参加。 林下一听是席教授邀请,而且听说灵儿要参加,马上通快地答应了,而且说有机会还要和灵儿小姐好好切磋一下。但席教授却提醒林下,要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大家都是熟人,老朋友,不要像上次那样,大家争得面红耳赤,都下不了台。 林下表示没问题,他悉听尊便,他只是和灵儿进行学术上的讨论,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席教授再次劝林下要看场合,以后想和灵儿讨论学术问题,可以在下面讨论,大家不要不留情面。 林下让席教授放心,他有分寸。但林下自从上次听完灵儿的演讲后,心里老是琢磨灵儿,他认为灵儿一个女孩子,很特别,对金丝猴了解的那么清楚,而且还很有见解。只是她那双眼睛,老是针刺一样地看着自己,好像知道自己就是那天在医院里出现的那个老者。那天他和木文平见面,想说这件事,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木文平有他的任务,不能影响他。现在,席教授正好请他,他正好想再面对面地感受一次,看看灵儿究竟知道和了解他多少,是不是就把他当成那个老者了。 研讨会如期召开。席教授首先向大家通报了最近秦岭发生的一系列不幸的事情。一位公安为保护金丝猴牺牲了,还有一只金丝猴失踪,一只金丝猴受伤。席教授提议为牺牲的烈士起立默哀。 大家起立默哀后,席教授又提议大家祝愿失踪的金丝猴红背早日找到,受伤的金丝猴金背早日康复,回到秦岭。大家一阵鼓掌。 林下听了席教授的提议,鼓掌还没结束,就又冒失地站起来,问道:“席先生,可否告诉大家失踪和受伤的金丝猴的详细情况?” 第八十一章 拉拢 半生再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半生希望大大们对本书多提宝意见,那怕是最难听的,半生都会感激不尽,一定会大奖各位! ~~~~~~~~~~~~~~~ 林下的唐突,让席教授忽对林下有些反感,他己经提醒了林下,可林下还是这个样子,但他又觉得这个场合,林下既己提出了问题,不给面子也不好,就看一眼灵儿,想让灵儿回答林下的问题。 灵儿明白父亲的难处,本不想回答林下的提问,因为红背失踪和金背受伤的具体情况,现在还是警方内部掌握,但她又想这件事迟早要公开,迟早会有人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他们,同时也可以借此警告某些人,不要对秦岭的金丝猴抱有任何非份之想。于是,灵儿就站起来,鳖了一眼林下,走上讲台,回答了林下提出的问题。 灵儿道:“大家都知道我们秦岭,有一种动物是世界是绝无仅有的,那就是金丝猴。虽然金丝猴在我国的云南和贵州都有,都属灵长目,都属疣猴亚科,仰鼻猴属,但秦岭的金丝猴更通人性,更具人的特点。我说的人性,是从近现代特别是近三十多年来讲,秦岭的金丝猴与人类的接触最频繁,最亲密,最人性化。 由此,秦岭的金丝猴得到了更多人的喜爱,喜欢,他们为保护金丝猴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甚至牺牲生命。但是,人们对金丝猴的爱戴,并没有扼制盗猎者们的贪婪,他们把金丝猴当成致富的摇钱树,把金丝猴当作高贵的奢侈品,恣意地猎杀和偷窃。 刚才,席教授说的不幸的事,就是我的三位好朋友,他们一位是公安民警李远同志,他为保护金丝猴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盗猎者把他杀害在了秦岭。还有两位也是我的好朋友,一位是金丝猴红背,一位是金丝猴金背。红背现在不知下落,是死是活,难以断定。金背受伤,被盗猎的枪弹所伤,所幸已被治好。 我要再次强调的是,金丝猴是我们的国宝,是我们人类的近亲,应该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的好朋友,保护对象,而不是无视他们的生命,采取惨忍的手段猎杀他们,盗卖他们,或者利用他们的聪明和善良,为人类的某些卑劣勾当服务。” 会场鼓掌声起,灵儿的演讲,受到大家的欢迎。 灵儿还要往下讲,她想把最近看到和听到的一些偷猎金丝猴的现象都讲给大家听。席教授看了一眼林下,深怕林下在灵儿后面的演讲中又提出什么问题,影响大家对灵儿发言稿的正常讨论,就走过来劝灵儿不要再讲了,他到美国的发言稿,找机会再讲! 灵儿理解父亲的苦心,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灵儿也不想讲了,刚才她讲到红背金背时,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她太想红背了,不知道红背现在究竟在哪里,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红背,再和红背一起享受亲密无间的快乐。 林下看到席教授和灵儿交换意见,感到灵儿不会再演讲了,以后不一定还有这种机会,就又站起来问道:“灵儿小姐,您刚才说的失踪的那个猴子还能找到吗?受伤的那个猴子,是不是回到了秦岭?” 林下这样做的目的很清楚,他是想借此机会扰乱灵儿对他的怀疑和注意力,也想知道金背最新的情况。 席教授更加感觉到林下的表现有些蹊跷,刚才他提问题时,就有些不高兴,怎么现在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不像一个大教授的所为,这种场合,就他一个人活跃,问这问那的,什么意思,什么目的?这好像跟他的教授身份太不相符了。 但是,席教授又想,也许这是林下的性格所致,兴趣所然。于是,席教授就替灵儿对林下道:“失踪的猴子还没找到,现在还在找。那个受伤的猴子还没回到秦岭。” 林下听了,好像不解渴,又想问什么,席教授却直接岔开话题,告诉林下今天的研讨会暂到这里,一会儿他请林下去喝茶,不知道林下先生给不给面子。席教授的本意是想劝林下离开,并见喝茶的机会,问一下林下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下有点窘迫。席教授虽然回答了他的问话,但没有尽兴,现在又请他喝茶去,让他有点下不了台。心想席教授真是高人,既拦住了我的提问,又不失礼,真是中国文化的功劳。不过,林下心知肚明,自己问这样的问题,明显的不是关心那些金丝猴的死活,而是从中寻找金丝猴的行踪。 于是,林下笑着说席先生有闲情去喝茶,他当然愿意奉陪。席教授当即就请林下去了茶馆。 席教授和林下是故交,前面已经说过。席教授和林下这种关系,还得追溯到上世纪六十年初期。 席教授和周教授下放到玉皇庙村,想对金丝猴做进一步的调查,可是身份不行,不敢大张齐鼓地去搞,只能顺其自然地去做。正好,林下在美国朋友汉斯的陪同下,到秦岭去考察,听说了金丝猴的事,就找到席教授,想一起合作。汉斯也是席教授的朋友,他在中间做了许多沟通说服工作。那个时候,一个日本学者跟中国学者合作,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好在中央领导过问了此事,合作就算搞成了。林下和席教授共事三年,两人结下深厚友谊,几十年没有断绝。当然,席教授和汉斯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着。 这次林下来陕,说是进行学术交流的,可席教授总觉到他还有其它什么目的,曾对灵儿讲过。灵儿也认为林下这次来的目的不纯,不是来进行什么学术交流的。 席教授请林下喝茶,也是在西大附近的“西风静”茶馆。 “席先生,为什么不让我提问题,而且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请我喝茶?”林下落坐后,首先单刀直入地问席教授。 席教授本来想解释,或者再去回避,可又想他跟林下这么熟,多年友情,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提出来,问一下不就完了。于是,就直截了当地问:“林下先生,我问你这些年在日本具体干什么? 林下先生一楞,没想到席教授会这么问,就迟疑一下,忙转话题说:“咱们今天喝茶,不谈工作。” 其实,林下这次来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协助他的儿子木文平完成捕抓金丝猴的任务。不过,临来之前,军方曾经不止一次地找林下谈话,希望他能通过自己的影响,把席教授拉拢过来。林下也想过,席教授的价值,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能把席教授争取过来,对完成“超猴计划”会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可是,碍于自己与席教授的真诚友谊,林下最终没有同意军方的意见。 现在,席教授正好问到自己在日本这么多年干什么,不妨如实告诉席教授,或许席教授出于科学的目的,同意帮助他完成此次中国之行的任务。果真如此,能够把席教授拉拢过来,他当初拒绝军方完成的任务,现在就超额完成了。 林下想到这里,就呷口茶,笑着对席教授说:“锦诚阁下,我们是老朋友了,我现在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助我。” 席教授一听林下要他帮忙,没加考虑地就一口答应:“你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帮的,就一定会帮你。” “你一定能帮。” “说吧,什么事?” 林下看了看周围,低声对席教授说:“我们研究所正在搞一个计划,需要一只中国的金丝猴,而且一定是优秀的金丝猴,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以科研合作交流的名义,把金丝猴运往日本。” “什么?”席教授往后靠靠身子,抬起头,怀疑地说:“搞什么计划,需要金丝猴,还要运到日本去?” 林下:“当然是金丝猴研究计划了!” 席教授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呷口茶,对林下道:“我们不是现在和你们有金丝猴交流项目吗?” 林下认为那是公开的,需要通过外交途径过去,现在他们的计划是秘密的,需要的这个金丝猴,也不能公开,只能秘密运到日本。 席教授看一眼林下,嘲讽林下道:“你不会是让我也加入你们的什么秘密计划吧?” 林下立即起身,向席教授鞠躬,说他就是这个意思,真心的请席教授参加他们的秘密计划和行动。 “不行!不可能!”席教授挥动着手臂,态度坚决地拒绝林下道:“虽然我还不大明白你的什么秘密计划,但这种类似叛国一样的行为,我是不会干的,我也不会帮助你。” “小声点,锦诚先生。”林下紧张地看看周围,深怕有一个中国的警员听到他跟席教授的对话,“这么大声,你想让我坐牢去呀!” 席教授眼眉紧皱,看着林下,**一下嘴角,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就狠狠地拍一下桌子,起身离开茶馆。 林下尴尬地拢拢自己的白发,呷口茶,也离开茶馆。出门时,又回头把自己丢下的公文包拿上,出了茶馆。 第八十二章 龙飞 龙飞跟着木文平和五蛋,几天都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木文平和五蛋,不是进饭店消费,就是上商店买衣服。 木文平装模作样地欺骗五蛋说:“中国的东西偏宜,他要多买些回去,到时候失业了,可以卖旧货。” 五蛋知道木文平在骗他,也就将计就计地说:“是啊,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知道那天就丢了饭碗,多买点中国货,到时候倒腾一下,不会受穷。” 有一天,木文平邀请五蛋去逛大唐芙蓉园,到了门口了,五蛋提出不逛了,说要去秦始皇兵马俑看看。木文平不想去,认为那里就是些地下挖出来的老古人,没看头。 五蛋却认为有看头,那些人长着各种各样的脸,喜怒哀乐都有,任你欣赏他们,对他们评头论足,他们就是不能对你怎么着。 木文平一听五蛋的话还有点意思,两人就打车到兵马俑那里逛了一整天。 晚上,龙飞跟着木文平五蛋回到宾馆的路上,五蛋在前面走,木文平在后面走,龙飞看见木文平几次在背黑处,从裤兜里掏出一样类似匕首的凶器,想杀掉五蛋,可每次又都收了手。 龙飞不明白木文平是什么意思,就给陈雷和刘厅长打电话,报告了情况。刘厅长告诉龙飞,说这是个新情况,一定要跟紧这两个人,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龙飞觉得就他一个人,跟不过来,请示刘厅长能不能再派一个人过来,刘厅长认为应该,就让王辰过去,和龙飞一起配合,继续跟踪木文平和五蛋。 林下出了西风静茶馆,就找木文平。当时,木文平正在吃中饭,接到林下的指令后,对五蛋谎说他要上侧所,就把五蛋甩掉了。 龙飞便和王辰商量一下,两人分了一下工,龙飞跟上木文平,王辰则在酒楼继续盯着五蛋。 林下这次把木文平约到了“上岛咖啡”。他也许是刚才和席教授在那里说的多了一些,感觉有人听到了,怕那里不安全。人的心里一有鬼,觉得到处有鬼。 龙飞一身便装打扮,跟着木文平一直来到“上岛咔啡”,但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等了一会儿,估计木文平坐稳了,才晃晃荡荡地进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龙飞看到木文平仍是和那个老者在一起,于是他装着要了一杯咔啡,但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木文平和那个老者。 林下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嘱咐木文平要抓紧时间去抓那个他看上去的猴子,不能再耽搁了。 木文平有点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林下突然又着急起来,前两天他还不让木文平动手呢!他看了林下一眼,也想直截了当地问林下是怎么回事,但见仍是老者的打扮林下,却突然低下了头。 木文平以为有人盯上了,马上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坐下来,问道:“为什么这么急?不是要等一段时间吗?” 林下告诉木文平今天他对席教授说了他们的秘密计划,请席教授帮忙,席教授没同意他的请求。 木文平一听,心里有些冒火,“为什么对说我们的秘密计划?你这是违背本部原则的!”木文平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这也是军方的意思,不是林下的一时冲动。 “我想把他拉拢过来,帮助我们。军方在我出发的时候,也向我提出过这个意见,只是我当时没有答应。”林下如实向木文平道。 “那我们也不应该这么急呀?”木文平深感去秦岭偷猎金丝猴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可能说办就能办到的,所以还是对林下道:“这两天风声紧,着急没用。” 林下呷口咖啡,担心地对木文平道:“如果席锦诚把我对他说的事告诉了警方,那我们就麻烦了。” 木文平认为席锦诚不会那样做,他是那么有身份的人,不会一时冲动,向警方报告什么。再说了,就是真的向中国警方报告了,也没什么,没有证据,警方不能把林下怎么样。 林下又告诉木文平本部已经获知JH组织已经得到金丝猴,并且运回了美国,如果美方先于他们得到金丝猴,并先于他们开始研发,他们很可能就落在美方的后面。 木文平不解,问林下落在后面又怎样?林下解释说,如果他们落在美方后面研发出产品,就和美方要价的机会没有了。 木文平还是不解,又问林下要什么价?林下咳嗽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周围,本想告诉木文平事情的真相,但又想这不是木文平应该知道的,就低头呷了一口咔啡,没再吭声。 木文平又以为有什么情况,警惕地动了动身子,看一眼周围,不巧,差一点跟龙飞的眼光对上。 龙飞赶紧收眼低头,装着没看见的样子。其实,在林下和木文平进到咔啡馆不久,龙飞就跟着进来了。龙飞一直想看清林下的面容,所以有些大意,差一点让木文平看到了。 木文平一看没什么情况,又问林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下就告诉木文平,说种种迹象表明,中国警方已经在收网,上次他就和木文平说过,说不定JH组织的那伙人,己经被抓起来的了。 木文平开始不信,他不以为中国警方动作会那么迅速,再说了他现在好好的,管他谁被抓起来,他又不是什么JH组织的人,只不过是借了JH组织这个名。 林下其实也不在乎中国警方抓没抓起JH组织的人,他着急的是怕中国警方一下把JH组织的人抓起来,会对秦岭严加监控,到时候木文平下手可就难了。 “说起JH组织的人,我想起一件事。”木文平呷口咖啡,对林下道:“有一个家伙跟我在一起,形影不离,我几次想办法都甩不掉他。” 林下一下紧张起来,以为是中国警方的人跟上了木文平,就又扫一圈周围,回头问木文平:“什么人?中国警方?” “不是!”木文平平静地说:“是JH的人。” 林下:“把他干掉!” 木文平:“我知道。可这是在中国,我们不能因小失大。要是干掉他,让中国警方发现了,我们不就成了罪犯了吗?” 林下:“我来想办法。” 木文平:“你有什么办法?” “这你不用管了。”林下再次嘱咐木文平:“你要尽快想办法抓到猴子。” 木文平:“我知道。” 林下和木文平谈话时,始终低头。龙飞找了几次机会,想用相机把那个老者拍下来,都没成功。一直到木文平和林下先后出了咔啡馆,龙飞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灰根和大亮被抓起来以后,灰根自从第一次说自己是日本特工后,就再也没开口。不管怎么审问他,他就像和大亮统一了口径似的,要不说我们是做生意的,要不说是旅行的,再也不说什么特工了。 其实,他俩根本就没统一什么口径,他们之所以不向中国警方吐口,就是他们非常清楚,中国警方没有抓到他们任何违法乱纪和犯罪的证据,仅凭警方对他们的跟踪,对他们的怀疑,不能把他们怎么着。所以他俩不管警方怎么审讯,都不开口。他们相信,就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警方会放人,他们会回到美国。 灵儿自打那天自己胸口隐隐作痛后,每逢远在洛杉矶的红背有大的动作时,她都有感觉。 这会儿,红背在遥远的洛杉矶“小秦岭”里睡着,可灵儿胸口却不知为什么隐隐作痛,心思不定。她在地上不停地走动着,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红背,快醒醒,快醒醒!” 红背被拐到洛杉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也就是JH总部后,在他们精心安排的所谓“小秦岭”的铁笼里吃住了几天后,第一次出面接待他的,是一个叫爱特的美国姑娘。 爱特蹲着,打开铁笼,兴奋地叫了一声:“小伙子,出来吧!” 裘长山在旁边插话:“他叫红背。” “哦,红背?”爱特又把笼门推大一点,说:“名字真好听。” 裘长山:“是他的一位女朋友给起的名。” “还有女朋友?!”爱特咯咯地笑了起来。 爱特的笑,引起了红背的注意。说实话,爱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粉嫩的脸庞,高高的鼻子,哓哓的嘴巴,还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让红背看的有点像灵儿。 红背在铁笼里伸了个懒腰,挺起胸,昂起头,大摇大摆地走出铁笼。一出笼门,在爱特身边停了一下,张着嘴,故意用手拍了一下爱特的肩膀。 “啊哟!”爱特似吓似惊地蹦了起来,说:“这个家伙,还跟我开玩笑。” 红背走出两步,又跳皮地回头立起爱特身边,拉拉爱特的手。爱特高兴地紧握红背的手,说:“红背,我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噫噫!”红背叫了两声,瞟了爱特一眼,几个跟头翻出一片草地,跃上了一颗红杉上。 第八十三章 囹圄 JH组织真够可以的,他们为了把红背抓到美国,不仅制定了周密的出境运输计划,动用了大量高科技手段,而且还精心设计了红背的生活环境。 席教授的美国朋友汉斯,就是JH组织的负责人。 汉斯特别强调,要把红背生活的环境尽量建成和秦岭一样的地方。所以,JH组织把洛杉矶的一处近千平方米的仓库,全部推平,设计建成了一座“小秦岭”。 “小秦岭”山水相连,沟河相交,草木相间,林荫蔽日。最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从世界各地,运来了桦、栎、杉、松、杨等各种树木和花草,为红背建造了一个仿生秦岭,企图让红背来到此地,如同回到秦岭一样。 汉斯的目的,就是保证红背在正常生活状态下,能够完成他们的“飞猴计划”。 裘长山却不赞成这个“小秦岭”,说:“你们把这个红毛贼猴放在这样的地方,每次想抓他的时候,都会费老劲。这个红毛贼猴可不是一般的金丝猴,他太通人性了,没有好办法,你是很难抓到他的。” 汉斯骂裘长山,说:“你就知道抓猴子,你不懂这些。” “我不懂,你们看着吧,你们要是能抓住那个红背才怪呢!” 红背坐在高高的红杉树上,机警地环视周围。高楼林立的洛杉矶,车水马龙。忽然,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飞过红背。红背吓了一跳,一扑下地,藏在了一个树洞里。 爱特走过去,喜爱的样子溢于言表,可她怎么叫红背,红背都不出来。 裘长山被汉斯叫到办公室,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赏,说:“裘先生,看来裘伯没有推荐错你,你真能干。” 裘长山谦虚地说:“能干什么,还是汉斯先生计划的好,要不然,我就是抓到了猴子,也运不回来呀!” 汉斯知道裘长山话中有话,又说:“哦,裘先生不要埋怨我没有告诉你直升机的事情,那可是军方的秘密,我也是在你走了以后才知道的。” 裘长山来了劲,对汉斯说:“军方也得人去办不是,要是我当时没看到那个JH标志,我还真不敢上那架无人机。” “这不是回来了吗?”汉斯走到裘长山跟前,拍拍着裘长山的肩膀说:“你呀,就别发牢骚了,你能回来的就不错了,我们的两个伙伴都被中国警方抓住了。” 裘长山惊讶,问当斯是谁呀,那两个,现在情况怎么样?汉斯告诉裘长山是大亮和灰根,现在不知生死。 裘长山又问五蛋的情况怎么样?汉斯说五蛋天天跟着那个木文平,估计也很危险。 裘长山有些不安,问汉斯为什么?汉斯说一方面有中国警方仍然跟着他,另一方面他估计木文平也会对五蛋下手的。 “汉斯先生,让我再回一趟中国吧!”裘长山突然主动请缨,对汉斯道:“让我再去一趟中国,我去把大亮和灰根他俩营救出来,顺便找到五蛋,把他们一起带回来。” “ON,ON,ON!”汉斯不同意裘长山的请求,说:“你不能再回去了,你的目标太大,回去以后太危险,不仅救不了他们,反而你也会被警方盯上。只要大亮和灰根他们没死,中国警方没有抓到他们任何证据,我们会想办法营救他们的。” 裘长又急着问汉斯五蛋怎么办?汉斯告诉裘长山五蛋不好说,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需要他继续监视木文平。 于是,裘长山就恳求汉斯先生,希望尽一切可能保证五蛋的安全,五蛋是他的亲儿子。 汉斯大为感动,说他原来不知道,认为裘氏父子能为JH组织做出这么大的贡献,JH组织一定要重谢! 可是,裘长山想得不是什么重谢,而是五蛋的安全,就对汉斯再三要求,一定要想办法保证五蛋的安全。 汉斯表示一定,请裘长山放心。裘长山这才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汉斯下一步他做些什么? 汉斯笑说请裘长山协助爱特一起照顾那个金丝猴,他们要乘着那个猴子刚到,一切还是秦岭状态的时候,马上进行试验研究,裘长山是抓这个猴子回来的,一定对这个猴子熟悉。裘长山答应一定配合爱特,照顾好那个猴子。 裘长山走出汉斯办公室后,汉斯就立即通知爱特和尼古拉斯到他的办公室,交待他们俩,马上动手,先抽那个猴子200CC骨髓,注入“飞猴”。 爱特和尼古拉斯很快就拿着专用器具,来到“小秦岭”,抽取红背的骨髓。裘长山也跟在他们后面,进行协助。 “红背!”爱特走到一颗冷杉树下,对着高高在上的红背,大喊道:“红背,下来吃饭!” 尼古拉斯举着器具,学着爱特的样子,也大声喊道:“红背,下来吃饭。” 红背根本不动,坐在树叉上,向下瞟了爱特和尼古拉斯一眼,就又望向远楼。 “你们这样怎么能抓住他。”裘长山又埋怨说:“我一进来就说了,弄这么一个环境,还什么‘小秦岭’,你们是没法做试验的。” 爱特问:“为什么?” 裘长山说:“你们根本抓不住那个红毛贼猴。” 尼古拉斯也说:“是啊,猴子都抓不到,怎么搞一次实验。” 爱特却有耐心地说:“着急什么,慢慢来么!” 汉斯正好走过来,问怎么样,抓到那个猴子没有,说:“我要好好看看这个秦岭精灵。” 爱特说:“抓不住红背,没法工作。” 汉斯问:“谁是红背?” 裘长山指着树上说:“就那个红毛贼猴,叫红背。 汉斯:“有意思。还有个中国名字。” 尼古拉斯上前说:“汉斯先生,我们抓不到那个红背,工作没法进行。” 汉斯看看树上的红背,又看看放在门口的铁笼,很有信心地说:“我有办法了。” 裘长山问汉斯先生有什么办法,用不用他帮忙?汉斯说不用,他要把“小秦岭”的每一个地方都安上自动擒拿系统,只要需要,说一声,自动系统就能把红背抓住。 “有这种东西?”裘长山不相信,傻乎乎地问汉斯什么是自动擒拿系统? 汉斯告诉裘长山明天他就知道了。裘长山摇摇头,还是不明白。爱特和尼古拉斯抓不到红背,只好怏怏而回。裘长山却看着树上的红背,发起楞来。他想着汉斯的那个什么系统,怎么把红背抓住了。 第二天,爱特和尼古拉斯受命又到“小秦岭”去抽取红背的骨髓。爱特走到正在树上的红背跟前,喊道:“红背,快下来,给你好吃的!” 红背低头向下看一眼,还没等抬起头,树上突然伸出四只铁手,死死抓住了红背的两只手和两条腿。 爱特“啊”地吓了一跳,赶忙捂着嘴,叨叨着:“怎么这样啊,还不把红背吓坏了。” 尼古拉斯倒觉得刺激,举着器具跳起来说:“红背,这下你可跑不了吧,看你还有多大本事。” 裘长山在一旁站着,看见树上闪电般地伸出两只铁手,把红背抓住,倒吸一口气,猛然想起了直升飞机和汽车上的那个红外探头,自语道:“这么利害,要是在秦岭有这玩样儿,早把猴子抓来了。” 红背被四只手抓着,不得动弹,仰天长叫一声:“哇——” 声音凄惨而无奈,如猎人击中苍鹰,下落地面的一瞬间。 老猎头在李远墓地碰到王勇,被王勇问了半天以后,深知大势不好,本想去什么地方躲些日子,可又想躲了和尚,躲不了庙,再说警方也没抓到他什么把柄,所以,就仍装着保护金丝猴的样子,天天在秦岭山中游荡,偶尔见了体壮的大公猴,就想伸出他那罪恶的铁钩,可碍于风声紧,怕被人发现,终不敢下手。 灵儿自从红背失踪后,整天丢魂落魄,把对红背的思念和爱恋,几乎全部放在了金背身上。来到医院后,院长对灵儿说,金背的身体已经康复,可以让他回到秦岭了。可灵儿不愿意,舍不得,更有些心有余悸。她怕金背一旦回到了秦岭,自己不能每天跟着他,他又会像红背一样,消失在秦岭的莽莽林海中。 可是,金背不干了。他不是不想离开灵儿,而是他实在想回秦岭了。一者他想着自己的妻儿,二者他想着红背。在他的记忆里,知道有一个人把红背抢走了,可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会把红背掳到了美国,他仍在想着红背还能挣脱那个人的网笼,回到秦岭。所以,他急着想回去,就是想去找红背,想着和老哥红背再“哥俩好”! 灵儿明白金背的心意,在院长的陪同下,又给金背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就开着自己的SUV,直接把金背送回了秦岭。当她把金背放下车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了…… 金背拉着她,想让她再送一程,一直送到她和红背约会的野桃沟,可灵儿说什么也不送了。她对金背说:“不去了,我不能再看到哪里了,看到了哪里,我怕我回不去了。” 金背明白灵儿的心思,和灵儿长长地拥抱了一会儿,放开灵儿,头也不回地三蹦两跳,消失在山林中。 从秦岭下山,灵儿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把车开了回来。回到家中的当晚,灵儿终因过度思念红背,病倒了…… 第八十四章 思念 灵儿是在把金背送回秦岭三天后,拉着王勇再上秦岭寻找红背时,病倒在秦岭的。 那天送金背回来后,灵儿就感到浑身的疲惫和酸痛,身上没有一点劲,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两只胳膊像被麻绳绑着,直直的,弯不回来,伸不出去。 灵儿以为是感冒了,在秦岭受了风寒,于是取出体温计量了一下,不烧,体温三十六多一点,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懒得动弹,而且心情也是糟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袋里简直就是一盒浆糊。最要命的是她的胸口总在隐隐作痛,像是有一根细小的绣针,在心尖上穿花引线一样。 灵儿的父母进来几趟,问候她是怎么回事,她都说不清楚,父母她不行就去医院,可她却不愿意,说在医院里更烦。最后没办法了,周教授给她喝了一碗参汤,让她躺下睡一会儿,休息一下可能就好了。 灵儿倒是听话,自己也觉得想躺一会儿,于是,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一躺就是整整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大早才醒来。 起床后,灵儿洗漱完毕,坐在镜前梳头,看着自己那两条小辫,却又发起楞来。她对自己越来越怀疑,越来越不认识。难道自己就活在红背金背的世界里,难道自己就活在秦岭? 周教授进来请灵儿吃早饭。本来在一般的人家,一个女孩子,应该更多的是照顾自己的父母,勤快的很,可是灵儿反让父母亲照顾,灵儿其实都知道这些,她不是那种懒惰的女孩子。可是,她有时候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总是让父母亲操心。这会儿,母亲看她睡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起来,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就给她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想让她吃的好一些,尽快把精神振作起来。可是,她却又不想吃了,而且非要出去找王勇去。 周教授说服不了她,就让席教授来劝,可父亲的话,灵儿也不听,说她不吃了,睡了三天,现在有好多事情要做,她找王勇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席周两位教授听她要去找王勇,也想可能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什么事,王勇在,她不会有事的,只好同意了她。 于是,灵儿没吃没喝,一大早就去森警队找到王勇,说她在这里整整睡了三天,但她感到好像是没有睡着似的,胸口不时隐隐作痛,情绪也不稳定,一直惦记着红背,还想上秦岭再去找找红背。 王勇正要去和陈雷讨论大亮灰根的案情,见灵儿过来,听灵儿这么一说,就打电话向陈雷请假,说灵儿来找他了,他要陪着灵儿再上一趟秦岭,去找红背,向陈雷请个假。 陈雷没有上来就说可以,而是关切地询问灵儿的身体怎么样,听说睡了好几天,歇过了没有? 王勇看了着灵儿,回答陈雷说不怎么样,灵儿的情绪不是很好,身体也很虚弱,而且还要他陪着再上一趟秦岭。 陈雷一听就不干了,他说怎么能这样,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干么要这么着急,再说了前两天才刚回来。 王勇有意把话筒朝向灵儿,让灵儿好好听听陈雷是怎么劲的,可灵儿上去把话筒接过来,对陈雷央求着说,她一定要去一趟秦岭,让陈雷同意王勇陪她一块去。 本来,灵儿也是可以自己去的,她又不是自己没去过,可今天非要王勇陪她去,王勇倒无所谓,甚至有点巴不得,可陈雷有些不愿意意,但经灵儿再三说服,陈雷最后还是同意了。 陈雷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确确实实是关心灵儿,考虑灵儿的身体,怕她吃不消。最后,陈雷叮嘱王勇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勇放下电话,又劝灵儿身体不合适,要不改天再去,可灵儿坚持,而且开玩笑地拿陈雷的上方压王勇道:“王勇哥,你别说了,陈局都同意了,你就陪我去吧!” “那好吧!”王勇只好同意,开车陪灵儿上了秦岭,两人把车停好,步行向野桃沟走去。 灵儿在前面走着,刚过了小黑沟,两腿发软,就有点走不动了。 王勇赶紧快走两步,拉住灵儿的手,让灵儿休息一下会儿。灵儿坐下,王勇看着灵儿虚弱的样子,又劝道:“灵儿,咱们就走到这儿吧,不要再进去了。” 灵儿知道王勇心疼她,但她更心疼红背,说:“不行,我们一定要走到野桃沟,看看红背回来没有?” 王勇抚摸一下灵儿的脸,说灵儿的脸色不好看,睡了三天还没睡过来,是不是又不舒服?灵儿握住王勇的手,深情地看着王勇,说她不知为什么,这一会儿胸口又憋得厉害。王勇把手放在灵儿胸口,问灵儿是怎么个憋法,痛不痛?灵儿点点头说是。 王勇没有再往下问,他含情默默地看着灵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多年对灵儿的感情,一下把灵儿拥在怀里,“灵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啦!” “王勇哥,我想红背,我想红背呀!”灵儿说着,也把王勇紧紧搂着,哭了起来。 王勇眼圈红着,轻轻地拍着灵儿道:“我知道,别太难过了,红背会没事的。” “王勇哥,你不知道,我太想红背啦!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红背,就连我那天演讲,我都在想着红背。我忘不了红背啊!” “我知道,你跟红背亲如姐弟,你想他也是正常的。”王勇托着灵儿的手道:“红背是个精灵,我相信他一定活着,一定会回到秦岭。你不要太悲伤了,一定要振作精神,等着红背回来。” “我知道,王勇哥,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红背是死是活,是自己出了事,还是被盗猎者偷走,或者是被猎杀。” 灵儿抽泣着,扶着王勇站起来,又要往前走。王勇知道再劝灵儿也无济于事,只好扶着灵儿,不让她有什么闪失。 灵儿止住哭泣,忽然天真而又激动地对王勇道:“我知道,红背不会死的。红背是秦岭金丝猴中最优秀的,他不会自己出事。如果有偷猎者抓到他,也不会把他杀了。他们见了红背,一定会喜欢红背,把红背养起来。” “你说的也对,但是盗猎者是没有善心的。他们要不不抓红背,要是抓到了红背,就一定不会留着他。”王勇说着,忽觉话重了一些,深怕再引起灵儿的不快,忙看了灵儿一眼,但见她没有什么强烈地反映,只是脚下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王勇哥,你说红背的失踪,会不会是老猎头捣的鬼?”灵儿不知为什么一下又想起了老猎头,对王勇问道。 “不会,他不敢。”王勇摇摇头,走两步,回头对灵儿道:“前两天我问过他了,他说没见过红背。” 灵儿又想起那个JH组织道:“王勇哥,你说会不会是那个‘JH组织’的人,把红背抓走了?” “JH组织?”王勇深思一会儿,说:“这当然有可能了。我和陈局长在审讯抓起来的那两个人的时候,分析过这个问题,可我们现在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只能怀疑,无法证明。” 灵儿说:“我们前些天在秦岭见到的那个长脸条,你们最近见过没有?” “没有。我和孔杰两次进山,都没见到他。而且我还问过老猎头,陈局长审讯那两个人的时候,也问过他们,他们都说没见过这个人。”王勇说着,也尽力地想搜寻出那个长脸条的一些什么线索来,可除了那天在秦岭见过此人外,再也没什么印象。 “也许那个人是游玩的。”灵儿对王勇道:“现在秦岭正是秋天,来玩的人很多。” “不对!”王勇忽然想起陈雷曾对他说过那个长脸条的人,就灵儿道:“没准是那个家伙干的,我听陈局说过,他在喂猴处见过那个长脸条,而且李远跟着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长脸条。” “你这么一说,李远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家伙杀害的,红背也有可能是那个家伙掳走的,或者是杀害了?”灵儿和王勇一起分析着,不知不觉走到离野桃沟不远的小黑沟。王勇劝灵儿歇一会儿,灵儿说这一会儿又好了一些,不用歇了。 王勇想着灵儿刚才说的话,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他职业性地握了一下拳头,对灵儿道:“没准他就是JH组织的人!” “啊呀,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情况很重要。”灵儿忙拉起王勇的手,说:“你要不要向刘厅长和陈局长报告一下?” “可以。”王勇掏出手机,正要拨键,又觉得不合适,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灵儿觉得也是,就没再说什么。王勇忽想可以见此理由,让灵儿下山,就对灵儿道:“要不我们就走到这儿吧,不进去了,现在就回去,向刘厅长和陈局长当面汇报一下。” “那不行!”灵儿马上意识到王勇要骗她下山,就回头眠一王勇一眼道:“王勇哥,你真坏,想骗人家。” “骗你干什么,我不是怕你累吗!”王勇笑着道。 大约中午时分,灵儿在王勇的搀扶下,来到野桃沟。灵儿一眼就认出那颗红杉,高兴地对王勇说:“王勇哥,你看,就那颗,树上还挂着小红书包呢!” 第八十五章 相印 半生从今天起,听取读者大大们的建议,辛苦一些,开始每日两更,争取让后面更多的精彩早日与读者大大们见面,以劳各位的大力支持!当然,半生还是要揖谢多多推荐,提出宝贵意见,半生会努力写作,不负读者大大们的厚望! ~~~~~~~~~~~~~~~ 王勇当然知道是那颗红杉,也知道那个小红书包,他和灵儿来了几次,灵儿都是这样兴奋地向他介绍。但是,他怕灵儿触景生情,再次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就淡淡地应付了灵儿一句:“我知道,你说过好多遍了。” 灵儿看见王勇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埋怨说:“王勇哥,人家跟你话呢,你咋应付人家?” 王勇听着灵儿的话,立即意识到灵儿现在很敏感,丝毫不能让她看出什么,就马上笑着说:“谁不理啦?我这不是跟着你了吗?!” 灵儿一看王勇没有搪塞她的意思,就转身向着那颗红杉的方向,大喊起来:“红背……,红背……” 王勇看着灵儿,也心中默念着,祈祷着,说:“红背,你快点回来吧,要不然灵儿会想死你的。” 灵儿手搭喇叭,继续喊道:“红背,快回来吧,我想你……” 声音传过千百颗树木,传进秦岭的心脏,传到金背耳里,金背听是灵儿在喊红背,就“咯”地叫一声,唤上他的妻儿和红背的妻儿,还有数十只金丝猴,一起向灵儿飞跃而来。 灵儿一见金背跑来,高兴地一下把金背拥在怀里,不停地说:“啊呀,好金背,又看到你了,又看到你了。” 王勇看到金背到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到如果金背在,灵儿也能常看到,心情就会好一些,胸口也许不会再作痛,就走到金背跟前,拍拍金背,又指着灵儿,说:“金背,你要常想着点灵儿,只要灵儿来到秦岭,你就出来看她。” 金背不大明白王勇的意思,就推开灵儿,拍拍自己,又拍拍灵儿,看着王勇,意思是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想着灵儿,谁想着呀! 王勇又拍拍金背,又拍拍灵儿,比划着,故意让金背猜猜他说的是什么,看看金背能不能完全听懂。 灵儿笑起来,看着王勇和金背说:“你们俩个打什么哑语呀,是真的不懂,还是己经懂了故意装懂?” “是金背没懂我的意思。”王勇笑道。 金背一听,马上拉起灵儿的手,对着王勇,拍拍自己,又一跃跳到灵儿怀里。 王勇看着,知道金背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笑了起来。 “王勇哥,你错怪人家金背了,人家懂你的意思。”灵儿抚摸着金背,给金背理着毛道:“金背,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听懂了王勇哥的意思?” 金背“咯咯”地回应了一句灵儿,意思是我当然听懂了,我早就听懂了,是王勇哥和我开玩笑呢! 王勇看着灵儿与金背一唱一和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这时,五梅忽然走到灵儿跟前,把金背拉开,拉着灵儿的手,走到二梅三梅四梅和大梅跟前,开始是手舞足蹈,然后就一**坐在地上,和几个姐妹一边拍着地,一边“噫噫呀呀”嚎淘大哭起来。 五梅哭的最利害,其次是大梅。那几个梅们虽然不是装样子,但哭劲明显不如五梅和大梅。因为五梅是红背刚刚扶起的正宫,而大梅则是红背的结发妻子,对红背感情最深。 大梅身边的小银童,虽然不像大人们那样哭诉着,但他一会儿跑到大梅跟前,给大梅擦擦眼泪,一会又跑到二梅三梅四梅和五梅身边,擦擦眼泪。 不一会儿,金背和妻儿们也像大梅她们一样,坐在地上,拍着地,嚎哭起来。 所有的猴子们也拍着地,嚎哭起来。 刹那间,整个秦岭风起树响,枝动叶吹,呜咽声一阵压过一阵,似海啸般冲击着秦岭的山山水水,似雷霆般震憾着秦岭的草草木木…… 灵儿的心被再次掀起波涛,她知道大梅她们在想着红背,金背他们在想着红背,整个秦岭的金丝猴们在想着红背;她知道红背是他们中的佼佼者,红背是他们心中的英雄,红背是他们整个猴界的骄傲! 灵儿的心再次被他们感染,只见她跪在地上,双手拍地,跟着猴子们大哭起来:“红背,红背呀,你快回来看看吧,大家都想着你呀,大家都想着你呀……。” 王勇的心也被深深打动,他真想也跪在地上,和灵儿一样,哭喊几声红背,可他看着灵儿的样子,心碎万段…… 王勇对着哭天喊地的猴子们,郑重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走到灵儿跟着,扶灵儿起来。“灵儿,快起来吧,别哭了,哭坏身子。” 可是,不管王勇怎么扶,灵儿都不起来。王勇跪下,想把灵儿抱起来,可是,灵儿已经哭晕过去,“灵儿……,灵儿……”,王勇抱起灵儿,边往山下跑,边哭喊着。 灵儿一直没醒,她双眼紧闭,脸色如面。 王勇抱着灵儿,一直跑到玉皇庙村停车场,把灵儿放在车上,向着周至急驶过去。 灵儿半躺在副驾驶位置上,她的脸色由白变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刘海边的两条金色小辫,一条掖在她的耳后,一条搭拉在她的脸上。 “灵儿,坚持住!”王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把小辫从灵儿脸上拨开,掖到她的耳后。 灵儿只是睡着了,灵儿的心还在跳动着,灵儿的心,己经飞到了洛杉矶,己经飞到了红背身边…… 红背在“小秦岭”的一颗冷杉上,已经入睡。他的**坐着一根粗枝,背靠着树干,双膝并屈,双手抱头,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正在进入梦乡…… 红背和灵儿坐在一块草地上,身边是鲜艳的红叶和杜鹃花。 灵儿把一个大碗放在红背身边,又把一瓶矿泉水放在碗边,对着红背说:“红背,看着,我教你怎么喝水!” 红背好奇地看着碗和矿泉水,一会拿起碗看看,一会拿起矿泉水瓶,抛起来,又接着。 “看着,这样一拧,一转,瓶盖就打一开了。”灵儿拿过红背手里的矿泉水瓶,给红背做示范,把拧下的瓶盖给红背看,说:“这是瓶盖,往瓶口上盖的。” 红背认真地看着灵儿操作,就像听课的小学生一样,眼都不眨一下。灵儿又把瓶盖拧了上去,递给红背:“红背,你给拧上去。”灵儿比划着说。 红背接过灵儿给的矿泉水瓶,把瓶子倒过来,上下摇摇,有一点水露了出来,就指着露水的瓶口,对灵儿“唔唔”了几声。 灵儿点了一下红背的大脑门,笑着把矿泉水瓶拿过来,边拧边说:“红背,你真行,还检查我拧的紧不紧。”接着,灵儿把拧紧的矿泉水并又递给红背:“好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拧开。” 红背张着嘴,对灵儿“噫噫”两声,意思是你看我的,没问题,就接过矿泉水瓶,学着灵儿的样子,一只手握着瓶腰,一只手攥住瓶盖,向左一扭,又向右一转,把瓶盖拧下来,递给灵儿,然后高兴地原地连翻两个跟头。 “好样的,红背!”灵儿抱住红背,就猛地吻了一下。 红背又抢过灵儿手中的矿泉水瓶,放到大碗旁,把灵儿拉着蹲下,张大嘴“唔唔”着,手一个劲地对着大碗比划。 灵儿知道红背的意思是把瓶盖打开,把水倒进大碗里,但灵儿故意笑着问红背:“干什么?什么意思?” 红背以为灵儿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拿起瓶子,头朝下,对着大碗,使劲往出倒水。 灵儿一阵好笑,她觉得红背非常可爱,非常知人心事,简直就是心心相印。 本来灵儿拿来矿泉水瓶和大碗,也是想教红背怎么把瓶子里的水倒出来的,可是没等灵儿去一步一步地教,红背倒向猜出了灵儿的心事一样,就先于灵儿,比划着要灵儿教他怎样倒水。这等于一个学生,刚看着老师在黑板是写了10个阿拉拍数字,其中一个小学生就站起来,要把10以后的数字写出来。 “红背,你简直太聪明了!”灵儿又给了红背一个吻,然后拿起矿泉水瓶,两手空着,在瓶盖方向,比划比划,递给红背:“给你,你把瓶盖再打开,我教你倒水。” 红背对着灵儿张张嘴,接过矿泉水瓶,又像刚才一样,左拧右转,瞬间把瓶盖拧下来,把矿泉水瓶递给了灵儿。 灵儿接过矿泉水瓶,对着红背:“看着,我教你怎么倒水。” 红背张张嘴,意思是你倒吧,我看着呢! 灵儿怕红背不认真看着,又让红背坐在地上,仔细看。 红背坐下,灵儿拿着矿泉水瓶,往碗口倒水。可是,刚等灵儿倒了不倒三分之一,红背忽然从灵儿手里抢过矿泉水瓶,跳起来边跑边把矿泉水瓶放在嘴上,喝了起来。 灵儿看着,简直笑死了,这个红背,他要干什么,这那是金丝猴,简直就是人,小大人。 最可笑的是,过了一会儿,红背手里拿着喝完水的空瓶,几下跳到灵儿跟前,递给了灵儿。 灵儿又是一阵大笑对红背说:“你把人笑死了,我不教你了,再教你,我的饭碗也快要让你端走了。” 红背又张张嘴,意思是你不教我,我就跟你玩玩,一跃跳到灵儿书包旁,抓起灵儿的书包就跑。 灵儿手快,笑着一把抓住书包带,“想偷我的书包,没门。” 灵儿跟红背你拉到东,我拉到西,两人玩起拔河游戏…… 第八十六章 爱特 “喀嚓……,喀嚓……。”突然几声响动,红背睡着的树上,从不同方向伸出四只铁手,把红背的手脚抓住,也把红背从甜美的梦中惊醒。 红背记得非常清楚,刚才他在梦里,是和灵儿在一起,是和灵儿在玩耍拔河游戏。现在虽然被什么玩样一下惊醒,可红背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看着“小秦岭”的山水树木,探起头来,“咯咯”地喊了两声,意思是灵儿,你跑到那里去了,刚才还在,现在怎么一下就不见了?你快来呀,我好想你呀! 没有灵儿的回应,也没有灵儿的身影。红背又“咯”地叫了一声,声音多少有些凄凉。 只见红背被从树上抓下来,关进运他到美国的那个铁笼里,然后放在一个自动传送带上,送进“小秦岭”边的一处房子里。 这是JH组织第二次对红背进行体检。 第一次抽完红背的骨髓后,汉斯看到化验结果,非常高兴,就叫来裘长山,对裘长山又是一阵赞赏道:“裘先生,你完成任务很出色,抓来的那个猴子指标都正常。” 裘长山很高兴,觉得自己辛苦一趟,总算得到了汉斯的认可,就对汉斯得意地道:“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去执行的任务。” 汉斯拍了一下裘长山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始试验,到真的试验阶段了,这个猴子各方面都很正常,那才算你彻底完成了任务。” 裘长山悻悻地看着汉斯,知道自己得意的有点过头,就又赶紧书归正传,建议汉斯应该抓紧对红背做一个全面检查,看看那个红毛贼猴还有没有别的间题,说如果有问题,试验用不上,他还可以再回去抓一个来,他的任务就是抓猴子。 汉斯很佩服裘长山的见风使舵,对裘长山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同意裘长山的建议。 裘长山也伸出大拇指对汉斯道:“要做就赶紧做,不要耽搁。“汉斯于是当时就给爱特和尼古拉斯发了一个邮件,告诉他俩尽快安排一次红背的全面体检,彻底掌握红背的身体状况。 裘长山见状,从心里觉得汉斯这个老头真不简单,说话办事有点年轻人的劲,干脆利索,就对汉斯打了个招呼,说有什么事随时找他,他现在有点事先走了。 汉斯点头同意,让裘长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过了没多久,爱特看到汉斯的邮件后,不同意汉斯的意见,便给汉斯回邮件道:“汉斯先生,你是研究灵长类动物的专家,您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动物的心理,他们在极度恐慌和不安中,他们的生理也会发生变化的。我建议应该让红背在‘小秦岭’适应几天以后再体检,要不然有些指标是不会正常的。”而且还向汉斯建议:“一定要想办法跟红背混熟了,让他基本上认可了我们,或者说是熟悉了我们,我们再对进行体检,他可能就会配合一些,不能再采取自动擒拿系统的方法来抓获红背了。” 尼古拉斯看到了汉斯邮件后,则表示赞成,他在给汉斯的邮件中认为汉斯说的有道理,可以随时安排对红背的全面体检。 汉斯看到爱特的邮件,心里不快,觉得这个毛丫头多事,就把爱特叫到办公室,问爱特提的那些意见和建议有什么道理,什么叫混熟了,什么叫不能再用自动擒拿系统,除些有什么好办法能把那个猴了抓到么? 爱特说她在邮件里己经对汉斯讲清楚了,红背是非常敏感的高级动物,心理和生理都很敏感,也很脆弱,如果采取一种强行的措施,是不可能让红背接受的。红背不接受,以后别说是体检了,就是试验也不好办。爱物认为通过她初步接触,红背是一个很通人性的金丝猴,我所说的混熟了,就是要和红背越来越亲近,越来越熟悉,虽然他是猴子,但他也是有感情的动物,不是吗,汉斯先生? “是又怎么样?”汉斯不知他是接触的金丝猴多了,还是心理有什么障碍,还是有些听不进去爱特的话。 “我再强调节一次,我们不能总是采取强制方法去抓红背,那样的话,他的基因因为受惊害怕,会有改变的。”爱特道:“这一点您是专家,您比我更清楚。” 汉斯对爱特的这一套不觉新奇,心想这个丫头不知是她专业知识高,还是她鬼主意多,又认真而严厉问爱特:“你说什么,他的基因真的会有改变,有什么根据么?” “根据有的是。我查过资料,不仅会有改变,而且如果长期不与红背交朋友,他的心理也会改变,到那时,即使他的基因能用在我们的‘飞猴’上,也不是最优秀的。”爱特看着汉斯不太高兴的样了,还是道:“不用说是像红背这样的金丝猴,就是世上现存的所有动物,都有这种功能或者叫变化,只是情形不同,表现不同,比如在水里在陆地,都有这种随着时间地点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动物。这一点,你比我清楚,我在您面前,按您以前给我们讲过的一句中国成语,叫班门弄斧。” “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能跟红背交上朋友?”汉斯好像听进去了一些,也觉得爱特的话有一些道理,进一步问爱特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让红背很快和我们熟悉了?” “时间太短,我们一下是没有办法的。”爱特道。 “那谁有办法?”汉斯忽然显出了着急的样子道:“总不能让我们给他培养个朋友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用上他。” 爱特笑道:“汉斯先生,培养倒不用,您也不用等多长时间,红背在中国有个女朋友,我们可以把她请来。” “女朋友?”汉斯突然兴奋起来,好奇地问爱特她是怎么知道红背还有女朋友,是谁告诉她的? “裘先生。”爱特也略些激动地说:“汉斯先生,裘先生没和您说过么,是他告诉我的,红背在中国有个女朋友,而且他的女朋友非常漂亮,是一位美女研究员。” “是么,还有这事,这个裘长山也不告诉我。”汉斯一拍桌子道:“好,那就把红背的漂亮的女朋友请来!只要红背的女朋友到了,我们就可以不再用那个自动擒拿系统了,你说是不是爱特?” “当然,我和您说了半天也是这个意思。”爱特又对汉斯建议道:“您不是在中国有个好朋友叫席锦诚先生,您可以通过席锦诚先生帮忙,找到红背的又朋友,另外,您的日本老朋友林下先生,不是现在也在中国么,也可以请他帮忙。” 汉斯一抬眼,多少有些惊诧地看着爱特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林下先生在中国?” “您忘了,是您告诉我们的。”爱特笑笑对汉斯道:“您向来记忆力很好,这事怎么忘了,那天开会时是您自己说的,您好朋友林下先生对中国很熟,现在正在中国和席教授在一起。” 汉斯一拍脑袋,笑着对爱特道:“啊哟,看我这不管用的脑子,是我说的,是我说的,对不起爱特小姐。” “不客气,汉斯先生。”爱特又向汉斯建议道:“为了保险起见,您可以再问一下裘先生,核对一下,看看红背的女朋友是谁,然后通过席先生和林下先生,找到这位女士,再把她请来。” “好啊,爱特小姐,不错,你真聪明,有些建议非常好,对我们一下步的工作很有帮忙,”汉斯走到爱特身边,一边拥抱爱特,一边说:“就按你的建议办。” 裘长山离开汉斯办公室没多大功夫,正在给他的相好,就是那个白人美女打电话,汉斯就把电话插过来,叫他马上回办公室一趟。裘长山有些不高兴,心想他回来还没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现在打个电话,也不让,就想推掉汉斯,但他忽然想到了五蛋,觉得也好,正好来找汉斯,想问问五蛋最近的情况怎样,他回来好多天了,没有五蛋的任何消息,于是就和他的女友说声对不起,又来到了汉斯的办公室。 但是,还没等他问话,汉斯就把裘长山的话堵到嘴边,急切地问道:“裘先生,我听爱特讲,你说红背在中国有个女朋友,还长的很漂亮,是真的吗?” “是真的。汉斯先生,那个红毛贼猴确实有个女朋友。”裘长山道,心想这个老家伙要干什么,不会把那个红毛贼猴的女朋友也弄到洛杉矶来吧! 第八十七章 汉斯 汉斯又问裘长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总不会是那个红背告诉他的吧!裘长山告诉汉斯,说他在秦岭的时候亲眼看到的,那个红毛贼猴和那个女孩子很熟。 汉斯相信了裘长山的话,又问裘长山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裘长山说五蛋有一天短信告诉他的,这个女孩子叫灵儿,也是一位研究金丝猴的专家。 “好!好!”汉斯好像心里有数了,点点头,连说了两个好,又把爱特叫身边嘱咐道:“爱特小姐,你赶紧回去代我起草一个邀请书,我要马上给席先生和林下先生发过去,请他们帮助我们,把那个灵儿小姐请到洛杉矶来。” “是!”爱特当然高兴,马上应着,但又问汉斯以谁的口气,什么名义邀请去邀请这个灵儿小姐。 汉斯很干脆地告诉爱特,当然是用美国国立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的名义邀请了。至于邀请的口气,就用他自己的。 爱特说明白了,就兴奋地走出了汉斯办公室。爱特知道,如果红背那个女朋友真的能来洛杉矶帮忙,她就会减少好多麻烦。现在她和尼古拉斯具体执行引导红背的任务,可他们又抓不到红背,每当看到红背被那四只铁手抓到时,爱特的心里就难过。应该说这些天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多少有些怜爱红背了。 裘长山看见爱特离开,走到汉斯跟前,抓住机会,马上问汉斯道:“先生,我儿子五蛋最近有消息吗,他的情况怎样了?” 汉斯摇摇头,瞪了裘长山一眼,没有回答。其实,汉斯命令JH组织与五蛋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汉斯不想告诉裘长山。 原来,裘长山那天告诉汉斯,五蛋是他的儿子以后,汉斯表面赞扬了裘长山,但实际上对他产生了看法。裘长山向他隐瞒五蛋是他的儿子,是他所没想到的。在JH组织,除了他汉斯认为该保密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有个人事情向他保密。现在裘长山坏了这个规矩,说不定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向他报告。 汉斯想着,话题一转,就对裘长山道:“裘先生,你也不要多想了,我想五蛋不会有事的,过一段时间红背的那个女朋友来了,你要好好陪陪,热情接待。” “谁?您说是谁?”裘长山听清是邀请红背的女朋友要来洛杉矶,心想那还了的,我把那个红毛贼猴偷偷地抓到了这里,现在又要请他的女朋友来不说,还要让我好好接待她,那不是要我的命吗?就急着对汉斯道:“先生,您可千万不能邀请那个红毛贼猴的女朋友来洛杉矶,她要是来了,我就没活头了。”裘长山说着,他的脸好像一下变得如猪肝一样的发紫。 汉斯看着裘长山的急样儿,嘲笑道:“什么有活头没活头,人家红背的女朋友来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裘长山还是急讽白脸地对汉斯先生道:“您好好想想,我是怎么把那个红毛贼猴弄回来的,是偷猎,偷猎您懂么,那是违法的。要是那位灵儿小姐来了,认出了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裘长山回到洛杉矶以后,见了多少次汉斯的面,但他一直没有把杀害李远的实情告诉汉斯。因为他拿不准汉斯听了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映,会有什么行动。因为在他当初行动前,汉斯就嘱咐他到秦岭后,只准抓猴子,不准伤人。现在他不仅仅是伤了人,而是杀了人。他相信中国警方会全力缉拿凶手的,如果知果凶手就是他,能放过他么。现在那个灵儿要来,而且他本身是和灵儿碰过面的,他能不担心,不害怕么! “裘先生,你说的是什么话?”汉斯并不知道裘长山杀人的事情,他捋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郑重其事地对裘长山道:“你好好想一想,分析一下,你抓走红背的时候,有谁看见了?还有,红背的那个女朋友灵儿小姐认识你吗?如果是不认识,她又怎么知道红背是被你抓来的?怎么知道红背现在就在我们洛杉矶呀?” 裘长山皱皱眉头,手往脑袋顶一拍,笑着说:“啊呀,真是的。汉斯先生说的对,我不认识那个灵儿小姐,灵儿小姐也不认识我,她也不可能知道那个红毛贼猴就是我抓来的。当然,她更不可能知道那个红毛贼猴现在就在洛杉矶!所有我的担忧,都是我自己分析的,就是那个灵儿小姐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话说的还差不多。”汉斯又拍一下裘长山道:“他们甚至连红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别说是知道在洛杉矶了。” 裘长山有些放下心,凑到汉斯跟前,得意地道:“汉斯先生说的对。他们最多是找不到了那个红毛贼猴了,但他是死是活,是失踪了,还是被人猎杀了,或者是自己不慎出事了,他们都不清楚。” 汉斯更有些得意地说:“不管怎么想,他们绝不会知道是我们把那个红背抓到了洛杉矶。” “是的。”裘长山说着,他的长条脸突然变成了歪嘴:“不过汉斯先生,还是不对。您要是把那个灵儿小姐请来,总是要把那个红毛贼猴介绍给她的。到那个时候,那个灵儿小姐一下认出了那个红毛贼猴,甚至那个红毛贼猴也一下就认出了灵儿,您怎么办?还能撒谎吗?” 汉斯沉思一会儿,然后胸有成竹地说:“我怎么办?那我就直说了,那个灵儿小姐她还能怎么样?” 裘长山又有些不安起来,他不知道汉斯会怎么直说,便建议汉斯道:“先生,这件事您可要想好了,要不然说不圆,那个灵儿小姐可能会不干的。” “不用想,搞那么复杂。”汉斯好像不在乎裘长山的提醒,“我就说红背是我请来的,她还能怎么样?”汉斯又把他那美国人霸道的一面露了出来。 裘长山马上劝汉斯不能这么说,他认为汉斯如果这样说,是直接了的,但还是把他给卖了。汉斯不理解,问裘长山他这样说怎么是他把裘长山给卖了? 裘长山说汉斯如果这样一说,那个灵儿小姐一定会认为是他裘长山把那个红毛贼猴抓来的。 汉斯忽然觉得裘长山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似的,就走到裘长山跟前,严肃地问道:“裘先生,你在中国是不是把身份暴露了?” “没有。不可能!”裘长山马上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要是暴露了身份,他们早对我下手了。” “也是!”汉斯一挥手,然后命令似地对裘长山道:“行了,你别再说了,就这样了,既然你没有暴露了身份,那就不怕她来了对你不利,我们就赶紧把那个灵儿小姐请来再说吧!” 裘长山一看改变不了汉斯的主意,什么话也没再说,就打招呼出了汉斯的办公室。 爱特很快把起草好的邀请函草稿送给汉斯,汉斯几乎没怎么审看,就让爱特给席锦诚教授和林下先生发了过去。 说到这里,也该介绍一下这个汉斯了。‘ 汉斯的全名尼古拉斯·汉斯,美国灵长类动物学家,七十多岁,矍烁的身体如一张平板床,结结实实,硬硬朗朗。满头的白发,短而卷,红粉色的脸堂和炯炯有神的黄眼睛,透出从年青时就有的干练和精明。 汉斯与席锦诚教授和林下,都是好朋友。他们的友谊凝结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前面已经说过,正是通过汉斯的介绍,席教授才认识了林下。 当时,汉斯作为美国年青的灵长类动物学家,正好和一个国际灵长类动物学考察组专门到中国秦岭去考察金丝猴,在周至老县城玉皇庙村认识了席教授,后在席教授家里住了三个星期,与席教授和周教授结下深厚的友谊。这期间,席教授希望汉斯先生介绍一些国际组织或动物学家,来中国进行金丝猴研究。汉斯先生就把他的日本好朋友林下介绍给了席教授。 林下和席教授认识后,非常愿意与席教授合作。于是,没过了多久,林下出资资助了席教授和周教授的研究计划,而且本人也亲自到秦岭,作了三年的访问学习。这些年来,汉斯先生和林下,除了中国的“文革”,一直保持着与席教授周教授的联系。 第八十八章 体检 汉斯虽然与席教授是好朋友,但传统的中国文化的熏陶,使席教授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坚守自己的本份,一直致力于金丝猴的研究和保护,为中国的金丝猴研究和保护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而汉斯和林下,分别走上了生物武器研究的道路。汉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就接受了美**方的直领导,把他的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变成了军方下属的一个直属机关,而且是特别机构,拥有直接和美**方高层对话的权利,而且还利用军方的关系,直接与FBI联系,一遇什么他解决不了问题,就让军方或FBI出面替他摆平。 汉斯利用自己享誉世界的灵长类动物学家的名义,扛着国立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的牌子,为美**方研制生物武器——利用金丝猴与人类的极其相近性,研制类猴生物武器。 汉斯向军方提出,为了保密起见,把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对外称JH组织,并有意在世界各地制造一些偷盗猎杀动物的案例,来造成JH组织对外是一个臭名远扬的盗猎组织,进而保护研究所的类猴生物武器真正研究计划。 美**方收买一些国际上的流氓组织,打着JH组织的旗号,杀害了许多保护性动物,成了一个盗猎犯罪集团,多次受到国际动物保护组织的遣责,也多次受到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美**方一直以来利用了它的臭名昭著,掩盖着研制类猴新式生物武器的目的。 组织经过多年的发展演变,实际上己经是美**方一个秘密的生物武器研究基地。尤其是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美**方对生物武器的重视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对其它新式武器的研制。一些新式武器的研制,有的还是一些民营公司,而汉斯领导的JH组织,却一直在军方的直接把控下,没有任何民营公可以染指。 而汉斯既是JH组织负责人,也是美国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的所长。他的多个名义,一直掩护着他的真正身份。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国家的同行认为他与军方有关联。 汉斯的这种几乎正宗的军方血统,给了他在研究所无尚的权利,一般情况,他是很难听取别人意见的。像爱特和裘长山就红背和灵儿的事向他提出的建议,他却能够采纳部分,那就算是不错了。 现在,在汉斯和直接指挥下,他们开始了对红背的正式体检,也可以说是首次全面的体检。 只见一个布满试验器皿和各种设备的试验车间中央,摆着一张特制的试验床。床是白色的,红背躺在床上,头不停地左摆右晃,眼睛惊恐地张望着,好像自己不是在进行什么体检,而是要进入一种特制的坟墓。 爱特和尼古拉斯把红背紧紧捆在试验床上,送进IBM公司为JH组织研制的最新产品——数字彩色全息透礻见仪里,开始为红背进行全面体检。 汉斯坐在监视室里,全身贯注地看着全息仪同步反应的红背的四维全息图像。 图像全部是动态的,由十张彩色屏幕从左到右显示着: 第一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全息骨胳; 第二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全息肌肉; 第三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全部内脏; 第四张显示的是红背的血液系统; 第五张显示的是红背的神经系统; 第六张显示的是红背的消化系统; 第七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全身**位; 第八张显示的是红背的毛皮质量; 第九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心理轨迹; 第十张显示的是红背的复原状态。 整个体检,利用全息仪的各项功能,把红背的身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进行了一次分解和聚合。 这台全息仪,迄今为止,是全世界第一台,是汉斯为实施他的“飞猴计划”,提前三年向MBI订购的。订购时的条件非常苛刻,MBI只能为汉斯他们研制一台,所有的经费都比成本高出了许多倍。而且规定以后这台全息仪的全部知识产权都是汉斯他们研究所的,MBI只有维护和继续升级的义务,没有任何使用的权利。 当时,MBI并不了解汉斯他们要干什么,用这台全息仪有什么作用,源于利润高出成本许多倍,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长期合同,每年光是维护费和升级费用,就是一笔不小收入,就欣然签约了。但是,后来MBI知道了实情,知道了汉斯他们要把它用在研制生物武器方面,就想向汉斯他们提出了提前解除合同的要求的一位负责人说这种高技术产品不是直接用在为人类服务上,而是用在研制杀人的生物武器方面,他们接受了,怕给MBI百年的历史抹上一层黑。 但是,汉斯不干,说他们有合同在先,MBI不应该毁约。后来为了及早把MBI说服,打消他们的念头,汉斯就让FBI的人出面,和MBI的负责人谈了一次,MBI无奈才服从了汉斯的要求。 现在,这台全息仪真是世界一流的高技术产品,它让红背躺在那里,把红背像是全部解剖了一样,每一根血管,每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照得清清楚,完完整整。最重要是红背身体所反映出来的情况和变化指标,全部都是同步记录,随时修正的。这样就可能印证爱特说的那样,不管红背在心理和生理上怎么变化,在某一刻在可以准确地用数据和影像记录下来的,并储存在专用的服务器里面。 爱特坐在汉斯一旁,对着全息仪同步显示器扁小的出口处自动吐出的纸条,大声地宣布着红背的同步检查和化验结果:骨胳正常,肌肉正常,内脏正常,神经正常,消化正常……;血液检查结果,钾:钠:150,氯:100,磷:谷丙转氨酶:20,总蛋白:70,白蛋白:50,球蛋白:25,白球比例:高密度蛋白: 汉斯听着爱特的宣读,对红背的所有指标非常满意,高兴地对爱特道:“不用念了,把它全部储存好,我们下一次试验时就可以参考了。但是,千万不要出错,不要摁错全息仪的各种开关和点击键,否则把数据弄丢了,或者出错了,那我就拿你试问。” 爱特回答没问题,请汉斯先生放心,她一定会小心操作的。汉斯于是就一抬手,让爱特把红背从全息仪里退出来,自己出了监视室。 “红背,我们出来吧,结束了。”爱特为了与红背尽快建立信任,亲切地提醒了一下红背,然后摁了一个按钮,红背被全息仪从一个圆筒状的里面自动推出来,两只眼睛猛然机敏地扫看了几眼周围,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爱特身上。从他的眼神里,分明读出了“我这不是死了一次”的感觉。 爱特招呼尼古拉斯过去,把红背身上的各种检查管取下,又把红背身上捆着的绳索解下来,准备送红背到自动传输带上的铁笼里。可是,红背拉着爱特的手,“咯咯”两声,比划着,说什么也不走。 爱特不解,不知道红背是什么意思,就也学着红背的样子,比划着,问红背是什么意思?然而,爱特不懂红背的手语意思,两人比划了半天,都不明白各自是什么意思,弄得爱特十分尴尬。 尼古拉斯有些埋怨爱特,说爱特就不应该把红背身上的绳索解开了,而应该直接把红背送进那个铁笼以后再解也行,现在好了,红背不走,我们又没办法抓他。确实,尼古拉斯看着红背健壮的身躯,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那两只灵巧而厚实的双手,着实有些害怕。 但是,爱特不这样认为,她对这些天来对红背有了一种全新的看法,那就是她认为红背非常懂道理,只要你不伤害他,你尊重他,他绝对对你好,尊重你,而且不会有任何过失的行为出现。刚才她把红背身是的绳索解下来,就是想让红背感受到她的用心。现在,红背果然对爱特有些相信了,但他指手划脚,比比划划地说了半天,爱特还是没弄懂是什么。 但红背特聪明,他看出了爱特没有弄懂他的意思的样子,就拉着爱特走到那台全息仪旁,又比划起来,红背的意思其实很清楚,如果灵儿在跟前,她一定会明白,红背说的是你们给我检查了半天,查出什么问题没有?我告诉你们,查也没用,不准,我的身体内部一会儿一个变化,你们那些数据根本就没用。 爱特虽然刚才不大明白红背的意思,但现在走到这台全息仪跟前,红背这么一比划,爱特好像明白了一些,红背的意思一定是说他们刚才检查的结果,不会对他们的试验起什么作用的。于是,爱特高兴地对红背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她明白了红背的意思,红背的提醒,她会注意的,方便是也会对汉斯先生说的。 然而红背一下不高兴了,他跳起来,在原地转一个圈,对爱特一个劲地摆手,意思是你千万不能告诉那个汉斯,告诉了他就麻烦了。爱特对红背的这个动作没有明白,她还在比划着,表示刚才的意思。可这样一来,红背真的不高兴了,他使劲拉着爱特的手,就往外出走,而且嘴里还不住地嘟哝着什么。 爱特没办法,一直跟着红背走到装他的那个铁笼旁,爱特这才明白了一些,是红背觉得自己吸不懂他的意思,他要回“小秦岭”去了。于是,爱特就把红背送进铁笼,摁了一下按钮,那条自动输送带就把红背送到了“小秦岭”。 红背从铁笼里跳出来,回头朝爱特方向“哇”地仰天长啸一声,一个跟头翻上树,消失在林中…… 第八十九章 通灵 就在汉斯和爱特尼古拉斯他们对红背进行全面体检的时候,灵儿躺在周至医院的急诊室,也正在进行抢救。 无影灯下,一张象征着生命的绿色被单,盖着灵儿修长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紧闭着的眉清而目不秀的眼晴,还有刘海处两条金色的小辫。此时此刻,小辫在灵儿的前额规规矩矩地贴着她的黑发,形成一个显明的“八”字。 院长发现了灵儿额上的“八”字小辫,伏倒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又给灵儿输液。 王勇站在手术室外,两手不住地搓着,心里万分焦急。他想灵儿以前身体非常好,很少生病,有个头痛脑热的,吃点药就没事了。可是,这些天来,李远的牺牲,红背的失踪,金背的受伤,让灵儿的魂灵不仅像丢了似的,而且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今天终于撑不住了。本来他是不同意灵儿上秦岭的,也是他一时心软,顺了灵儿的意愿,才弄得灵儿一下昏到在秦岭。好在他下山及时,没有对灵儿的生命造成危险,否则,他王勇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来。 王勇两手合十,举在胸前,向老天祈祷,祈求上苍保佑灵儿平平安安,度过难关,祈求上苍保佑红背没事,尽快回到灵儿身边。旁边的一个医生走过来,看见王勇身着警服,还做出这样虔诚的样子,就随口说了一句:“警察也信这个呀!” 王勇清楚,这是他对灵儿的祈福,又不是自己信什么,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他一直做着祈祷的样子,直到突然听到手术室里“哇”地叫了一声,才停下来。 原来,灵儿躺在手术台上,朦胧中突然觉得红背来到了她的身边,可以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子,去抓红背,可是一只铁手一下把她抓住,疼得她“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上帝知道,灵儿一定是和红背“通灵”了。 院长和医生们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马上又意识到灵儿醒了,就同时高兴地说:“灵儿醒了,灵儿醒了。” 灵儿确实醒了,可她喊哭了几声“红背……红背……”,又昏睡了过去。 灵儿太累了。她的人在累,心更累。也许,灵儿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再次和红背的心贴在了一起,想到了一起,她和红背又回到了充满生机的大秦岭…… 灵儿和红背正在一片草甸上玩耍,突然一只云豹从树丛中蹿了出来,直扑红背而去。红背背冲着云豹,情势十分不利,但他机警地发现了云豹,迅速地一下前翻,接着一个空跃,飞到附近的一颗树上。可是,红背躲开了,灵儿却暴露在云豹面前。灵儿来不急躲避,被云豹一个猛扑,扑到在地上。 红背见状,不由分说,从树上飞身冲下,一腿骑在云豹身上,双拳挥起,雨点般打在云豹头上。 云豹本不想对付灵儿,但见红背又来送死,放开灵儿,反身跃起,扑向红背。红背没有准备,没想到云豹也会自己这一手,就被云豹压在了身下。 红背使劲猛推云豹,奋力反抗,企图从云豹的身下翻起。可是,云豹的力量比他大,想吃他的决心又大,他被云豹压着,怎么也推不开,翻不起来。 云豹是金丝猴的天敌,红背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时候没有翻身的机会,他的生命可能就在片刻间烟消云散。 灵儿也清楚这一点。她在云豹反身扑向红背的瞬间,意识到红背己经命悬一线。就在此时,不知是灵儿意念的作用,还是红背命运的呼唤,灵儿脖子上的丝巾,魔鬼般地飞起,变成一根铁索,在空中如流弹似的飞旋过去,缠绕在云豹的脖子上,然后用力一拉,一下把云豹从红背身上拉起,抛向空中…… “红背……,红背……!”灵儿躺在病床上,狂喊着红背的名字,醒来一会儿,又昏睡过去,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才安静下来,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院长从手术室出来,走到王勇跟前,说灵儿刚才醒了一会儿,不用担心,但她的身体很虚弱,现在又昏睡过去了。 王勇问院长能不能进去看一下,院长说最好别惊动她,让她再一会儿比较好。王勇又问院长,灵儿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么吓人? 院长告诉王勇,说灵儿得的是急性低糖症。这是一种典型的身体虚弱,营养不良。患者如果长期不好好吃饭,得不到很好的微量元素补充,尤其是糖盐等的补充,就出现低糖症,或者低盐症。 王勇还似懂非懂地说低糖症是不是平时说的低血糖。院长说是这个意思,但不完全准确。 但是,王勇担心这种病给灵儿造成后遗症,就问院长有什么办法能让灵儿很快好起来,不留什么后遗症。 院长摇摇头,说这种病其实没什么好办法,他们现在给灵儿推一些糖,醒来以后最重要的是要吃饭,先吃一些清淡的,然后要尽快补一些营养性的食物,比如鱼虾鸡蛋和瘦肉一类的,让她增加身体的抵抗力。另外还要好好休息睡觉,睡觉好才能增强免疫力。免疫力都是好好睡觉提高的。” 王勇谢过院长后,院长离开手术室,但王勇却寸步未动,同时给灵儿的父母亲打了电话,告诉了灵儿的正在医院抢救的情况,并说只有低血糖,刚才己经醒来过一次,这会儿又睡着了。 席教授看到汉斯给灵儿的邀请函的同时,接到了王勇的电话,说灵儿晕倒在秦岭,现在正在周至医院抢救。 席教授赶紧对周教授说了灵儿的情况,周教授一听急的六神无主,批评席教授不拦着灵儿,参加完那个研讨会,就不应该让灵儿再上秦岭。席教授说他拦了,拦不住,当时他想有王队长陪着,不会有事,谁想到灵儿还是病倒了。 周教授让席教授给王勇打电话,说要把灵儿接到西大医院来治疗。席教授不同意,说刚才王勇队长打电话的时候说了,问题不大,实在不行,他再给王队长打个电话,问的强一点,看看这会儿情况怎么样再说?周教授只好同意,说如果情况还不好,一定要接回西大医院来住院治疗。 于是,席教授就又拨通王勇的电话,详细询问了灵儿的病情,转达了周教授的意见,说如果不是很好,就赶紧送回西大医院来治疗。王勇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告诉席周两位教授,请二老放心,如果有什么新情况,他马上打电话告诉,但现在院长说了,只是低血糖急性发作,还是让灵儿躺着不要动,多体息一会儿就会缓过来。如果灵儿醒了,自己觉得好转一些,他就送灵儿回去。 席教授放下电话,把王勇的话又对周教授重复了一遍道:“问题不大,灵儿刚才醒过来了,现在又睡着了,她得的是急性低糖症。王勇说稍一见好,就送回来。” 周教授还是不放心,亲自给周至医院院长打了个电话,问清灵儿的病情确实问题不大,才安下心来。 席教授又对周教授说了他刚刚收到美国朋友汉斯先生给灵儿的邀请函,说要邀请灵儿到美国去访问,进行学术交流。 周教授问汉斯先生怎么知道灵儿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也没对汉斯讲过。 席教授说汉斯并不知道灵儿是他们的女儿,邀请函上是说让他们帮着找到灵儿,然后再把邀请函送给灵儿。 周教授又问席教授道:“汉斯先生是不是一直不知道灵儿是我们的女儿呀?” “是的!”席教授对周教授说:“这一点你不是都清楚么,早些年汉斯来我们这里,还没有灵儿,后来他来的时候,灵儿总是不在跟前,碰不上,所以我们从来没对汉斯说过我们有个女儿叫灵儿,倒是灵儿知道汉斯先生。” 周教授问灵儿是怎么知道汉斯的,谁跟她说的?灵儿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起汉斯先生来。 席教授说:“前些时灵儿准备要去美国参加世界灵长类动物年会,我对灵儿讲到了美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去找一个汉斯的伯伯,他也是美国著名的灵长类动物专家。” 周教授埋怨席教授考虑欠周到,灵儿去美国参加年会,能有什么事,再说了,青儿在美国,有什么事青儿还帮不了灵儿呀! 席教授说他觉得汉斯也是灵长类动物方面的专家,说不定他也参加这个年会,灵儿要是碰上了他,让他向大会引荐一下灵儿,对灵儿是有好处的。 周教授忽然觉得席教授也市侩了,道:“灵儿本身自己就是灵长类动物的专家,她对金丝猴的熟悉程度和研究成果,现在连我们都比不上,你叫她找汉斯做什么。” 席教授认为灵儿作为这方面的新人,在世界各地认识一下汉斯这样的大专家,也没什么害处,说不定将来对她的事业有帮助,也算不上什么市侩。 周教授忽然提醒席教授,说咱俩都别忘了灵儿是我们一位特殊的女儿,特殊,知道吗? 席教授好像感到了周教授强调的特殊的份量和含意,但又想到灵儿怎么也得去美国,说:“不行可以将计就计,让青儿陪着灵儿,接触一下汉斯,看他究竟邀请灵儿去做什么。” “去可以,但要请青儿一定陪着灵儿。”周教授又想起王勇的妹妹也在美国洛杉矶,说:“可以让青儿找王勇的妹妹,一块陪灵儿去。” 席教授说:“行,等灵儿病好回来了,问一下王勇妹妹的联系方式,告诉青儿。” 第九十章 低糖 洛杉矶比北京大六七倍,与北京的时差是十五个小时,是美国西部最重要的城市。中国人知道洛杉矶,与著名的奥斯卡金像有很大的关系。在中国,有不少人都慕名奥斯卡,慕名洛杉矶。 可是,红背不是慕名奥斯卡,去了洛杉矶的,他也不是主动去洛杉矶玩的。这些天来,红背经历的太多了,他从秦岭被掳到洛杉矶那天起,就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 人要倒时差,红背也一定要倒时差,何况在红背的心里,不止是时差,一定有他怎么也倒不过来的东西,那就是对灵儿的思念。 这会儿,红背坐在高高的冷杉上,瞪着眼睛,面对着繁星般的洛杉矶夜景,凝视着夜空中不时划过的流星,一动不动。洛杉矶再好的美景,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都没有让他放下心里的灵儿。 当然,红背偶尔也会想自己的兄弟金背,是否又再照顾着自己的妻儿们,但他更想的是灵儿现在干什么,是否也在想着自己…… 灵儿确实在想着红背。灵儿醒来一下,又昏睡过去,在医院里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她做了个梦,和红背在一起,喊着红背的名字,把自己惊醒,恐怕还能睡上几天。 “醒了?”王勇坐在灵儿床前,握着灵儿的手,深情地问道。灵儿睡了一天一夜,王勇寸步未离,在灵儿的床前守了一天一夜。院长和灵儿也很熟,专门为灵儿安排了特护,但王勇都没有麻烦他们。 “嗯!”灵儿笑笑,把手抽回来道:“王勇哥,我是咋醒的,是不是又在叫唤红背醒来的?” “是!”王勇笑一笑,点头问灵儿道:“是不是又在做梦,和红背在一起呀?”都几次了,灵儿只要一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准是喊着红背醒来的。 灵儿又点头道:“王勇哥,我是不是彻底完了,红背就像是一个魂一样,附在了我的体内,一会儿都不离开我。” “什么魂附体了,你只不过是又想红背了。”王勇劝灵儿道:“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想他了,你放心,红背既然在你的心中,我相信他就会活着,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们不是有感应么,我但愿你们的感应在起作用,你现在好好的,红背也一样,他一定是好好的。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在那里罢了。” “但愿如此!”灵儿揉揉眼,转头看了一下,忽然觉得病房有点面熟,就惊奇地一下坐起来,问道:“王勇哥,这是不是红背住院时的那个房间?” 王勇又笑笑,没有作答。 灵儿又拉起王勇的手,激动地问王勇,这间病房是不是红背和金背住过的那间病房?她为什么会在这间病房里? 王勇看着灵儿面色红润,身体略有好转,就高兴地告诉灵儿道:“你晕倒在秦岭,我把你送到医院,醒过来以后,我又让院长专门派人,给你打扫好红背住过的这间病房,让你住了进来。” 灵儿紧握一下王勇道:“王勇哥,你真好。” 王勇眼睛有些湿润,“我知道你想红背,所以让你住在这里,一醒来就能感到红背就在你的身边。” 灵儿马上扶着王勇下床,在病房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对王勇顷诉着他陪红背住院的笑话和故事。 王勇听着,好像在听灵儿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样,如数家珍。过了一会儿,王勇提醒灵儿,让灵儿赶紧给她父母席打个电话,两位老人非常关心她的病情,还打电话非要把她送西大医院去。 “啊哟,差点把两位老人家给忘了。”灵儿调皮地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爸爸,我是灵儿!” 席教授接起电话,一听是灵儿,高兴地问灵儿身体好些了没有,现在怎么样了?周教授听到是灵儿的电话,赶忙走过来,接过话筒,有些激动地问道:“灵儿,咋这么不注意身体,你要再不好,妈就要急坏了。” 灵儿声音清脆地回答周教授,说她现在很好,睡了一天一夜,身体好多了,没事了。随后,灵儿又问父母身体咋样。周教授说挺好,让灵儿赶紧回家里,好好养养,过些天还要去美国出差,没有个好身体,怎能吃的消。 灵儿说她知道了,过一会儿去问一下院长,如果能出院,她让王勇马上送我回去。周教授末了又嘱咐灵儿回来的时候慢一点。 灵儿放下电话,拉着王勇找到院长,问院长能不能出院,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出院回家。 院长笑着说灵儿自己感觉怎么样了,自己定夺能不能出院,如果自己感觉良好,那就可以出院。 灵儿告诉院长她觉得好多了,想回家看看父母亲,让院长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王勇也对院长说灵儿的父母都打来电话,问灵儿的身体如果好一点,让她回去好好养一养。 院长点头同意灵儿出院,叮嘱灵儿出院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能不吃饭。否则,她的低血糖的毛病还可能犯,时间长了,会形成慢性病,或都闹出其它毛病的。 “谢谢院长!”灵儿给院长鞠一躬,办好出院手续,坐着王勇的车,回到西大家里。 刘厅长听说灵儿病痊回到家里,就给灵儿打来电话:“灵儿吗?我是刘梓煜!” 灵儿接起电话,热情地回答:“刘厅长,我是灵儿。” 刘厅长:“身体怎么样了?表示问候啊!” 灵儿:“没事,好了,这不回家了吗!” 刘厅长:“这段时间事情多,没顾得上去看你,对不起啊!” 灵儿:“厅长那儿的话,您那么忙。” 刘厅长:“过两天要开个会,把红背失踪的事好好研究一下。如果你身体可以,一块儿参加。” 一提起红背,灵儿就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感情,泪眼汪汪地和刘厅长说:“厅长,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红背,不然的话,我没有勇气活下去。” 刘厅长安慰说:“灵儿,千万不要想那么多。也许红背还在,就是我们暂时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灵儿说:“但愿如此。” 陈雷到省厅要向刘厅长汇报工作,想起王勇陪着灵儿己经回到了家中,就想去看看灵儿,便给王勇打电话,问王勇现在在那里。王勇告诉陈雷刚把灵儿送回家中,现在还在灵儿家里。 陈雷说他想去看一下灵儿,让王勇出来接他一下。王勇便和灵儿打了个招呼,出去接一陈雷去了。 陈雷就在附近买了一个大花篮,等王勇过来,两人抬着一个大花篮,来到灵儿家。 灵儿这时正和席教授周教授一起商量去美国的事,见王勇陪着陈雷到来,就说陈雷来的正好,她正好有事要和陈雷和王勇两人商量。席周两位教授和陈雷王勇寒喧了几句,就上楼去了。 灵儿等陈雷和王勇坐定,就对他俩说过两天她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年会,刚才她爸爸说,他的一个朋友叫汉斯的也发来邀请函,请她去做访问学者。她的思绪现在很乱,一下理不清该不该接受汉斯的邀请,让陈雷和王勇两人给她出出主意。 陈雷问灵儿席教授和周教授是什么意见?说他们的意见很重要,最好是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勇也半开玩笑地说灵儿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老人家如果同意去,那就可以考虑去,如果两位老人不同意,那还是不去的好。 灵儿告诉陈雷和王勇,说她父母的意见是可以接受那个汉斯先生的邀请,正好也要到洛杉矶去参加年会,但到了洛杉矶,再去那个汉斯那里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哥青儿和王勇哥的妹妹陪着去。去了先看一下情况,然后再说做不做访问学者的事。 第九十一章 放虎 陈雷一听王勇在美国还有一个妹妹,就问王勇的妹妹在美国什么地方,他怎么不知道? 王勇笑说他妹妹在在洛杉矶,并开玩地挖苦陈雷,说这是他的家事,干么非要大局长知道呀!。 陈雷又问灵儿的哥哥是不是也在洛杉矶?灵儿说是。陈雷便对灵儿道:“既然是这样,我看可以接受这个汉斯的邀请。不过,我建议你听你父母的意见,让你哥和王勇妹妹陪着去,安全一点。” 灵儿又问王勇的意见,说王勇是她的好朋友,王勇的意见也很重要,如果王勇不同意她接受汉斯的邀请,她就不接受。 王勇有些激动,他没想到灵儿真是这么看重自己,而且是在陈雷面前,这样表示她的态度,但他还是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关切地对灵儿道:“去是可以,但一定要等身体好一些再去。” 灵儿又说自己身体没问题,现在好多了,而且也就是个低血糖,以后注意多吃饭就行了,问题是人家年会不等人,反正是要去洛杉矶的,如果接受那个汉斯的邀请,现在就的给人家一个回信。 王勇道:“那你就给人家回吧!” “那你的意见是可以去了?”灵儿加重语气,深情地看着王勇,又问道。王勇点点头,眼神同样是含情脉脉。 陈雷看出了灵儿和王勇的眉目传神的样子,开玩笑地说:“你们俩不要这样吧,没看见我在这儿坐着吗?要对眼,再找个时间好么!” 灵儿和王勇的眼神马上移开,两人自觉有些不好意见,但灵儿马上镇静下来,转身对陈雷道:“对不起,陈局,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是认真地在问王勇哥的意见呢!” 王勇也笑着说陈局净说笑话,他们在说事哩!没那会儿事,别把他俩的友情想的太玄乎了。 “好了,好了。”陈雷摆摆手,笑说和灵儿王勇在开玩笑,他有正事差一点忘了和王勇灵儿说。 王勇忙问陈雷是什么正事?为什么不早说,卖了半天关子。 陈雷说刘厅长嘱咐他,要问一下灵儿他们前两天抓到的两个人,灵儿在山上见过没有?这两个人会不会把红背抓走了? 王勇看了一眼灵儿,对陈雷说那天他和陈雷一起审讯那两个人的时候把这事忘了,这两个他和灵儿在西大门口见过,当时孔杰也在,这两个说是要找灵儿学习的,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灵儿也说当时她都没和这两个人说话,是孔杰把这两个人撵走了。这两个人倒好,也没再纠缠。 陈雷听后,就说这样的话,他就向刘厅长报告一下,把这两个人放了,要不老关着不是回事,再关就违法了。 王勇觉得也是,现在上面正在检查超期关押的事,再关时间长了,又没有新情况,上面查下来不好说。 灵儿这时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金背,便对陈雷和王勇道:“出了红背的事,秦岭保护区的金丝猴更要好好看着。我建议早做准备,加强对金背的保护,不要让金背也出什么事。” 王勇也认为灵儿说的对,应该建议现有人员调整一下,要派人整天守在秦岭,特别是在玉皇庙村喂猴的地方,那儿是个热闹的地方,容易发现可疑惑人员。 陈雷说灵儿的建议很好,他会马上向刘厅长报告的。 陈雷和灵儿王勇告辞后,就直接到了省公安厅,向刘厅长汇报了释放大亮和灰根的事情。 刘厅长给陈雷倒了一怀水,让陈雷坐下把情况详细讲一下。 陈雷接过水杯,坐在刘厅长对面,向刘厅长请示道:“大亮和灰根的案子有点刺手,审讯了好几次,这两个人始终不开口。我们现在也抓不到什么证据,是不是把人放了?” 刘厅长问陈雷道:“那个灰根不是说自己是日本特工么,怎么又不开口了?” 陈雷:“那小子胡说,他那样儿,怎么可能是日本特工?” 刘厅长:“你别这样看,特工是不分长什么样的。” 陈雷:“那倒是。不过我们一直找不到这两个人的犯罪证据。我问了王勇和孔杰,他们都说在玉皇庙村喂猴处见过这两个,可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也记得那天我和李远追那个长脸条的时候,有几个人也跟着我们追了过来,但没注意有这两个人。” 刘厅长:“查到他们的身份了没有?” 陈雷:“查到了,都说有这两个人,都说出去做生意,好多年没有回去了。” 刘厅长深思了一会儿,对陈雷说:“没有证据,是不好关的时间久了。” 陈雷:“是啊,上面正在查这方面的事。” “你咨询一下灵儿同志的意见,看她见过这两个人没有。”刘厅长站起来说:“我的意思是问一下灵儿,她在山上或者是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陈雷告诉刘厅长,说他刚从灵儿那里来,王勇也在,他俩都说在西大门口也见过这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只说是想找灵儿学习什么,并没有其它的意图,后来让孔杰给撵走了。 刘厅长对陈雷道:“如果到现在没有审讯出新的情况,大家都认为不能关的时间长了,那就可以放人。” “明白了!”陈雷给刘厅长敬个礼,说他回去就办这个事,便站起来就要走。 刘厅长却对陈雷说这事先不忙,等他们把碰头会开完再说。陈雷问刘厅长什么时候开碰头会。刘厅长说既然陈雷就在省厅,也不要返回周至了,他过一会儿就通知大家,马上到省厅会议室。 陈雷便在刘厅长办公室,给周至局里的同志打了电话,让他们一定要看好那两个人,等他回去以后再放人。 刘厅长对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向来有自己的看法,他不是不相信人家的通缉,而是认为每次的通缉,有轻有重,有急有缓。有些通缉令发来以后,向是例行公事,发完就完了,不再有第二次催促或者是跟着。对于JH组织的通缉就是这样,至从发了通缉令以后,国际刑警组织再也没问过一次。因此,刘厅长对JH组织一案有了自己的判断,也对红背行动有了新的想法。 “我提议,先请大家起立,为牺牲在保护金丝猴岗位上的李远同志,默哀三分钟。”刘厅长在会议开始前,从门口走到会议桌前的同时,就大声宣布说。 会场里先是一片寂静,接着只听“哗”地一声,全体人员像是有人喊口令一样,起立,脱帽,低头,默哀,三分钟后,又“哗”地一声,原位坐下。 “好,现在开会。”刘厅长自己没坐下,而是站着对大家说:“会议内容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先请大家发言,说说你们的想法。”然后坐下。 参加会议的有红背行动小组全体成员,包括省厅的胡兵、左男、龙飞、王辰、郭晓明,市局的铁风、江志朋,周至局的陈雷,周至森警大队的王勇和孔杰,西大的灵儿。 陈雷首先发言,说:“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抓获的大亮和灰根两个人,至今没有审出什么新线索,也没有掌握到新证据,因此,我建议根据有关法律条款,先放人,然后再继续跟踪,发现新情况再采取新措施。” 龙飞接着说:“我跟了那个木文平和五蛋有些日子,一直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有什么企图。我建议采取新的手段继续跟踪,不再派人天天跟踪。” 刘厅长插话,问龙飞:“你说的新的手段,是不是数字成像自动跟踪仪?” 龙飞:“是的。我们省厅刚进的。” 刘厅长:“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王勇见没人发言,就站起来说:“我建议加派人员,加强对秦岭金丝猴的保护。现在红背还没有找到,如果再让金背丢失了,我们的责任就大了。” 第九十二章 会商 刘厅长忽然记起了那个老者,然后转身又问龙飞,他和王辰谁跟着那个老者呢,这个人的真面目究竟查清楚没有?龙飞对刘厅长报告说,他和王辰先后都跟过那个老者。刘厅长便指着王辰,让把那个老者的情况徉细说一下,让大家听听,有什么意见。 王辰站起来,把他和龙飞跟着老者以来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遍,说那个老者自从前些天在西风静茶馆与龙飞跟着的那个木文平接触几次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有什么行动。这个老者非常狡猾,也很有经验,他和龙飞跟着的那个木文平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那身打扮,从来都是低着头,戴一顶大礼帽,别说我们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就是跟他接头的那个木文平,恐怕也看不清他是谁。 龙飞接着王辰的话,补充道:“不过那个木文平好像猜出了那个老者是谁,有好几次木文平都是故意低下身子,侧过脸去瞅那个老者,当然都被那个老者给搪塞过去了。” 王辰又接过龙飞的话题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老者和龙飞跟着的那个木文平是一伙的,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我们不清楚。” “我照了几次相,都没捕捉到一个好镜头,那个老者和那个木文平都很警惕。”龙飞又补充道。 灵儿只是默默地听大家的发言,不时低着头,在自己的本上记着什么。等到龙飞和王辰发完言,会场好一会儿安静之后,灵儿才对大家道:“关于那个老者的情况,我一直认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医院里要挟我的那个人,但现在龙飞和王辰跟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现任何新情况,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他,又一个情况那就是我们猜测错了,他们可能与我们要知道的不是一伙人。否则,他们为什么总是见面,却没有任何行动呢?”末了,灵儿又低下头,在记着什么,后面的发言,她几乎没再注意往下听。 陈雷听了前面龙飞和王辰,还有灵儿的发言后,站起来又提起了老猎头的事道:“现在有一个新情况,在这里说一下,就是我们秦岭山上的那个老猎头,那天我和李远跟踪那个长脸条的时候,在喂猴处看到了老猎头,可是后来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前两天,我让王勇去问了老猎头,问他见没见过一个长脸条的人,他说没见过,又问他见过红背没有,他也说没见过。我和王勇觉得这个老猎头有问题,他在秦岭那么多年,这次动静那么大,他能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听说过后。我觉得他回答的太快了。所以,我建议对这个老猎头,要多加注意。” 奇*书*网*w*w*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王勇认为陈雷说的有道理,他根据自己几次和老猎头打交道的情况说道:“秦岭这么多年来一直传说有一个妖道,可我们采取了多次措施,都没有见到什么妖道。前两天,我专门上了一趟楼观庙,见了慧明道士,他也给我说了这个传达室说的来历,但也说只是个传说,没听说见过什么真的妖道,而且他们楼观庙的道书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后来去了尼姑庵,问了智见姑姑,智见姑姑也说是个传说,不是什么真事。不过,我听陈局说,前两天就在红背丢失的那几天,一个备了案的大公猴不见了。这说明秦岭山上一定有蹊跷。我同意陈局的意见,对老猎头要引起注意。” 陈雷和王勇对老猎头的话题,引起胡兵的注意,他立即站起来对大家道:“我也在怀疑这个老猎头有问题。那天我和小郭小江在秦岭找李远时,也碰上了老猎头。你说咋就那么巧,秦岭那么大,他不是天天在秦岭里转吗,我们找李远,他怎么就出现了呢?我当时就想这绝不是什么凑巧,一定是老猎头事先知道什么,到处在提防着我们,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看到。后来,我们真的就在他出现的不远处,找到了李远的遗体。” 王勇指着胡兵道:“胡兵,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咋不早说呢?” 胡兵说他这几天一直忙么,没抽出时间,再说了,李远刚走,他的心情一直平静不下来,就没想到和大家说这件事。不过,听陈局和王勇今天这么一说,这个老猎头绝对有问题,不能轻易放过他。 王勇忽然问起胡兵那天他们是在那个地方碰到老猎头的,胡兵说就在李远遗体的不远处。王勇认为老猎头那天和他说了假话,李远的牺牲地和他那天告诉王勇的地方,正好相反,一东一西。老猎头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明显地漏洞么? 陈雷认为胡兵和王勇说的这两个情况很重要,建议刘厅长提醒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多留心一下这个老猎头。别忘了这个才猎头可是多年前秦岭有名的盗猎者! 刘厅长一直听着大家的发言和讨论,陈雷发言后,他又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我们要把所有与秦岭相关的人和事,都要考虑进去,分析红背失踪的线索。那个老者,我们不能放松,要继续监视,该跟踪的一定要跟上。我个人认为那个老者,一定是有来头的一个人物,不要掉以轻心。至于老猎头这个人,我以前不了解,听你们这一说,我觉得不能小看了他。他在秦岭是一个护猴员,他对秦岭的一举一动,应该比较了解。所以,我同意大家的意见,下一步注意这个老猎头。当然,要自然一些,不要让他有什么感觉,毕竟他对保护金丝猴作了一些事情。” 刘厅长说完,忽然发现灵儿风才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再没有发言,坐在哪里,只顾低头记着什么,“灵儿,你再说说,有什么高见。你是我们行动小组唯一的动物保护专家。”刘厅长道。 灵儿先是笑笑,然后站起来对刘厅长道:“我刚才己经说了,陈局和大家也都说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会吧!”刘厅长看着灵儿道:“你可是红背的好朋友,我们这个行动小组,还是以红背命名的呢!” 刘厅长一提到红背,灵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灵儿现在几乎是在躲着“红背”这两个字。不能看见“红背”两个字,也不能提“红背”两个字,不管在哪儿看见或听到,灵儿的心总会一下子如风卷海面,掀起涛天巨浪。现在,刘厅长把这个“风”掀起来了,但灵儿这一次却只是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没有像以往任何时候,泪流满面,甚至号淘大哭。 刘厅长见状,自知说的有些露嘴,但见灵儿除了眼里闪着一丝泪花外,人却是气定神凝,没有一点焦燥不安的样子,心想红背失踪这件事,大概给灵儿上了一堂很好的实践课,让灵儿变得更加理智了,更加成熟了。 其实灵儿自己也在控制着情绪,她不想再感情用事了。有什么用,想红背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找到红背。于是,灵儿抹了一下挂在眼角的泪花,对大家道:“刚才大家提到了老猎头,说实在的,我对这个人,是有些怀疑的,但我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就说红背失踪的这几天吧,我在秦岭看到过他好几次。我总想,他和我们的碰面,是偶然的,还是有意的。如果是偶然的,那就另当别论,如果是有意的,那我们可要高度重视。老猎头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本事,我想我们都没见识过。就说一点,他这么多年能在秦岭这种地方呆下来,凭什么,就凭他当初出狱后政府的承偌,我看不像。我猜想,一定有什么东西支撑他,在秦岭呆了下来,而且一呆就是十几年。我隐隐觉得,李远的牺牲,红背的失踪,老猎头一定有所耳闻,或者是亲眼所见。” 大家听着灵儿的发言,一片安静。 第九十三章 山洞 灵儿看看大家没有反映,又接着说道:“我是红背的朋友,大家都知道。现在红背失踪了,我非常伤心,我相信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样。从现在起,我不想再陷入感情的泥泽而不能自拔。我要和大家冷静地分析情势,把红背找回来,把金背和秦岭的金丝猴保护好。我只有一个意见,就是希望省厅能同意王勇队长的建议,多派人手去保护秦岭的金丝猴,使他们不再残遭猎杀或偷盗。” 灵儿的发言结束后,会场又是一阵安静。也许大家在琢磨灵儿的发言,也许大家在回忆红背的失踪,也许大家在总结前一段的跟踪追捕工作,也许大家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措施。总之,安静的有点出奇。 还是刘厅长首先站起来,神情庄重地对大家道:“灵儿的发言很值得我们深思。刚才王勇和陈雷提议时,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刘厅长看一下表,接着说:“现在时间不多了,我就总结发言了。” 大家一阵鼓掌。 刘厅长说:“陈雷同志提的建议,我看可以考虑,抓了人,没有证据,不管人家是什么人,那怕就是个杀人犯,你没有证据,不能继续关着,这样是违法的。所以我的意见是陈雷同志写个报告,走程序,把人放了。还有龙飞和王辰跟着的那几个人,就按龙飞的建议办,安装数字自动跟踪仪,继续监视,但不要每天派人跟着了。” 刘厅长回头又吩咐陈雷,说他放的那两个人,也可以采取数字自动跟踪的办法,龙飞办个手续,他批一下,然后由陈雷找技术处的同志办就行了。陈雷和龙飞都点头应道:“按厅长的指示办。” 刘厅长又说:“刚才陈雷王勇和灵儿提到的老猎头,我己经表了态,对这个老猎头我看暂时先不要对他采取什么措施。这个老猎头在秦岭多年,为保护金丝猴做了许多事,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没有根据,也没有证据,所以,下一步工作时,要对他有所警惕,但要有分寸。我相信李远的牺牲和红背的失踪,总会水落石出,到时候真要是有老猎头的份,我们也不会轻饶他的。但现在不能过头了。那样会打击他保护金丝猴的积极性,也会在群众中造成不良影响。” 刘厅长的话很有道理,但却是官话,不了解情况,真遗憾! 灵儿在刘厅长说话时,接了个电话。电话是周教授打来的,说她父亲席教授突然犯病,现在西大医院抢救。 灵儿放下电话,焦急地走到刘厅长身边,低声打断刘厅长的讲话,向刘厅长请假,说她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想离开一会儿。 刘厅长一看灵儿脸色有点不对,便停下发言问灵儿到底是什么事?灵儿告诉刘厅长,她父亲犯病了,正在西大抢救。 “那你快去吧!”刘厅长说着,又指向王勇,让王勇陪灵儿一块去一下。王勇站起来,给刘厅长敬了个礼,跟着灵儿急忙离开会场。 大家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都茫然地看着。 刘厅长接着对大家道:“关于王勇同志建议加派人手对秦岭金丝猴进行保护的建议和灵儿同志的意见,我看可行。请胡兵协助陈局长抓紧提个方案,报给我,我再报一下赵书记。如果快的话,我们争取十天内执行。” 会议结束时,陈雷又把刘厅长留住,向刘厅长报告,说灵儿前天对他和王勇讲,过两天她要去美国参加一个会,而且最近又收到她父亲的一位朋友的邀请,要去美国做访问学者。他向刘厅长报告的意思,是厅里用不用派一个人陪同灵儿一块去。 刘厅长考虑了一下,问陈雷道:“灵儿为什么没有对我提起这件事她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陈雷认为灵儿可能认为是私事,想按程序报批就行了,没想到向刘厅长专门报告。 “那当是!”刘厅长好像明白了陈雷的意思道:“灵儿同志是专家,按说应该派个人跟着,但我怕给领导一报,领导说不够格,顶了回来。” 陈雷建议道:“厅长,灵儿本人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了,按您的权限,派一个人跟着,还是可以的。” 刘厅长又问陈雷到底是什么意见?陈雷便建议刘厅长派王勇一块陪着灵儿去,因为王勇和灵儿比较熟,有什么事两人可以商量。 刘厅长一挥手,同意了陈雷的建议,让陈雷抽时间尽早通知王勇一下,好让他有个准备,如果有什么问题,就给他打电话。陈雷给刘厅长敬了个礼,代表灵儿向刘厅长表示感谢。 说实话,陈雷的这个建议对灵儿来说,绝对是一种爱护,也是一种责任。作为国内和省里有名的专家,派个人保护一下,是完全应该的。可是,也就是陈雷的这一建议,让王勇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让灵儿终身痛悔,当然这是后话了。 陈雷从刘厅长那里出来后,就去找省厅技术处的同志,把所有手续办好,和龙飞联系上,给大亮灰根上了数字自动跟踪仪,就把他们放了。龙飞王辰也改变跟踪方式,用上了数字自动跟踪仪,对那个老者和木文平进行监视。 同时,陈雷又让王勇通知孔杰,对老猎头严加监视,发现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老猎头确实是一个狡猾的老滑头,就在刘厅长他们说到他的事的时候,他就像也有什么感应似的,在秦岭他的老窝里,头痛不己,焦躁不安。 老猎头的老窝在秦岭西梁最高处的一个山洞里。山洞下,是一条小河,常年清泉流淌,顺着小河,走过一片原始树林,然后蛇盘云绕,逐级爬上一个足有几十级台阶的山间石梯,便到了洞口。 可是,老猎头从来不从这里到他的洞里,他把洞口当作是阳台,每天早晨起来,就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眺望莽莽林海,想着他今天又要到哪里去寻找金丝猴,吃几个猴脑。 那么,老猎头是从哪里进他的洞里的呢? 连老猎头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天然山洞,原来在洞里最深处,向是有一个天梯,直通洞顶,洞顶便是一片平缓的草甸,洞口就在草甸与原始森林边缘的一个沟壑下。 老猎头每天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人,他都躲避着,小心翼翼地从这个洞口出入。为了安全起见,老猎头专门做了一个灌木丛扎成的盖子,每天他出去的时候,就把盖子盖在洞口上,与周围的地形天然混成,一般人是根本发现不了的。每天回来下洞时,他就把盖子揭开,然后举着盖子,顺着洞口下去一段,然后自然就把盖子恢复了原貌,他人在洞里,可是外面一样发现不了洞口,自当也发现不了他。 记得有一次灵儿碰到了他,专门问他住在那里,他向灵儿撒谎,说他根本就不住在山上,而是住在离玉皇庙村不远的一个叫后光沟的老村子里。灵儿大概知道这个村子,村里的人早就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的窖洞,所以也就信了老猎头的话。 老猎头自己也庆幸,这么多年来,除了灵儿,别人没再问过他一次住在那里。他自在得意地过着仙人般的生活。 殊不知,老猎头住的山洞,是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想象的到的高级别墅。他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什么人给他帮忙,把山洞装修的别具一格,完全是一个世外桃园。山洞口全部是铝合金门窗,里面有高级床铺,沙发,衣柜,写字台,等等,一应俱全。最有意思是居然还有一台电视机,清晰的画面,让你不敢相信在这秦岭的高山之巅,还能看到中央电视台所有频道和陕西电视台的所有频道节目。 可是,让你不可想象的是,他的洞口外,有一个大院,大院由两道大门,大门外靠山沿的一堵墙,全部是用累累猴骨堆砌起来的,足有一米多高,五米多长。 可恨的老猎头,也许那些白骨,就是他多少年来杀害的金丝猴的遗骨! 第九十四章 茶毒 龙飞和王辰除了继续监视那个老者和木文平以外,就是到处找五蛋,可是说什么也找不到。 五蛋确实是找不到了,因为他死了。 害死五蛋的人,就是那个老者。老者那天听木文平说被五蛋跟踪,他对木文平说有办法对付五蛋后,琢磨了好几天,采取了一个移花接木的办法,就把五蛋给解决了。 这天,老者预谋好以后,就给木文平打电话道:“小木啊,我送给你一盒龙井茶,放在了那个西风静茶馆的吧台,你让那个五蛋去取一下拿给你。” 木文平其实把他和老者说的五蛋跟踪的事忘了,心里琢磨着老者送什么龙井茶,他又不是龙井茶迷。但又一想老者专门点明让五蛋去取,没准有什么蹊跷,就对老者道:“好了,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告诉那个五蛋,一定让他去取。” 老者还是再三叮嘱了木文平,只能是五蛋去取,换别人就不要去取了。木文平终于听出了老者的弦外之音,忙又说一定,一定,他不会让别人去取的。 木文平确实想一心除掉五蛋,但他不知用什么办法除掉五蛋,不被中国警方发现,听了老者的电话放,心里好像明白了许多,就把睡在床上的五蛋叫醒:“五蛋,快起来,快起来,有好事。” 五蛋揉着眼,醒来看一眼木文平,没精打彩地问:“有什么好事,人家正睡觉。” 木文平又推一下五蛋,说:“快起来,真的有好事。” 五蛋坐起来,两手把脸猛劲地搓了几下,质问木文平说:“有好事,你咋不去?” 木文平把五蛋拉起来,说:“哥有点事让你帮个忙,完事后咱俩平分。” “什么事?”五蛋边问边穿好衣服。 “你辛苦一趟,一个朋友送了我一盒龙井茶,放在西风静茶馆,你去取回来,你一半,我一半。”木文平认真地跟五蛋说。 五蛋听了,又把上衣一脱,甩在背上,说:“不去,一盒龙井茶,还你一半我一半。要不你自己去取,要不我取回来,就没你的份。” 木文平忽觉老者这样的安排,一定有什么阴谋,没准就在这茶叶里面,就笑着答应五蛋说:“行,你去取,拿回来都是你的。” “这还差不多。”五蛋又穿好上衣,出了门。 五蛋很快把龙井茶取了回来。谁知,这当间老者又给木文平打电话,故意把木文平约了出去。等五蛋回去后,看见木文平没在家,就高兴地打开龙井茶,自己先喝了一杯。没想到,这一杯茶下去,五蛋再也没有醒来…… 陈雷按照刘厅长的指示,把大亮和灰根采取数字自动跟踪手段后,从周至拘留所放了出来。临出来前,陈雷又警告大亮灰根,让他们老实点,事情还没有完,如果发现那个长脸条的,要马上报告。 大亮灰根痛快地签应下来,但他们的内心里,并没有把陈雷的话,放在心上。出了拘留所大门,大亮把灰根拉到一边,就瞪着拘留所的大门说:“灰根,别听那个陈什么局的,他算那个葱呀,我们怎么以听他的。” 灰根骂道:“狗屁不是,抓住我们,什么都没审出来,没问出来,看来中国的警官,也就这么个水平。” 大亮忽又惆怅地说:“也不知道裘大哥现在在哪里,是回到洛杉矶了,还是还在中国?” 灰根好像很有信心地说:“你放心,裘大哥本事大着呢,他在周至多少年,警方都没把他抓住,这次来了统共没几天,他们能把他抓住了。” 大亮说:“但愿裘大哥能把猴子安全运到洛杉矶,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再忙活了,等着总部命令我们回去吧!” 两人说着,大亮忽然想起了五蛋,就对灰根说应该去找一下五蛋,这个小子这些天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于是,两人就在县城到处找五蛋。找了半天,没见五蛋的影子,两人就来到西安一家宾馆登记住处,准备住宿。上电梯时,大亮突然看见木文平出了大门,拉着灰根,摁住电梯,跑到楼下,就去追木文平。可是,追出去找了半天,没看见木文平。大亮和灰根又来到宾馆前台,问清楚木文平住的房号,就直接到了木文平的房间。 “咣咣咣……”大亮敲门,木文平房间里没人开门。 灰根又上前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开门。 大亮对灰根道:“不应该呀,我们刚才查了,木文平和五蛋就住在这个房间。” 灰根:“五蛋不会出去吧?” 大亮:“不好说。” 灰根:“我们找服务员开门看一看。” 大亮:“人家给开吗?” “没事,我有办法。”灰根跑到楼层中间,把服务员叫过来,说:“我们把钥匙丢在房间里了,你帮我们开一下门。” 服务员员警惕地看看灰根,又看看大亮,说:“你们是这个房间的吗?” “是这个房间。”灰根边说边赶紧掏出一个小礼盒递给服务员,说:“一点小意思。” 服务员笑着收下礼盒,然后打开房间离开。 大亮和灰根进到房间,看见五蛋半躺在沙发上,嘴里不住地往外吐白沫。 大亮急忙上前,摸了一下五蛋的鼻下,觉得五蛋还有气,就赶紧把五蛋抱到床上,又跳上床,把五蛋的身体面朝下翻过去,然后提起五蛋的两只脚,往前一仰一仰,想让五蛋把肚里的东西吐出来。 灰根看着,问大亮说:“你这样折腾什么呢?” 大亮提着五蛋的脚跟,喘着气说:“你没看见他嘴里吐白沫子,一定是中毒了。” 灰根忙惊的说:“中毒了,中什么毒了?” 大亮:“不知道,反正中的不轻,你看都成什么样了。” 灰根急忙上前,帮着大亮提起五蛋的腿,两人提仰了半天,五蛋一点东西也没吐出来,人却彻底没了气。 “完了,死球了!” 大亮把五蛋放下,然后又把五蛋的身体翻过来,盖上被子,问灰根:“怎么办,没气了。” 灰根气的抡起桌上半杯茶,摔在地上,谁知茶杯里的水,“呲”地一下把地面烧的冒出一股清烟。 “快看,我说是中毒了吧,果然是!”大亮看见,指着地上还在冒烟的茶根,惊诧地说:“五蛋真的中毒了。” 灰根倒很冷静地说:“我知道,一定是木文平干的!” 大亮:“那我们怎么办?” 灰根:“先想办法把五蛋的尸体处理了,不能让警方看到了。” 大亮:“怎么处理?” 灰根:“等着木文平回来,一块处理。” 大亮:“你的意思是把木文平也处理掉?” 灰根:“他对五蛋下的手,他一定有办法处理五蛋的尸体。” 大亮:“那他要是不回来呢?” 灰根:“不回来,那我们就得等到天黑了再说。” 大亮和灰根一直等到天黑,木文平都没有回去。老者故意把木文平叫走,就是让木文平一走了之,让五蛋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没办法,大亮和灰根打了一辆黑车,把五蛋装着是病人,送到一家医院急诊室,说是病人得了急性心梗,让医生先抢救,他们去缴费,然后乘机逃跑了。 医院一看五蛋己死,等了半天见没人来,就报了警。 龙飞和王辰过去一看,认出是他们前两天跟着的五蛋,就问医生是谁送来的。医生说没看清。龙飞和王辰调出医院的录相,看到推着五蛋进来的,是两个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就知道这是一起无头案了。 第九十五章 装蒜 大亮和灰根认定五蛋的死,就是木文平干的,在西安到处转悠,企图找到木文平,为五蛋报仇。可巧,大亮和灰根在西风静茶馆找到了木文平。当时,木文平正和那个老者在喝茶说话。大亮和灰根就躲在茶馆门后的一张茶桌,盯着木文平。 大亮几次都想上去,把木文平揪过来,问个清楚,都被灰根拉住。灰根说:“你看,还有一个人,没准是他的同伙,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大亮压住火,等木文平喝完茶,送走那个老者,走到门口时,一把拉住了木文平。 木文平吓一跳,回头一看是大亮和灰根,就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你们俩,那儿去了,一直找不到你们。” 灰根看看茶馆周围动静,不动声色地把木文平拉在坐位上,严厉地质问木文平:“你真的找我们了吗?” 木文平并不知道五蛋己死,也没有那个五蛋死了,准备对付大亮和灰根的心思,就略显平静而认真地说:“真的找了,骗你俩我不姓木。” 木文平在撒谎,他一次都没找过大亮和灰根。 大亮单刀直入,咬牙切齿地低声问木文平:“五蛋是不是你杀的?” “五蛋死了?”木文平一惊,差一点站起来。 灰根又把木文平摁下,说:“你小声点。” 木文平急着问:“五蛋怎么死的?” 大亮咬着嘴唇,两眼冒火:“你杀了五蛋,你还装蒜!” 木文平坚决地反驳说:“不是我杀的!” 灰根:“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我……”木文平心里一下明白,一定是那个老者利用那盒龙井茶杀的,可他不能说是那个老者,那是他的上司,说不定也是自己的父亲,如果说是老者杀的,那就等于把他们的整个计划都破坏了。木文平想到这里,辩解说:“我不知道。” 大亮:“五蛋死在你的房间,而且我们等了你好半天,你没有回去,这明显就是你杀的。”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边倒茶边看一眼木文平说:“先生又碰到熟人了?” 木文平赶紧点点头,“嗯”了一下。 灰根一看茶馆不方便,就示意大亮拉着木文平,出了茶馆,把木文平拉到一个僻静处,两人对木文平拳打脚踢了一顿,木文平还是不承认五蛋是他杀的。大亮从腰里抽出一把军刀,冲着木文平的肚子扎过去,灰根一把抓住大亮的手,说:“现在还不能杀他。” 灰根从木文平坚决不承认的态度中看出来,五蛋确实不是他杀的。木文平这个人,绝不是软蛋,也决不是那种做事不敢担当的人。如果是木文平杀了五蛋,他一定会承认的,而且会编造一套天衣无缝的理由,在你面前直截了当地说,他杀了五蛋,五蛋该杀。 “那五蛋倒底是谁杀的呢?”灰根心里起疑:“杀五蛋的人,一定是认为五蛋坏了他们的事,要不然,五蛋没有暴露身份,怎么可能会遭人暗算?不对,既然是五蛋没有暴露身份,那说明杀五蛋的人一定是内部的。而木文平是内部人,又没有杀五蛋,那杀五蛋的人肯定与木文平有关系!对,就是跟木文平喝茶的那个老者。” 灰根心平气和地问木文平:“木大哥,你和我说实话,五蛋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木文平继续否认说:“要是我杀的,我不会不承认。” 灰根:“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杀的?” “不知道!”木文平面无改色地说:“我要是知道了,不仅会告诉你们,我也会杀了那个家伙,为五蛋报仇!” 灰根:“那我再问你,是不是那天和你见面的那个老家伙杀的五蛋?” “那天见面的老家伙?”木文平狡辩,不承认与老者见过面。 “你不承认是不是?” “我真的没和什么老家伙见面!” 大亮不干了,他认定五蛋是被木文平杀的,就质问说:“裘大哥回去了,四木死了,我和灰根在拘留所,只有你木文平和五蛋在外面。现在五蛋死了,而且死在你们俩住的房间里,不是你木文平杀的,那是谁杀的?!” 木文平有口难辩。他不吭声,低着头一个劲地巴叽嘴。 灰根有了主意,就对大亮说:“别说了,我知道不是木哥杀的五蛋。杀五蛋的,另有其人。” “是谁?”大亮一把拉住灰根,“快告诉我,我把他宰了。” 灰根见大亮恨气难消,但又不想让木文平知道自己的判断,就顺手把大亮拉到一边,低声耳语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再找地方说吧!” 大亮明白了灰根的意思,就一转身,装笑对木文平说:“木大哥,错怪你了。” 灰根也说:“错怪木大哥了。” 木文平一看两人都向他道了歉,也就笑笑说:“没事。我说了不是我杀的。” 灰根说:“木大哥受惊了,一会儿我请客,给木大哥压压惊。顺便商量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木文平对大亮说:“行!” 过了一会儿,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吃喝起来。 木文平问了大亮和灰根在拘留所的情况,他俩都说什么也没说,警方没审出个什么来,就端起酒杯,三人一起吃喝到很晚,才回到宾馆。 晚上,大亮和灰根启用新的联络方式,向汉斯报告了他们在中国的近况,并说五蛋被人暗杀。 其实,汉斯早就知道了大亮和灰根的行踪,他是通过军方盗用中国警方的数字自动跟踪仪,知道大亮和灰根从拘留所出来的。但对五蛋被暗杀,军方没有告诉他,他也在奇怪。 汉斯看完大亮和灰根的报告,就把裘长山叫来,问裘长山对灵儿这个女孩子知道多少?裘长山说他不知道多少?只在秦岭跟灵儿过过招,其它的还是从五蛋那里知道的。 汉斯问裘长山:“知道灵儿是谁的小孩吗?”裘长山回答不知道。 汉斯思考很久,决定再派裘长山去中国,把灵儿的情况彻底了解清楚。没想到,裘长山不愿意去,说再去一趟太危险了,上次去他就差点没回来。 汉斯就拿出他的杀手锏,对裘长山说:“你的儿子五蛋,在中国被人暗杀了,你想不想去报仇?” “五蛋被人暗杀了?”裘长山一听,似信非信地问汉斯:“是真的吗?” “当然,我和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 裘长山看着汉斯的态度,确信五蛋己死,悲中夹怒,愤愤地说:“去,汉斯先生,我一定要为我的儿子报仇。” 汉斯说:“你不光要为你的儿子报仇,还要一个任务,就是一定要搞清楚那个灵儿,究竟是什么人!” 就这样,JH组织为裘长山办好所有入境手续,裘长山再次潜入中国,到达西安。 因为警方在红背失踪后怀疑是裘长山干的,但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这一怀疑,当然也就没有通缉裘长山这个人,而唯一看清裘长山真面目的李远已被他杀害,所以裘长山入境非常顺利,而且可以说是堂而皇之。 陈雷和龙飞在省厅监视室,打开数字自动跟踪仪,对大亮灰根和木文平进行跟踪。陈雷让龙飞看一下前面的跟踪情况。龙飞把自动跟踪录相倒回来,一段一段地看,突然发现跟踪仪没起任何作用,录相全部是空白。 陈雷马上向刘厅长报告了情况,说跟踪仪有问题,没有录下相来。刘厅长让技术处的贾处长赶紧查一下。后来,贾处长报告刘厅长说,是一个不明信号,把跟踪仪的信道嫁接走了。 “还有这事?”刘厅长急了,让贾处长继续查原因,亲自到监视室跟陈雷说:“跟踪仪出了问题,现在正在查,你们要下去,放出游动,盯着点那几个人。” 陈雷和龙飞听了刘厅长的吩咐,就离开监视室,上了街。 第九十六章 晕厥 王勇陪灵儿来到西大医院时,急诊室已经把席教授抢救过来,送到了CPU病房。灵儿看见母亲周教授在病房门外,赶紧上前扶住,焦急地问:“妈,我爸怎么啦?” 周教授的身体看上去也不太好,可能是席教授的病发,让周教授着了急,上了火,但她见是灵儿和王勇,赶忙挪两步,坐在长椅上,长出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爸是倒在了办公室,秘书送文件进去后才发现的。” 灵儿:“倒在了办公室的什么地方?” 周教授:“秘书说是在办公桌上。” 王勇趴在病房CPU病房窗户往里瞧,什么也看不见,就回头对灵儿道:“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我去问一下抢救的医生。” 灵儿点头说可以。 王勇离开不大一会儿,就回来对灵儿和周教授说:“席教授是一时生气晕厥。医生说没多大问题,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晕厥?”灵儿第一个反映强烈地说:“爸爸受了什么刺激,能惹的他老人家晕厥在了办公室?” 周教授:“是啊,你爸平时也不怎么生气呀!” 灵儿眉头紧锁,思谋了半天,对周教授道:“妈妈,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爸也不是小孩子,说生气就生气的,一定是有什么他一时想不通的事情发生了,他才气厥的。” 王勇没从医生那里问到具体情况,又看到灵儿这么着急,周教授心里也不好受,就对灵儿和周教授说,他去一下席教授办公室,问一下他们是什么情况。 灵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这个时候,人家堂堂一个大队长,都快成了自己的保膘了,就想说不让王勇去了,怪累的,可又想自己走不开,王勇又不是外人,跑一趟也可以,就嘱咐王勇快去快回。可是,没等王勇走开,西大生命学院的曹院长和办公室主任就到了。灵儿赶紧叫住王勇,把曹院长迎了过来。 曹院长问道:“灵儿,席老怎么样啦?” “医生说是生了气一时昏厥,已经抢救过来。”灵儿指着CPU说:“现在还在里面。” 曹院长又走到周教授跟前,亲切地问道:“周老,您没事吧?”周教授坐在长椅上,没有起来,只是抬手向曹院长打了个招呼说:“我没事,谢谢。” 灵儿却对曹院有点意见,她认为父亲在院里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老教授了,里应有更多的人关心,可他昏倒在办公室,送到急救室抢救过来,院长才到,而且灵儿判断一定是和院里的什么有不同意见或在争论什么,才使父亲生气昏厥的,便甩着脸问道:“曹院长,我爸是和谁生的气?” 曹院长说实在的不大清楚席教授昏厥的真正原因,他一个大院长,整天忙着应付开会,研究和行政协调,平时能和席教授见上几次面就不错了,便对灵儿道:“我也是刚知道的,秘书说接了个电话,一会儿进去就看到席老爬在了桌子上。” 正说着,席教授秘书小肖走了过来。灵儿更是没好气地问道:“小肖,你到哪儿去了,也不看着点,我们来了都没人,就我母亲一个人怎么?” 领导秘书最怕的就是领导的子女,有时候他们见这些子女比见领导都紧张,但小肖挥动着手里的几张纸,还是不慌不忙地对灵儿道:“我去缴费办手续去了。” 灵儿接着问小肖道:“我爸接了谁的电话,就成这样了?” 小肖:“是好个林下先生的电话。” 灵儿眉头一皱:“是林下先生?他给父亲又打什么电话,让父亲生了这么大的气?” 周教授一下站起来,挪两步问小肖:“林下先生和教授说了多大一会儿?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小肖:“时间倒是没大一会儿,但具体说什么,我不大清楚。我只是接到林下先生的电话,把电话又转给了教授,等我再进去的时候,教授己经爬在桌子上不动了。” 王勇对灵儿说先别着急,他去找林下先生问一下。灵儿拦住王勇,没让王勇去,说先别去找那个林下,等她爸好一点,问清楚再去找他也不迟。王勇觉得灵儿说的在理,就没再坚持。 但是周教授一看灵儿都到了,院里也来了人,自觉有些身累,就对灵儿提出来要回家,说她想回去歇一会儿。灵儿也看母亲气色不是很好,又怕母亲也病到了,就让王勇送母亲回家,自己和曹院长又说了几句话,就把曹院长送走了。 第二天一早,席教授就醒来了。他看着自己躺在医院病房,还有些奇怪,问灵儿是怎么回事。灵儿就向父亲说了林下打完电话后,他就昏厥住院抢救的过程。席教授却有些不相信,觉得自己一向身体可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灵儿急于想知道内情,便问席教授道:“爸,昨天您接了那个林下先生的电话,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席教授笑笑,他醒来看见灵儿时,就知道灵儿一定会问这件事,他不想灵儿知道这件事,便想掩盖什么似的说:“没事,不是林下先生打什么电话生的气,是爸爸自己没休息好的原因。” 灵儿一看父亲不想说,也就不再往下问。她太了解父亲的人品和脾气了,平时就是个和事佬,院里系里有什么事情,只要涉及到他的,他都是一个字,让,现在林下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会惹他生气。现在父亲不想说,一定是有他的的难处。罢,不说就不说吧,作为女儿,怎么可能会拗着父亲。 其实,席教授确实是生了林下先生的气,才昏厥的。原因就是林下先生打电话,再次提出,希望请席教授帮助他偷捕一只金丝猴,并与他合作,参与他们的什么计划。席教授只说了一句话:“不可能!”放下电话,就昏倒在了办公桌上。 席教授有难处,他是坚决不会接受林下的请求的。你想中国一个赫赫有名的专家,怎么可能不明不白地为日本人做事,这叫什么事。但是,林下说他不会放弃对席教授的邀请,直到席教授同意为止。 席教授非常生气,认为林下在威胁他,可他又不能对林下怎么样,表面上还的装的客客气气,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多年的同行好友,曾经在最困难时资助过自己的人,竟是一个为日本军方服务的“不务正业”的专家。席教授一时气堵,就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灵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林下给父亲打的这个电话,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父亲不会气成这样,就想起王勇刚才提到的要去找林下的事,便对王勇道:“我看这件事父亲是不会说的,我的意思是你不行去找一下那个林下,正面问他这个问题,为什么给我父亲打完电话后,我父亲就昏了过去。” 王勇说没问题,转身要走,林下却出现在了席教授的病房门口。 “啊哟,听说席先生病了,我赶紧来看看。”林下还没进屋,话就带着日本味进来了。 林下的耳朵真长,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他听到了席教授生病住院的消息,就装腔作势地来看席教授了。 第九十七章 邮件 灵儿正在来气,没想到林下会自己送上门来,就装着待理不待理的样子,迎上去就呛了林下一句:“林下先生,您怎么来了,又没人请您?” “老朋友病了,我怎么不能来看看。”林下只答不理,撇开灵儿,直接走到席教授病床前,虚情假意地握起席教授的手,调侃道:“老不中用了,席先生,和你说了几句重话,你就生这么大气呀?” 灵儿没想到林下会不理自己,也没想到林下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抢先把话挑明了。可是,林下和父亲说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会惹的父亲生气呢?两个老头在打哑迷,看来是不会明说的。于是,灵儿想到这里,就不客气地问道:“林下先生,您对我父亲说什么话了,我父亲放下电话就昏过去了?” “是吗?有那么严重吗?”林下若无其事地对灵儿说:“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你想我和他能有什么话说呢?” 很明显,林下是在和灵儿摆龙门阵,不想告诉灵儿。而且从他的态度上看出来,也是在警告席教授,不能和灵儿说他们谈话的内容。 灵儿又对林下道:“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是重话,那一定是对我父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威胁的话,才称得上是重话。” “不该说的话,威胁的话?”林下捋一下他的白胡子,冷笑一下,有点不屑一顾地对灵儿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过就是请你你父亲帮帮忙罢了。” 席教授一听林下说请自己帮忙,生怕林下把话都说开了,那就麻烦了。跟前就有王警官在,如果听到林下要请自己帮忙偷猎金丝猴,而且还要参加什么计划,王警官肯定要带人走的。而自己又是林下的老朋友,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定不好收场,就赶紧插上一句:“林下先生,你别向我女儿卖关子啦!都是咱老哥俩的事,你和孩子说有啥用。” 灵儿听出是父亲在拦着,不让林下说,而且她早看出父亲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便对父亲呶了呶嘴,表示不理解。可是,父亲和林下先生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还说是“老哥俩”的事。 灵儿稍微静下心来,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一些端倪。她顺着自己的思路推理,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的:林下要找父亲帮忙,父亲不同意,而是是坚决不同意。那么林下请父亲帮什么忙呢?为什么一定要请父亲来帮,而父亲又不同意呢?肯定是林下做不到的。那么林下有什么事做不到呢?林下也是灵长类动物专家,他要做什么事,还要父亲帮忙呢? “不会是偷猎金丝猴吧?”灵儿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自己浅见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忙走到席教授跟前,小声地半开玩笑道:“爸爸,不会是林下先生请您帮忙偷猎金丝猴吧?” 灵儿的问话,差一点又把席教授晕过去。 席教授晃了一下身子,往后靠了靠,想说“灵儿你瞎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孩子多聪明,都到这份上了,自己想隐瞒什么,掩盖什么,还能隐瞒的住,掩盖的住。反正自己不愿意帮林下,不如对灵儿说了,林下想请自己帮什么忙,不就一下解脱了吗? 林下大概也看出了席教授的心理变化。他其实早就在想,如果席教授报了警,或者对他的女儿说了真话,自己需要一只金丝猴,而且是偷猎,不是正当交流,那警方肯定会怀疑,JH组织偷走的那只金丝猴,一定是与自己有关。到时候,偷鸡不成矢把米,警方把自己抓走了,一切都完了?于是,林下抢先一步,拦住席教授道:“老朋友,你说的对,咱哥俩的事,就别对孩子说了。” 席教授听了林下的话,琥要说什么,林下又补了一句道:“席先生,灵儿他们事多,咱俩的事,咱俩以后慢慢解决,你就别给灵儿他们添麻烦了。” 席教授听着林下的话,心想这个老狐狸真狡猾,他怎么能看出我的心事呢?算了,不说也罢,烂到肚子里去吧!于是,席教授对林下笑了笑附和道,好像也是对灵儿说道:“林下先生,你说的对,咱俩的事,咱俩以后慢慢解决。” 王勇站在跟前,听着两个老头说相声似的对话,虽然一直没有问什么话,但心里也明白了些许。事情的真相,一定是这样的,王勇的心理在默念道:“林下有一件自己办不了的事情,请席教授帮忙,席教授不同意;林下肯定不放手,甚至威胁席教授。但是,席教授又不好对灵儿和大家说这件事。他一定很为难。那么,这是件什么事呢?一定与金丝猴有关。” 王勇的想法和灵儿的说法是一致的,只是王勇想了,没有直说。这个场合,王勇不合适多说。 灵儿是个倔强而坚持自己的人,不管是父母还是什么人,她不会因为脸面什么的,就放弃自己,放弃自己的看法和认识。灵儿有些生气地问席教授道:“爸爸,您不会是和林下先生做什么违法的事吧!还那么藏着掩着的。” 席教授笑笑,抬手把灵儿叫过去,让灵坐下说:“傻孩子,你说到那里去了,爸爸怎么会呢!” 灵儿:“那可没准。林下先生是您的老朋友,您看在老朋友的面上,没准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来。” 林下走过来,又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对灵儿说:“那能呢!灵儿小姐,你以为我和你父亲是小孩子呀!” 周教授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感到身体恢复了好多,放心不下席教授,就又来到医院看席教授,走到门口就听着屋里挺热闹,推门进来后,就笑着问灵儿:“你们说什么呢,嘈嘈杂杂的,声音还挺大?” 林下看见周教授来了,生怕周教授一来,又挑起了话头,就和席教授握握手,向周教授和灵儿王勇打了个招呼,匆忙离开了。 其实,林下心里还在想着另一件事情。前些天他接到汉斯发来的邮件,知道汉斯要请灵儿去美国做访问学者,就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又因为忙着自己的事,不想帮汉斯的这个忙,他就给汉斯回了个邮件,说自己马上要离开中国,事情多,顾不过来,帮不上汉斯的忙,还请汉斯先生原谅。 林下这样给汉斯回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他从汉斯的邮件里看出,汉斯并不知道灵儿是席教授的女儿,自己不愿搅这趟浑水。假若自己告诉灵儿就是席教授的女儿,并且帮了汉斯的这个忙,硬要让灵儿去到汉斯那里做什么访问学者,那席教授更不可能帮他的忙了。 汉斯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他林下最清楚了。早在汉斯与军方签定研制类猴生物武器的时候,汉斯就曾暗示过林下,想请林下到他那里帮忙。林下没有同意。不过,林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就是从汉斯的口中,套出了他的想法,回到日本和军方联系上,提出为军方研制类猴生物武器的。 林下和汉斯虽然是老朋友,但他们己经成为互相利用的朋友,没有了真正朋友的友情。 “不能和汉斯联系的太频繁了。”林下刚刚给自己定下了这条规定,而且尤其是在灵儿这件事上,他是绝对不会帮汉斯忙的。 汉斯收到林下的邮件后,非常生气,大骂林下不是东西,见利忘义,可他又见席教授也是迟迟没有回信,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汉斯把爱特叫来,就让爱特又以他个人的名义,给席教授发了一封邮件,而且还特别强调他的邀请是真诚的,不要有什么误会。但是,邮件仍如石沉大海,席教授一直没有回音。 汉斯不死心,再次给裘长山发了电,要他务必了解灵儿的详细情况,尽快告诉他。 第九十八章 摆脱 陈雷和龙飞王辰分头在街上跟踪了几天大亮灰根和木文平,都没发现这几个人有什么异常行为,就向刘厅长报告,还是采取数字自动跟踪仪比较好。 刘厅长知道陈雷他们这样跟踪下去,确实有点劳神费神,就又打电话催问贾处长数字自动跟踪仪修好没有,如果修好了,就赶紧用上,要不然多浪费,好好的东西。可贾处长说还没有修好,好像不光是信道的问题,系统主机和服务器的核心部件也有问题。 刘厅长听了,骂了一句“什么破玩样儿,耽误事”,就给陈雷他们回电话,说那个跟踪系统还没修好,可能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了,让陈雷他们自己想办法,既不能把人跟丢了,又要节时省人。 陈雷他们只好自认倒霉,但都把气刹在那个自动跟踪系统身上,像刘厅长一样,骂那个系统不是玩样儿,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 读者以为这个数字自动跟踪仪是个什么玩样儿? 从高科技的角度说,数字自动跟踪仪确实是好东西。北京中关村某研究机构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研究出了这个最先进的高科技产品,公安机关也不知道是怕出事,还是真需要,就很快买断了他们的全部知识产权和产品。也许是这种产品好的不能流入社会。 数字自动跟踪仪的主要功能和作用是,对跟踪对象进行一次近距离或者是远距离的照像,然后把影像储存到一个芯片上,自动生成一种数字信号。这个信号按被跟踪人的情况再编成代码,输入GPS系统。之后不管被跟踪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自动跟踪,自动录相,自动识别,自动报警。 可惜的是,研发单位有一名技术部门的核心工程师,因为老板看上他的女朋友,硬把他从公司赶了出去。工程师气愤至极,向老板的老婆报了信。老板的老婆却说他诬告,并向公安机关报了案。工程师得知后,连夜逃到美国,找他的一个美国同学帮忙,在JH组织得到了重用。 工程师的同学就是汉斯的手下尼古拉斯。当年他在美国学习时,和尼古拉斯都是加州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后来工程师因为女友在国内,硕士毕业后就回国服务了。 工程师在一次跟尼古拉斯诉说自己的不幸时,不慎泄露了自己原单位研制数字自动跟踪仪的情况。尼古拉斯无意中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汉斯。汉斯马上转告他的数字技术部,很快通过军方的GPS全球定位系统,捕获到了数字自动跟踪系统的信号,并破译了密码,改变了信道,直接操控了这个数字自动跟踪仪,并把数字自动跟踪仪的主机和服务器的核心软件,改了程序。这其中,就有刘厅长他们跟踪大亮灰根和木文平的那一部分。当然,美**方也就从数字自动跟踪仪上,轻而易举地知道了大亮灰根和木文平的行踪。 贾处长修不了数字自动跟踪仪,陈雷他们用不上,所以还是每天步行上街,跟踪大亮灰根和木文平。 木文平见大亮灰根虽然不再怀疑他杀了五蛋,但每天还是跟着他,他和那个老者商量好的正事办不了,就想了好多办法,企图摆脱大亮和灰根。但是,大亮和灰根看出了木文平的意图,几次都没让木文平得逞。 有一天,木文平请大亮灰根在歌厅喝酒唱歌,大亮和灰根喝的酩酊大醉,木文平就赶紧出去叫了两个小姐来,把大亮和砂根拖到了厅房里,做按摩去了。 木文平乘机摆脱大亮和灰根,出来与老者联系上,两人没敢在西风静茶再见面,而是找了个僻静的酒馆,边喝边耳语起来。 木文平和林下见面时,林下仍是老者装束,没有一点变化。木文平不解,很想把老者那个礼帽摘下来,看看此人究竟是谁。可想是想,终是没敢。倘若真是自己的父亲还好说,如要要是什么杀手极的上司,让自己看了他的真容,那还不把自己杀了。 “我们不能再等了,你必须尽快动手。”老者催促木文平道:“现在风声越来越紧,如果我们动手晚上,真要是被警方盯上了,那就麻烦了。” “我约你出来就是谈这件事,我一会儿就上秦岭,争取今天就能把那个猴子抓住了,完成本部交给的任务。”木文平摩拳擦掌,似乎好像马上要把猴子抓到手的样子。 “那你有把握吗?用不用我再让人配合你一下?”老者问木文平道:“你看上的那个猴子怎么样,你能应付的了吗?” “问题不大,我手里有那么武器,不怕治服不了他。”木文平说着,忽想老者刚才提到用不用再派人的事,心想这个老者究竟是什么人,他的手里怎么还有人,以前从来没和他讲过,就想试探一下老者道:“你刚才说再让人配合我一下,难道你还有手下在西安不成?” “嗯!啊!”老者见自己有些说露嘴,忙补救道:“有什么手下,我的意思是你用不用我配合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手下真的有人。”木文平说完,往后靠了一下身子,见老者的头稍微有些抬起,又想着把他的帽子摘下来看个究竟,可手伸到了老者的帽子边,还是抽了回去。 “不想那么多了,干正事去。”木文平心里一横,对老者道:“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怎么,你现在就要去秦岭?”老者忽然关心起木文平来,听得出他的话语里,多少有些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让木文平走的意思。 “是!”木文平看了老者一眼道:“您老保重,再见!”起身走出酒吧,消失在夜幕中。 老者没有迟疑,几乎是木文平前脚出去,他后脚就跟了出来,“哎,这孩子,真得太像我了,说走就走……”老者这时扬起了头,看着远去的木文平,眼里浸出了泪花。 木文平乘夜打车离开西安,回到了周至。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就出现在了玉皇庙村喂猴处。 看热闹的人很多,大都是第一次来的人,把喂猴处围得水泄不通。木文平把衣领往上提提,缩一下脖子,挤在人群人,仔细观看喂猴人手里扬着玉米和一些实物喂猴,想从上百只猴群中,找出一两个优秀者,作为他捕猎的对象,特别是他早些时候发现的那一只…… 金背是喂猴处的老食客。这会儿,他把红背的妻儿和自己的妻儿,还有他的族群,大大小小上百只金丝猴,都带到了喂猴处。 这时,不知从那里跑来一只大公猴,昂着头在猴群里看了看,好像有目的的几下跳跃,就挤到红背妻子五梅身边,向五梅张嘴,公然“邀配”五梅,要跟五梅那个。 金背拿着一个玉米棒,蹲在那里吃的正香,猛然抬头看见了大公猴,气不打一出来,心想那来的这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在我的面前撒野,想偷我的嫂子,真是不怕死!于是,金背把玉米棒一扔,一个飞跃,就扑到了大公猴的身边。 大公猴见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却没有躲过。说实话,这个大公猴也是个大笨蛋,你要想偷腥,你就看看市场,不要看见一个好看的,你喜欢的,你就冒失地闯过来,这下惹大麻烦了。 金背一口咬住大公猴的后背,两手抱住大公猴的脖子,骑在大公猴身上,随即一个大翻身,把大公猴扔出了好几米远,嘴里还在嘟哝着骂那个大公猴,意思是你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公猴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金背,他也许是另一个族群中的。但他却毫不示弱,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迈着方步,楞头楞脑的走到金背跟前,突然伸手和金背抓打起来。 金背毫不退让,两手紧紧抓住大公猴的肩膀,两腿一用力,把大公猴举起来,然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向游客们示意,然后重重地把大公猴摔在了地上。 五梅怕金背把那只大公猴打死了,出于同情,就走到金背跟前,拉金背的手,意思是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咕呷!”金背回头一看是五梅,一把推开五梅,心想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来拉架,拉得个什么架,你快滚开,就转身又一个跳跃,扑到大公猴的身上,把大公猴提起来,转一圈,像扔石头似的,把大公猴又扔了出去。 大公猴摔在地上,爬了几次才爬起来,一看金背不是好惹的,赶紧跑到金背面前,蜷缩成了一团,做出屈服的样子。 金背头向前倾,闭嘴瞪眼,向大公猴发出“咕咕”的威胁声,心想你算老几,那个山头的家伙,敢对我嫂子不礼貌,看我不把你撕了。 大公猴蜷屈在地上一会儿,见金背不在理他,便退后两步,跑了。 “这个家伙真棒!”木文平看着,心里默念道,像是一见钟情的样子,选中了目标,看上了金背,后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他前些时和裘长山他们一起上山时看上的那一只,“啊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老了正要找你去,你就自己跑来了。” 等到喂猴结束,金背和他的族群们吃完食,离开喂猴处时,木文平便尾随着,偷偷地溜进了秦岭。 第九十九章 偷袭 陈雷和龙飞王辰本来是分头跟着大亮灰根和木文平的,但木文平把大亮和灰根请到歌厅后,好大一会没有出来。陈雷就和龙飞王辰看了一下歌厅的地形,三人分头在歌厅的三个出口盯着。 这时,王辰正好接了小孩子老师一个电话,说他的孩子在学校里生病了,还在发烧,问王辰能不能把孩子接回去。王辰当时着急,就给陈雷打了个电话,说他孩子生病了,能不能请个假,去把孩子接回家。陈雷当时就同意了,说由他去顶替王辰,让王辰快去快回。没想到王辰离开不久,木文平就从王辰看着的那个门口溜了出去。 后来王辰来了以后,三人见里面的大亮和灰根木文平还没有出来,知道肯定出了事,就闯进歌厅去寻找,结果只找到了大亮和灰根,没有找到木文平。 大亮和灰根回到了宾馆,也没见到木文平,就判断木文平心里有鬼,一定是又出去干什么勾当去了,便昏昏沉沉地上街去找木文平,正好被陈雷和龙飞王辰碰上了。三人问大亮和灰根见到木文平没有,大亮和灰根说没见到,他们也正在找。 陈雷和龙飞王辰就感到木文平一定是设计好了,要甩掉大亮和灰根,一定又和那个老者碰面去了。于是就赶往西风静茶馆,但仍然没见到木文平。 后来,陈雷让龙飞王辰他们又返回大亮和灰根住得宾馆,去找木文平。大亮因为五蛋的死,对木文平虽然恨气未消,但知道五蛋不是木文平杀害的以后,也在有意无意保护木文平,所以当龙飞王辰问到木文平时,就给灰根使了个眼色,说没有看到什么木文平,就把龙飞王辰他们支走了。 可是,陈雷听龙飞和王辰说没有找到木文平后,心里就有些毛了。他想一个大活人,怎么几个人跟着,说丢就丢了,真是没用。 于是,陈雷就给灵儿打了电话,问灵儿这两天去不去秦岭,要是去了秦岭,就留心点,看看金背在不在。 灵儿从陈雷那里知道他们跟踪的木文平找不到了,就猜想木文平可能是进了秦岭,就建议陈雷马上在秦岭进行布控,防止木文平潜入秦岭偷猎金背。 但是,什么事就怕意外,陈雷本来是同意灵儿的建议,也准备让龙飞和王辰到秦岭去一趟,找一下木文平,但市里通知他参加什么汇报会,让他必须到,不能请假,就忙着开会去了。等他开完会,和龙飞王辰联系上时,他俩又被厅里临时派去执行一个新任务去了。 对于木文平来说,真是天大的机会。 木文平进入秦岭,十分警惕。他见自己的前后都没有人跟着,动作非常利索地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隐身衣。 青天白日,一个人走在秦岭,整个身体像秦岭的草木一个颜色,如果不仔细看,或者是走近看,你还真不好辩认。 可是,木文平把身体隐了起来,却不能隐起他的气味。当他走到金背的“防区”时,金背站在远远的高树上,就嗅到了木文平的气味,感受到了威胁,马上“咯咯”地向他的族群发出了警告。 木文平躲在树后,众猴们一个个“嗖嗖嗖”地从木文平的头顶飞过,木文平抬头看去,简直像一颗颗炮弹,从头顶擦过。 金背他们跑了,木文平不死心。心想好不容易躲过“老警”的跟踪盯梢,一个人进了秦岭,而且很快就看见了猴子,不抓几只,也得碰碰运气,弄他个一只两只。 于是,木文平从树后闪出,顺着猴们飞走的方向追去。不大一会儿,他又看见了猴子们。 这一次,木文平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仅蹑手蹑脚,而且是低声短气,大气不出,偷偷地接近猴群。他想刚才自己的身体,猴子们不一定发现,一定是自己的动静太大,或者是出气粗,惊了猴子。 然而,金背不仅嗅觉灵敏,听觉也是一流的,眼神更不用说了。木文平一出现在猴群边缘,金背就发现了。不过,金背这一次没有发出警告,而是几个飞跃,绕了一大圈,绕到了木文平的背后,对木文平突然发起攻击。 人总是自己夸耀自己是大自然的骄傲,是大自然的主人,可是在某些时候,人是最笨最愚蠢的动物。 木文平只顾往前走,去抓猴子,那曾想到金背会绕到他的身后,对他采取行动。 只见金背一个猛扑过去,还没等木文平反应过来,就抓着木文平的的两条腿,把木文平挂在一颗树上,吊到了半空中。 金背高兴地手舞足蹈,他看着木文平,先是自己欣赏着,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几声“咯咯”,把远处的妻儿和红背的妻儿,还有他的族群全都唤了过来。 木文平这时像一只马上要被吊死的野狗,头朝下,两手乱抓,疯狂地叫喊道:“红毛贼猴,你快放我下来。”他也学着裘长山的样子,喊金背是红毛贼猴,其实金背不是红毛,而是金红色的针毛,木文平应该分的很清。 大梅和五梅认为吊在树上的木文平,就是抢走自己“男人”的家伙,不由分说,一个飞跃,跳到木文平头上的一颗树枝上,哗哗地尿了几股,给木文平好好洗了洗脸。 木文平只觉一股臊味直冲鼻腔,呛的他直往外呕。 二梅三梅也示弱,一人跳到木文平左边,把木文平的左手拉起来,挂在树枝上;一人跳到木文平右边,把木文平右手拉起,挂在树枝上。木文平简直就像一只倒载葱的老雕,被大家逮住,挂在树上示众。 不过,木文平并不是稀松软蛋,只是他受到金背的突袭,没有准备罢了。 “妈的!”木文平骂了一声,全身用力一收一张,使出他的四肢弹功,一下就把挂着他的手脚的树枝弹断,然后一个倒翻,从树上落在地上。紧接着,掏出他腰间的无声手枪,对准金背就是一枪。 金背吃过这种亏,上次他救红背时,裘长山打的就是这种没有声音的枪。从那以后,他有了准备。只要看到有人从腰间掏东西,他就马上瞪大眼晴盯着,一直到那个人把腰间的东西扔出去,或者离了手。 这次木文平从腰里掏出手枪的一刹那,金背就用火眼金晴盯住了木文平手中的枪,待到枪弹射出时,他已经捕捉到了子弹飞行的轨迹,子弹一到他的身边时,他一闪身,就把子弹让了过去。 木文平一看没打准金背,接着又是一枪,同样,金背又把子弹让过。 木文平脑袋蒙了,他想我手里的无声手枪,不是烧火棍,而是最新式的武器,为什么子弹射出去,打不到那个红毛贼猴呢?木文平想着,还以为是自己枪法不准,就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托枪,再次瞄向金背。 那知金背身手非凡,他早己料到了木文平会来这一手,就在木文平跪在地上的那一刻,他飞起一个筋斗,早已跳到了另一颗树上。 就这样,木文平刚刚瞄准,金背就跳到了颗树上,自己跪在地上转了一圈,打了不知多少颗子弹,都没伤着金背一根毛发。 木文平气坏了。他站起来,收回枪,又从腰间掏出一支激光手枪,对付金背。 这激光手枪,可是小日本的新玩样,不是美国货。手枪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木头枪,外表没有任何新鲜的地方,可他的内胆,却是世界一流的钛合金枪栓和枪管。特别是连接板机的那一部分,就是此枪的核心部分,但也只有一块手机电池那么大。当然,最核心的部分在这块“电池”里面,别说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技术结构,就连木文平也都不知道。 金背一看不认识这种新枪,但他却知道木文平手中又换了新玩样,就“咯”地一声,没等木文平瞄准自己,就连续几个飞跃,如箭般地跳到木文平身边,一伸手把激光手枪抢了过来,随即扔给了听到他的叫声,跳过来的五梅手中。然后又一跳,拉起五梅,飞到了远林。 无声手枪打不准,激光手枪又被金背缴获,真是没用啊!木文平垂头丧气,一**坐在地上,恸哭起来。 也许是木文平的哭声感动了金丝猴,金背五梅他们走了以后,不知又从哪个方向,又来了一群。他们三五成群的一会儿跳到木文平头顶,互相理着毛,一会儿又是跳到地面,捡吃野核桃和夹眉果什么的,全然没理木文平。 木文平赶紧止住哭,抬头看着眼前的金丝猴,没当他的存在,就想这一次可以抓几只回去。可是,当他爬起来行动时,猴子们突然惊起,迅速收拢,全都跳到了高树上。 “妈的,都他妈猴精猴精的!” 木文平一气之下,掏出无声手枪,对准一只金丝猴就是一枪。这一枪,真正把那一只金丝猴从树上打了下了。 木文平狂喜,赶忙跑过去,去抓那只金丝猴。然而,当木文平把那只金丝猴抓到手里时,那只金丝猴已经死去。 “妈的,真不走运!” 木文平泄了气,把那只死猴扔到树上,无精打采地走出了秦岭…… 金背在秦岭把木文平打走以后,五梅对金背更加刮目相看了,她再次动了“凡心”。 可是,金背是什么人,他从上次红背哥哥受伤住院起,就收住了对五梅的爱。何况现在,亲哥找不到了,五梅是一家之主,我就是死的没了老婆,也不能动五梅一下。 五梅看出了金背的心思,走到金背,给金背理理毛,跟金背拥抱了一下,就悻悻地离开了金背。 要不说灵长类动物之间都相互保留着的优秀的基因信息,难道说金背对五梅的举动,就没有人类的基因信息存在吗? “朋友妻,不可欺!”这名老话,就是最好的佐证。 大梅二梅三梅四梅,看着金背和五梅的举动,非常感动,一齐跳到金背身边,轮流地给金背理毛,拥抱金背,然后跟着五梅,一溜烟走了。 动人的场面,凄美的结局。 金背确信,五梅姐妹们不会走远,自己还会保护好她们。 第一百章 变异 汉斯把裘长山再次派回中国,心里多少有了主意,想着如果裘长山真能把那个灵儿的情况搞清楚了,再把灵儿请过来做访问学者,红背就能好好地配合,他的“飞猴计划”就很快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汉斯就给裘长山打电话,想问一下裘长山的近况如何,找到那个灵儿没有。可是,裘长山的手机不通,汉斯打了几次都是“对不起,您打的手机己关机”的回话。这个裘先生,去了有几天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走的时候给他交待的好好的,一去了就不听话了,真是的! 这时,汉斯突然想到了五蛋,是不是裘长山只顾为他的儿子报仇,把执行任务的事忘在了脑后?于是,汉斯就给裘长山发了一份密电,让裘长山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随时报告。 汉斯关注裘长山的行踪,最主要的是关注灵儿,他想尽快知道灵儿是谁,灵儿愿不愿接受他的邀请,来洛杉矶他的研究所做访问学者。假若裘长山能够找到灵儿,摸清灵儿的底数,他就能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把灵儿请来。 想到这里,汉斯突然又想起他给席教授发的邮件,让席教授代他邀请灵儿的事,还没有着落,就把爱特叫来,又让爱特替他给席教授发了一封邮件,催问一下他找灵儿的情况。 爱特给席教授发完邮件,向汉斯做了报告,并汉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汉斯突然又向爱特问起红背的检查结果评估完没有?爱特告诉汉斯已经评估完,结果刚刚送来。汉斯就让爱特把红背的评估结果赶快给他送过来。 爱特很快就把结果拿到了汉斯面前,并兴奋地对汉斯说,真是不得了,红背的评估结果竟然全部是A+。 汉斯拿着结果,仔细看着评估单上一行行红色的A+符号,彷佛看到了“飞猴”的检查结果,高兴地对爱特说:“好,不错,你赶紧通知各部门,我们马上进行对接试验。” “是!”爱特也高兴地像个孩子,跳着出了门。 汉斯把结果装在一个皮包里,自己又给试验工程师打了个电话,说马上要对红背和“飞猴”进行对接试验,请他准备一下,就起身径直来到了试验车间。 确切地说,这不叫试验车间,应该是试验工厂。宽敞的车间里,用不同的颜色,区分开不同的的工种和机器设备。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车间中央一个宽阔的走廊上,摆着十个摩托车一样的东西,被白色的布单盖的严严实实。 整个工厂里听不到一点噪音,干净的连一丝头发都没有,所能看到的几个工人,也是全身穿着封闭衣服,只有眼睛部位,是一块透明玻璃,从里到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汉斯走进换衣间,把皮包放进墙上的保密箱里,穿上消毒衣,然后依次走进自动喷淋消毒室,紫外消毒室,蒸气消毒室,烘干室,最后穿上封闭衣,被传送带自动送到车间的正中央。 “飞猴计划”的所有工程师已经全部到位。 爱特和尼古拉斯就站在汉斯左右。他俩俨然像汉斯的护卫一样,挺胸抬头,两臂挽在后背,透明玻璃里面的两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像是生怕有人暗害汉斯似的。 汉斯神气地向大家宣布道:“红背的检查结果全部是红色的A+,这说明红背是我们‘飞猴’理想的基因配对对象。我们从今天起,就正式进行对接试验。” 在场的工程师们一起鼓掌。 汉斯回头看了一眼爱特,然后一挥手,示意爱特开始。爱特转身,在一个机器上打开一个按钮,人群中间的地板突然打开一条缝,紧接着慢慢扩展成一个方洞——红背蜷缩在铁笼里,被一层白色的布单包裹着,缓缓升了上来。 爱特走过来,把铁笼推开。原来,铁笼的底坐上装着四个滑轮,像一个小推车一样,在爱特的助推下,前后自由地滑动着,没有一点阻碍。 红背从布单的一角,露出两只深遂的眼睛,不停向四面八方张望。从他的眼神里,分明能看出“这是什么地方,又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的意思。 尼古拉斯走到红背跟前,掀开红背身上的被单,用一根白色的带子,系在红背腰间。然后按下红带上的一个纽扣。不一会儿,白色的带子慢慢变成红色,原来扁扁的带子,不停地鼓了起来。大约只有几十秒,整根带子充满了红色,也变成了圆棒一样。 尼古拉斯上前把“红带”解下,递给爱特。爱特接过“红带”,走到汉斯面前,让汉斯看一下,然后又走到一排白色的布单前停下,左脚用力一踩,一个机关把全部布单像风吹似的,一起掀开,飘向空中,露出一排“摩托车”似的机器。 但是,根本就不是什么摩托车,而是十只类似秦岭山中的“金丝猴”!也就是汉斯处心积虑与军方合作的“飞猴计划”所研制的类猴生物武器——机器金丝猴。 红背被顿时飞起的布单吓了一跳,等他定神再看时,更让他大吃一惊:面前出现了和自己一样的十只“金丝猴”。那个头,那姿势,那神态,那毛发,简直就是秦岭金丝猴的同类,就是他红背的同族兄弟姐妹。 红背使劲一缩一伸,想脱开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跳过去,看看这些哥们姐们。可是,绳索紧紧捆着自己,不能动弹。“咯咯!”红背发出两个音节,那是他召唤自己妻儿的声音。红背想用那悦耳的声音,叫来那些“金丝猴”,和自己作伴,玩耍。但是,红背失望了。红背的声音,那些“金丝猴”根本听不到。 汉斯看着这一幕,极为兴奋。他大声说:“看见没有,我们的‘飞猴’什么时候能叫出红背这样的声音,就成功了。” 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爱特把“红带”绕在一个“金丝猴”的腰间,同样按下那颗纽扣。不一会儿,“红带”里的红色慢慢变成白色,“红带”也由圆变扁。 爱特把带子解下来,拿在手中,往后站了几步,眼睛盯着“金丝猴”,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那只“金丝猴”突然动了一下头,紧接着就是手和脚,最后竟然一跃跳了起来。只是它的脖子上有一根铁链拴着,没有飞起来。 汉斯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声说:“成功了……成功了……。” 车间里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 铁笼里的红背,看着动起来的“飞猴”,更是兴奋不己。他“咯咯咯咯”地不停叫唤,希望在这远离祖国的地方,看到自己的亲人,看到自己的朋友;希望眼前的这位兄弟,也许是姐妹,能够走过来和自己拥抱,和自己接吻,和自己一起度过这孤寂的“美国生活”。 可是,红背突然停下了高兴,把头慢慢缩回去,不再敢看眼前的“飞猴”。 原来,就在红背高兴的几秒内,汉斯利用自动抽血器,把抽到的红背的骨髓输入他的“飞猴”后,“飞猴”仅仅活跃了不到十分钟,就“咽气”了。 那个“飞猴”四肢抽搐着,头朝上仰着,向是在问天,我为什么活不了,活不下来?我为什么让汉斯失望,让我的祖宗失望? 汉斯确实大失所望。他走上前,把裹在身上的封闭衣扯下来,扔到一边,跪倒在“飞猴”身边,抚摸着“飞猴”的头和背,哭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嘶哑,像是一头苍狼。 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不敢出声。 红背更是一声不吭,但他却掩不住他内心的切笑。 原来,红背早在他被裘长山抓住的一瞬间,就自觉不自觉地启动了自己的身体化合系统,把自己的骨髓和基因,全部化合了几遍。化合的时机点,就是红背每次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的时候,就是红背每次都不愿意配合裘长山和汉斯的时候。 这样算下来,红背从秦岭起程,自己的身体内部,至少化合了五六次之多。 红背的这种奇特功能,是红背自己先天特有的,还是后天才有的,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神奇的是,连红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特殊功能。 这种化合系统,实际是就是红背的进化变异,红背以他自己的眼睛为环境识别器,以他自己的生理变化和心理变化为反应标准,以他自己的血液系统和神经系统为启动口令,一旦在超恶劣的环境下,受到外部的侵犯或侵害,身体某个部位和心理某一时刻发生细微的变化时,他的整个身体内部立即会启动一次化合反应,弥合红背自身心理和**受损或失去的部份,也就是说红背的基因在自行发生着变化。 这样下去,红背的身体和心理化合一次,他的基因就蜕变一次,各项指标则变化一次,变化一次,其身体的心理和生理部分就会升华一次,循环往复,以此类推。每次化合的时间和速度,都是惊人到无法用人类现有的仪器进行记录的程度。 据此理解,汉斯开始对红背的抽血化验和后来对红背的全面体检,无疑是合格的,正像评估单上全部是A+一样。但在汉斯要用红背的骨髓,对他的“飞猴”进行对接试验时,红背基因的各项指标,红背身体的各个部分,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次的生理和心理变化,也就是化合反应。或许可能就在红背进入试验车间,甚至于把那个带子绕在红背腰间的时候,红背的心理和生理还在发生着化合反应,红背的基因还在不停地随时地变化着。 汉斯把相对时间内的红背的体检结果,对应生成在了他的“飞猴”上,殊不知红背基因的指标是变化的,而“飞猴”的其它指标却没有变化。 所以,刚才爱特把红背的骨髓给了“飞猴”以后,“飞猴”只能活一会儿。 可悲的是红背拥有这样的神奇功能,汉斯并不知道,相信也不会有人告诉他的。因此接下来的是,汉斯不断地抽取红背的骨髓,红背的基因不断地发生着化合聚变;汉斯抽取的红背的骨髓,永远只能让他的“飞猴”只活一会儿。 汉斯气晕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明白用红背与他的“飞猴”试验没有成功,只好让爱特把红背送回了“小秦岭”。 第一百零一章 爱怜 各位读者朋友,今天天阴,也不知是怎么了,上传了几次都是错误,实在对不起了,但愿没有给各位读者朋友造成误读,希望继续支持半生,多提宝贵意见! ~~~~~~~~~~~~~~ 红背回到“小秦岭”以后,那个自动擒拿系统有好多天没有再启用。 红背难得清闲下来,像是恢复了往日在秦岭的悠闲和自由,恢复了往日在秦岭的英气和威风。他一会儿在树上攀坐,向着洛杉矶林立的高楼眺望;一会儿骑在高树,背靠树干,两手抱头,后仰着,享受阳光的照耀;一会儿又跳到地面,一个跟头连着一个跟头地在地上翻转;一会儿又钻进灌木丛,自己和自己捉迷藏。 但是,不管他怎么玩,怎么耍,他都觉得自己在秦岭,他都觉得灵儿就在他的眼前。有时候,他甚至能“灵儿”一声地叫出她的名字。 这天午后,红背刚刚睡醒,就攀到一颗树上,看着远处的的白云,突然想起了秦岭天上的白云,想起了白云下灵儿跟他的一次玩耍…… 树高探云,秦岭的天就在眼前手边。 红背拉着灵儿,从一颗红杉树根,一直攀上树梢,一朵云彩正好飘了过来。红背伸手一抓,没有抓到。灵儿伸手一抓,却把白云抓到了手上。 红背着急,又伸手一抓,还是没有抓到。灵儿笑着,对红背说,你的手没有灵气,白云过来躲着你。红背像是听懂了灵儿的意思,抻过手来,想抓着灵儿的手,然后再去抓白云。 灵儿先是躲着红背,不让红背抓着手,后又突然一把抓住红背的手,去抓飞来的白云。真奇怪,这一次竟然抓着一大把白云。灵儿把手抽回来,让红背自己再去抓。红背等着一朵白云过来,上去一抓,白云竟从他的指缝里溜走。 红背马上生了气,掉**就走。灵儿一把拉住红背,两手紧紧地捂住红背的一只手。不一会儿,一朵白云飞来,灵儿赶忙松开红背的手,让红背去抓。红背猛地一伸手,哇,竟然抓到了那朵白云,而且比灵儿还抓的多。 红背高兴了,他在高高的树尖,把灵儿驼在背上,在大海般碧绿的林冠上,飞奔跳跃,起舞弄影,像是在一片草毯上嘻戏玩耍…… “红背,红背!”爱特的叫声,把红背从梦中叫醒。红背看着树下的爱特,以为是灵儿,就一个飞跃,跳下树来,一看是爱特,转身就要离开,被爱特一把抓住,“红背,对不起,是不是我又把人的美梦惊醒了?” 爱特其实不知道红背正在想什么,做什么,但她好像和灵儿一样,有一种与红背的天然感应,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红背却听懂了,他马上转过身来,凝视着爱特,心里好像在说“你怎么真的像灵儿一样,知道我在想什么?” 爱特也很兴奋,她没想到仅仅和红背的一句玩笑话,就让红背动了情似的,看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红背,是不是我刚才真的说对你了?”爱特又比划着问红背道。 红背没有回答爱特的问话,他凝视了爱特一会儿,突然把爱特抱在了怀里,不停地“咯咯”起来,意思是谢谢你来看我,我这一会儿正在想着灵儿,可是灵儿不知在那里,我想她呀! 爱特从红背到来的那天起,就对红背有了好感,前面己经说过,她与红背的接触,完全是一种自然流露。刚才汉斯用红背与他的“飞猴”进行试验的时候,爱特是出于执行任务而去那样做的,但爱特的心里非常矛盾,她从内心深处是不想去抽取红背的骨髓,给那个“飞猴”的,虽然爱特也认为那是一种试验,可是她觉得这种试验一定是徒劳的,因为她当时拿着红背的骨髓往那个“飞猴”身上注入的时候,就看到红背的眼睛好像在说话,好像在告诉她,你们这样做是没用的,我不会让你们的试验成功。 但当后来的试验真的没有成功时,爱特却对红背更加刮目相看了。她当时本来是一种心态判断,并不是真得希望试验不要成功,可是试验真的没有成功后,爱特就知道一定是红背的生理和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使得他的骨髓没有与“飞猴”对接一致。但红背的心理和生理究竟是一种什么变化,爱特不知道,她现在来看红背,就是想亲眼看一下现在回到“小秦岭”的红背是个什么样的。 爱特被红背拥着,浑身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这种体验不是父母拥抱自己的那种感觉,也不是朋友拥抱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飘飘然的,空灵的感觉。 从自己的切身感觉中,爱特知道红背绝不是一般的金丝猴,而是一个有感知,有感情,甚至是有思想的精灵。爱特的这种感觉,和灵儿对红背的感觉非常相向,唯一不同的是灵儿就是知道红背就是精灵,不是金丝猴。 “红背,你能告诉我,刚才汉斯带我们对你进行试验时,你的心理和生理有什么变化吗?” 爱特拍拍红背,让红背松开她,比划着问红背。红背“咯”地叫了一声,拉着爱特,走向一片红杉林里,意思是你问我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变化,说实在的,我也说不清楚,也许这就是一种本能吧! 但是,爱特是专门来体会红背的,她特想知道红背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拉住红背,两人靠在一颗红杉树旁,又对视起来。爱特知道红背的眼里能说话,红背的眼里就有答案。 可是,红背这个时候,己经没了这个兴趣,他想得是爱特既然来看他,那就一定和他玩一会儿,不然他一个人呆在这“小秦岭”里,又要想灵儿,想金背,想他的妻儿。于是,乘着爱特不注意的时候,红背抱起爱特,一跃飞起,攀上那颗红杉,把爱特稳稳地放在了一个树桠上。 爱特被红背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她虽然领教过红背的这一手,但在没有准备的情况,就把她放在这么高的树上,还是让她心里不觉地忽悠了一会儿,“红背,你真是的,差点把我吓坏了。”爱特拉着红背,看一眼洛杉矶的街景,回头对红背道。 “咯咯!”红背叫了两声,张着大嘴,对爱特比划着,意思是这样感觉才好呢,我就是让你吓一跳,你才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好哇,原来你是故意的!”爱特爱怜地拍了一下红背,没想到红背顺手拉住她,一个大抱,背在他的身上,然后从那颗红杉上跃起,几个空翻,然后大鹏展翅般地飞翔过几颗树,又是稳稳地落在了一颗红松树的粗枝上。 爱特的心跟着红背一起飞了起来,她此时真觉得自己和红背一起回到了秦岭,回到了红背的故乡。 是啊,汉斯这么做,真的是出于科学目的么?而为什么又是红背这样的精灵,在此受罪呢? 爱特在红背带着她落在红松上的那一刻,突然产生了对红背的同情,产生了对红背的爱怜。在这遥远的洛杉矶,红背就这样孤独的下去么,红背就这样被汉斯无休止地利用么?红背能不能自救,如果红背不能自救,那么红背就在这“小秦岭”呆一辈子么? “红背,你一定要坚强,坚强,你懂么?”爱特此时没有别的办法,想是想,同情是同情,可她能怎么样呢?爱特握着红背的双手,鼓励红背,也在鼓励自己,一定想办法改变红背的这种境遇。 可是,鉴于目前的状况,怎么改变红背的境遇呢?爱特想到尼古拉斯,他也是汉斯最亲近的助手,只要尼古拉斯能对汉斯做一些工作,让红背能够慢慢地适应“小秦岭”的生活,或许以后会有机会。 于是,爱特就比划着,让红背把她从红松上放下来,去找尼古拉斯,想请尼古拉斯帮忙,尽量解轻红背在“飞猴计划”试验中的痛苦。谁知,尼古拉斯并不同意爱特的请求。 “你这是徒劳,汉斯先生既己把红背从遥远的秦岭弄到这里来,就是想把红背的所有潜能都用在他的‘飞猴’上,你这样出面为红背说情,汉斯不仅不会同意,而且有可能会对你产生不利。” 爱特知道尼古拉斯对汉斯的尊敬,不愿意违背汉斯的意愿,但她感到尼古拉斯对红背并不反感,所以就对尼古拉斯提出,在刚才的试验没有总结出失败的教训之前,先不要再对红背进行什么刺激性的试验,起码要等红背再适应一段时间。 尼古拉斯觉得爱特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时就给汉斯打电话,转达了爱特的建议,还说这也是他的建议,没想到汉斯居然同意,说等一段时间再进行试验。 爱特非常感谢尼古拉斯的帮助,认为这对红背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没准汉斯因此会放弃对红背进行什么试验,红背也很可能再次回到他的故乡。 “红背,快来,谢谢这位朋友。”爱特走到刚才那颗红松下,挥手让红背下来。红背先是摇摇头,表示不愿下来,然见爱特劲使地挥手,知道爱特可能有什么事情,就一跃一飞,落到树下,对爱特“咯咯”两声,意思是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要走了么? 爱特拉起红背的手,走到尼古拉斯跟前,对红背比划着,让红背谢谢尼古拉斯。红背真听懂了爱特的话,上前拉起尼古拉斯的手,不知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西方的的礼节,吻了下尼古拉斯的手背,然后又给尼古拉斯点了一下头,表示了对尼古拉斯的感谢。 尼古拉斯忽然被红背的所为感动,和爱特一起,拉起红背,走进了“小秦岭”…… 第一百零二章 寻仇 汉斯抽取红背的骨髓,与他的机器“飞猴”对接实验失败后,虽然脑羞成怒,但“飞猴计划”的实施,容不得他耽误时间。 汉斯想,如果早点把红背的那个女朋友灵儿请来,红背趋于平和,他的生理和心理变化会小一些,可能试验的事情会有好转。于是,汉斯又一次指示己中国的裘长山,要求裘长山尽快搞清灵儿的情况,有可能的情况下,当面邀请灵儿来JH总部做访问学者。 裘长山接到汉斯的指示,表面答应汉斯,一定要努力搞清楚灵儿的身份,甚至可以当面邀请灵儿,但实际上裘长山把这回事扔在了脑后。一方面,他想着自己怎么可能去当面邀请灵儿,如果是那样,灵儿当面对他一指认,警方非把他抓起来不可;另一方面,他的心思不在什么灵儿身上,他现在整天琢磨的,是怎样才能尽快找到杀害五蛋的凶手。 真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汉斯没有一点办法控制裘长山,而裘长山这个时候也没把汉斯放在眼里。 裘长山住在西安凯迪饭店,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一门心思想着五蛋究竟是谁杀的,为什么要杀五蛋这样的问题。可是,裘长山一连想了几天,实在想不出是谁杀的五蛋,就点了支烟,出门来到饭店顶层的观光厅。 裘长山看着眼皮下的西安,密密麻麻的街道和房屋,看不清数不见的人流,又想这西安这么大,到那里去找凶手? 这时,冲着饭店来的一条大街上,突然有几辆警车,拉着长笛开过来。 裘长山马上警觉起来,心里默念着,这几辆警车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妈的,真是怨家路窄。可是,他往后侧身看了半天,警车并没有开进馆店的意思,他又伸出头目送警车开向远方。 这时,裘长山忽然想到大亮和灰根。这次他从洛杉矶回到西安,汉斯不知为什么没有提起大亮和灰根,也没有指示他要与大亮和灰根联系,所以他回到西安以后,就一直没有跟大亮灰根联络。大亮和灰根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一直和五蛋在一起,找到他们,跟他们联系上,或许能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 裘长山想着,转身离开观光厅,坐上电梯,回到房间,拿出手机,给大亮拨通电话:“大亮吗?”裘长山先试着问一下,他怕大亮的手机丢了或者是被警方收走。 大亮接起电话,一听是裘长山,马上兴奋起来:“是裘大哥吗?我是大亮。” 裘长山听出了大亮的声音,坚定大亮的手机还在,人还在,就放下心,大笑起来:“啊呀,大亮啊,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不想大哥啊?” “想啊!裘大哥。”大亮也很奇怪,不知道裘长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紧接着便问:“裘大哥,你在哪儿?” “我在西安呀!”裘长山得意地说着,从桌上的烟盒里,又抽出一支香烟,放到嘴里。 灰根听到大亮在说裘长山,就从床上起来,走到大亮跟着,侧耳一起听着裘长山的来电。大亮赶忙捂着手机,回头对灰根道:“是裘大哥,他说在西安!” 灰根不信,他早就预感到裘长山不在西安,就摆手摇头,默不作声地否定了大亮的说法。 “你不信,那我再问他一下。”大亮看着灰根,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道:“裘大哥,你真是在西安呀?” “当然。”裘长山掏出打火机,点上烟,长吸一口,吐出一圈烟气道:“是不是你们俩个不信呀,不信你们就来凯迪饭店来找我。” 大亮又把手机捂着,对灰根要说什么。灰根瞪一眼大亮,上前接过大亮手机,不报姓名,厉声道:“裘长山,你又耍我们。你在他妈的那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外国妞陪着你,丢下我们不管,你现在又打电话来,显摆什么。” 裘长山听出是灰根。灰根对自己也还可以,就是这个家伙向来精明,不好对付。他抽笑一下,对着话筒道:“灰老弟,挖苦我呐!” “不是挖苦你。你现在回去了,我们哥几个还在这里受罪,你没事别净馋我们。”灰根还是认为裘长山不在西安。 裘长山讪讪地:“灰根,大哥跟你说,我真在西安。不信你和大亮到凯迪饭店来,我请你们吃大餐!” 灰根这次听出裘长山的辩解很真诚,没准这个家伙真在西安,就又认真地核对道:“裘大哥,你真的在西安?” “真的。你们过来吧!”裘长山把烟拧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对灰根道:“我在501房间等你们。” 电话挂断。裘长山确信大亮和灰根会来,就走到里间,从衣厨里取出自己入境时穿的那套西装,拿到外间,挂在衣架上,然后打开电视,欣赏起了电视节目。 他想如果大亮和灰根过来,五蛋的事就会有个着落,如果把杀害五蛋的凶手抓住了,为五蛋报了仇,再去找那个什么灵儿也不迟。 大亮和灰根虽然亲耳听到了裘长山的电话,但他俩还在犹豫,还是不大相信裘长山现在就在西安。 灰根对大亮道:“裘长山已经回到美国,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 大亮猜测道:“会不会是老板又给他派了新的任务,或者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又让他回来的?” “应该不会。”灰根走到窗户前,朝窗外看一眼,又转身走到大亮跟前,小声道:“我们现在还在西安,要是老板有什么新的任务,为什么不给我们讲,反而又冒着风险,把他派进来呢?” “说的也是!”大亮在地上来回走动着,突然一拍脑袋,像猜出迷语似的,指着灰根重重地道:“是五蛋!一定是五蛋!” “五蛋?”灰根开始有些发蒙,心想五蛋已经死了,五蛋怎么可能让他来,后觉大亮说的“五蛋”两个字特别重,心里一下豁然,对大亮说:“没错,就是五蛋,他是回来给五蛋报仇的。” “对,报仇的!”大亮一下握着灰根的手道:“有他在,我们一定能为五蛋报了仇。” “走,我们赶紧到他哪儿去!”灰根松开大亮的手,快步拿起床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大亮把衣服扯起来,甩到自己肩上,两人急忙出门,找裘长山去了。 大约半小时后,大亮和灰根贼头鬼脑地找到西安凯迪饭店,在501房间真得看到了裘长山,三人高兴地抱在一起,又说又笑,又打又闹。可是,一阵笑闹过后,就是哭。哭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裘长山,哭到伤心处,竟然瘫在了地上。 大亮和灰根把裘长山拉起来,扶到椅子上。 大亮劝道:“裘大哥,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五蛋都已经不在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灰根到卫生间里拧了一把毛巾,拿出来给裘长山擦擦脸,说:“裘大哥,大亮说的对,我们尽快找到杀害五蛋的真正凶手。” “杀害五蛋的这个家伙心狠手辣,不动声色地要了五蛋的命,一定是个心如毒蛇的刽子手。”大亮攥着拳头,在空中挥动着,似乎现在就想把那个凶手的打翻在地。 灰根又给裘长山擦把脸道:“我看也是,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害五蛋,我们到现在都不清楚。” 裘长山一言不发,从灰根手里拿过毛巾,攥在手中,咬着牙,死劲地拧,毛巾拧出的水,滴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大亮又裘长山也不要太难过了道:“裘大哥,凭咱们哥几个的本事,还愁找不到那个家伙!” 裘长山把毛巾摔在地上,站起来,狠狠地说:“我一定为五蛋报仇!为我的儿子报仇!如果报不了这个仇,我裘长山誓不为人!” 灰根凑到裘长山跟前,挤着眼道:“裘大哥,你看木文平这个家伙怎么样,他是不是杀害五蛋的凶手?” “不会,不是他杀的。”没等裘长山回话,大亮就说着走到裘长山面前道:“木文平不会杀五蛋,凭我对木文平的了解,他不会杀了五蛋,充其量也是个重大嫌疑者。” “为什么?”裘长山不懂大亮的话是什么意思,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木文平那小子杀的五蛋?” “我没有证据,但我认为木文平杀五蛋没有理由,如果他要是想杀五蛋,那他杀的就不止五蛋一个人,可能连我们几个都想杀掉。可是现在他没有。”大亮解释道。 灰根忽然明白什么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和木文平在一起喝茶的那个老家伙,最有可能?嫌疑最大?” “是。因为五蛋是喝了他送给木文平的茶叶死的。”大亮好像很有把握地分析道。 “这个老王八蛋!”裘长山似乎确信了大亮和灰根的分析,岔岔不平地道:“你们俩说的有道理,我们就找那个老家伙算账去!” 大亮又补一句:“裘大哥,那我们也得先找到木文平,一方面证实一下是不是他杀害的五蛋,别一方面木文平和那个老家伙是一伙的,他要肯帮忙,我们找到那个老家伙的机会更多了一些。” “木文平怎么了?”裘长山问道:“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灰根说木文平早和他们分开了,那天木文平把他俩灌醉了,就偷偷溜走了。” “好,那我们就先找木文平去。”裘长山和大亮灰根商量完以后,就请大亮和灰根在饭店吃完大餐后,便找木文平去了。 第一百零三章 两难 灵儿找到西大医院的主治医生,问清父亲的病情,是否可以出院。医生说席教授的病情已经稳定,可以出院。灵儿和父亲商量后,就把父亲接回了家中。 席教授一到家,顾不上休息一下,就和灵儿提起了去汉斯那里做访问学者的事,说汉斯发来了好几次邮件催问。 “爸,您看您,刚出院就替人家操心。”灵儿有些为难地对席教授道:“爸,不是我对您说,我对这件事情很矛盾。不答应吧,人家请了,答应吧,我又没那个心思。再说了,不知道这个汉斯究竟请我去想做什么?按理说,汉斯是研究灵长类动物的大家,和父亲您一样,也是名声显赫,他请我这个小字辈去,有什么访的学的。” 席教授笑笑对灵儿道:“汉斯这个人很喜欢交际,也喜欢有才华的人,也许请你去,仅仅是一种爱才的表现。” 灵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席教授,以前他老人家和她说起过汉斯这个人,可她并没在意,汉斯这个人究竟怎么样? 席教授说人还算可以,不错,很热情,西方人就那个样! 灵儿又问席教授,说汉斯以前并不知道她,现在他突然点名要请她去做访问学者,汉斯是从谁的口中知道她的,为什么非要邀请她去? 席教授看着灵儿,一下锁眉不语。他也在想,汉斯确实不知道灵儿,他从未对汉斯讲过灵儿。 灵儿说:“我知道,肯定不是爸妈跟他说的。可那是谁呢?”灵儿给席教授倒一杯水,送到席教授手中,很有把握地跟席教授说:“一定是一个知道我的人。” 席教授问灵儿:“那这个人是熟人,还是什么人?” 灵儿没有马上回答席教授的问话。她坐在席教授身后,一边给席教授捶背,一边在想,想了很久,想不出一个什么头绪,就站起来走到席教授面前道:“爸,我刚才想了,既然人家邀请了,前两天我征求陈局长和王勇哥意见的时候,他们也赞成,不行我就去吧!” 席教授轻轻抚摸一下灵儿的头,缓缓地道:“灵儿,我的提议,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不过,既然你自己想好了,我和你妈妈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席教授说着,看了周教授一眼,意思是他说的话也代表了周教授的意见。 “孩子,你爸说的对,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再说。” “算了,那就去吧!”灵儿又对父母道:“反正就这样了,爸爸就抽时间给那个汉斯先生发个回信,告诉他一下,具体什么时间去,根据我去到美国年会的时间再定。” 席教授想让灵儿给汉斯回信,灵儿说她不合适,邀请函是发给父亲的,还是由父亲回信的比较好。席教授笑着拍了一下灵儿的头,说灵儿是个鬼丫头,真是聪明的不得了。 末了,席教授回到书房,就忙给汉斯回信,可打开电脑一看,几天没开,病毒竟然把屏幕都给黑了。好不容易补了漏洞,杀了毒,汉斯发来邀请函的邮址却找不到了。 席教授就把灵儿叫到书房,无奈地告诉灵儿,电脑被黑了,汉斯的邮址找不到了,信是暂时回不成了。灵儿便说回不成就算了,过两天再说。 席教授觉得有些不合适,又对灵儿道:“要不给汉斯回个电话。” “那不用了,爸爸。”灵儿不在乎地道:“一切顺应天意吧!电话不是不能打,既然人家汉斯是用邮件发来的邀请,我们就用邮件给人家回信。如果找不到邮址,说明老天不同意我去。” 席教授却又一本正经地说灵儿是宿命!灵儿则笑说这不是宿命,她的意思是反正是要去美国的,去了再说也不迟。席教授只好同意灵儿的意见。 就这样,灵儿和席教授就算把去美国这件事定了下来。 灵儿回到自己房间,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两条金色小辫,猛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是脸色?不是,还是那个样,白里透红。是模样?也不是。还是那个样,清丽秀气。是心理,性格,还是脾气?灵儿一时明白不了,但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了一些莫须有的变化。这种变化,体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体现在自己的言行举止,体现在自己的接人待物,但究竟是一种什么变化,灵儿说不清楚。 陈雷忙着和龙飞王辰他们寻找木文平,没时间与王勇见面,就给王勇打了个电话,通知王勇,说刘厅长的意见,让他以私人身份,陪同灵儿到美国参加年会。 王勇起初不理解,心想自己既不是灵儿的保膘,也不是灵儿的丈夫,以什么私人身份陪灵儿去,算那门子,就对陈雷道:“能不能派别人去?” 陈雷挖苦王勇说:“你小子,给你个美差,你还不愿意。你不去,有的是人去。” 王勇又问陈雷和灵儿说了这会回事没有?陈雷说没顾上,由王勇自己去和灵儿说。 “我去说?”王勇急了,说:“去不去我还没打算呢,让我去说,陈局你没吃呛了吧?” “什么呛不呛,我告诉你,这还是我向刘厅长提出来的。”陈雷态度坚决地说:“我是看见灵儿一个女孩子,又是有名的专家,不派一个人去,不合适。” 王勇只是听着,没再急着表示什么。 陈雷在话筒里提高了嗓门,说:“我告诉你王勇,你不是很喜欢灵儿吗?我建议你陪着灵儿去,这不是一次很好的表现机会吗?你小子,还臭显摆,不愿意,不愿意你别去,我再找别人去。” “别别别,我去,我去!”王勇说不过陈雷,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王勇听着陈雷的说话,也觉得灵儿需要有个人陪着去。早在他知道灵儿要去美国的时候,他就意识到灵儿不应该一个人去,应该有个人陪着。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陪着去。现在,既然是领导提出来的,不管是出于保护灵儿的原因,还是自己有个表现的机会,确实想与灵儿进一步发展,都值得去。 王勇接完陈雷的电话,就去找灵儿。他想灵儿还不知道自己要陪她去,虽说是领导的意见,自己也想通了愿意陪她去,但怎么说也得征求一下灵儿本人的意见,否则是对灵儿的不尊重。 王勇敲开灵儿家门,周教授帮着灵儿,正在整理衣物。灵儿也在楼上收拾东西。周教授忙把王勇让进来,请王勇坐下,又给王勇倒杯茶道:“灵儿在楼上,我去叫她。” 灵儿的耳朵很长,她在楼上早已听到是王勇来了,没等周教授上去叫她,就笑着走下楼来,“王勇哥,你来了。”灵儿深情地看着王勇道:“今天不是休息日,你跑来做什么?” 周教授和王勇打了个招呼,上楼去了。 王勇对灵儿道:“有事和你商量,所以就跑来了。” “一定是公事了?”灵儿说着,又给王勇茶杯里加了点水。 王勇又问席教授好些没有,灵儿说好多了,便坐在王勇旁边的椅子上,侧身看着王勇道:“你还没说呢,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王勇试探性地对灵儿转述了刘厅长和陈局长意见,说灵儿去美国的时候,让他陪着一块去你去,现在想征求一下灵儿的意见,看可不可以。 “你陪着我去?”灵儿笑着和王勇开玩笑道:“王勇哥,你也去参加年会呀?” 王勇有些窘迫,说:“我不参加年会。我是专门保护你的。” 灵儿大笑起来:“我还用你保护,我不保护你就不错了。” 王勇解释道:“刘厅长和陈局长说你是个女孩子,又是专家,没人跟着不行。” 灵儿收住笑,在椅子上坐稳,又侧身深情地看着王勇,好大一会不说话。王勇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灵儿,心想刚才还在跌前仰后的笑个不停,现在怎么一下不说话了。灵儿看着王勇,还是一句不吭。 王勇毛了,抽笑一下,说:“灵儿,你一个劲地看着我干什么?” 灵儿还在深深地看着王勇,她真想把王勇看进眼里,刻在心上。 这么多年来,王勇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差一点为自己送了命。王勇对自己是真好,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好。 可是,自己对王勇没有真正敞开一次心怀。不管王勇怎能么做,自己都能接受,可就是不能提爱情这两个字,更不能提什么婚姻。就是在红背失踪,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王勇对自己最关心的时候,自己最多也就是扑在王勇怀里,大哭一场,没有越雷池一步,甚至连和王勇接吻都没有过。不是自己不爱王勇,不喜欢王勇,只是自己心里怎么也不能把王勇放在红背的位置上,甚至离他近一点。 她曾经痛苦过,到现在也是这样。她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红背究竟是她的什么人?红背能代替王勇,成为自己的爱人吗?红背能和自己相依为命,生活一辈子吗? 灵儿比喻过多少次,思忖过多少次:红背不能做自己的爱人,红背不能和自己生活一辈子。可是,没有人能取代红背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就连王勇也不能。都是爱,都是情,为什么不能统一?为什么?没人相信自己的内心世界会如此痛苦,会如此两难! 第一百零四章 理解 灵儿看着王勇,流泪了。刚才自己还说变了,现在又……。她真想让王勇陪着去。可是,她不能。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一头倒向王勇怀里,不能自拔,慢慢把红背忘了。 眼泪是人类内心世界的叫卖者,她能把你的甜酸苦辣通通摆在卖场,叫卖出去。眼泪又是显示屏,她有时会无声地把你想和不想的东西,都统统告知别人。 王勇看出了灵儿的难处。其实他在过来的路上,就闪过一念,凭灵儿的个性,陪她去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就不会过来征求灵儿的意见了。 王勇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灵儿,同情地说:“哭什么!我不去就是了。” 王勇的话音一落,灵儿站起来,一头扑在王勇怀里,哭了起来。 灵儿心里难受,她无法说出“王勇哥,你不用陪我”这样的话。可是,她真想让王勇陪着去。 周教授从楼上弦梯探出头,看见灵儿头埋在王勇怀里,以为出什么事了,问了一句:“怎么了灵儿?” “没事,阿姨!”王勇忙给周教授打手势,示意周教授不用下来,灵儿没事。 周教授点点头,木然地转身离去。 灵儿待了一会儿,见灵儿的情绪又有些不激动,就安慰了几句,离开了席家。 说实话,王勇是最不愿意看到灵儿这样的。至从红背失踪以后,灵儿的情绪准是这样,就是秋天的云,一会儿是晴,一会儿就是雨,他有时候真不想再惹灵儿不安。 可是,事情过了没两天,灵儿觉得那天王勇和她说要陪着去美国时,话说得多了一些,直了一些,对王勇有些太不公平,可能伤了王勇的心,就从家里出来,给王勇打了个电话,说要找王勇坐一坐。 王勇说他己经回到周至,不在西安了。 “是吗?”灵儿一听,激动地对王勇道:“那正好,我正要想再去秦岭看看金背哩,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块去呀?” 王勇犹豫片刻,他本不想灵儿再跑这么远的路,上什么秦岭,看什么金背,但他又怕灵儿敏感,便只好答应灵儿过来,陪她上秦岭去看金背。 灵儿十分高兴,没有开自己的车,准备打个车去周至,可当她站在路边挥手正要让路过的一辆出租停下时,她的丝巾或许是理解了她的心思似的,攸然变成一块飞毯,轻轻地飘在了她的面前。 “啊呀,怎么又变成了一块毯子?” 灵儿十分吃惊,想问个究竟,但无人可问,就欣然地上了飞毯,飘飘然很快到了周至森警队门口。王勇这时已经在门口等着,忽见灵儿从一张飞毯下来,着实吓了一跳,想上前问灵儿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飞毯却瞬间变成了丝巾,又系在了灵儿的脖子上。 “这……”,王勇再看灵儿时,灵儿己经坐到了自己车上。王勇愣了一下,便坐进驾驶室,两人开车上了秦岭。 一路上,王勇几次侧脸看到灵儿还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若无其事,没事似的,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心情也受到了感染,于是放宽心,安心开车,很快到了玉皇庙村老地方,停好车,两人抄一条小路,走进了秦岭的原始密林。 灵儿走在前面,王勇懒懒地跟在后面。两人都不说话,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灵儿和红背约会的野桃沟。 灵儿站在树下,小红书包仍在树上高高地飘荡着。 王勇特想知道刚才飞毯的事,可看灵儿望着小红书包的样子,知道灵儿又在想红背,就走过去,轻轻地拉起灵儿的手,然后把灵儿搂在了怀里。 灵儿没有对王勇提起飞毯的事,因为她也说不清是咋回事。她也没有哭,也没有流泪,而是贴着王勇的耳,轻轻地道:“王勇哥,你等着,我一定要把红背找回来。” “我信。”王勇轻拍着灵儿,说:“我知道,你一直想着红背。” 灵儿把头搁在王勇宽阔的肩上,眼睛瞟起来,看着树上的小书包道:“我一直觉得,也说过多少次了,红背那么聪明,那么勇敢,不会被人抓走的。即使是让人抓走了,红背也不会死掉。红背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没有我的同意,红背是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的。” “是。”王勇把灵儿松开,面对灵儿道:“红背是灵儿的好朋友,感情深厚,红背不会丢下灵儿,不辞而别。” 王勇的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漾溢着,那神情好像是说他就是红背,他不会丢下灵儿的。 “那是!”灵儿笑着说:“红背和我好的让王勇哥都生气了。” “傻丫头!”王勇笑着对灵儿道:“不会的。王勇哥知道轻重,更理解灵儿的心,王勇哥不会生气的。” 灵儿也笑了笑,孩童般拉起王勇的手,原地转了一圈,向着眼前葱绿的原始森林,扯起嗓子,喊了一声:“金背……,金背……” 金背极聪明,上次灵儿走了以后,他每天都要来野桃沟一次,只要灵儿来到这里,他总会看到。今天也不例为,金背早就看到了灵儿,只是看见王勇也在,两人又缠绵着,就没好意思打扰,等灵儿喊他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几个飞跃,从高高的树上,跳到了灵儿的面前。 “咯咯!”金背叫了一声,非常玩皮地贴着灵儿的身体,亲热地簇拥着灵儿。灵儿跪在地上,激动地把金背抱在怀里,亲吻着。 王勇也像灵儿一样,跪在地上,为金背理理毛,吻一下金背。金背于是脱开灵儿,高兴地和王勇拥抱了一下。 王勇笑着对灵儿说:“这家伙,怎么和红背一个样,那是猴啊,简直就是人。” 灵儿说:“是啊,他们就是我们的邻居,本来他们和我们是生活在一起的,只是我们人类太不讲道理,把他们生活的地方变成是自己生活的地方,霸占他们的土地,森林,一直把他们撵到了秦岭。” “你说的是,我看过一个资料,说原来广东湖北四川陕西甘肃等地的金丝猴居住地,都是连在一起的,后来全是人类修公路,开山放炮,种庄稼,把他们一步步地赶到了雪山密林。” 灵儿和王勇说话的时候,金背“咕呷”地叫了一声,把他的妻儿都喊了过来。 灵儿一看红背的妻儿大梅姐妹她们不在,就比划着问金背:“大梅她们哪里去了?”金背两手一会指东,一会指西,意思是五梅带他们走了。 灵儿又比划着,指指金背,又指指远方,问道:“你是不是欺负她们了?”金背赶忙摇头,表示不是。 灵儿又指着远方,比划着对金背大声道:“快,一会儿把大梅五梅她们找到,不要让她们受人欺负。”金背点点头,好像听懂了灵儿的话,表示没问题。 就在灵儿和王勇与金背见面的时候,老猎头一直躲在一颗大树后,监视着他们。他的眼睛迷成一条缝,甚至连条缝都不够,只像是用针划了一条血印一样。他的脸是灰色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亮。他的手也在发抖,那根拐杖不自主地在地上磕着头。他的身子更加佝偻,头埋在脖子里,而脖子又埋在了胸部。他瘦了,瘦多了。原因就是他多日没有偷吃猴脑了。这个老猎头,真是个妖道,没了猴脑,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真是没想到。 可是,他的精神头还在,他想偷吃猴脑的念想还在。 这些天来,他看不到了红背,他知道红背被裘长山掳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但他盯上了金背,一直在寻找机会,想吃掉金背。但他一直靠近不了金背。这会儿,他看着金背和灵儿的亲热劲儿,突生一个念头,心想如果借此机会,能与金背建立起信任关系,那他对金背下手的机会就多了。于是,老猎头从树后走了出来,乐哈哈地走到灵儿和王勇身边,也走近金背身边。 “啊呀,是你们俩,怎么又进山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魔头 没等灵儿和王勇回话,金背一个跳跃,从灵儿身边一下跳到旁边的一颗松树上,对着老猎头,呲牙咧嘴,抓耳挠腮,好一阵“咕呷咕呷”地乱叫,意思是你这个老家伙,现在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当着灵儿和王警官的面,你也想把我吃掉呀! 灵儿看着金背突然慌张地跳到树上的样子,又看看眼前的老猎头,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问道:“老猎头,这些天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呀?” 王勇也看着老猎头,只觉眼前的老猎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脱了形,便附和灵儿一句道:“是啊,老猎头,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事发……发生。”老猎头平时不结巴,自那天受惊后,见了灵儿和王勇就结巴起来。 “那金背为什么一见你来了,就跳到了树上?”灵儿走近一步,严肃地问道。 “他是怕我罢!”老猎头直言不悔。他想到反正一个猴子不会说话,我就是怎么着,他也不能把我怎么着了。 “怕你?”灵儿又逼近一步老猎头:“为什么怕你呀?” “怕我和他交朋友呗!” “不对,难道你以前不认识金背?”王勇想起那天刘厅长开会时说到的,要对老猎头注意,但不要惊动的说法,好奇地问老猎头:“你在秦岭这么多年,竟然和金背不是朋友?” “是啊,我也遗憾,这么多年,我和金背红背都没见过面,这些天来,我才有幸认识他们。”老猎头装着惋惜的样子,说:“我要是早认识他们,像灵儿小姐一样,成了他们的好朋友,他们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是吗?”灵儿转变口气,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金背躲着你。” “要不让灵儿给你介绍一下?”王勇走近老猎头,想进一步测试一下老猎头的态度和表情,便对灵儿说:“给他当个中间人,让他们认识一下,没准以后可以成为朋友,对他的护猴工作也有好处。” “说的是。”灵儿好像明白了王勇的意思,也高兴地问老猎头:“王勇哥的提议怎样,想不想认识一下金背?” “当然想,巴不得呢!”老猎头一提拐杖,给灵儿做揖说:“请灵儿小姐快快做这个人情,我和金背兄弟认识一下。” 灵儿看着老猎头,觉得老猎头刚才的那种狡猾劲一下不知那里去了,眼前的这个老猎头一下变成了一个慈善的老人,一个可信的老人,于是,就抬起手,向着树上的金背的喊了一声:“金背,快下来,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可想而知,人原来也是变色龙,狡猾的老猎头竟能在几秒钟内取得灵儿和王勇的信任,真是功夫不且! 可是,不管老猎头怎么变,怎么取得灵儿和王勇的信任,金背却不信,金背却不理那一套!金背知道,眼前的这个老猎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杀猴魔头! 就在灵儿和王勇还没有进入秦岭的那会儿,就在金背来到野桃沟的路上,金背亲眼目睹了老猎头刚刚犯下的滔天罪行……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秦岭的草木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金背就早早起床,来到自己族群睡觉的边界巡视。 这时,一只雄性公猴突然闯进他的领地,企图对一只还在睡觉的雌性猴子实施突然性侵犯。金背纳闷,猴界咋有这等败类,便一个跳跃上前,抢起双拳,把那只大公猴打在树下。按照常理,大公猴应该再起来与金背对决。可是,金背等了半天,那只大公猴竟然没有上来。金背好奇,就跳到树下去找那只大公猴。 忽然,金背看到老猎头举着他的拐杖,正挑着那只大公猴,要往地上摔。金背心疼不己,不由分说,气愤地一个跳跃,飞过去,一头就把老猎头撞倒在地。 那只大公猴也很机敏,乘机把老猎头的拐杖从自己的腿上拔出来,一拐一拐地跑了。 老猎头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是金背,又气又喜,心想你这个家伙,坏了我的大事,不过,你也是我要找的精品,也是我一直惦记的下酒好菜,于是就提起拐杖,冲着金背打了过来,大有将金背一杖打死的架式。 可是金背多机灵,他向后一躲,侧身抓住老猎头的拐杖,然后出腿一拌,顺势把老猎头放倒,自己一个后翻,翻到了一颗高树上,对着老猎头,“咕呷,咕呷”地狂吼起来。 此时,整个猴群全都醒来了。他们学着金背样子,对着老猎头,一起狂吼起来…… 群山震撼,森林回应,老猎头顿觉一阵毛骨悚然,从地上爬起来,提起拐杖,指着树上的金背,骂骂咧咧地离开。 所以,你想,现在灵儿让金背下来与老猎头认识,交朋友,金背怎么可能! 不管灵儿再怎么叫,金背就是不下来。相反,金背比手划脚,在树上跳来跳去,急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这个金背,真是不听话。”灵儿心里明白金背不愿意与老猎头认识,也理解到了金背与老猎头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笑着对老猎头说:“不好意思,这个金背还是不像红背那样听我的,以后再有机会吧!” “没关系,不着急,不着急。”老猎头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金背,假惺惺地对灵儿说:“我也没什么,就是想认识一下他。金背这么优秀,大家熟悉了,以后好在一起共事。” 王勇对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楚,但他也不会想到金背为什么不下来的原因,只好也像灵儿一样,和气地对老猎头说:“你常在山里,以后还会有机会。” “是是是,有机会,有机会。”老猎头说着,心里急着想离开,就找了个岔说:“你们还有事,我走了,我走了。” 灵儿和王勇几乎同时看出了老猎头的心思,就都摆摆手,让老猎头离开。 汉斯左等右等席教授的回信,就是等不到,对席教授有些生气,埋怨席教授不够交情,不管什么情况,至少回个信。正在这个时候,裘长山给他回了信,告诉他那个灵儿小姐,就是席教授的女儿。 汉斯大喜,忙又给席教授回了一信,说他刚知道灵儿是席教授的女儿,希望席教授能够说服自己的女儿,到他这里做访问学者。 席教授这次很快就给汉斯回了信,告诉汉斯灵儿要去参加洛杉矶年会,到时候让汉斯当面和灵儿商量。来信中还问汉斯是怎么知道灵儿是他女儿的。汉斯装着不知道这回事,回信中没有直接回答席教授的问题,只是说他等灵儿来到洛杉矶以后,一定要和灵儿见面,好好谈谈。 同时,汉斯又给裘长山去信,让裘长山盯着点灵儿。裘长山回信表示没问题。 原来,裘长山自己怕被警方发现,就让大亮跟踪林下到西大图书馆。大亮在图书馆的电子屏幕上,很轻松地看到一则报道,说灵儿要和自己的父亲席锦诚要在读者联谊会上演讲。回到宾馆,大亮就把自己看到的讲给裘长山。裘长山马上就给汉斯发信,告诉汉斯灵儿是席教授的女儿。 奇!书!网!w!w!w!.!q!i!s! h!u!9!9!.!c!o!m 汉斯知道灵儿要来洛杉矶后,忽然对“飞猴计划”有了信心,就把爱特找来,嘱咐说:“爱特,请你再和几个部门联系一下,我们再对红背与‘飞猴’进行一次对接试验。” “还要试验一次?”爱特不解,问汉斯:“为什么,再试验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没用。不要问了,你去执行就是了。”汉斯脸色阴中有喜地对爱特说:“红背的女朋友灵儿小姐就要来洛杉矶了,我们现在再试验一次,看看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我们也要找出原因,到时候灵儿小姐来了,我们好对症下药。” “原来是这样。” 爱特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即与各部门负责人联系了一遍,很快就回话说:“汉斯先生,各部门都说随时可以开始试验。” 汉斯:“好!说干就干,你马上通知各部门,现在就开始试验。” 爱特:“好,我马上通知。” 第一百零六章 失败 洛杉矶的天阴着,“小秦岭”上空,一块灰云漂来漂去,像是看见了下面的红背,同情着红背,不管风怎么吹,都不肯定离开。 也许都是大自然的产物,天上的和地下的,无生命的和有生命,有时候是息息相通,相互支撑的。 红背坐在一颗红杉树上,看着头顶飘动的云,诉说着自己思念大秦岭,思念灵儿的心情。突然“咔嚓”一声,又是那个多天不用的自动擒拿系统,伸出无情地铁手,一下抓住红背,把红背从高树放下,装进铁笼,送上自动传输带,送进了试验车间。 爱特看着只能被擒而没有还手之际的红背,心里一阵酸楚。她从红背被放进铁笼,一直到传进试验车间,都跟在后面。她在想,红背虽然是个动物,可像红背这样内心世界丰富,几乎与人只差一步的高等级动物,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太可怜了。 汉斯已经穿好封闭衣,站在那里。各部门负责人和工程师们先后到齐。所有人员一袭白色封闭衣,与整个车间白色的装饰熔在一起,像刚从冰冷的北冰洋水底出来。 爱特走进车间,一直走到汉斯旁边停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摁下按钮,车间地面铁板自动打开一条缝,接着缝隙变成一个方口,装着红背的铁笼缓缓上来。 红背仍然机警地从盖着他的被单一角,探出头来,看着他熟悉却很无情的人们,看着他前两天曾经来过的无情世界,真想从这里一跃而飞,逃离这里。可是,他动了动身子,所有能够用力地部位,都被铁手抓的紧紧的,没有丝毫余地,给他逃走的可能。 “红背,不要怕,我们过那边去。” 爱特对红背有了许多爱心,她上前轻轻抚摸了一下红背的扬起的头,然后推着装有滑轮的铁笼,走到车间中央那十个机器“飞猴”旁停下,又摁了一下钢柱墙上的一个按钮,那十个机器“飞猴”像是听到命令似的,立即把白色布单踢飞,露出了他们金红色的皮毛。 “来红背,配合一下。”爱特拿着一根白色的皮管伸到铁笼里面,绕在红背腰间。不一会儿,皮管浸满红背鲜红的骨髓。爱特解下皮管,看着红背的血液在里面激跃进地流动着,好像看到是自己的血液一样,身体攸地颤抖了一下,递给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接过皮管,并没有任何感觉,他绷着脸,往前走两步,走到最前面的一个机器“飞猴”身边,然后伏下身,把红背的血液皮管绕到了那个“飞猴”的腰间。 红背有了经验,他看着尼古拉斯多少有些麻木机械的动作,心里却在暗笑,上次你们都没有成功,这次也一样,还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告诉你们,如果红背不愿意,你们就是再试验一百次,一千次,也没用,那个什么狗屁“飞猴”是不可能活过来的,就是他活过了,也是活不长久的。 汉斯对这次试验寄予很大希望,他想着如果这次试验能够成功,他不仅在军方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最关键的是他作为世界世名的灵长类动物科学家,名气会更大,说不定还可以被提名或评为诺贝尔生物学奖呢! 人的贪婪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妄想,妄想到了一定地步,就是不顾一切地疯狂。 汉斯此时两眼死死盯着那个接受红背鲜红骨髓的“飞猴”。很快,那个“飞猴”似乎有了感觉,他先是头动了一下,接着就是左手,右手,然后就是两只脚,最后竟然一下跳了起来,在整个车间里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攀房柱,生龙活虎如一只真正的金丝猴。 “哈哈哈!”汉斯突然大笑起来,带头鼓掌。在场的工程师们也跟着汉斯鼓起掌来。 爱特却没有那么激动。她走到红背跟前,抚摸一下红背,为红背理理毛,像是在安慰红背。 尼古拉斯则激动了一下,鼓了几下掌,就停下来,仍是绷着脸,看着活过来的“飞猴”,好介在想着什么。 汉斯却跟在“飞猴”后面,快步地走着,不停地双手合十,庆幸“飞猴”活了过来,祈祷“飞猴”这次能够活下去,长命百岁。 然而,愿望总是和现实开玩笑,老天不会垂怜那些内心深处藏有恶魔般幻想的人,能够随心所愿的。 那只“飞猴”一如上次一样,高高兴兴地跳跃了大概不到十分钟,突然从房顶的一道横梁上,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倒在了汉斯面前。 “哇!”汉斯突然大叫起来,倾刻间惊得说不出话来,接着他也像那只“飞猴”一样,头一扬,向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咯咯!”红背随即叫了两声,那叫声是发自内心的,分明是在嘲笑汉斯,嘲笑在座的所有人,你们看,让我猜对了吧,你们想搞成功,你们想让那个什么狗屁“飞猴”活过来,活下去,他没那个命,没那个本事。 爱特看到汉斯倒下的那一刻,急步跑到汉斯身边,扶起汉斯的头,叫唤着汉斯快醒醒。在场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都在叫喊着汉斯的名字,不知汉斯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尼古拉斯眼急手快,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大家七手八脚地抬起汉斯,要把他送到医院抢救。 可是,汉斯却慢慢醒了过来,在上到救护车的那一刻,说什么也不去医院,“你……你们不要把我送到医院,我……我不去医院。” 医生不同意,非要把汉斯拉走。汉斯制止医生不能这样,说没这个必要,他有权利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医生没办法,只好在救护车上为汉斯榆查了一下,然后悻悻地离开。 爱特和尼古拉斯以及在场的工程师们都不理解,认为汉斯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飞猴计划”项目的不负责任。 “谢谢大家的好意,谢谢!”汉斯知道自己没什么大碍,他是一时气急,出现了大脑暂时缺氧。 “汉斯先生,您用不用休息一会儿?”爱特关心地问道。说实在的,别看爱特对红背有了感情,不愿意红背受罪,但她也不愿意出什么意外,因为毕竟是汉斯把自己招进研究所的,谁说没有成为她的导师,但汉斯平时对爱特的信任,爱特是清楚的。 “不用。”汉斯慢慢站起来,向大家一挥手,说:“各位同仁,我要做一个惊人的决定,这个决定,你们所有的人都要赞成,不能反对,那就是我要择日杀死红背,对红背进行解剖,看看这个红背究竟是什么基因组成的。为什么检查没问题,一试验就出问题。” 汉斯的决定,让大家大吃一惊。许多工程师都想说话,表示反对,可汉斯有言在先,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爱特不同,她现在对红背产生了感情,认为试验失败不一定是红背的原因,就急着上前道:“汉斯先生,您不能杀死红背。您再考虑一下,不要感情用事。红背从遥远的秦岭来到洛杉矶,多么不容易。红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人家红背都能顶的住,您为什么不能。您说过,科学试验是不可能一下就成功的,我们才进行了两次试验,我们还可以接着试验下去。” “我刚才己经说了,谁也不能反对,你为什么胆子这么大?”汉斯怒目对爱特道:“别看我对你信任,但我的决定是不容任何人反对的,我有话在先。” “不是我胆子大,而是红背不应该杀!”爱特见汉斯态度蛮横,有点不讲道理,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应该先在那个‘飞猴’上找原因,然后再分析红背的情况。” “不应该杀,凭什么?我现在怀疑我们几次失败,都是红背自己倒了鬼。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精明的让人害怕。本来,我们把他抓来,看他是个好猴子,就想着他一定能配合我们,把试验搞成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一定知道我们把他抓来,就不是好事,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对抗我们。”汉斯更加蛮不讲理道:“再说了,我们的‘飞猴’没问题,不会是他的原因。” “您说的不对,红背是个动物,不是人,他不可能像人一样的有什么坏心眼,在我们试验的时候捣乱。我认为还是我们的那个‘飞猴’的问题。”爱特辩解道。 “你不要说了,也不为那个红背辩解了,你说他是动物,我看他就不是动物,就是人。如果是动物,那有这个样子?”汉斯对爱特的态度越来越强硬。 在场在工程师虽然也有老一点的,和汉斯比较熟一些的,但不知为什么没一个人站出来支持爱特的观点。 这时,尼古拉斯走了过来,他瞪了爱特一眼,然后态度非常显明地道:“汉斯先生,我赞成您的决定。把红背杀掉,解剖过程中一样可以把他的骨髓保存下来。而且可以通过解剖,找到红背到底是不是在自己倒鬼的原因。” 第一百零七章 行刑 “你们不能这样。红背的朋友灵儿小姐很快就要到了,我们等灵儿小姐到了,看看有什么办法再说,好不好?!”爱特急忙上前,阻拦尼古拉斯道,她本以为尼古拉斯会支持自己的意见,没想到尼古拉斯会是这样的。 “爱特,你别感情用事了。我知道这些天来,你对红背好,对红背有了感情,可红背只是一个猴子,他不是人。”尼古拉斯对爱特的举动好像不理解,说:“灵儿小姐到了也没有用,她要是看见我们利用红背,抽取红背的骨髓,做什么试验,她不仅会坚决反对,说不定还会把红背要回中国去。” 尼古拉斯的话,突然提醒了汉斯。汉斯心里最清楚,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红背是怎么来的,都不清楚红背是通过非法渠道来到洛杉矶的,如果真如尼古拉斯所说,那个灵儿小姐来了,看到了红背,不仅不支持他进行试验,反而要把红背要走,那可就麻烦了。于是,汉斯又一挥手,对爱特气恨恨地说:“爱特,你给我滚开,你不用拦着了,拦着也没用。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红背杀掉。” “汉斯先生,您求求您了,您再等一等,或许灵儿小姐来了,真有办法。”爱特又哀求道:“您就看在我们建了那么好的‘小秦岭’,再让红背在那里生活几天,等他的朋友灵儿小姐来了,说不准会有办法让红背配合我们试验。” “不用等了。我们现在就把红背杀了,用他的基因进行生物克隆,然后再放到我们‘飞猴’上。没准那个灵儿小姐来了,我们的‘飞猴’就活了起来,灵儿小姐要是看到了,还以为是红背,高兴呢!”汉斯真的有点疯了。 “你……”爱特非常生气,但她没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眼前的汉斯脑羞成怒,己经对红背失去了信心似的。 没有人再出面阻拦汉斯。汉斯把自己的一时气脑,他自己的突然疯狂,即将变成一次杀戮。 利用动物,更准确地说利用灵长类动物进行科学试验,这是科学界的惯例。没有一个国家不在这样做。因为人类的存在,世界上所有的动物或者是所有的灵长类动物都在面临着死亡和灭种的危险。 利用人类先进的科学技术,对动物进行试验,以人类的智慧,尽可能地延长动物在大自然的生存种群和寿命,是人类对动物所做的好人好事,这是科学界和人类社会多少年来,无可非议的事情。 但是,事情都是双刃剑,有人利用科学造福动物界,有人却利用科学破坏动物或者是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人去阻止这些以动物和人类生命为代价的所谓科学试验。 第二天,汉斯就安排在试验车间,对红背“行刑”。 爱特对汉斯的行为非常不理解,但她一个小小的工程师,能对红背做些什么呢?出面说服,她己经做了,汉斯不听;出面阻拦,她也己做了,汉斯不理。怎么办? 爱特不忍看到红背残死,就向汉斯请假,汉斯不同意,说所有人员必须全部到场。爱特无奈来到试验车间。但是,顽固不化的汉斯又做出一个让爱特完全不能接受的决定。汉斯认为,爱特和红背打交道比较多,现在又有了感情,红背一定对爱特熟悉了,也听爱特的,就让爱特操作“行刑”设备。 这是在逼爱特当刽子手! 红背此时好像预感到自己即将走向刑场,在“小秦岭”的一颗红杉树上手搭凉棚,不停地向远方眺望。 红背一定在想,自己马上要走向刑场,远在天边的祖国和亲人,还有亲爱的灵儿,你们在哪里,你们想我没有,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现在被囚禁在这个破洛杉矶。 红背一定在说,祖国和亲人们,还有我亲爱的灵儿,你们放心,我红背是怏怏中华的子孙,我有我们大中华的骨气,我不会向他们倔服,我一定会像千百万死去的我的前辈们一样,昂首阔步,勇敢地走向刑场。他们不会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在我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会让我的身体全部燃烧,变成一缕青烟,飞回我的祖国,飞到我的大秦岭,同我的前辈们葬在一起。 一只铁手悄悄地伸向红背,紧接着又是一只,又是一只,还有一只,他们像幽灵般从四个方向靠近红背,“咔嚓”一下,锁住了红背。 红背没有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但是,今天的他,却更多了一份大义凛然。他早有准备,预知汉斯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你想,汉斯的计划实现不了,留着你红背干什么?再说了,他们这一次对自己下毒手,一定不光是把自己杀害,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红背跳皮地向掳他的铁手们做了个鬼脸,“咯”地叫一声,就闭上双眼,等待着迎接他从未有个的生死考验。 自动擒拿系统的铁手,冷冰冰地伸缩着,把红背放进铁笼,送上自动传输带,一直进到了试验车间。 爱特坚决不服从汉斯的决定,但汉斯直意要她执行。她知道仅靠自己的力量,无法现去改变汉斯的决定,不如作为朋友,送红背一程,让他看到是自己的朋友来送他,他的九泉之下,也许会安心一些。 爱特几乎是含着泪,摁下按钮,打开地面,把红背升上来。她推着红背,缓缓走到试验车间一个类似断头台的地方停下。 红背仍然紧闭双眼。他那安然的样子,让人一时哽咽。 爱特双膝跪地,看着红背,抚摸着红背长长的金色的针毛,哽咽着,流下了眼泪。 爱特深深地感到了红背的无奈,红背的坚强。她相信,红背紧闭着的双眼的背后,一定是一片明亮的世界。红背不是一般的猴子,红背是个精灵。爱特自和红背打交道的第一天起,就感受到了红背的魅力。 “红背,你要勇敢,你要坚强。人固有一死,何况是你。”爱特心里默念着。 红背或许是从心底,听到了爱特的祝福,睁开眼,深情地看了看爱特,又闭上。 红背一定是在感谢爱特,一定是想我在异国他乡,能遇到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真是我红背的福气。谢谢你,我的亲爱的爱特,亲爱的朋友! “爱特,你磨蹭什么?快点!”汉斯见爱特舍不得红背,大声催骂道。 爱特站起来,怒视片刻汉斯,突然转身,纵身走向断头台。 “爱特,你干什么?”尼古拉斯紧走两步,拉住爱特。 “你别管我!”爱特把尼古拉斯甩开,快走一步,昂首跨上断头台,向全场看了一眼,神情自若地躺倒在断头台上。 全场惊愕,静如无声。 “胡闹!”汉斯怒气冲冲地走到断头台前,对爱特吼叫道:“起来,你想干什么?” “不起来!”爱特对汉斯不屑一顾,冲着天花板说:“你要杀红背,就先把我杀了!” 红背“腾”地一下睁开眼睛,又是吃惊又是感动地看着爱特,心想这个地方,竟然有这般奇女子,莫不是灵儿,或者是灵儿的姐妹?红背被感动了,他挪动着身子,想跳上断头台,与这位舍身为己的英雄女子热烈拥抱,与这位深明大义的异国姑娘共赴黄泉。 “快,给我把她拉下去!”汉斯气汹汹地回头示意尼古拉斯道。 没想到,尼古拉斯这个时候走到汉斯前,竟也跪在汉斯面前,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痛苦地说:“汉斯先生,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能再支持您的决定了。您是世界著名的动物保护专家,更是灵长类动物研究者,您不能杀害红背,玷污了您的一世英名,让一个无怨无辜的生灵失去了性命。” 爱特侧过身来,大声说道:“汉斯先生,您做的对!做的好!红背是一条生命,我们要尊重生命,不能姿意践踏他们的生命。” 汉斯气坏了,指着爱特和尼古拉斯,骂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在做试验,我不是刽子手,随便杀害他们的。” 在场的工程师们为之感动,全都走到尼古拉斯身边,跪在地上,为红背求情! 爱特从断头台上爬起来,扬着头厉声质问汉斯:“您是在做试验吗?您是在做试验吗!”爱特把后面的一句拉的很长。 汉斯看着所有工程师们的举动,仍在辩解说:“我就是在做试验!” 爱特又一针见血地指出:“汉斯先生,您是看到红背不配合您,您的试验做不成,才要把红背杀害的。您不能这样啊!” “不对!不对!”汉斯生气地指着爱特说:“你在胡说!你在胡说!”汉斯有点气疯了,他把身上的封闭衣一扯,扔向空中,一**瘫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八章 孕猴 林下是个倔犟的老头,他上次去找席教授帮忙,碰了一鼻子灰,可是他还不死心,认为席教授和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不会剥他的面子,一定会帮他的,也许是那天灵儿在场的原因,席教授不好对他直说,所以乘着席教授出院后仍在家休息的机会,再次去找席教授,中心意思是仍想请席教授帮忙。 可是,没想到席教授也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某种程度上,他的倔犟,比林下的倔犟多了好几倍。因为那天林下走了以后,灵儿就和父亲席教授谈了林下的事情,但灵儿不知道林下究竟和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情,所以只是劝父亲要小记从事,别看在林下是朋友,就什么也答应他的要求。 但是,席教授清楚林下要自己干什么,虽然他对灵儿没有讲明,但对林下还是有提防的,也是有准备的,因为他知道林下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法。 “林下先生,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你来又要说这件事,可是我清楚地告诉你,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我那样做了,不仅对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家人,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国家。”席教授态度非常坚决地回绝了林下。 “席先生,我的老朋友,你也太死心眼了,现在都是什么年头了,你还讲什么国家。”林下见商量不成,就用威胁的口气道:“席先生,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请求,你从此就会飞黄腾达,让你和周教授有一个别样的晚年,如果你不答应,我在这里也告诉你,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席教授不畏林下的威胁和嚣张,一拍桌子,坚定地说:“林下先生,我和你说过了,我们是老朋友,我给你面子,但你不要恫吓我,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你吓唬不成。大不了咱俩断决多年的朋友关系。” “何止是断决关系。”林下不屑地挥起一下手臂,狠狠地往下一砸道:“断决关系是没得说了,可能会出现比断绝关系更可怕的后果,你信不信?” “那又怎么样?”席教授站起来,走到林下跟前,也挥舞着手臂,毫不示弱地道:“林下先生,难道你要了我这条老命不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林下撇着的嘴角,能挂一个青蛙似的说道:“席先生,你是知道我们日本人的德性的,有时候不达目的,是不会放弃的。” “哈哈哈!”席教授突然大笑起来,也是在嘲笑林下道:“什么你们日本人的德性,什么不达目的不放弃,你赶快收回去吧,还在我这里显摆。当年你们就是这样的狂妄,把你们个别人的意志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强加在日本人民头上,到头来怎么样,目的达到了么?你们还不是以投降而告终!” 林下突然哑巴了,他瞪了席教授一眼,不再吭气,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他又愤愤不平的对席教授道:“你别扯这些陈糠乱谷子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再说了,与我们这些人无关,都是当年那些右翼分子搞的。我现在请你帮忙,是看得起你,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讲,你别敬酒不吃罚酒。” 席教授听到这里,对林下更加气愤,他又挥起手臂警告道:“我告诉你林下,你别太猖狂了,太放肆了,这是在中国,不是在日本,这是我家里,不是在你家里。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纠缠下去,我就向警方报告这件事。” “向警方报告,你告去呀,我不怕!”林下态度蛮横地说:“席先生,你就是把警方请到我的面前,我也还是要请你帮忙的。我就不信警方会因这点事情,把我怎么样了。” “你这是耍懒。”席教授指着林下道。 “耍懒?开玩笑!”林下摆出一幅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对席教授说:“你都不在乎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我还在乎什么,怕什么!我不就是请你帮忙抓个猴子么,能怎么样了。再说了,你实在不愿意私下帮忙,你就帮我打个报告,我们走公开进行学术交流的路子也可以。看看你那个样子,好像我一下就要让你当卖国贼似的。” “走学术交流的路子?”席教授重复了林下一句,忽然想到这也是个办法。可他转念一想,林下现在提出这样的办法,一定是穷途末路了。他一定是在急自己,真要给他打下了报告,他又不一定会出什么鬼主意,横生变故。这种人,已经失去了信任,不能再听他的。于是,席教授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林下的提议道:“林下先生,我看你也不要想什么其它办法了,走什么学术的路子,让我帮忙的这件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下看着席教授,没想到席教授会这么坚决,这么绝情,一甩手离开席家。显然,林下已经认为他与席教授的关系搞僵了,撕破了脸。 灵儿和王勇一起告别金背,两人拉着手,高高兴兴地从秦岭下山。这一次,他们没有走原路,而是选择了另一条小路。 王勇以为灵儿有什么目的,便问灵儿为什么走这条小路,是好走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我也不清楚。”灵儿走在前面说:“我想看看这条小路,是不是也有金丝猴走过?” “人走过的路,不是猴子们不走吗?”王勇紧跟着灵儿问道,他知道在秦岭这是常识了,不用问别人,都清楚。 “也不一定。现在猴子们学精了,他们自己走的路,总有人下套。所以他们就顺着人走的路走。”灵儿却有自己的看法。 王勇笑着对灵儿道:“你这一说,猴子们都长本事了,人常说看人头下材地,现在猴子是看人走他再走呀!” “那可不!”灵儿站住,看了看脚下的路,像是看到什么猴印兽迹似的道:“他们适应能力特别强,学的也快。有的东西不用你,他们看一遍就会。” “那和走路有什么关系?”王勇不解。 “我的意思说,他们走在以前的兽道上,碰到一次铁夹绳套什么的,上了当,下次肯定不再走了。” “真精明?” “而且不仅是他们不再走这条路,他们便会做下标记,也会告诉别的猴子或者什么同伴,也不再走这条路。”灵儿知道的还不少,她得意地对王勇道:“别看你也是常年累月在秦岭里巡逻,不一定知道这么多,这都是经验,我父母亲他们当年在秦岭住得时候,当地老百姓给他们讲的。” “是吗?你还知道的真不少。”王勇从心里确实佩服灵儿的聪明和经验之谈。但王勇还是觉得灵儿这会选择这条小路下山,一定不仅仅是这个理由。 两人边说边走,灵儿绕过一片灌木,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草甸上,有一只金丝猴侧卧在地上,马上楞了一下,停下步,踮起脚步向前望了望。她怕是那只金丝猴睡着了,惊动了他。 “怎么不走了?”王勇跟上来问道灵儿。 灵儿指着前面的那片草甸说道:“王勇哥,你看,那是不是一只金丝猴?” 王勇抬头一看,果然前面有一只金丝猴斜躺着,忙对灵儿说:“是只金丝猴,他为什么躺着不动,会不会是睡着了?” “轻一点,先别惊动他。”灵儿蹲下,又站来,反复看了几次,忽然惊炸地说:“王勇哥,你快看,他躺在那里一直不动,好像是一只死猴子!” “不会吧?”王勇插到灵儿前面,轻轻地走向那只金丝猴。 灵儿几步跑起来,又超过王勇,跑到金丝猴身边,蹲下一看,地上流着一大瘫鲜血,一只母金丝猴倒在血泊中,“王勇哥,他真的死了!”灵儿悲切地抽泣起来。 王勇快两步走过来,蹲下,把金丝猴翻起来。一看猴子的胸部还在流血,就赶紧到处查看,一个黑乎乎的弹洞正好嵌在猴子的**下。“是枪杀,枪杀!”王勇惊叫起来。 “是吗?”灵儿哭诉着,把猴子抱起来,看见母猴的伤口湿滢滢的,还在流着血。无意中,她的手触到猴子的小腹,略显鼓鼓的。“王勇哥,你快看,你快看呀,她的肚子里还在怀着孕呢!”灵儿边说边轻轻地抚摸着母猴的小腹。 王勇把手放到母猴的小腹,稍微摁了一下。“里面真是鼓鼓的。”王勇骂道:“是那个家伙这么狠心!” “她还怀着孕,就被杀害了,这还得了。”灵儿不停地抽泣说:“王勇哥,你快找找,那个强盗是不是还在附近?” 第一百零九章 待兔 王勇赶紧站起来,警惕地向周围搜寻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没有人哪,灵儿!” 灵儿抱着母猴站起来,也跟着王勇泪眼搜寻半天,看不到任何人迹,但她却好像判断准确地对王勇道:“我认为一定是那伙人干的!” “非常有可能。”王勇知道灵儿指的是那些人,但他想到那些人龙飞王辰他们一直跟着,还能漏网不成。 “我说过了,让你们加强保护,你们就是不动。”灵儿忽然冲着王勇发起火来,“你看看,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桩血案,还是只母猴被打死了。” “我们已经安排了警力。”王勇下意识地为他们警方辩解道,可是话说出了口,他又觉得有些勉强。 “那你们的人哪?在哪里?怎么看不到呢?”灵儿的火气更大了,她抱着那只母猴,像是抱着自己的什么亲人似的,看都不看一眼王勇哭骂道。 王勇一下无语了。确实,他们安排了警力。可是,他知道是一个上面的什么人要来检查工作,为了安全,又把他们的人抽走了。 “王勇哥,我问你,你们的人哪?”灵儿再一次哭问,她实际很清楚王勇不说话的原因,可她还是压不住火的问道。 秦岭金丝猴是很幸运的,有灵儿这样的人在时时关心着他们,但幸运中也有不幸运。死去的母猴是不幸的。 造成母猴不幸的,就是木文平那天对付金背不成,一怒之下,把他的罪恶的心和罪恶的枪弹射向了树上的另一只母猴,那知这只母猴还在怀着孕…… 林下吃了席教授的闭门羹,就打电话找木文平,“小木啊?”林下略带亲切地说:“一会儿咱们见个面吧!” 木文平气还未定下来,接着电话问林下什么事,这么着急?林下却不和他直说,而是让木文平赶紧回来道:“你来就知道了。” “我刚从秦岭回来,狼狈的很,想歇一会儿。”木文平在秦岭无功而返,回到宾馆刚刚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正要想躺下歇一会儿,林下的电话,让他心里很烦地道:“我说你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我还没缓过气来呢?” “不行!”林下坚持对木文平命令道:“有重要事情商量,你必须现在就出来。” “那好吧!”木文平迟疑一下,知道拗不过林下,便上了趟卫生间,脏乎乎地走出宾馆,打了个出租,又来到了西风静茶馆。 老地方,老坐位,林下还是老者的打扮。只是这次他在木文平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故意抬了一下头。但木文平只顾左右寻找林下,恰好没有看到林下故意露出的脸面。 “什么事这么急?”木文平走过来,坐下,把帽子摔在茶桌上,刚才的气劲还没有刹完。 “干什么,对我发脾气!”林下也不高兴,他刚才被席教授顶了回来,气还在肚子里窝着呢! 木文平忽觉这样不好,不管对面坐着是自己的上司,还是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话,有失体统,于是长出一口气,缓和一下气氛,又问林下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现在说?” “是这么回事。”林下看见木文平气愤地脸色稍微缓过来一些,便也和言悦色起来,他端起一杯着茶,递到木文平跟前,又稍微抬起点头说道:“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猴子抓不住,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我很着急,就去找了两次席锦诚教授,想请他为帮忙,为我们弄一只金丝猴来,然后再和我们一起去日本,参加我们的‘超猴计划’。可是,没想到席锦诚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说了好多理由,甚至都威胁了他,席锦诚都是一句话——不可能,把我给回绝了。” 木文平忽然一挺腰,觉得不是很妥,放下茶怀,郑重其事地问林下道:“您是不是把‘超猴计划’的内容都告诉了那个席锦诚教授?是不是呀?” “没有,怎么会呢!”林下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也顺手端起一杯茶,放到自己的嘴边,喝一口道:“不过我们要搞‘超猴计划’的事,他是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木文平紧追不舍,他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席教授知道呢? “我以前告诉他的。”林下把茶杯放下,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知道和他说的早了些,这个老脑筋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时糊涂告诉了他。” “这么说这个席锦诚什么都知道了?”木文平还是不相信自己对面这么小心有经验的人,也做这种傻事。 “是!”林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他有些悔恨自己当初太自信了,太轻率了,那个“是”字说的很不情愿。 木文平突然把茶杯端起来,又狠狠地放下,茶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他很生气地问林下道:“你想过没有,那个席教授要是向警方报了案怎么办?” “有这种可能。”林下一下好像失去了自信地对木文平道:“席锦诚说了,如果我要再逼他,他就向警方报告”。 “这个席锦诚不能再活了。”木文平端起茶杯,呷口茶,随即把茶杯狠狠地搁在了茶桌上,茶杯又溅出了几点水。 “你小声点。”林下责备木文平道:“你什么时候能沉住点气!” 木文平:“沉什么气,人家都要报警了。” 林下:“那也不能鲁莽行事。你动了席锦诚,那可是大事”。 木文平:“那您说怎么办?” 林下:“等机会。” “好吧,那就等机会。” 大亮和灰根因为知道木文平和那个老者经常约会的地点,所以和裘长山商量好,然后带着裘长山,早一步来到西风静茶馆,坐在墙角,想等木文平和那个老者。 其实,他们是瞎猫碰死耗子,守株待兔,事先并没想到木文平与老者今天要见面,没想到,真是让他们碰着了,他们刚坐好不大一会儿,那个老者和木文平就先后进来了。 大亮磨拳擦掌,想动手,裘长山赶忙拦着,说:“不行,这会儿刚进来。” 灰根说:“大亮,等一会儿,先把那个老家伙先走,再想办法截住木文平。” 大亮点头同意。三人猫着腰喝茶,一直等那个老者离开。 不一会儿,老者起身,和木文平告别。大亮往门口挪了挪,做好准备,等老者出去好一阵子,木文平才出门。大亮快速伸手,拉住木文平,说:“木大哥,又见面了。” “哎,咋又是你,大亮。”木文平没事似的,坐下。 “还有呢!”裘长山抬起头说:“怎么,木老弟,不认识老哥了?” “啊哟,是……是裘大哥!”木文平吓了一跳,哆嗦着说,“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裘大哥回来是为五蛋报仇的。”灰根直接了当地说:“你木文平还不偿命。” 木文平脸色马上变青,辩解道:“裘大哥,你可别听灰根瞎说,五蛋不是我杀害的。” “不是你杀害的,那是谁?”大亮厉声地吓唬木文平说:“除了你,还会有别人知道五蛋吗?” “是……是……。”木文平哆嗦着,不想说出真相。 “好了。”裘长山倒杯茶,端到木文平面前,忽然平心静气地说:“木老弟,我听大亮灰根说了,不是你。可倒底是谁杀害五蛋,你应该知道。” “说实话,裘大哥,我也不清楚。”木文平继续哆嗦着说:“我只知道五蛋给我取茶叶,回去后自己喝了一杯茶,就死了。” 裘长山:“那是谁给你的茶叶?” 木文平指着刚才他们喝茶的坐位,说:“就……就是刚才和我喝茶的那个老者。” 裘长山问:“那个老家伙是谁?” “我也不清楚。”木文平撒谎说:“我也是在这儿喝茶认识的,一直看不清他的面容,从来也没敢问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裘长山:“那你找机会再约一次那个老家伙,行不行?” “当然可以。”木文平狡猾地话题一转,反问裘长山:“裘大哥,你回去以后,总部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裘长山瞟一眼木文平,说:“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想让大家长期潜伏,怕暴露呗!” 林下出了茶馆,没走几步,忽然发现木文平没有出来,就又返回茶馆,在窗外透过玻璃,朝里面查看,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木文平,心想这个小子在搞什么鬼,就绕到茶馆门口,想进去找找,没想到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木文平好像在和谁说什么话,就想等木文平出来,看个究竟。 过了一会儿,木文平第一个出来,林下正要上前和木文平答话,不想裘长山和大亮灰根随后一起走了出来。 林下赶紧往后退两步,躲在了墙边一个广告牌后面…… 第一百一十章 悲剧 灵儿抱着死去的母猴,半天不松手。她不是哭泣,就是对着王勇发脾气,要不就是向着秦岭的远山呼喊着:“老天呀,上帝呀,你们快来救救这些可怜的金丝猴吧!你们快来呀,你们要是再不来,他们可就全完了,全完了……” 王勇看着灵儿的样子,欲哭无泪。他早知道灵儿对红背金背的感情,以前一直认为灵儿只是出于一个灵长类动物研究者的心理,对红背金背给予同情和爱护,现在看到灵儿对一只死去的母猴也是这样,他的心灵像被电击一般的震疼和痛击。 灵儿是人,可她为什么对金丝猴充满这般深厚的感情,难道我们其他人不能向她这样吗?难道那些偷猎者看到金丝猴会没有一点人性吗?难道动物的生命就是那样的得不到尊重吗? 王勇对灵儿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这敬意里面,或许有爱恋,有心痛,但更多的是一份感动,一份庆幸。秦岭的金丝猴能有灵儿这样的天使为他们的死而心疼,为他们的活而奔走,是他们的福份,是他们的荣幸。 “灵儿,不要再哭了,猴子既己这样,你哭又有何用。” “……” “灵儿,不要哭了,我们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王勇好不容易劝说灵儿停止了哭泣,但灵儿抱着那个母猴坐在地上,就是一动不动。灵儿从这个死去的母猴身上,想到了红背,想到了金背,想到了千万年以来,多少金丝猴不是死在自然终老之时,而是被那些恶人所杀害,所利用,更有甚者,他们把金丝猴杀害以后,还要剥下他们的皮毛,让他们的身心分离,身首异处。 “王勇哥,你说红背和金背将来不会这样吧?”灵儿似乎清醒过来,抱着死猴站起来,靠近王勇,问道:“你说,现在红背究竟在那里,他不会现在也像这个母猴一样,残死在什么地方吧?” 王勇见灵儿又是触物伤情,想起了红背和金背,深怕灵儿又陷入思念红背之中而不能自拔,就赶紧接过那个母猴道:“灵儿,咱们还是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灵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跟着王勇来到一片红杉下,找了一片野山果树旁,两人动手把被害的母猴掩埋了。 临了,灵儿提出一定要给母猴起一个坟头,还要为母猴插上一颗树枝,纪念母猴,表示母猴后继有人。 王勇扶着灵儿,跪在地上,为母猴磕了三头。灵儿的嘴里还念叨着,请母猴一路走好,她有机会再来看母猴,母猴的后代也不会忘记她的,请母猴安息。 王勇出于心疼灵儿,不想让灵儿跪在太久了,就把灵儿扶起来道:“行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母猴也算是幸运了,碰上你,算他祖宗三代积了德,能够得到这么好的结果,要不是你碰上了他,说不定会被什么豹了獾了的吃掉了。” “是啊,他们的生命是那么脆弱,也许这就是上天的不公吧!”灵儿说着,拉起王勇的手,握在自己胸前,伤感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就在灵儿和王勇刚要离开的时候,不知从那个方向突然飞来一群猴子,领头的那只大公猴好像认识灵儿似的,一下从高树上跳下来,来到灵儿身边,向着灵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众猴们跑到那个母猴的坟前,“唔唔……咯咯……”地号叫起来。 灵儿看到这一景象,更加伤感地对王勇道:“王勇哥,你看到了,他们那是猴呀,他们是人,他们是有感情的动物,和我们人一个样。” “他们一定那个母猴的亲戚,要不然他们不会来的。”王勇紧紧地拉着灵儿,催促灵儿离开,他不想再让灵儿受到这样的刺激了。 “不是亲戚,也会是这样。”灵儿却推住王勇,不让王勇离开,而是专注地看着那些哭泣地猴们。 “这么说他们和人一样,是同情死者,同情弱者了。”王勇没办法,只好停下来,和灵儿看着那些猴们哭天喊地的样子,惆怅起来。 “他们不仅仅是同情死者和弱者,他们也在声讨那些个杀害他们同胞的刽子手!”灵儿挥着拳头愤愤地道。 那些猴们哭了好大一会儿,见灵儿和王勇还不走,就好像理解了灵儿和王勇此时的心境,突然停下哭,看了灵儿和王勇一会儿,在那个大公猴的带领下,恋恋不舍舍地离开那个母猴坟头。 灵儿和王勇下山后,说好两人分头落实追查母猴死因的情况。灵儿回到家中,拿起电话就找刘厅长,直接报了案。王勇也给陈雷报告了母猴遭枪杀的情况。刘厅长又给陈雷打电话,要求尽快组织人力,查清枪杀母猴的凶手,还说要集中红背行动小组的同志,一起开个会,有些事情大家当面要落实一下。 胡兵左男临时有事,抽回了省厅。郭晓明江志朋也是临时抓差,找到李远以后,就都各回各的单位去了。红背行动小组只剩龙飞王辰铁风王勇和孔杰几个。陈雷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通报了刘厅长的意见,让王勇介绍了当时发现母猴的情况。 陈雷说:“我们红背行动小组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发现,今天却又看到了秦岭中金丝猴被杀害的残案。这是我们的失职。说明我们的工作没到位,不扎实,不落实,甚至说明我们在敷衍这项工作。我们跟踪的那几个人,天天在吃喝玩乐,是不是在麻痹我们。还有就是我们是不是真的跟住了他们,没有让他们甩掉过我们。我个人判断,那只死去的还在怀着孕的母猴,一定是有人故意杀害的。这个人,说不定就在我们跟踪的那几个人中间。” 陈雷越说越来气,两只胳膊不停地挥动着,有时还往桌子上砸一下:“同志们,那是一条生命啊!听说灵儿同志看到被害的母猴,泣不成声。王勇还被灵儿同志责骂了半天。我说骂得好,骂得还不够。灵儿同志应该连我也骂。应该请灵儿同志现在就来骂骂我们。”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们今天提前开这个会,就是我先给大家做个检讨。等刘厅长主持开会时,我再做检查。你们也一样,每人一份检查,在刘厅长开会前,都缴上来。” 下面还是鸦雀无声。能看得出,大家的心情都沉重,不怪陈雷的话重,事实确如陈雷所说,到现在他们是一无所获,相反秦岭的金丝猴惨案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散会!”陈雷看见大家无话,沉闷地宣布道。 会议没结果,究竟下一步怎么侦查凶手,陈雷一字未提。他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开一次会就能有结果的,那几个放出来的疑犯,确实没有迹象表明是他们干的。 “对了,那个木文平那天没见到,会不会是他?”大家离开好久,陈雷忽然想到那天找到大亮灰根他们的时候,一直没有找到木文平,就赶紧给王勇打电话问道:“我说,王队,问你个问题,你最近看到那个木文平没有?” “没有。”王勇回答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陪着灵儿,龙飞他们跟着木文平呢!” “我是问你,你和灵儿到秦岭去,也没发现什么其它情况?”陈雷又问王勇对母猴这件事怎么看,凶手到底是什么人? 王勇说他同意陈雷的判断,一定在他们跟着的那几个人中间。秦岭有好长时间没有枪杀金丝猴了,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说明他们一定还在秦岭活动。 陈雷又问王勇会不会母猴的死和红背的失踪有关系?王勇分析说很有可能,红背失踪后,凶手很可能还想抓一只金丝猴,但又抓不到,所以一气之下就把这只猴子打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就计 陈雷认为王勇分析的有道理,王勇又告诉陈雷,如果他们要的是金丝猴的皮毛,应该把猴子拿走,但现在看来不是,他们要的是一个活着的金丝猴。 “你是说凶手想要活的金丝猴?”陈雷顺着王勇的分析想下去,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麻烦了,这说明红背的失踪确实与这件事有联系,而且很有可能他们还要抓一只活的金丝猴去。 “是!”王勇紧接着说:“这就和你的判断一致了。” 陈雷又问王勇这会儿在哪里?王勇回答说他己经在赶往周至的路上。原来王勇开完会后,一刻也没停留,正开着车,走在高速上,一直用耳脉和陈雷说话。 “这么快就往家赶?“陈雷急着问:“你能掉头返回省城吗?” “不行!”王勇出了高速,下到辅路,说:“我已经回到周至了。” “真是!”陈雷挂断电话,走到窗前,长出一口气,向窗外无目的地凝望着。 灵儿听席教授说西大要在她走前,还要听一次汇报性的演讲,而且还要请她在一个读者联谊会上演讲,就有些不大高兴。她参加洛杉矶年会的发言稿还一变再变,迟迟未定稿。她不知道究竟讲什么好,现在还要在读者联谊会上演讲,她真不知道讲什么好。眼下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让她的心情如连阴天一样,没有一天是清的。好不容易走出了红背失踪的阴影,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被枪杀的母猴,还是个孕猴。真惨啊!如果是一个猴子自己不慎,从树上掉下来摔死,还算情有可愿。可现在是枪杀,是谋杀,而且一定是人干的,说明我们对金丝猴的保护仍然没有做到位。人类仍然认识不到人与猴的共存性,认识不到金丝猴的珍贵,认识不到金丝猴的价值。 其实,灵儿这些天来实际已经很坚强了。她虽然仍在思念着红背,可不像前些天那样,整天泪眼婆沙的。但当她再次看到惨死的母猴时,还是恸哭起来。不过,哭过以后,灵儿更清醒了。靠自己对金丝猴的热爱,靠自己一个人对金丝猴的深切认识,是远远不够的。人类不能把金丝猴这样的灵长类动物仅仅当作是一个研究对象,更迫切的是需要人类真正去关心他们的命运,关心他们的生存条件,关心他们与我们人类共存共荣的“生命链”。 灵儿心里有了数。她不想讲什么金丝猴解剖一类的东西,不想只关心金丝猴过去的内容。她要讲金丝猴的现在,讲金丝猴的未来,讲金丝猴与人类的未来。 灵儿忽然觉得心里明亮了许多,看看手表,觉得只有九点多,父母亲一定还没睡,就下楼来到父母房间。 “爸,妈,你们睡了没有?”灵儿敲着门,房门实际被她已经打开。 “还没有。”周教授回答:“进了吧!” 灵儿推门进来,席教授和周教授一人一部电脑,正在伏案写作。两人对坐着,一盏玻璃柱子的节能灯,放在中间,把两位老人的脸照的通红。 “你们写什么呢?”灵儿走到书桌前,伏倒仔细看。 席教授支起身,笑笑说:“你都看到了,还问。” “我那看到了,您都存起来了。”灵儿看到父亲的电脑屏幕上,已经是保护屏了。 “我们也正要睡。”周教授说。 灵儿又看看母亲的电脑,也是保护屏,就说:“你们要睡了,还请我进了。” “不是还没睡吗!”席教授问灵儿:“你有什么事,找我们来?” 灵儿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地说:“爸,妈,我想好了,我到洛杉矶年会上的发言稿,就定‘金丝猴与人类的共同未来’这个题目。” 席教授摘下眼镜,微张着嘴,略显激动地看看周教授,又对灵儿说:“好题目,好题目啊!很有文化意义!” 周教授也有些感动,心想灵儿能想到这么深远的题目,真是心胸远大。“我赞成,我赞成!”周教授连说两遍:“这个题目太好了!” “真的!”灵儿顿觉眼热,“腾”地站起来,一手握住父亲的手,一手握着母亲的手,深情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会赞成的。” 裘长山连日来一直追着木文平,让木文平约那个老者见面,他好早日下手,早日为五蛋报仇。可木文平就是约不到那个老者。 这天,裘长山又把木文平叫到跟前,气恨恨地说如果木文平再约不到那个老家伙,就把他给杀了。 木文平当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裘长山不敢杀他,一来五蛋不是他杀的,二来汉斯要是知道裘长山把他杀了,汉斯非把他裘长山杀了。汉斯是什么人?是我的伯父,你裘长山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木文平对裘长山说:“这样吧,裘大哥,我估摸着这两天那个老家伙他会找我。他找我的时候,我再马上告诉你。你看行不行?” 裘长山一想,也行,就说:“可以,不过你不要骗我。” “不会。那能呢!”木文平把裘长山说动,裘长山反请木文平喝了一顿酒。 果然,只过了一天,那个老者就打来电话,约木文平见面。 裘长山就盯着木文平,让木文平约老者晚上在西郊见面。木文平不同意,认为又是西郊,又是晚上,老者不会同意。裘长山逼着木文平照他的意思对老者说,木文平拗不过裘长山,只好同意。 “您好,我是小木。”木文平握着电话,半天才回话。 “你干什么哩,老半天不说话?”老者有些怀疑地问:“不会是和谁在一起吧!” “没有。”木文平赶忙回话问:“有什么事,找我?” 老者说:“老地方,见个面。” 裘长山在一旁比划着,小声教木文平说:“晚上,西郊。” 木文平点点头,对着手机说:“咱别在那个老地方了,说不准那天让人家看见了。” 老者没有回话。 “晚上在西郊见行吗?”木文平有些结巴地说:“那……那还安全一些。” 裘长山竖起大拇指,对木文平的听话表示赞许。 “你给我捣什么鬼呢?”老者不相信地说:“你别安什么坏心眼吧!” “没有。”木文平忙又说:“我就是觉得老去那个茶馆不安全。” “那好吧!晚上西郊见。”老者断了电话。 裘长山见木文平这么听他的话,解除了对木文平的怀疑,更加信任地拥抱了木文平,说:“木老弟,还是咱们一伙的。” “本来就是!”木文平也更加理直气壮。 裘长山说着,又把大亮和灰根喊来,吩咐大家晚上一起去,为五蛋报仇。 木文平等于被裘长山挟持着,与老者约定的见面地点。从心眼里讲,他是不愿意,也是不同意的。 裘长山算那根葱,充其量也就是汉斯的一条狗,而他是汉斯的干侄子。就凭他爹和汉斯的关系,木文平在汉斯面前说句裘长山的坏话,裘长山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再说,他和那个老者,都是日本“超猴计划”的成员,他打着JH组织的旗号来西安,就是要配合老者的行动,抓一只金丝猴回日本去的。现在裘长山想杀掉那个老者,自己怎么可能允许呢?还有最重要的,就是那个老者百分百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和外人一起谋杀父亲,那是大逆不道! 木文平表面上答应了裘长山,一者裘长山盯的紧,二者木文平也有小九九,那就是他想见此机会,将计就计,和老者联手,杀掉裘长山他们。真是“谍中谍,计中计”,木文平表面文弱,内心却蛇毒般的狠。从他姿意杀害那只母猴,就能窥其一斑。 夜幕降临,秋云拨开几条细缝,把月光请到地面,给多少灰黑的西郊些许光亮……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殴 裘长山和大亮灰根,早早隐蔽在西郊一座仓库附近,等着那个老者的到来。木文平则在离裘长山不远的一颗树下转悠着,不时朝四下看着。 木文平此时的内心本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对裘长山挟持他与那个老者强行约会不满,不希望那个老者来赴约,怕那个老者出事,另一方面他也希望那个老者真得能来,和他联手,把裘长山干掉。 确实,裘长山对他和那个老者来说,现在是最大的威胁,裘长山一心要为他的儿子五蛋报仇,必定会影响他和老者的行动计划。 这时,木文平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走来。这个黑影就是那个老者,也就是林下,他如期赴约,出现在了仓库附近。 林下心里非常清楚,木文平改变约会地点,一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木文平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什么人在指使着。肯定不是警方,木文平不会傻到带着警方来抓他,这是他们日本人的文化,就是宁可自己剖腹,也不会出卖自己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林下对这一点很清楚,冥冥中他感到木文平一直以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如果不是警方,那是谁呢?林下忽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用茶叶计谋毒死的五蛋。自打他把五蛋杀害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总会有人来报仇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汉斯领导下的JH组织,他最清楚,是不会让自己的成员白死的。 所以,林下今天来,是有备而来,是早已掐算过了的。而且他还算到了木文平约他到这里来,一定是想两人联手,杀掉约他来的人。这也许就是父子间血肉相连的感应吧! 原来,早在木文平还在日本的时候,林下就和木文平做过默契的配合和约定,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只要是林下提出了约会地点,而木文平坚持改变的,那说明木文平一定出了事,受到了威胁,所以,只要林下答应前去赴约,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两人联手对付对方,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一定要把对方打败。 今天,林下虽然还是老者的一身打扮,但木文平清楚,这个老者就是林下,而且就是自己的父亲,否则,林下是不会同意他的提议,到西郊来赴约的。 而对于林下,当然知道今天的赴约,一定是有危险的,这个危险,就是控制木文平的那伙人,或者干脆就是为他杀害的那个五蛋报仇的那个人。但是,林下并不害怕,他自己有自己的杀手锏。何况,他相信木文平一定会出手的。 林下己经看到了木文平,他大摇大摆地走到树下的木文平跟前,打了一声招呼:“来了?” “嗯!”木文平确认眼前的来者就是老者,也应了一声。其实,木文平不用认,一看那老样子就知道是老者。 “一个人?”老者故意逗木文平道:“你也够胆大的,天这么黑,你敢约我到这里来。” “一个人?怎么,你怕人多呀?”木文平坦然回答,他的心里很清楚,老者是在试探除了他木文平外,另有其人,为什么不一块出来,“看来,今天唱的是鸿门宴”,木文平心里默念着。 林下不再多问,他从木文平的回答中,感受到了木文平话中的份量和内涵,知道木文平这是在告诉自己,今天来这里的,不止是他一个人。不愧是父子。 不过,木文平还是装着没事似的,向往常一样,首先开口问道:“有什么事,找我?” “席锦诚和那个灵儿要在西大的一个联谊会上演讲,时间是明天下午,我要你争取参加。”林下靠近木文平,低声说着,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看到仓库墙下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我怎么去?”木文平知道林下这样做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让裘长山看到,他和来者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这样更能激起裘长山的心理,促使他尽早从暗处走出来,便又问林下道:“到什么联谊会去,说不定有警方跟着。” “跟着怕什么!”林下胸有成竹地对木文平道:“你是读者,警方就是跟着你,他们还能把你怎么着了。”林下确是临机掌控的高手,他既来赴约,又乘机给木文平布置了任务。 “好吧!我去。”木文平说着,围着林下转圈,见机提醒林下说:“附近有狼。” “我知道。”林下有意闪开木文平,怕引起仓库那边黑影的注意。这一点,他倒没有理解木文平刚才的用意。 “我俩联手,灭了他们。”木文平又凑近林下道:“如果你认为当初的约定还有效,那就听我的,杀了他们。”木文平还是那个想法,他就是裘长山看到他与来者的关系紧密,尽快现身。 “这还用说!”林下首先推了木文平一把,实际是让木文平与他拉开距离,让来者陷入内外夹击。 裘长山看的真切,他毫无疑问地断定木文平与来者确实关系不一般,但他并没想到这是木文平故意引他出来,以为木文平与林下说完话,那个林下就要溜,于是没等木文平走到他们跟前时,就一起跃出,杀向林下。 与此同时,大亮和灰根也杀了出来。 林下感到有人来袭,但他没有躲闪,而是站着那里不动。对这种场面,他完全有信心应付自如。 木文平转身看见裘长山杀了出来,正合他意,心里暗笑裘长山是个大傻蛋,但见大亮灰根也冲了出来,快要杀到林下跟前时,他却当前一跃,迎了过去。 裘长山和大亮灰根并没有想到木文平会这样,所以也没注意木文平飞起的一脚步是踢向那里。 裘长山首先一个飞脚,踢向林下。林下听的风般响来,侧身一转,将裘长山躲过,让裘长山踢了空。 大亮随后单拳直捣,冲向林下心窝。林下胳膊一伸,顺势用力,把大亮“顺”在地上。 灰根的功夫有些高招,他翻着跟头,当空下腿,劈向林下。林下却单腿伸空,接住灰根的劈腿,另一条腿飞起,把灰根踢出丈远。 “妈的,还挺利害!”裘长山起身,又扑向林下。木文平侧后出身,一膀子把裘长山扛住,两人脸对脸,笑迷迷地嘲讽道:“裘大哥,还真打上了,你打的过人家吗?” 裘长山以为木文平刚才飞起打向林下时也闪了空,就推一下木文平道:“离开呀,别挡着道,快去打呀!” “打谁呀?裘大哥!”木文平还在抗着裘长山,一动不动。 “打他呀,那个老家伙!”裘长山抬起胳膊,指着林下说。 “哈哈哈哈……”林下忽然大笑起来。 裘长山一怔,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木老弟,你这是帮谁呢?” “你说呢?”木文平又叽笑道:“连帮谁你都看不出来,你真是笨死了。” 大亮和灰根此时醒过盹来,一起大声提醒裘长山道:“裘大哥,你赶紧躲开他,他在帮那个老家伙哩!” “帮那个老家伙,你妈的!”裘长山急了,怒目喷火,抡起拳头,奋力砸向木文平。木文平很镇静,他闪身一躲,接着飞起一脚,踢在裘长山拳头上,疼得裘长山“啊哟”一声,倒退了两步。 大亮和灰根一看不好,知道木文平这时己不是他们的人,两人一起扑向林下。林下看着两人冲过来,飞起双腿,一脚一个,把两个人踢倒在地。 灰根不服,又爬起来,摆一个虎式,一个人打向林下。林下一看是虎形拳,闪电般地双臂大展,鹰拳对付。两人打了好几个回合,眼看灰根要胜,林下却突然改变拳法,蛇形刁手,一拳击向灰根双眼,灰根顿觉两眼金花直冒,倒在地上。 大亮急忙上前,欲扶灰根,灰根大喊一声:“别管我,快去帮裘大哥。” 原来,裘长山也快败在木文平手下。只见木文平“叶问式”的打法,快而狠地打在裘长山的头部,胸部,使裘长山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机。 大亮乘机冲向木文平,本想从背后来个突袭,没想到木文平一个倒飞,两腿一分劈在大亮的头部,动时七窍血流。 裘长山做一个马蹲,又要发起进攻。林下却对他甩了一句话:“老弟,别不自量了,赶紧抬着他们到医院去吧!” 裘长山比试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林下对木文平挥下手,两人扬长而去。 月光不想见到这种无聊的撕杀,躲在云后,再也没有出来。第二天出来的太阳,也像受到月亮的传染,不情愿地照一会儿大地,躲进炮弹云里休息一会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疾呼 裘长山把大亮和灰根送到医院,缴完费用,就溜之大吉了。 五蛋的仇没有报,木文平又出卖了他,裘长山的心里窝着一肚子气,总想找机会再找木文平和那个老者算账,可他碍于自己是秘密潜回西安,所以仍然避着警方,深怕警方发现了他。 大亮因脑壳骨裂下陷,刺破脑主动脉,不治身亡。灰根保住了命,但双眼失明,什么也看不见了。 陈雷他们赶到医院,大亮已被推进停尸房。灰根则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陈雷的问话,但一句裘长山的口风都没露。大亮知道,如果把裘长山供了出去,就等于他们几个彻底完蛋了。 西大生命学院小范围的研讨会正在举行。院长还有席教授和周教授他们坐在前排。林下却也意外地坐在前排,只是与席教授隔了几个坐位。 灵儿用鄙视的眼光扫了林下一眼,然后向大家说明,自己的发言稿准备仓促,还请各位专家听完以后,不留情面,多提宝贵意见。 大家一阵鼓掌后,灵儿走到讲台前,满怀信心地向大家宣布,她今天的演讲题目是《金丝猴与人类的共同未来》。 林下感到有灵儿宣讲的题目有些意外,微张着嘴,好像要问谁什么事的,眼睛盯着灵儿,那样子看上去有点希望灵儿改变这个发言题目似的。 可是,看到对面林下有些惊讶的灵儿,根本没理会林下的什么感受,也没去想那么多,反而稍微放大了声音地讲道: “大家都知道金丝猴的过去,现在,但很少有人关注金丝猴的未来。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有过多少个发展规划和纲要,但没有一个金丝猴的发展规划和纲要;人类为了自己社会的繁荣昌盛,做过多少立法保障,建立过多少个监督机构,但没有一部专门的金丝猴保护法,也没有一个专门的金丝猴保护机构;人类认为自己的未来应该是平等和自由的,为此制定了多少国与国之间的平等竞争协议和合作备忘,可从来没有给予金丝猴平等的发展机会和自由竞争的条件。所有这些,都因为金丝猴是动物。 人类的未来是美好的,金丝猴的未来在哪里? 她们的生存环境越来越糟,生活来源越来越少,就连他们生存的地盘,也越来越小。 请我们人类别忘记,他们的身上有着我们98%的遗传基因,他们只是不会说人话而己,他们只是没有自己的文字而己,除此,他们和我们人类相差无几。假定一下,如果我们人类还处在他们那个时期,遇到比我们强大的‘类人类’时,我们会怎么想?怎么做?我们会一退再退,退到高山雪岭吗? 我们国家仅有三种金丝猴,总共加起来才有不到2万5千多只,2万5千只啊!有多少,仅仅是我们周至县总人口的百分之零点零三多一点啊!我们中国有多大,西部有多大,四川陕西甘肃湖北有多大?能给金丝猴生存的地方又有多大? 还有就是在我们国家西部,有的地方把金丝猴杀害以后当药用。这是多么的可悲。金丝猴和我们一样,他们不仅有生命,而且也有尊严。我们的政府和相关组织,能不能规定不能用金丝猴做药呢? 所以,我提议,我也准备通过我父亲这个人大代表,向国际组织,向国家,向相关省地市县,提出我的建议,大声疾呼:请相关国际组织和相关国家为金丝猴专门立法,请相关省市为金丝猴专门制定发展规划和纲要,请政府专门拨款成立金丝猴保护工程,请有关部门成立专门的金丝猴保护机构。 我在这里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仅靠现有的机构,即是所谓的保护区机构去保护金丝猴,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不是不负责,而是他们无法很好地履行责任。因为他们的钱太少,生活太艰苦,没有多少人愿意干这种行当。 当然,我也疾呼我们的动物研究专家们,特别是那些灵长类动特研究的专家们,你们不要仅仅把金丝猴当作是你们的研究对象,不要靠研究金丝猴升官发财,更不要打着研究金丝猴的旗号,去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金丝猴是我们人类的邻居。我们人类如果不想让我们的邻居生活太艰难了,就赶快伸出我们的双手,解救他们出水深与火热之中。 我们人类如果想让我们的邻居和我们一样未来生活美好,就赶快献出我们的爱心,付出我们的诚心,扶起他们的手,和我们一起走向未来吧!” 灵儿的演讲简直就是一篇宣言。 所有在坐的专家教授一起热烈鼓掌,无不为灵儿的真诚和勇敢所打动。 林下没有鼓掌,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灵儿,没有一丝表情。 院长站起来说:“我认为,灵儿同志的这篇演讲,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出席洛杉矶年会。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全场齐声回答。 研讨会以后的读者联谊会,灵儿向院长请了假。她太激动了,已至于自己的感情不能控制,散了会,竟然又一次晕到在了走廊。灵儿是太累了。 灵儿不是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而是心太累了。她在演讲时,虽然讲得句句是理,条条可循,可她连自己的朋友红背都救不了。红背失踪,至今杳无音讯,她在台上讲的时候,红背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灵儿后来对王勇说,那一天演讲,如果不是自己的坚强,她早就晕倒在讲台上了。 周教授本来是开完会要回去的,可她当时看着灵儿演讲时脸色就有些不对,所以下来就去找灵儿,想让灵儿和她一起回家休息一下,没想到碰到灵儿正晕倒在了地上。她赶紧扶起灵儿,呼唤着自己的女儿,期望灵儿像过去几次一样,只是一时累着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她知道灵儿刚才讲的太动情,太实诚了,“灵儿,跟妈妈回家去,跟妈妈回家去!”周教授叫着灵儿,旁边的人赶紧上来搭把手,把灵儿扶到了一辆出租上…… 席教授被灵儿所感染,在联谊会发表演讲时,和灵儿一样,上来就是对金丝猴保护现状一顿狠批。 席教授也是性情中人,他面对大家,激动地说:“我们现在有些部门,名为保护金丝猴,实为借着金丝猴发横财。把金丝猴当成了人们旅游的一个看点,随意地干扰金丝猴的正常生活,甚至在金丝猴吃食或午睡的时候,仍然派出赶猴人,上山把金丝猴赶下来,供人欣赏。虽然早年间我也喂过金丝猴,但对今天的这种现象,我是坚决反对的。我们人类能不能不把他们当猴耍!” 全场掌声如雷。 林下从研讨会出来,又出现在联谊会现场。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光明正大,面目尊容,而是又扮成了那个老者,站在会场的一角,半低着头,用两眼的余光,扫寻着会场的人们,扫寻着木文平。 其实,木文平早就站在了他的身后。 木文平一进场,就看到了林下,挤过两个人,就来到林下身后。只是他没有吭声,想借此机会,看看林下的真面目,真真切切地确定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不过,木文平还是一无所获。林下的装束,让他怎么也看不到“新东西”。木文平只好捅了一下林下,说:“在这儿哪!” 林下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身,只是回骂了一句:“你小子!” 木文平问:“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林下:“你注意看台上的演讲者,看清楚了。” 木文平眯起眼,仔细看着说:“看清了,怎么了?” 林下不紧不慢地说:“他就是我给你说的席锦诚教授。” “他就是?”木文平又问林下:“你是什么意思?” “找机会,把他杀了!”林下的话字字含狠。 “杀了?他可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认识我父亲的朋友?”木文平故意问林下,想看看林下倒底是什么表情。 林下如噎,半响无声。 “我问你呢,你怎么认识我父亲的朋友?”木文平再次压低声音,但却字如重金般地问林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问那么多干什么!”林下不愿回答。 “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就不会管这件事的!”木文平甩了一句,掉头走了。 奇怪的是警方仍没有跟踪木文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厅长 木文平逃脱了警方的视线,并不是说明警方不在追踪他,而是警方前一阶段跟踪他的时候,一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才让他有机可乘,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林下联系。 林下和木文平离开读者联谊会后,木文平提出再找个地方,与林下商量一下下一步的事情。可林下不同意,说他有事,等有机会再约木文平。 其实,林下现在是想躲着木文平。刚才在联谊会上,林下让木文平杀掉席教授时,木文平就追问林下为什么要杀掉他父亲的朋友。显然,木文平不仅不愿意杀掉席教授,而且一直想着弄清楚林下的身份。这个时候,林下不会向木文平暴露自己身份的,虽然他心里也清楚,木文平可能多少知道了他的身份,但那是木文平的判断,他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木文平,自己就是林下,就是他的父亲。 木文平一看林下不同意和他多呆一会儿,就甩一句“不呆拉倒”的话,掉头先行一步,离开了林下。 “这小子,还真有点像我。”林下自语着,走向一辆出租车…… 刘厅长因为在党校学习,这段时间并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红背行动上,只到灵儿给他打电话,报告秦岭又发现了一只金丝猴被人枪杀,才引起他的重视。这天,他和赵书记请了长假,按约回到厅里,再次召开红背行动小组会议,研究下一步工作。 刘厅长首先发言,告诉大家今天开会有两个内容,一个是由他做自我检查,再一个就是研究布署下一步的工作。 参加会议的王勇龙飞王辰和孔杰,还有灵儿,虽然都听明白了刘厅长的话,但不知道刘厅长因为什么要做自我检查。不过,陈雷倒清楚刘厅长的意思,他想到自己前两天先行做了检查,可能刘厅长听说了,受他的启了了。 “厅长,我己经做了检查,责任全在我,我是一线指挥员,工作没做好,您就别做什么检查了。”陈雷站起来,对刘厅长劝道。 “是啊,厅长,责任又不在您,您做什么检查,要检查,也是我们检查。”王勇也站起来劝说刘厅长道:“有我们检查就够了,厅长您就算了吧!” 灵儿本想站起来,也劝刘厅长不要做什么检查了,可她又一想,这段时间以来,出了那么多事,刘厅长却过问很少,不做什么检查,也得向大伙说明白了。于是,她身子欠了下,还是没有起来。 “行了,谢谢大家的好意!”刘厅长一抬手,对大家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检查还是要做的。这一段时间,我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红背行动上,客观原因是我在党校学习,主观是我自己没有真正重视。我总认为你们跟踪的那几个人,没有新的动向,也没有新的证据,可能没有什么企图,现在看来,我的认识是错误的。我猛然觉得,秦岭前几年并没有出现大的情况,那些金丝猴也还算安全,就是这几个家伙出现以后,才有的红背失踪,母猴被杀,还有早些时候周至林业局报告的大公猴的失踪。这说明,很有可能就是这几个人捣的鬼。我为前一段工作的失误做检讨,也向灵儿同志赔不是。她对金丝猴倾注了全部的心血,我没有尽到责任。我向灵儿同志道歉。” 刘厅长说着,竟然眼圈有些红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老公安在心痛,心疼失踪的红背,心疼被杀的母猴,更心疼灵儿。 大家一阵沉默。 陈雷知道刘厅长不会听他的劝告,但他也没想到刘厅长会以这样的开头,进行今天的会议。他参军快二十年,这是头一次听自己的上级这么诚恳地做检查,而且声音嘶哑,近乎流着泪,“欢迎厅长的检查!”陈雷带头鼓起掌来,他从心眼里佩服刘厅长的气度和觉悟。 大家一阵鼓掌。 “领导带头做了检查,我们也不例为。”王勇接着就拿出一份检查,递给了刘厅长道:“我们就不在大会上检查了,请厅长审看吧!” 刘厅长收下王勇的检查。随后,大家都把检查送了上去。 [奇^书^网][q i].[s h u][9 9].[co m ] 灵儿却没有什么检查。不是灵儿不该做检查,而且她觉得检查再多再好,也找不回红背了,救不活死去的母猴了,还有他腹中的孕儿。 “我没有检查。”灵儿大声对刘厅长道:“厅长,您看我的行动吧!” 大家愕然,都把目光移向了灵儿。王勇觉得灵儿有些冒失了,就想劝一句灵儿,但他看到灵儿的目光逼向自己,意思很明白,就是灵儿认为自己说的对,你王勇不必对我瞪眼睛,所以,王勇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坐下。 刘厅长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郑重地对大家说:“灵儿同志的举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光有检查是不够的。我们必须要有行动,行动最能证明我们的检查是不是真诚的,是不是管用的。” “好!”大家兴奋起来,再一次全体鼓掌。 “我也不一定是厅长说的那个意思。”灵儿站起来,面向大家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快行动,采取确实有力的措施,抓到凶手。” “好!我们就按灵儿同志说的,采取得力措施,尽快抓住凶手。”刘厅长接过灵儿的话说:“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布署是,集中力量,在那几个人身上突破,包括我们放出去的那两个人,分成几个小组,盯着他们的同时,尽快收集证据和资料,具体由陈雷同志负责,王勇同志协助。” 会议结束后,刘厅长又把王勇和灵儿叫住,再次建议灵儿好好考虑一下,让王勇陪着她去洛杉矶参加年会。 灵儿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谢谢刘厅长对她的关心,说她考虑过了,还是自己去比较好,就不用王勇陪着去了。 刘厅长却对灵儿讲了另一番道理,说他知道灵儿自己可以去,也能顺利地参加完年会。但考虑到灵儿的安全,还是让王勇陪着去比较好。这件事他向赵书记做了汇报,越书记也支持,嘱咐他一定要向灵儿解释清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她的安全,而且这也算是组织的决定,让灵儿再好好考虑考虑。 “那好吧!”灵儿是个痛快人,她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就回头看了看王勇,对刘厅长道:“那好吧,厅长,我服从组织的决定,就请王勇哥陪我一块去吧!” 刘厅长对灵儿的同情达理很是赞成,叮嘱灵儿走之前一定要好好休息两天,不要太累了。还让王勇好好做一下准备,到国外执行任务不同在家里。灵儿和王勇都请刘厅长放心,他们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老猎头在秦岭与灵儿和王勇分手后,对金背产生了一种既恨又爱的情绪。恨的是金背认识了他,一见到他就千方百计地躲着他,吼叫他,尤其是灵儿在的时候,甚至还向灵儿告状;爱的是这个雄性大公猴,让他垂涎三尺,真是相见恨晚,如果能有机会杀了他,吃了他的脑子,一定是鲜美至极。 就这样,老猎头整天想着金背,想着金背的猴脑,像是得了一种相思病,不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金背,而且几乎是天天守在金背和他族群活动的地方,企图把金背抓捕。 可是,金背不像其他的金丝猴,他人精似的,不仅对老猎头处处防范,而且还不时与老猎头展开周旋,斗智斗勇。 这天中午,金背午睡后,正要带着他的族群迁移,正好碰上了一只云豹,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云豹隐藏在一颗大树后,准备偷袭金背的族群,不想被金背发现。金背急促的“咕呷”声,把族群叫醒,很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云豹不愿放弃,它扬头怒吼一声,向着金背的族群追了过去。 金背见状,从树上飞快地跳跃着,追过地面的云豹,追上族群,叫住两个大公猴,一起在云豹过来的路上设下埋伏。 谁知,这一切被老猎头看到,他知道云豹这次不仅吃不了金背的族群,而且很有可能被金背设下的埋伏所害。于是,老猎头就飞起双脚,赶上云豹,提起他的拐杖,边跑边喊,企图把云豹吓走,不让云豹上当。 你说这个老妖道,是什么心理?不救猴子,反而救起了云豹?真是狼子野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陷井 金背和那两个大公猴站在高高的树上,把老猎头的行径看的一清二楚。金背知道,老猎头的目的,也不是救云豹,而是怕云豹真的把自己抓住,抢了他的饭碗。 金背心里暗笑,就叫上那两个大公猴,跳到地面,把刚才为云豹设下的陷井取消了,“咯咯”地叫两声,吩咐那两个大公猴和他自由自在地,在路边等着老猎头过来。 老猎头只顾在地面往前跑,轰赶云豹,那知金背已经在前面等着他,等他刹住脚步时,金背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啊哟,这不是金背么?”老猎头装着人模狗样地对金背笑笑说:“你不是一直躲着我么,怎么现在竟然主动站在了我的面前?” 金背咧着大嘴,围着老猎头转圈,记想你不是找我么,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说话呀,哑巴了?”老猎头真以为金背和灵儿在一起一样,能说会道,就骂着问金背。 金背肯定是听不懂老猎头的话,但知道老猎头在嘟哝什么,就瞅准机会,偷偷上前拍打一下老猎头,故意挑逗老猎头,企图让老猎头放松警惕。 老猎头是谁,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就在金背又一次上前拍打他的时候,突然伸出他的拐杖,一挥一拉,妄图勾住金背。 那知金背的速度极快,就在老猎头伸出的拐杖一挥一拉的当间,他先是身子一缩,躲过那一挥,然后又飞起一跃,躲过那一拉,让老猎头第一回合扑了个空。 “呀哈,你这个妖猴还真有两下子。”老猎头不服,来了劲头,挥起拐杖,又挑起了第二个回合。 金背要的就是这个。他看老猎头真的和他对上了手,就“咕呷”一声,命令另两个大公猴,从东西两侧发起进攻。 老猎头只顾打向金背,没想到两侧又跳出两个大力士,不向一般人想着赶紧撤离,而是更加不顾一切地打向金背。 金背一看老猎头中计,从正面冲向老猎头,首先抓住了老猎头的拐杖,不让老猎头的两只手空出来。接着另两个大公猴一人一条腿,把老猎头抱住,一直拖到了刚才为云豹设下的那个陷井旁,三人一起用力,把老猎头扔进了那个大坑里。 原来,这个大坑不知是什么年代那些猎人为杀害其它动物挖掘的,上面口子不大,直径有一米多,下面有好几米深,最要命的是下面经常安插一些铁夹和树钎什么,只要有动物被陷下去,必然会受伤,甚至被尖尖的树钎扎死。刚才金背本来在上面盖了许多树枝做隐蔽,见老猎头把云豹赶上了,就又把树枝搬走,专门露着下面的树钎,等着把老猎头扔下去,让老猎头死个明白。 这个金背,真是好心,不过,对待老猎头这等人,你还真的这样! 老猎头多年在秦岭,不是光吃猴脑,好吃懒坐的人,他练就了一身本领,当他被金背他们扔倒大坑里,快要落到坑底时,突然发现坑底全是树钎,就忙用两只手顶住尖尖的树钎,撑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竟然使出了自己多年不用的轻功,一个倒飞,飞出了大坑。 金背和他的伙伴在树上,本想着老猎头这个可玩完了,没想到老猎头又飞了出来,就惊的大叫起来。他这一叫不要紧,却把整个猴群都叫了过来。 黑压压的一片,围在老猎头周围,吓轰着,乱叫着,把老猎头的头都要震炸了。 老猎头刚刚飞出大坑,现在又隐入猴群的包围之中。他知道今天这顿美餐没戏了,于是就提起拐杖,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从一颗树后溜出来,离开了猴群…… 汉斯杀害红背被爱特阻拦,一怒之下,就把整个“飞铁计划”失败的原因归罪于爱特,一定要把爱特开除。爱特坚决不肯离职,找到汉斯,理直气壮地对汉斯说:“‘飞猴计划’的失败,与我没有一点关系,你没有任何理由,把我辞掉。” 汉斯是JH组织的负责人,应该说他想开除谁,谁就的乖乖走人。可是,面对爱特的义正辞严,汉斯只是说:“你必须走人。” 爱特问汉斯:“理由是什么?” 汉斯说:“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是不能开除我的。”爱特拿出JH组织与她签定的合同,放到汉斯面前说:“你好好看看,这上面是怎么约定的。” 汉斯根本不屑一顾。他很清楚,这份合同上约定的很明确,所有进入JH的组织的成员,只要不是双方再行约定,任何一方不得擅自离职或辞退开除别一方。也就是说,仅有汉斯要把爱特辞退还不行,必须得爱特也同时同意,并另行签约。 “不管上面怎么约定,我决定辞退你。”汉斯的主意已定,大有九牛不回头的气势。 爱特也不示弱,但她不想跟汉斯吵架。她认为汉斯可能是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就对汉斯软下来,心平气和地说:“汉斯先生,我提个建议,您也不要一个劲地要把我辞退,我也不与您争吵。我们缓几天,您再考虑一下再说。还有,我希望这两天还是由我来照顾红背,我再好好地熟悉一下他的生活和习性,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希望再让红背与‘飞猴’进行一次对接试验。” 汉斯觉得爱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心中的气也消了许多,就对爱特说:“你这样说话,我还能够接受。你不要我一说辞退你,你就拿出合同来和我叫劲。你是知道的,别看我是个老头了,但我还不吃这一套。” “是我的态度不好。”爱特赶紧解释说:“也许我应该好好与您商量。” “你的建议我同意。你把红背好好照顾一下,也许我们对他太粗暴了。”汉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爱特,说:“这是红背的营养计划,你对照着,好好调理一下红背的饮食。就像你说的,如果红背身心健康,好好配合我们的实验,也许我们的‘飞猴计划’能够成功。” “那就谢谢汉斯先生。”爱特给汉斯鞠一躬,出了门。 尼古拉斯听说汉斯先生要辞退爱特,就来找汉斯为爱特说情。“汉斯先生,你不能辞退爱特小姐!”尼古拉斯直截了当地对汉斯说:“我们现在的试验团队里,只有爱特对那个猴子熟悉,你要是辞退了她,恐怕那个猴子更不好对付了。” “你什么意思?”汉斯不满尼古拉斯为爱特说情,心想这件事我和爱特已经暂时解决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就严厉地对尼古拉斯说:“你给我出去,爱特的事不用你打抱不平。” 尼古拉斯也是那种不服软的男人,他站在汉斯面前,振振有词地说:“汉斯先生,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说过了,在我们JH组织,谁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当面向你提。我现在对你辞退爱特有意见。” “哈哈哈哈!”汉斯忽然大笑起来,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伙子,还真实在。为一个女人打抱不平,一定是他爱上了爱特。“你是不是爱上了爱特?”汉斯突然问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听着汉斯的问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心想那是那,我就是同情爱特,并没有别的意思。“汉斯先生,您在开玩笑吧!”尼古拉斯冷笑一下说:“我和爱特是同事,很好的同事。我是同情她。我并不爱她。” “哈哈哈哈!”汉斯又一阵大笑,不过很快就嘎然而止,严肃地对尼古拉斯说:“小伙子,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那个红背不杀掉,他还能向以前一样,配合我们的试验吗?” “能!”尼古拉斯很坚决地说:“如果能把那个红背交给爱特照看,也许很有可能。” 汉斯心想,这个小子还真和爱特想有一样,还说不爱呢?没准他们俩的缘份已经显现,就是两个人还没感觉到罢了。 尼古拉斯看汉斯不说话,又强调说:“真的,爱特一定能看管好那个猴子。”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汉斯这次站起来,与尼古拉斯面对面的说:“如果爱特照顾好了那个猴子,但猴子仍不配合,我们的试验仍然失败,你说怎么办?” 尼古拉斯先是一怔,后又很快淡淡地说:“那就再抓个猴了来呗!” “好!”汉斯一拍尼古拉斯的肩膀,说:“就听你的了,再抓一个猴子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父子 裘长山这两天狼狈的要命。本来想找林下为自己的儿子五蛋报仇,没想到让林下和木文平联手,把他打败不说,还弄得大亮死了,灰根的眼也瞎了。 “真他妈不走运!” 裘长山自知无法向汉斯交待,也不敢出门散散心,就整天闷在屋里抽烟,喝酒,吃大餐,把屋里搞得像路边大排档。服务员来打扫卫生,他怕人家是警方探子,不让人家进来,自己拿起扫把拖布,打扫屋里卫生。 一天,灰根戴一幅墨镜,拄着一根拐棍,摸索着,从医院回来,向他要钱,“裘大哥,给点钱吧!” “要钱干什么?”裘长山正在不高兴,就瞪了灰根一眼道:“住在医院里还什么钱?” “结账出院。”灰根可怜兮兮地说:“医生说欠人家医院好几万,人家不让住了。” 裘长山说:“总部给你打的钱呢?” “不够。”灰根扶了一下墨镜,也不管裘长山高兴不高兴地说:“也没啥事,不敢向总部再要钱了。” 裘长山又瞪了灰根一眼,没办法,只好从自己钱包里取出一个卡,递给灰根道:“拿去吧!结了账再还给我。” 灰根眼睛虽说没有全瞎,但因为看不清楚,伸出两只手,胡乱摸了半天,才接住银行卡。 “用我送你吗?”裘长山又问灰根。 “……”灰根把银行卡装进裤兜里,没有直接回答裘长山的话,而却提出了裘长山没想到也不愿想的一个问题,“裘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木文平叛变了,他倒向了那个老家伙。大亮又死了,我也看不见了,五蛋的仇也报不了,我们怎么办?” 裘长山最怕提这样的问题。自己受命两次回到秦岭,倒是完成了老汉斯组织交给的任务,抓了一个猴子过去,也把那个灵儿的身份弄清楚了,可是也把儿子的命丢了。现在仇报不了,带过了的人却死的死,伤的伤,叛变的叛变,怎么向汉斯交差。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回去?如果不为儿子报仇,自己心不安;如果回不去,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叶落归根也不可能,自己不会像那些海外华侨一样,有这样好的归宿,如果是那样,一露面就会被警方抓住了,说不定下半辈子就死在监狱或刑场上了。 “能怎么办?”裘长山无奈地回答灰根,催促灰根道:“你先到医院结了账再说吧!或许总部还会有什么指示过来,我们等等再说。” “哦!”灰根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能感受到裘长山的没落,摸索着拿起拐棍,转身离开。 “一定要注意安全!”灰根临出门时,裘长山又叮嘱了一句。 汉斯听了尼古拉斯随便说的一句话,就下定决心,再从秦岭抓一只猴子来。他知道裘长山这段时间在中国闲着没事干,那几个小子也许整天泡在歌厅,再抓只猴子回来,也许是件很容易的事。 于是,汉斯给裘长山发去密电,要求裘长山再从秦岭抓一只金丝猴回来。 裘长山预测的还算准确,果不其然汉斯给他来了指示。可是,当他看到汉斯的指示后,哭笑不得。说的容易,再抓一只金丝猴回去。当初好几个弟兄,都没起多大作用,还是我用尽了手段,才抓回去一个。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整天东躲西藏的,怕警方发现了,我怎么去抓?再说了,就是抓到了,怎么弄回去。 裘长山给汉斯回电,报告汉斯说没法抓,顺便把大亮死了,灰根瞎了,木文平叛变了的消息告诉了汉斯。而且说就是抓到了猴子,也没法运回去。 汉斯接到裘长山的回电,不仅没有责骂裘长山,而且还表扬裘长山办事能力强,完成任务坚决。对大亮的死,灰根的眼瞎和木文平的叛变,汉斯只字未提。就是对裘长山最关心的“怎么回去”的问题,汉斯也只字未提。 “咋回事,还他妈表扬我?” 裘长山琢磨了好久,才明白汉斯的全部意思:这么大一个组织,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死伤几个算什么,出个叛徒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能把猴子抓回去就是好样的。至于运输的问事,肯定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用他那个“红外探头”。 “好!再抓一个去。”裘长山想通了,兴奋起来,准备行头,晚去再去行动。白天他不敢,警方或许等他一出现,就把他抓了。 林下本来借联谊会的机会,想让木文平认准席教授,以后找机会对席教授下手,没想到木文平不仅不干,还问自己是怎么认识席教授的。显然,木文平已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他的父亲了。“不如告诉了他?”林下想,如果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木文平,或许木文平会听自己的,把席锦诚做了。 林下觉得,毕竟自己是父亲,那有儿子不听父亲的。再说了,“超猴计划”虽说是军方项目,可真要成功了,还不就是给儿子留下一笔遗产。长期与军方合作,这是多少科学家想做的事情。 于是,林下又打电话约木文平过来。 木文平来之前,林下又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老者。 木文平自从那天和裘长山他们打完架,就被林下秘密安排住在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宾馆。当他迈着四方步,来到两人约会的地方,看见林下时,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让你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当然,你这样整天神神密密地,谁还敢跟你做事。”木文平说的也对。 林下脱帽,抬头,勉去面纱,一层很细的纳米易容纱,贴在脸上,可以随意变换脸形,迎面站在木文平面前。“你看看我是准?” 木文平愕然,惊诧,皱眉,展容,几秒钟内,把自己这些天来的疑惑一扫而光,爆米花似的“砰砰”爆出两个字:“爸爸!” 其实,木文平早就在心里就知道了林下就是他父亲,可毕竟没有真切地看到过,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结打着。现在看到父亲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是惊讶的不得了。 “平儿……” 林下一拥,把木文平搂在怀中。 稍许,木文平抬起头,问林下:“为什么是您?” “一言难尽!” “您不是在本部吗?”木文平走开林下。 “我是在本部。“林下又走到木文平面前道:“一个月前,本部得知JH组织要派你要来中国,就认为是实施我们‘超猴计划’的一个很好机会,于是就决定派我来,配合你完成任务。” “为什么不派别人,让你装神弄鬼的。” “他们认为我们是父子,好完成任务。而且还说我和席锦诚先生是老朋友,可以取得他的支持。” “现在好了,人家不光不支持你,还有可能报了警。所以我们才……”林下说了半句,咽了回去。他很有经验地到门口听听,又走到窗户看看,然后回到木文平身边说:“所以我们要想办法除掉他。”说到他,林下加重了语气。 “我看不用了。”木文平很有把握地说:“不就是抓个猴子吗,有我们父子俩的合作,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席锦诚呢?”林下问。 “算了!” “他要是报了警呢?” “他不会。”木文平对着林下说:“他是您多年的老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帮您,但不会害您。” “说的也是。”林下有了信心。因为他也觉得席锦诚不是那种人。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再上山,抓个猴子去。” “是!” 林下与木文平商量后,躲过白天,当晚就秘密潜入了秦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赴美 红背呆在“小秦岭”里,这两天非常孤独。没有配合汉斯完成试验,险些被杀害,现在又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看不到灵儿,回不到秦岭,一古脑的东西,全往红背的脑袋里灌。 不过,红背还算幸运,好在有爱特,一个美国式的灵儿,她不知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关键时刻,竟能为自己挺身而出,真是普天之下,爱大其焉。 红背坐在“小秦岭”高高的冷杉上,望着洛杉矶午后蓝色的天空和青灰色的楼群,想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和还算万幸的现在,真有点千回百转。 “红背!”爱特清脆的声音,传到了红背耳里。 红背侧耳听出是爱特的声音,三飞两跳,从高树下到地面,来到爱特身边。 “红背,来,我们拉拉手。”爱特说着,把自己纤细修长的手伸向红背。 红背仔细看着爱特,觉得面前这个白皮肤,蓝眼睛,俊秀脸宠的美国女孩,长得还真有点像灵儿,就是灵儿有两撮金色的小辫子,而爱特的头发跟自己的针毛一样,全是金黄色。 “来,红背,我们拉拉手。”爱特见红背没有动静,伸出的手又往前抻了抻,亲切地邀请红背。 “咯!”红背叫了一声,赶忙抬起一只手,握住爱特的手。 “哦,好红背,你终于和我握手了。”爱特握着红背的手,兴奋地使劲晃动。 红背也学着爱特的样子,使劲晃动起来。 爱特又把另一只手递给红背,说:“来,红背,这一只,我们拉住这一只。” “咯!”红背又叫了一声,很自然地把另一只手递给了爱特。 “真好,红背,你真是个漂亮帅小伙!”爱特夸奖着红背,高兴地拉着红背的两只手,和红背在“小秦岭”跳起了“华尔兹”。 易经讲太极生两仪,两仪就是一阴一阳,那么,如果爱特作为阴来讲,对于红背这样的灵长类动物,算不算是阳呢? 进化是伴随着变异进行的,而变异的结果一定是进化。 汉斯通过“小秦岭”的摄像机,在办公室里看到了爱特与红背友好接触的全过程,高兴至极,不仅把他看到的全部录了相,放给参加试验的工程师们看,而且还给爱特加薪,奖励爱特的勇敢和爱心。 爱特说:“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为了挽救红背的生命。” 汉斯说:“不对,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们的‘飞猴计划’。” 爱特向汉斯提出,在她还没有取得红背完全认可之前,暂时不要对红背采取任何强硬的措施,抽取他的骨髓,或者搞什么全面体检,进行“飞猴计划”的试验。 “我完全同意。” 汉斯明白,他已经让裘长山再从秦岭抓一只金丝猴来,将来两个猴子互相轮替,完成“飞猴计划”没问题。再说了,那个灵儿也快到了,利用红背来完成“飞猴计划”的目标也快有希望了。 爱特欣喜若狂,从汉斯办公室出来,又跑到了“小秦岭”红背那里。 灵儿在王勇的陪同下,启程赴美,到洛杉矶参加国际灵长类动物第二十一届年会。临走前,分别给刘厅长和陈雷打了电话。刘厅长告诉她陈雷已经组织了一个特别小分队,进驻了秦岭,让她放心去参加会议。另外有机会仔细打听一下那个JH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还嘱咐灵儿有什么事情多和王勇商量。王勇是个很负责的警官。 陈雷希望灵儿与王勇好好合作配合,她的安全王勇很看重,组织也很看重。 灵儿向刘厅长和陈雷表示感谢,说请各位领导放心,她一定开好会,安全回到祖国。灵儿还特别赞同陈雷的行动迅速,开完会就能落实到位,从此秦岭的金丝猴有了保护神。 王勇本是不想去陪灵儿的,早些时候他向灵儿征求意见时,就与灵儿说了。可刘厅长下了命令,灵儿也接受了,他也就高高兴兴地陪灵儿从西安上飞机,再转上海,踏上了飞往洛杉矶的行程。 “累吗?”飞机上,王勇很亲切地问灵儿。 “不累。”灵儿笑笑,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王勇的手上。灵儿把王勇当成了大哥,拉拉手,抱抱肩,就成了家常便饭。这一点,灵儿绝对有分寸。 “借这次机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王勇侧过脸说。 “是的。这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你不说还没感觉,你一说倒真累了。” “不是真累了,你就是累了。我听周阿姨说,那天你演讲完了,就晕倒了。” “是。”灵儿笑笑,紧握一下王勇的手,坐正身子,闭上了眼。灵儿要休息了。 十多个小时后,灵儿和王勇飞到了洛杉矶。下飞机后,他俩过了安检,打了出租,很快就住进了柯达饭店。 第二天,灵儿才去第二十届国际灵长类动物年会报到。会议秘书处对灵儿的到来表示欢迎,大会主席还专门出面接持了灵儿,说灵儿是中国灵长类动物研究和保护的专家,特别是对秦岭金丝猴的保护研究,做出很大的贡献,在国际上很有名望。灵儿表示感谢,说主席的在过奖了,她做的还不够,这次参加年会希望多向老前辈们学习。 报完结束后,灵儿就给哥哥青儿打了电话,告诉哥儿她己经来到了洛杉矶,住在柯达饭店。 青儿早从灵儿的电邮里知道了妹妹到来的时间,只是他正好有实习课,就没有去接妹妹。而且他也知道妹妹有人陪着,所以就没去机场,“灵妹,我是青哥。”青儿听到灵儿的声音,非常激动,倍觉亲切,恨不得马上就与灵儿见面。 “哥,你什么时间过来呀?” “晚上吧!晚上我和王琳一块过去。”灵儿把王勇妹妹的联系办法告诉青儿后,两人早就联系上,成了好朋友。 “那好吧!晚上见!”灵儿放下电话。 王勇从另一房间过来,问灵儿与青儿联系上没有。灵儿说已经联系上,青儿晚上过来。王勇说他也与妹妹王琳联系好,晚上他们一起过来。 灵儿给王勇倒了一杯水,水杯还没递互王勇手上,手机又响了,“喂,那位?”灵儿接起手机问道。 “是灵儿小姐吗?”一个男人操着半拉子中国话问道。 “您是那位?”灵儿没报大名,先问道对方。 “我是汉斯先生,您爸爸的老朋友。” 灵儿捂着电话,告诉王勇是汉斯先生。王勇点点头,示意灵儿继续听汉斯的电话。 “汉斯先生,您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灵儿有些莫明其妙,不清楚这个汉斯是怎么知道她的手机的。 “这个太容易了。”汉斯幽默地说:“我从年会报到处偷的呗!” “汉斯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灵儿小姐,难道你忘了吗,我邀请你到我们这里来做访问学者。”汉斯认真说道:“我可是早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啊!” “这件事啊!”灵儿又捂着电话,告诉王勇说,汉斯要邀请她去什么研究所做访问学者。” 王勇对灵儿摆摆手,示意灵儿先接电话,听听对方还有什么说的。 灵儿边与汉斯商量道:“汉斯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您看这件事等我参加完年会再说好吗?” “参加完年会?好好好!”汉斯显得很高兴,对灵儿道:“我也参加年会,我们在会上见好吗?” “好!”灵儿放下电话,猛然觉得胸口又疼了一下,急忙捂着胸部,坐在了椅子上。 王勇知道灵儿有这个毛病,就赶紧给灵儿倒杯水,让灵儿喝口水,靠在椅子上闭会儿眼。 灵儿一闭眼,忽然看到红背飞似的从眼前划过,“红背!”灵儿猛地睁开眼,叫了一声。 王勇吓一跳,忙问灵儿:“怎么了,刚一闭眼就做梦了?” “我刚才看到红背了。”灵儿神情紧张地说。 “瞎说,还真的做梦了?”王勇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闭上眼,红背就‘嗖’地一下从我眼飞过去了。”灵儿比划着。 “没事,可能是你累了,歇一会儿吧!”王勇安顿灵儿躺在床上,自己拉了一张椅子,陪在灵儿身边。 灵儿闭着眼睛,试图休息一会儿,可一闭上眼睛,红背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出现。没办法,她只好起来,扶着王勇的胳膊,走到窗前,看着洛杉矶的街道,自语道:“难道红背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网 秦岭的秋夜,多少要比白天凉一些,尤其到了晚秋,冷风生起,把已经发干变硬的树叶吹着,像阵阵风铃,又像瓢瓢水泼。 裘长山接受汉斯的指令,单枪匹马,乘夜进了秦岭,换上了隐身衣,很快就来到上次他抓住红背的清水沟,隐蔽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上次就是在这里,把那个警官解决了,别让他的阴魂跟上了自己,于是,就赶紧鬼鬼祟祟地离开,又跑到另一颗大树下藏了起来。 事情就那么凑巧,金背正好就在这颗树上,他早己发现了裘长山,但机警的金背多了几许老练,他没有惊动裘长山,而是呆在树上,想看个究竟。 对裘长山来说,今天算是又碰上克星。金背对裘长山不仅很熟悉,而且大有现在就想把裘长山撕成碎片的感觉。上次裘长山掳走红背的时候,对金背开了枪,打伤了金背,差一点就把金背的命要了。这一点,金背牢记在心,他早就想过,如果再让他看见裘长山,一定不会放过裘长山。 可是,金背没有想到,裘长山这次来秦岭,目标就是他。 可巧的是老猎头也发现了裘长山,他呆在裘长山的上风处,看着裘长山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裘长山又要干坏事。但遗憾的是老猎头并不知道他看到的是裘长山,而是一个移动着的黑影。 老猎头盯着黑影,一动不动。 裘长山举起红外识别镜,向四周观察,没有发现异常,就向树上望去。 金背发现裘长山在看自己,忙把自己藏在树干后面,侧眼监视着裘长山。 裘长山望了半天,没有发现金丝猴,就又向其它地方望去。这时,突然一个黑影进入他的望远镜里。裘长山赶紧跟着黑影移动。这时,他忽然发现黑影是朝着他的方向过来的。 裘长山仔细辩认,黑影是个人,而且穿着和自己一样,都是隐身衣,“自己人?”裘长山琢磨着,继续观察。 黑影人就是木文平。他和父亲林下合计好,一个人先来抓猴子,等抓到猴子,给父亲发信,让父亲再来接应。 木文平上次被金背耍了,算是踩了路,这次是直奔这里,准备好了各种装备,专门来抓金背的。 金背探出头,扫视一下,发现又来了一个,心中大喜。心想这两个家伙,一定不是好东西,要不然不会半夜三更来,“对,一定是来抓自己的!”金背清醒地知道了这一点,就蹲在树干后,谋算着怎样对付这两个家伙。 裘长山在识别镜里看了半天,并没有看清黑影人是木文平,而且起初还以为是警方。后一想警方没有他们这样的衣服,而且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就判断可能是自己人。 “可自己人又是谁?为什么识别镜识别不出来了呢”裘长山百思不得其解。大亮死了,灰根瞎了,木文平投降了,还能有谁?莫非是汉斯老头子又派来的?也不对,大老远,汉斯就是派人来,也得通知自己。 “对,一定是木文平!”裘长山突然意识到,只有木文平会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隐身衣,不会是别人。裘长山又举起识别镜,向黑影人望去,黑影人突然消失了。裘长山急忙又向四周寻找,还是没有。裘长山忽然想起了耳脉,就用耳脉问道:“是木老弟吗?” 木文平没有听到,也不可能回话。木文平不仅把耳脉掐了,而且也把自己的信息修改了,并在头部和面部都涂上一层纳米障碍颗粒,所以裘长山在识别镜里识别不出是木文平。 裘长山找不到黑影人,无心找猴子,又怕真是警方,就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等着黑影人出来,或守株待兔,等着猴子撞上他的枪网。 老猎头一看又来了一个黑影人,不知道是两个什么人,不敢擅动,就蹲在那里,也想看个究竟。 木文平猫着腰,走到一颗树下,举起识别镜,向树上观察,突然发现了金背,心中大喜,赶紧和他老爹“耳脉”:“爸,我发现他了,就在我跟前的一颗树上。” “好!要稳住,不要着急,要一举成功!”林下不知在什么地方,指挥着木文平。 木文平收好识别镜,偷偷向金背树下移动。看他的脚步不大不小,迈得踏实,像是非常自信,所以他也就根本没向四周再看看,有什么人跟着他没有。 裘长山再次举起识别镜,又发现了那个移动的黑影,不过,他没有马上动,而是静观其变,想看看这个黑影人究竟要干什么。 世上往往就是这种情况,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金背一直盯着裘长山,刚才也看到了木文平,但他却忘了监视木文平,等木文平一直运动到他蹲的树下时,也没有发现木文平。 真是太大意了。 木文平这时好像来了警惕性,他环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先后掏出无声手枪和枪网,悄悄地对准了金背。他的得意算盘是,先用无声手枪把金背击伤,即使打不准,也会把金背惊起,然后再用枪网,把金背网住。 木文平比裘长山聪明了一点点。 裘长山一直望着木文平,看见木文平掏出枪,向上瞄准,就顺着枪指方向看去,一只金丝猴正好向他看过来。显然,这只金丝猴没有发现木文平。 “原来这个家伙也是来抓猴子的。”裘长山突然生出一念,自己先不动手,等这个家伙把猴子抓到了,自己在后面跟着,见机把这个家伙杀掉,然后再把猴子抢走;如果这个家伙抓不到猴子,自己也发现了猴子,正好跟着那只猴子,想办法抓住他。真是棺材里的蛤蟆,既想吃天鹅肉,又想啃死人骨。 可是,裘长山的一举一动,金背都看得清楚,他故意闪出树干,站在树枝上,做出让裘长山看好的样子。 木文平一看时机已到,先开无声手枪,打向金背。 金背根本没有想到,刚才从自己眼皮底下溜掉的那个人,竟然放黑枪打向了自己。不过,金背有特殊功能,向以前一样,他炼就了能够看到子弹飞迹的本领,而且现在又是黑夜,子弹飞过来,还带着一条亮弧。 金背下意识地一闪,躲过子弹,接着向下一个跟头,飞向前方另一颗树冠上。 木文平也不迟疑,紧接着对准金背,扣动了枪网的板机。 枪网先是束成一团白点,飞向金背,就在金背快要落到那颗树冠上的时候,突然张开一张硕大的网,把金背网住,随即闪电般地把网口收紧。 金背一看自己被网住,就使劲挣扎,想从网里出来,可是不但没有挣脱枪网,反而还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只白色的枪网好像带着一个小降落伞似的,随着金背的下落,轻轻地把网住的金背送到了地面。 裘长山有点看傻了。这么先进的装备。自己上次用的枪网和现在身上的枪网,比起人家的,差远了。射击距离远,安全,容易抓到猴子,还不伤猴子,真是青出于蓝。 木文平很快跑到网前,把金背放在肩上,就向林外跑去。裘长山好一阵发呆,才醒过盹,追向木文平。老猎头像看电影似的,还没看明白,电影却散场了…… 灵儿躺在床上,直到青儿和王琳来到房间才醒来。这时,王勇也许是累了,靠在沙发上也睡着了。 “哥,我好想你呀!”灵儿一见到青儿,真是久别的亲人相见,上去就和青儿拥抱在一起。 “哥也是,你好吗?”青儿拥抱着灵儿,眼里闪出了泪花,他自从出国以来,这是第一次在异乡看到自己的亲人。 不用说,王琳也是,和哥哥王勇拥抱着,嘴里不住地念叨:“哥,你好吗?你好吗?” “好好好!”王勇拥抱着自己的王琳,好一阵心酸。他虽然也常和妹妹电话联系,但见王琳明显瘦了,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一阵热情过后,灵儿突然问青儿:“哥,你现在在哪里实习?” “刚刚去了美国灵长类动物研究所。”青儿颇有些兴奋地对灵儿说:“就在你们起飞的那天。”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枪 “什么?美国灵长类动物研究所?所长不就是汉斯先生吗?”灵儿有些惊奇地问青儿:“你怎么跑到那儿去实习去了?” “是汉斯所长。”青儿并不知道灵儿为什么这样惊奇,不以为然地道:“我的导师推荐的,他说那个研究所是全美最好的,我就去了。不过,我还没见那个汉斯先生呢!” 灵儿有些激动地对青儿说:“他刚刚给我打电话来,邀请我去他们那里做访问学者。” “是吗?”青儿也有些激动,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 “其实早在国内时,他就通过爸爸邀请我了。” “那好啊!你要是留下,我们天天可以在一起了。” 王琳也向灵儿表示祝贺:“灵儿姐,你要是留下来,我就有伴了。” 灵儿拉起王琳的手,仔细看着王琳,惊叹地说:“啊呀,好漂亮的妹妹呀!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王琳确实姿色双绝,修长的身材,漂亮脸蛋上,嵌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特别是那一对细眉,向上挑起,多少有点像灵儿。 灵儿与王琳的热情,让王勇着实感动了一下,多么好的姐妹,如果灵儿真要成了自己的妻子,那该多好啊! 这时,青儿走到王勇跟前,向王勇问好。王勇赶紧握着青儿的手道:“早听灵儿说过,你在美国学的也是灵长类动物研究,你们一家子都是金丝猴的好朋友。” 青儿笑着对王勇说:“王勇哥,你可别笑话,家传呗!父母研究了一辈子金丝猴,没研究够,非要我也研究一辈子。” “也好。不用请导师了。”王勇对青儿开玩笑地说:“以后王琳可得向你好好学习。” 青儿笑说王勇客气了,他应该向王琳学习,夸奖王琳特别能干,别看她长得漂亮,像个明星,可干起活来,倒像个家庭主妇。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木文平边跑边向林下联系:“爸爸,我已经抓到猴子,到哪里与你会合。” 林下在木文平的耳脉里指挥道:“向北,出了森林,在一片灌木丛隐蔽等我。” “好,我马上过去。”木文平跑着,猛然感到后面有人跟着,就边跑边向后看。 裘长山追一段,就藏一阵,深怕前面的黑影人发现。后来一想,这样追下去不行,不但追不上,而且很有可能中了前面黑影人的埋伏,“绕到前面去。”裘长山诡计多端,快步绕开木文平,跑到木文平要隐蔽的那一片灌木丛,首先隐蔽起来。 可是,裘长山没想到这个灌木丛,就是上次他掳走红背时隐蔽的那个地方,“真他妈邪门了,没想到又跑到了这个地方!”裘长山嘴里骂着,赶紧把身子缩到了灌木丛里。 林下就在西郊仓库里。他接到木文平的报告,很快坐上无人驾驶隐形直升机,飞向秦岭,去接应木文平。 原来,JH组织上次运送裘长山的那架无人驾驶直升机,被林下所在的日本军方早已跟踪。直升机把裘长山和红背送上无人驾驶汽车后,本来的程序是就地自行焚毁,日本军方截获后,不仅没有焚毁,而且改变了无人直升机的所有指挥和操作系统,继续原路返回,隐蔽在西郊仓库里,等待林下和木文平抓到金丝猴以后,照猫画虎,采取同样的办法,把林下和木文平以及抓到的金丝猴运回日本。 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截获无人驾驶汽车,也没有再用什么汽车,而是把无人直升机的程序延长,直接飞出边境。日本军方想,既然是无人驾驶,又是隐形,无声无影,为什么不能直接出境呢! 读者一定再问,日本军方既然截获了美国的无人直升机,为什么不把直升机上面的裘长山和红背提早截获到日本,反而等直升机把人和猴子送上无人驾驶汽车以后,才改变程序呢?这就是日本,他们从二战结束后,不论做什么,都给美国留着面子,不知是不敢,还是真的需要美国,反正不愿得罪老美。 木文平很快跑到灌木丛,但当他把金背放下,正要隐蔽起来的时候,一支黑乎乎地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还没等他转过身来,无声手枪就响了。 木文平倒在地上,用力睁开眼看了看裘长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倒在裘长山的枪口下。 裘长山并不知道被杀的人是木文平,也没时间去看看他杀了的人究竟是谁。如果他认真地去看一眼,认出是木文平,或许木文平会告诉他真相。不过作者相信,那时候裘长山更会给木文平一枪,让木文平快要结束的生命,能够快点闭上眼睛。 林下此时对木文平的死活一无所知,他太相信木文平了,也为了保密,自接到木文平让他接应的呼叫,两人说定地点后,就再没和木文平联系。这会儿,他得意地坐上直升机,也不用动手,直升机就自动起飞,飞向了秦岭。 那个红外探头毫无表情地一会儿飘到飞机驾驶舱,一会儿飘到林下身边,像个小丑似的。 “妈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裘长山把木文平踢到一边,拉着网中的金背,隐蔽在灌木丛,仍用原来的频道与JH总部直接联系,可不管他怎么呼叫,总部就是没有回音。 汉斯并没有想到裘长山采取这种手段,能把猴子很快抓到,所以也并没有及时采取他们的第二套方案,接应裘长山。裘长山的呼叫,当然是徒劳。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读者一定要问,网中的金背为什么一点声响都没有。上次红背被网时,一直叫唤了一路,折腾了好一阵子。 作者告诉大家,小日本的科技很那个,他们改进了JH组织的网枪,不仅射击距离远,而且在收网时,就从网绳细小的内管里,放出一股股类似**药的东西,把金背很快就迷晕过去了。 直升机很快飞到灌木丛,停下,打开门。林下正要下飞机,红外探头忙飘到林下身边,拦住林下说:“先生别动,下面有情况。” 林下心想下面肯定有情况,我儿子就在下面,就起身还要下机。红外探头又飘过来,说:“先生不能下去,下面有情况。”林下只好不动。红外探头飘到飞机门口,等木文平上来。 可是木文平没有上机来,因为木文平刚刚被裘长山打了一枪,躺在那里不知生死。 裘长山听不到总部的回话,却忽然看到直升机停在了不远处,以为总部己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就乐的背起金背,跑向直升机门口。 “先生,您贵姓?”红外探头问。 裘长山看着红外探头,苦笑说:“老朋友,不认识了,我是裘长山呀?” “裘长山?”红外探头重复着,突然伸出两只鬼手,掐住裘长山脖子,然后又喷出一股青烟,噗到裘长山的脸上。 裘长山挣扎几下,头一歪,就倒下了。 日本人惯用的手法,裘长山被迷晕了。 林下听着门口有动静,就忙跳下飞机,走过来,一看红外探头正掐着一个人,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就大喝一声:“快放下,那是我儿子!” “不是您儿子,是裘长山!”红外探头说着,松开手,把裘长山丢在地上。 林下忙把裘长山扶起来,拨开头盔,一看真不是木文平,大声叫道:“我儿子呐……我儿子呐……” 老猎头也许刚才的电影没看够,他在裘长山追着木文平离开清水沟的时候,也顺着追到了灌木丛。 “妈呀,咋又是这个大家伙?”老猎头看到直升机后,惊讶地张着嘴,赶紧低下头,看着飘动着的红外探头,不敢再吭气。 “别哭了,林下先生,在这儿呐!”红外探头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木文平,把木文平拉了过来。 林下同样是拨开头盔,见是木文平,哭了一声“我的儿子啊!”,一下就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红外探头笑了几声,又伸出两只鬼手,先把木文平的扔到飞机上,接着把网中的金背送上飞机,然后又最把裘长山也扔到飞机上,最后扶着林下上了飞机,默无声息地起飞了…… 老猎头趴在地上,看着渐渐飞入夜色的飞机,如一只乌龟,一动不动。 第一百二十章 美子 “喂咯……,喂咯……” 金背仰望长天,清脆而略带无奈的叫声,扯下东京的灰色晨幕,唤起带着海洋咸味的晨光,把东京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年青的女研究员美子叫醒。 美子起身,里穿一件淡绿色长裙,外套一件白色的风衣,飘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屋里跑出来,风似的出现在金背面前,“金背,我的帅哥,你醒来了!” 美子姣小而丽质的秀容,在天际间露出的曙光映照下,绽出一朵艳红的杜鹃。 美子是从林下的口中得知眼前的这个美猴王,大名叫金背。而林下则是在直升飞机上,听裘长山辩认了网中的猴子,才认出是金背的。 当时,裘长山看到金背,颇有些惊诧,他再次进入秦岭,要的就是金背,没想到木文平也看到了金背,而且把金背弄到了手,“先生,你发大财了,这个猴子,叫金背,是红背的弟弟,在秦岭除了红背,就数他耐大了。”裘长山害怕林下和他清算枪杀木文平的血债,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林下,一个劲地后林下的马屁道。 “你说什么,就数他能耐大了?”林下看着躺在飞机地板上的木文平,心不在焉,没有认真听裘长山讲话。 “是啊,他的本事可大了,他是红背的弟弟,红背有的本事,他几乎都有,不过,他比红背还是差了一点。当初,我在秦岭是同时看上他们两个的。可惜我只抓了他的哥哥红背,没想到这个金背今天上您给抓来了。”裘长山说着,真想把自己的脸贴到林下的**上。 “你说什么,他真是红背的弟弟?”林下似乎听清了裘长山说的什么,但有些不信。在这之前,木文平曾和他说过,看上了秦岭的一个猴子,莫非就是这个金背,于是追问裘长山道。这个林下,一时高兴,竟把儿子被杀的事儿,放在了脑后。 “真的,有了他,您就发大财了。”裘长山觉得飞机声音大,怕林下听不清,就凑到林下耳边大声道。 “是么?”林下听了裘长山的一番话,暗自庆幸,也佩服自己儿子木文平的能力。 金背听到美子的叫唤,从一个稍大一点的屋了里控出头,瞪大眼睛,看到美子走了过来,就高兴地一转身,从屋里走了出来,“哇……!”金背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惊愕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 好漂亮的地方,满眼红叶,遍地杜鹃,林间插灌,水接白云,“一定是秦岭,我的家园!”金背惊奇地看着,高兴地连翻几个跟头,落在了一颗红杉树冠上。 美子走过来,笑着喊道:“金背,帅哥,下来吃饭吧!” 金背先是没有理会美子,后又折过身,揉揉眼,向下看去。 美子又喊道:“金背,帅哥,快下来吃饭呀!” “这不是灵儿么?”金背错把美子当成灵儿,欣喜若狂,一个飞跃,跳到了地上。 “来,金背,帅哥,我们拉拉手,认识一下,我叫美子。”美子蹲下,大方地伸出手,友好地看着金背。 金背盯着美子,仔细看了半天,认出眼前的美女不是灵儿,掉头忙要走开,美子上前一步,把金背拦住院,又把两只手伸在金背面前,笑道:“怎么,大小伙子,还害羞呀?” 金背像是听出了美子的意思,心想我害什么羞,攸地返身,伸出他那两只敦实的大手,大方地握住美子的手,然后“咯”地叫了一声,给美子做了一个鬼脸。 金丝猴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对什么生人,只要你对他好,对他真诚,他绝对会对你好,接纳你,与你和平相处的。 “咯咯咯咯!”美子被金背的举动逗笑了,她握着金背绒绒地柔柔地软软地的两只手,像是握着女儿家的手,心旷神怡,浮想连翩。怪不得说金丝猴和人类相近,原来这手都是和人一样,自己研究金丝猴也有几年了,这是平生第一次和金丝猴面对面,手拉手地接触,“感觉真好啊!”美子心里美滋滋地,尽显绝色女子的风彩。 美子拉着金背走了几步,把手松开,然后转身,突然异想天开地伸开双臂,试着想与金背拥抱,“来,金背,我们拥抱一下。”美子很有信心地对金背道:“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金背犹豫起来。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美女,不是灵儿,可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话语,还有那酷似灵儿的长相,简直让金背花了眼,“我且把她当作灵儿!”金背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就又大方地站立起来,展开他那如椽般的双臂,和美子拥抱在了一起。 美子非常感动,她本来是想试一试,看看自己与金背有没有这个缘份,没想到金背真给她面子,真和她有缘。美子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金背,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眼时浸出了泪水。 人类的情感远远超过金丝猴,但是金背今天竟然超乎美子的想象,给了她莫大的惊喜。谁说金丝猴认生,谁说金丝猴见人就跑,金背给美子的绝好感觉,让美子今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认识,人与金丝猴是可以做朋友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人与所有灵长类动物中最要好的朋友。 美子的心地是善良的,但愿美子对金背也是真诚的。 美子给金背理理毛,拍拍背,然后又大胆地吻了一下金背的肩膀,拉着金背,开始巡视金背的新家——东京“小秦岭”。 东京“小秦岭”,是林下嘱咐他的手下,专门为金背建造的。早在汉斯把红背掳到洛杉矶,并在洛杉矶为红背建了一个“小秦岭”以后,他就通过军方的口中得知了这里边情况,所以在中国就遥控指挥他的手下,专门请日本最好的设计师,在他研究所的后院里,建造了“小秦岭”。 林下和汉斯都清楚,像红背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没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们是无法得到红背和金背配合的。 日本人就是这样的,世界上没有的东西,他可以给你弄出来一个两个来;世界上有的东西,他可以给你弄出比原来那个东西还要好上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的东西。林下自己就说,你汉斯能给红背弄一个“小秦岭”,我也一定弄一个比你老汉斯还要好的“小秦岭”。这就是林下的德性,也是日本人的德性。 金背拉着美子,走一处,惊讶一处,看一处,喜欢一处。 这个地方,确实是把真正的秦岭浓缩了,整个园子比红背在美国的“小秦岭”大一倍,树林有的在河边,有的在小山似的丘陵;灌木一丛连着一丛,各种花草一片连着一片。 最让金背满意的是,整个园子里有两个吊桥,一个在高树之间,把几片树林连在了一起,一个是在地面,把丘陵小河连在了一起。每个吊桥下面,还有吊绳吊环,地面还有能够滚动的滑车,能够奔跑的滑板…… 这那是“小秦岭”,简直就是一个游乐园。 金背被迷住了,拉着美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还上去玩玩。美子也好像换了一个人,和金背玩在了一起。 其实,金背早就想过,自己的命运远不住哥哥红背。平时在秦岭家里,红背经常得到灵儿的照顾,甚至是溺爱,但自己在灵儿的心里眼里,就差了一节。虽说灵儿对自己也很好,不见面也想,见了面也爱自己爱的不得了,但总觉得自己比不上红背。就拿自己想好好对待灵儿这一点看,只要是自己和灵儿单独在一起,哥哥要是看见了,都不干。好像自己要把灵儿抢走似的。 红背被捕时,有人为此牺牲了生命,自己被抓时,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红背被抓后,灵儿马上就知道他失踪了,而自己现在到了什么鬼地方,恐怕灵儿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好在自己一觉醒来,眼前出现的这位美女,竟如灵儿般的熟悉亲切。 一天早晨,林下脑着脸,走到美子跟前,问了一下金背的情况,便吩咐美子马上做好准备,带着金背和他的“超猴”进行直接的对比检查。 “马上么?”美子故意问林下,她不大相信金背刚来,还没有完全熟悉环境,适应生活这里的,就进行什么对比检查试验,会不会影响结果。 “马上。”林下以为美子没有听清楚,又重复道:“我已经通知了其它部门,你赶紧准备去吧!” “那好吧!”美子呶了下嘴,不是很情愿地转身离开,走向“小秦岭”,去找金背。 灵儿来到洛杉矶还没有完全倒过时差,临睡前,王勇不放心,又从隔壁房间过了,看了一次,问灵儿还有什么事没有,叮嘱灵儿晚上把门插好。 灵儿笑说王勇像个老妈子,这么不放心。王勇又埋怨灵儿不听他,让王琳陪她在酒店住几天也是可以的。后来,当王勇说要离开的时候,灵儿又提起了她刚来洛杉矶时胸口不舒服的事情。 “王勇哥,你说我和红背是不是有感应?” “什么感应,你别瞎想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开会呢!”王勇没接灵儿的话岔,他想让灵儿好好睡一觉,不想让灵儿失眠,也不是很相信什么感应,虽然灵儿在秦岭的时候,和红背是有感应的。 “那好吧,我先睡了。”灵儿说着,就要往床上躺,王勇赶紧拉住灵儿,让灵儿等自己走了,把门锁好再睡。 灵儿笑笑,把王勇送出来,关上门,上好锁,躺到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绅士 这些天来,林下的心情坏极了,自从那天他用直升机把金背从秦岭掳到东京,交给美子看管后,今天是他第一次来看金背。 林下是老来得子,而且就木文平一个儿子,美子是他的关门弟子,他还想着要把美子当自己的儿媳妇。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儿子去了,自己的心也好像跟着去了。 那天在直升飞机上,林下听完裘长山对金背的评价后,高兴了一阵子。但当他看到躺在飞机地板上己经没有呼吸的木文平时,心如刀割,情绪一下失控。他一会儿痛哭,一会儿悲鸣,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东京的。有一阵子,他哭的昏头昏脑,不是红外探头飘过来警告他,他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绝后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林下的内心深处,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当时,他真想把裘长山从飞机上推下去,或者是一枪了却发裘长山的狗命,可是他没有亲眼看到裘长山枪杀自己的儿子,他想了几次都没有那样去做。 直升飞机把金背从秦岭经中缅边境直接运到东京后,林下就把美子叫到身边道:“美子,这个猴子就先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过几天我们就开始试验。” “请所长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照顾好的。”美子看了看飞机上再没有下来什么人,便问道:“文平哥回来没有?”美子知道林下到中国秦岭,是与木文平接头的。 “没有回来!”林下摇摇头道。他没有对美子说真话,他不想让美子知道木文平己经不在人间。 “他在哪里?”美子有些着急地追问林下道:“文平哥好么,他还在中国吗?” “美子,你别问了。”林下回避美子,用命令似的口气说:“你赶紧去照顾那个猴子去吧!” “他有名字吗?”美子清楚一般情况下,研究人员看到或抓到研究对象,都会起个名字或编号,所以又问林下道:“我说的是那个金丝猴!” “哦!”林下转过身,对美子说:“我听那个裘先生说了,叫什么金背。” “哦,金背,多好听的名字。”美子走到金背跟前,看着还在昏睡的金背,抚摸了一下金背金黄色的长长的针毛…… 红背和爱特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接触也越来越多。这天,爱特没吃早饭,就提着一大篮子青菜胡萝卜和小白菜什么,来到“小秦岭”红背身边。 “红背,吃早饭了!”爱特把红背要吃的各种小菜放在一个铝盆里,把自己吃的面包沙拉,还有酸奶放在一个托盆上,等着红背过来一块吃。 红背睡眼惺松地爬起来,走出了小屋,伸展双臂,做了个懒腰,然后又翻两个跟头,来到爱特跟前,蹲下。“咯!”红背叫了一声,意思是我来了,这么早叫我干什么? 爱特拿着一块面包,边往自己嘴里放,边指着铝盆对红背说:“吃吧,这是你的早餐。” 红背摆摆头,双臂交叉在胸前,不理爱特。爱特又把铝盆往红背身边推一推,说:“吃吧,红背,吃完饭,我们还有课呢!”红背还是不理爱特。 为了能与红背更好地沟通,爱特昨天晚上回去,连夜学了一套手语。她看红背不理她,心想红背可能是没睡好,就两手比划着问红背:“是不是没睡好啊?” 红背故意斜着眼,瞅了一下爱特托盆中的面包和沙拉,心想你吃好的,给我点乱菜叶,为什么? 爱特好像看出了红背的心思,指着托盆,笑着问道:“红背啊,你是不是想吃那里的面包和沙拉?” 红背装模作样地又斜了一下眼,还撇了撇嘴,意思是你猜对了,但我不告诉你,我也不吃,谁知道你是真心让我吃呢,还是是假心假意地让一让? 爱特笑起来,她好像又看出了红背的心思,没想到红背这么有主意,还怎么绅士,想吃却又不下手去拿,“真是个大男人!”爱特于是笑着把托盆递给红背,真诚地邀请红背说:“快吃吧,别客气发,我的面包沙拉,还有酸奶。” 红背列着大嘴,“咯”地又叫了一声,也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块面包,放在嘴里,接着又捡起一块沙拉,放到嘴里,两只手高兴地拍起了巴掌。 爱特看着红背的样子,高兴地不得了,她干脆不吃了,用她的面包,把青菜和小白菜叶夹在一起,包成汉堡包似的,递给红背道:“给你,这样吃更好!”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抬手指着爱特,示意爱特也吃,意思是不要光看着他吃,那有多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你说吧,我看你吃就饱了。”爱特笑着道:“你不知道我这一会儿有多高兴,能和你一起就餐,真是我莫大的荣幸,也是上帝踢给我的大好机会。” 红背看到爱特这么嫌让他,他就不再客气了,接过爱特手里的面包,一口就放进了嘴里。 爱特在一边帮着把托盆和铝盆里的饭菜全部给了红背,红背不由分说,吃的一干二净,没等爱特收拾完,红背就站起来,拍拍肚子,拉着爱特,走向了“小秦岭”。 爱特乐哈哈地跟着红背,像个大姐姐跟着小弟弟,也像个刚进校门的小学生跟着家长。红背却乘爱特不注意的时候,转身一下把爱特抱起来,放在背上,然后几个跳跃,飞到了高树上。 爱特被这突出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没有灵儿的本事,见红背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背到了高高的大树上,身体和心理一时失去平衡似的,摇摇晃晃,不知怎么坐,才能稳当下来。 红背看着爱特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好笑,知道爱特比不了灵儿那么灵活,就挪一步过去,伸出一只手把爱特揽在怀里,让爱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咯”地叫一声,意思是这样就稳当了,你坐好吧,不要怕了。 爱特被子红背一连串的动作所折服,她回头看看红背那个真诚而憨厚的样子,不由地拥抱了红背。 陈雷这几天的工作有点乱套。木文平一直没找到,林下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情况汇集到陈雷那里后,陈雷觉得事情很蹊跷,也很重大,就专门跑到省厅,向刘厅长作了汇报。 “厅长,这个木文平我们跟了几次,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放了他几天,现在说什么也找不到他了。还有就是听席教授说,那个林下也不辞而别了。我认为这两个人似乎是同时不见人影的。” 刘厅长听着,双眉紧锁,直到陈雷把话说完好大一会儿,才慢慢舒开道:“陈雷,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你说的对,他俩是同伙,他们一定是在一起干了什么勾当,才偷偷离开的。” “那个林下,还是个大教授,和席教授是老朋友,怎么连个招呼不打就离开。”陈雷不解,颇有疑惑地说:“我想他对席教授都保密,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这样的。” 刘厅长站起来,走到陈雷身边,神情严肃地道:“人家就是这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做完事,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可我们到现在也没人报案,好像没出什么大事。”陈雷又对刘厅长分析说:“如果他们真要是干了什么坏事,一定会有人发现的,可现在没有报告呀!” “你是说没人报案?”刘厅长攸然想到,既然没人报案,有可能是没有发现,但也有可能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发的案,“秦岭,金丝猴,对,他们一定是又抓了金丝猴,才偷偷溜走的。”刘厅长突然一挥手,声嘶力竭地对陈雷说:“快,赶紧派人查,到秦岭去,是不是又有金丝猴失踪了。” “是!”陈雷觉得刘厅长说的对,也许现场就在秦岭,给刘厅长敬了个礼,几乎是小跑着离开刘厅长办公室的。 灵儿昨晚睡得还可以,起床后,简单梳洗一下,吃过早餐,就到柯达酒店大会议,参加国际灵长类动特第二十一届年会。 王勇把灵儿送到了会议室门口,就停下来,坐到门口不远处的椅子上等灵儿,**还没有坐稳,就听到了“嘀嘀嘀”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 王勇打开短信一看,原来是陈雷发来的。陈雷问灵儿到了洛杉矶以后情况怎么样,还说林下和木文平突然不见了。王勇马上给陈雷回复,详问了林下和木文平离开的情况。陈雷又回信说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他们己经采取发措施。 王勇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会议室门口,想把这个情况告诉灵儿,但他一想又不合适,灵儿正在开会,于是转身正要回到原来的那张椅子上,没想到与汉斯撞了个照面。 “对不起!”王勇赶忙向汉斯道歉。这个时候,王勇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美国人,就是汉斯。 “哦,没关系!”汉斯低着头,只顾走路,所以和王勇撞上了,也没注意王勇,但当他拉开门正要进去的时候,侧脸看了一眼,却马上停下问道:“您是不是王勇先生?”不用问,汉斯已经通过他熟悉的渠道,掌握了王勇的情况。 “是!”王勇很唐突地说,却又感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 “噢,好好好!欢迎你们!我是汉斯,昨天给灵儿小姐打过电话。”汉斯的自我介绍,语气稳而快。 “她好象告诉您了,这两天没时间。”王勇一下明白,一直邀请灵儿来美做访问学者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头。 “没关系!”汉斯说着,晃一下脑袋,拉门进了会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假象 会间休息,王勇本想把汉斯见到他的情况和陈雷短信的情况告诉灵儿,却看到汉斯已经把灵儿请在一条长椅上,谈了起来。 王勇走过去,站在椅后,没有说话。他想汉斯不就是邀请灵儿做什么访问学者吗?为什么这么着急,不能在会议结束后再谈此事?对,急,一定是很着急这件事。可是,这个汉斯又为什么要着急这件事呢?难道是与灵儿有关系,是一件非灵儿不能做的事情? “灵儿小姐,非常荣幸与你认识!”汉斯热情地握着灵儿的手,己经把这句话说了好几次了,“本人不知道你是席教授的女儿,要是早知道了,我会亲自到中国去拜见你的。”汉斯抬头看了一眼王勇,但他还是和蔼地对灵儿道。 “汉斯先生,您客气了,我是小字辈,没那么重要,我应该叫您叔叔才对。”灵儿把手抽回来,非常嫌逊道:“我父亲说了,您是我们这一行的老前辈了,希望您多关照。” “你父亲回信说你要来参加洛杉矶年会,我非常兴奋,希望灵儿小姐能够早一点安排时间,到我们研究所参观。”汉斯迫不急待地再次向灵儿发出邀请。 “汉斯先生邀请我,仅仅是参观吗?”灵儿想知道汉斯的真正用意,所以也没有再客气多少,就直截了当地问汉斯道。 “当然不是!我是说年会期间,我先安排灵儿小姐到我们研究所参观。年会结束后,我再邀请灵儿小姐到我们研究所做访问学者,多呆一些日子。”汉斯的回答应很圆满,看得出他是事先想好了才对灵儿说的。 “做访问学者?”灵儿冷笑一下,还是不解汉斯的真正用意,便又问道:“汉斯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真实的想法吗?” “真实想法?”汉斯笑了笑,脸上的皱褶叠在了一起,摆着头幽默地说:“灵儿小姐,什么叫真实想法?按你们中国的习惯,我们现在能做个藏猫猫的游戏,我先不告诉你,好吗?” 汉斯在中国呆过好长时间,多少熟悉一点中国文化,他对付灵儿的逼问,还是有一套的。因为他非常清楚,通过刚才的几句对话,就感到灵儿并不是一个随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灵儿抬头看了一眼王勇,她的意思是想征求一下王勇的意见。王勇当然明白灵儿的眼神在想什么,他没做多大动作,只是顺其自然地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灵儿可以接受汉斯的安排。 灵儿于是很快也很幽默地对汉斯道:“既然是这样,您想和我先藏猫猫,那我也和您藏个猫猫,现在我也不能答应您的时间安排,明天休会时,您再联系我好吗?” “明天再联系?” 汉斯一下觉得自己卖弄中国文化过了头,没想到这个灵儿小姐这么机敏,一个藏猫猫的笑话让她抓住了把柄。不行,明天怎么行,明天她要是不同意,或者又改到后天,那不就是耽误时间吗? 王勇也没想到灵儿会这么回答汉斯,他太佩服灵儿了,他也太明白灵儿了,他知道在这个汉斯先生没有告诉灵儿真正的意图之前,灵儿是不会随口答应什么参观访问的。于是,王勇伸出大拇指,暗暗地给灵儿做了一个夸奖的手势。 “灵儿小姐,我和您开个玩笑,您还当真了。咱们能不能现在就定下这个时间,我的年纪大了,怕明天再给忘了。”好狡猾的老汉斯,他以为灵儿是什么人,说开玩笑,就想开玩笑呀! “汉斯先生,还是明天再联系吧!”灵儿坚定了自己的意见,说着就要起身进入会场。 “别别别,灵儿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是我的不对,在你面前显摆了。实话和你说吧,我现在不想对你说出我请你参观和做访问学者的理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有别的意思。你一定的签应我的邀请,明天先到我们研究所参观,去了你就知道了。” 老汉斯一顿表白,看上去还算真诚,但他邀请灵儿的真正目的,还是给绕了过去,没有直接对灵儿讲。 一个外国人,一旦接触了中国文化,就会学的驴不像驴,象不像象。多元文化有时会产生畸形儿,弄得主人里不里,外不是外。汉斯此时就是这样的表现。 灵儿本是严肃的,刚才她对汉斯说的那顿话,也并不完全是顺着汉斯的话,和他藏什么猫猫。确实,她想知道汉斯邀请她参观和做访问学者的真正意图,在国内时,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中国那么多研究灵长类动物的名家,为什么单请她来呢?而且看上去,还很着急。但是,灵儿又一想,汉斯毕竟是父亲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汉斯说了明天,就给他这个面子吧! 于是,灵儿这次直接征求了王勇的意见,当着汉斯的面问王勇道:“王勇哥,你看怎么样,汉斯先生人家请了半天了,不行咱们就明天去看一看?” 王勇当然知道灵儿的想法,她是不想给汉斯难看,于是就又点点头,表示同意。 “好好好,汉斯先生,明天就明天吧!那我们明天怎么去你们那里?”灵儿笑着大方地对汉斯说:“既然汉斯先生说到这儿了,我也不能不给汉斯先生面子呀!” 汉斯于是赶紧握起灵儿的手,激动地说:“谢谢灵儿小姐给我面子,你放心,我安排好了,明天专门派车到这里接你们。” “那好吧!”灵儿本想转身离开,忽又觉得不合适,就返身请汉斯先走。 汉斯与灵儿谈定明天参观的事,心中暗喜成功了每一步,就满面笑容向灵儿点点头,先走进了会场。 王勇借此机会,简要把陈雷的短信内容告诉了灵儿,嘱咐灵儿在年会上,注意一下林下,看看林下究竟来参加会议没有。 灵儿告诉王勇,说她在年会名单上看到了林下的名字,一般情况下,林下是会来参加会议的。 王勇又提醒灵儿道:“既然名单上有他的名字,估计会参加会议的,你在会场里再仔细看一下,会不会是今天刚开会,人比较多,你没有看到他。” 灵儿说她不会的,她又不是不认识林下,如果林下真得参加了今天的会议,她一定能看到。再说了,林下这个人,聪明的很,就是你没看到他,他也会专门找你的。 王勇明白灵儿的意思,是认为林下今天肯定没参加年会的开幕式,便又对灵儿说:“如果他仅仅是没有参加开幕式倒好说,假如他只是报了个名,上了名单,整个年会都不来参观,那就说明他真的是有问题。” 灵儿告诉王勇,她在会场再注意一下林下,如果真得没有发现林下,她会马上告诉王勇的。王勇说可以。 上午散会后,灵儿在会场找了半天,没有看到林下,就到会议秘书处,询问日本的林下来了没有?秘书处一位小姐告诉灵儿,说林下请假一天,明天才到会。 回到房间,灵儿立即告诉了王勇,说林下请假一天,明天才能到会,就觉得林下的时间安排确实很蹊跷,一般人是报个到,参加完开幕式再请假,而林下却是反着做。 “为什么要请假一天?是时间来不及,还是家里有事走不开?”王勇听了灵儿的话,琢磨着林下的行程,对灵儿道:“林下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请假一天,明天会议休会,自由安排,那实际是两天了。”灵儿忽然想到林下这样的安排是经过精心计算了的,正常情况下,不会是这样的。 “一定有缘故!”王勇分析道:“如果我没估计错,林下这样的安排,与他在西安不辞而别的直接的联系。一定是时间赶不过来,他才这样做的。另外,也不排除他用参加年会做晃子,干什么勾当。” 灵儿觉得王勇的分析很有道理,建议王勇再等两天,看看林下后天来不来参加会议。王勇认为不管林下后天来不来参加会议,他在西餐安不辞而别,就是个迷。 林下确实是故意这样安排的,也是他精心这样安排的。他抓到了金背,但又怕中国警方发现他不辞而别,引起对他的怀疑,也怕出席不了年会,引起参加会议的灵儿的注意,所以他以请假的名义来掩饰自己的行踪,造成他突然离开中国,不是不辞而别,而是急着转道日本,回家为参观洛杉矶年会做准备的假象。 实际上,林下是想利用仅有的几天空档时间,抓紧对金背进行一次对比试验。 应该说,林下研究所的各种设施设备,并不比汉斯研究所的差,他们不像汉斯的研究那样繁琐,先给红背检查身体,然后抽取骨髓,再进行对接试验,而是直接把金背和他们的“超猴”放在同一个主机试验台上,两个一左一右,同步进行对比试验。 试验中,金背和那个“超猴”的各种身体数据同步进行检测,同步差找异同,同时即时弥补,同进即时复原,所以的程序,都是同时推进,可以说是一分一秒都不差。 这是世界上目前为止,唯一的一台高技术检测设备。 再简单地说,林下他们的做法,就是把活着的金背和“死”着的“超猴”同时推到一台全息数控信息检测仪上,利用国际最新的三维基因图谱解码技术,把金背的每一个身体系统和“超猴”的每一个身体系统链接起来,同步检查,同步试验,那个基因息码和指标不一致,就嫁接那个基因,平衡那个指标,比如“超猴”的血液与金背的不一致,就把金背的血液指标嫁接在“超猴”上,如此下去,如果嫁接的“超猴”全部达到了金背的生理和心理指标,到了试验的最后一步,“超猴”就会立即活起来,变成第二个金背。 金背也不知是美子照顾的好,还是他心里有数,林下指示美子把他带到试验室时,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地就跟着美子来了,可以说没费任何力气。这一点,也许金背比红背聪明,免得受什么自动擒拿系统的皮肉之苦。 美子看着金背大义凛然地躺在试验台上,心里涌出一阵热流,不禁掉下了眼泪……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剧痛 美子回想金背和自己短短的几天相识,竟然和自己如同姐弟,熟悉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自己从没上过树,金背却带着她一跃就飞到了树上;自己从没在空中玩过吊环,金背就一手拽着吊环,一手拉着着她,在空中悠荡;就连捉迷藏,都是自己小时候玩的,而金背竟然可以和自己捉起迷藏来,如回到童年。 美子想,我是人,不是金丝猴,更不是动物,没有金背的到来,也许自己永远不会飞到树上,不会在空中荡什么吊环秋千,更不会回到童年那种状态,去捉什么迷藏。对,是金背给了她这一切,是金背这个她从没有面对面接触过的精灵,给了她再生般的体验。 “可爱的金背,帅哥,你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美子开始喜欢金背,她喜欢金背的直爽,喜欢金背的真诚,更喜欢金背的无私。 美子此时对金背真的爱怜起来,她不想让金背躺在那个冰冷的设备里,也不想让林下去做这个试验,更不想金背把自己的全部精华,给了那个所谓的“超猴”。 于是,美子心事重重地走到林下跟前,说:“所长,可不可以再过几天进行试验,让金背再适应一下,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环境?”美子明显是要阻拦林下的试验。 林下不解地瞥一眼美子,心想这个美子是怎么回事,不理解我的心情,竟敢阻拦自己的试验,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行,现在马上进行。”林下厉声对美子道。 “您这样做,金背会不高兴的。”美子还是想劝阻林下。 “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林下指着躺在设备床上的的金背道:“你看他现在有多听话,有多高兴。” “他是听话,但不一定高兴。”美子为金背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林下又瞥一眼美子,他真的不明白美子的真正意图是想阻止他的试验。 “我能感觉到。”美子强调说:“这些天我和他呆的时间比较长了,我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胡说!”林下生气地质问美子:“你凭什么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你凭什么能看出他不高兴?” “凭我的感觉。”美子有些失容,她连自己恐怕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口气与林下说话。 “这不是费话吗?”林下对美子喝斥道:“你别再胡闹了,什么感觉,你以为你是什么,金丝猴呀?” 美子还是执着地坚持道:“真的,所长,我真的能感觉到金背不高兴,真得能看到金背不高兴。” “好了,别说了,马上开始。”林下一挥手,不耐烦对美子道:“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 美子对林下皱一下眉头,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林下是所长,他都这样了,美子能有什么办法阻止得了。 于是,美子转身走到金背跟前,低身亲吻了一下金背,小声对金背说:“帅哥,对不起了,让你受惊了。” 金背好像听懂了美子的意思,睁大眼睛,张着嘴,“咯”地叫了一声,还和美子“瞪咕”了几下。 美子看着清楚,深切地感受到,金背的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多是痛苦和无奈。 林下在监视室里,指挥美子,启动那台全息数控信息检测仪,只见金背和那个“超猴”同时同步被送进了一个扁长形的透明玻璃罩里,不到几分钟时间,就又自动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林下用话筒大声问美子。 “没有信号!”美子看着林下的方向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金背和‘超猴’的所有脉冲和生理指标都没有数据显示。” “为什么?”林下有点声嘶力竭。 “可能是试验设备的原因。”美子无奈地又对林下道。 “赶紧检查。”林下命令美子后,自己也觉得有那些不对劲,就径直走出监视室,亲自走到金背和‘超猴’前,动手检查起来。 美子检查了各种开关,旋纽和接口,一切都正常,就对林下说:“所长,全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再启动一次。”林下挥手对美子说道,又回到了监视室。 美子再次启动检测仪,仍然是把金背和‘超猴’送进那个透明的玻璃检查床上,可仍然是几分钟就又退了出来。 “怎么回事?”林下又在监视室里,通过话筒大声问美子。 美子摊开两手,表示无奈地回答林下:“不知道。” “真是……”林下一气之下,让美子把金背领走,自己离开监视室,走到试验台前,看着酷似金背的机器“超猴”静静地发呆。 第二天,因为没有时间了,林下只好放下对金背的试验,从东京直飞洛杉矶,赶着参加年会去了。 汉斯因为和灵儿己经说好了时间,所以一大早就派尼古拉斯开着自己的专车,到柯达饭店去接灵儿和王勇。 车还未到,汉斯就拨通了灵儿房间的电话:“灵儿小姐,我已经派我的得力助手尼古拉斯去接你们了,你和王先生吃过早餐,就过来,我在研究所大门口迎接你们。” “汉斯先生,您太客气了。”灵儿谦逊地说:“您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自己打车过去也行。” “那怎么行,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们一会儿见。”汉斯先把电话挂断了。灵儿明显地感觉到,汉斯像是满足了什么要求似的,在电话里都是那么神气。 青儿和王琳说好一起陪灵儿去,这会儿正好推门进来,灵儿和他们寒喧几句,就出门叫上了王勇,来到楼下等车。 不一会儿,尼古拉斯开着一辆大林肯,停在了饭店门前。这是个热情而幽默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头,高高的鼻梁,一脸的喜气,他一见灵儿和王琳,差一点弄出笑话,“您是灵儿小姐?”尼古拉斯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把手伸向王琳问道。 王琳嫣然一笑,不作回答,也没有伸手应握。 灵儿也看着尼古拉斯,只是会心地笑着,不作声。 “不是啊!”尼古拉斯看到王琳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接应他的握手,就又走到灵儿跟前,认真地问道:“那您一定是灵儿小姐喽?” 灵儿还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王琳,又笑了起来。显然,她俩是想和这个会说汉语的美国小伙开个玩笑。 “到底谁是灵儿小姐呀?”尼古拉斯看见两个美人,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话,有些急了,说:“你们快说呀,到底那个是灵儿小姐,我们所长还在等着你们哪!” 青儿看着尼古拉斯有些尴尬,连忙上前解围,首先自我介绍后,握起尼古拉斯的手道:“还是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好!青儿先生,那你就给我介绍一下吧!”青儿因在汉斯的研究所实习,与尼古拉斯己经认识。 “这是灵儿小姐!”青儿指着灵儿说:“她也是我的妹妹。” “啊呀,对不起!”尼古拉斯这才把灵儿对上了号,忙像日本人一样,弯着腰给灵儿道歉说:“灵儿小姐,实在对不起,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看到你们中国美女,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没关系。”灵儿笑着也开玩笑说:“我们中国美女多呀!” 青儿又向尼古拉斯分别介绍了王勇王琳,大家都一一握手后,上了车。 王勇对尼古拉斯一口流利的汉语感兴趣,问尼古拉斯是怎么学会汉语的。尼古拉斯告诉大家,说他有个同学是中国人,他是向那个中国同学自学的。大家都夸尼古拉斯学的不错。 尼古拉斯高兴地像接新娘一样,开着车,在洛杉矶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弯,就到了汉斯花园式的研究所。 汉斯带着爱特在门口迎接灵儿一行。 尼古拉斯开车到位后,眼力劲一下好的不得了,又是给灵儿开门,又是给灵儿挡磕,忙得不易乐。 汉斯突然变得绅士起来,完全没有了昨天早晨他第一次碰到灵儿的架式。笔挺的黑色西装,红色的领带,映贴在白色的衬衣上,一幅极像刚刚要接受总统检阅的大企业家的派头。很显然,汉斯是想要给灵儿留下最好的印象。 灵儿走到汉斯跟前,尼古拉斯马上开口介绍说:“灵儿小姐,这是我们所长。” “我们已经见过面了。”灵儿与汉斯握手,不卑不亢。 “欢迎灵儿小姐!”汉斯却有些扬着头,擦了油的灰白头发,显得锃亮。 尼古拉斯又介绍爱特,灵儿上前握住爱特的手,说:“我们自我介绍吧,我叫席灵儿。” “你好,我是爱特。”爱特握着灵儿的手,眼神里不由闪现出一种敬仰。 尼古拉斯又要介绍其他人,灵儿却指着大家,对汉斯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妹。” 汉斯马上表示欢迎。握到青儿的手,听着青儿介绍说“汉斯先生,我就在您的研究所实习”时,汉斯马上拉着青儿,回头问灵儿:“这是您的哥哥?” “是的!他刚到您的研究所实习。”灵儿笑着说:“还望汉斯先生多关照。” “啊呀,对不起青儿先生,我也是刚知道你来我们研究所实习的。”汉斯惊诧地与青儿紧紧握着手,说:“好啊,好啊,真巧了,席老教授的一儿一女,都到了我的研究所,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呐!” 轮到灵儿介绍王勇和王琳时,汉斯简直兴奋极了。但他还是对王勇多看了几眼,也许老汉斯能从王勇严肃而正派的举止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爱特走过来,拉起灵儿的手,两人并排着走进“小秦岭”。 汉斯跨前一步,有点自喜地介绍说:“灵儿小姐,你好好看看,仔细参观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灵儿惊诧了!大家惊呆了! 灵儿兴奋地看着“小秦岭”,满心欢喜。她没想到在洛杉矶,在汉斯的研究所,竟有这么一块黄金宝地! “这就是秦岭!这就是秦岭啊!”灵儿说完,撒腿跑开。可是,她刚跑两步,突然感到胸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使她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逢(1) 第一百二十四章重逢(1) 王勇急忙上前两步,扶起灵儿,把灵儿抱在怀里,唤道:“灵儿,灵儿……。”王勇似乎有感,灵儿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感应到了什么,要不然她不会这样。 汉斯看到灵儿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害怕,忙让尼古拉斯呼叫救护车。王勇马上制止道:“不用了,汉斯先生,灵儿小姐一会儿就会好的。”青儿和王琳一时情急,双双跪在灵儿跟前,急切地呼喊着灵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灵儿嘴里轻声地呼唤着“红背,红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的话,慢慢苏醒过来。 王勇听到灵儿在叫唤“红背”,马上警觉地向四周巡视,心想难道红背就在附近。其实,当灵儿刚才胸口剧痛昏倒的时候,王勇就有感觉,灵儿平时不会这样,只有她想红背或红背想她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么一说,红背一定就在附近了。 “灵儿,你是不是感觉到红背就在附近?”王勇关切地寻问灵儿道,他真希望红背就在附近,这样也不枉陪灵儿来此一行。 “灵妹,哪里有红背?”青儿问道:“红背怎么可能在这里?他不是在秦岭吗?”青儿并不知道红背己经失踪。 “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感觉,红背就在附近?”王勇见灵儿虽然己经苏醒,但情绪非常低落地赶忙跪下,又问灵儿道。 灵儿拉着王勇的胳膊,慢慢坐起来,看了看周围,指着“小秦岭”前面的一个大房子,痛苦而悲切地道:“王勇哥,红背就在那里!红背就在那里!” 汉斯大愕,他不明白灵儿是怎么知道红背就在那个大房子里的,也判断不清灵儿是真知道红背就在那个大房子里,还是在试探他,忙把尼古拉斯拉到一旁,厉声问道:“尼古拉斯,是不是你告诉了灵儿小姐,红背就在我们这里呀?” 汉斯是怀疑尼古拉斯刚才在接灵儿他们时,在车上有意无意向灵儿泄露了红背的消息。 “不可能,我怎么会告诉她红背在这里!”尼古拉斯马上否认后对汉斯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红背是怎么来的,但我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再说了,你也没让我告诉灵儿小姐,红背在那里呀!”看得出尼古拉斯是个很正直的小伙子。末了,尼古拉斯又对汉斯道:“你问一下爱特,看看是不是她告诉的。” 汉斯赶紧挥手,招呼爱特过来,又厉声问道:“爱特,是不是你告诉了灵儿小姐,红背就在我们这里呀?” “没有,汉斯先生,我没有告诉灵儿小姐!而且我也是刚才才和灵儿小姐认识的,我们俩都没有这个接触的机会。”爱特和尼古拉斯一样,否定汉斯说。 汉斯看了看灵儿,困惑地自语道:“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就知道红背在我们这里呢?” 爱特也在纳闷,灵儿小姐怎么可能知道红背在这里,就忙上前一步,建议汉斯道:“先生,事到如今,我看您不妨如实告诉灵儿小姐,就说红背在我们这里。” “如实告诉,怎么如实?”汉斯反问爱特说:“我们总不能告诉她红背是我们抓来的吧!” 爱特先是眉头一锁,接着对汉斯道:“您可以不这么直说,当然我也不清楚您是怎么把红背弄到这里的。不过您现在就和灵儿小姐说清楚了,争取主动,或许能得到灵儿小姐的原谅。” “原谅?她会原谅我们?”汉斯心里有鬼,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红背己在这里是事实,灵儿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到那时,灵儿知道了红背被掳的实情,是不可能原谅他的。 “会的。我相信灵儿小姐。”爱特以她的善良度量灵儿的大度。 “那你去说吧!”汉斯犹豫片刻,觉得自己无法对灵儿解释这件事情,就把爱特推到前台道:“我看还是你说为好,你要好好和灵儿小姐说,我们把红背弄到洛杉矶来,是为了科研,没有坏意。” “我去说?”爱特犹豫地对汉斯点点头,不是很情愿地走向灵儿。她没想到汉斯会拿自己作挡箭牌。 红背此时确实被关在“小秦岭”的那间大房子里,在灵儿刚刚走进“小秦岭”的时候,红背就感受到了灵儿的到来,他的心一下“嘭嘭“地跳动起来,好似与灵儿的心连在了一起。 “咯咯!”就在灵儿胸痛倒下的那一刻,红背却大叫一声,一下跳起来,用力猛撞房门,希望出去与灵儿相见。 灵儿苏醒过来,喊着“红背就在哪里”时,红背真得听到了灵儿的声音,他又大叫一声“喂咯”,希望能把灵儿唤到跟前。 红背知道,一定是灵儿来到了“小秦岭”,一定是灵儿看自己来了!一定是灵儿救自己来了! 爱特在走向灵儿的那几步路中,心里七上八下,不是个滋味,她想虽然勉强答应了汉斯的请求,可自己凭什么如实告诉灵儿红背就在洛杉矶,就在这里,一不是自己要把红背抓到这里来的,二不是自己所愿,还有就是这些天来,自己和红背的接触中,理顺了关系,亲近到了和睦相处的地步,如果告诉灵儿红背就在这里,灵儿肯定要把红背领走,到那时自己再到哪里去找红背? 不过,爱特又一想,红背毕竟是灵儿小姐的至爱好友,他俩在没有见面,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下,就能那么有感应,说明灵儿小姐和红背的关系非同一般。灵儿小姐是不幸的,红背也是不幸的,自己没有理由不把红背在这里的事实告诉灵儿,不管自己多么不情愿,也不管自己多么喜爱红背,以后能不能再看到红背! 爱特想着,自己光凭嘴说,己经没有实际意义,于是突然转身离开灵儿,快步绕过一片灌木丛,从一片林中穿过,来到红背所在的那间大房子,迅速打开了红背的房门。 红背己经迫不急待,他还没等爱特说的“红背,灵儿小姐来看你了”的话说完了,就从爱特的头顶一跃而过,飞似的奔向了灵儿。 真是黑手徒盗世精灵,越洋过海受辱躏,天涯此处有芳草,岂能胜过故国亲。 爱特看着红背飞向灵儿的那一刻,心里泛起无限感慨。红背一定是想死灵儿了,很有可能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灵儿,要不然,他不会这样的。 灵儿看见红背飞了过来,哭喊着“红背……红背……”,连滚带爬地迎向了红背。 红背则像久别的亲人,见到自己的家人一样,“咯咯咯咯”地叫着,飞到灵儿面前,双膝跪地,与灵儿拥抱在了一起。 青儿王琳流泪了,王勇流泪了…… 爱特流泪了,尼古拉斯流泪了…… 汉斯再也无法看下去,他的心理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没想到自己的全部计划倾刻间化为无有,他对自己重重地扇了个耳光,悻悻地离开了“小秦岭”。 真是世事难料,灵儿没想到自己来洛杉矶开会,竟与红背不期而遇,红背也没有想到今生还能在异国与灵儿重逢,借用一句话,形容当时的情景,可谓“有情人终能相逢”。 林下虽然在东京研究所对金背的试验没有成功,但他自信金背在他的手里,别人抢不走,等他回去再进行试验也不迟,所以此时他神彩奕奕地如期出现在洛杉矶年会会场。虽然干瘦的他,腰背显得佗了一些,但精神实很饱满,这些天来的鞍马劳顿,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乘着会议间休,林下满场寻找灵儿,转了两圈,也没有看到灵儿。他清楚自己在西安与席教授不辞而别,席教授一定会提前告知了灵儿,所以他要先找到灵儿,为自己开脱和解释。 “这个丫头,难道也没有参加会议?”林下思衬着,来到会议秘书处,询问中国的灵儿小姐是否来参加会议。还是会议秘书处的那位小姐,告诉林下说,灵儿小姐今天请病假了,而且还多了一句,说灵儿小姐前天也找过他。 “请病假了?”林下一头雾水,他不知灵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生病,而且还在前天找过他。林下心里有些恍惚,心想不会是灵儿小姐知道了金背的事情,请假去处理去吧!可又想没这种可能,他从秦岭把金背掳到东京时,除了裘长山知道,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而裘长山此时还在东京,被他交给了日本军方。 其实,灵儿不是病了,而是她见到红背以后,就没有了参加会议的心情,而且也离不开了红背,红背也离不开她了。王勇只好为灵儿请了病假。 此时,红背把灵儿抱着,无论大家怎么劝,都不把灵儿放开。谁要是上前劝他,他就对着谁呲牙裂嘴,狠不得把你撕碎了。 到了最后,灵儿也劝起了红背,说:“好红背,别这样了,我们既然见面了,我就不会丢下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可是,红背根本不听,抱着灵儿,泪流满面地一个劲“唔唔”,像个走失的孩子见到了久别的母亲一样。 爱特看见红背一刻也不愿离灵儿,知道不是个办法,就和尼古拉斯想了一个办法,把红背和灵儿一起搬到了“小秦岭”的一间休息室里,过了一夜,红背仍抱着灵儿不分开。 王勇看着灵儿抱着红背,也看着红背缠着灵儿,灵儿实在有些太累了,就上前对红背说:“小伙子,咱俩可是老朋友了,怎样吧,你让灵儿休息休息,我来抱你一会儿,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重逢(2) “咕呷!”红背对着王勇,张嘴怪叫一声,意思是你别过来,你王勇算什么,这会儿我谁也不要,我就要灵儿,你快给我走开。 王勇没办法,看见红背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就对灵儿说:“你再哄哄他,让他放心,我们既然找到了他,就不会丢下他不管的。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太累了。” 灵儿明白王勇是在心疼她,可她一想到红背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说:“王勇哥,先就这样吧,我还能坚持住。你也看到了,红背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才这样的。从秦岭到洛杉矶,多远的路程,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把红背掳到这里的,想起来都叫人心痛。” 王勇没办法,只好守在灵儿和红背身边,一会儿给灵儿喂点水,一会儿又给红背喂点吃的,深怕灵儿再累倒了,红背再受什么委曲。 爱特看着灵儿与红背相拥的情景,被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走到灵儿和红背身边,跪在地上,轻轻地为红背理毛,拍打着红背道:“好红背,你看把灵儿累成什么样子了,我来抱你一会儿行不行?” 红背仍像对待王勇一样,“咯”地一声,喝斥爱特,还腾出一只手,把爱特伸出来的双手拍了回去。 尼古拉斯的心灵同样受到震憾,他没想到一个猴子,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朋友,亲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和魅力。灵儿姑娘一定是一个非凡的女子,一定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天下奇女。 尼古拉斯同样没有说话,他跪在灵儿面前,掏出自己的手帕,给灵儿轻轻擦了擦泪,心里在默念着,我要有灵儿这样的姑娘,我就是死,也死而无憾。 王勇看着尼古拉斯,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也是倍受感动。他没想到一个外国爷们,人情味也还这么浓。 青儿和王琳,见王勇也有些累了,就一人端着水,一人端着饭,喂灵儿和红背吃饭喝水。可是红背根本就不吃不喝,灵儿也只是抿一点水,润了润嘴唇。 王勇看到有人照顾灵儿和红背,则马上走到一边,给陈雷拨通电话,向陈雷报告说,红背找到了,在美国洛杉矶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并请陈雷向刘厅长报告这一消息。 陈雷当时激动地一连问了王勇好几个问题,最关心的就是问王勇红背是怎么到的洛杉矶?王勇告诉陈雷还没来的来得及问一些具体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让陈雷赶紧把这一消息报告刘厅长,而且王勇感到事情重大,后面怎么处理,要等刘厅长的指示。 陈雷又问王勇现在红背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心情怎么样?王勇说红背的身体倒还好,就是他把灵儿抱着,怎么也不放开,现在都过了一个晚上了,还是这个样,现在大家正在想办法。 陈雷说红背一定是受了大的惊吓,才这样的。王勇也对陈雷说,看的出来,红背是太想灵儿了,灵儿也无法控制自己。 陈雷最后叮嘱王勇尽快把情况摸清楚了,再打电话回来,他马上向刘厅长报告红背的情况。王通请陈雷放心,他随时和国内保持联系,要有新情况,马上报告。 王勇向陈雷汇报完情况后,又走到灵儿和红背跟前,一直为红背理毛,说服红背暂时放开灵儿。灵儿也安慰红背,让红背不要再闹了,直到第二天下午,红背抱着灵儿不知是困了,还是晕过去了,才松开灵儿,躺在灵儿身边,睡着了。 灵儿把红背轻轻地放在床上,给红背盖了一个被单,自己也瘫在了地上。 洛杉矶的夜晚似乎来的很快,和西安的大街一样,霓虹稀疏地亮着,行人仍是那样匆忙而过,偶尔来几辆警车,拉着响笛,横冲直闯,不知开向何方。 又一天过去,灵儿始终没有离开红背,几乎是和红背同吃同住在了一起。王勇也是一样,他让青儿和王琳走了以后,就一直陪着灵儿和红背,干脆给他俩当起了保卫和服务员。 红背见到了灵儿,很快恢复了往日在秦岭的风彩,带着灵儿一会儿在“小秦岭”的各处玩耍,一会儿又拉着灵儿飞上高树,眺望洛杉矶的景色。 红背的真情,红背的忘我,深深感染着灵儿,也感染着爱特。每当灵儿和红背从树上下来,走到草甸玩耍时,爱特就走过去,一手拉起灵儿,一手拉起红背,深情地说:“灵儿,我真羡慕你,你有红背这样的朋友,真是太荣幸了,太自豪了。” 灵儿笑一笑说:“爱特,我也钦佩你,感谢你,红背来到这人生天不熟的洛杉矶,多亏有你的照顾,才保养的这么好。” “不!”爱特马上激动起来,她连忙摆着手对灵儿道:“我没做什么,红背受了很多苦。” 爱特想对灵儿诉说红背差一点就被汉斯杀害,是自己把红背救下来的事,可又想这样说了,汉斯一定会不高兴,就又转了话题道:“红背非常聪明,非常勇敢,他的智力水平,绝不压于我们人类。” “我知道。”灵儿握着爱特的手,说:“红背和我相处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把红背看成是猴子,我只当他是人,是我的亲人。” 爱特抚摸一下红背,回头对灵儿道:“灵儿小姐,我非常佩服你的伟大和慈爱,红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能有你这样的亲人,真是他的福份。” “过奖了,爱特,应该说我有红背这样的亲人和朋友,是我灵儿的福份。” “希望有一天,我也像灵儿一样,能与红背相处的这么好!” “会的,一定会!”灵儿忽然转了话题,问爱特:“你对汉斯先生了解有多少?” 爱特摇摇头,说她知道灵儿想了解什么,希望灵儿有时间直接去询问汉斯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话,汉斯会告诉灵儿的。 “那尼古拉斯先生呢?”灵儿又问爱特道,她想知道尼古拉斯为以对她也是那么热情。 “他可是个好小伙子。”爱特又抚摸一下红背,说:“他对红背也很照顾。” 灵儿握手又谢过爱特,说幸亏有了爱特和尼古拉斯,红背才会少受一些痛苦。 就此,灵儿不仅对爱特印象深刻,对尼古拉斯也产生了一丝好感。 灵儿拉着红背的手,劝红背听爱特的话,让爱特带他去玩一会儿。红背明白灵儿的心思,总是灵儿有事,自己缠了灵儿这么多天,就同爱特一起跳跃着,走进了“小秦岭”。 灵儿离开红背,在王勇的陪同下,回到饭店取衣服,顺便向大会秘书处再次请假,恰好在会场门口碰到了林下。 “林下先生!”灵儿不紧不慢地问道:“您怎么刚来参加会议啊?” 王勇站在灵儿身边,注视着林下的一举一动。 林下倒显得有些紧张,他一看见灵儿,马上反问道:“灵儿小姐,你今天怎么没有参加会议。” “我生病了。”灵儿追问林下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林下赶紧解释说:“我家里有点事,请假晚来了一天。” “是吗?”灵儿摇摇头,笑对林下道:“我可听我爸说了,您是不辞而别的呀?” “那里!”林下又在编故事,对灵儿说:“我给你爸留了字条,你爸可能是没有看到!” “没听我爸说起。”灵儿接着又问林下道:“您有什么急事,还来不及告别,就匆忙离开呀?” 林下回头看看,人来人往,就忙对灵儿小姐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在楼下咔啡厅坐一会儿,好吗?” 灵儿拒绝了林下,说:“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吧!” “那好吧!”林下怏怏抬手对灵儿说:“再见!” 灵儿和王勇回到汉斯研究所宾馆后,两人讨论起了刚才见到林下的情况。 灵儿说:“这个林下,他为什么要请假晚来呢?年会也算是重要的会议了。” 王勇说:“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脱不开身。” 灵儿:“那他为什么对我爸又不辞而别呢?” 王勇:“我想他根本就没留什么字条。一定是在编瞎话。” 灵儿:“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有问题。那一次在医院里偷袭我和金背,我就怀疑是他搞的鬼,可惜我们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 王勇:“你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注意他一下。” 灵儿:“好吧!” 陈雷接到王勇的电话后,觉得事情重大,直接到刘厅长办公室汇报说:“厅长,红背在美国洛杉矶。” 刘厅长楞了一下,定神忙问:“怎么回事?” “王勇打来电话说,他和灵儿在洛杉矶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所看到了红背。” “什么时间?” “就刚才,不大一会儿。” “我是说他们什么时候看到的红背?”刘厅长站起来,像是听到了敌情。 “王勇说是在今天上午。” “今天上午?”刘厅长掐了掐手指,算什么题似的说:“那是洛杉矶的时间,在我们这里,现在是下午。” “是下午。”陈雷又向刘厅长报告说:“我已经告诉王勇,让他尽快摸清情况。” 刘厅长:“你转告王勇,一定要抓紧时间,摸清情况,必要时让他与领事馆取得联系,” “是!”陈雷又请示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刘厅长:“先等王勇报回新的情况后再说。” --(本卷结束)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三卷 宝贝回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对策 对不起,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从明天起,只能早晨上传一更了,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怕打着磕睡写不好,所以向大家谢罪了!感谢大家上传以来的一直支持,半生无以为报,为有好好写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 见到了红背,不管红背的境遇如何,灵儿总算是一颗悬着的心暂时落在了肚里。她的心情稍有些改善,就马上与父母通了电话,告诉席教授和周教授,她在洛杉矶找到了红背,红背就在汉斯的研究所,她和王勇正在与汉斯先生交涉,想办法把红背领回去。 席教授和周教授对灵儿的身体很关心,嘱咐灵儿不管情况如何,一定要保重身体,红背的事重要,她的身体更重要。 灵儿还告诉父母,说她见到了哥哥青儿和王勇的妹妹,他们两个现在都很好。青儿就在她刚到洛杉矶的前一天,到汉斯的研究怕实习去了。汉斯还夸耀说他老朋友的一双儿女,同时出现在他的研究所,他很荣幸。 灵儿给父母通完电话,就到年会秘书处再次请假,希望大会给她长假,她无法再参加年会。大会主席听说后,非常惋惜灵儿的决定,在接见灵儿时,高度赞扬了灵儿为保护金丝猴做出的杰出贡献。 灵儿希望主席先生理解她的难处,无法再参加年会,还请主席先生同意接受她的书面发言。主席先生认为灵儿的情况有情可愿,提交书面发言,也是大会发言的一种方式。于是,灵儿将自己的“金丝猴与人类的共同未来”的发言稿,当面提交给了主席先生。主席先生又表示,他一定会印发到会的全体代表。 王勇一直陪在灵儿身边。他确实尽到了灵儿贴身保卫的职责,只要灵儿行动,他就会跟着左右。难得是灵儿己经习惯了王勇在身边,如果王勇一时不在自己的眼前,她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总要左顾右盼,到处去找王勇。 就在灵儿与主席先生说话的时候,林下也看见了灵儿,正当他往灵儿方向走来时,王勇也看到了林下。他不想林下来打扰灵儿,于是上前迎住林下,问道:“林下先生,您不去开会,这是干什么去呀?” “我看见了灵儿小姐,我想和他说几句话。”林下讪讪地对王勇道,他知道王勇了不是好惹的,没有王勇的同意,他是很难与灵儿对上话的。 “她现在没时间,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吗?” “我想问一下灵儿小姐,她知道不知道红背在哪里?”林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想告诉灵儿,红背就在洛杉矶? “林下先生,那您是知道红背在哪里了?”王勇对林下来了一句,他也不清楚林下刚才为什么那样说。不过,王勇己经知道红背在洛杉矶,就想见此诓一下林下,和他开个玩笑。 “哦……我……”林下看见王勇横在他的面前,显然是不想让他去见灵儿,就没趣地说了声“那好吧,我再机会和她说吧!”,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王勇觉得是个机会,正想好好再问一下林下为什么在中国不辞而别,就喊住了林下道:“林下先生,我想问您个问题,你能等一下吗?” 林下折回头,走到王勇跟前,说:“什么问题,请说。” 王勇当然是直截了当地问了,“您在中国为什么不辞而别?”王勇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想知道林下的不辞而别与那个木文平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不辞而别,我给席教授留了字条。”林下仍像对灵儿说的那样,还在撒谎道。 “您没留,您在说谎。”王勇不客气指出林下道。 “我说谎?”林下当然不会承认了。 “是的,您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偷偷地溜了。”王勇对林下分析道:“而且您很有可能与那个木文平有关系。”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林下有些脸红了,他的眉头也紧锁起来。 “我怎么说话了,我想您一定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才不辞而别的。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您和那个木文平是一块走的。” “你……” “林下先生,我说的不对吗?” “你……”林下哑口无言,说不出话,被王勇的追问和分析一时弄的膛目结舌,气的眼珠一翻,掉头离开了。 王勇看着远去的林下,自觉有些失礼,问得直了些,但又一想,林下这么一个有头脸的人,为什么和席教授不辞而别呢?他和那个木文平到底是什么关系?再加上灵儿一直怀疑他与那次医院的事有关系,王勇也就自觉没什么失礼之处了。 正在这时,灵儿与主席先生说完话了,一时不见了王勇,就忙喊了声王勇哥,王勇才赶紧走了过来。 “你到哪儿去了,我找你哪!”灵儿道。 “我刚才看见林下要来找你,就迎过去问了他几句,说你没功夫见他。”王勇回答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问你知道不知道红背在哪里?这个人,真奇怪,问这个干什么?” “他一定早知道红背在洛杉矶了。” “也许是。这个人,真值得怀疑。” 灵儿和王勇从年会上回来,又把青儿和王琳请来,在自己的房间,商讨红背的事,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样的高见,能把红背要回来,带回中国去。 这时,灵儿已经正式搬出年会安排的饭店,住到了汉斯研究所的康佳宾馆,与红背的“小秦岭”是一墙之隔。 王勇对大家说:“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心里首先明确,首先红背是怎么来的洛杉矶;其次是什么人把红背弄到了汉斯研究所的;还有就是汉斯把红背弄到研究所要干什么。当然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才能把红背带回中国去。” 灵儿问王勇把红背的情况对陈局长和刘厅长汇报了没有?王勇说己经报告了,他先向陈局长做的汇报。陈局长又向刘厅长当面做了汇报。陈局长转达刘厅长的指示说,要他们把红背的情况掌握清楚以后,再向他们汇报。 灵儿深感现在的任务就落在了她和王勇的肩上,便问王勇有什么想法,下一步怎么打算。王勇确实想过这个问题,红背现在己经在洛杉矶,要把红背要回去,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是不可能把红背要回去的。但是,究竟要怎样做才算是做好的准备,王勇心里没底,“陈局长说了,必要时让我们与洛杉矶领事馆取得联系。” “找他们?是不是急了些,我们先把情况弄清楚了,实在有困难的时候再找他们。”灵儿显然不同意王勇的想法,马上去找领事馆。 青儿这时插话道:“现在的关键是首先要清楚红背是怎么来的洛杉矶,谁把红背抓到了洛杉矶?红背总不能自己来洛杉矶吧!” 王琳也说:“在秦岭抓红背的这个人很关键,他最清楚青儿哥说的这个间题。” 王勇分析说:“从我们前一段掌握的情况看,李远牺牲那天红背失踪的可能性最大。当时我们分析的结论是,那个疑犯要去偷金丝猴,被李远发现跟上了。后来那个疑犯设计杀害了李远,偷猎走了红背。可是这一天和以后的几天里,我们跟踪的那几个家伙都在西安和周至,没有离开。这说明盗猎红背的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没有进入我们的视线,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灵儿:“你的意思是说盗猎红背的这个家伙很难查到了?” “是的。”王勇说:“这个人的情况我们一直不掌握,查起来需要时间。” 灵儿:“当时不是陈雷局长也在喂猴处吗?” 王勇:“他是在喂猴处,但他没有发现这个人。” 灵儿:“那怎么说当时只有李远发现了他。” 王勇:“应该是。李远跟上的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盗猎红背的家伙。” 灵儿:“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那天在秦岭碰到的那个人啊?” 王勇:“那个人?” 灵儿:“就是红背脚受伤那天的那个人。” 王勇:“你说的是那个长脸条?” 灵儿:“对,就是他。我没太注意他,但好像扫了一眼,是个长脸条。” 王勇:“我们怀疑的就是他,可这个人我们以后再没发现过他。” 王琳:“那现在怎么办?” 青儿说:“我的建议是从汉斯的研究所开始查,一方面我们就与他有接触,最重要的是汉斯先生为什么把红背请到了他的研究所?这个最重要。顺着线索往下查,总能弄明白。” 王琳:“不管怎能么查,或者从哪里查,把红背领回去是最终目的。” 灵儿说:“大家的意见都很好,我的意见是直接找汉斯先生,开门见山地问他,红背为什么会在洛杉矶他的研究所。” 青儿:“也可以通过那个爱特和尼古拉斯了解一些情况。” 王勇归纳道:“我看大家的意见都很好,我们一步一步地来,先按灵儿说的办,直接去问汉斯先生红背是怎么来的洛杉矶?如果我们知道了情况,就能抓到把柄,让汉斯让步,把红背归还我们。” 大家一致同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互诈 汉斯现在感到非常头痛,他是偷鸡不成,失把米。本想请灵儿来研究所做访问学者,帮他进行红背与“飞猴”的试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由于红背离不开灵儿,汉斯让爱特和尼古拉斯把灵儿安排在研究所宾馆后,就把两个人请了去,商量如何解决灵儿和红背的问题。汉斯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把灵儿和红背一起留下来,一个都不能走,而爱特和尼古拉斯又是他的两位得力助手,他很想听听这两位年轻人的意见。 汉斯对爱特和尼古拉斯道:“我们的试验还没成功,灵儿小姐就来了。你们俩个者知道,我请他们来的初衷不是这样的。现在看来,事情比较麻烦了。不过,我的意见还是坚持我们原来的计划,请灵儿小姐留下,把红背照顾好,把我们的试验搞成功。” 爱特最清楚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了。这几天来,她从灵儿对红背的态度,从红背对灵儿的感情,己经清楚地看到,要想让灵儿和红背配合汉斯,把他的试搞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是没有任何机会。 爱特道:“通过这几天我与红背的接触,特别是灵儿见到红背以后,感受到的灵儿与红背的感情,我认为留下灵儿的可能性一点都没有,不仅如此,灵儿也会提出要把红背带回中国去。” 汉斯马上说:“那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就和他们争到底。” “怎么争到底?”爱特好奇地问汉斯说:“总不能像打仗争山头一样地去争吧!” 汉斯看了爱特一眼,说:“虽然不能那样,但很简单,两个方案,要么灵儿小姐留下,陪着红背,与我们一起把试验搞成功,要么红背留下。当然,我个人的意见是他们两个都留下最好。” 尼古拉斯也认为汉斯的要求不大可能实现,但他却有自己另外的看法,说:“根据这些天来我对灵儿小姐和红背观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让红背回到中国,灵儿小姐留下来的可能性也有。” “还有这种可能?”汉斯马上感兴趣地对尼古拉斯道:“你快说说,怎么个可能性?” 尼古拉斯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对汉斯道:“根据我的观察,灵儿与红背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汉斯先生您态度强硬,灵儿小姐或许心疼她的红背,让她的随员把红背带回中国秦岭,而她自己留在我们这里。秦岭毕竟是红背的故乡,灵儿会想到红背在这里是不可能长久的,否则,红背会死在这里。” “有道理。”汉斯说:“这种可能不是没有。那个灵儿小姐为了红背,我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们现在的策略是不着急,等着他们着急。灵儿小姐一定会先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们再跟她讨论。” 爱特建议汉斯可以通过灵儿小姐的随员,个别做工作,先摸一下灵儿小姐的真实想法,比如那个王勇先生。 尼古拉斯瞥一眼爱特,说:“我们不要采取这种做法。没用,你看看灵儿小姐身边的那个王勇先生,一定是中国警方人员,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我们不要因此失彼,让人家看不起。” 尼古拉斯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说明汉斯的手下,都让他那点半瓶中国醋,给薰染了。只要多少了解一点中国文化,这种做法肯定是不可取的。 林下刚才找灵儿没找着,在王勇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心情郁闷,参加完年会,本想再去找灵儿,可他还是没敢去。他怕灵儿再问到他不辞而别的事,使他无法下台。于是,他也没有直接回日本,而是拜访了他的老朋友汉斯先生。 汉斯和林下本是老朋友,不过他俩也不是经常联系见面,这次两人相见,大有如隔三秋之感。林下说:“本想着在会上与汉斯先生见面叙旧,没想到汉斯先生没参加会议。” 汉斯似笑非笑地说:“我参加了第一天的开幕式,后几天有事就没再去了。” 林下笑着问汉斯,说年会这么重要,汉斯先生还请假,一定有比年会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汉斯先生? 汉斯想到林下这个家伙,就是鬼精鬼精的,他还没说什么,就好像闻出了什么似的,“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林下先生?”汉斯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林下笑着,摆出一幅不在乎的样子道:“汉斯先生,我什么也没听到,和你开个玩笑。” 其实,汉斯把红背掳到洛杉矶的事,林下早在中国时就知道了。美日军方之间的情报,有时是互通的,有时又是互探的,汉斯把红背掳到洛杉矶这么大的事情,日本军方不可能不知道。林下就是日本军方告诉他红背在洛杉的。 “你总是这样。”汉斯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觉得有少许沁汗,问林下:“听说你从中国不辞而别,最近在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辞而别?” “天下那有不透风的墙。” 林下不再说话,他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阔大明亮的玻璃,一眼看到了“小秦岭”。林下不甚惊讶,他虽然早就通过日本军方的专用卫星,看到过汉斯的“小秦岭”,因而自己也建造了比汉斯的“小秦岭”还大几倍的东京“小秦岭”,但图像总比不过现实,眼见了,还是出乎意料。 “汉斯先生,你这‘小秦岭’建造的真不错。” 汉斯在林下到来的时候,就早有准备的,他知道林下这个老家伙的毛病,走到哪里,都像一个搞侦探的,到处看,到处打听,“小秦岭”总会让他发现的。但是,他也知道林下学着他的样子,在东京搞了一个“小秦岭”于是,就对林下道:“别谦虚了,林下先生,比起你东京的‘小秦岭’来,差远了。” 林下并没有想到汉斯会这样说。他的“小秦岭”刚建成不久,可以说是刚刚启用。但林下又一想,美国对日本本土一草一木的掌握,远远超过了日本对美国的了解,“汉斯先生,彼此彼此。”林下苦笑着对汉斯道。 汉斯请林下下座定,单刀直入地问道:“林下先生,怎么样,你这一趟中国之行,一定有不小的收获吧!” 原来,汉斯通过美**方的各种侦察手段,把林下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 林下也清楚,自从他开始了“超猴计划”,汉斯就向美**方申请,开始了对他的全球跟踪,所以对汉斯的直截了当,他一点也不意外,“汉斯先生,你都清楚,还问我干什么!”林下回答道。 汉斯笑说:“我清楚什么,这不是也和你开个玩笑么!” 其实,林下访问汉斯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通过汉斯,了解“飞猴计划”。但林下很清楚汉斯的态度,合作可以,但透露点什么口风,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别忘了,汉斯是主要负责人,他不会让别人保密,自己不把门地把秘密泄露出去。但林下的揣磨能力和临场分析能力非常强,只要你稍不注意,有意无意地露个一星半点,他就会像蛇吐出的信子一样,捕捉到你的全部气味。 “老朋友,你问了我半天了,也该说说你的情况吧!,项目有进展么?”林下反转话题,反球踢给了汉斯。 汉斯这个人有时就是比林下痛快,他明白林下对他的项目也是一清二楚,曾经他也想过与林下合作,但最终他选择了自己干,对他保密是表面上的事。最重要的是现在他遇上了难题,如果能取得林下的支持,说不定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我们合作怎么样?”汉斯突然对林下说道。 “合作?”林下一听有戏,忙问汉斯:“怎么个合作法?” 汉斯鬼诡地对林下说:“你先把我的人还给我。” 汉斯指的是裘长山。裘长山被林下带回日本后,交给了日本军方,本来想请日本军方好好看管,没想到接收裘长山的,是汉斯的一位老朋友的儿子。裘长山就通过这位朋友,告诉了汉斯自己在日本的情况,但当汉斯通过美军驻日人员向日本军方要人时,日本军方却又去征求林下的意见,林下当然是不同意了。 “还人可以,没问题。“林下痛快地说:“不过,汉斯先生明白,我们虽然是研究动物的,但说到底是生意人,为军方打工,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 汉斯走到林下跟前,问道:“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猴子!”林下不假思索地说:“把你研究试验用过的猴子给我一个,我就还你人。” 汉斯一怔,心想这个小日本不会是真的知道红背的事吧!“你怎么知道我有猴子?”汉斯试探地问林下。 林下马上缓和一下气氛道:“汉斯先生,我不是说你现在就有猴子,而是说你什么时候有用过的猴子,不再用了,你就拿猴子来和我换人。” 汉斯解开领带,放在桌子,长叹道:“现在还那有猴子呀!都管的那么严。有用的猴子弄不到,没有的猴子弄来也没用。” 林下猜度汉斯说:“听你这么一说,是不是你想要个金丝猴呀?” 汉斯连忙摇摇头,摆摆手,说:“不不不,我不要,这种猴子只有中国有,别的地方没有,我要不来。” 汉斯想,看来这个小日本是不知道自己手里有红背,于是就来了个回马枪,又试探林下:“这么说,你是可以弄到金丝猴的了。是不是这次去中国就有收获呀?” 林下赶忙举起两只手,投降似地对汉斯否定道:“没有,没有。”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条件 半生感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能走到现在,虽说点推收成绩一般,但半生仍有信心码字,完成本书!半生在此跪求读者朋友们多推荐!多收藏!多提宝贵意见! ~~~~~~~~~~~~~~ 林下本来是想礼节性地走访一下汉斯,来洛杉矶开会么,都到了门口了,不去看一看也不行,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就话赶话谈起了合作。你有意,我有心,合作也可以,但可惜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又想合作,还又想先占便宜。 林下和汉斯,按中国人的话说,都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一个是要猴子,一个是要人,最后只能是谈而不合,不欢而散。俗语说,一个槽里拴不了两个公驴。林下和汉斯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合作的。林下只好向汉斯告别。 “这个老家伙,想得到好,不把我的人还给我,你就别想什么猴子。”汉斯把林下送走后,一甩门,骂了一句,正想坐在沙发上休息片刻,没想灵儿和王勇就敲门进来了。 汉斯一改以往的态度,赶紧起身,把灵儿和王勇热情的让进门,坐下,然后又问灵儿宾馆住得怎么样,是否习惯?吃的怎么样,能不能适应? “很好!”灵儿的心情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一些,她面带微笑地对汉斯道:“不比饭店里差。” 汉斯也笑着又问灵儿道:“怎么,你们今天来我这里,是不是又是那个红背的事啊?” “当然。”灵儿看着汉斯的样子,想到面前的这个老头今天情绪不错,可能谈起来会好一些,就说:“汉斯先生考虑过没有,对红背你们是什么态度?” 汉斯又看了一眼灵儿,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小秦岭”,头也不回地道:“灵儿小姐,对红背我没什么考虑的,还是原来的想法,不过,灵儿小姐和红背现在是一墙之隔,有什么事倒是可以照应照应。” 灵儿也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一眼“小秦岭”,对汉斯道:“一墙之隔是方便,但这里毕竟不是红背生活的地方。我们中国的秦岭,才是红背的自由之地。” 王勇则走到窗前,接过灵儿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汉斯先生,不管您怎么考虑,是什么态度,我们的意见是明确的,那就是把红背带回中国去。” 汉斯转身看向王勇,抽笑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对狡辩说:“王警官,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这些。红背是你们中国的国宝,一级保护动物,但我红背对我有很大的用处,再说了,我还没有用完它,现在不能让你们带回去。” “没有用完它?”灵儿马上敏感地问道:“汉斯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用红背做什么,你们怎么用红背?” 汉斯知道自己说露了嘴,可想收也收不回去了,便还是强词夺理地对灵儿道:“我说的用是观察,观察红背,做一些动物生理学和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没有别的意思。” “就这么简单?不会吧!” 灵儿明显感觉汉斯在说慌,她有些急了,可还是克制自己,缓和一下情绪说:“汉斯先生,您非常明白,刚才也说到了,红背是我们中国的金丝猴,任何一个国家如果想做交流和合作,我们是欢迎的,但必须要经过正规的外交和商务程序,不能偷猎出境。我们认为,红背是被偷猎出境的,我们有权利把红背带回去。” 汉斯听完灵儿的话,感到事态有些严重,大有不好控制的局面的趋势,就又滑头起来,皮笑肉不笑地撒谎道:“灵儿小姐说的对,我们现在正通过美国商务部,办理红背的正式出入境手续。” 王勇觉得汉斯有些太不讲理,不是很愿意坐下来谈,便严正地对汉斯道:“没有我们中国方面的同意,你们单方面是办不成的。况且,你们现在是偷猎红背在先,违法犯罪在前,我们中国是不会借此同意与你们合作的。” “知道,我们知道。”汉斯又抽笑一下,懒皮似地说:“王警官,您不用着急,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商量么?” 灵儿长出一口气,对汉斯摇摇头,没想到这个老汉斯这么狡猾,有些埋怨父亲怎么交了这么一个朋友,但她想这是在美国,红背依然身在此地,如果不想出好办法,汉斯是不会放红背走的。于是,就顺着汉斯的意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汉斯先生,既然您说到了合作,那我们可不可以以合作的名义,把红背送回中国?” “合作名义,灵儿小姐是什么意思?”汉斯来了兴趣,问道:“是不是灵儿小姐同意留下来做访问学者?” “不可能!”王勇马上解释道:“灵儿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进行金丝猴方面的合作,但合作归合作,送回红背归送回红背,二者不同混为一谈。如果我们之间能够合作的话,那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汉斯忙问王勇,他想王勇可能会提出一个让他能够接受的条件,这样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既把红背留下,又把灵儿也留下。 “条件很简单,也很清楚。”王勇严肃地汉斯道:“这个条件就是如果我们可以合作的话,我说的是可以合作,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和我们把红背带回中国的协议,两个协议一定要同时签。你们这一段时间对红背的观察也好,做什么也好,就算合作结束了,我们现在要先把红背带回去。”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王警官说的是这个意思!”灵儿补充道:“我们虽然对你们无视中国法律,偷猎红背出境的犯罪行为保留我们的意见,但我们认为首先应该把红背归还我们,我们把红背先带回去,这是我们合作的先决条件。汉斯先生如果能做到,那我们就可以协商合作的细节问题,有些事情是可以变通处理的。否则,汉斯先生如果不答应我们的这个先决条件,不仅没有可能合作,而且我们还要向中国和美国司法机构报案,向国际动物保护组织投诉你们。” “报案?投诉我们?哈哈哈哈!” 汉斯也不知道听清没听清王勇的话和灵儿的补充,反正他又一次玩起了江湖,摇摇摆摆地回到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灵儿小姐,警官先生,你们提的那个什么先决条件,我是不可能接受的。你们不要吓唬人了,这是在美国,不是在中国。再说了,我们就是把红背抓来了,但我们又没把红背怎么样了,又不是虐待他,你们就是告到了司法机构,告到了国际动物保护组织,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王勇郑重地说:“我们也不想怎么样了,我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你们把红背还给我们,我们把红背带回中国去。” 汉斯面前灵儿和王勇的强势,自觉有些理屈词穷,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达到他的目的,便想找借口下台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地上踱两步,又看一下表,笑迷迷地说:“灵儿小姐,警官先生,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我一会儿还有一个午宴要参加,你们看……。” 灵儿看一眼王勇,知道汉斯想躲,本不想放他走,可又想红背的事一下不可能解决好,需要一定的时间,便对汉斯道:“那好吧!您先忙,我们下午再来,接着和汉斯先生协商。不过,汉斯先生,我们的意见很明确,希望汉斯先生好好考虑,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也不要再存什么侥幸心理。” “我知道!”汉斯怏然不悦地送灵儿和王勇离开。 其实,汉斯并没有什么午宴,他是见灵儿和王勇针锋相对,没有退路,就撒了个慌。灵儿和王勇一出门,汉斯就打电话,让爱特和尼古拉斯到他办公室来,商量对策。 爱特和尼古拉斯一进办公室,看到汉斯脸上有些狼狈的样子,就知道汉斯一定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所以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汉斯则又在地上踱了几步,回头对爱特和尼古拉斯说:“灵儿小姐和那个警官先生刚被我送走,他们的态度非常坚决,就是要把红背带回中国去,你们看有什么高见,快说说。” 爱特很矛盾,她早就想过,她的本意是不想让汉斯把红背还给灵儿他们,带回中国去的,她知道红背对她做研究的价值和机会,如果让红背回到了中国,她恐怕今生再也遇不到红背这样好的研究对象了。但她知道红背是中国的,不可能不回中国去,包括汉斯在内的任何人都不能占为私有,何况她刚刚知道红背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到洛杉矶的,而是被汉斯偷猎来的,再加上她本身对汉斯的“飞猴计划”也不是很关心,因此很不愿意表达什么意见。 但是,她看汉斯己经把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表明了自己的观点道:“汉斯先生,不管红背是否归还中国,我们最好能与灵儿小姐达成一种合作,利用红背好好做一些研究。” “你这是什么话,等于没说。”汉斯不满意爱特的表态,他好像看出了爱特的复杂的心理变化。 尼古拉斯实际是赞成汉斯的“飞猴计划”的,但他有另外的目的,一开始他是想利用汉斯的“飞猴计划”,为自己增加一些实际经验,但当他看到灵儿,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以后,就想利用红背来进一步接近灵儿。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性 错别字真是网作的一个顽症,上传前审看几次,都还是出现了,没办法,只好修改后再更一次!多谢读者朋友的海量,半生跪求大家多多推荐,多多收藏!关心半生的作品,就是关心半生,半生只有好好码字,以示诚挚感谢支持! ~~~~~~~~~~~~~~~ 说实话,尼古拉斯是个很正直的人,但是再正直的人,在一些事情上难免会有私心。 尼古拉斯自从第一次看到灵儿后,就从心里喜欢上了灵儿,如果红背回到了中国,他是没有机会再接触到灵儿的。这样,尼古拉斯也就顺着爱特的话道:“我同意爱特的意见,不管红背将来如何,我们只要能与灵儿小姐合作成功就行。” 汉斯没有马上说话,他又在地上踱了几步,然后眼中带刺地狠狠扫了爱特和尼古拉斯几眼后骂道:“你们就想着你们的方便,你们的目的,为什么不想着我的‘飞猴计划’。如果没有‘飞猴计划’,你们什么合作都别想搞成。再说,他们现在逼着我们要把红背带回去,如果我们谈成是到中国去合作,我们的‘飞猴计划’怎么搞?搬到中国去?你们是怎么想得?太愚蠢了!” 爱特被汉斯这样一骂,不敢再吭声。她低着头想,如果没有合作,红背离开了她,她在研究所工作的意义就不大了。爱特是研究金丝猴的,她来到研究所好几年了,真正地接触金丝猴这是第一次,而且很幸运地遇到了红背,如果没有了红背,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面对面地看到金丝猴,才能接触到红背这样优秀的金丝猴。爱特有了自己的主意,但她觉得现在汉斯正在气头上,不是时候,所以心里想着,嘴上一句话没再说。 尼古拉斯不管汉斯怎么骂,他的目标很清楚,他就是喜欢灵儿,而且他也不怵汉斯,所以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道:“汉斯先生,你不是邀请灵儿小姐做什么访问学者么,你把红背让他们带回去,让灵儿小姐留下,同时也请灵儿小姐做为合作交流项目,再带一个金丝猴来,不就可以了么!” 尼古拉斯的建议,忽如一针清醒剂,提醒了汉斯,汉斯马上喜形于色地说:“对呀,这是个好办法。”但很快,汉斯的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就又马上否定了尼古拉斯的建议。 汉斯指着尼古拉斯道:“小伙子,您想的太简单了,就是灵儿小姐他们同意这样合作,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红背带来。你们看到没有,红背绝对是金丝猴中的佼佼者,更确切一点说,红背只与我们人类差那么一点点。你们俩都看到了,你看红背与灵儿小姐的关系和亲密程度,一般的金丝猴根本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我们现在试验的‘飞猴’,目标就是红背这样的金丝猴。如果灵儿小姐同意合作,但她再带的不是红背这样的金丝猴,那我们的‘飞猴’还有什么意义进行试验,根本不相配么!” “那这么说汉斯先生是不同意让他们把红背带回去的咯?”爱特觉得又有了希望,试探地问汉斯道。 “当然不同意了,但我们也得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们呀!”汉斯两手摊开,做出无奈的样子道:“我们没有好办法,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他们不接受,那就只有一条,把红背还给他们。” 尼古拉斯一个劲地挠头,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出好办法,便抬头看了爱特一眼,爱特也是一脸的无奈。 灵儿借着午饭时间,从宾馆的餐厅里买了好多好吃的饭菜,正要到“小秦岭”去看红背。 王勇见状,上前拉住灵儿道:“这个时候,你最好是不要去看他,要是汉斯看见了不好。” “为什么?”灵儿有些不解地对王勇说:“你看看我这一大篮子里,买了一大堆,有胡萝卜,西红柿,青菜叶,小白菜,豆苗,黄瓜,香蕉,还有小面包,我都准备好了,你不去我去,怎么办,扔掉么?” 王勇没办法,知道拦不住灵儿,只好上前接过灵儿手里的菜筐,和灵儿一起到“小秦岭”来看红背。 灵儿又对王勇道:“你还拦我呢,我们都来了好几天了,还没和红背一起吃过饭,今天我们要好好慰劳慰劳他。” 王勇笑笑,半开玩笑对灵儿说:“这要是把红背带回去了,你还不得把红背请到家里,和你生活一辈子呀!” “哎,王勇哥,你还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红背这些日子,虽然有爱特的照顾,但他一定瘦了不少,要是能把他带回去,我一定向有关部门申请,把他带回家去,好好调养他一阵子。如果法律允许,我和红背生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灵儿越说越来劲,大有嫁给红背的势头。 “我支持。”王勇虽然心里有些醋意,但还是笑着说:“难得我们灵儿小姐有这样的凡心,不过……。” “不过什么?”灵儿追问王勇。 王勇确实是很支持灵儿,只要是灵儿说的做的,不管对错,他都是二话不说,但对灵儿刚才对红背那么热心的话,王勇却是有苦难言。虽然他知道那是灵儿在打比方,开玩笑,但他想真要是灵儿和红背生活在了一起,那他王勇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不过他现在不能扫了灵儿的兴致,就找了个借口,也算合理地说道:“就怕我们把红背要回去会很费周折,要拖一些时日的。” 灵儿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们会有办法的。” 两人说着,己经来到“小秦岭”,灵儿把饭菜端出来摆好,正要喊一声“红背”,红背却早己看到了灵儿,他从高树上一个飞跃下来,站在了灵儿和王勇跟前,接着便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两腿一盘,坐在了地上。 “好啊,你反应真快,你是不是看见我们了?”灵儿笑说着,把篮子里的饭菜端出来,送到红背面前,督促说:“快吃吧,红背,全是好东西。” 红背刚才确实早就看到了灵儿和王勇。自从灵儿和王勇他们住进研究所的宾馆以后,他在“小秦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见宾馆,而且他时时刻刻地注视着灵儿的房间,只要灵儿一有行动,他马上就能觉察到。刚才灵儿和王勇一踏进“小秦岭”,红背就看到了。他当时就想下来,跳到灵儿面前,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等灵儿把饭菜摆好才下来,给了灵儿一个惊喜。 “快吃呀,楞什么呢!”灵儿又催红背。 红背这家伙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他见灵儿催他快吃,就礼貌地端起一个盘子,端到灵儿面前,呶呶嘴,“咯”地叫一声,示意让灵儿先吃。 灵儿先是一楞,后是吃惊,心想人类吃饭时的这种嫌让,红背竟然也会,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灵儿笑着,接过盘子,又给红背放在面前,说:“你吃吧,红背,你有这个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红背又端起盘子,送向王勇,呶呶嘴,示意王勇先吃。王勇也笑着接过盘子,拿起一块胡萝卜,递到红背嘴里,把盘子放在红背跟前说:“红背,你真行,可以称你为我们中国的三老四贤了。” 灵儿高兴地推一下王勇,问道:“王勇哥,你说红背这个样,是谁教他的,他怎么会像我们一样,吃饭让人呢?” 王勇说:“红背好多举动,是不用人教的。我想他和我们人类一样,是一种天性。” “天性,真是天性!” 红背一看灵儿和王勇把他的谦让又都让了回来,就知道灵儿和王勇是真心的让他先吃,就摆开架式,两手齐用,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把盘子里的饭菜吃完了。 灵儿看着红背吃饭的天真样儿,愈发坚定了把红背带回去的决心。这样的活宝,如果不带回中国,会让国人耻笑的。 灵儿说:“王勇哥,我们下午接着去找汉斯先生,我们一定要乘热打铁,把这件事定下来。不把红背带回去,我们绝不罢休!” “当然!”王勇又给红背递了一块胡萝卜,说:“就怕汉斯不同意,我们得有几手准备,几套方案。” 灵儿又建议说:“王勇哥,要不然我们再请示一下陈局长和刘厅长他们?” 王勇笑着看一下表,说:“现在不成,他们还在休息哪!” 灵儿笑笑,知道自己说话急了些。 红背把盘子里的饭菜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起身,拉着灵儿,就往“小秦岭”的树林方向跑去。 灵儿笑着,跟着红背跑到树林旁,面对高大的红杉,红背向上指指,然后拉住灵儿的两只手,一下把灵儿抛向树冠。 灵儿飞了起来,她在飞向半空时,又解下自己的丝巾,转身向下甩给红背。 红背接住灵儿的丝巾,顺势向上一拉,一个飞跃,飞到灵儿跟前,两人一起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桠上,欣赏了一会儿洛杉矶的街景,然后又手拉手,飞向了另一颗高树…… 王勇看着比翼齐飞,一起玩耍的灵儿和红背,万分激动。他想此时此刻灵儿的心和红背的心,一定连在了一起。如果红背能回中国去,回到秦岭去,他们在一起这样的戏玩,一定会更高兴,更自由。 汉斯和爱特尼古拉斯,在汉斯的办公室里,透过大玻璃窗,把灵儿和红背在“小秦岭”的游戏,看的一清二楚。三人几乎看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没有一人说话。他们一定在想,此情此景,美国不会有,天下也不会有,人间不会有,动物界也不会有。 第一百三十章 闪爱 有读者对本章的名字非常赞成,半生欣慰矣!半生在此求推荐,求收藏!希望大家天天支持半生走到底! ~~~~~~~~~~~~~ 下午,灵儿和王勇没有如期去找汉斯,而是直接到了洛杉矶总领馆,向周领事汇报了红背的情况,以及他们要把红背带回中国的决心,希望得到周领事的支持。 灵儿和王勇并不是故意失约汉斯,而是觉得把汉斯追的太紧,他不仅不会答应把红背还回来,而且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其它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就是,通过他们与汉斯的接触,觉得把红背要回来这件事,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汉斯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他既然把红背掳到了洛杉矶,不达目的,他是不罢休的。 所以,灵儿和王勇商量了一下,一方面给汉斯一个考虑的时间,另一方面,这件事没有领事馆的支持,恐怕不是很办。于是,他们就乘此时间,去了洛杉矶领事馆。 领事馆周领事对此事非常重视,其实在灵儿和王勇来到洛杉矶的时候,他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正式的报告和消息来源,他们碍于外交惯例,没有直接去核实,而是一直注意着此事。现在灵儿和王勇报告了此事,他作为中国的外交代表,当然要管这件事。 周领事对灵儿和王勇说:“你们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我们一定配合你们,把红背先生带回中国去。” 灵儿笑着说:“周领事,您还挺幽默的。” 周领事也笑着说:“我们做外交工作的,越是难办的事,我们越要乐观地对等待。我想红背一定是个长的很帅的小伙子了。” “是!周领事。”灵儿和王勇几乎同时答道。 灵儿和王勇最后建议周领事如果有可能的话,派一个人协助他们一下,必要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去找汉斯先生谈判。周领事当即表示,说领事馆的事情虽然很多,但这件事他们义不容辞,一定全力支持。灵儿和王勇表示感谢,说给领事馆添了麻烦。 出了领事馆,大约是北京时间早晨五点多,灵儿和王勇回到宾馆以后,王勇就给陈雷打电话,汇报了他们约见洛杉矶领事馆周领事的情况。 陈雷告诉王勇,说刘厅长已经指示,一定要请领事馆过问此事,现在你们己经见了面,就很好,相信有领事馆的大力支持和大家的共同努力,红背一定能够回来,能够早一些回来。 王勇还把他和灵儿在洛杉矶年会上见到林下的情况向陈雷作了汇报,也找机会问了林下为什么不辞而别的事情,林下辩解说不是不辞而别,而是给席教授留了字条。 陈雷认为即使林下真的给席教授留了字条,也说明他是不辞而别的。他和席教授是多年的朋友,怎么可能不打招呼,就走人呢?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但问题在哪里,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陈雷希望王勇和灵儿先不要管林下,集中精力和汉斯协商,尽快把红背带回来。 王勇说请陈雷放心,他和灵儿一定会抓紧。他们也很有信心,有了领事馆的支持,估计红背回去的时间不会很远。 晚上,青儿把爱特约出来,在一个酒巴喝酒见面,希望能从爱特那里打听到一些情况。青儿和爱特实际上不是很熟,但他看到妹妹灵儿着急红背回去的样子,也是想帮帮灵儿。 爱特和青儿虽然见面不多,但对青儿印象很好,说实在的,她有点从心里喜欢这个东方小子,“青儿,你找我干什么?”爱特含情脉脉地问青儿。 “爱特,找你出来,是想请帮一个忙。”青儿端起酒杯,深情地看着爱特道:“不过,现在我的先敬你一杯。” 爱特和青儿坐在一起,侧身端着酒杯,笑着对青儿说:“非常高兴认识你,认识你的妹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忙让我帮,但愿不是红背的事。” “爱特小姐真聪明!”青儿把酒喝掉,说:“我是个中国人,也是个直性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不瞒你说,我请你帮忙,就是红背的事情。” “真是红背的事啊?”爱特笑着,幽默地说:“这么说,青儿先生请我来,是鸿门宴了。” “鸿门宴?哈哈哈!”青儿笑着说:“爱特小姐还知道鸿门宴?” “当然知道,不过知道的一点点。”爱特也笑着说:“班门弄斧,是汉斯先生给我们讲的故事,听说是中国唐朝的事。” 青儿看着爱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蓝眼睛,高鼻小嘴的姑娘,秀气美丽,落落大方,足以抵的上某些电影明星。 青儿的心突然“砰砰砰“地快跳起来,像有一只小兔在心脏部位,要冲出来。这种冲动,他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 青儿自觉脸颊攸地一下热了起来,忙用手抹一下,然后赶紧按住胸口处,又呷一口酒,不自在地问道:“爱特,喜欢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青儿真是的,这那是请人家帮忙,见了美女,分明是在和人家套近乎么? “讲故事?”爱特兴致来了,把酒杯放下,靠近一下青儿道:“好哇,青儿先生,我当然喜欢听了。你现在就给我讲一个。” “真的想听?”青儿又问一遍爱特,他怕自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反倒让爱特帮不成忙了。 “真的想听!”爱特看上去很真诚,没有一点做作的感觉,确像是想听青儿讲故事的样子。 “好,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青儿放下酒杯,也往爱特身边凑凑,两人几乎到了脸贴脸的地步。 爱特的眼睛一下不动了。她平生第一次这么靠近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中国男人,她的全身动觉有一股热流涌动起来,从不同方向聚集到了头上,脸上,唇边…… 青儿虽然是个中国人,有他传统的一面,可他毕竟是年轻人,加上美国这些年学习,西方文化对他的影响,对爱特的变化一点都没有反感,反而感到有一种无限的冲动,在放纵着他不由自主地更加靠近爱特。 爱特看着青儿,情不自禁地把薄薄的嘴唇,伸向青儿,与青儿快要发烫的双唇,贴在了一起,粘在了一起,溶在了一起…… 时下婚姻可以“闪”,叫做“闪婚”;爱情一样可以“闪”,那就叫做“闪爱”吧!对爱特这样的美国姑娘,碰到自己一时心仪的男人,“闪吻”一下,也不过分。 不过,究竟那天晚上青儿给没给爱特讲故事,爱特帮没帮青儿红背的事,我们谁都不清楚。但是,从此以后,爱特坚定地站在了灵儿和青儿一边,坚决主张把红背送回中国去。 当青儿把这个消息告诉灵儿时,灵儿非常高兴,夸自己的哥哥本事大,能把一个美国姑娘说动了。 第二天上午,灵儿和王勇再一次走进汉斯的办公室。汉斯还是老样子,不温不火地接待灵儿和王勇。灵儿本想汉斯可能会问他们那天下午为什么失约了,没有来找他的,可汉斯只字未提,灵儿也就没再说什么,坐在那里等着汉斯先开口。 王勇也和灵儿一样,看着汉斯,只等汉斯表态。王勇心里明白,他们的态度己经很明确,再多说也无意。 可是,两人等了半天,汉斯就是不说话。只见他坐在沙发上,像是没事惟的,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招呼灵儿和王勇喝茶,根本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灵儿从没有与这样的外国老头打过交道,老奸巨滑不说,还有时不讲理,但灵儿坚信,真理在手,一定能说服汉斯的。况且,他们给了汉斯时间,或许汉斯能够想通这件事,把红背还给中国。 于是,灵儿终于打破沉默,先开口道:“汉斯先生,我们的意见很清楚,态度很坚决,这您是知道的。我们的目的,就是把红背带回中国去,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王勇还是没有说话,他想灵儿的态度己经很明确,再说也多言。于是,就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汉斯,想看一看汉斯还能有什么花招,来搪塞他们两个 汉斯确实没了主意,他知道灵儿和王勇那天下午没来找他,是给他时间考虑商量。他昨天把爱特和尼古拉斯叫来,本来是想听听他们两人的意见,但没想到爱特和尼古拉斯都有自己的主意,就是不替他汉斯着想。 说的也是,你汉斯与军方有勾结,“飞猴计划”成功了,也是你汉斯的功劳,你不会与别人分享的。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汉斯半天不开口,开口就是一句耍懒的话:“我的态度你们也清楚,如果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咱们只能在这里耗着了。” 灵儿听了汉斯的话很生气,但她还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这个美国老头确实很难对付,竟然说这种懒皮话,后来实在按奈不住自己的火气,就站起来义正辞言地说:“汉斯先生,您这样的态度无即于事。我们现在是在帮您,如果您要一意孤行,不让我们把红背带回中国,我们可真要通过国际刑警组织调查您,还有您的研究所了。” “国际刑警组织?”汉斯抽笑一下,摊开两手对灵儿说:“我早说过了,我不怕这些,你们尽管请他们来吧!调查我,调查我的研究所,没用,我奉陪到底。”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约会 奇 书 网 首发,半生跪求推荐收藏,本书渐入佳境,希望读者朋友喜欢,多提宝贵意见! ~~~~~~~~~~~~~ 王勇一看汉斯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心转意的意思,觉得再谈下去,不仅没有什么进展,反而更会伤害灵儿,就认真而厉声地道:“汉斯先生,我知道您把红背抓来要干什么?您如果有这个胆量去承担责任,那您就和我们耗下去,我们也会奉陪到底。不过,在此期间,您要是让红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会要了您的命。” 没想到,汉斯听完王勇一席话,不再油腔滑调,他不知道王勇是真知道他把红背抓来的目的,还是在诳他。如果王勇真知道了他的目的,那他还得引起重视,好好对付对付。于是,汉斯试探地问:“警官先生,您真知道我把红背抓来的目的么?” “当然知道!”王勇点点头,对汉斯重复道:“您是不是以为我在骗您啊,没那个必要。” 其实,王勇是真得不知道汉斯把红背抓来要干什么,要是知道就好了。王勇刚才是想起审讯犯人时,有一种侦察审讯的策略方法,就用上了,没想到还有点用。 汉斯的面部肌肉一会儿紧张,一会松驰,两眼也不停地低视着灵儿和王勇,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往下拖延这件事情。忽然,汉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忙乱地接起了电话:“哈罗,你是谁?” 电话另一头道:“嘿,我是罗吉,你的老朋友,汉斯先生。” “罗吉先生!”汉斯一下高兴起来,大声说道:“啊呀,好久没联系了,你找我有事吗?” 汉斯完全没有回避灵儿和王勇,他大概是觉得来电话的人很有份量,让灵儿和王勇听到了,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罗吉在电话里,狂笑着说:“汉斯先生,听说你在发大财,我想分一点呀!” “发大财?发什么大财,我整天和猴子打交道。” “我说的就是这个呀!” 罗吉声音大了起来,灵儿和王勇都听的清楚,灵儿向王勇递了个眼色,示意王勇是不是先走开。但王勇摇摇头,对灵儿的暗示没有表态。他想汉斯接这种电话,都不避回他们,他们更没有必要离开了。 汉斯此时也觉得灵儿和王勇听到了他和罗吉的对话,他想的作用己经起到了,就对罗吉道:“我说啊,朋友,我这里现在有人,等我有时间给你打过去吧!你还在FBI吗?” 说最后FBI几个字的时候,汉斯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度,而且还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灵儿和王勇的表情。 “是!汉斯先生,我还在老单位,你要有事就打电话,我一定会帮忙的。” 罗吉的电话,好像给汉斯吃上了K粉,一下来了劲。他走到灵儿和王勇跟前,悻悻地说:“我说灵儿小姐,警官先生,咱们今天是不是就谈到这里!你们刚才也听到了,FBI的罗吉先生找我有事。” “那好吧!”灵儿瞪了当汉斯一眼,站起来,不屑一顾地和王勇离开。快走到门口时,灵儿又回头警告性对汉斯道:“您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尼古拉斯自从见到灵儿以后,就生出了一个既幼稚又单纯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想办法,单独请灵儿坐一次。灵儿和王勇从汉斯那里回到房间不久,尼古拉斯就打电话过来,约灵儿出去,“灵儿小姐,我是尼古拉斯。” 灵儿捂着话筒,向王勇小声道:“是尼古拉斯,汉斯手下。” 尼古拉斯见没有灵儿的回音,又在话话筒里喊道:“喂,灵儿小姐,我是尼古拉斯。” “哦,是尼古拉斯先生,您好!”灵儿问:“您有事吗?” 尼古拉斯说:“我想请灵儿小姐去跳舞,不知灵儿小姐是否赏光。” “跳舞?”灵儿看着王勇,对尼古拉斯说:“我不会跳舞呀?” “那就请灵儿小姐喝酒。” “我也不会喝酒。” “那就请灵儿小姐喝茶。”尼古拉斯真是不了解灵儿的习惯。 “尼古拉斯先生有什么事吗?”灵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她不知道尼古拉斯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有。”尼古拉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和灵儿小姐认识认识。” “想和我认识认识?”灵儿也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不是己经认识了吗?” 王勇给灵儿打手式,示意灵儿可以同意。王勇汉然不知道尼古拉斯的用意,他让灵儿去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通过尼古拉斯了解一些情况。真是的,这不是让灵儿去当间谍吗?不过,王勇的想法并没有错,能够通够汉斯的手下,了解一些情况,对要回红背是非常有利的。 尼古拉斯又说:“我们是认识了,不过我的意思是,想和灵儿小姐再熟悉熟悉。” “那好吧!”灵儿似乎明白王勇刚才打手式的意思,就答应着问道:“尼古拉斯先生,在什么地方呀?” 尼古拉斯一听灵儿同意了他的邀请,高兴地忙说:“灵儿小姐,今天晚上我到宾馆门口接您,到时候我们再定。” “那好吧!” 灵儿放下电话,就问王勇:“为什么同意我和他见面?”王勇笑笑说:“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想法是如果你和尼古拉斯先生见个面,或许可以了解一些情况,对我们说服汉斯先生有帮助。” “你这个家伙!”灵儿拍了一下王勇,说:“还当个哥呢,都把我当成诱饵了。” “绝对没那个意思。我那里舍得。”王勇笑着说。 “又胡说!”灵儿又拍了一下王勇。 王勇走到灵儿跟前,把灵儿扶在沙发上,跪着对灵儿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 “你又来了!” 灵儿确实知道王勇对自己好,但说实话,刚才尼古拉斯打电话来,还是她的心里首先起了与尼古拉斯见面的念头。灵儿想,只要是为了红背能回到中国,她灵儿就是牺牲性命,也愿意。不过,灵儿自己还觉得,接到尼古拉斯的电话,心里不知是什么原因,忽然突突地猛跳了几下。灵儿没敢对王勇说自己的这种感受。也许,这就是**吧! 晚上,尼古拉斯来接灵儿,王勇就没有下楼。他不想给灵儿有压力,也不想让尼古拉斯有戒心,他相信灵儿能够把握自己。 灵儿走后,王勇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把这两天的情况梳理了一下,然后给陈雷打了个电话。 “陈局吗?我是王勇!” 陈雷刚上班不长时间,正在办公室,接起王勇的电话,陈雷就急着问:“怎么样,有进展吗?” 王勇叹一口气,说:“没进展,那个老汉斯说什么也不同意。” 陈雷:“你们不是和周领事见了面,用不用请他们帮忙?” 王勇:“我们再努力一下,如果不行,再去找周领事。” “好!”陈雷又问:“灵儿好吗?” “挺好!” “那你让灵儿接电话。” “灵儿出去有事去了。” “有事?有什么事?她在洛杉矶有熟人?” “她哥哥。” 王勇撒了个谎,他没有告诉陈雷,灵儿是去见尼古拉斯了。 但是,灵儿的行动,惊醒了正在“小秦岭”熟睡的红背。红背从那个大房间里一骨碌爬起来,一个飞跃,从窗户飞了出去,落在一颗红杉上,对着灵儿离开的方向,“咕呷……咕呷……”叫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他见灵儿坐着汽车没有停下,就急得从树冠上飞去跳来,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王勇没有与红背的那种心灵感应,但王勇的耳朵好像听到了红背的叫声,他以为是汉斯他们又在对红背怎么样,就赶忙穿好衣服,走出宾馆,直奔“小秦岭”。 到了“小秦岭”门口,王勇仔细搜索,发现没有任何动静,就怀疑自己的神经可能是太敏感了,自语一句“真是的”,就掉头往回走。这时,红背看到了王勇,他一下从高树上跳到地面,几个跟头翻到王勇身边,“咯咯咯”地叫了几声,还不停地抬手,向着刚才灵儿离开的方向晃动着。 王勇一下明白了红背的意思,跪在红背面前,说:“小伙子,你放心吧,灵儿不会有事的,她一会儿就会回来。” 红背却不听王勇的,他围在王勇身边,不途地转圈,还不时把王勇搂着,亲吻王勇。 王勇笑了,心想红背这个家伙真是不得了,他一定是以为灵儿跟着那个美国小伙走了,那个小伙子要对灵儿怎么样。“放心吧,红背,灵儿会把握自己的。” 红背一看王勇不像他那么激动,在王勇身边转了一会儿,故意摸了一下王勇的头,就“咯咯”两声,跳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酒巴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是祭灶日,但半生清楚,各位读者大大们才是半生的救星,半生在此祝愿各位读者朋友们来年一帆风顺,虎虎生威!同时,跪求大家多推荐!多收藏!半生抱拳俯揖,不胜感激! ~~~~~~~~~~~~~~ “尼古拉斯先生,你要请我到哪里?” 灵儿坐在尼古拉斯的别克车上,侧脸看着洛杉矶霓虹初上的街景,心里却像揣了个小兔,有些忐忑不安。 她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从接到尼古拉斯的电话起,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放下电话后,还埋怨人家王勇同意她出来。其实,她内心有一种向往式的期待,渴望这种期待能够给她一种全新的体验,或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历。 她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红背,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战在即”,自己正和汉斯交涉红背归还的事情,她却有心思去和一个美国男人约会,真是天理不容。可是,她又无法拒绝这样的约会。不知道是为了红背,还是为了自己,灵儿一时迷茫起来,一时犹豫不定。即使是现在洛杉矶繁华的夜景,也没有掩饰住她对自己的自责。 “你说呢,灵儿小姐?”尼古拉斯开着车,满面笑容地侧脸看一眼灵儿,笑说:“唱歌,跳舞,喝酒,随便你挑,都可以。” “我说过了,不去那些地方。”这是灵儿自己的原则,从不涉足这些地方,所以尼古拉斯一提出这些地方,就让灵儿堵了回去。 但是她又想,在洛杉矶这种地方,这个时候,除了尼古拉斯说到的这些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灵儿自己心里笑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迂腐起来。 尼古拉斯听了灵儿的话,心里也在打鼓,这可麻烦了,这位小姐不去这种地方,那什么地方可以去呢?好不容易把灵儿小姐约出来了,千万不能因为地方不对,就让灵儿小姐绕了一大圈,再回去,那可就是白忙乎了。于是,尼古拉斯边开车,边在街道两侧寻找着,看看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但又不是这种地方,可让灵儿小姐去的。 红背刚才虽然被王勇劝了回去,回到了树上,但本该睡觉的他,再也没有了睡意。他看着灵儿刚才乘车远去的方向,想着灵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来了洛杉矶,就变了吗?她在秦岭可不是这样,她在秦岭是一时都不愿意离开我的。就是她带着王勇去,也不是这样。 灵儿啊,你和那个美国小伙子现在在哪里?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想你吗,不知道我需要你马上把我带回秦岭吗?你现在还有闲功夫去和别人约会,真让我失望啊! 红背想着想着,从树上跳下来,又跑到“小秦岭”的大门口,“咯咯”地叫了两声,他是希望王勇现在再出来,和他聊了一会儿,能够解解他的烦恼。 可是,王勇也没有出来。红背突然想到,可能是自己是想多了。灵儿不是那种女孩子,不会丢下他红背不管的。现在去和那个美国小伙约会,也许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早日回到秦岭。罢了,放心的让灵儿去吧!灵儿和自己这么多年,灵儿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难道自己还不清楚?不能错怪了灵儿! “咯咯!”红背自我安慰了几句,又叫了一声,掉头几个跳跃,回到了他睡觉的那个大房子里。 车速很快,灵儿回头扫了一眼尼古拉斯,看见尼古拉斯还在一边开车一边找那种地方,忽然觉得尼古拉斯太实诚了,自己不能这样,否则街上人车这么多,尼古拉斯开车会有危险的,于是就说了一句:“尼古拉斯,你别着急,随便找一个你熟悉的地方就行。” 接着,没等尼古拉斯应话,灵儿就又侧脸欣赏起了街景。 洛杉矶的夜色己经全部显现出来,华丽的霓虹和街灯,还有店面门口的牌灯,熙熙嚷嚷的人流,穿着各色红花柳绿的衣装,潮涌般在街道形成上下两条彩流。 “灵儿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洛杉矶吗?”尼古拉斯听了灵儿刚才的话,不再探头探脑地开着车寻找那种地方,他好像心里己经有数似的问了灵儿一句。 “是!”灵儿也没回头地应道。 “既然你是第一次来洛杉矶,我建议你一定要领略一下洛杉矶的风情。”尼古拉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潇洒地开着车又对灵儿道。 “什么风情?”灵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只要你同意跟我走,你就不要问了。” 灵儿转过身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尼古拉斯,想着自己真不应该有那么多清规戒律,不如随乡入土,就顺口说了句:“随你便吧!”。 “好嘞!”尼古拉斯高兴起来,猛踩了一下油门,汽车突然窜出一大截。 借着明亮的街灯,灵儿这个时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美国人,原来是个很经看,很耐看的小伙子。黑密的头发下,前额适中,两条浓眉如剑般护卫着他的两只蓝眼睛,颧骨略高,白晰的脸颊骨感明确,稍往上翘的嘴巴,十分性感。 “原来美国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灵儿在心里默念,不由的荡起一波涟漪。 “到站了!”尼古拉斯一脚刹车,别克停在了一家酒巴门口。灵儿侧脸看到,这是一家外墙装饰很漂亮的酒巴,英文名叫蓝色的夜空,酒巴的标识却是一只变形的紫色的酒杯和一组英文字母组成。 尼古拉斯下车,一个门童接过尼古拉斯的钥匙。另一个门童紧走两步,来到灵儿一侧,要给灵儿开门,尼古拉斯赶忙拦住,自己上前亲自为灵儿开门。 灵儿微笑着下了车,尼古拉斯看着灵儿,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绅士似的把右胳膊向灵儿一架,意思是让灵儿挽着自己。 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想说“对不起,我不能”,可尼古拉斯跳皮地用眼神一挑,灵儿犹豫一下,便顺其自然地挽起尼古拉斯的胳膊,走进了酒巴。 洛杉矶这地方,说是酒巴,其实就是中国的歌舞厅,既能喝酒,又可以唱歌跳舞。 尼古拉斯带着灵儿,很快走到一个两人坐位,坐下。 周围正在跳舞唱歌的不同肤色的人们,看着尼古拉斯带着一位漂亮的中国姑娘进来,顿时产生了好奇心。不知从那个方向传出了零星的鼓掌声,顷刻间,酒巴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对尼古拉斯和灵儿喝起彩来。 “怎么样,以前来过这样的酒巴没有?”尼古拉斯把一杯法国红端到灵儿面前,本来是一句关心的话,可他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些失言,因为灵儿说过不来这种地方,可他还是带灵儿到了这种地方,深怕灵儿一时兴起,起身离开,便忙又改口道:“我知道你不愿来种地方,可我听了你刚才在车里的话,才带你来的,这里的气氛很好,不是那种乱哄哄的地方。” “没关系,你都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还能怎么样。”灵儿环视着喝彩和唱歌跳舞的人群,礼貌地点了点头,把目光又转向挂着各种各样酒杯的巴台,对尼古拉斯道:“这种外国酒巴,我是第一次来。” “这么说你到过中国的酒巴了?”尼古拉斯有些好奇,他觉得像灵儿这样近乎圣女的姑娘,确如她本人所说,是不会到什么酒巴的。 “去过,很少。”灵儿仍在观看着四周跳舞的人群道。 “中国的酒巴怎么样,和这里的一样吗?” “差不多。” “来,灵儿小姐,我们先干一杯!”尼古拉斯端起酒杯道:“我带你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领略一下美国人的夜生活,了解一下他们和你们中国人有什么不同。” 灵儿转回头,端起酒杯,与尼古拉斯碰了一下,呷一口道:“谢谢你,尼古拉斯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 “客气什么,这是我的荣幸。”尼古拉斯也喝一口,眼睛凝看着灵儿道:“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就是看的起我尼古拉斯。” 灵儿的眼神,无意中与尼古拉斯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她顿觉浑身**一下,一种从未有的强烈地热流迅速涌上心头。尼古拉斯也觉察到了灵儿的眼神,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如光电般触动了他的神经,瞬间让他的全身舒畅至极。 灵儿有些慌乱,忙把眼神收回,不好意思地问道:“尼古拉斯先生,你常来这里吗?” “叫我尼古拉斯就好了。”尼古拉斯也有些不自在地说:“不常来,差不多每年一到两次。” “每年一到两次?”灵儿不相信地问:“什么时间?” “我过生日时,肯定有一次是在酒巴,如果再有一次,那也是特殊情况,比如陪灵儿小姐,就是我今年的第二次。”尼古拉斯说着,端杯又与灵儿碰了一下。 “我也是!”灵儿兴奋地说:“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王勇哥就带我去歌厅唱歌跳舞。” “就是那个警官先生?”尼古拉斯问。 “是他!”灵儿点头道。 尼古拉斯没再说话,而是自己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又盯着灵儿,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伸出手道:“走,灵儿小姐,我请你去跳舞!” 灵儿笑了笑,没有丝毫的犹豫,站起身来,握着尼古拉斯的手,走进了舞池。 音乐响起,尼古拉斯挽着灵儿的腰际,灵儿手搭尼古拉斯肩头,跳起了华尔兹……。轻盈的舞步,一致的舞姿,让这对年轻人如痴如醉,如入画境。 尼古拉斯和灵儿跳着,他们的身体靠的很近,他们的心几乎贴在了一起…… 爱特和青儿有了第一次约会,就再也放不下青儿。本来两人都在研究所工作,这下可好了,不管是休息或是中午一吃饭,两人就往一块凑。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青儿主动在约爱特。但是,爱特却很奇怪,每次在她想约青儿的时候,差不多总是青儿的电话和她的想法同时出现。 这就是有情人的默契,只要两颗心想在了一起,不管做什么,都能想到一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摊牌 最近又有许多新读者加入了半生的书迷群,快过年了,半生在此先向大家抱拳作揖,恭贺大家来年好运,更谢大家多多支持!半生的拙作,预计还要上传一些时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后面的故事更是出乎预料,精彩无限!多推荐!多收藏! ~~~~~~~~~ 爱特对青儿给她的这种体验十分满足,她觉得自己好像遇到的不是一个中国小伙,而是一个会算命的圣人;她觉得自己心里想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和她生命几乎融为一体的上帝。 “青儿,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爱特每次接到青儿约会的电话时,总会这样在心里默念一次。她想着,这句话,总有一天,她会当面说给青儿的。 青儿搂着爱特,大胆地问爱特:“你是不是有点离不开我了?” “是!”爱特笑着回答道:“我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那天你约我以后,我的脑子里全是你,好像你就在我的身体里藏着一样。” 青儿知道爱特喜欢上了他,他也喜欢爱特,于是更大胆地吻一下爱特的额头,说:“你不怕我回中国,把你甩了?” “不怕!”爱特坚定而认真地对青儿道:“你回中国,我就跟你到中国去。” “真的?”青儿半开玩笑地又问爱特道:“那可是去了就不再回来的哟!”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爱特当真地回答青儿:“你都能在中国长大,我就不能不在中国老去。” “当真?”青儿颇有些激动地说:“我们中国可是刚刚开放三十多年,有些地方还不一定让你满意哟!” “我管那么我干什么,我是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能在中国生活下去,我爱特就能,我是真的这样想的。”爱特竟然伸出中指,要跟青儿拉勾,“不信,咱俩打堵!” 青儿忙与爱特拉勾,两人的中指勾在一起时,爱特突然问道:“那红背要是回不去,灵儿姐回去吗?” “你怎么知道红背回不去?”青儿觉得爱特话里有话,问道:“会不会是你们己经商量好了,就是不把红背归给我们?” 爱特松开手指,握着青儿的手说:“汉斯先生跟我们商量,问我们有什么办法不让红背回去。” 青儿问:“你们怎么说?” 爱特说:“我们的意见不管多少用。” 青儿:“那你究竟是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很明确,我跟红背走,红背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而且我也对汉斯先生讲了,最好是能与灵儿合作成功,” 青儿又问爱特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把红背抓来的,汉斯先生把红背掳到洛杉矶要做什么?爱特告诉青儿,说红背到底是谁抓来的,她不是很清楚,但汉斯先生把红背掳到洛杉矶的目的,是要完成他的“飞猴计划”。 “‘飞猴计划’是什么意思?” “是汉斯为军方做的项目。” 美子这一段时间像换了一个人,她天天笑逐颜开,只要一起床,就跑到“小秦岭”来和金背见面。 金背这家伙真逗,在秦岭和红背两个人争灵儿,自觉没有争过红背,来到日本见到美子以后,竟把美子当成了灵儿,只要美子一出现,他就欢蹦乱跳地来到美子身边,把美子全身嗅个够。 “好了,别嗅了!”美子笑着说:“你都把人家嗅遍了。” “咯咯!”金背跳皮地叫一声,把美子的手拉住,非要让美子蹲下。美子蹲下后,金背用两只手捧着美子的脸,摇头晃脑地仔细欣赏着,还时不时地呶起嘴来,在美子的头上亲吻两下。 “怎么样,好看么?”美子心里明白,这是金背在欣赏她,认为她长的好看。 大概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只要是个有灵气的东西在欣赏她,她就会认为自己长得好看。 金背又“咯咯”地叫了两声,跳皮地给美子翻几跟头,然后装着一幅鬼脸,表示赞同美子的说法。 美子兴奋但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金背,走向一片树林。 金背嫌美子走的慢,几步跑到美子前面,躬下腰,让美子骑到自己身子。美子拍拍金背,意思是这样好么,金背“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没问题,你就上来吧! 美子于一跨腿,骑到金背背上,然后双臂紧搂金背,像是拥着自己的爱人一样,甜美地笑着道:“金背,我骑上了,你想怎么样?” 金背原地往起跳了几下,试试美子搂的紧不紧,然后,奔跑几步,空翻两个跟头,带着美子飞上了一颗红杉上。 美子吓的有些魂飞胆散,直喊:“金背,你快把我放下去,快把我放下去。” 金背不听,又一跃,飞到了另一颗树上。 美子那有过这种经历,在一颗颗高树上飞来飞去,觉得自己像把胆丢了一样,只有心房乱跳。 金背见美子把他搂着死紧,觉得美子可能是害怕,就在飞到一颗树上落稳后,把美子从背上拉到了胸前,让美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指着远处的高楼让美子看。 美子定过神,顺着金背所指的方向看去,居高临下,俨然一番神话般的景象。你想,我们一般人在平地上欣赏一种景象,有时都是惊喜万分,要是站在一个更高处,或是在空中欣赏,那该又是一番什么感觉啊! 林下在洛杉矶与汉斯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合作结果,回到日本后,就让美子把金背领到试验室,再一次进行“超猴计划”的试验。 可是,这一次的试验,更让林下出乎意料,不仅是金背仍然没有任何信号,就连他那个机器“超猴”也没有了信号。 林下毫不怀疑自己的那套设备,可是没办法,他不知道是那里的原因,只能让美子再把那套设备仔细检查一遍。美子好一阵忙乎,还是没有查出毛病在哪里。 没有信号,根本就启动不了试验。林下气坏了,便把气撒在美子身上,狠狠地骂了一顿美子。美子觉得自己很冤,没有信号又不是自己的过错,就找林下去评理,可林下却又把她骂了一顿。 林下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眼看着试验搞不起来,就突然想起了裘长山,又把裘长山从日本军方要了回来。 “裘长山,你知道我是谁吗?”林下从在飞机上与裘长山分开后,这是第一次与裘长山正式交谈。 “不知道。”裘长山看着林下,摇摇头,他似乎觉得那天飞机上的那个人就是林下,但那天是黑天,林下又穿着一身连头带脚都包着衣服,裘长山什么都没看清,到了东京后,这是裘长山第一次正面见到林下,“没见过。”裘长山又补充了一句。 “那你在西安见过一个老者没有?”林下瞪了裘长山一眼,而且把脖子抻到裘长山的面前。 “见过,他杀了我儿子。”裘长山说着,两眼直楞楞地看着林下,他似乎觉得林下的话里有话。 “我就是那个老者。”林下点点头,自信地对裘长山摊牌说:“你儿子是死了,但他不是我杀的。” “你……”裘长山气涌丹田:“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是他自己!”林下辩解说:“我只是把茶叶送给了木文平,我没想到他让你儿子去取。”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自己喝了茶叶死的?”裘长山气的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没错。”林下狠狠地说:“谁让他嘴馋。” “你……”裘长山抡起拳头,砸向林下。 林下一把攥住裘长山的拳头,说:“别费那个劲了,说实话,是我设计了你儿子的死,但他是该死!” “为什么?”裘长山使劲挥动着拳头,还想打向林下,但被林下用力一推,推了个趔趄。 林下没有回答裘长山的追问,而是反问裘长山道:“你知道木文平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知道,他和我一样,是JH组织的特工人员。”裘长山十分肯定的说。 “不对,他是我儿子。”林下坐在一张椅子说:“他是打着你们JH组织的旗号,去为我们猎捕金丝猴的。” “是吗?”裘长山突然一脸惊诧。 “你儿子五蛋受你的指示,跟踪我儿子木文平,你说他不死行吗?”林下愤愤地说着,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像是要砸向裘长山。 “我没有指示他去跟踪木文平。”裘长山肯定地说:“那一定是老汉斯指示的。” 林下一拍桌子道:“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挠我们抓到金丝猴。” “那我们俩扯平了,你的儿子是我杀的。”裘长山也坐下说:“不过那天天黑,你儿子又穿着隐身衣,我把枪对准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好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些了。”林下一挥手,又站起来问道裘长山:“你告诉我,你在秦岭已经抓走了一只金丝猴,为什么还要抓一只?” 裘长山口无遮拦地通通告诉了林下,说他先前抓回的那只叫红背的金丝猴,怎么也不配合汉斯的‘飞猴计划’,所以汉斯就让他再次潜回秦岭,抓一只回去。 裘长山还对林下说,那只叫红背的金丝猴,非常棒,通人性,和那个小姐关系非常好,特别和的来。 “你说的是灵儿小姐?” “是,就是她!” “好了,裘先生,我现在给你指条活路,你要是想活命,就跟着我干,把你抓的那个红背给我从洛杉矶弄到日本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为我儿子偿命。”林下走到裘长山跟前,揪住裘长山的衣领,对裘长山摊牌道:“你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不用想,林下先生我现在就答应你。”裘长山当然想活命,所以未加思索地就对林下:“你和汉斯先生商量一下,拿我把那个红背换来不就行了吗?” “老汉斯不同意。”林下挥一下手。对裘长山道:“我在洛杉矶和他商量过了,他说让我先把你放了。” “那你就对他说,如果他不同意,你就说是我裘长山说的,我要把他老汉斯的‘飞猴计划’全都告诉你。”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林下拍拍裘长山的肩膀,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入合作状态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筹码 不断更,天天更新,坚持完本,是半生对所有书迷朋友的承诺!希望大家在新春佳节到来之前,更多的支持半生,半生码字把更好的故事呈现给大家!天天跪求推荐收藏! ~~~~~~~~~~~~~ 灵儿和尼古拉斯那天晚上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到宾馆。几天以后,灵儿还在回味着那天尼古拉斯送她回到宾馆的情景…… 尼古拉斯把车停在宾馆门口,熄了火,可是他却没有下车的意思。灵儿不知尼古拉斯为什么不下车,按一般的礼节,尼古拉斯应该下车为灵儿开门的,可尼古拉斯借着宾馆门口的灯光,眼睛落在灵儿的脸上,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灵儿心里有些慌张,她的高高的乳峰下那颗砰砰跳动的心,快要从她的胸部跳了出来,因为她的眼睛也在看着尼古拉斯,两人的眼神再一次碰在了一起。 尼古拉斯完全被灵儿的眼神所吸引,他的火热的心志在驱使着他,慢慢地把身体从驾驶座位上移开,腾起,然后轻轻地靠向灵儿,接着,他又把自己厚厚一两唇送上灵儿的唇边,顿时,如同两极电子般地撞出了火花,随即便是雷电般的热吻,久久地热吻,直到灵儿如痴如醉地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靠在了坐椅上…… 灵儿现在想起来,尼古拉斯那天为什么那么大胆,而自己又为什么那么顺从,或者说是那么自然,那么欣然?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灵儿想了半天,无法解释,最后搜肠刮肚地找出这两个老掉牙的字眼,为自己作了诠释。 但是,这种爱情算是那一种爱情,是一见钟情,还是什么,灵儿说不清楚,也无法说清楚。她到现在都觉得浑身飘飘然,像红背带着她飞翔在秦岭一样。 多少年来,人们把爱情千百万次地描述,但没有一次描述是与真正的爱情相一致的。爱情就像是天上的云,空中的雾,事事处处变化着,不一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就随意中组合成了新的图案和新的状况。 灵儿那晚没有惊动王勇,她知道王勇早就睡了。可是,灵儿自己躺下以后,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灵儿直到十点多才从床上爬起来。她走到洗漱间,照照镜子,撩撩她那两条小辫,停在了嘴唇上。灵儿觉得自己的嘴唇还是热热地,甚至还能感受到尼古拉斯那淡淡的酒香和浓浓的男人醇味。 灵儿知道,王勇追了她多少年,虽然王勇也曾与她手拉手,肩靠肩过不知多少次,但都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这种奇妙。那个时候,她就没有一次眼神和王勇这样碰上过,即使是碰上了,也好像是一杯水碰上了一杯茶,仅有一点点的不同而己。 灵儿知道,自己恋爱了,自己爱上了尼古拉斯,可她更清知道,她的恋爱的对象和恋爱的时间,都不在点上。 灵儿胡乱抹了两把脸,把衣服换上,开门正要去找王勇,王勇和青儿已经站在门口,等着灵儿了。 “哟,你们都堵上门了!” 王勇开玩笑说:“你要是再不起来,我们就砸门了。” “快进来吧!”灵儿把王勇和青儿让进来,给他们俩各自倒了一杯水,说:“我正要找你们去,再商量一下红背的事呢!” 王勇说:“青儿一大早就找我,说爱特和他说了一些情况,想在一起碰一下。” 灵儿也说:“那个尼古拉斯也和我说了一些情况。”灵儿说的时候,无意间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觉得怪怪的,好像和自己以前的嘴唇完全不一样了。 王勇看着灵儿,觉察到了灵儿好像有什么变化,虽然他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变化,但他猜得出来,灵儿这种细微的变化,一定与尼古拉斯有关。 “王勇哥,你那里有什么情况。”灵儿赶紧把话题引向王勇,想尽快摆脱自己这种莫名的不安。 “我这里没有什么新情况。”王勇说着,看着灵儿笑了笑,还在琢磨着刚才的感觉。 可是,王勇这一笑不要紧,把灵儿给逼急了,“王勇哥,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么?” “我什么也没笑,我是看你不知为什么,那么不自在,所以我心里好笑,你平时不是这样啊?”王勇和灵儿向来就是这么随便和直率,他俩之间真是有时候没有任何介谛。 青儿看着灵儿和王勇打哑迷,有些着急了,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不说正事,在这儿闲扯。” 灵儿自觉有些不妥,忙指着青儿道:“对不起,哥,我们俩没事,要不你先说说?” 青儿瞟了灵儿一眼,喝了口水,道:“我和爱特见了几次面,爱特告诉我,汉斯把红背抓来,是为美**方搞什么‘飞猴计划’,我觉得这个情况非常重要。” “什么‘飞猴计划’?”灵儿言归正传,认真地问青儿:“爱特详细说了没有?” “没有。”青儿摊开两手,道:“我看爱特也不大愿意多讲,我也就不好再细问了。” 灵儿点点头,扫了王勇一眼,看见王勇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但又不好多问,便对青儿讲道:“尼古拉斯对我说,汉斯把红背抓来,用一种什么机器,抽取红背的骨髓,用在了一个机器‘金丝猴’身上,可是没有成功。” 灵儿说完,王勇只答了一句“是吗”的话,就又低着头,想什么去了。三人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王勇后来分析说:“从你们俩刚才讲的情况看,他们把红背抓来的目的,是想进行一种类猴生物武器研制。这种武器如果成功了,可能会用在军事上。” “类猴生物武器?”灵儿沉思一会儿,又问道:“王勇哥,这是一种什么武器?” “我也说不好。我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种报道,大概意思是用金丝猴的骨髓,也就是干细胞,进行克隆研究,然后绘制出他们的基因图谱,接着再与他们研制的一种机器类猴武器进行对接试验,把死的机器猴激活了。说白一点,就是死的机器猴与活的金丝猴的大脑和身体各个部位,都要一致起来,成为一种武器,然后用到战场上,能够起到单兵侦察和独立作战的功能。” “原来是这样。”灵儿急切地问:“那如果试验不成功呢?” “试验不成功?”王勇稍加思索,道:“会有几种可能,一种是把金丝猴放回原来的森林里,一种是转送给其它动物园,还有一种可能就把金丝猴杀掉。” “杀掉?”灵儿一听王勇这么说,根本就没去想前两种可能,最后一种可能的两个字,让她马上神经质地跳了起来,道:“他们会那么残忍,把好好的金丝猴杀掉?” “据说他们基本上把那些没有成功的金丝猴全都杀掉了。”王勇看着灵儿,补充了一句。他这样分析的本意,也是让大家对红背的命运引起重视,但却让灵儿陷入的痛苦之中。 灵儿忽然激动起来,道:“王勇哥,青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把红背要回来,如果我们的动作迟缓,赶不上他们的试验,到时候他们会把红背杀害的。” 王勇忽觉自己刚才的话多了一些,惹的灵儿又这样惆怅起来,便安慰灵儿道:“你也别太着急了,我刚才说的都是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正在和汉斯他们交涉,我量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红背怎么着了,而且我那天己经对汉斯几乎是下了通牒,我想他们还没这个胆量把红背杀害了。” 青儿看到灵儿这个样子,知道妹妹确实是与红背这样的金丝猴共命运了,只要说到红背生死,妹妹就会像自己面临着生命的危险一样,表现出那样的急切和关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必须冷静下来,以静制动。 于是,青儿就赶紧转移话题,接着刚才的话问王勇道:“你刚才只说了不成或的几种可能,那要是他们的试验成功,他们会把金丝猴怎么样了?” “也我刚才说的那几种可能。”王勇这次不再看灵儿的情绪了,他想这种情况下灵儿必须面前,而且必须经受住这种考验,才能和汉斯周旋,把红背尽快地要回来。 灵儿还在沉浸在刚才王勇的分析里,她忽然站起来,激动地说:“那红背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一个死呀!” “我想是这样,这或许就是汉斯不愿把红背让我们带回中国去的主要原因。”王勇又分析道:“我们现在不清楚汉斯把红背掳来以后,他们到底进行了试验没有,试验的结果怎样,如果是还没有进行试验,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是进行了试验,那红背的命运会凶多吉少。” “如果真如王勇哥分析的那样,我们可以跟汉斯要价,如果他不让我们把红背带回去,我们就和他说要找记者,把他利用红背进行什么狗屁试验的事,还有他的狗屁研究所,统统都给他抖出去,向全世界曝了光,利用媒体压压他,看他怎么办。” 青儿还是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知道媒体的利害,便出了这么一个最后的下下策主意。 “这倒是个办法。”灵儿虽然觉得青儿的主意有些强制,或者有些鲁莽,但也不失为与汉期讨价还价,把红背要回来的一种办法,“你说呢,王勇哥?”灵儿问道。 王勇在地上踱了几步,回头慎重地对灵儿和青儿说:“这个办法也是个办法,但我建议再找一次汉斯,如果他态度没变化,我建议你们再通过爱特和尼古拉斯了解一下,争取把情况弄清楚一点,我们好把握谈判的筹码。如果最后实在不行,汉斯就是不把红背还给我们,那我们就可以打取青儿说的那种办法,把这件公布于众。” 灵儿和青儿都表示同意,认为王勇的考虑还是周全一些。灵儿说还是老办法,由她去找尼古拉斯,青儿去爱特,把情况再了解一次,到时候大家一起再商量。 第一百三十五章 顽固 努力写作,辛苦码字,半生希望读者朋友与半生一起关注灵儿的命运,关注红背金背的命运,更希望读者朋友关注人类的生存环境和所有生灵的命运!半生在此跪求多推荐,多收藏! ~~~~~~~~~~~~ 汉斯自从那天在关键时候接到FBI罗吉给他的电话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要给罗吉回电话,可因灵儿他们缠着他,他一直抽不出时间来。事隔了两天以后,汉斯便给罗吉打电话,约请罗吉给他面子,在一家酒巴见面聊天。 “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汉斯端起酒杯,自呷一口,问罗吉道:“不会是又有什么军方的内幕消息吧?” 本来与军方没有任何关系,但罗吉这个人关系多,在军方的上层都有朋友,而他也知道汉斯为军方办事,所以以往只要有军方上层的内幕消息,就给汉斯通报,使得汉斯在为军方进行他的“飞猴计划”时,也随时能够掌握军方对他的反应。 “没有什么军方内幕消息。我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想和你见个面,聊聊天。”罗吉也端着酒杯呷一口,问汉斯道:“怎么样,最近好么,你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不好!”汉斯又呷一口,说:“我让手下从中国弄来一个金丝猴,配合我进行‘飞猴计划’研究,不知怎么的,试验了几次都不成。我本来想把那个猴子杀掉,可我的一个手下阻挠,不让我杀掉那个猴子。后来她建议请那个猴子的朋友,一位中国的女研究员小姐来做访问学者,配合我们实施计划,可这位中国小姐说什么也要把那只猴子带回中国去,说那只猴子是他们的国宝,我是非法盗猎的。” “是这样。”罗吉问:“你的猴子在什么地方?” “在我的研究所。”汉斯又呷口酒说:“本来我还想好好照顾那个猴子,给他盖了个像秦岭一样的小地方,没想到照顾半天还是不起作用。那个中国小姐来了一看见那个猴子,整天住在一起不说,还老跟我谈判商量,要把那个猴子领回中国去。真是烦透了。” “那是只什么猴子?”罗吉问。 “金丝猴。”汉斯夸赞说:“不过不瞒你说,那可是真是一只宝贝猴子,他什么都懂,也难怪是中国的一级保护动物。” “那你这是违法,弄不好,你还会坐牢的。”罗吉有些埋怨但也是提醒汉斯道:“你都这把年轻了,冒这种险,怎么不从正道上弄一只过来,为什么非要偷猎人家一只?” “你说的轻巧。”汉斯瞟了罗吉一眼,道:“正道弄不来。军方项目,你想中国怎么会给你。” “我给你出个主意。”罗吉端起洒杯,与汉斯碰了一下道:“你把那个猴子转移了不就没事了。” “转移,往那里转移?”汉斯看着罗吉,有些不明白地说:“那可是要有一定条件的,要不然那个猴子就活不成。” “先转移了再说。如果你人手不够,我可以请几个朋友,给你做掩护。”罗吉好像很自信地对汉斯道:“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三十六计,走为上,你把那个猴子转移了,他们找不到了,后面的事情你不就有时间和他们拖了么!” “那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跟我们打起来?”汉斯还是有点担心,道:“你不知道,那个猴子很利害,而那个灵儿小姐,就是那只猴子的朋友,更利害,她非常聪明,绝不会不管这件事的。” “管也不怕,打也不怕,咱们FBI还怕打。”罗吉有点近乎猖狂了,他以为在美国国土,什么事FBI都能干。 汉斯呷了一口酒,考虑了半天,最后表示同意罗吉的建议,并同罗吉约定好了时间,还答应罗吉,事成之后给罗吉一笔费用。 灵儿和王勇找了几次汉斯,都没找到。这天早上,灵儿和王勇吃过早饭,一早就在汉斯办公室门口,把汉斯堵住了。 “汉斯先生,您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您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们?”灵儿一见面,就不客气地责问汉斯。 汉斯冷笑一下,请灵儿和王勇进屋说话。 灵儿进到屋里,又问道:“汉斯先生,我刚才问您话,您为什么不回答?” “灵儿小姐,我没有躲着你们。”汉斯辩解道:“我有私事在处理,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们吧!” 王勇还是军人作风,不与汉斯抖圈子,说:“汉斯先生,我们也不想再拖时间了,如果您再不答应我们把红背带走,我们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你们总统如果查下来了,您的责任可就更大了。” 灵儿也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对汉斯道:“我们掌握了你们确凿的证据,你们把红背抓来是非法的,你们现在要利用红背进行什么‘飞猴计划’的试验,也是不符合国际动物保护法的。” 汉斯心里有了罗吉给他出的那个主意垫底,就不怕王勇和灵儿吓唬他。汉斯冷笑一下,说:“我不怕你们这一套。这是在美国,不是在中国。再说了,你们光嘴说,没有任何根据。” “您怎么能肯定我们没有根据。”王勇严肃地对汉斯道:“真要到那个时候,我们人证物证,一样不差。” 灵儿还是那样的气势,走到汉斯面前说:“我们还是那个观点,如果您痛痛快快地答应我们的条件,把红背让我们带回去,我们还可以和您讨论合作的事情。否则,我们会奉陪到底。” 汉斯左想右思,觉得灵儿王勇他们没有根据,所以仍然态度强硬地说:“不要说这么多了,你们愿采取什么措施办法,你们尽管采取,找领事馆的来也行,告到总统那里也行。反正我现在不能让你们把红背带回中国。” 灵儿和王勇没想到汉斯的态度还是这么强硬。这么顽固。他俩碰了一下眼色,从汉斯办公室走了出来,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请青儿向爱特再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必要时让爱特出面作证,看汉斯能不能改变主意。 “我看可以。”王勇提议还是请灵儿对青儿说比较好,他俩毕竟中兄妹,有些话可以直说。灵儿说这件事由她和青儿商量。末了,灵儿又提出来,让王勇和她再去看一看红背,说又有好几天没见红背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王勇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灵儿的请求,说他有点累了,想回屋休息一下。 灵儿站到王勇对面,仔细端详王勇的脸色,没觉得王勇有什么不舒服,就问王勇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去看红背? 王勇摇头说没怎么,就是想歇一会儿。灵儿不信,忽然感到可能是因为她和尼古拉斯的原因,就问王勇是不是因为尼古拉斯生气啦?王勇说不是,不要灵儿瞎想了,便往宾馆方向走去。 “你肯定是。”灵儿赶上王勇,拉住王勇道:“从那天我和尼古拉斯出去到现在,你没问过我一次尼古拉斯,刚才你也不提我向尼古拉斯打听情况的事。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王勇笑一下,劝灵儿道:“真的不是,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又没错,问不问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就不对。”灵儿有点生气,厉声说:“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去休息。” 王勇见灵儿有些不大高兴,就哄小孩子似的说:“我不是因为你,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 灵儿没办法,只好让王勇回房休息。 其实,王勇确实是因为灵儿才不舒服的。不过,他不是埋怨灵儿有什么错,而是通过这几天的感觉,分析自己,过去对灵儿只是表面的了解,没有真正深入她的内心。只知道灵儿对红背好,忘不了红背,红背在她的心里份量很重,但他没有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去真正了解灵儿,理解灵儿一个女人的心,女人的爱,是一种什么的需要。 王勇看得出,他越是不问灵儿她与尼古拉斯的情况,灵儿越有一种想要包裹严实的感觉。这是什么现象,这就是初恋,就是情窦初开,深怕别人看出来,深怕别人知道的一种表现。灵儿现在最怕他王勇看出了她与尼古拉斯的关系,也最怕王勇说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你灵儿还有心思去恋爱,去爱一个美国人。 但是,王勇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从心里一点都没有责备灵儿,相反他真得是祝福灵儿。现在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在屋里静静心,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好让灵儿对自己更加的不惦记,不惦念,一门心思对尼古拉斯好。至于红背的事,王勇坚信,就是个时间问题,迟早汉斯会同意,让他们把红背带回中国的。 灵儿回到房间,想到刚才的神态,则是千万个责备自己,甚至有点想打自己嘴巴的意思。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能够碰到一个男人,就起了“爱心”呢?红背现在还在汉斯的手里,你灵儿把红背放在什么位置了?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过,红背是你的最爱吗?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去爱别人,而且是一个美国人,汉斯的手下。你就觉得这个男人比王勇强吗?你就觉得这个男人可以托负你的终生吗?王勇追了你那么多年,你真的对他一点爱恋都没有吗? 一连串地问题,把灵儿的脑袋塞的满满的,没一点缝隙,几乎让她晕厥,让她窒息。 可是,谁又能拦住爱情,谁又能有本事拒绝爱情,那怕是一刹那出现的爱情,那怕是近在咫尺,或者是远隔千山万水的爱情,那怕是不识时务,不是时候的爱情。 灵儿回想当时尼古拉斯亲吻自己的那一瞬间,她没有办法拒绝。灵儿又回想她见到尼古拉斯的那一刻,她即使表面没有显露出任何迹象,可内心还是怦怦地心跳了起来。灵儿又回想尼古拉斯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的那一时,她心里明明在说“我同意”,可还是要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征求王勇的意见。 灵儿还在想,王勇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错的就是时间,错的就是地点。 灵儿想着,总算脑子里清楚了一些,就给青儿打电话,让他再和爱特接触一下,通过爱特,再把汉斯的情况了解的详细一些。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兰 过年了,半生提前向各位读者朋友问候,祝虎年大吉,虎虎生威,不断发财!半生在此声明,过年也不断更,让半生的女主灵儿和精灵红背金背一起与大家欢度新春!跪求推荐收藏! ~~~~~~~~~~~~~ 青儿答应了灵儿的请求,但放下电话,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大堆问题。自己这个时候和爱特相爱,会不会影响灵儿和王勇他们红背要回去的事?自己这样去问爱特,会不会让爱特感觉到是他青儿在利用她? 还有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妹妹和王勇哥并不知道他与爱特在谈恋爱,只知道他和爱特都在研究所工作,比较熟悉,能够谈的来。所以,这件事如果让灵儿和王勇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办? 青儿想到这里,真想先去和灵儿把这件事说开了,可又想这样不好,爱特知道了,没准还会责备他,“等机会吧!”青儿心里念叨一句,就给爱特打电话,约了爱特。 青儿这次没有和爱特去酒巴,而是两人来到一个街心公园,坐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有意无意地聊了起来。青儿是怕爱特有看法,所以才这样尽力掩饰自己的。 可是,青儿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连他自己都装不下去,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传闻什么的,就直截了当地冲着目标去了:“爱特,你告诉我,你能不能把汉斯的情况再详细和我讲一讲?” “你想知道什么?” 爱特看一眼青儿,没有表示出什么奇怪的样子,这让青儿稍微紧张不安的心理放松了一些。 “汉斯现在仍然不同意把红背带回中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心理,我妹妹的意见是想让你多谈点情况,我们多掌握一些证据,说服汉斯,好让汉斯回心转意。” 爱特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竖起眉毛道:“青儿,你的意思是让我背叛我的老板?”爱特其实是想和青儿开玩笑,没想到她的话说重了一些。 青儿马上又紧张起来,他从心里是不愿意让爱特这样的,可碍于灵儿的面子,但碍于一个中国人的良心,他不得不真得要利用爱特了,“爱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汉斯先生坚持不把红背还回中国,我妹妹他们一点情况都不清楚,需要你的帮忙。再说了,红背是中国的,一定要回到中国去,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你不是也说喜欢红背吗?也要支持灵儿他们吗?我们都为红背好。当然,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一点都不勉强。” “咯咯咯……,看你紧张的,我是和你开玩笑呢!”爱特笑着说:“青儿,没问题,我给你说,我一定要帮灵儿姐。我既然己经答应过,就不会失言的。” 青儿先是楞了一下,他没想到爱特也会这样开玩笑,紧接着就是握起爱特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好爱特!谢谢你,我的好爱特!” 爱特真是既懂情,又懂理的女孩子,她非常理解青儿,更理解灵儿,她知道红背是灵儿的命根子,她更清楚汉斯为什么不把红背还给灵儿他们。她也明白自己的行为,不是青儿利用所逼,而是自己自愿的,因为她知道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她虽然喜欢红背,但不能让汉斯把红背杀害了。她想到汉斯己经这样做过了,如果不是她的阻拦,红背早就魂归九天了。现在,如果不赶快协助灵儿他们把红背要回去,说不定那天汉斯还要下毒手,杀害红背。 爱特的深明大义,让青儿非常感动。他没想到自己有这样的幸运,碰上了爱特这样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就是让爱特介绍一下汉斯的情况,这么一点点小事,但能看出来,爱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青儿深深地吻了爱特,他真得彻底爱上了爱特。 爱特在青儿的热吻之后,向青儿详细地介绍了汉斯和研究所的情况,特别是汉斯曾经要杀害红背的事情,爱特讲得也很动情。 青儿和爱特见面后,很快就把爱特介绍的情况,向灵儿和王勇进行了转述,而且特别提到爱特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女孩子,要灵儿和王勇与汉斯谈判时,一定要保护爱特,不要让汉斯知道是爱特告诉他们这些内幕的。 灵儿和王勇都请青儿放心,他们会有分寸的,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是不会把爱特介绍的情况说给汉斯的。但是,如果汉斯坚持不归还红背,那就请爱特一定要出面作证。 青儿表示没问题,爱特实际上也说了,她是坚决支持把红背归还中国的,必要的时候,由他出面再和爱特商量,出来作证的事。 灵儿感到有爱特介绍的情况,多少心里有了一些底数,便对王勇说:“爱特介绍的情况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有了这些情况,我们再好好拟定一个合作方案,我相信汉斯最后会同意的。” 王勇也认为爱特提供的情况很及时,不过他觉得现在先不提与汉斯合作的事情,等谈判的时候让汉斯提,如果他提出来了,我们再请示国内,如果国内没意见,我们可以作为要回红背的一个条件,和汉斯洽谈。 青儿虽然听着灵儿与王勇的谈话,但他还是终于憋不住他和爱特的关系情况,就向灵儿和王勇坦白了,道:“王勇哥,灵妹,我向你们汇报一件事,你们听了一定不要生气。” 灵儿看着青儿,笑笑说:“哥,什么事,搞的神神密密?” “快说吧,别那么扭扭捏捏的。”王勇瞟了青儿一眼,意思是你还没说哩,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就生气呀! 青儿心里在打鼓,两眼痴痴地看着灵儿和王勇,停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道:“灵妹,王勇哥,我和爱特谈恋爱了。” “什么?”灵儿提高了嗓门,好像自己己经听的很清林,但又不敢相信地问道:“哥,你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灵妹。”青儿重重地点头,重复道:“那天我第一次见了爱特,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哈哈哈哈!祝贺祝贺!”王勇听完青儿与灵儿一问一答以后,放声大笑道:“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两个是有其哥,必有其妹!好事,好事,真是大好事!” 灵儿听着,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感到王勇的话里,半是真的祝贺,半是在嘲笑。 青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王勇哥,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有其哥必有其妹呀!” 王勇本以为青儿知道了灵儿与尼古拉斯的事,但一听青儿这样问话,便笑着认真地道:“青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王勇哥,你在说什么?”看来青儿是真的不知道灵儿与尼古拉斯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那样傻头傻脑地又问一遍王勇。 “王勇哥……!”灵儿知道王勇在说自己和尼古拉斯的事,不好意思地上前拍了一下王勇,道:“你怎么这么坏,人家……” “哈哈哈哈……”王勇又笑了起来。他想这个时候,既然青儿都对大家说了自己与爱特的事,灵儿又不愿主动向大家说明,一定是灵儿不好意思说,不如由他来挑明这件事,也是对灵儿的一种解脱。于是,王勇对青儿道:“你妹妹也在和尼古拉斯谈恋爱。” 青儿楞了好大一会儿,蹦出一句话:“不会吧?” 灵儿真的是一脸腓红,她咬着嘴唇,多少有些害羞地又要上前拍打王勇,王勇却笑着闪身离开了。 青儿到这个时候,当然还是不相信王勇的话,妹妹会与尼古拉斯谈恋爱,因为一个是觉得妹妹太快了一些,别一个是他自己都觉得与爱特的恋爱不是时候,而妹妹却也在这个时候与尼古拉斯恋爱,那让人家王勇会怎么看,“灵妹,你真跟尼古拉斯谈恋爱呢?”青儿上前扶住灵儿的肩膀道。 灵儿重重地点点头,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头扑在青儿怀里,哭了起来:“哥,我该怎么办……” 事情挑明了,王勇的心一下静了下来。他走出灵儿房间后,真是如释负重。王勇在心里整理着自己的心情,非常明确地形成了这样的想法:灵儿与尼古拉斯这个时候谈恋爱,时间地点确实不是很合适,但不管将来怎样,灵儿都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自己要拿灵儿和王琳一样地对待,好好爱她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集中精力,把红背要到手,然后带着灵儿和红背安安全全地回国去。 灵儿心里更像明镜似地告诉自己,不管将来自己和尼古拉斯的结果怎么样,都会把王勇当成是自己的哥哥,亲哥哥,如同自己对待青儿一样。 青儿则心里更清楚,妹妹如此,自己也如此,他们兄妹俩好似上帝的安排,都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开始了自己的人生第一步,但两人都没有青示反对,王勇哥也没有责备,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看护妹妹,好好和爱特配合妹妹和王勇哥,早日把红背要回来,带着爱特一起回中国。 三人再次聚在一起,三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虽然不是那种患难之中见真情,但却都是泪流满面,心潮起伏。 是啊,都是人生大事,但在异国他乡,三个年轻人竟是这般的感慨万千,足以说明他们三人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尤其是王勇,他作为灵儿和青儿这样一对特殊兄妹的亲人,更是契若金兰。 为了让灵儿和青儿明白自己的心意,王勇提议三人到附近的酒巴去庆祝一下。灵儿和青儿不肯,觉得这样实在是对不住王勇。可王勇不肯,不仅如此,王勇给提议灵儿和青儿分别把尼古拉斯和爱特都请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灵儿和青儿仍然坚持不要这样安排,而且还说现在己经很晚,尼古拉斯和爱特说不定己经休息。王勇不知道这个时候是真心的,还是一种什么心情,反正硬是紧持让灵儿和青儿把尼古拉斯和爱特请到了酒巴。 但是,就是大家见了面,一杯酒过去以后,王勇借口到洗耳恭听手间,悄悄地溜出了酒巴,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上了洛杉矶大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喋血(1) 写完本章后,半生好一阵子喘不过气来,对王勇的牺牲,半生真是没想到!一个年轻警官,为保护精灵般的红背,献出自己的生命,半生觉得真是有些不值,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半生认为,王勇的牺牲实际上为了灵儿,他的牺牲说明了一个道理,任何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心爱女人,是什么都可以奉献的! 过年了,半生向各位读者朋友拜年了,祝各位读者虎年大吉,虎虎生威!半生保证过年不断更!求推荐求收藏! ~~~~~~~~~~~~ 王勇确实是在心痛。一个大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谈恋爱,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他虽然在表面上是祝贺,但内心深处自己在流泪,在后悔,在自责。自己追了灵儿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反而人家灵儿来到洛杉矶才几天,就与尼古拉斯一见钟情了。 “罢了,自己己经想过好多次了,也安慰自己好多次了,灵儿毕竟是自己的心爱,只要她愿意,无论她怎么选择,他王勇都没有意见,不管是心痛也好,后悔也罢,事情总会过去,自己绝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祝愿灵儿能够如愿以偿,与尼古拉斯相亲相爱!” 王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躺在床上的。 灵儿和尼古拉斯,青儿和爱特,这两对情人,在酒巴里喝酒唱歌跳舞,一直热闹到了下半夜,才回到宾馆。这个时候,灵儿才想起了王勇,她以为王勇还没有回来,就要返回酒巴去找,青儿把她拦住了。因为在王勇溜出酒巴以后,青儿就再没有看到王勇回去。 “王勇哥一定睡觉了。”青儿提醒灵儿,并拉着灵儿来到王勇房间门口,看见王勇的房间门把上己经挂着“对不起,正在休息”的牌子,灵儿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也许是一种对不起,或者是自责的泪水。 男人的伟大,就在于能够在最关健的时候挺身而出,也在于在最关键的时候,激流勇退。 第二天凌晨,大约快四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在熟睡,汉斯带着罗吉偷偷走进“小秦岭”,准备把红背转移出去。罗吉的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姣美的月光下,“小秦岭”如同白昼。 红背本来已睡,但树下嗦嗦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朝下一看,知道是有人来了,但没有理会。他想在这个地方,还会有盗猎者?! 罗吉蹑手蹑脚地走进红背休息的树下,指着树上,小声问汉斯:“是在上面吗?” “是!”汉斯点点头说。 罗吉又仔细朝树上看,似乎看清了红背正在树上,就挥一下手,对那几个大汉说:“过来,你们都准备好。” 那几个大汉挺着肚子,摇着膀子,走到罗吉身后。其中一个大汉说:“罗哥,快动手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急什么,等一会儿。”罗吉说着,又催汉斯道:“你动作快一点,这么磨蹭,那个猴了看到了,还不跑了。” “跑了,他往那里跑!”汉斯手拿一个遥控器,看着树上的红背,猛地一按。汉斯是要启动自动擒拿系统,捕捉红背。可是,自动擒拿系统没有一点动静。汉斯又按一下,还是没有启动。汉斯有点傻眼似的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启动不了了?” 罗吉讽刺说:“汉斯先生,你搞的是什么玩样,还自动擒拿呢?” “前几次还好好的,现在不知为什么不启动了?”汉斯说着,一连摁了几次按钮,自动擒拿系统都没有启动。 原来,是爱特怕红背再受苦,早就把自动擒拿系统的数据给改了。 “真倒霉!”汉斯骂了一句,生气地把摇控器扔到一边,对罗吉说:“你们启用第二套方案吧!” “好,我们启用第二套方案。”罗吉说着,朝几个大汉又挥了一下手。 这第二套方案,就是裘长山用的枪网。 谁知,红背这次学乖了,他看着下面汉斯和罗吉的忙乎劲,就是不动。心想,现在有树枝挡着,你打什么枪,我都可以对付。再说了,树这么高,你那个枪网网不住我。 几个大汉都从腰间抽出枪网,走到红背树下的不同方向,都把准星对准了红背。 这时,红背突然想起了灵儿,他马上“咯咯咯咯”地连叫几声,声音在静静的“小秦岭”传的很远。 灵儿睡得正香,忽然觉得胸口痛一下,又隐约听到红背的叫声,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系上丝巾,跑出房门,顺手敲醒王勇,自己先跑向了“小秦岭” 汉斯听到红背叫了几声,但他并不清楚这是红背向灵儿发出的信号,就小声对罗吉说:“你们动作轻一点,要是让那个红背听到了,他一下就跳走了。” 罗吉埋怨汉斯说:“都是你,搞什么自动擒拿,要是刚才一看到他就开枪,现在早把他抓住了。” “你说的容易,旁边宾馆里住得就是他的朋友,你一打枪,不仅那个猴子抓不住,而且还会把他的朋友惊动了。” 罗吉说:“你罗嗦什么,我们的枪是无声的。” 王勇被灵儿的敲门声惊醒,又听到灵儿的喊声和脚步声,知道出事了,就赶紧起床,跑出屋,追上了灵儿。 研究所宾馆就在“小秦岭”旁边,灵儿和王勇几步就跑了过来。只见几个大汉握着枪,对准树上的红背,随时准备开枪。 “你们要干什么?”灵儿跑过来,大声质问地喊道。 “放下枪,不准你们伤害红背!”王勇一步上前,横在几个大汉面前,举起双手,厉声说:“赶快放下枪,不准你们伤害红背。” 几个大汉根本不听王勇的,仍然举着枪,对着红背。 红背看到灵儿和王勇过来了,乘着大汉们不注意的时候,蹭地一下贴着树,跳下来,跳到了灵儿怀里。 灵儿把红背紧紧抱住,厉声指着汉斯说:“汉斯先生,你在犯罪!” “咯咯!”红背也响亮地叫了两声,像是在警告汉斯。 汉斯走到灵儿跟前,点头哈腰地说:“灵儿小姐,你弄错了,我没有犯罪,我是给红背再找个地方。” “再找个地方?”灵儿不相信汉斯的话,质问道:“你们在说谎,你们这是要把红背弄到哪里去?” “当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汉斯说着,向罗吉使了个眼色。 罗吉心领神会,对大汉们又挥一下手,说:“对准他们!” 大汉们马上掉转枪口,对准了灵儿和红背。 王勇见状,一步上前,护住灵儿和红背,严厉地说:“你们别动,谁要敢动一下,我就跟你们拼了。” “哈哈哈哈……”几个大汉冷笑起来,那声音像是埋在土里的青蛙的叫声,嘎嘎地。 罗吉也抽笑一下,走到王勇面前,不冷不热地说:“这位就是那个中国警官了。” “没错,本人就是中国警官王勇!”王勇质问罗吉:“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撒野?” “我是FBI的罗吉。”罗吉指着红背,撒谎说:“汉斯先生说,这个猴子干扰他的工作,要我们帮忙把他弄走。” “你们FBI闲的没事干了,管起了汉斯先生的猴子!”王勇严正地说。 “警官先生,你说话客气点。”罗吉一看王勇不理他什么FBI,就也厉声对王勇说:“这是在美国,不是在你们中国,我们想管什么事,就管什么事,你管不着。” “我今天就不让你管这件事。”王勇往罗吉的跟跨了一步,说:“不管在那里,都有法律,你们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汉斯一看王勇和罗吉将在了一起,就上前对王勇说:“警官先生,我真的是要给红背再找个安全的地方。” “汉斯先生,你在撒谎。”灵儿严正地说:“如果你们要给红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什么白天不找,一定要在晚上呢?这明显的是你们在找借口。” “汉斯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勇问道。 汉斯一看局面有些失控,就走上前,强词夺理地说:“你们非要把红背要回去,我现在请罗吉先生帮助,把红背弄走。你们找不到红背,还跟我要什么?” 灵儿骂道:“汉斯先生,你卑鄙!” 汉斯无懒地说:“我就卑鄙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灵儿突然亲吻一下红背,红背明白灵儿的意思,从灵儿怀中一下跳起,飞似的跳到大汉们身上,动作麻利地把大汉们手中的枪网打掉。 同时,灵儿解下丝巾,一个跳跃,挥动着丝巾,把红背打掉的枪网一个个收了起来,然后飞起一扔,把枪网全部扔到了附近的一个水池里。 王勇一见灵儿和红背动作起来,上前一步,把汉斯抓住,边往灵儿身边退,边对罗吉和大汉们说:“你们都别动,你们要动了,我就不客气了。” 罗吉跟着王勇走过来。“警官先生,你这是梆架!” “这不是梆架,这是自卫!”王勇命令似地说:“你们赶紧退下!” “啊哈,这位中国警官还真有两下。”罗吉说着,狠狠地咬一下自己的嘴唇,蹭地一下飞起一脚,踢向王勇。 王勇眼急手快,同时飞起一脚,把罗吉的脚踢了回去。罗吉一时没有站稳,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上。 王勇乘机拉着汉斯,又往后退两步,大声说:“先生们,你们赶快停手,如果再这样无理,我真的不客气了。” 罗吉自恃是特工出身,没有把王勇放在眼里。他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冷笑一下,走向王勇,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中国警官,怎么个不客气了。”说着,罗吉再次起身,使出美国的劈天盖地,双拳砸向王勇。 王勇把汉斯推到一边,紧握双拳,先是一个马蹲,接着单拳出掌,直冲罗吉胸部,一拳把罗吉顶了回去。 罗吉这次玩了花招,就在他被王勇顶回去的一瞬间,从背后掏出一支无声手枪,二话没说,对准王勇就是一枪。 王勇中弹,倒在血泊中。 “王勇哥……” 灵儿哭喊着,跑到王勇跟前,扶起王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喋血(2) 王勇的牺牲,给灵儿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灵儿抱着鲜血染红的王勇,一直到医院,医生把王勇送进急救室,灵儿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红背跟在灵儿身后,同样是不停地“咯咯”着。他知道是王勇受了伤,他清楚是王勇救了他和灵儿,他和灵儿是一样的心情,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王勇哥……,王勇哥……!” 灵儿跪在急救室的门口,一个劲地呼喊着王勇的名字,哭诉着自己对不起王勇,是她害了王勇,是她不该把王勇喊起来,是她不应该让王勇陪她到洛杉矶。 红背就像是灵儿的孩子,更像是灵儿的爱人,守在灵儿身边,不停地摇晃着灵儿,给灵儿擦着眼泪。 但是,不管灵儿怎样的哭诉,怎样的惋悔,怎样的检讨,怎样的怜惜,都挽不回王勇年轻的生命。 洛杉矶医院急救室里,无影灯下,身着白衣的天使们放下手中的器械,一个个相互对视片刻,摇了摇,然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医生这样的动作,可谓是所有急救室里经常见到的惯例性动作,如果你在外面看到了他们这样的动作,那就说是被抢救的人己经没有希望了。 “王勇哥……,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灵儿哭问着,拉扯着走出来的每一位医生和护士,可是,医生和护士们都是刚才那样的动作,摇着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王勇,一个中**人,一个中国警官,为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为保护国家的一级动物,牺牲在异国他乡! 灵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顿觉天昏地暗,晕倒在了急救室门外。 红背非常着急,他看着灵儿倒下去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扶住灵儿,使劲摇晃着,“咯咯咯”地叫着,可是,就是不见灵儿醒来。 急救室的医生护士刚刚走开,灵儿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红背一时性急,“咯!”地又叫了一声,忽然跳起来,推开急救室的大门,冲了进去。 红背是在找王勇去了,他是叫王勇去了。他一定以为王勇在里面睡着了。王勇啊,我的兄弟,我的恩人,你不能留下灵儿,一个人就这样走了,你不能留下我红背,一个人走了。 红背跳到王勇遗体边,一会儿推着王勇,一会儿又拉着王勇,一会儿又“咯咯”地呼叫着,一会儿又无助地拍打着墙壁。 红背的眼泪海了下来,他的眼泪是那么的晶莹,那么的清亮,又是那么的沉痛。一个金丝猴,竟有如此的情感,王勇啊,你真该醒醒,真该坐起来,看看你身边的这位精灵。 红背既是为王勇悲哀,也是为灵儿悲哀。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己身处异国他乡了,而王勇又为他作出了牺牲,灵儿又为他这样的痛苦。 红背的惊叫和动情,感动了急救室的两位护士,她们走进急救室,本来是要把王勇的遗体推走的,可是看着红背又叫又拍的样子,一个个又是不知所措,又是无法理解。 她们两人轻轻地走向红背,慢慢地靠近红背,也不知她们从那里学到的还是知道的,抚摸着红背,安慰着红背。也许她们在问,这位漂亮的金丝猴,是王勇的什么亲戚,怎么悲痛到这样的地步,怎么呼喊到这样的程度。 医生和护士们又都回来,把灵儿扶进急救室,为灵儿检查以后,给灵儿戴上氧气罩,为灵儿输了液。 青儿和王琳,还有爱特和尼古拉斯先后赶到医院时,王勇的遗体已经送到太平间。 大约半小时以后,灵儿慢慢醒了过来。青儿和爱特还有尼古拉斯扶着灵儿坐起来。可是,灵儿忽然挣脱大家,一会儿哭跑到太平间,一会儿又哭跑到急救室,看见一个医生,就央求人家一定要把王勇救活,看见一个护士,就央求人家一定要把王勇还给她。 灵儿的情绪己经失去了控制,她的感情闸门己经无法关闭,她对王勇牺牲愧疚,己经无法再用语言去形容,她是多么地无助啊! 青儿和爱特扶着灵儿,一直在劝着灵儿,说人已去,无复返,希望灵儿节哀,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灵儿哭成了泪人。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觉得王勇还在她的身边,王勇一定在她的身边,王勇肯定在她的身边。王勇是她的朋友,王勇是她的亲人,王勇是她的骄傲,王勇是她的幸福。 红背紧紧拉着灵儿的手,一步不离地跟着灵儿。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泪花一直在打转,他的脸上挂着悲痛。他一定在想,王勇不在了,我不能离开灵儿,我再也不能没有灵儿。 尼古拉斯跟在灵儿和红背后面,一会儿上去扶一把灵儿,一会又拉一下红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一个人人满嘴都挂着法律和人权的国度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王琳更是悲痛到了极点,她就这么一个哥哥,也就这么一个亲人。是哥哥从小把她带大,还把她送到了国外学习;是哥哥省吃俭用,为自己提供每年的生活费用;是哥哥为了自己,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她清楚地知道,哥哥己经不在人间,她那个身宽体健的哥哥,永远不可能再把厚实的肩膀让她依靠了。 王琳哭诉哥哥不该扔下她不管,不该扔下灵儿不管,不该扔下红背不管,不该牺牲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 青儿劝完灵儿,又来劝王琳,希望王琳愿谅哥哥王勇,不是哥哥扔下她不管,而是哥哥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灵儿姐,灵儿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王琳看见灵儿哭的死去活来,忍着悲伤,劝说灵儿想开一些,哥哥已经不在了,他是为保护金丝猴牺牲的,他是为保护你灵儿姐牺牲的,他的死是值得的。 哥哥的大义凛然,无形中感染着妹妹的深明大义。王琳竟然自己抹干了眼泪,跪在灵儿面前,还停地安慰灵儿。 “王琳啊,你哥好恨哪,他一个人走了,不管我们了……!不!他没有走,他还在,他一定是太累了,躺在那里睡着了。王勇哥……,你快醒醒啊,你快回来呀……!” 灵儿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王勇已去,哭的死去活来。青儿和王琳怎么劝她,她都不离开医院,一直到她再次哭昏在医院,被大家送到了急救室。 红背一下慌了神,他见灵儿被大家抬着,放到了担架上,一个跳跃,跳到灵儿的跟前,拉起灵儿的手,就要往外走。大家惊呆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青儿赶紧上前劝说红背,告诉灵儿是想王勇哥了,睡着了,不要惊醒她。 红背不听,“咯咯”地一个劲地叫着,使劲地摇晃着灵儿。也许在他的心目中,灵儿永远是那个笑容可掬的他的大姐姐。 灵儿慢慢睁开眼,看见红背在她跟前,使劲地拉她,一下从担架上滚下来,抱住红背,哭喊着“红背啊,王勇哥不见了,王勇哥走了”,又一次昏了过去。 英雄献身,从来都是没有时间和地点的。 他们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人民需要,亲人需要,哪怕是像红背这样的国家保护动物的需要,英雄都会义无反顾地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英雄的品质,英雄的高尚,英雄的无畏。 英雄的死,无论是什么样的死法,都是重于泰山。 王勇的牺牲,惊动了洛杉矶领事馆。周领事当即向洛杉矶警方报了案,并亲自到医院看望了灵儿,希望灵儿一定要保重,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做,不能因此而倒下去。周领事向灵儿保证,王勇的血不会白流,他一定会让罪犯绳之以法。 灵儿虽然醒了过来,但她的情绪仍然很激动,她哭泣着,希望周领事出面,尽快与洛杉矶警方沟通,把杀害王勇的罪犯抓捕归案,还希望周领事出面协调汉斯先生,把红背还给她,还给中国。 周领事主持,在洛杉矶医院为王勇同志举行了遗体火化告别会。灵儿在青儿和王琳的搀扶下出席。爱特和尼古拉也为王勇送来了花圈。洛杉矶各界华侨华人闻讯后,也会王勇送来了挽帐和花圈。 灵儿怀抱王勇的遗像,站在台上,由于悲伤过度,几次哭晕过去。告别会结束后,灵儿又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抱着王勇的遗像,从太平间一直到火化车间,亲自为王勇整容。 灵儿伏在王勇的身上,为王勇擦洗着脸上身上的血迹,哭诉着:“王勇哥,你醒醒,我来看你来了。你不能丢下我,就这样走了。王勇哥,你忘了吗,我们还有约定,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还要和红背一起回到我们的祖国呢!王勇哥,你醒醒,你还记得我们和红背金背一起,在大秦岭游玩吗!王勇哥,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你呀,我真不该让你陪我来啊……” 整个化装整容,由于灵儿的悲伤哭泣,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青儿王琳和爱特尼古拉斯的轮翻劝说,才把灵儿劝开。然而,灵儿还是哭昏在王勇遗体前…… 王勇遗体告别仪式后,灵儿又住进了医院。洛杉矶年会主席得知后,亲自到医院慰问灵儿,给灵儿带来了年会全体同仁的慰问信和慰问品,难得是年会的一个基金还为王勇捐赠了五万美元的慰问金,作为对王勇保护金丝猴的奖赏。 第一百三十九章 魂归 迎虎年半生给虎哥虎弟虎姐虎妹和所有虎朋虎友们拜年了,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虎年走大运,虎年挣大钱,虎年当大官,虎年享大福! 王勇牺牲后,在周领事的一再出面下,洛杉矶警方以涉嫌故意杀人逮捕了罗吉,而汉斯却因军方出面担保,没有受到任何追究。 灵儿知道以后,非常气愤,请周领事出面,一定要向汉斯讨个公道,而且请一位华人律师出面,再次向洛杉矶警方报了案,要求严惩汉斯和罗吉。 可是,洛杉矶警方给出的回答是,仍然不能拘留或逮捕汉斯,因为汉斯不仅有军方作保,更重要的是认为汉斯只是一个出主意的,他并没有对王勇实施任何暴力手段。 而至于那个罗吉,洛杉矶警方答复会进入司法程序处理的,请律师转告灵儿小姐,如果证据确凿,罗吉是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周领事看望灵儿以后,直接来到了研究所,找汉斯谈话,希望汉斯吸取教训,坐下来,认真协商,解决问题,尽快把红背归还中国,让灵儿他们把红背带回去。 汉斯表示,他对王勇先生的牺牲表示问候,也对自己的过失表示道歉。但汉斯还是一再狡辩道:“领事先生,本来,我是想好好和他们谈的,可是他们逼的太急太紧,我是急了才出此下策的。” “你这不是下策,是失策。你不像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你倒像一个野心家。” 周领事再次严正警告汉斯,道:“红背是中国的一级保护动物,是中国的国宝,你们采取非法手段把红背偷猎并运送出境,而且对红背采取不人道的做法,进行什么研究,都是违反中国法律的,也是违反国际动物保护法的。王勇同志和席灵儿同志通过正常渠道,向你们索回红背,是正当合理的,也是合法的。希望汉斯先生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中国的朋友,也为中国早期的金丝猴保护做过有益的贡献。” 汉斯还想抵赖,但在周领事的严正交涉下,他终于签应,要好好与灵儿商谈,但还是没有当着周领事的面,答应把红背归还中国。 灵儿本想给父母亲和陈局长刘厅长打个电话,告诉一下王勇牺牲的情况,可青儿说什么也不让,他知道灵儿在是再打这两个电话,又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 灵儿只好同意让青儿代替她,给父母亲和陈局长刘厅长打个电话。青儿告诉灵儿陈局长和刘厅长的电话,领事馆周领事己经打了,国内的领导己经知道了,父母亲的电话,由他去打,让灵儿放心就是了,不要想的太多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从青儿的电话里,得知了王勇牺牲的消息后,非常敬佩王勇,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不愧是中国警官的骄傲,中国人民的骄傲。 但是,两位老教授也非常挂念灵儿,详细询问了灵儿的情绪和身体情况,嘱咐青儿一定要好好安慰灵儿,不要再让灵儿一次又一次地晕倒了,那样对她的身体损伤很大。 青儿告诉父母亲,妹妹现在身体很虚弱,情绪也很差,深怕她再出什么事情。 席周两位教授一听更是掂记起了灵儿,也深怕王勇的牺牲,使灵儿不能自拔,让青儿一定要天天守着灵儿,千万不要让灵儿出事。同时,还亲自给灵儿打了几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她过度悲伤,过度劳累。 灵儿非常感谢父母亲的关心,表示她会保重的,请父母亲放心。席教授引用了一句古语道:“自古英雄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王勇的牺牲,再一次告诉你灵儿,你不能倒下,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的职责也需要人履行,希望你振作起来,和那个汉斯好好谈,让他早一点把红背还回来。不悲痛是不可能的,但悲痛救不了红背。红背在等着你,灵儿。” 灵儿知道父母的心,也想尽快摆脱自己悲伤的境遇,投入到工作中去,把红背尽快要回来。 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让青儿办理出院手续时,总觉得王勇鲜血尽染的音容,就在自己的眼前闪现;王勇挺拔愧悟的英姿,就在自己的身边转游,“灵儿,你看到了我了吗?我是王勇!”王勇亲切温情的话语就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青儿决定,让灵儿再在医院住几天,等国内来人再说。王琳每天一有时间,就来陪着灵儿,两人一见,不是寒喧问讯,而是情不自禁地抱头痛哭一场。有时候青儿怎么劝也劝不了,只好三人抱头哭上一会儿,才能舒缓情绪。 周领事把王勇牺牲的消息告诉了陈雷和刘厅长,还请刘厅长尽快安排专人来洛杉矶,把王勇的遗骨接过国内,其余的事情,他正在处理,请刘厅长放心。刘厅长对周领事表示感谢。 王勇牺牲的消息传到国内,传到省厅,传到王勇所在的森警大队后,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在一个所谓的自由国度,竟然有这等罪恶行径的出现。大家纷纷表示对王勇的怀念,同时上书省厅,要求省厅出面,尽快向国家和国际刑警组织通报此事,缉拿凶手归案,为王勇血耻报仇。 省厅刘厅长报告国家公安部后,专门派陈雷和孔杰赶赴洛杉矶,处理后事。临行前,刘厅长对陈雷说:“我们来本没想到红背会在洛杉矶,现在不仅知道了红背在洛杉矶,而且王勇为了保护红背,牺牲在了洛杉矶,这虽然是我们警官的骄傲,但也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你们这次去,一定要掌握好局面,不管那个汉斯提什么要求,搞什么新花样,你们都要克服困难,把红背要回来。同时,一定要注意保护灵儿同志的安全,她和红背一样,都是我们的国宝,你们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陈雷和孔杰接受任务后,连夜起飞,赶到了洛杉矶。两人和周领事协商,先由孔杰把王勇的骨灰接回了西安,陈雷留下协助灵儿处理红背的事情。 “孔杰,好好带着王勇,一定要安全地把他送回我们的家乡。记住了,一路上叫着点王勇的名字,别让他睡的太死了。我们中国人讲究这个,王勇也希望自己能够魂归故里。” 陈雷抱着王勇的骨灰,含着泪,向孔杰交待着。陈雷说什么也没想到,昔日和自己并肩战斗的战友,今天喋血异国。他是怕王勇一个人孤独,迷了路走不回去,就让孔杰一路上叫着点。 “陈局,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地把王队送回去。我会叫着他,他也会跟着我走的。王队的英魂会回到祖国的,他认识路。” 孔杰接过王勇的骨灰,踏上了归国的中国民航班机。一路上,孔杰神情凝重,心绪悲怆,感染着飞机上所有的人。 乘务员小姐在广播里广播了王勇的事迹,许多乘客为有王勇这样的中国警官而骄傲自豪,竞在飞机上自发地为王勇举行了别开生面的追思会。 牺牲者的价值就在这里! 西安各界和广大媒体对王勇为保护金丝猴,牺牲在异国他乡给予了高度赞扬,称颂王勇是真正的英雄,金丝猴的保护神。 刘厅长主持,在西安为王勇同志举行隆重的追悼会。 追悼会上,西安各界人士和老百姓,对警界又失精英表示了极大的挽惜;更对警界涌现出王勇这样的英雄表示敬佩。 席教授和周教授联名为王勇跪写挽联: 王者中华干警保卫国宝红背喋血异邦 勇士革命军人牺牲年青生命永垂秦岭 陈雷留在洛杉矶,首先拜见了周领事,感谢他对王勇事件的关心。周领事表示这件事情他们也有责任,要吸取教训,一定要派专人协助,把红背要回来。然后,陈雷到医院看望了灵儿。 灵儿一见陈雷,就扑在陈雷怀里号淘大哭,痛说自己对不起王勇,请陈雷原谅,请陈雷转告刘厅长原谅,一切都是她灵儿的过错。 陈雷安慰灵儿,说:“不要责备自己了,王勇的牺牲,不是你灵儿的错,要错就错在那个罗吉,他仗着自己是FBI,就目无国法,恣意开枪,乱杀无辜。王勇的牺牲,是人民警官的骄傲,他让外国人看到,我们人民警察,中**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人民需要,我们都能冲到第一线,牺牲在第一线。” 青儿告诉陈雷,洛杉矶警方已经把嫌犯罗吉抓捕归案,正在审讯。 陈雷又告诉灵儿,道:“人去不能复生,王勇己经牺牲了,孔杰已经把王勇的骨灰接回了西安。西安各界对王勇评价极高。现在凶犯也已逮捕,你不能再这么伤悲。红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厅长指示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把红背要回来,顺利带回国。这里还有青儿和王琳,周领事提出也会派人配合我们。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振作起来。说不定红背也在想着你呢!” 原来,青儿和爱特看到红背跟着灵儿,一直不吃不喝,深怕红背再有个三长两短,就出面协调,让红背回到了“小秦岭”。 爱特为了红背,在征得汉斯的同意下,住进“小秦岭”旁边的宾馆,专门照顾红背。 灵儿听了陈雷的一席话,心情多少好转了一些,一再向陈雷表示,她会振作起来,不会让王勇失望,也不会让红背失望。 又过了两天,灵儿出院回到研究所宾馆。一进大门,灵儿就径直跑向“小秦岭”,去看红背。 红背那天在现场和医院虽然受了惊,但在爱特的照顾下,情绪还算稳定,但是一见到灵儿,红背就像发了疯似的,从爱特怀中挣脱,奔向灵儿。 灵儿把红背抱在怀中,一方面安慰着红背,一方面自己又哭起来,诉说着:“红背啊,你受苦了,受惊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把你保护,还让王勇哥牺牲在了这里。” 爱特看着灵儿与红背的样子,泪眼汪汪地安慰灵儿,说:“灵儿姐,你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和青儿已经说了,我一定要配合你们,让汉斯先生把红背还给你们。” 灵儿又和爱特拥抱,感谢爱特对红背的照顾,感谢爱特对他们的支持。 第一百四十章 劝说 在灵儿和周领事的压力下,汉斯自知闯下了大祸,暂时放弃“飞猴计划”,但他还是存有侥幸心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天天把爱特和尼古拉斯叫过来,商量如何对付灵儿和陈雷。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爱特和尼古拉斯这个时候的想法,己经和他汉斯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距离,甚至可以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了。 个中原因,倒不是爱特和尼古拉斯俩人各自都有了自己心仪的中国朋友,而是汉斯私下邀请罗吉,要把红背转移出去这件事,引起了爱特和尼古拉斯的反感。特别是造成了王勇的牺牲和灵儿的悲痛,爱特和尼古拉斯都对汉斯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因此,在归还红背的这件事上,爱特和尼古拉斯态度非常鲜明,不管汉斯怎么解释,怎么说服,他俩都是一致的观点,就是劝说汉斯不要再固执下去,坚持自己的错误意见,而是应该从长远考虑,首先把红背还给中国,请灵儿她们带回去,然后再谈与他们的合作,没准这样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爱特也是个直性子,她不客气地道:“汉斯先生,事情的整个过和非常明显,真理在灵儿他们一方,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坚持下去,我们应该无条件地把红背还给人家。” 尼古拉斯这时和爱特站在了一起,他对汉斯道:“我赞成爱特的意见,我们不能再生事端了,现在把红背还给灵儿他们,说不定灵儿他们还会原谅我们,牺牲的王勇的灵魂也会原谅我们。” 非常清楚,爱特和尼古拉斯是完全站在汉斯的立场上,为汉斯考虑的,这里面虽然有他俩各自对灵儿的感情,但这个时候,爱特和尼古拉斯知道孰轻孰重。 “你们就不能从我们的角度好好想一想,出点好主意?”汉斯虽然不满爱特和尼古拉斯的说法,但好像觉得开了一点窍,对爱特和尼古拉斯道。 爱特和尼古拉斯苦口婆心,反复劝说了汉斯好半天,汉斯终于答应认真想一想,找机会和灵儿他们好好谈谈。因为汉斯也想到,他曾当面答应过中国领事馆的周领事,到时候他真要是固执己见,以后和中国当交道真得会很困难。 林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裘长山找到身边后,听了裘长山的一席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就三番五次地给汉斯打电话,发电邮,要求汉斯与他协商,把红背让给他,他再把裘长山还给汉斯。 汉斯看到林下的邮件,头都有些大了,有了王勇事件的教训,他不敢再惹事非,因此坚持不答应林下的要求。 林下没办法,他像着了魔似的想启动他的“超猴计划”,可金背就是不配合,所以听了裘长山的话,就和汉斯联系,没想到汉斯坚决不同意,于是就直接跑到了洛杉矶,与汉斯进行面谈。 林下信口开河地给汉斯出主意,道:“汉斯先生,我给你提的那个建议再好不过了,你还不愿意。我告诉你,你别想那么多,现在红背在你手上,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别人管不着,也拦不住。” 汉斯瞪一眼林下,觉得林下纯粹是从他自己的角度说话,丝毫没有考虑他汉斯的处境,道:“你说的轻巧,那有那么简单,现在因为红背的事,己经闹出了人命,我的一个朋友也被警方逮捕,中国那个灵儿还在,听说中国又派了一位警官来,我要是答应你的要求,再把红背给了你,我真要被逮起来了。” “那有那么严重。”林下一再说服汉斯,只要他俩同意了,偷偷做了,谁知道,怎么可能被逮起来。 但是,汉斯就是摇头不应。林下感到汉斯不会同意他的要求,就威胁汉斯,说:“你不就是有军方保护你吗,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裘长山告诉我的,你的一些内幕情况,包括你们JH组织的情况,全都给你抖出去,抖给新闻界,抖给全世界,看你还给不给我红背。” 汉斯一听林下威胁他,他的那头黄毛立即竖了起来,生气地猛拍桌子,对林下道:“你别吓唬我,我不怕,你在洛杉矶敢这样做,我就控告你诽谤。警方不抓你,军方也会找你的麻烦。我劝你,你要是还想回日本去,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洛杉矶呆几天,我好吃好喝招呼你,咱们是老朋友了,你要是再提什么红背的事,我就让移民局把你遣返回去。” “移民局,遣返,你凭什么,我是正当的科学家。”林下当然也不吃汉斯这一套,心想你有美**方背景,我还有日本军方背景呢!咱俩都有军方做主,也都是军方的事情,我还怕你不成。 于是,林下冷笑一声,对汉斯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怕,我也不在乎,你要是不把红背给我,我一定让你老汉斯颜面丢尽不说,我还要你丢掉性命。” 汉斯觉得林下的威胁太伤人,而且看那个样子,林下如果得不到红背,真要对他什么措施似的,拿起电话,就要打电话报告洛杉矶警方和移民局。 林下忽然觉得可能是自己过分一些,忙上前拦住了汉斯,道:“算了算了,我说老朋友,我刚才说的是重了些,我收回我的一些话,但我还是强调,我们俩人合作,不仅会满足军方,把项目完成,而且一定会赚一笔大钱,到时候你我就可以退休享度余生了。” 汉斯这个时候根本不听林下的,他对林下刚才的出尔反而很反感,指着林下道:“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你的那一套,我现在信不过,以后也信不过。” 陈雷和灵儿还有周领事派来的任同和,三人在一起商量,如何采取更有效更切实的办法和措施,把汉斯说服。 大家一致认为,现在看来,前次青儿提出的,在洛杉矶举行听证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到时候,请媒体和各界朋友一起参加,当面和汉斯对质,让汉斯当着大家的面,答应把红背归还我们,而且要当天办好手续,启程回国。 陈雷请示了刘厅长,刘厅长指示可以利用听证会形式,但要请领事馆协助,当然,也要提前告诉通知一下汉斯先生。 于是,陈雷来到研究所,先找汉斯,通报了召开听证会的想法,“汉斯先生,如果您认为您有理由不把红背还给我们,那我们建议举行一次公开的听证会,让媒体和各界的朋友来评判一下对错。您也听听各界朋友的意见,看看我们提出归还红背的理由是否非常充分。”陈雷开门见山,没有和汉斯客套什么。 汉斯起初认为听证会的做法不妥,而且对灵儿和陈雷提出这样的解决办法也不满意:“警官先生,事情不应该弄成这样,媒体知道了更不好办了。”汉斯摊开两手,表示不能召开什么听证会,这种事情,又不什么政府的行政问题。 “可以不叫听证会,但可以叫媒体通气会。”陈雷对汉斯反复解释,一再坚持道:“汉斯先生,明说了吧,我们认为只有这个办法,给您施加压力,您才能同意我们的要求。” “为什么?”汉斯习惯性地挥动着他那两只手道。 “灵儿小姐私下和您协商了这么长时间,您当着周领事的面也答应要认真考虑我们的意见,最重要的是我们一位同志为此牺牲在了洛杉矶,你还是不能主动地归还红背。我们认为您没有一点诚意,说严重点完全是一种抵赖。所以我们只好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了。” “那你们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汉斯又摇着头,对陈雷道:“如果你们认这这样做可能解决问题,那我可能奉陪。” “我们认为起码现在只有这种办法了。” 汉斯无奈,见陈雷的态度没有回旋余地,自己也没有什么退路,只好勉强同意出席通气会。 灵儿把青儿叫到宾馆,通报了他们研究的意见,希望青儿再找一次爱特,在媒体通气会会时能够公开出面,一方面算是一种作证,另一方面可以现场说服汉斯。 青儿同意了灵儿的意见,下班后,再次约到爱特,对爱特道:“灵儿告诉我,为了能把红背要回去,他们准备搞一个公开的媒体通气会,请洛杉矶各界出席,到时候希望你能出面,一起说服汉斯先生。” “汉斯先生出席吗?”爱特似乎不相信汉斯会出席这种活动,反问青儿道。 “我听灵儿说,陈局长与汉斯谈过了,汉斯没办法,答应出席这个通气会。” 爱特很干脆地对青儿说:“我那天就和灵儿说了,只要你们需要,我一定尽力。通气会那天,我保证出席,在会上说服汉斯先生,把红背还给你们。如果他仍然坚持不归还红背,我就向媒体公开他的一些其它情况。” 青儿非常感谢爱特,但他又问爱特不会是因为他才这样做的吧?爱特笑着告诉青儿,为他又怎么着,为灵儿又怎么着,为红背又怎么样着,她是真在看不惯汉斯的顽固不化和蛮横无理,才这样做的。 青儿怕这样真要是做了,给爱特带来麻烦,或者引起法律问题,忽然劝爱特不行再考虑一下。 爱特摇摇头道:“青儿,你别忘了,你有承诺,我也有理想,要是红背真能回到中国,你一定要带我到中国去。” 青儿把爱特拥在怀里,激动地说:“我一定!”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归还 林下对汉斯不死心,在洛杉矶闲住了几天,再次约见汉斯,反复陈述他的理由,说:“汉斯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共事多少年,我们合作过多少事情,这一次您为什么一定后退呢?不就是一个金丝猴么,您听了我的意见,我们合作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再说了,您的人还在我手里,您总不能不要人吧?一个人总比一个猴子命值吧?” 汉斯本来再也不想和林下打交道,他己经拒绝了林下的要求,觉得如果再答应林下的要求,把红背给了林下,这样很有可能触发中方人员对他的严重不满。 可是,汉斯忽然想到裘长山还在林下手里,不知道现在裘长山对林下究竟说了些什么,如果真不把裘长山弄回来,到时候林下逼着裘长山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惹火了军方,那可能就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自己里外上下都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现在看来,林下的威胁明显比中国那个灵儿和陈警官的威胁大。 汉斯确实动了心思,甚至想到了如何和林下答成这笔生意。但是,考虑来考虑去,汉斯还是非常不情愿地和林下做这笔交易。他认为林下现在是敲竹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怎么办?汉斯苦思苦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主意。 汉斯对林下说:“你要是真想要这个红背,我有一个先决条件,你先把裘长山交给美军驻日联队我的一个朋友,由他来做保,等我看到裘长山的视频,确认裘长山在我朋友手上时,我就把红背转交给你。至于怎么把红背弄到日本,我想你有办法。” 林下也想了半天,才觉得汉斯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自己留着裘长山也没有用,一个盗猎者,天天好吃好喝养着他,回到汉斯手中,爱杀爱剐由他汉斯去,与自己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得到那个红背,他的“超猴计划”就能启动了。 “汉斯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一贯讲信用,这次又有你的军方朋友做保,我信,我回去就把人交给你的朋友。你看到裘长山的视频后,三天内一定把红背送到我指定的港口,我派人来接。”林下同意了汉斯的提议,严肃地对汉斯道。 “好!就这样了。”汉斯于是拿起电话,当着林下的面,便给驻日美军的那个朋友打了电话。 林下满心欢喜地回到了日本,而且还专门对美子说了自己与汉斯高量的结果,晚上还到东京的酒巴自误自乐了一把。 可是,乐极生悲的事情常有发生。时隔三日,林下把裘长山交给汉斯的驻日美军朋友手上,汉斯看到裘长山视频后,竟然失了信,让自己的朋友当日就把裘长山送回了洛杉矶。 林下气坏了,不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与汉斯取系,让汉斯把红背给他,可汉斯就是不理林下。 林下大骂汉斯不讲信用。 其实,在强盗与强盗的逻辑里是没有信用的,汉斯如此,林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陈雷和灵儿主持的媒体通气会,在领事馆任同和的协助下,如期在洛杉矶一个图书馆举行。洛杉矶和美国的各大媒体,以及一些外国驻美媒体,都争相出席。中国的凤凰卫视也派人参加了,并准备进行实况转播。 出席通气会的中方人员已经坐好。青儿和爱特还有尼古拉斯也在其中。可是,汉斯却没有出席,他一直等到陈雷派律师找到他的时候,才派他的律师赶到会场。 陈雷质问道:“汉斯先生为什么没有来,他可是亲口答应了的。” 律师代表汉斯回答说:“我的当事人汉斯先生认为,这是一个内部事项,没有必要举行这样的通气会。所以我的当事人不便出席这个通气会。我的当事人也正在考虑,如何与中方朋友进行深入的洽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媒体一片哗然。凤凰卫视的记者拦住汉斯的律师,要求律师详细说明汉斯的想法和与中方洽谈的方案。 律师认为汉斯没有授权给他,他不能代表汉斯表达这方面的意思,他也不知道汉斯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提出什么样的洽谈方案,什么时间与中方朋友进行协商。 陈雷和灵儿非常气愤,这样等于诓了他们,于是,留下青儿和王琳,拉上爱特和尼古拉斯,就去找汉斯。 汉斯没有拒绝接待陈雷和灵儿,相反这一次态度有了很大转变,灵儿和陈雷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汉斯和气地对灵儿陈雷道:“我对没有按约出席通气会表示道歉。我的本意不是要给你们难看,下不了台,而是像我的律师转达的那样,我想静下心来,我们私下好好协商这件事,不必向媒体公布什么。” “你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陈雷本想说这句话,质问汉斯。他有点压不住火,凭他的老警性格,真想上去揍汉斯一顿。 可是,陈雷还是沉住了气,斩钉截铁地道:“汉斯先生,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无常,我们实在不理解。我己经说过多次了,为了红背的事,我们已经牺牲了一位警官,可这些天来,您一直抱着不合作的态度。您好好想过没有,红背事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我们堂堂中国的法律,能不能很好执行的问题。我再说一遍,红背是中国的一级保护动物,中国的动物保护法和保护名录规定任何人无权侵害他。您汉斯先生竟敢派人非法盗猎红背,并把他非法转运出境,已经是罪上加罪。但是我们现在仍然本着合作的态度与您协商,希望您把红背还给中国。只要您同意,我们可以在任何时候,商谈双方其它的合作方式和条件。” 灵儿的身体这一阵子非常虚弱,但她还是掷地有声地强调说:“汉斯先生,我也再和您说一遍,您把红背非法偷猎到您的研究所,您不是在做什么科学研究,而是另有目的。我们人证物证俱在,您不要逼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给您摆出来。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您一生的名义,就要毁于一旦。您作为我父亲的老朋友,我奉劝您一句,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汉斯看见爱特和尼古拉斯也在,而且爱特的眼睛死死盯着汉斯,像在告诉汉斯,你赶紧答应灵儿他们的要求,大家坐下来,从合作的角度去解决问题,千万不要再死心眼了。 尼古拉斯则攥着拳头,暗暗地朝汉斯示意,那意思也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了,己经没有退路了,赶紧答应灵儿他们的要求,把红背还给人家中国吧! 汉斯像一只困兽,最后被各方围困,也是他自己觉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最后对灵儿和陈雷道:“各位中国朋友,我对这些天来给你们造成的不愉快表示道歉,我也再次对王勇先生的不幸表示道歉。从现在起,就从这一会儿起,我同意与你们好好协商红背的问题。不管我们最后确定的是什么合作方案,能不能合作成功,我首先同意把红背归还你们。” “汉斯先生,这还差不多,您早该这样了。”陈雷本想鼓掌一下,但两手举了起来,却又放下了。 灵儿没有说什么话,她看着汉斯,牙齿用力咬着嘴唇,眼里浸出了泪花。她想到这个老汉斯真不是个东西,硬把一件本应处理好的事情,弄成这么糟糕,而且拖了这么长时间,最主要的是让红背受了那么多的苦,让王勇为此献出了年青宝贵的生命,使自己从此失去了最可敬,最可亲,最可爱的人。 汉斯把陈雷和灵儿送走后,让爱特和尼古拉斯留下,问他俩有什么好的建议,就红背的事,与中方朋友进行合作。 爱特颇有些感动,她想汉斯先生最终还是同意了把红背归还中国,同意了在这一前提下与中国朋友合作,说明了中国朋友的忍耐和真诚,也说明了汉斯的心胸宽广,只要大家从大局出发,任何事情都能解决好。 爱特看了一眼尼古拉斯,示意她先说。尼古拉斯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时候,尼古拉斯明白爱特的头脑一定比自己的头脑清醒。因为他和爱特不一样,他是汉斯的得意门徒,他真没有想好如何给汉斯提出更好更有效的合作建议。 爱特清清嗓子,对汉斯道:“我建议首先按照汉斯先生刚才答应的,把红背先还给灵儿他们,然后看在红背还在洛杉矶的情况下,抓紧与灵儿他们进行协商,让红背继续留在我们研究所一段时间,进行真正的灵长类动物生理和心理研究。到时候,请灵儿小姐或者其他中国朋友来,一起参与我们的研究,甚至大家可以一起确定好研究的题目。但是,这个建议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给中国朋友一个准确的日期,让他们把红背带回去,我们不能借此再拖延时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报复 “你这个建议,那个灵儿他们能同意吗?”汉斯觉得爱特的这个建议有一定的道理,也有可操作性,但他担心灵儿他们不会接受,便走到爱特跟前,道:“我刚才己经当面答应人家,首先把红背还给他们,你这样说,明显又是在拖延时间。” “好好和他们商量呗!”爱特提出这样的建议,确实有她的考虑。她虽然坚定地站在灵儿他们的立场上,做了许多工作,但她此时考虑到了与青儿的关系。 他俩毕竟认识时间不长,而且还不完全清楚青儿下一步会怎么想,怎么做,是回中国,还是留在美国。她提这个建议的目的,就是要拖一段时间,让红背和她多呆一段时间,同时也可以借此与青儿进一步发展两人的关系。 这个建议不能不说是爱特经过深思熟虑提出来的。爱特一定会想,如果现在就把红背归还中国,红背马上离开了她,她怎么办,是继续呆在汉斯的研究所,还是离开。最主要的是,青儿怎么办,到那个时候,青儿还会在研究所实习吗? “那第二个建议呢?”汉斯听得很清楚,他知道爱特不会只提一个建议,这个姑娘绝对是个鬼丫头,她的主意一定很多,汉斯这样想着,也这样问道:“把你的第二个建议说出来听听。” 尼古拉斯瞪眼吃惊,没想到爱特还有第二个建议,是什么,不会是一改她的立场,不让汉斯把红背归还灵儿他们吧? “这第二个建议,很简单了,就是按汉斯先生答应的,马上就把红背归还给中国朋友,让他们把红背带回中国去,然后我们再派人到他们哪里,参与他们的研究课题。这个建议,也要有时间。不管是什么样的合作方案,我们必须保证对红背的研究,只用于动物生物学和相关学科的研究,不能用于其它目的。” 看来爱特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她想得很周到,既表示对汉斯决定的支持,又内含了对灵儿他们的尊重,更有意思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在了她的建议中,做到三全齐美。 尼古拉斯不得不佩服爱特的睿智,他表示赞同爱特的建议,同时,尼古拉斯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道:“红背来到我们这里,给中国朋友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痛苦,特别是我们在开始利用红背研究‘飞猴计划’时,对红背也造成了一定的惊吓和不安,我建议我们拿出一笔费用,作为对中国朋友的补偿,作为对红背的补偿。同时,如果红背回国,我们要提供他们人员和红背的全部费用。唯有如此,才能体现出我们的诚意和合作的态度。” 爱特和尼古拉斯的发言和建议,让汉斯有些汗颜。他觉得自己活了几十年,快要入土之人,还不如两个年青人心胸阔广,见识远博。虽然他认为爱特的建议有自己的私心,但毕竟是两个建议,上中下策都有,最终还是由自己决定。 于是,汉斯鼓起掌来,表示赞同爱特的建议,也赞同尼古拉斯的建议。不过,始料不及的是,汉斯在表过这个态度后,在赞赏了爱特一顿以后,却把爱特开除了,“爱特小姐,对不起了,从明天起,你就不要来研究所上班了。” “为什么?”爱特如坠云里,非常不解,情绪激动地质问汉斯,她以为汉斯一定是一时冲动,对她在开玩笑。 “你被辞退了。”汉斯重复道:“你的任务己经完成,您在研究的工作己经完成,你不必再到研究所上班了。” “为什么这样做?”爱特眼睛呆傻了一会儿,几乎是哭泣着道:“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做。” 汉斯重重的点着头,抽笑一下,道:“爱特小姐,你确实是优秀的灵长类动物研究员,在红背来到我们研究所的这些天来,爱特小姐不仅工作做的有声有色,最重要的是爱特小姐居然和红背交上了朋友,而且两人感情还不错。由此使红背少受了许多苦。但是,爱特小姐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你先是阻拦我们把红背杀掉,后又私自修改了捕捉红背的自动擒拿系统的数据。最不应该的是,爱特小姐在我们最后与灵儿他们协商期间,把我们研究所的一些秘密,特别‘飞猴计划’的情况,讲给了中国人。” 爱特马上感到,这是汉斯在报复自己,在陷害自己。凭良心说,爱特绝对没有泄露研究所机密的主观意向,她那样做的目的,完全是从汉斯的立场出发的,是为了汉斯,即使有她自己的主张,那也是正义的表现。 汉斯说着,有些口渴,就从冰箱里拿出三个可乐,扔给了爱特和尼古拉斯两个,自己留下一个,揪开拉环,喝了起来。 爱特木然地接住汉斯扔给的可乐,不知说什么好。她想对汉斯发火,想再质问汉斯,可是她突然觉得为时己晚,汉斯这样做,一定是他事先想好的,现在再去改变他的主意,没有任何可能了。 汉斯瞅了爱持一眼,见爱特的脸气的发紫,但却没有对他反驳什么,便又接着道:“我是老了,我是顽固不化了,但我想的是如何完成军方给我们的计划任务,没有想那么多。我研究了一辈子灵长类动物,我知道他们的命运多舛,人类今天把他们当作宝贝,明天就把他们当成了累赘。就拿中国来说,这么多年,由于山林的减少,矿山的开采,盗猎的猖獗,死伤了多少像红背这样的金丝猴。可是他们中国在做什么,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保护。世界上仅有四种金丝猴,他们中国就占了三种,可是这三种金丝猴有两种是国际动物保护组织公布的濒临灭绝的动物。” 汉斯边喝边讲,一直把那罐可乐喝完,一**坐在椅子上,不再往下说了。他确实是拿爱特在出气,他确实有报复爱特的嫌疑,但是,他有什么办法,爱特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一个人不管你的初衷如何,动机如何,如果你的结果是与某些利益相违背的,那利益者一定会报复你的,何况你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爱特又气又恨,没有和汉斯打招呼,就推门扬长而去。 尼古拉斯自始自终没有说话,他看着汉斯,知道汉斯这样对待爱特有他的道理或者是理由,但他没想到汉斯会这么极端,这么没有人情味地报复爱特。他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犯了规,像爱特那样被扫地出门。 尼古拉斯想到爱特是一位很好的研究员,如果能留下,对与中国朋友的合作非常有好处。于是,尼古拉斯就对汉斯道:“你开除爱特小姐,是不是仓促了一些。爱特小姐是你非常看好的优秀研究员,她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你好,你不应该把她开除。” 汉斯抬起头,瞟了一眼尼古拉斯,愤愤地道:“尼古拉斯,你不要再为爱特说情,她是咎由自取。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但是,我原谅了你,而且我还要重用你。” “重用我?”尼古拉斯不大相信汉斯会这样,自己确实和灵儿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帮了灵儿他们的忙,而且和灵儿还偷偷好上了,可汉斯为什么会这样呢?“汉斯先生,重用什么,你不会让我当你的副手吧?”尼古拉斯问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让你当我的副手,代表我去和中国的朋友洽谈合作事宜。”汉斯马上兴奋起来,他以为他的这个决定,一定出乎尼古拉斯的意料,尼古拉斯一定会马上表示同意。 可是,尼古拉斯没有那样做,“不行,我不行,汉斯先生,你还真用哪!我有什么本事,当你的副手?况且你刚才说过了,我有错误,不能重用的。”尼古拉斯连忙摆手,拒绝了汉斯的提议。 汉斯站起来,挥动胳膊道:“你先别拒绝我,你也别拿我刚才对人的态度说事,我给你两个条件,你自己选,选定了告诉我。” “那两个条件?”尼古拉斯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一个条件是你再选一个人,推荐当我的副手,只要你选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同意;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可以不当我的副手,但你必须到中国去。” “到中国去,我到中国干什么去?”尼古拉斯不解,现在他们与灵儿的合作还没有谈成,在中国一点业务也没有,到中国去干什么? 尼古拉斯问完汉斯,似乎又听明白了汉斯的意思。汉斯把自己派到中国去,一定是想到了如果与灵儿他们合作成功,说什么中国也得有人去,所以这是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这不正好吗!这不是自己早已定了的事吗!自从认识了灵儿,尼古拉斯就下定了这个决心。 可是,汉斯为什么要派自己到中国,而不派别人去,“汉斯先生,你不会是让我去中国再偷一个猴子回来吧?”尼古拉斯开玩笑道,他是想套出汉斯的真正用意。 “你先别问这么多,你究竟选那个条件吧?”汉斯偷笑一下,他其实己经掌握了尼古拉斯的心理,所以才把球踢给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思考片刻,心里有了数,就也向汉斯摆起了谱,道:“汉斯先生,我也有个条件,你只要签应了,我就去中国。” “什么条件?”汉斯没想到尼古拉斯也和他提条件,道:“只要你的条件合理,我就同意。”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回家 各位读者朋友,明天就是初五,半生再次向大家祝福虎年好运!半生知道自己的作品点推收都不是很理想,但请各位放心,半生绝不会太监的,一定会让各位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和完本!不过,还请大家耐着性子往下看,本书很长哟,从现在起,恐怕还得几个月才能有个大概的眉目!半生虽然不能说本书一定是上乘之作,但定以保证质量为前提,绝不敷衍! 尼古拉斯郑重地对汉斯道:“收回你刚才的意见,把爱特小姐再请回研究所来,我就答应你去中国。” “她已经被我开除了。”汉斯摆摆手道:“按中国人讲话,泼出去水,还能收回来。” “我说了,这是条件,你不答应,就另选高人去,我不去。”尼古拉斯忽然态度强硬起来。 汉斯思谋了一会儿,又一挥胳膊道:“好,尼古拉斯,我同意你提的条件,但爱特再回来不能做我的副手,她必须和你一起去中国。” “她和我一起去中国?”尼古拉斯考虑了片刻,很有把握地对汉斯道:“这我保证,你只要收回成命,再把爱特请回来,去中国的事,我和她说。” 汉斯又冷笑一下,对尼古拉斯道:“我知道你能说服爱特,我也同意你的意见,但你去中国还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完成?” “什么任务?”尼古拉斯又急了起来,“你这不是敲诈么,附加条件这么多,不会让我跳火坑吧?” 汉斯这次是认真的,而且也是严肃地对尼古拉斯道:“你到了中国,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灵儿小姐,给我争取过来,为我们研究所服务。” “这不可能吧!”尼古拉斯一听,马上撇着嘴说:“你想得也太离谱了,我怎么可能马灵儿小姐拉过来!” “你就别客气了,我知道你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本事。灵儿小姐对我们研究所太重要了,如果有了她的支持,我们的‘飞猴计划’一定能成功。”汉斯肯定是了解到了尼古拉斯与灵儿的关系后,才这样设计的。 尼古拉斯也觉察到了汉斯话中有话,一定是知道了自己与灵儿的一些什么情况,才向他提出这样任务的,“不过也可以试一试。”尼古拉斯对汉斯道:“这件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向任何人再提起。” “好,不说不说,一定不说!”汉斯和尼古拉斯握了握手,而且两人还拥抱了一下。 陈雷把汉斯初步同意归还红背的意见,报告了刘厅长。 刘厅长指示陈雷,并转告灵儿,要顾全大局,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既要把红背要回来,也要形成一个合作方案。这对维护我们的长期发展和改革开放,特别是对金丝猴保护的国际合作交流都有好处。 陈雷又和灵儿商量,同时也给席教授和周教授打电话,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两位教授认为汉斯的行为是错误的,非法的,但看在他能回心转意,愿意把红背还给我们的份上,只要他提出的合作方案,有益双方,且有益金丝猴的保护和国际交流合作,就可以同他们协商一个合作预案。 灵儿和父母亲通话时,听了父母对汉斯事件的意见后,却提出了一个与汉斯和红背不大相干的事情,问有人最近在喂猴处或者在秦岭山里,看到过金背没有。 席教授告诉灵儿,自打她走后,就没有再上山去,不知道有人看到过金背没有。 灵儿嘱咐父亲,给研究基地的人打个招呼,注意一下金背在不在。同时,让陈雷给孔杰打电话,专门上山找一下,看看金背在不在秦岭。 陈雷很奇怪灵儿会突然问到金背。灵儿告诉陈雷,说她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金背一个人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朝着秦岭方向在使劲地叫唤,她觉得金背会有危险。 陈雷对灵儿这种奇异的梦境和想法很吃惊,他想眼前的灵儿,一定是一位非凡的女子,也许就是上天踢给秦岭的一位神女。 陈雷看着灵儿,不免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爱怜。他看到灵儿自从王勇牺牲以后,消瘦了许多。最近虽然比他刚来时情绪好了一些,但能从灵儿的眼神看到她的忧郁。 “灵儿,一定要坚强!”陈雷从心底祝福灵儿。 爱特被汉斯开除后,本想告诉青儿,感到自己自由了,可以跟着红背一起到中国去了。可是,没过多大功夫,她又接到汉斯的电话,让她再回来上班。 爱特一头雾水,回到汉斯办公室,见面就问:“汉斯先生,你一会儿把我开除了,一会儿又把我招进来,你是什么意思?” 汉斯告诉爱特,说:“让你回来,是尼古拉斯的意见,他说你优秀,是个人才,而且还说你也可以去中国,参与项目合作,所以我就把你请回来了。” “去中国,干什么去?” “当然是合作喽!” 爱特有些不情愿,她知道自己自由了,一样可以去中国,如果再接受汉斯的聘用,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谢谢汉斯先生的再次信任,也代我感谢尼古拉斯的好意,我还是决定不回来上班了。我已经是一个自由人了。”爱特拒绝汉斯道。 “这是尼古拉斯的意见,不是我的意见,你如果不回来也可以,但你答应我去中国参加红背项目的合作,所有费用我赞助。”汉斯挽留爱特,看得出他是真心诚意的。 汉斯知道,如果爱特不同意回来上班,尼古拉斯再说不通,没准尼古拉斯也不去中国了,那样的话,他想把灵儿拉下水的计划又会落空,所以就一个劲地拉拢爱特。 可是,爱特不买汉斯的账,“谢谢了,汉斯先生,我不会再回到你的研究所上班了。”爱特对汉斯说了声“拜拜”,推门走了。 汉斯没有出席与陈雷和灵儿他们的洽谈会,他只派尼古拉斯和他的律师去参加。 陈雷开门见山地问尼古拉斯:“汉斯先生商量好了没有,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方案和我们合作,红背什么时间可以归还我们?” 尼古拉斯先对汉斯没有参加会议表示道歉,然后说:“我们已经商量了两个方案,现在和你们协商。一个方案是红背继续留在我们研究所,规定半年时间,半年以后我们把红背送回去。在此期间,我们请你们派人,一起参加对红背的一系列研究。另一个方案是我们现在就把红背归还你们,我们派人到中国,和你们一起参加对红背的一系列研究。不管采取哪一种方案,所涉及的费用全部由我们支付。另外,我们还决定,对红背来到我们研究所受到的惊吓和伤害,提供一笔补偿金。当然,王勇先生的抚恤金,还有灵儿小姐的精神赔偿费,另外计算。不知你们有何意见?” 尼古拉斯说完后,又回头问了一下律师有没有补充的。 律师说:“这两个方案,我们都初步起草了一个合作协议,补偿金和赔偿费协议的草稿,我们也起草完毕,现在都可以给你们过目。”律师说完,把文件递给了陈雷。 陈雷看了看文件,全部是英文,看不懂,就顺手给了灵儿。 灵儿看了一会儿,对尼古拉斯和律师说:“你们的方案,我们回去要好好研究,但有两个问题,我们要提出来。一个是不管什么样的合作方案,红背首先必须先回中国,这是先决条件,只有红背先回到了中国,我们才能谈合作的事情。有一点我特别强调,我们不是不想合作,而是红背回中国,与合作不构成必然条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汉斯先生虽然同意了归还红背,也准备拿一定的补偿金,但还不够,汉斯先生还要写一份声明,同时在中美两国的主要报纸上刊登。声明的内容就一句话,那就是我通过非法手段偷猎红背到洛杉矶,并由此对中国和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对红背造成的伤害,我表示诚恳的道歉。如果你们同意这两条,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灵儿讲完话,会场突然变的雅雀无声。 尼古拉斯不明白灵儿的意思,心想昨天和灵儿单独见面时,灵儿也没有提出这个问题,还说只要红背能早点回去,怎么谈都可以。可是,今天灵儿为什么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汉斯会不会答应?如果不答应,事情又会往下拖,说不定自己和灵儿的关系也会因此黄掉。 尼古拉斯看着灵儿,想问灵儿,但灵儿向他紧皱眉头,示意他不要多问。 尼古拉斯点头回应灵儿,没有再问灵儿,但他回头看了看律师,想听一下律师的想法,而律师的表情,好像不在乎的样子。 陈雷听完灵儿的发言,忽觉气氛紧张起来,这最后一条,灵儿并没有提前商量。让汉斯道歉,是完全应该的,就是送他坐牢,也是罪有应得。但是,这样会不会又给汉斯造成口实,节外生枝。 陈雷也发现尼古拉斯想问灵儿,灵儿示意没让他问;也看见尼古拉斯回看律师,律师一幅满不在乎的面孔。 陈雷此时并不知道灵儿与尼古拉斯的关系,他不明白灵儿不让尼古拉斯发问的理由,就对尼古拉斯和律师说:“你们看灵儿小姐的发言,有什么意见。有意见可以当面讨论。如果现在不方便说,你们可以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我们明天再讨论好吗?” 这时,律师突然开口说话,而且边说边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灵儿小姐刚才提到的,汉斯先生都想到了,他同意先送红背回中国,也同意向中国人民道歉。这是他亲自起草的道歉信,你们可以向报界披露。” 陈雷接过律师手里的文件,转给灵儿。 灵儿看了几眼文件,对律师说:“请转告汉斯先生,他的道歉信我们明天见报,同时,请他在明天晚上之前,把红背还给我们,我们搭乘中国航班回中国。” 第二天晚上,汉斯派律师和尼古拉斯到机场为陈雷和灵儿送行,为红背送行。 裘长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律师身后。 陈雷刚上飞机弦梯,转身时一眼看到了一个人酷似裘长山……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表演 今天是破五,半生再此再向所有的书迷们祝福,祝大家虎年吉祥.永远快乐! 码字确是件辛苦的事情,就是过年也是如此,半生只能说这是自找的乐子,也是为读者朋友们送去的乐子!愿天下所有的朋友快乐一生,一如半生的主人公灵儿和红背一样! 红背历经磨难,终于回到祖国。 西安各界为红背举行盛大的欢迎大会。主会场的街道上挂满横幅标语,上面写着许多感人的口号和誓词: 热烈欢迎中国国宝红背回到祖国; 红背是宝贝,人见人人爱; 中国秦岭出国宝,西安国宝是红背; 红背红背,是我最爱; …… 席教授周教授等西大的师生代表都出席了大会。刘厅长代表政府有关部门和各界群众在欢迎大会上讲话,热情赞扬了红背的机智勇敢和聪明才智,赞扬了公安机关工作人员的不怕困难不怕流血牺牲的精神,赞扬了科学工作者不畏坚险,保护国宝金丝猴的优秀品质和伟大爱心,表示公安机关和广大干警一定会一如既往,采取有力措施,保护好金丝猴。 灵儿拉着红背,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激奋的人群,心潮起伏。心想如果所有的百姓能够像今天这样,怀着对红背的敬慕,怀着对金丝猴的爱戴,全力保护秦岭的金丝猴,保护秦岭的野生动物,秦岭的金丝猴或许会出现更多的像红背一样的超群绝伦的精灵,而成为人类最亲近的朋友。 刘厅长讲完话,会场上不知什么人大喊一声:“红背,表演一个,表演一个!” 紧接着,参加会议的人群也跟着这个人的喊声,自发地呼喊起来:“红背,表演一个……红背,表演一个……” 红背非常敏感,马上觉到像是在喊他,便挺起腰,直直地看着下面,不时叫两声“咯咯”,意思是这是谁呀,大喊大叫,不看现在还开着会吗?开完会,我给你们大家露一手! 灵儿最了解红背,她侧身看着红背,知道红背非常愿意与大家交流,就蹲下问红背:“愿意给大家表演一个么?” “咯咯!”红背回头看一眼灵儿,又转身看着下面人山人海,群情激昂的群众,喜出望外。 “红背,我问你哪,想不想给大家表演?”灵儿敲了一下红背的脑壳,微笑着指向下面的人群道:“怎么样,如果你要是想表演,我来配合你?” 红背张着嘴,“咯咯”两声。灵儿明白红背这是答应了大家的要求,于是就站起来,大声对下面的人群喊道:“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红背同意为大家表演了。” 灵儿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整个会场,会场上的老百姓一听红背要表演,高兴地再次高喊着,鼓起掌来。 这时,红背兴奋地把灵儿脖子上系着的丝巾取下,一头让灵儿抓紧,一头挽在自己手上,同时给灵儿跳皮地示了个眼色,自己一个跟头翻到了台下。 灵儿拉起丝巾,明白红背的意思是用丝巾,让她一起表演,就跟着红背,跳到了台下。 红背一看灵儿跳了下来,张着嘴,“咯咯”两声,又对灵儿挥手,打了一个飞吻,意思是谢谢你灵儿,能和我一起,为大家表演。 灵儿笑了笑,心想红背这个家伙真是可爱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谁学会了飞吻,真是个人精,就也学着红背的样子,给了红背一个飞吻。 红背看到灵儿明白了他的意思,往紧拉了一下丝巾,紧接着一个凌空翻跃,把灵儿从地面拉起。 灵儿也不示弱,她的本事和红背几乎不相上下。只见灵儿顺着红背的拉劲,一个雨燕钻天,飞向空中,和红背会合。 红背是什么金丝猴,那是猴中精品,不用说,他见灵儿飞了上来,赶紧回头,伸出一只手,接住灵儿,然后两人迅速拉起手,同时又一个空翻,如大秦岭两只美丽的金雕,飘飘逸逸,落在大会会场中央的一颗粗大的银杏树上。 “好漂亮啊!”刘厅长看着,赞叹道。他以前早就知道红背有这个本事,但是没想到灵儿也有这个本事,而且和红背配合的这么好,真是耳闻不如面见,一代金猴玉女啊! 会场的人群看着天外来客般的灵儿和红背,轻如大雁般落在银杏树上,“哗”地一下散开,自行围成了一个大圆圈,人人都仰着头,鼓着掌,看着树上的灵儿和红背,期望着他俩下一个节目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精彩表演。 红背高兴极了,心想自己自从被掳到洛杉矶以来,己有多日不与灵儿游戏了,现在他安全顺利地回到了祖国,回到了西安,回到了中国老百姓身边,他要和灵儿好好给大家露两手,于是就站在树上,对着下面的人群,不停地手舞足蹈。 灵儿看着红背的兴致这么高,情绪这么好,一阵热泪涌出,想到红背在洛杉矶的那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一定苦闷极了,孤独极了,就也激动地对着红背和下面的人群,鼓起掌来。 红背看见下面观看的人群越来越多,他的表演**越来越强烈,就挥动着两手,比划着,让灵儿抓着自己的两条腿,然后他向前纵身一跃,从树上飞了下来。 灵儿和红背的配合可算是天衣无缝,她见红背飞了下去,随即跟着红背也飞了下去。 红背以为灵儿是被自己带下树的,眼看灵儿就要触地的那一刻,他把自己飘荡的两条腿,迅速地向上一游,一荡,一下又把灵儿荡到了那颗银杏树上的时候,他自己却两手落地,倒立在地面,给所有的人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意外。 一瞬间,灵儿骑在银杏树上,回头把丝巾抛向红背,红背又一个倒翻,闪电般抓住丝巾,随着灵儿的用力一拉,红背又飞上了银杏树,和灵儿并肩坐在了一起。 几个动作下来,灵儿和红背如同两只飞燕,在空中和树上地面自由的飞翔腾跃,而灵儿那条丝巾又像是一条无形的皮筋,或长或短,或紧或松,富有灵性地配合着灵儿和红背,丝毫没有半点闪失和不到位的地方。 灵儿也在兴奋不己,她自己觉得非常幸运,能够和红背在一起为大家表演,而且那条丝巾又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把她和红背系在了一起。 这期间,观众的欢呼声,鼓掌声,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灵儿和红背的表演,会心地笑了。席教授回头看了一下周教授,意思是你好好看看,灵儿今天成了这个样子,她和红背简直就是天作地合的一对。 周教授明白席教授的意思,一定是说想不到灵儿的本事越来越大,竟能和红背配合的这么默契。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这种感觉。灵儿是她的女儿,知女莫如母! 精彩的表演一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只到灵儿说停的时候,红背才停了下来。 当红背和灵儿落在地面时,围观的群众简直就像观看外星人一样,一层围着一层。许多人都掏出纸和笔,请灵儿签字纪念,还有的人也把纸和笔递给了红背,让红背签字。 红背拿着纸和笔,高兴地在空中挥舞,然后幽默地给大家鞠了个躬,把纸和笔又递给了灵儿。那意思是,我还没有学会签字,不会签字,你们就让我的好朋友灵儿小姐签吧! “你这个鬼精灵!”灵儿拍了下红背的头,笑着接过红背手中的纸和笔,给身边的群众签了好几十个。可是,从人群后面传递过来的纸和笔越来越多,灵儿手腕困的实在签不动了,便高喊着道:“大家不要往前弟了,签不过来了,大家不要往前递了。” 红背看到这种场面,简直就像回到了秦岭,兴奋极了,他故意和灵儿开玩笑,不听灵儿的,一个劲地接住后面传过来的纸和笔,递给灵儿,直到他自己的手都接不过来了,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刘厅长站在主席台上,和陈雷在耳语着什么,猛然抬头看见下面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生怕灵儿和红背出事,就推了一下陈雷,道:“快,陈雷,赶紧组织几个人,把灵儿和红背‘救’出来,要不然围观的群众那么,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好,明白!”陈雷跳到主席台下,挥动一下胳膊,指挥龙飞王辰孔杰等一起挤到人群中,东拨西闯,冲到灵儿和红背跟前,把他俩“救”了出去。 红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拉着灵儿的手,直往后退,心想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热闹的地方,你们要把我拉到那里去呀! 灵儿当然知陈雷他们是为了保护红背和自己,就使劲拉着红背,道:“红背,你别往后退了,陈局长他们是怕咱俩人多,挤着了,你快跟我走吧!” 红背听懂了灵儿的意思,一下松开灵儿的手,原地一个蹲身缩腿,然后用力从人群中腾空跃起,连续几个空翻,翻到了主席台刘厅长和席周两位教授身边,做了一个鬼脸。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谒墓 刘厅长一看是红背,高兴地赶紧蹲下,握起红背的手,竖起大拇指道:“小伙子,你真行,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咱们大秦岭的男子汉。” 红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像模像样地握着刘厅长的手,使劲地晃动着,不停地张着嘴,“唔唔”着。那意思是大厅长,感谢你派人把我救了回来,你看我怎么样,身体够棒的吧! 灵儿看到红背脱开自己的手,飞到了主席台上,又和刘厅长在握着寒喧,就赶紧跟着陈雷他们,拨开人群,走到刘厅长身边道:“厅长,你看这红背,没大没小的,跑到你这里来了。” “唉,怎么叫没大没小,红背是高兴所至。”刘厅长说着,也对灵儿竖起大拇指,夸奖道:“灵儿,你真是不简单,红背能够表演的这么精彩,与你的配合是分不开的。你和红背一样,都是我们大秦岭的骄傲。” “厅长,你过奖了。”灵儿笑着道:“红背今天的兴致这么高,表演的这么好,一定是来感谢你的,没有你的指挥安排,红背说不定现在还在洛杉矶呢!” “说那里的话,那是你灵儿的功劳,是你的执着,感动了那个老汉斯。”刘厅长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当然,那也是王勇同志用他年轻的生命换来的。” 刘厅长说到王勇,灵儿一下哽咽着不说话了。她不知道王勇的在天之灵,能不能看到刚才那样动人的场面,能不能看到,刚才她和红背的精彩表演。 灵儿忽觉王勇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就在她的眼前,灵儿向着心目中的王勇默念着:“王勇哥,你一定能看到的,你己经看到了,灵儿和王勇哥的心是连在一起的,红背的也和王勇的心连在一起的。灵儿和红背,一定会祝福王勇哥泉下有知,能够早日投胎换生,来到人间再一次和灵儿还有红背重新聚首,和王勇哥的战友并肩战斗。” “灵儿同志,你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你很想念他。王勇是个好同志,他的牺牲非常值得!” 刘厅长也是激动地,握起灵儿的手,安慰灵儿,希望灵儿尽快振作起来。陈雷和龙飞王辰孔杰也走到灵儿身边,劝说灵儿想开一点,不要过于悲伤。 红背看着灵儿又在流泪,神情严肃地拉起灵儿的手,默默地站在灵儿身边,一声不吭。他知道每逢这个时候,一定是灵儿又在想王勇了,他红背也一样,唯有默默地守在灵儿身边,想着王勇,告诉王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听灵儿的话,保护好灵儿。 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子汉,一个情重于山的金丝猴! 大会结束以后,本来是刘厅长请大家吃饭,庆祝红背顺利回国,可是灵儿提出来,一定要去王勇的陵墓,为王勇扫墓,“厅长,我早就想好了,只好我的脚一踏上秦岭大地,我就要去看王勇哥,真的,我非常想念他。” 情深切切,意深绵绵。灵儿对王勇的怀念,感染了大家。 “好吧,灵儿,我陪你去。”刘厅长知道灵儿和王勇的关系,就点头同意,和陈雷龙飞王辰孔杰,一起陪同灵儿来到王勇陵墓前,为王勇献上花篮和水果。 这是灵儿回国后第一次来到王勇陵墓前。 灵儿拉着红背,跪在王勇墓前,敬香,磕头,然后跪着爬向王勇的墓碑,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王勇的遗像。 “王勇哥,我和红背看你来了,你醒醒,我和红背看你来了……。王勇哥,你知道吗,我们好想你呀!好想你呀!你现在好吗?王勇哥,你为什么丢下我们呀!王勇哥,你一定要保重啊……”灵儿流着泪,向王勇泣诉道。 红背不懂什么墓不墓,碑不碑,但当他听到灵儿在哭叫着王勇的名字,突然神经质的跪在王勇墓前,一个劲地磕头,然后又围着王勇的墓,磕一头,挪一步,磕一头,挪一步,直到围着王勇的墓磕了一遍头,才停下。 刘厅长陈雷他们都为王勇的牺牲而悲痛。 王勇的陵墓坐落于秦岭野桃沟附近,与灵儿和红背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不远,也可以说是一条必经之路。这个地方是灵儿选定的,也是王勇唯一的亲人,他的妹妹王琳同意的。 还是在洛杉矶的时候,灵儿就给孔杰讲过,等到王勇的遗骨回到秦岭以后,一定要在秦岭野桃沟附近为王勇安葬,因为那儿也是灵儿和王勇生前经常去的地方。 “我要让王勇哥经常陪伴在我的身边,我要让他经常能看到我。”灵儿的话,让孔杰牢记在心。王勇的骨灰回到秦岭后,孔杰向刘厅长请示并转达了灵儿的意见,刘厅长当即与林业部让做了协调。 王勇长眠在一条青山翠谷之间,他的陵墓坐西朝东,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满山遍野的红枫翠柏,确是一片风水宝地。 刘厅长和陈雷他们都跪在王勇墓前,为王勇叩首,致礼,默哀。 对于死者,对于一个牺牲了的烈士,对于一个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英雄,活着的人能说什么,唯一的就是默默地祈祷,默默地承受,让死去的灵魂早日安息,让死者的精神早日升华! 从王勇的墓地出来,刘厅长提议,为了红背早日能与家人团聚,现在就让红背回到秦岭他的家中,问灵儿同意不同意,如果灵儿同意,再问问红背愿意不愿意。 “我同意,厅长。”灵儿重重地点点,然后擦了擦眼泪,蹲下比划着,问红背现在回到秦岭自己的家中好不好?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似乎明白了灵儿的意思,高兴地在地上乱蹦,还上去把灵儿拥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灵儿。 灵儿对刘厅长说:“我问红背了,他非常愿意回家。” “好,那我们现在就送红背回家。”刘厅长和陈雷他们与红背一一握手告别。 正在这时,野桃沟附近来了一群金丝猴,红背一见到猴群,就像疯了似的,猛地挣脱灵儿的手,跑向猴群。 猴子们看见红背跑了过来,先是一个个惊的跑向四处,然后突然又都转向,跑了回来,围在红背身边,一个个“咯咯,咕咕”地叫个不停。那意思大英雄回来,真不容易,我们又见到你了,怎么样,洛杉矶好玩吗? 红背当然没把洛杉矶忘掉,但他这个时候不是想着什么洛杉矶,而是他的老弟金背,他的可爱的妻子们。他拨开猴群,到处找着金背,找着他的几个梅们。 五梅带着二三四梅己经跑到了树林,她看见猴群又返了回去,就也跟在后面,边往回走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时,红背“咯咯”一声喊着,正在寻找她们。五梅定晴一看,认出了红背,“咯咯咯咯”地连叫几声,便从猴群的后面跑向红背。二三四梅也认出了红背,跟在五梅后面,迅速跑了过来。 红背当然认出了五梅,也认出了二三四梅,他一个筋斗,翻到五梅跟前,和五梅拥抱在一起。二三四梅看着红背,两手不停地擦眼泪。 红背亲吻了五梅几次,然后转过身,又一一地拥抱二三四梅,并与她们亲吻。 五梅带头,几个梅们逐个向红背“邀配”,红背欣然接受,分别对她们施以雨露。 刘厅长和陈雷他们目睹了这一切,都被红背的夫妻恩爱感动着,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们看着红背和妻子们的亲热场面,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他们知道,红背和他的妻子们感情笃深,是一般人们所不能理解的。 灵儿则离开大家,躲在一颗小树下,静静地看着红背与妻子们的离乱重见,眼里浸着满满的泪花。 是啊,红背多不容易,如果不是他的绝无仅有的天生智能,他就不可能生存下来,不可能再回秦岭,不可能再与自己的亲人相见;如果不是他的超群卓越的聪明勇敢,他就不可能战胜对手,不可能化险为夷,不可能再与自己的亲人重逢。 这时,红背突然拨开妻子们,站立起来,向着人群张望,“咯咯”地叫着。 灵儿看到了红背,她知道红背是在找自己,就三步并两步地跑到红背跟前。 红背赶紧把灵儿的手拉起来,又把五梅的手拉起来,接着把二三四梅的手都拉起来,与灵儿的手握在一起。红背还对梅们不停地“唔唔”,像是在告诉他的梅们,灵儿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我今天不可能再与你们团聚,我们要好好感谢灵儿。 梅们一起向着灵儿“唔唔”地叫个不停,感谢灵儿对红背的救命之恩。 灵儿把红背拉过来,对着刘厅长,弯下腰,示意红背带着他的梅们,还要感谢刘厅长,陈局长和干警们,感谢已经牺牲了的王勇同志,没有他们的奋力追查,流血牺牲,红背也是不可能安全回到亲人们身边的。 红背心领神会,把他的几个梅们拉过来,一起向着刘厅长,向着陈雷他们,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所有在场的猴群,没有任何命令地,都学着红背的样子,向刘厅长他们鞠躬,场面非常动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头像 灵儿突然发现,所有的在场的猴群中,没有金背。金背那里去了,为什么没有金背,“金背……,金背……!” 灵儿呼唤着,急着四下寻找金背,可是无论灵儿怎么呼唤,金背始终没有应答。 灵儿想到,正常情况下,红背的族群中,一般都少不了金背,即使是有一两次不在,金背也不会跑远了。尤其是今天红背的族群来迎接红背回到秦岭,金背没有理由不来。金背和红背是亲兄弟,他们的心灵相同,感应也相似,金背看到五梅他们都来了,他不可能不来。可是,确确实实金背不在现场。 “金背……,金背……!” 灵儿继续大喊着,她的声音明显是一种哭喊。 红背听到了灵儿的喊声,其实他在刚才跑进猴群的时候,也在急着找金背,可是也没有看见金背。红背赶紧几个跳跃,跑到灵儿身边,和灵儿“咯咯”地说着,意思是为什么没有看到金背,金背哪里去了? 五梅看着灵儿和红背着急的样子,知道他们在找金背,就走过来,拉住灵儿的手,泪眼汪汪地,“咯咯咯”地叫着,和灵儿比划了好一阵子。 灵儿从五梅的神态和手语中,知道金背不见了,失踪了。 灵儿急忙转身,跑到刘厅长和陈雷他们身边,哭诉道:“刘厅长,陈局长,金背不见了,金背也失踪了。” 刘厅长眉头一锁,有点不信,忙问灵儿:“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金背不见了呢?” 灵儿哭着继续说:“厅长,我知道,刚才红背的妻子五梅和我说的,我非常明白她比划的意思,就是金背不见了,就是金背失踪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可能!怎么会呢?”刘厅长马上对陈雷命令道:“陈局长,你和孔杰两人,还有龙飞和王辰,尽快配合灵儿,赶紧寻找金背,弄清楚金背到底在不在!” 陈雷对刘厅长道:“不会呀,我们前些时候新成立的秦岭金丝猴保护小分队,没有报告过金丝猴丢失的事情。” “你刚回来,他们不一定向你报告。”孔杰插话道。 灵儿坚持道:“陈局,没错,五梅她不会对我撒谎,我也不会理解错的,金背一定是不见了,一定是失踪了。” “灵儿,你别着急,我们马上进山搜寻。”陈雷向刘厅长敬礼后,带着孔杰龙飞和王辰他们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刘厅长安慰了灵儿,让灵儿不要着急,陈雷他们一有情况,马上就和她联系,然后就回西安去了。 老猎头好一阵子没有见到灵儿和陈雷他们。整个过程他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那个金背丢了,是让裘长山抓跑了,灵儿和陈雷他们一定是找那个金背去了。 真是个妖道!老猎头呆在秦岭山中,呆在他的别墅式洞里,自在地活着,也不出山,也不向任何人打听,凭着自己的判断,知道最近不会有人在惊扰他,于是就隔三差五地偷袭那些他看上的大公猴,凶狠地把他们杀害,掏吃他们的脑子。 可是,不管他吃了多少猴脑,都始终忘不掉金背。在他看来,除了红背,金背是他见到的最大最好的金丝猴,假若吃了金背的脑子,一定能活几百岁。 于是,自从那天起,老猎头就天天在秦岭山中寻找金背。前些时好不容易碰上了灵儿,也碰上了金背,灵儿还给他介绍了金背,可金背就是不领情,对他像见到了仇人一样,一直躲着他。 老猎头天天想着金背,可是一直寻找了好多天,都没有看到金背的影子。 那天,他又在山里找金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山里看到的裘长山,他在灌木丛看到的那个怪物,也就是直升机,一下明白过来,对,一定是那个裘长山又把金背掳走了。 “这个千刀剐的,和我争猴子,等我再见到他的,我不把他的脑子吃了,才怪呢!” 这会儿,陈雷和灵儿他们正好上山寻找金背,与老猎头不期而遇。 “啊呀,是陈局和灵儿小姐呀?”老猎头抢先开口,装着热情地问道。 “老猎头,怎么正好碰到你了?”陈雷上前一步,问老猎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找猴子呀!”老猎头不紧不慢地回答陈雷。 “你找什么猴子呀,整天跟猴子打交道?”灵儿觉得老猎头话中有话,站在一边问老猎头:“你是不是在找金背呀?” “啊哟,还是灵儿小姐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找金背呀?” “我们也在找金背。”灵儿答道,但她不清楚老猎头为什么也在找金背,“你找金背做什么?” “看看灵儿小姐说的,我就不能找金背了,好多天不见他了,我想他呗!”老猎头油腔滑调地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他,看不见他的影子。” “你说的是真的么,你在秦岭这么长时间,难道连金背在那里都不清楚?”灵儿急着追问老猎头:“到底找到金背没有?” “没有啊,真的没有,我找了他好多天了。”老猎头虽然判断裘长山把金背掳走了,但毕竟没有验证,他不知道裘长山那天和那个黑影人抓走的,到底是不是金背。 “老猎头,你找金背干什么?”陈雷忽起疑心,虽然灵儿刚才己经问过了,但他还是又问了老猎头一遍道。 老猎头偷偷看了灵儿一眼,然后狡猾地回答陈雷道:“不干什么,陈局,我刚才说过了,就是好多天看不到他了,我怕他出事。” “出事?”灵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忙又追问老猎头:“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能出什么事?” “能……,能出……,是啊,能出什么事,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老猎头吞吞吐吐,看上去想说又不想说。 陈雷感到事情不妙,这个老猎头的神情有问题,又忙问道:“老猎头,我再问你一遍,你老老实实地告扩我,你这些天到底看没看到金背?” “是啊,你到底见没见到金背?”灵儿也在急着问老猎头。 “我……我……” 老猎头判断金背可能是真的失踪了,“我”了半天,有些胆怯地撒谎对陈雷和灵儿讲了他前些天看到过金背,但有一天见一个人在追金背,他跟着那个人追了半天,既没追上人,也没看到金背。所以他很担心金背,这些天来一直在找金背,就是找不到。 灵儿听了老猎头的话,再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知道金背确实是失踪了,不是自己出了事,就是又被人偷猎走了。 她的心里急的像火上浇油一样,一会儿看看树上,一会儿查查灌木丛里,要不就跑到沟底河边,要不就跑到岭上坡下,边找边喊着“金背……金背……” 金背已经被掳,不可能听到灵儿的任何呼唤了。 红背带着他的几个梅们追上了灵儿和陈雷。红背拉着五梅,走到灵儿跟前,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五梅知道金背在那里失踪的,赶紧跟着五梅去。 灵儿马上告诉了陈雷,然后跟着五梅,一起来到红背和灵儿约会的老地方野桃沟。 老猎头见机,装模作样地跟在灵儿和陈雷后面,想看个究竟,但他看到红背不时地回头看他,像是在审示他知道金背的情况,又像是在咬牙切齿地憎恨他。 老猎头真得有点胆怯了,他怕红背一时性起,来对付他,也怕自己的行径在灵儿和陈雷面前一不小心露了馅,就故意拖在后面,乘机溜开了。 灵儿抬头一看,那颗红杉上的小红书包,还在风中飘荡。她对着小红书包,双手合十,默念着希望金背不要出事。 可是,五梅站在树下,对着灵儿不停地比划着,让灵儿的心理彻底崩溃了。 灵儿明白了五梅的意思,金背是真的失踪了。 原来,红背被掳那天,金背确实是去救红背后了,他的伤就是那天救红背时,被盗猎者打的。后来,金背伤愈回到秦岭后,就去找红背,可是怎么找不到红背。 金背看不到红背,也看不到了灵儿,就天天守在红背与灵儿约会的那颗红杉上,等着红背和灵儿。 五梅被金背气走后,仍然想着金背,有一天晚上来看金背,恰好看见一个黑衣人背着网里的金背,跑出了森林。 陈雷听着灵儿的转述,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在洛杉矶机场,他在飞机玄梯上,看到送行人群中一张多少熟悉的面孔…… 当时,因为飞机马上就起飞了,陈雷没有多想。现在,既然闪出了这个念头,陈雷就使劲地回忆,猛然想起,这个面孔好像在他的记忆中至少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他和王勇孔杰开始上山寻找JH组织成员时,在一条小路上碰到的那个长脸条,还有一次就是他和李远在喂猴处跟踪的那个嫌犯。 李远牺牲以后,陈雷一直想着这个面孔,曾想是不是这个面孔把李远杀害的,是不是这个面孔把红背偷猎。后来,因为忙于找红背,也就把这个面孔忘记了。今天想起来,这个面孔和他脑海两次出现过的那个面孔非常相似。 陈雷还想起,这个面孔在他的电脑里也曾出现过,那是十多年来全国和省厅内部掌握的通缉犯头像。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羞怯 近来半生的小作增加了许多书迷支持者,半生深感欣慰,更感责任压肩,半生感谢大家的全力支持,半生会努力码字,越码越好,让读者朋友们看到更好的故事!半生跪谢大家了,多多推荐,多多收藏! 陈雷猛地抓住灵儿,兴奋地说:“灵儿,有了,就是他!” 灵儿被陈雷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有了,他是谁?” 陈雷对灵儿讲述了他对那个头像的前前后后道:“我们回去找,就在我的电脑里。” “什么就在你的电脑里?”灵儿被陈雷说的一头雾水,她想这和金背失踪有什么关系,“陈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金背是被你电脑里的人掳走了?”灵儿玩笑道。 “不好说,等我们回去查到了,就清楚了。” 陈雷嘱咐孔杰和王辰龙飞他们继续在山上寻找金背,他拉着灵儿下山,离开秦岭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汉斯送走红背以后,很快给林下发了一个邮件,告诉林下,红背已经回到了中国,他和中国朋友谈成了合作,不久将来要在中国西安举行正式的签约仪式,希望林下也把金背退还给中国,并能一起参与同中国朋友的合作。 其实,汉斯起初并不知道林下把金背掳到了日本,就是那次林下到洛杉矶来找他,他也不清楚林下那时利用金背进行试验并己经失败,直到裘长山回到洛杉矶,他才听裘长山说到了林下掳猎金背到日本的所作所为。 汉斯非常生气,骂林下老奸巨滑,不仅通过日本军方的全球定位系统,控制和修改了JH组织的无人驾驶直升机,还偷学JH组织的创新技术,把金背抓到日本,搞什么“超猴计划”,故意与自己竞争,“真不是个东西。” 汉斯又后悔他给林下发了邮件,本想再发一个邮件,骂一通林下,可又想没这个必要,林下这种人,骂了也没用。 林下看到了汉斯给他的邮件,没想到汉斯变化这么大,这么快,大骂汉斯不是个东西,自己做不成,还屈服中国,把红背这样一个好端端地试验**,还给了中国。 林下便给汉斯回信,说自己永远不可能把金背还给中国,也永远不可能与中国朋友合作。末了,林下还说,让裘长山的臭嘴老实点,不然他会死的不明不白。 汉斯看到林下的邮件,认为林下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就不再理会林下了。 林下从汉斯那里知道红背回到中国以后,心里非常害怕,非常着急。害怕的是不知道那一天,中国警方或者是那个灵儿,会找上门来,向他要金背,让他把金背还回中国去,到那时,他的脸面和名声就在日本全完了。 日本人对自己的名声和脸面看着非常重。多年前侵华战争中,不少武士只要是失败,就切腹自尽,实际上这不是什么武士道精神,而是没面子回家见他们的天皇。现在也是,有的日本人只要觉得自己一丢了面子,总会做出一些过激行为。 而林下着急的,是自己的“超猴计划”没有任何进展,那个金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没有信号。真要是中国派人来要回金背,自己的“超猴计划”就彻底失败了。到那时,军方会向自己讨要说法,甚至要自己的性命。因为林下狗胆包天,已经挪用了大笔“超猴计划”费用,为自己修建了豪华别墅。 这时,美子忽然走了进来,对林下说:“所长,金背这一段时间情绪非常好,您是不是再往后推一些时日,再进行试验。” 在这之前,林下通知美子,要马上做好准备,把金背和“超猴”再进行一次试验。 “为什么?”林下怒目美子。 “我认为金背现在稳定下来,对我们的试验非常有利,但只是刚刚稳定几天,时间不长,如果现在就去试验,说不定金背还会没有信号。”美子实际是不想让林下进行这个试验,可她又无法阻拦,只能借着金背的情绪说话。 “不管那么多了,马上进行试验。”林下急着想试验,是在争取时间。他想到,如果试验成功了,就是把金背还给中国,他不仅保住了面子,而且还可以向军方再要一笔钱。 世界上没有这样被铜臭染透的科学家! “那好吧!”美子见林下态度强硬,只好回去准备。 陈雷和灵儿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仔细查对,很快找到了陈雷脑子里的那张面孔:和裘长山的面孔一模一样的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下面写着:裘小山,男,陕西周至人,1989年因猎杀秦岭金丝猴,被周至公安局追捕未擒,到今下落不明,特通缉全国。 “就是他!”陈雷指着电脑上的照片,说:“我和李远在喂猴处看到的,也是我在洛杉矶起飞前看到的,就是这个裘小山。” 灵儿又仔细看了看照片,问陈雷:“你是说这上面十年前的这个通缉犯,和你在喂猴处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和你在洛杉矶飞机起飞前看到的也是同一个人?” “没错,就是同一个人。”陈雷起身,端起一杯水,呷一口,回头对灵儿说:“凭我的眼力,不会错的。” “是吗?” “只可惜认出来的太晚了,要不然,李远不会牺牲。” 灵儿也站起来,自己倒杯水,喝一口,说:“如果你认的没错,那就是说这个裘小山不仅杀害了李远,盗走了红背,而且有可能还知道金背的下落?” “是的。”陈雷很有把握地说:“我们跟踪了好几个人,包括那个大亮和灰根,都让我们抓住了,但都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这说明他们是一伙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团伙犯罪都有这么一个特点,如果你抓到其中一个,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在你审讯中,从来不暴露自己的同伙。” “为什么?” “他们知道你没有证据,迟早有一天要把他们放出去,到时候他们还得找同伙混日子去。如果把同伙暴露了,抓了进去,不仅自己要被判刑,而且以后出去了,同伙还会把他杀了。” “这么猖狂!”灵儿说:“那要是出不了狱呢?” “他们有可能通过收买狱中的狱友,在狱中把你解决掉。” “是吗?”灵儿惊讶。 陈雷马上拿起电话,向刘厅长汇报了他和灵儿寻找金背的情况和发现裘小山的经过,说:“厅长,我建议你出面协调,我们通过外交途径,把裘小山引渡回国。同时,我想再去一趟洛杉矶,通过洛杉矶领事馆,把那个裘小山尽快抓回来。” “好吧!我同意。”刘厅长指示说:“你马上办手续,我向赵书记汇报一下,请他给外交部门打个招呼,协助我们一下。” “好,我马上行动。” 陈雷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他向灵儿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出发到机场去了。 灵儿回到了家中,心情虽然很郁闷,但她还是来到席教授周教授房间,向二老问安,一家人坐在一起促膝谈心,一直到深夜。 席周两位教授看见灵儿的情绪不是很好,也知道了金背失踪的事情,反复安慰了半天灵儿。 灵儿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向父母亲详细讲述了在洛杉矶是如何发现红背的,又如何与汉斯谈的,讲到王勇为保护自己和红背牺牲时,灵儿又哭了。 “爸,妈,我对不起王勇哥,也许你们不知道,王勇哥一直喜欢我,可是我为了红背,一直拒绝他,就是到了洛杉矶,他也是处处想着我,护着我。爸,妈,你们说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红背,而没有想到王勇哥,让他在九泉之下,都不瞑目。” 灵儿说着,哽咽着,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那声音向是在告诉九泉之下的王勇,灵儿对不起你王勇,灵儿万分的悔悟和惋惜。 席教授长出一口气,爱怜地对灵儿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你不要自责了。王勇为你为红背而去,死的其所。你现在一定要振作精神,好好把你的研究做下去,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中国乃至世界首屈一指的灵长类动物学家。” 周教授给灵儿擦着泪,也安慰灵儿道:“爸妈从小看着你长大,不希望你为王勇的牺牲沉沦下去。你爸刚才说了,你的科研任务很重,尤其是你对红背和金背的研究,还刚刚开头。有了这场事,你更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珍惜来之不易的时间,把你的科研搞出世界一流水平来,报答王勇,报答红背和金背。” 灵儿含泪点头,表示同意父母亲的教诲,说:“我们在洛杉矶时,认识了汉斯先生的两个助手,他们一个叫爱特,一个尼古拉斯。这是两个非常不错的年青的研究员。爱特在洛杉矶对红背照顾有加,简直成了红背的新朋友,对红背能够回国,做了很多工作。那个尼古拉斯,更是一个头脑清醒,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他对我尤其照顾,我……” 说到尼古拉斯,灵儿的脸刷地红了起来,而且变化的太明显了,让母亲看着非常真切。 周教授不亏是母亲,他似乎感觉到了灵儿的变化,问道:“灵儿,那个尼什么古拉斯,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是的,妈妈!” 席教授其实也看出了灵儿的羞怯,笑着问灵儿:“那你对他怎么样?不会是对他有什么意思吧?” 灵儿见父亲有点玩笑她,就轻拍一下父亲说:“爸,您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卸磨 爱特送走红背以后,内心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心里一下就像洞开一个口子,不知用什么东西可以填平。虽说自己以前是研究灵长类动物的,但从未见过金丝猴,更没有接触过像红背这样的金丝猴“人精”。 爱特从红背的身上,看到了金丝猴的可爱,更体会到了金丝猴与人类的关系是如何的亲密亲近,人类真应该好好地对待金丝猴一类的灵长类动物。 爱特留了灵儿的电话,可她给灵儿打了几次,灵儿都没有接到。她的心就好像跟着灵儿,跟着红背,去了遥远的东方国度。 所以,几天不见,爱特约到青儿的第一句话就是:“青儿,带我到中国去吧!” 青儿看着爱特急迫的样子,不是很理解地对爱特道:“我的实习还没有结束,怎么能走!” “红背都回去了,你还在这里实习什么。”爱特拉着青儿的手,天真地说:“我的观点是,红背走到那里,我们就应该跟到着他到那里,我们不应该和红背分开!” “红背是我们中国的,我迟早回去也能看到他。”青儿笑笑,对爱特道:“到时候,我再带你去不去行了。” 青儿虽然知道爱特喜欢红背,对红背有感情,但没想到爱特与红背产生了离不开的感觉。 “那也不行,我现在自由了,我要你跟我一块回中国去,而且希望你越快越好,越早越好。”爱特撒娇地坚持道:“你现在就和汉斯先生去说,他不会不同意的。” “我知道。”青儿有些犹豫道:“但是,汉斯先生现在对我不错,我还是实习完再走好一点。” 爱特摇了摇青儿的胳膊,有些固执地说:“不行。亲爱的,我现在整天想着红背,吃饭睡觉想的都是他,我一会儿不想他,就觉得空虚的很。你要是不陪我回去,那我就和灵儿联系好,自己先走。” 青儿突然笑着对爱特开玩笑道:“你这么着急地去中国,别是打着红背的旗号,急着要嫁给我吧?” “你胡说什么!”爱特有些羞怯地拍打着青儿说:“我就是要嫁给你,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行!”青儿热情地揽住爱特,两人的眼睛对视片刻后,亲吻在了一起。 最苦的就是尼古拉斯了,从王勇牺牲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再和灵儿单独在一起过。先是怕王勇的牺牲,情形不合时宜,灵儿讨厌他,他几次想去安慰灵儿,都没有敢去打扰;后是红背的协商成功了,灵儿就很快办理完毕回国手续,离开了洛杉矶;现在,灵儿回国后一直忙,没有给他回信,而他几次给灵儿打电话,都没有联系上。 尼古拉斯的心情像一盆凉水,一片冰冷。他本想找青儿一块聊聊,可青儿不是忙着实习,就是忙着和爱特在一起。 尼古拉斯猜不准己经回到中国的灵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自己。虽说他和灵儿是一见钟情,仅仅只一次的真正的接触,两人就坠入了情网。可时间是试金石,毕竟是一次啊,能说明什么。如果现在灵儿不再与自己联系,不再考虑自己,说到底如果灵儿现在心里没有了自己,自己也应该原凉灵儿。 可是,如果是那样,他尼古拉斯再去中国的必要性就完全没有了。至于汉斯交给的任务,他怎么可能完成?到时候,人家灵儿也许早嫁了别人,自己还能把人家灵儿抢过来,说动了,来你的洛杉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尼古拉斯想给灵儿再发一封邮件,看看灵儿到底给不给他回信! 说着想着,尼古拉斯打开电脑,启动,当电脑界面完全显示后,自己的邮件叫铃突然跳出来,“当”地叫了一声。尼古拉斯赶忙打开,一看是灵儿的来信,高兴地一下跳了起来:“我的信,灵儿的信,我亲爱的灵儿的信!” 灵儿的来信很短,信是这样写得:“亲爱的尼古拉斯,原谅我没有及时给你去信,也原谅我只与你见了一面,就再无约会。我的心情想你知道的,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我想你,我爱你,我希望早一天在中国看到你,与你一起在秦岭,和我们的红背玩耍游戏!你的灵儿2009年9月19日于中国西安。” 灵儿专门选择这一天给尼古拉斯回信,大概也是按着人们的一种说法,预示着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吧! 尼古拉斯看到灵儿的来信,如获至宝,急忙找到汉斯,兴奋地对汉斯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灵儿小姐回信了,我们是不是马上与她们联系,进一步确认一下合作的事宜。” 尼古拉斯知道,只要合作的事情没有大的变化,灵儿他们同意,他去中国的日子就为期不远了,他与灵儿的时间也就指日可待。 汉斯当然更高兴,他当初虽然同意把红背归还中国,也是基于双方合作的考虑,现在尼古拉斯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虽然灵儿没有提到合作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灵儿没有忘记尼古拉斯,也没有忘记与他们的合作。 汉斯对尼古拉斯道:“这还用说么,我们要马上与灵儿确认一下合作的具体方案。虽然双方在洛杉矶的时候,基本方案都已确定,协议草案双方也都同意,但在我们去中国签约之前,双方还是要再沟通一次,更加明确地把合作方案定下来,免得去了以后节外生枝。” 尼古拉斯急切地征求汉斯意见道:“如果灵儿她们没有大的修改意见,我们是不是在中国的60大庆之后,可以去签约?” “当然,当然。不过,我们在去中国之前,还要好好商量一下我们的‘金猴计划’。”汉斯冷笑了一下,对尼古拉斯道。 “‘金猴计划’?什么时候又跑出这么一个宏谟计划?不是‘飞猴计划’吗?”尼古拉斯一脸不理解的样子。他以为汉斯又在耍什么新花样。 汉斯摆摆手,慢条斯理地对尼古拉斯说:“你先别急,这件事情以后慢慢会给你解释的,当下之急,就是把我们的‘金猴计划’策划好,与灵儿他们的合作方案尽量能够对接上,那样我们合作出了成果的话,对我们的计划落实就大有好处了。” 尼古拉斯非常不理解汉斯为什么又搞出一个什么“金猴计划”,他十分担心这样下去,一方面会被灵儿发现,更重要的是灵儿发现以后,根本不可能再与汉斯合作,到时候,自己不管有什么理由,灵儿都不会他去中国见面的。 陈雷办好一切手续,很快从西安转机北京,飞到洛杉矶,再次找到汉斯,很客气但却是直截了当地道:“汉斯先生,您可能没想到,我这次来找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帮忙。” 汉斯见到陈雷非常惊讶,他想红背和灵儿都己经回到了中国,双方的合作也有了方案,他不知道陈雷现在又来洛杉矶是什么意思,以为是红背的事又出现了意外没有处理妥当,忙问陈雷道:“警官先生,是不是红背出了什么事?” 陈雷笑笑,摆摆手对汉斯道:“您别紧张,我这次来不是红背的事,而是关于裘小山的事情。” “裘小山的事情,谁是裘小山呀?”汉斯松了一口气,问陈雷:“裘小山是什么人?” “汉斯先生,裘小山是你的一下手下,一个人中国人,他是我们中国警方通缉的罪犯,希望汉斯先生配合,把他交给我们。” 陈雷的态度很严肃,他有了上次处理红背的经验,几乎是有理有据地告诉汉斯,他来的目的就要是带回裘小山。 “我的手下没有叫裘小山的,有一个叫裘长山的。”汉斯向陈雷解释道:“我也没听说过一个什么裘小山的。” “汉斯先生,您说的那个裘长山,就是我们要找的裘小山,这个人原来在中国叫裘小山,犯罪后改名叫裘长山,潜逃到了你们美国。”陈雷又对汉斯道:“我们中国警方通缉他有好多年了。” “原来是这样。”汉斯想了一会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起初担心把裘长山交给陈雷,回去后乱说,把他和美**方的“飞猴计划”告诉了中方,后经陈雷反复解释,做工作,汉斯只好同意了,道:“警官先生,我知道这个人对你们有用,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们带他回去,只问与你们有关的事,关于我们的事,你们不要问,而且即使你们问了,你们也当没听见,好吗?” 陈雷说:“汉斯先生这么痛快,我们一定言而有信,只问与我们相关的事情。” 当汉斯把裘长山交给陈雷时,裘长山一下瘫在了地上。裘长山再怎么央求汉斯,希望汉斯把他留下,不要交给中国警方,可是汉斯连头也没回,就甩手离开了。 后来,听说裘长山的那个表亲裘伯也去找过汉斯,可汉斯却把裘伯骂了一顿,说早知道裘长山是这种人,他就不应该介绍到JH组织来,弄得他差点下不了台。 汉斯这种人,翻手为云,履手为雨,当时他让裘长山潜入秦岭,盗猎红背成功时,对裘长山大加赞赏,现在一看裘长山没用了,就把他一脚踢给了中国警方。 裘长山临上飞机前,悲愤地对着洛杉矶大骂,什么鬼地方,鬼人,老子下辈子做鬼,也不会再来他妈这种鬼地方,再见他妈这种鬼人! 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什么叫卸磨杀驴?不管裘长山如何的有罪,向汉斯这样对待裘长山,真不是人做的事,起码你也应该为裘长山说说情呀!可是,汉斯没有。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败露 未曾谋面有缘相识在起点,点推收评朋友支持不言谢;新人大神倾心鼓励半生涕,辛苦码字编好故事感地天! 林下再次进行他的“超猴计划”试验。 美子把金背和“超猴”放在全息数控信息检测仪的试验台上,全部接好各种导线导管,再把金背和“超猴”同时送进那个扁长而透明的床上,便向林下报告道:“先生,按照程序,全部准备完毕。” “开始吧!”林下站在监视器前,对着话筒指示美子。 美子走到试验台前,按下电钮,检测仪静静的启动,忽然金背上方的数据指示灯亮了起来,而“超猴”的却没有亮起来。 美子激动地喊起来:“林下先生,所长,金背有信号了,金背有信号了。” “别叫了,我看到了!”林下早已从监视器里看到,金背的各项指标信号非常强烈,而且非常正常,可是他的那个“超猴”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林下又让美子把检测仪关掉,再重新启动一次。美子照办,可是,这一次启动后,结果是“超猴”的数据指标信号出现了,而金背的却又没有了。 林下着急上火,在监视室里冲着美子大骂,让美子再好好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 美子从电脑,到检测仪的各个环节和接口,照例检查一遍,再一次开启运行按钮,结果更糟,仪器一切正常,而金背和“超猴”的数据指标信号却一个都没有。 林下生气地从监视室走出来,走到金背跟前,怒视着金背,骂道:“你这个妖猴,捣什么乱,就是你在作怪。” 林下说的没错,就是金背在作怪。 金背凭什么不作怪?难道就凭你林下的面子,金背就会服服帖帖地配合你的试验?笑话! 金背和红背一样,他们的身体内部都有一种快速的基因聚合作用,也就是化合作用。红背是遇到不同生理环境时,化合作用会随时发生变化,而金背是遇到不同心理环境时,随时发生变化。 通俗地讲,林下的试验,是金背掌握着主动,他如果不愿意,不高兴,他的心理一闪出这个念头,接通他的全部检测试验信号,就可以随时关闭。刚才几次开启,信号有时有,有时无,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那个“超猴”为什么也没有,很简单,因为“超猴”的全部信号线路都与金背相联,只要金背心理不高兴,“使点坏”,“超猴”就听他的了。 再次试验没成功,林下把美子叫来,让美子回去严加看管金背,不能让任何人接触金背,“记住了,美子,如果有什么人接触了金背,我就拿你试问。” 林下这时生出了一个坏主意,就是想把金背转卖给汉斯。他知道汉斯天天梦想着自己的“飞猴计划”,现在他弄到的那个红背被人家要回了中国,如果这个时候把金背再卖给汉斯,不管出多大价钱,汉斯一定会接受。 于是,林下就给汉斯发邮件,提出他把金背卖给汉斯,两人一起合作进行试验。 汉斯本不想再与林下打交道,但接到林下的邮件,却突然又动了心,就和林下联系,两人进行讨价还价。 汉斯在MSN上对林下说:“你的金背一定没有我原来的那个红背优秀,而且我也断定,你的试验也没有成功,所以你现在送给我还差不多,要卖给我,不可能,我也不会要的。” 林下回话道:“不管汉斯先生买不买金背,绝对不能把金背在我这里的消息告诉中国人,否则,我就完蛋了。” 汉斯抓住了林下的这一软肋,继续压低林下的出价,说:“现在我是不会说的,但如果你不把那个金背送给我,那我就没准了,保不齐那天我一高兴,就告诉了中国警方。” 林下知道汉斯的狡诈,现在既然让汉斯知道了自己试验没有成功,又要把金背卖掉,就没有别的退路可走。于是,林下答应汉斯可以考虑他的意见,把金背送给汉斯。 汉斯就是汉斯,他把红背送给中国,是在灵儿和陈雷把他逼上梁山后的选择,虽然他的态度很好,也多少让中方满意,但他现在又和军方联手,提出了“金猴计划”,就对林下手里的金背有了考虑。 可是,汉斯又觉得纸里包不住火,一旦那天中国又知道了,追了过来,弄不好还得还给中国。所以,汉斯虽然逼压林下同意把金背给了他,两人进行合作,但他却真得考虑敢不敢要这个金背。 陈雷把裘长山押解回国后,连夜进行审讯。裘长山很快承认了自己改名出境到美国的过程,而且重点说到了金背就在日本人林下手里,林下现在正在利用金背,进行什么“超猴计划”试验。而对杀害李远一事,对当年杀害金丝猴一事,裘长山矢口否认。 陈雷把审讯裘长山的情况马上报告了刘厅长,并提出马不停蹄,立即去日本,救回金背。 刘厅长同意陈雷的意见,并指示陈雷带上孔杰,并且马上与灵儿联系,让灵儿一起去日本,要回金背。 陈雷与灵儿通了电话,告诉灵儿金背在日本林下手里,刘厅长指示马上和他一起去日本,把金背要回来。 灵儿十分激动,就给父母打了电话,把陈雷的原话转述一遍,然后拿起书包,系上她的丝巾,立即与陈雷孔杰一道赶往日本。 中国和日本一衣带水,多少年来大多数中日百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友好交往,但历史的发展和变迁中,总有那么一些日本人,对中国不怀好意,不是想办法侵占中国的的利益,就是想办法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 美子在给林下的电脑增加内存时,偶尔看到了林下与汉斯的通话内容,心里非常着急。她想如果金背真要是给了汉斯,不仅自己的研究计划会落空,而且这些天来自己与金背建立的友情,也会付之东流。 原来,美子自从接触金背后,不仅喜欢上了金背,而且偷偷在对金背进行一项研究计划,那就是《金丝猴的人类性特殊功能研究》。研究的中心意思是以金背为对象,探索研究金丝猴与人类的相似性和规律性。 美子不想让林下把金背送给汉斯,就突然想起如果她把金背主动送还中国,也许中国朋友会让她一起去中国进行这个研究。而且,美子的一个远房弟弟在松下驻中国公司工作,曾经不止一次地向她介绍过中国发展非常快,很有吸引力,美子早就萌生了去中国的念头。 正在此时,灵儿和陈雷孔杰来到日本,在东京警视厅的配合,很快找到了林下所在的灵长类动物研究所,与林下对话。 因为林下毕竟是席周两位教授的朋友,所以陈雷开始时很客气地道:“林下先生,你是我们中国的老朋友,你对我们的作风很了解,我希望你不提任何理由和条件的把金背还给我们。” 灵儿则从两脚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金背的存在。她让孔杰陪着陈雷去见林下,而她一个人走过前屋,绕到后院去找金背。 灵儿进到后院大门,抬头一看,不觉一惊,哇,又是一个“小秦岭”,而且比汉斯在洛杉矶的那个“小秦岭”大多了。 灵儿正在寻觅时,金背突然从远处的一颗树上跳下,几步就飞到灵儿跟前,和灵儿拥抱在了一起。 金背与灵儿的感应不压于红背。 “啊呀,金背,真的是你,可把我想死了。”灵儿高兴地把金背抱起来,亲吻着,原地转了好几圈。 金背则拉着灵儿,一会儿跳,一会儿飞,很快就把整个“小秦岭”参观了一遍。 美子在侧房里看着非常清楚。她没想到金背还有这么好的一位朋友,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姑娘。金背也曾带着自己这样在“小秦岭”里玩耍,现在这位姑娘是谁呢? 美子走上前,指着灵儿,比划着问金背:“这位美女是谁呀?” 金背使劲挥动着胳膊,比划了半天,意思是告诉美子,这是中国的灵儿小姐,我的好朋友。 灵儿己经看出了眼前的这位漂亮的姑娘,一定是金背在日本的新朋友,就向美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打扰你了,我是中国的灵儿,金背的好朋友。” “你好,我是美子。” “你真漂亮!”灵儿夸奖说。 “你也是!”美子紧紧握住灵儿的手说:“谢谢你们,终于来了,要不然金背就麻烦了。” 灵儿:“是啊,我们来了,金背就不会有麻烦了,我们是来要回金背的。” “我知道。”美子说着,回头看了一下林下办公室的方向,对灵儿道:“林下先生不一定同意你们把金背带走。” 灵儿肯切地说:“那你能帮我们吗?” “可以!”美子说着,拉起灵儿和金背的手,健步走向林下的办公室。 林下正与陈雷死缠乱磨,说什么也不承认金背在他手里。可当他看到美子拉着灵儿和金背的手,走进来的时候,知道大势已去,原形败露,叹了口气,晕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章 奇观 金背和哥哥红背一样,九死而后生,从东京回到西安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其规模和程度不亚于欢迎哥哥红背回国时的宏大场面。 可是,现在这种商业社会,无论是你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出现,只要有利用的价值,有些人就会生出许多歪主意或者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进行所谓的包装或发掘。至于它的社会意义和商业意义究竟有多大,甚至于是否符合法律法规,那就不管了。 金背回国这件事,本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它至少可以说明,以灵儿为代表人的大多数善良的人,都是非常关心金丝猴保护工作的,都希望秦岭的金丝猴能够和人类永远和平相处下去。 但是西安有一家旅行社,却是别出心裁,利用欢迎金背回国的机会,在玉皇庙村喂猴处,搞了一个所谓秦岭金丝猴大表演,以打响他们旅行社的品牌,为他们小团体的利益服务。 席教授和周教授听说后,开始坚决反对。其实上次红背回国的时候,他们就不是什么很积极,但碍于刘厅长的面时,当然更重要的是对王勇牺牲的纪念,所以参加了红背的欢迎大会。这一次,他们是坚决向旅游部门和林业部门都提出来,说金背回国来是件好事,大家欢迎无可厚非,但秦岭的金丝猴需要安静安徉,不需要搞什么团体比赛,这样商业味太浓了,非常不好。 旅游和林业部门的人做了劝阻,可是旅行社的人不听,认为秦岭能出红背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是秦岭的骄傲,也是西安的骄傲,应该借此机会,好好地宣传一下,这样对金丝猴,对秦岭,对西安,几个方面都有好处。 席教授和周教授说不过他们,就到会场所在地玉皇庙村喂猴处,责令喂猴人不要听那个旅行社的话,把本来出于科研的人工喂猴,当作是赚大钱的机会。 谁知,喂猴人收了旅行社的钱,表面上答应了席教授和周教授,但等他们两位教授离开,就又和旅行社的人勾结,打出了“欢迎金背回国秦岭金丝猴大表演”的横幅。 周至周边的老百姓,来自西安旅游的中外游客,并不知道席教授和周教授对旅行社提出的警告,都来看热闹,把玉皇庙村喂猴处围得水泄不通。 红背回到妻儿身边后,和五梅二三四梅亲热后,很快发现大梅不见了,就把五梅拉过来,“咯——唔”几声,意思是问大梅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见她? 五梅先是低着头,半响不吭声,后见红背又在催问她,就比划着,“噫噫”地回答红背,拉着红背就要起身。 红背明白,五梅是要拉着自己去看一个地方,于是就起身跟着五梅穿过几片树林,下了一条沟坎,在一个僻静的小山沟的背风处,看到了大梅。 此时,大梅已经不能动弹,她侧躺在潮湿的地上,头向外仰着,好像随时在看着沟口有什么动静。她的脸上己经没有往日的光彩,身体像散了架似的,塌在那里,身上的针毛被脏乱的草秣沾满,己经变成灰色,唯有两只大大的眼睛,还有一些光亮。 大梅的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的儿子小银童守着。 小银童看到父亲来了,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咯”地叫了一声,扑到红背身上,然后又指着母亲,胡乱比划着,那意思是老爸,你怎么才来,我娘都快不行了,你快看看她呀! 红背抱着小银童,抚摸安慰了小银童一会儿,然后快步走到大梅跟前,看到大梅的样子,一阵心酸,赶忙跪下,把大梅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大梅全身己经没有一点骨力,她是完全靠红背的力量提起来,贴在红背身上的。她的四肢软软绵绵,骨瘦如柴,当年风华绝代,鲜丽高贵的仕女形象,已经完全被衰老和病痛所湮没。 大梅瞪着两眼,绝望地看着红背,心想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盼你盼得都快要死了,你才回来。 “咯咯!”红背摇了摇大梅的头,意思是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要不是灵儿,我还回不来呢! 大梅又微微地张了张嘴,眼神对着红背,试图把声音说出来,但说了半天,还是嘶嘶哑哑地,没有一句能接上来。 但是,大梅的意思很清楚,她好像在说,老公呀,你还来看我做什么,我都是风烛残年,快要入土的人了,你还理我做什么?你被掳之前,我本不是对金背偏心眼,我是怕你真的赢不了金背,不仅你没有了家,连我们都要看着金背的脸色行事。我那是在急你呀!可你不明白我的心,错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了。 红背使劲地点着头,他此时已经明白大梅的心事,可是事已晚矣,大梅好像等不到他亲口对大梅说声对不起了! 红背痛苦万分,他“咯咯!”地叫了两声,没有让大梅使劲,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伸到大梅的身下,把大梅端起来,放在自己怀里,轻轻地给大梅理着毛,不停地亲吻着大梅。 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红背和大梅整整是一辈子啊!大梅把自己最丰韵的年华献给了红背,为红背生儿育女,奉献了一生。 红背当然没有忘记大梅,虽然一时昏头把大梅的“东宫之位”给了五梅,但红背那是为了大梅好,也是为了红背家族好。否则,五梅不安心,跟了金背去,那红背家族就算散了。 五梅在一旁看着,泪眼婆沙。她真切地感受到老夫老妻的恩爱和情难割意难舍,真切地感受到了红背的大男人风采和宽宏大量。大梅是不幸的,但大梅是幸福的,有红背这样的老公,何所复求! 大梅强忍着疼痛,微微地抬起脖子,看着红背,老泪纵横。然后,她又使出浑身力气,抻出一只胳膊,把小银童拉到跟前,对红背“喃喃”地叫了几声,意思是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再抚养小银童了,你要好好待他,一定要把小银童培养成像你一样的英雄! 红背把小银童搂在怀里,含着泪水,轻轻地点头,答应大梅,请大梅放心,他一定好好抚养小银童,一定会让小银童健康地成长。 五梅跪在大梅身边,给大梅理理毛,伏下身子,亲吻了大梅,同时“噫噫”地对大梅说道,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小银音当成是我自己的孩子,协助红背好好抚养他长大**。 大梅把目光移到五梅身一会儿,又移动红背身上一会儿,微微动了动嘴,意思是大梅啊,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一定不要记恨大姐,要照顾好红背,千万别让他再出事了。 五梅含泪点头,转身亲吻了一下红背,意思是让大梅放心,她也会好好照顾红背的,不会再让红背受苦了。 大梅把目光移向红背,又使劲地抬起胳膊,给红背理理毛,擦擦眼泪,呶起自己满是皱摺只有一层老皮的双唇,亲吻了红背一口,然后慢慢地恢复平静,恢复原本,闭上了眼睛…… 大梅去了。 大梅离开了她的至爱红背,离开了她的小银童,离开了她的所有亲朋,走了。 金猴西归,魂灵永在! 大梅作为红背的妻子,走的这么急,这么不是时候,让红背始料未及。他在洛杉矶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有一天回到秦岭,他一定把大梅的正宫地位给恢复过来,他在见到灵儿,知道自己回到秦岭的时日不远了,就想着见到大梅以后,好好向她道歉,与她死守一生。可是,一切都晚了,大梅走了,大梅离开他了。 “咕呷!”“咯咯!”红背抱着大梅,仰天长啸,向是在怒问苍天,为什么把我的大梅抢走了。 二三四梅分别走到红背跟前,跪在地上,一一给五梅磕头,表示哀悼。 二梅含着热泪,第一个从红背怀里接过大梅,然后亲吻了大梅,“噫噫”地对大梅说着什么,然后把大梅送到三梅手里。 三梅接过大梅,哭成了泪人,她与大梅关系最好,不时得到大梅好多照顾,她有什么不顺心的,也对大梅讲。此时,三梅亲吻着大梅,久久不愿离开。 四梅知道自己与三梅的感情,一直等到红背推了一下三梅,才从三梅怀里接过大梅。她平时虽说与大梅的关系一般,但大梅作为老大,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这一会儿,四梅想到的,全是大梅的好,她想大梅要是泉下有知,她四梅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自己的大姐的。可是,四梅知道一切都没有可能了,她亲吻了大梅的眼睛,让大梅的眼睛看到自己以后会好好照顾红背,照顾小银童的。 奇特的告别仪式,让红背倍受感动,他没想到平时几个姐妹有时候争风吃醋,真要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姐妹情谊是那样的深厚,那样的恋恋不舍。 “大梅,你放心去了吧!”红背在心里默念着,从四梅怀里接过了大梅,他要抱着大梅,让大梅永远活在自己的怀里,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里。 大梅是红背的第二个原配妻子。 红背的第一个原配妻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红背的,红背记不清了,但红背有一点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他的第一个原配去逝后,红背为她守尸多日,直到她的尸骨腐烂,化为泥土,找不到为止。才又娶的大梅。而他娶了大梅以后,直到大梅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也就是五梅之后,他才又开始陆续接纳二梅三梅四梅。 红背奇特的妻妾方式,在金丝猴世界里,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这一次,大梅刚刚闭上眼,她的灵魂也许还在红背怀里的时候,红背就抱着大梅的遗体,出现在了玉皇庙村表演场上。 红背本不想这样。可是,赶猴人赶的急,自己又不愿把大梅放下,只好随着猴群,和五梅她们来到了喂猴场。 跟在红背后面的猴群,前呼后拥,跳跃飞奔,凌空翻滚,横插竖闯,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足有三四百只。 围观的人们看见红背带领着猴群从秦岭出来,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热闹异常。 可是,当人们看到红背抱着自己心爱女人的遗体出现时,一片哗然,所有看热闹的人,几乎全都停止了呼吸…… 真是今古奇观!一个猴子抱着一个死去的猴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恐怕连西大研究基地的研究员和学生们,都是第一次看到。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耻 近来不少读者朋友给予半生极大的支持,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投票推荐和收藏,半生想这些素味平生的朋友能够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道理,就是大家都是起点的耕耘者,都有同感希望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为此,半生唯有抱揖跪谢,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动!愿支持和准备支持半生的朋友多提宝贵意见,半生会把这本看起来点推收都不是很多的新作一直写去!谢了,朋友们!元宵节快乐! 陈雷孔杰和灵儿陪着金背,是从东京起飞后直飞西安咸阳国际机场的,他们走下飞机后,陈雷说要急着到省厅去向刘厅长汇报,就让孔杰陪着灵儿一起,把金背直接送到秦岭玉皇庙村喂猴处的。 灵儿看了看表,对孔杰说现在正是喂猴的时间,没准红背就在喂猴处,金背很快就能和红背见面,这弟兄俩,见了面还不知会有多么高兴。 孔杰也很感慨地说金背为了救红背,还受过伤,现在红背先回到了秦岭,肯定想着金背,兄弟俩见面后,一定会抱头大哭一场。 灵儿说很有可能。她见过红背和金背两人激动时的场面,非常感人,有时候让你都想不到,他俩的感情是那么的深厚。 金背确如灵儿和孔杰说得那样,他在飞机上听灵儿说红背已经回到秦岭时,就是心急如焚,急着想回去见自己的哥哥,现在终于到了秦岭,到了玉皇庙村,他想哥哥红背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在这里等着他。 当然,金背也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狗屁旅行社搞得什么大表演,他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表演什么。 金背急着从灵儿的怀里跳下车,几个飞跃穿过人群,来到了喂猴场中央。他“咯咯”两声,呼唤着红背,意思是老哥,你在那里呀,小弟回来了。 红背听到了金背的叫声,但他抱着大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咯咯”地回应了两声,站在那里没动。 金背直立起来,探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红背,看到了哥哥,便几个飞跃,落在了红背跟前。 红背看到金背出现在眼前,非常激动,他把大梅轻轻放在地下,两人悲喜交加,抱头大哭,“唔唔”直叫。 小银童见是叔叔金背回来了,就也一个跳跃,跃上金背的肩头,一边叫着什么,一边理着金背头顶那撮金色的针毛。 五梅和金背的妻儿们跑过来了,他们一起跪在金背身边,抚摩着金背,“唔唔”的哭叫声震憾山林,响彻云霄。 灵儿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几步跑向金背和红背的地方,和大家拥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人间自有悲欢离合! “灵儿,灵儿,快起来吧,地上凉。”席教授和周教授来到灵儿身边,心疼地叫着灵儿,让灵儿赶紧起来。 灵儿一见是父母亲,忙又站起来,扑向父母亲的怀抱,搂着父母亲,好一顿痛哭流涕:“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哪,这是多么动人的场面啊,我都被他们感动了!” 席教授此时己经老泪纵横,他是亲眼看着红背金背兄弟俩长大的,也是亲眼看着女儿与红背金背的感情是怎么建立的,他抚摸着灵儿道:“是啊,人间有之,红背和金背也如此!” 周教授此时却头脑地冷静,她则告诉灵儿说西安有一家旅行社借着欢迎金背回国,要搞什么秦岭金丝猴大表演,她和席教授坚决反对他们,可他们就是不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硬是让那些赶猴人,把这么多的金丝猴都赶到了这里。 席教授这时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道:“灵儿,你是知道,我一向反对利用金丝猴搞什么旅游,本来我们这里也就是个喂猴子的地方,搞点人工试验和研究,现在又要搞什么大表演,真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 老先生发火骂人了! 灵儿却对这些无谓的商业作秀不悄一顾,她看着远处那条大横幅,冷笑一下,安慰两位老人道:“没事,不用理他们,我一会带着红背和金背一走,他们就什么也搞不成了。” 金背和红背抱头大哭一场,心里舒服了一些,忽然想起了灵儿,就示意红背,赶紧去见见灵儿。 红背点头答应,从地上轻轻抱起了大梅,走到灵儿跟前,热泪盈眶地对灵儿念叨着,意思是灵儿呀,你快看看,大梅己经走了,她走的真不是时候啊,我刚回来,我们还要好好地团聚,她却丢下我们,走了,灵儿,我想大梅呀! 灵儿看着悲痛的红背,看着红背怀里的大梅,轻轻接过大梅,但见大梅早已身凉气绝,就对红背比划着道:“红背呀,灵儿理解你的心情,大梅走的不是时候,可事己至止,大梅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抱着她了!” 红背听懂了灵儿的话,摇摇头,又从灵儿的手中接过大梅,表示不会舍下大梅。 金背上前抚摸着大梅已经曲乱的皮毛,对红背“噫噫”两声,意思是要听灵儿的话,把大梅放下吧! 红背还是摇摇头,紧紧抱着大梅,深怕别人把大梅抢走。 灵儿激动地再次和红背相拥…… 突然,金背指着远处的那幅大标语,“咯咯”地叫了两声。红背听到后,朝着大标语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向金背一样,比划着,不停地叫了起来。 灵儿松开红背,看着那条大横幅标语,明白红背金背的意思,就也比划着,对着身边的猴子们道:“朋友们,他们今天想借着欢迎金背回来搞什么大表演,我爸妈坚决反对,我也一样,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如果你们和我的意见一致,一会儿就听我的,都跟着我,咱们一起回山里去。你们说好不好?” 灵儿说着,就要往山上走。 红背抱着大梅,第一个走到灵儿身边,紧接着,金背也走到灵儿身边,学着灵儿的样子,举起双手,表示同意的意思。众猴们也一样,都排在灵儿的两侧和后面,准备返回山里。 “朋友们,回山里去!”灵儿一挥手,众猴们如风起云涌,飞向秦岭深处…… 红背抱着大梅,跑在队伍的最后,而且边跑边向后观察着。 主持大表演的旅行社不欢而散。看热闹的老百姓和游客,却是一阵惋惜。 林下因为盗猎中国金丝猴,挪用军方科研费被日本警视厅逮捕。临行前,林下又给汉斯发了个邮件,告诉汉斯,金背也被中国人追回去了,他不要再打金丝猴的主意了,也不要再和中国人打什么交道,搞什么合作了。 汉斯看到林下的邮件,原想着还能利用一下林下手里的金背,再为自己的“金猴计划”进行试验,现在看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侥幸心理,没有可能了,只能与中国朋友合作。 于是,汉斯把尼古拉斯叫到办公室,说:“尼古拉斯先生,你要抓紧与灵儿小姐联系,把我们合作的方案给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没有大的意见,你要尽快起身到中国去,和灵儿小姐他们把合约签了。” 尼古拉斯忽觉汉斯有些着急,就问道:“汉斯先生,不是说好了吗,等中国方面60大庆以后再去吗?” 汉斯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对尼古拉斯说:“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原本想让林下把他手里的金背给了我,那样我就不着急再与中国朋友合作。可是,现在林下来信说,金背也被中国追了回去,所以我的计划就落空了。但现在军方催的很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和灵儿小姐进行合作。” 尼古拉斯说:“我想过了,如果是公开打出您的那个‘金猴计划’,灵儿小姐和中国朋友,肯定不愿和我们合作的。” 汉斯:“那你说怎么办?” 尼古拉斯:“想别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汉斯好像又有信心地说:“我曾经对你说过,请你去了中国,想办法把灵儿小姐拉过来,你当时不回答我。现在看来,如果你能把灵儿小姐拉到我们这边,那我们的‘金猴计划’一定能成功!” “为什么?”尼古拉斯不解地问道:“难道你要用灵儿小姐做试验?” 汉斯的眼里放出一种光,兴奋地说:“你没看到灵儿小姐的身手吗?她的灵活和与猴子们的本能不无区别,她一定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如果有她协助,我们的‘金猴计划’会顺得完成。” “她是人,不是猴子!”尼古拉斯生气地站起来,揪住汉斯的衣领,说:“你别打她的主意,我也不会协助你打她的主意。她,灵儿,是我的最爱,我不可能让你利用她,搞什么试验,也不可让你在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你放开我!”汉斯让尼古拉斯松手。 尼古拉斯气乎乎地使劲一推,把汉斯推到沙发上,恨恨地说:“我们和灵儿早就说好了,我们要进行金丝猴的正常的生物学和心理学等研究,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更不会搞你那个什么‘金猴计划’。” 汉斯埋在沙发里,摇着头,奸笑着说:“小伙子,你不要太冲动了。别忘了,我们是给军方做项目,钱又多,名气又大,做成了,你就会从此名利双收。” “我不会听你的!”尼古拉斯瞪了汉斯一眼,摔门而去。他没有想到汉斯会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汉斯给了尼古拉斯一句:“你不听我的,你就别想去中国。”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难舍 元宵佳节将至,半生在此向各位朋友问候,并致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天天求推荐,求收藏! 尼古拉斯对汉斯的作为非常气愤,他一想到自己要去中国拉拢灵儿,心里就十分难过。于是,他来到酒巴,借酒浇气,借酒消难,没想到一喝而不可收拾,竟然喝多了。 爱特正好在来这个酒巴找一位朋友,看到尼古拉斯喝的酩酊大醉,不知何因,上前扶起尼古拉斯,问道:“尼古拉斯,你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 “这个老汉斯,他想打灵儿的主意。”尼古拉斯醉汹汹地上句不达下句地自语道:“还……还威胁我,不……不让我去……去中国,没……没门!我就是要……要去,看你能……能把我怎么着了!” “他要打灵儿小姐的主意,什么主意?”爱特听清了尼古拉斯指的是汉斯,问道:“他要让灵儿小姐干什么?” 尼古拉斯拿起酒杯,还要往嘴里灌,爱特把酒杯抢下来,道:“你不要再喝了!” “我要喝,我就是要喝!”尼古拉斯和爱特抢着酒杯道:“爱特,你看着,他老汉斯要是不让我去中国,我就和他拼了。” 爱特刚把尼古拉斯手里的酒杯抢到手,尼古拉斯又上前抢,爱特没抓住,酒杯掉在地上,“哗”地碎了。 酒巴里的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尼古拉斯见酒杯碎了,就干脆举起酒瓶,边喝边唠道起来,“老汉斯,老奸巨猾,在人家灵儿面前说的好,背着人家灵儿,又要搞什么‘金猴计划’,还想利用人家,真是的,说话不算数,还怎么和人家灵儿小姐合作。” 爱特己经完全听明白了尼古拉斯的醉话,知道汉斯又想利用灵儿小姐,搞什么计划,但她觉得尼古拉斯说的不是地方,怕有人听到了,对尼古拉斯不利,就想把尼古拉斯劝回去,可尼古拉斯说什么也不回去,“爱特,你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喝一会儿。” 看来汉斯企图利用灵儿的阴谋,真是刺伤了尼古拉斯的心。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爱特不想再看着尼古拉斯醉下去,使劲地扶着尼古拉斯。可是,尼古拉斯毕竟是个爷们,身强力壮,与爱特推搡中,一下把爱特推倒在了地上。 爱特好不容易把尼古拉斯推开,又把他拉起来道:“你疯了,你都喝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喝,再喝就要出人命了。” “喝,我就要喝,我一定要喝。”尼古拉斯又把酒瓶倒立在自己嘴上,一个劲地往嘴里灌,实际上酒瓶里早己没酒了。 “尼古拉斯,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快回去吧!”爱特推搡着尼古拉斯道:“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要是让汉斯知道了,不把你开除,才怪呢!” “开除就开除,我怕什么。你看你,现在多自由,多自在。”尼古拉斯冷笑一下,唱起了醉歌:“自由啊,自由,你是多么自由,多么自由,而我像困在笼中的小鸟,无法飞走,无法飞走……” “尼古拉斯,快别唱了,走吧,我送你回家。”爱特说着,又要扶尼古拉斯起来,往外走去。可是,尼古拉斯不听爱特的,也不让爱特扶他,央求爱特道:“你……你别管我,让我在这儿呆……呆一会儿,好不好。” 爱特一看实在弄不走尼古拉斯,她找的那位朋友也没在,就给青儿打电话,让青儿赶紧过来帮忙。 青儿很快来到酒巴,看见尼古拉拿着酒瓶,就上前一把抢过酒瓶,摔在地上,“你疯了,喝这么多酒干什么?”青儿大声呵斥尼古拉斯道,他是想把尼古拉斯呵醒了。 尼古拉斯吓了一跳,斜着看了一眼青儿,迷迷糊糊地结结巴巴地道:“干……干什么,你……你是谁呀?” 青儿不由分说,他看见尼古拉斯确实醉了,也不理会尼古拉斯说什么,就在爱特的搀扶下,架起尼古拉斯,走出酒巴,和爱特一起把尼古拉斯送回了家。 路上,青儿问爱特道:“尼古拉斯怎么了,为什么喝成那样儿?” “心里有事。”爱特道:“可能是与汉斯吵架了。” “吵架?因为什么事啊?”青儿又问道:“你怎么碰上他了?” “我是到那个酒巴找一个朋友,那个朋友不在,正好碰上他了。”爱特看着青儿,以为青儿在吃醋道:“你别想歪了,我说的是真话,我可是没喝一滴酒啊! “你想那去了,我是问你尼古拉斯为什么喝成这个样子?”青儿瞟了爱特一眼道:“你刚才说他和汉斯吵架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大概是这样的,汉斯说,让尼古拉斯把灵儿……”爱特说了半句,又把话咽了回去。 “把灵儿怎么了?”青儿急着问爱特。 爱特吞吞吐吐,不愿告诉青儿。 青儿一再追问,爱特就是不说。过了一会儿,青儿没再追问下去,但她却转了话题,问青儿:“你和汉斯先生说了没有,你什么结束实习,我们什么时候回中国?” “还没有。”青儿也是话不多,他想这件事己经告诉爱特了,没必要再说那么多了。 没想到爱特却抓着不放,有些着急地问青儿道:“为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回中国去了?” “那的话。”青儿看着爱特道:“我是中国人,我干么不想回中国,我是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爱特又对青儿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我现在己经自由了,特别想去中国,你就是不答应,是不是不想带我到中国去呀?” “你瞎说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带你回中国的。”青儿认真地告诉爱特他不想马上走的理由道:“我听说汉斯又搞了一个什么‘金猴计划’,我想打听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说?”爱特似乎不相信青儿的话,她也不知青儿是从那里听来的。 “你已经被汉斯开除了,他不会告诉你的。” “你是怕汉斯又要去盗猎金丝猴?” “我想他这一次不会了,但他要搞那个什么计划,一定要找到和金丝猴相近的对象。” 爱特倏然想起尼古拉斯说的“汉斯要打灵儿的主意”的话,忽疑一下,想和青儿说,但还是没有说。她想找时间和尼古拉斯进一步核实一下,再与青儿说。于是,便没再与青儿搭话,两人把尼古拉斯一直送到家里后,各自分开了。 灵儿和红背金背带着他们的妻儿,还有几百只金丝猴,声势浩大地撤离玉皇庙村喂猴处,翻山越岭,攀岩援壁,很快来到他们约会的老地方野桃沟。 灵儿非常兴奋,指着树上的小红书包,对红背金背比划着道:“你们看,树上的小红书包还在挂着,风吹不走,雨淋不透,这真是个好地方。现在你们俩都有回来了,我们大家团聚了,从今往后,我们大家还在这里约会,只要我们想见面,就到这里来。” 红背还在抱着大梅,大梅的头搭拉在红背的胳膊下面,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灵儿走到红背跟前,心疼地看着红背,她不想让红背再这样下去,就接过大梅,把大梅放在地上,回头对红背比划着道:“你不要再抱着大梅了,她已经知道你对她的爱了,我们把大梅埋了吧!” 红背听懂了灵儿的意思,但他摇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红背一定在想,人间死了人,都有个七七四十九天,我和大梅是难舍难分啊!我一定要抱着大梅,等到大梅自己从我的身边走了,我再把她埋了。就像我原来的第一个妻子一样,我要让她们永远不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 小银童跳到红背跟前,“噫噫”两声,意思是老爸,你还是听灵儿的,我娘己经死了,不在了,你总抱着不是回事啊! 五梅走过来,给红背理着毛,“噫噫”地劝着红背。意思是你就听灵儿的吧,我们大家都知道大梅的死,你是很难接受的,你的心里一定很痛苦,但你也不能总抱着她,这样她会不安的。还是听灵儿的话,让她入土为安吧! 金背也心疼老哥,他不想让红背刚刚逃出虎口,又陷入悲痛之中不能自拔,就过来“咯咯”两声劝红背,希望红背听灵儿的话,不要再固执下去了。 红背还是摇头不同意。金背给红背理理毛,然后又拥抱了红背,安慰了红背几句,最后从红背怀里抱起大梅,走到一片灌木丛边,把大梅轻轻放下。 随后,金背回来又把红背和灵儿拉过去,几个梅们也过来,大家一起捡些干树枝,把大梅的遗体盖住,然后跪下,给大梅磕了几头,就又回到了挂着小红书包的红杉树下。 灵儿看见红背还在悲伤着,就又走过来拥抱了红背,比划着安慰红背,一定要想开一些,要不然,会对身体不好。这时,灵儿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己经牺牲的王勇,想起了当时自己对王勇牺牲的悲伤,不由地搂着红背哭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灵儿才使红背的情绪稳定下来,但是红背一直闷闷不乐,到了吃食的时候,也不吃不喝。 灵儿看着红背,心里仍是阵阵痛楚,她想红背对大梅的感情太好,大梅的死对红背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红背一时半会儿不会振作起来,呆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灵儿对红背比划着,意思是她决定把红背带回家几天,让红背换换环境,调整一下心情,也许离开这个地方,过一段时间,红背会好起来的。 红背未置可否,只是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灵儿。灵儿又比划着对金背表达了她的意思,问金背是否可行。 金背明白了灵儿的心思,拍手表示欢迎,还“唔唔”地对灵儿说着什么,那意思是好灵儿,你快领着老哥去吧,要不然,他天天想着我大嫂,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探听 十五一过,花灯一赏,鞭炮一放,元宵一吃,虎年新春就算过完了,但半生相信与读者朋友的友谊才刚刚开始,借此机会半生再次向一直以来支持和喜爱灵儿红背金背女主男角的朋友们,再次道谢!半生也再次保证,本书绝不太监,而且后面的故事越来越精彩,相信读者朋友们都不会想到,女主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命运会那么的曲折,生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半生希望大家一直支持下去,天天支持推荐收藏打赏更好! ~~~~~~~~~~~~~~~ 五梅对灵儿把红背带走多少有些不乐意,她想我老公刚回来,我还没和他亲热够呢!虽然是大姐不在了,但还有我,我一定能照顾好他。我的老公,我还不知道,过几天就会好的。 后来,五梅看到金背一个劲地拍手称赞,老公红背虽然没有同意,但却也没有表示反对,也就同意了。 红背的其他几个梅们根本就没敢表示什么,她们知道有五梅做代表,五梅的想法,就是她们的想法,现在五梅都同意了,她们更没什么说的了。 灵儿看到大家表示同意,红背也没反对,心里非常高兴,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一定道理,所以便与金背还有五梅和几个梅们告别后,带着红背离开秦岭,下山了。 五梅见红背走了,好像没人看着了,多少又对金背动了心。心想你金背走了这么多天,一个人多孤单,不如和我在一起,我还能照顾你一下,反正红背也不在。五梅这样想着,就上前一步,拉起金背的手,给金背理理毛,还向金背做出了“邀配”的动作。 你猜怎么着,金背竟然没有理会五梅,只是和五梅拉了拉手,让五梅给理了理毛,就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走了。 金背在自己的心里,早己把五梅当成是自己的嫂子,而不是自己以前爱慕的那个情人五梅了。 都说美女配英雄,但经的起美女引诱的,却乃是世间真英雄也! 金背回到了中国,美子亲眼看着林下被逮捕,研究所倒闭了,自己没了饭碗,就想着怎么才能去中国,和金背在一起。 这天,美子一个人重游东京研究所“小秦岭”,忽然想起灵儿小姐来接金背的情景,就使劲在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了灵儿的QQ号,一溜小跑地回到房间,用QQ与灵儿联系。可是,怎么联系,都没有灵儿的信儿。 于是,美子就给灵儿留言道:“灵儿小姐,我是日本的美子。非常冒昧打扰您。我在您来日本救金背回去的时候,认识了您,非常荣幸。现在,金背己经回到了中国,林下先生也被警方逮捕,我没有了工作,我想去中国和您在一起,照顾金背。我知道我的这个愿望很荒唐,但请您原谅,请您理解,我是真心的。您知道,金背在日本期间,我和他结下了很深的感情,我很爱他,现在真的有些离不开他了。所以,还请您帮忙,邀请我到您那里去,和金背在一起。盼望得到您的回音。美子” 美子的留言发出去好几天,还是没有灵儿的回信。美子以为灵儿不同意,没有希望了,就请人把“小秦岭“拆了,恢复了原貌,自己也回日本老家北海道去了。 灵儿把红背带回家,给红背洗了个澡,又给红背做了一顿大餐,让红背睡了一觉,就领着红背上了街。她是想让红背熟悉一下环境,也想红背逛逛街高兴高兴。 可是,街上的行人看见灵儿和红背手拉着手,都驻足观看,有的都看傻了眼。一个美女和一个金丝猴出现在热闹的西安大街上,能不惹人注目才怪呢!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好与灵儿和红背迎面碰上,先是惊的张着大嘴,不知说什么好,后又突然大叫一声,说:“啊呀,我知道了,您一定是西大的那个灵儿姐姐。” “是啊,我是灵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是大名人,谁不知道啊!” 灵儿笑笑,把红背让在女孩儿面前,幽默地问那个女孩儿:“那你认识这位公子吗?” 女孩儿弯下了腰,仔细看着红背,也很幽默地道:“认识,认识,他就是你的好朋友,红背先生吧?” 灵儿又笑了,她把红背往后拉了拉,对女孩儿说:“谢谢你,你一定是个关心别人的好女孩儿。”说着,拉着红背就又要往前走。 可是,红背却一下挣脱灵儿,返身几步,立着走到那个女孩儿身边,调皮地拥抱了那个女孩儿一下,就又跑回了灵儿身边。 女孩儿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当她反应过来时,撒腿追上灵儿和红背,兴奋地说:“灵儿姐姐,你看红背太好了,你收我做你的徒弟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红背的。” 灵儿非常感动,拍拍女孩儿道:“好姑娘,谢谢你,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但我不能收你,希望你有机会到我们那里,做一个金丝猴保护的志愿者,我们一起好好照顾红背。” “好好好,谢谢灵儿姐姐。”女孩儿说着,不知不觉中她的个头好像一下长高了,脸上好像突然间热乎乎的,漂亮了许多,就问道:“灵儿姐姐,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漂亮了?” 灵儿知道女孩儿问的是什么意思。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是漂亮了许多。说实话,刚才这个女孩儿个头也不高,脸上长了许多青春痘,脸色也比较黑,现在好了,全变了,眉清目秀,白里透红,突然间真是变成了一个小美女了。 但是,灵儿没有直接回答女孩儿,她又拍拍女孩儿,道:“快回家吧,回去让你妈妈看看,你是不是变成小美女了。” 女孩儿高兴地走了。 灵儿知道,这是自己的灵异功能又在发挥作用了。有好久了,她没有这样上过街,她知道自己只要走到街上,肯定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灵儿就加快步伐,带着红背往家返。她不想再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不是她自愿的。 可是,跟着她后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有的路段又向早些时候一样,人车挤在一起都塞了车。 交警过来与灵儿交涉,希望灵儿带着红背不要走在街道上,把他带到公园,或者什么地方。灵儿一听交警的建议很好,就经直带着红背,躲过人群,去了西安的大唐芙蓉园。 灵儿带着红背一直玩了好几天,才想起应该上网去看看有什么邮件或留言没有。 果然,灵儿看到了美子的留言,她非常高兴,马上就给美子回信道:“非常感谢美子小姐对金背的爱心,也非常乐意美子小姐来中国,来我们这里一起照顾金背。我这就给您发邀请去。我相信,美子小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只是我给美子小姐道歉,没有及时看到您的来信,望美子小姐海涵。灵儿” 青儿决意要把汉斯的“金猴计划”探听清楚后,再和爱特一起回中国,就在一天下午去找尼古拉斯,希望通过尼古拉斯,了解到汉斯的“金猴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 尼古拉斯告诉青儿,说他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汉斯先生只是和他粗粗地提到了有什么新计划,但并没有和他详细说过。显然,尼古拉斯不想告诉青儿真相。 青儿将计就计,就对尼古拉斯分析道:“汉斯先生以前的那个‘飞猴计划’,是利用红背来试验,现在红背回到了中国,他又要搞了一个什么‘金猴计划’,他没有研究对象,他怎么试验?” 尼古拉斯此时多少明白了青儿一定是听了爱特的话,才来找他的,就问青儿道:“是不是爱特对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青儿想爱特确实没对他说什么,只是他感觉到爱特那天有些吞吞吐吐,肯定是听尼古拉斯说了什么才那样的。 “那天我喝醉了酒,你们把我送回家,爱特没对你说什么?”尼古拉斯不相信地又问青儿道。 “真的没有。”青儿忽然觉得尼古拉斯那天一定对爱特说了什么,否则尼古拉斯不会这样反复的问他,就又问尼古拉斯道:“你那天是不是真的对爱特说了什么?” “没有。”尼古拉斯矢口否认道。他怕青儿真要是知道了汉斯让他做灵儿工作的事,就麻烦了。尼古拉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汉斯给他的任务,是去中国拉拢灵儿。他一直在想办法,怎么能够既去了中国,和灵儿能够在一起,又能够对付过汉斯,不让汉斯的目的达到。 青儿见问不出尼古拉斯什么事情,就告辞离开。 又过了一天,青儿实在沉不住气了,就直接去找汉斯。汉斯对青儿的来访很热情,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找我?” 青儿没有直接问汉斯什么“金猴计划”的事,而是绕了个弯,首先说道:“我的实习期已结束,我准备过几天就回中国去,不知道汉斯先生有什么事要我在中国办?” 汉斯没想到青儿来了这么一句,他狡诘地看着青儿,猜不出青儿是一句寒喧的话,还是听到了什么,来打听他的,“哦,没什么事要办,过一阵子尼古拉斯就要去中国。”汉斯反问道:“青儿先生不知在我这里实习的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有。很好。”青儿不想让汉斯掌控谈话局面,也觉得当时的情势差不多了,就冲着主题,试探性地问道:“汉斯先生,前一段时间您搞‘飞猴计划’没有成功,现在红背回到中国了,您下一步准备搞什么计划呀?” 汉斯马上明白了青儿的来意,就又转移话题问青儿,“青儿先生,红背回去怎么样?灵儿小姐怎么样了?都好吗?” “都好。”青儿又见汉斯转移了话题,不想正面回答他,就紧接着来了一句:“汉斯先生,您为什么总是躲着我的问话,是不是您真有什么计划,怕我知道呀?” 青儿的一针见血,把汉斯呛得好一阵哑口无言。汉斯想这个青儿并不比自己的妹妹差,来这里实习,一点都不安生,现在还想打听我的“金猴计划”,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汉斯嘴角抽搐一下,对青儿道:“我没有躲闪你什么,你问的问题,按你们中国人讲,都是风马牛不相及。我的‘飞猴计划’失败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什么计划了。” “真的吗?”青儿不大相信。 “真的。不信你问尼古拉斯先生去。”汉斯很有把握地说。 青儿明白汉斯一定对尼古拉斯说了什么,而且肯定是威胁性地让尼古拉斯封口,不能对任何人讲,知道从汉斯嘴里探听不到什么,于是就点头向汉斯告别,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名堂 美子小姐回到北海道一周后,打开QQ邮件看到灵儿给她的回信,高兴至极,再次给灵儿回信,告诉灵儿她刚回到老家北海道,原准备在家住些日子,现在她不住了,马上起身,到东京等灵儿的消息。 灵儿给美子回信只有两个字:“好的。” 美子吃了定心丸,心里有了底,想着很快就能去中国,便马上打点行李,再次回到东京,等候灵儿的正式邀请。 青儿约到爱特,两人再次谈论回到中国的事,但青儿又想起上次爱特对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有些生气地对爱特道:“我和汉斯先生打了招呼,准备很快就要回中国去,这里已经没什么事要办了,你呢,到底怎么打算?” 爱特拉着青儿的手,心里正在盘算着怎么和青儿到中国去,没想到青儿来了这么一句,甩着脸道:“青儿,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愿意我和你一块去中国呀?” “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我就是想再问你一下而已。”青儿感觉到了爱特的敏感神经被拨动,不想让爱特生气,就马上缓和一下口气,安慰爱特道:“我们定个时间吧,那天走?” 爱特狡诘地瞅了青儿一眼,娇嗔着对青儿道:“听你的,你说那天就那天。” “我再和尼古拉斯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走。”青儿嘴上说着,实际心里还想打听尼古拉斯那天和爱特究竟说了什么。 爱特天真地对青儿说:“也行,你和他联系一下,如果他不能和我们一块走,那我们就自己先走。” “行!”青儿当下给尼古拉斯打电话,问尼古拉斯什么时间能去中国。尼古拉斯告诉青儿,说他现在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让青儿和爱特先走。 青儿和爱特商量后,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定机票,回中国。 陈雷和刘厅长汇报完工作后,就提出建议,现在红背金背都已找到,是不是红背行动小组的工作可以告一段落。 刘厅长基本同意陈雷的建议,认为这项工作可以做个小结,下一步的工作,就可以不叫红背行动小组了,但不能放松,仍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完成。 “什么重要任务?”陈雷急着问刘厅长,以为又是什么大案? 刘厅长说:“我听灵儿说,下一步汉斯要派一个小组,来和他们一起搞研究,我怀疑这里面一定有名堂。就凭汉斯在红背问题上前后不一的态度,我断定汉斯不会放弃他的一些想法。所以,我们就要提前有所准备,特别是对秦岭金丝猴的保护方面,我们要做到未雨缪谋,不能总是马后炮。” “您这是一种预感呢,还是真的布置工作?”陈雷觉得刘厅长说的,只是一个感觉和判断。 “是预感,但也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做到有准备的好。”刘厅长对陈雷强调道:“红背和金背的事,我们就吃了大亏,到现在红背和金背虽然回来了,但我们还是不清楚人家,究竟是怎么把红背和金背弄出去的。” “那是!”陈雷突然想到了裘长山,就对刘厅长说:“我们不是把那个裘长山抓回来了吗,可以再审他一下,我想他一定清楚。” “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了解了对方是怎么把红背金背弄出去的,我们就好有准备。”刘厅长最后指示陈雷道:“你要抓紧时间,尽快再审一次那个裘长山。” 陈雷离开刘厅长后,处理了一些局里的事务,很快就奉命集中精力审讯裘长山,一连几天反复寻问了裘长山好几个关键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裘长山到底是不是JH组织的人? 裘长山看到大势己去,自己被抓,很痛快地承认了他是JH组织的人,但他狡猾地说JH组织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到处杀害猴子,JH组织主要是研究猴子的一个科学机构。 “科学机构?科学机构竟然干出偷猴金丝猴的勾当?这是不是你们故意掩盖自己的犯罪行径?”陈雷驳斥道。 裘长山一听陈雷这样说话,知道陈雷对JH组织的底细了解的非常清楚,也就不再狡辫了。 陈雷又问裘长山当初一起来的是几个人,那几个人,是不是都是经过特工训练的? 裘长山点头说他们JH组织所有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都在美军特工队训练过,而且都是成绩优秀者。 陈雷再次追问裘长山他们执行这次任务,一共进来了几个人?但裘长山直是摇头,不愿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入境的?” “就是一般的公民旅行。” “那你们是怎么把红背和金背弄出去的?” 裘长山皱一下眉心,然后马上又眉角上挑,干巴扎着嘴不说话,心想怎么现在又提起这件事了,不是早了结了吗,还提这事,还是不愿意回答,说他不知道。 “废话,你怎么能不知道?不是你弄出去的吗?”陈雷不客气地对裘长山道:“你老实点,现在还没判你,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交待,或许可以给你记功,从轻发落。” 裘长山那敢说,一来他怕说了再生变数,到时候自己的脑袋真的保不住了,二来他真的说不清楚。两次偷运红背和金背出境,他自己都像梦一样,“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把我们运出去的。” “什么东西?快说!”陈雷紧追不放。 裘长山知道现在的警方没路可铺,自己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出去了,干脆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或许判决时,能少个一年半载。 于是,裘长山就对陈雷详细说了他抓到红背后,怎么把红背运出去的过程,记得他当时把红背抓到后,向总部联系,总部就让他在附近的一个灌木丛等着。他看了看左右,果然有个灌木丛,心想总部又没长千里眼,怎么可能知道他附近有个灌木丛。 后来,裘长山就在那个灌木丛附近等着,不一会儿就有一驾无人驾驶直升机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朝他飞过来,几乎是没有声音的,停在他的面前。 直升机上面下来一个飘荡着的红外探头,让他上飞机,他就带着红背上了飞机,一直把他们送到了边境,然后又换乘一辆无人驾驶汽车,到了缅甸,再转机到了洛杉矶。 “那这是偷运红背出境,金背呢,金背是怎么运出去的?” “偷运金背的过程,和这次一样。” “一样,怎么个一样法?” 裘长山不想交待偷运金背出境的过程,因为他确实不清楚,那架直升机己经送他飞出了国境,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又飞了回来,藏在了那里,送他和林下出了国境,就对陈雷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那架飞机是怎么回事。” “那架飞机?” “就是偷运红背出境的那架飞机。我听汉斯先生说,那架飞机把我们从秦岭直接运到国境后,本来应该是自行烧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偷运金背时又出现了。” 陈雷听着,心里突然有些担心。这还得了,这是JH组织派进来的无人直升机,他们是什么时候派进来的,怎么派进来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清楚,“你知道这个直升机是什么时候弄进中国来的吗?”陈雷又追问裘长山道。 “不知道,我刚才就说了,大黑天的,根本就看不到它从哪里飞过来的。”裘长山接着对陈雷道:“直到后来金背被抓到,往外运时,又是这架飞机。当时我更纳闷了,飞机上还有那个日本人林下。你说说,第一次是美国人操纵,这一次是日本人操作,两次都是一架飞机,是不是有鬼了。” 陈雷知道,这里面确实有鬼,怪不得刘厅长说任务很重,原来名堂还真多。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背景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元宵己过,正月过半,真是虎年好运雪送春归,细雨打灯迎春花开!半生尝试着从明天开始,抽时间努力码字,争取上传一到两更,以谢朋友们的大力支持!如果实在没时间码不出两更,但半生保证每天至少一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半生,多推多收多点,半生跪谢了! ~~~~~~~~~~~~~~ 陈雷审讯过裘长山以后,马上把情况整理分析,当面向刘厅长作了汇报:“厅长,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这些盗猎者为了能够捕获红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真是费尽了心机。我分析,他们一定是有背景的组织,两次行动都是动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指挥那架无人直升机完成的。只是那架无人直升机是什么时候弄进来的,从哪里弄进来的,藏在了哪里,我们却不得而知。” 刘厅长听了陈雷的汇报,认为裘长山交待的情况非常重要,怀疑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阴谋。美日两国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派人又是派直升机,还专门到秦岭偷猎金丝猴,一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偷盗行为,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陈雷立即想到他在电脑上看过的一个资料,就对刘厅长说美国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生物武器,据说这种生物武器不同于以往的生物武器,是一种先进的智能型战场单兵武器,他们把红背这样的金丝猴抓去,会不会与这种生物武器有关。 刘厅长点点头,认为陈雷说到的这个资料很重要,判断的也有一定道理,改天让陈雷把那份资资料拿给他看看,还说世界发展到今天,新技术给那些不安份的国家提供了更有利的新型武器的研制条件,一般的冷兵器和热兵器,已经不能再适应他们对付像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的需要了,所以他们在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自然界和动物界的资源,研发他们认为可致命的生物武器。汉斯和林下所做的,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这么一说,他们都是有军方背景了。按照各个国家一般的惯例,研制生物武器不仅要立法批准,而且应该是在国家或军队层面上的事情,没有国家和军方专门立项或批准,甚至是拨出专款,谁有资格去研制这种武器,谁又敢去研制这种武器。” “不好说,西方国家和我们国家不一样,他们现在武器研制基本是开放的,国家的军工部门和军方可以自己直接研制高端武器,但有一些具有军方背景或干脆就是民营的公司,也能研制高端武器。不过,像你说的那种生物武器,他们事先也得有军方的首肯或预定。” 但是,刘厅长和陈雷虽说是行伍出身,原来的老部队也是机械化程度很高的集团军,但对生物武器尤其是利用金丝猴进行生物武器研制,还是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俩探讨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后来,刘厅长就让陈雷先从那架无人驾驶直升机是怎么进来的查起,看看是哪个单位在什么环节上出了这么大的漏洞,如果能查到个什么结果,没准可以从中了解一些内幕情况。但是,刘厅长指示陈雷就在本省范围,秘密地进行调查,不到万不得己,千万不要惊动上下左右的关系和友邻单位。 陈雷理解刘厅长的意思,因为这件事情很可能会牵涉一些重要单位,怕一旦情况还没摸准,还没弄出个头绪,就惊动了各方,工作会非常被动。因为他清楚这架无人驾驶直升机不可以那天晚上凭空从天上变出来,飞到秦岭,把红背金背偷运出境的。 还有一个未知情况,就是裘长山提到的两次出境都是一架无人驾驶直升机,这至少说明两个情况,一个是先前偷运红背的那架无人驾驶直升机出境后又返回了西安,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在西安本身就藏有两架这样的无人驾驶直升机。 可是,陈雷又想,这是直升机,可以说是个庞然大物了,而且又是在天上飞的,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就是藏也藏不起来呀! 陈雷想到了这些疑问,又把它串在一起分析,得出的基本结论是没有美日军方的支持,没有美日特工的执行,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至少可以说明,在无人驾驶直升机进入中国的时候,是美日军方或他们的特工出了面的。他们也可能以什么一般的货物运进中国,也可能是借用什么名誉运进中国,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报关时与实际的直升机货物肯定不符。 本文前面虽然己经提到了直升机是怎么进来的,但陈雷他们并不清楚,那是码字的一种交待方法。 既是这样,怎么去调查呢?陈雷他们是公安系统,刘厅长又不让他惊动友邻单位,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呢? 陈雷想了好多天,都想不出个好办法,就去找灵儿咨询,想请灵儿帮他分析一下从哪里下手了解到这些情况,或者是灵儿可否帮他提供一些线索。 陈雷认为,灵儿向来关系广,认识的人多,而且她的第六感或者是超出一般人的感觉特别强,说不定可以给他一些启发。 灵儿听了陈雷的来意,起初还笑着开陈雷的玩笑,说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提供什么线索,但经陈雷再次提醒,说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美日军方的背景,或者与海关检验检疫方面有关,灵儿忽然想到一个人,建议陈雷可以从他哪里了解一些情况。 原来,灵儿的一位大学同学,因为是学灵长类动物研究的,所以毕业以后就到了海关检疫,专门对进出口的动物进行检验检疫,没准通过这位同学,可以了解一些陈雷有用的情况。因为灵儿认为,那架直升机一定是从海关以什么名义进来的,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灵儿还建议陈雷调查一下西安的一些物流公司,那架直升机不管是以什么名义进了中国,总要在西安落地,没有那家物流公司出面做这单生意,那架直升机也不会从地上一下冒出来。 陈雷认为灵儿提供的这些情况非常有用,感谢灵儿后,又看了看在灵儿家里的红背,就急着与灵儿告别,查他的案子去了。 事后,当陈雷把那架直升机的来历查清楚,报告刘厅长以后,专门又感谢了灵儿一次,告诉灵儿她那个同学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正是通她的那位同学,陈雷了解清楚汉斯他们是以美**方的一个背景公司,参加珠海国际航展的名义,把那架直升机运进中国的。之后,他们又请西安一家物流公司出面,把那架直升机运到了西安西效仓库。让陈雷没想到的是,那架直升机进了海关,也参加了航展,航展结束后,也办理了出境手续,但最后竟然出现在了西安。 不过,西安这家物流公司做了这单生意,竟然不知是一直无人驾驶直升机,因为他们拉的全部是一件一件的集装箱,不可能是那么大的一架直升机。物流公司的老板一听,还吓了一跳,说如果他们真要是知道是什么直升机,绝对不会做这单生意。 至于由集装箱怎么变成的直升机,陈雷本想再往下查,可他己经无能为力,觉得里面一定还有很深的说不清楚的技术环节和背景,所以他报告刘厅长后,刘厅长也认为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说既然现在红背金背己经安全回来了,那架直升机的事情,再查下去,就超出了他们的职责范围。 所以,陈雷就把这件事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查。后来那家物流公司的老板还专门请陈雷给出了个证明,证明他们不是倒卖军火。 灵儿听了以后,联想到她和王勇在洛杉矶FBI出面的情况,对陈雷说一定是美**方通过他们内部的关系或是什么FBI特工,打进了中国的某些部门,配合完成的这件事,否则,这里面涉及的环节那么多,怎么可能就那么顺利地把那架直升机运进来,又从秦岭把红背金背偷运出境呢! 灵儿的性格和原则性都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尤其是涉及到红背金背和金丝猴的事情,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坏蛋坏事都查个底朝天,让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怕是什么美国日本或是什么军方背景。所以,她建议陈雷再查下去,或者至少把这件事能报给上级有关部门,请他们再往下查。 陈雷说对这件事刘厅长己经有了交待,他的任务到此结束,至于刘厅长怎么处理,那是刘厅长的事了。陈雷说他不是推委,对这种有军方背景和事,他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灵儿看着陈雷的无奈,也没办法,送走陈雷后,自己也生了半天气,最后还是红背出现在她的身边时,她才心情好了一些。 现在这个年代,不管什么事,只要有背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的背景出面给铲平了,铲不平的,你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了。 汉斯和林下正是利用了他们与军方的背景关系才敢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猴语 红背来到灵儿家以后,简直就是一个上等的客人,但也像是一家人一样。 首先,灵儿就把红背当成了是自己的兄弟,不论干什么,都想着红背,都带着红背,几乎是吃饭睡觉,上下班都在一起。 灵儿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就一个,只想着让红背忘掉大梅去逝的痛苦,让他尽快去回到过去生龙活虎,活泼可爱的样子,尽快地走出大梅离开的阴影。 因为灵儿知道红背对大梅的感情,那天在秦岭别说是金丝猴了,就是人看到了红背抱着大梅那种悲伤的情景,都会泪流不止,感动不己的。就是她把红背带回家的最初几天,红背也是不吃不喝,总是跟她比划着,诉说对大梅的怀念。 灵儿被红背的举动深深打动,每当夜深人静,她和红背在一起,搂着红背听着红背对大梅的回忆时,总会想到很多事情。 红背这样的金丝猴,虽然同样是金丝猴,可就是与别的金丝猴不一样。虽说金丝猴夫妻之间的感情本身就很好了,丈夫对妻子本身就很照顾了,但像红背这样的金丝猴,不仅在自己的妻子去逝的时候,那样的恋恋不舍,就是自己的妻子去逝后,竟然还能够不断地去回忆,那可是一般金丝猴做不到的。 灵儿知道大象有这种习惯,就是他的家人去逝后,会在逝者的墓地守灵好多天,但金丝猴好像还没有发现。红背能够这样,说明在他的大脑里一定有一种特别的东西,促使他与别的金丝猴不一样,促使他与别的金丝猴相比感情更丰富。可是,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呢,灵儿一时说不清楚。 所以,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用自己的深情去感染红背,尽量让红背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不去想大梅,不再去悲伤。在她的心里,红背就是她的家人。 当然,灵儿的这些举动,自然影响到了自己的父母席周两位教授。不过他们本身对金丝猴就喜爱,再加上是看着红背长大的,所以对红背来到家里,也是热情地不得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把市场上能买到的好吃的,都给红背买回来吃,能把超市里能玩的玩具,尽量多买一些回来,让红背玩。红背吃饱喝足玩够以后,不去睡觉,不是学着席教授的样子,去打扫卫生,就是学着周教授的样子,去洗锅涮碗。 红背是一个非常善良的金丝猴,也是一个非常眼活的精灵,他看到灵儿一家对他这么好,所以他就根本没拿心,就把自己完全当成了席家人,不管是干什么,都是那么地自由,那么的开心。 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轻松气氛,让红背几乎忘掉了失去大梅的痛苦和悲伤。因此,不管遇到什么新鲜的,都想去动手动脚,试着做些什么。 最让红背开眼界和想动手的,就是灵儿桌子上的手提电脑。当灵儿每次打开电脑,红背比灵儿还动作快,上去就在电脑的键盘上胡乱敲打。好像他就是电脑的主人,他知道电脑怎么操作。 有一次,灵儿下载了一首歌,唱的是一首外国歌,灵儿还是第一次听,但红背竟然能跟着歌调,哼了起来,还一边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好像那首歌是他的主唱。 还有就是电视了,不管有没有人看,一到晚上七点,红背准时给你把电视打开。当看到有山有水的画面时,红背就特别兴奋,“咯咯咯咯”地大叫。灵儿就和父母亲说,这是红背一定认为画面就是秦岭,他才高兴呢! 其实,红背的意思是看到席周两位教授每天看新闻联播习惯了,所以每到这个点就帮着把电视打开了。红背还纠正灵儿的误解,比划着对灵儿,意思是他当然想念秦岭了,但两位教授看新闻是习惯了,不能让他给干扰了。 灵儿搂着红背,一个劲地夸奖红背聪明,太懂事了。席周两位教授也是竖起大拇指,夸赞红背是好样的,做什么事先想着别人。 但红背有时也有跳皮不听话的时候,有一次家里来了人,他本意想让人家与他尽快熟悉了,因为他把自己当成是席家人了,但他过于热情,甚至有点捉弄人家,弄得人家只躲着他,最后没坐多大一会儿就走了。不过后来他看灵儿眼色不对,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就“咯咯”地给灵儿认真道歉,意思是他以后不会这样了。 过了一段时间,灵儿看见红背的身体健壮了许多,就和父母商量,想把红背送回秦岭。他们都表示同意。没想到,灵儿去征求红背意见时,红背却不同意。每当灵儿把他的玩具往包里一装,他就感到是要送他回秦岭,就躲在床下或者什么地方,不让你找到他。后来,席教授和周教授认为这样不行,会把红背异化了,就同灵儿商量,坚决把红背送回去。 红背知道灵儿要把他送回秦岭后,非常不愿意,就到灵儿的房间里,把灵儿的东西全都翻到了地上,当他拿着灵儿的丝巾,东扯西拉,想把它撕烂的时候,丝巾却一下飘动起来,很快变成一根绳索,自动地把红背捆了个结结实实。 红背非常不满,在地上打着滚,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意思是你这个丝巾,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变就变了?再说了,我就是不想回秦岭去,我在灵儿家里呆惯了,不想走。 可是,红背没想到,丝巾的一头忽然伸长了,在他的眼前划了一圈,然后变出一张透明的嘴似的东西,对着红背,“噫呀”地说了半天猴语。 红背大为吃惊,没想到灵儿懂他们的话,可这个丝巾为什么还能说他们的话?这个丝巾是不是灵儿变的?就躲在地上不动,等着灵儿来叫他。 灵儿在楼下没找到红背,听着楼上她的房间有说话声,就赶紧上楼来,到自己房间一看,红背被一根绳子捆着,趟在地上,一动不动。 灵儿赶忙上前,边推边问道:“红背,你怎么了,怎么趟在了地上?” 红背扭动着身子,脸向灵儿“噫噫”地叫着,意思是你没看见吗,是这根绳子把我捆上的,你还不问问他,为什么把我捆上了? 灵儿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丝巾,大笑起来道:“红背,你还真行,竟然自己把自己捆了起来,你不想回秦岭,也用不着这样啊!” “咯咯!”红背又叫了两声,意思是你错了,不是我自己捆的,是你那条丝巾,他不仅捆了我,还能说我们的猴语呢! 灵儿听懂了红背意思,忙把丝巾从红背身上解下来,对着红背说:“这是一条丝巾,怎么可能说你们的猴语呢?” “噫噫!”红背忙抢过丝巾,把丝巾使劲抖动一下,意思是说我没说谎,他刚才就是说我们猴话了,不信你好好问问他。 灵儿又把丝巾拿过来,正要对丝巾问话,丝巾却“嗖“地一下缩了回去,由一根绳索,变成了原来丝巾的样子,团在了灵儿手里。 其实,对这样的变化,灵儿并不奇怪,丝巾在她的身上,不知使过多少次魔法了,可这次能说猴语,她还是第一次听红背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本色 今天两更了,好不容易,都是朋友们鼓励的结果,半生争取每日早晚两更,实在赶不过来,就一更.不过不管是两更还是一更,半生都揖谢朋友们的热情支持了! 红背见灵儿犹豫,以为灵儿还是不信他的话,就又把丝巾抢到手,系到灵儿脖子上,“咯咯“叫了两声,掉头出了门。 灵儿追到楼下,又对红背说要送他回秦岭,没想到红背这次答应的非常痛快,比划着表示明天一早,就让灵儿送他回去。 灵儿非常高兴,拥抱红背道:“小伙子,这样才像个男子汉吗!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可以常来。” 红背拥着灵儿,不停地“噫噫”,意思是灵儿你说的对,这里就是他的家。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灵儿决定好好让红背干净干净,于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也把红背叫进去给他洗澡。 红背一进浴房,眼睛就盯着灵儿高高的**,一动不动,一直从上看到下。 灵儿起初没有注意,也没有在意,可当红背把自己的那个“小东西”抓在手里时,灵儿忽觉得红背像个完美的大小伙子一样,又是惊喜,又是害羞。 喜的是红背真有人性,看见自己漂亮的身体,竟然能想到自己的那个“小东西”,一定是红背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可以与他相爱的女人做些什么。 羞得是自己是个女儿家,本来不把红背当男人,所以洗澡也就没有回避什么,可现在自己面前竟是一个有情感有**的“大男人”,真是脸面不知往那里放。 此时,红背却认为灵儿明白了他的心思,站起来,就要往灵儿身上爬。灵儿赶忙推了红背一把,拿起浴衣,穿在了身上。 红背被灵儿推了一把,两手又攥着自己的那个“小东西”,身子不稳,一下滑倒在浴缸里。 第二天,灵儿送红背回秦岭。出门时,红背不停地回头,看着灵儿的家,一直到灵儿把他扶到车上,他都探出头来,恋恋不舍。 “红背,小伙子,走吧,下次再来。”灵儿说着,开车离开西安城区,直奔秦岭。到了他们约会的野桃沟,红背抱着灵儿,说什么也不让灵儿走。 灵儿跪下,抱着红背,给红背理着毛,安慰红背道:“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的心,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也喜欢你。可是,咱俩终究是朋友,不可能成为夫妻。” 红背好像完全听懂了灵儿的话,他搂着灵儿,不住地狂叫起来,那声音一半是绝望,一半是疯狂。 灵儿从秦岭回到家中的当晚,一夜未眠。 她辗转往复,想着昨天红背的种种表现,觉得红背肯定不是猴子,一定是个人,或者至少与人差不相几。 她与金丝猴打交道这么多年,亲眼看到过多少次金丝猴雄雌之间的亲热,也专门研究过金丝猴各种性别之间的吸引与排斥,从来没有发现一只雄性金丝猴对人有过性要求。 就是她与红背和金背相处这么多年,感情建立的那么深厚,有时候在一起玩耍的不分你我,但红背和金背也从未出现过对自己有非份之想的情况。 难道世界在不断变化,人类在不断进化,金丝猴也在不断进化,而红背更在突变吗? 红背与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与自己可以说是心相连,命攸关,两人之间的感应和默契程度,就是真正的人与人之间,也是很少有的。多少次事实己经证明了这一点。 “不排除红背在与自己的相处中,生理和心理发生倾向于人类的根本性变化!” 灵儿的心里反复思衬着这句话。这种变化,是自然而然的,是迁移默化的,是无声无息的,是顺其自然的。也许自己没有发觉,甚至红背自己也没有发觉。 这一定是一个重大的变化,或许是一个革命性的变化。如果假以时日,以红背为代表的金丝猴一族,可能就是另一种人类,或者是一种世界上的真正的新新人类。 灵儿想的很远很多,她想到了红背的年龄,一般的金丝猴最多能活到十五六岁,而红背的年龄从自己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她想到了红背的习性和本事,他竟能主动地做到许多人能做到的事情,甚至于人做不到的,他也能轻而一举的做到;她想到了红背的未来,如果红背真与人能结合,或者是按照现在科学界和医学界常用的体外受精或克隆的方法结合,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灵儿不敢再往下想,也不能再往下想。红背昨天的举动,让她彻底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红背,一个类人类的红背。 还有就是红背说的,自己的丝巾竟能说他们的猴语,灵儿更是不敢相信。丝巾是她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关键时候丝巾显现一下自己的灵气,帮助自己脱离困境,这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可红背说丝巾能说猴语,这怎么可能? 灵儿想着,又把自己的丝巾攥在手里,反复看了半天,甚至还问了丝巾一句话:“红背说你能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丝巾一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不管灵儿怎么揉搓它,它还是一条丝巾。 第二天一大早,席教授和周教授早已吃过饭,等着灵儿一块去西大,可一直等到过了上班时间,都没有把灵儿等出来。周教授上楼轻敲灵儿房间,里面没有响应。周教授再敲,还是没有响应。 “灵儿!”周教授叫着,推门进去,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发现灵儿不在房间。“奇怪了,这么早去哪里了?”周教授说着,转身下楼,对席教授说:“老头子,灵儿不在房间。” “到哪里去了?” 席教授也觉得奇怪,灵儿从不这样。“也许是上班去了吧!”周教授说着,扶席教授出门,两人上班去了。 原来,灵儿一夜没睡,一大早起来,穿好衣服,没向父母打招呼,就又去了秦岭。 灵儿是想红背了! 灵儿要看看昨天回去的红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与他的妻子们团聚了?是不是与金背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看看红背只隔一夜,再次看到自己,会是一种反应,什么神态,什么心理变化和生理变化? 如果红背在他兽性的基础上真有人性,在他现在感情的基础上与自己又有了新的感情发现,那他看到自己一定会有不同的表现,异样的感觉。 灵儿猜测的没错。红背确实变了。红背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变化着。昨天灵儿把他送回秦岭后,他先是不想让灵儿走,实在留不住,灵儿走了以后,他就一动没动,一直在原地整整傻呆了一夜。 五梅上前拉他,劝他,给他理毛,甚至向他“邀配”,他都一概不理不睬。五梅实在不理解,还在他的身边耍懒,揪他头发,打他头部,他就是无动于衷。五梅一直折腾到别人都睡了,也没办法让红背挪用动一下。五梅只好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 红背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这样的意识。 他不相信自己昨天会在灵儿面前有那种举动,他不相信自己昨天会在灵儿面前有那种**。那是一种什么东西驱使自己的?并不是自己事先有什么准备的,完全是一种自然流露,是一种情不自禁。 灵儿的身体自己以前也见过看过,以前为什么没有这样呢?难道是灵儿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在吸引自己?不,一定不是灵儿,是自己在变,自己甚至已经变的回归了应有的人性的本色。 红背失眠了,和灵儿一样,同样是夜不能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能 红背与灵儿一样,一夜未眠,大睁着两着眼,坐在那里,一直到大天亮。你说这种动物,不,你说这个红背也是的,人有时候是这样,如果想一件事,或是想一个人,别说是一夜不睡,有的时候可以连着几天不睡,最后竟得了失眠症。 可是红背一夜不未眠在想什么,就是在想灵儿。昨天在灵儿浴室的情景,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里过电影,睁着眼的时候是这样,闭着眼的时候还是怎样。 他反反复复地在问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呀!当然,以前他虽然与灵儿也是亲密无间,但真正与灵儿在一起洗澡,真正当面看到灵儿那诱人般白晰的**,还是第一次。 但是就是这样,也不能有那种非份之想啊! 自己是什么,自己是一个金丝猴!灵儿是什么,灵儿是人,是一位美丽的姑娘。正如灵儿所说,他们可以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不可能成为夫妻,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发生。 嘿,真丢人,真是无地自容啊! 可是,红背就是一夜未眠,也没有想通这件事情,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忘掉,甚至说根本就忘不掉。因为他知道他想着灵儿,灵儿在他的心中,灵儿像一尊雕像一样,永远刻在了他的心中。 一大早起来,红背在自己呆着的那个地盘上,也就是野桃沟周围心神不定的到处乱转,一会跳到树上,一会儿又爬在地上,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够让自己一夜未眠的心绪稳定下来。 红背知道,此时他非常想念灵儿,他急切地想着灵儿,想再与灵儿见面,甚至想着灵儿能够马上出现在他的眼前,或者是自己马上去见灵儿,拥抱灵儿,去把灵儿抢回来,抢到秦岭,永远让灵儿留在自己身边。 红背想着灵儿此时正在做什么?是在睡觉,还是在想红背?对了,还有现在,现在天己大亮,如果灵儿今天真的能来看自己,自己会是一种心情,什么感觉?如果灵儿不来看自己,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是自己主动去找灵儿吗?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金丝猴,你说这么复杂的情感斗争,真是少有,更是少见。 红背的怪异行为影响了和他在一起休息的妻子们,从昨晚睡觉的时候五梅劝了半天没管用,到今天一大早红背又把人家都惊醒了,大家都不理解他。 五梅看见红背可怜,一夜未眠好像瘦了许多,就走到安慰红背,一边给红背理毛,一边“噫噫”地对红背道,你也是,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还不至于让你这个样子,丢了魂似的,你看看你,一夜没睡,人都瘦了一大圈。 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几个梅们了么,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还那么想他。 五梅当然是站在她们夫人的角度,站在金丝猴的角度去劝道去关心红背的,可是她关心的不对红背的心思,关心的也不是时候。红背这个时候,需要的是灵儿,需要的是灵儿的关心,如果这种话从灵儿嘴里说出来,没准红背还会听一听。可是从五梅嘴里说出来,一遍还行,两遍也能忍受,到了第三遍甚至是唠叨起来,总说这句话,红背可就烦了。 说着,红背就把五梅推到了一边,还张着大嘴,示意五梅不要再接近他,不要再来安慰他,否则,他就不客气了。 你看看,为了灵儿,红背竟然对自己的妻子这样的态度,人家也是为你好,真不像话。 可是不像话归不像话,反正此时红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灵儿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灵儿不能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择机再下山,去城里去灵儿家里,去找灵儿。 老天从来就是帮忙那种有情人的,也真是两情相悦,天地感应,就在红背的心里念念叨叨的时候,灵儿真的出现在了红背面前。 灵儿昨晚同样是一夜未眠,天刚亮起来,她就偷着出了门,从西安开着自己的SUV,一大早进了秦岭,直接就到了昨天与红背告别的地方,也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约会的老地方野桃沟。 灵儿想都不用想,她知道红背一定在这里! 果然,灵儿找都没用找,还没停下脚步,就看到红背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朝着她,神情呆滞地正在看着她走了上来。 这一次,红背没有像往常看到灵儿一样,兴奋地几个跳跃,飞到灵儿的怀里,而是一直等到灵儿走到面前,都是两眼直直地呆呆地看着灵儿,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地一动不动。 “红背,你怎么啦?” 灵儿来到红背面前,双膝跪地,两只胳膊搭在红背的肩上,和红背对视着,问红背道:“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红背还是那样看着灵儿,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回答灵儿的询问和关心。只是刚才直直的眼睛,似乎有一股热流在里面打转。 灵儿又凑近了红背一点,她的脸几乎快要与红背的脸贴在一起了。她是要仔细地看清楚,红背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他的眼睛里会有那些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与红背昨天的举动和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 红背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灵儿,他的眼睛里的那股热流变成了一泓清水,晶莹透彻,里面没有了秦岭高大挺拔的树木,没有了满山遍野的红花翠绿,只有灵儿,只有灵儿那甜美的笑容,弯弯的眉眼,挺挺的鼻梁,翘翘的嘴巴,还有那两条金色的小辫。 灵儿看得真切,红背水汪汪的眼晴里没有任何物体,只有自己,只有她灵儿。她明白这不仅仅是自己离的红背近的缘故,而是红背的眼睛只为自己打开的,红背的眼里容不下别的什么。 她能感受到,红背是要把自己看进去,看到他的眼里,看到他的心里,看的把自己与他合二为一。 红背一定想过昨天的事,一定还在回想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而且很有可能,现在还在想着。 良久,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红背突然“咯”地叫了一声,抬起双臂,铁钳般地把灵儿搂在怀里,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寻找着,向着要把昨天没有实现的,在这渺无人烟的秦岭实现了。 这是一种什么现象,这是一种什么生理?红背竟然过了一天一夜,仍然对灵儿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情,难道他真是一个富有人性的灵物不成! 灵儿被红背紧紧地搂着,她完全能够理解红背的感受和心情,但是,灵儿心里非常清楚,红背不能,自己更不能。 灵儿不想打击红背的感情,不想让红背伤心,当然更不想让自己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青梅 灵儿把红背轻轻地推开,灵儿看着红背,流泪了。 灵儿虽然是这样控制着自己,可是她想到如果眼前的红背,真是自己的爱人,那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与他满足了那种需求。非常可惜的是红背虽是自己喜爱的,但他却不是自己的爱人。 “红背,听着,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男子汉,小伙子,我理解你,也能想象到你现在的心情,体会到你现在的渴望和痛苦。但是,我不能与你那样,而且我也不可能与你那样。不过,我非常的高兴,非常的兴奋,非常的激动。我知道你昨天的行为,是你的一种自然流露,是你对我的一种纯粹的爱。这说明,你在变,你在发生着根本性的变化,从未有过的革命性的变化。我相信,你会珍惜自己的这种变化,这种进步,这种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改变。” 灵儿和风细雨地开导着红背,也在鼓励着红背,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角色,但更重要的是激励红背,他的这种行为是正常的,更是可喜的,千万不要因为与她灵儿不成,不能实现了,就放弃了,甚至是毁掉了自己。 红背应该很好地认识自己的这种变化,珍惜自己的这种变化,这是你红背作为金丝猴的一种进步,一种从未有过的革命性进步。 灵儿反复重复着自己的话,她似乎想到红背如果真是一个懂事的人,或者是懂事的猴人,该有多好。 红背似乎听懂了灵儿的不厌其烦,明白了灵儿的用心良苦,缓缓地低下了头,淡蓝色的脸颊腾地出现了一片红晕。 灵儿看到了红背的这一变化,好一阵欣喜若狂,她几乎是含着热泪再次拥抱了红背,“红背,谢谢你,谢谢你真的理解了我的心,懂得了我的用意。” 晚上,灵儿回到家中,竟然没洗没涮,倒头大睡,直到天明。 一觉醒来,灵儿觉得精神气爽,几乎把与红背的事忘光了,可又忽想是不是把红背的事讲给父母听,但又觉得有点张不开口。是自己不注意,惹得红背想入非非,如果父母听了不说则罢,一说定是批评自己不检点。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灵儿想着,坐在桌前,打开电脑,把这两天红背的表现记在电脑里。忽然,一封QQ信,跳了出来。灵儿挪动鼠标,打开信,一看是美子的。 美子信上说:“灵儿姐,我己到东京,全部准备完毕,就等你的邀请一到,我就办理手续,预定机票。相信我,我现在的心,已经飞到了中国,飞到了你哪儿,飞到了金背身边。” “好知性的女子!” 灵儿看完信,忽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这两天只顾着忙乎红背的事情,竟把美子的事丢到了脑后,让美子多等了这么些时日。于是,赶紧摆好键盘,给美子发去了邀请: “你好,美子小姐!真不好意思差点把你来的事情忘了。要不是看到你的来信,我却不知要等到何日才给你邀请,再次说声对不起。你即日收到我的信,就可办理来华手续,我在西安等你。如你有时间,可把你的研究计划或课题先发于我,我也为你有所准备。相信你的到来,会给我们的金丝猴研究带来新视角,新起点。顺安!灵儿” 美子收到灵儿的邀请后,随即给灵儿回信:“灵儿姐,真高兴收到你的邀请。我都能想象的到,我马上就会与你相见。届时,我会让你做我真真的姐姐,把你知道和熟悉的金背的故事,都讲给我听!到时候,你可不要躲懒哟!订好机票后马上告你!美子” 爱特和青儿终于踏上前往中国的飞机。 临行前,爱特的父母不放心,一再嘱咐爱特,到了中国一定不要到处乱走,否则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当作是特工。 青儿笑着说:“伯父,伯母,现在的中国不是这样的了。爱特是研究金丝猴的,她不到处走,怎么看到金丝猴呀!” 爱特也让父母亲放心,说:“爸妈,你们不要老眼光看中国,人家中国不是六十年前的中国了。中国现在是自由开放民主的国家,他们欢迎外国人去,不会抓什么特工的。” 临了,爱特又特意拉青儿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跳皮地摆了个造形,笑着做给父母看,道:“你们看好了,我现在有中国人青儿先生保护着,他们不会把我当特工的。” 爱特的父母哈哈大笑,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心归他人,青儿又是那么地爱自己的女儿,也就放心地让爱特和青儿去中国定居。 飞机上,爱特忽然提起灵儿和红背的事,问青儿:“亲爱的,你说红背为什么和灵儿姐那么熟悉,那么默契,而且好像他们两人都互有感应。在洛杉矶‘小秦岭’里,我第一次见到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 青儿让爱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握着爱特的手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从小就看到他俩是那个样子。我还非常羡慕呢!” 爱特问:“是不是他们在一起训练过。” “训练过?”青儿摇摇头,抚摸着爱特的手说:“没有。也不会有。我听我的父母讲,灵儿从小和红背就是这个样子。” “从小?从多小?”爱特一直往下追问。 青儿腾出手,摊开爱特一点,比划着道:“就这么小,很小,刚会走的时候吧!” “那么小就在一起了?”爱特有些惊讶,从青儿肩头侧起身子,说:“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青儿也吃惊爱特的进步,笑着说:“什么时候学会了中国成语,还很贴切吗?” 爱特说:“为了去中国长期定居,我最近买了一本中国汉语词典和一本中国成语词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是词典里面讲的。” “是吗?讲的是什么意思?” “说的是中国古代金陵城长干里街道,住着两户人家,两家都有孩子,他们从小在一起玩耍,男孩骑着竹竿当马,欢快地跑出来。女孩见梅树上长着许多青梅就叫男孩去摘,男孩给她摘下许多。两人感情纯洁深厚,而且毫无猜疑。后来两个小孩长大结为夫妻。” 爱特讲完,兴奋地问青儿,“我讲的对吗?” 青儿说:“你讲的很对,不过,这句成语,终是出自中国唐朝诗人李白的《长干行》里面。” “你快说,李白的诗怎么读?”爱特马上眉飞色舞,她最想听青儿给她读诗。 青儿迷着眼,给爱特背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爱特背不下来,又问青儿:“后面是怎么说来的?” 青儿又念道:“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爱特读了下来,还是缠着青儿问:“这句诗的具体含义具体怎么解释?” 青儿笑着拍一下爱特的头,说:“你还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爱特:“哎,这又是一个成语。” “是的,又是一个成语。”青儿笑着说:“青梅,就是青色的梅子。竹马,就是把竹竿当马骑。一个猜字,指的是猜疑。是说男女从小相识,一起玩耍,感情纯洁,亲密无间,没有猜疑。” “是这样啊!”爱特把头又贴在青儿肩头,甜蜜地说:“但愿我们俩也是亲密无间,没有猜疑。” 第一百六十章 悃幅 灵儿给哥哥青儿打电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国,是直接回西安,还是到北京去玩一圈。 青儿告诉灵儿,说爱特是第一次来中国,正好赶上六十年大庆,他想带爱特在北京呆几天,再回西安。 灵儿说可以,北京这几天国庆,非常热闹,很有看头,她还想去北京看一看,就是走不开,所以也建议青儿带着爱特好好在北京参观一下,让爱特看看中国的变化有多大。 青儿让灵儿放心并转告父母亲,说他们都知道,原先也是这样安排的。灵儿又嘱青儿一定要注意安全。 青儿和爱特从洛杉矶飞到北京后,在北京玩了三天。他们第一站就是北京**。 因为北京刚刚庆祝完建国六十周年,**广场依旧是花团锦簇,彩旗飘扬,特别是两块50米长,近8米的电子大屏幕,轮番播放着中国走过的六十年光辉岁月的伟大成就,吸引着成千上万人的驻足观看,也让爱特流连忘返。还有就是那五十六根民族团结柱,也让爱特来回看了好几遍。 那一天,青儿还陪爱特上了**城楼,面对坦坦荡荡的**广场,爱特问了青儿一个问题:“青儿,中国是不是都这么大啊?” “是的。”青儿自豪地对爱特道:“你应该知道的,中国地域广袤,幅员辽阔,疆域面积大,所以每个大城市几乎都有一个中心广场,就是中小城市也差不多都有。” “那秦岭也这么大吗?”爱特不知为什么忽然从**想到了秦岭,问青儿道。也许在她的心目中,秦岭和**同样是那么的宏伟和神圣吧! “你想到那儿去了,走神了吧!”青儿笑着挖苦爱特道:“看着**,你怎么想到了秦岭,再说了,你是研究金丝猴的,怎么连秦岭有多大都不知道。” 爱特推一把青儿,撒娇地道:“去你的,我是说秦岭也像**这么气派吗?” “那当然!秦岭由西向东,横亘绵延数千里,你要是有机会在飞机上领略秦岭的雄姿,就像**一样气派。”青儿又是自豪地道:“不过性质不一样,秦岭是山,这是广场,没有可比性。” 爱特和青儿的第二站是长城。 上了长城,迎着晨起朝阳,爱特望着逶迤的长城,由东向西,一直伸向天边,剑指远方,又问青儿道:“长城是不是连着秦岭?” 青儿笑着把爱特拉在身边,摸了一下爱特的头,笑道:“亲爱的,没病呀,你怎么把什么都和秦岭连在一起呀!” 爱特眉毛一立,居然找出理由反驳青儿道:“长城是秦始皇修的,秦始皇有个秦字,秦岭也有个秦字,我怀疑他们是有联系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爱特小姐,你这是考古来了,还是研究金丝猴来了。”青儿有些阴阳怪气地对爱特道。 爱特却振振有词地说:“也许是秦始皇看见了秦岭那么雄伟巍峨,就引发了他的灵感,干脆修一座北方秦岭,抵挡北方匈奴吧!” “好!说得好!”青儿拍起巴掌,赞扬爱特的大胆想象道:“原来你是这样看的呀,不错,有意思。” 在他们一旁的几个外国人,也像是赞称爱特的说法,对爱特竖起了大拇指。 爱特和青儿玩到第三站颐和园时,青儿干脆就对爱特说起秦岭的山水非常漂亮,一点也不比比颐和园差时,爱特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她知道青儿这是堵自己的嘴,怕自己再像得了疯病似的把什么都比做是秦岭。 就在爱特和青儿玩到第四天的时候,灵儿收到美子的来信,说她即日便可起程,先飞北京,在那儿停几天,看一下她的表弟,然后再飞西安。 美子同时把自己来中国准备研究的课题告诉了灵儿。 灵儿马上回信,告诉美子自己的哥哥和他的女友爱特刚从洛杉矶回来,正在北京游玩,希望美子和他们会合,一起来西安。 美子回信高兴地说可以。灵儿就和青儿联系,讲了美子的情况,又把美子的联系电话告诉了青儿,也把青儿的联系办法告诉了美子。青儿和美子联系上以后,又给灵儿回了信,说他们已经联系好了,在北京会合,然后一起飞西安。 灵儿想着青儿爱特还有美子他们马上就要到西安来,她也该做些准备,好让他们来了以后很快能够开始工作。后一想,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先与父母说一下,让父母也分享一下这个喜悦,就在晚上的时候,到父母房间,讲了这件事。 席教授周教授一听青儿要回来,而且还带回了女朋友,就高兴的不得了,非要给青儿和爱特腾房间,让他们俩在家里住。灵儿对父母说暂时先不用,哥哥与爱特现在还是朋友关系,没有结婚,不用住在一起。周教授说现在年青人不都是这样么,还没结婚就住到了一起。灵儿笑说母亲还挺时髦的,知道这些。 后来,席教授又问灵儿青儿回来以后工作怎么办,灵儿说她己经和院里的领导打了招呼,他们非常欢迎青儿,认为青儿的专业对口,又是两位教授的孩子。周教授说灵儿想的周到,能为哥哥的事操心,真是一个好妹妹。 当时,灵儿又给刘厅长打了电话,告诉刘厅长爱特和美子马上要来中国的事,感谢刘厅长对爱特美子来中国的帮助。 刘厅长说这都是份内的事,他一定支持爱特和美子的工作,以后有什么事情请灵儿打电话,直接和他讲。 第二天,灵儿又亲自到陈雷办公室,感谢他对爱特和美子来西安的支持,说他们入境手续办的很快。陈雷说这都是应该的,中外之间人员往来和正常的工作学术交流,他们一向很支持。 可是,尼古拉斯迟迟没有消息,却让灵儿心生不安。记得陈雷问她“尼古拉斯什么时候来”的时候,灵儿心里一阵慌乱,直是摇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灵儿,前些时我和刘厅长汇报审讯裘长山情况的时候,刘厅长提醒我说,汉斯归还红背时,说要派一个小组与你们合作,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来中国与你们合作。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厅长说他怀疑这里面一定有名堂。”陈雷对灵儿说了这样一段话。 灵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尼古拉斯几次与她联系,都说要来,而且是一定要来,可为什么迟迟没动静呢? “尼古拉斯是不会有什么名堂的,我怀疑的是汉斯这个老先生,他在红背问题上摔了跟头,但他的研究工作不会停下来,他让尼古拉斯来与我们合作,一定是有条件的,或者说是有预谋的。”灵儿顺着陈雷刚才的话分析道。 “你再问一下尼古拉斯,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意见。顺便你也可以直截了当地让他们把合作方案先传给你,他们不是说已经起草好了吗?”陈雷又提醒灵儿道。 “可以!我回去马上与尼古拉斯联系。” 灵儿回到办公室,已是下午六点多。她一对时间,知道现在是洛杉矶时间上午九点多,尼古拉斯已经上班,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晚点回去,就打开电脑,与尼古拉斯进行联系。 恰好,尼古拉斯在线,可说他正要到汉斯那里去,有重要事情商量,等一会再与灵儿联系。 灵儿就靠在椅子上,迷起眼来,想着汉斯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尼古拉斯商量,无非不就是合作的事情,汉斯一定会提一个有利于他的方案,让灵儿他们决定。 可是,灵儿心理清楚,合作是大家说定了的,但必须是双方有利,对一方有利的合作她不会答应,大家必须悃幅无华。 第一百六十一章 豆脑 灵儿想着想着,睁开眼一看己经十点多了,尼古拉斯还不与她联系,就无所事事地在桌子上扫了一眼,忽然一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让她兴奋起来。 这是一张非常清晰的黑白照片,上面是小时候的灵儿,坐在中间,小红背和小金背在她的左右,后排站着的是她的父亲席教授,依次是小红背小金背的父亲,也就是老红背,两边是她的母亲周教授和小红背小金背的母亲。 灵儿拿起照片,仔细地看着每张脸庞,而每张脸庞,都能让她闪现出许多动人的故事和感人的场面。 可是,当灵儿的眼神停留在小红背的父亲老红背的脸庞时,头脑里忽然闪现出一组血淋淋的影像: 老红背倒在血泊中,身首已易,鲜艳的金黄色针毛,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最可恨的是老红背的腹部,已被利器划开一道口子,锁骨部位中间向下,皮与骨已被剥开,分成了两片…… “裘长山,二十年前因为杀害一只金丝猴,被通缉……” 灵儿猛然想起,前些时与陈雷局长一起查看电脑时,听陈雷说过的话,马上就与眼前老红背的照片对应了起来:“老红背会不会就是那个裘长山杀害的?” 灵儿放下照片,忙给陈雷打电话,寻问裘长山在审讯中是否承认了杀害金丝猴的事情。陈雷告诉她裘长山没有承认。 灵儿把照片拿起来,又仔细的看了半天,这时,她的眼神停在了小红背小金背的脸上:那时,他们俩都很小,小红背比小金背大不了一岁,后来小金背长得快,很快就追上了哥哥;弟兄俩经常在一起玩闹,有一次俩个人和灵儿一起玩,差一点把灵儿推到一个悬崖下,被老红背知道后,好一顿教训…… 当然,灵儿清楚,这些故事,有她自己的记忆,但也有不少都是父母给她讲的。 过了大约好半天,灵儿的电脑上才跳出来尼古拉斯的QQ留言和短信。 尼古拉斯是这样说的:“亲爱的,我已与汉斯先生商量妥当,他让我先把合作方案传给你,待你同意后,我们在电脑上草签意向,然后我定机票,再飞往中国,正式与你们签订合作协议。妥否,请回话。尼古拉斯。” 灵儿打开附件,看到了尼古拉斯发来的合作方案,简明扼要,基本内容是:建议以红背为研究对象,美国国立灵长类动物研究所出资,中美双方成立合作小组,研究课题是金丝猴的社会延伸功能,研究期限三年。 灵儿很快把合作草案转给父母亲,请他们仔细研究一下,同时,她自己又把美子传来的研究课题,和尼古拉斯传来的课题进行了对比,觉得汉斯让尼古拉斯传来的这个课题,隐瞒了他们的真实用意,与他们在洛杉矶商量的研究课题不完全一致。 什么叫社会延伸功能?难道金丝猴还有社会功能?这社会功能指的是什么,显然指的不是金丝猴本身的社会功能,而是金丝猴的人类社会功能,言外之意就是金丝猴怎么为人类社会发挥作用。 灵儿越想越觉得这个课题有问题,不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说不定就是汉斯先生一个人的利益。 灵儿只给尼古拉斯回了个信,说合作方案己经收到,但并没有细谈她对方案的看法,就与尼古拉斯结束了联系。 她从办公室回到家中,已是午夜十二点。她本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可一看时间已晚,就把自己的意见打在纸上,放到楼下餐桌上,回到楼上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席教授和周教授看到纸条后,商量后没去上班,专门等灵儿起床后,与灵儿一起讨论了尼古拉斯传来的合作草案,一致认为研究课题不合适,建议尼古拉斯转告汉斯先生,重新考虑。 灵儿当即就给尼古拉斯发信,指出研究课题对保护金丝猴没有实质意义,请汉斯先生以在洛杉矶双方研究同意的基础上,从双方共同合作,保护金丝猴的角度,重新确定一个新的合作课题。 尼古拉斯答复灵儿,他也认为这个课题不切合实际,离金丝猴的保护太远,而且他同意马上去找汉斯先生去商量。 灵儿又嘱咐尼古拉斯抓紧时间,她在西安等着尼古拉斯。 美子和爱特青儿在北京会合,商量着又在北京玩了几天,各自处理了一些私事,就搭乘中国民航的七四七,一起飞抵西安。 当天晚上,灵儿在西安大唐芙蓉园附近的一家酒楼,为两位远道而来的爱特和美子小姐接风洗尘。席教授和周教授,还有青儿,陈雷局长和孔杰,都一同出席。 灵儿为大家亲点的菜肴是贞观御宴。 爱特听着菜名新奇,就问道:“灵儿姐,什么叫贞观御宴?” 灵儿笑着说:“这是中国古代大唐宫廷菜的一种,里面还有个典故哪!” 一说典故,爱特更来劲了,问:“灵儿姐,是不是中国成语中有啊?” “好像没有。”灵儿谦虚地说:“我也说不好,大概意思是说唐贞观十四年,京畿大旱,二麦焦枯,太宗皇帝李世民启醮,向绵山祈雨。绵山就是现在山西省的绵山。后来,果然得到甘霖,老天下了大雨。第二年,李世民又到绵山礼佛,就赐宴随驾群臣,菜肴极尽绵山风味,号曰:贞观御宴。于是,这样就一传十,十传百,流传于后世了。” 美子问:“灵儿姐,它好吃吗?” “当然好吃!” “有什么特点呢?” “它的特点就是按照唐朝规制,宫廷氛围,一人一桌,人人吃饭时都用古典餐具。菜品共有唐宫四美碟,八盘,六碗,唐宫甜点二款,咸点二款,主食六种,风味小吃四种,时令水果一份,每人每桌三十三个品种。用餐时仪仗迎宾,观赏唐韵歌舞。” 果然,一会儿菜都上齐,大家吃完,个个都说“味道好极了!” 大家一阵鼓掌,都说灵儿讲的好。 可是,坐在灵儿一旁的席教授却发现灵儿既没有说好,也没有鼓掌,就低声问灵儿:“怎么,不舒服呀?” “没有。”灵儿说着,眼睛盯着饭桌上的一个大碗。 席教授顺着灵儿的眼神看过去,没觉出有什么问题,又问灵儿:“怎么啦,是不是吃的不合适呀?” 灵儿把那个大碗端过来,又把服务员叫到跟前,问道:“你们这道菜叫什么?” 服务员说:“清炖猴脑。” “什么,清炖猴脑?”灵儿一听,顿时一阵恶心,一股酸水“汪”地从肚里吐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咳嗽,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席教授看了一眼周教授,示意周教授赶紧扶灵儿去卫生间。周教授马上站起来,要扶灵儿出去,爱特和美子赶紧过来,扶着灵儿走向卫生间。 席教授瘫坐在椅子上,说道:“真是的,怎么还有清炖猴脑,这不是违法吗?” 周教授知道席教授说的意思,就让服务员把餐厅经理叫来,问清那道“清炖猴脑”究竟是怎么回事? 餐厅经理赶紧向席教授解释道:“这不是真的猴脑,而是我们用豆腐做的高仿猴脑,严格的说应该叫豆脑。” 席教授和周教授苦笑不得。 爱特和美子扶灵儿回来后,席教授对灵儿说:“丫头,你是不是看到刚才那个什么脑来的,有反应啊?” 灵儿点点头,说:“怎么可能上这种菜。” “人家经理说了,那是豆腐仿的,不是真的。” “是吗?”灵儿又问周教授,说:“妈,爸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真是的,吓了我一跳。要是真的猴脑,我非找他们不可。”灵儿说着,又端起那个大碗,仔细看了看,说:“还真像。”可刚刚说完,不觉心里又泛起了酸水,她赶忙用手摁住胸口,使劲揉了几下,没让肚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大家一看灵儿实在不舒服,就扶着灵儿出了酒楼。 第一百六十二章 钟情 几天以后,灵儿又找到青儿,希望青儿把爱特领到家里,正式向父母亲介绍一下,说人家都来了好几天了,不正式介绍一下不好。 青儿没想那么多,说那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己经认识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灵儿不同意,说青儿还是哥哥,不懂人情事故,不理解人家爱特是冲着你青儿来的,那天吃饭是她为两个客人接风洗尘,不能算爱特正式与父母亲认识。 青儿经不住灵儿说服,后来觉得灵儿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就把爱特领到家中,正式向父母介绍了他与爱特的关系,并且征求父母的意见道:“爸,妈,爱特准备和我马上结婚,并在中国定居,我们想听听你们二老的意见。” 席教授和周教授早听灵儿说过爱特,那天吃饭见面后也更觉爱特不错,是个好姑娘,心里多少有些准备,现在看见爱特来到家里,言谈举止都很得体,更加喜欢起来。 周教授赶紧把爱特拉在身边,深情地看着爱特,像是在欣赏一件外国古董。 爱特虽说那天吃饭见过了周教授,但这么面对面的距离与周教授这样一个中国老太太接触,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自己未来的婆婆,不免有些紧张,就谦逊地对周教授和席教授道:“伯母,伯父,我第一次来中国,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接触你们这样的家庭,我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希望你们多担待。” 周教授高兴地说:“啊呀,我的傻姑娘,你可别客气,也别拿什么心,到了这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拘束,不要紧张,没事的。” 青儿也说:“爱特,没事,我爸妈可好了,你就放松点吧!” 爱特笑了笑,有些拘谨地道:“刚才青儿提到了我们结婚的事,不知伯父伯母有什么意见?” “青儿,爱特,你们结婚,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没意见。”席教授态度鲜明的表示支持,但他又提出道:“只是爱特要在中国定居的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国家现在进出都方便,住在哪里都一样,不一定要在中国定居。” “是啊,青儿,你爸的意思是你们刚回来,结婚可以,但先住在家里。爱特要是马上就定居中国,是不是就得花一笔费用买房子,这样对你们往后的工作生活都是一个负担。”周教授又补充道。 “你妹妹到现在还没个男朋友,她整天忙着金丝猴的事,也没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你们好好帮帮她。”席教授东拉西扯,青儿和爱特结婚的事还没说完,又提起灵儿个人的事来了。 青儿一听父母的意思,并不是不同意他们结婚,不同意爱特在中国定居,而是两位老人怕花钱,又怕没人帮灵儿。 青儿想到灵儿又只顾事业,不顾解决个人的事,父母肯定担心,便明确表态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们暂时不买房,就住在家里。爱特想的是以后的事,不会马上就办理定居手续。另外,也请您们放心,我们也会全力帮助妹妹解决个人问题的。” 爱特有些惊奇,因为她知道灵儿与尼古拉斯的关系,就对席教授和周教授道:“伯父伯母,你们难道不知灵儿妹妹有男朋友吗?”爱特随着青儿的话,说着也改口不叫灵儿姐,叫灵儿妹妹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几乎同时惊的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齐声问道:“你说什么,灵儿有男朋友了?” “是的,有男朋友!”爱特肯定地道。 “青儿,你妹妹真的有男朋友啦?”周教授不大相信地问青儿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青儿瞟了一眼爱特,有点埋怨爱特不该说出来这件事,但又觉得说了也无妨,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灵儿与尼古拉斯相好是事实,就点头道:“是的,妈,爸,妹妹真的有男朋友了,是一个美国小伙子,就是前些时她去洛杉矶时认识的,名叫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怎么回事?”席教授走到青儿面前,又问道:“怎么从没听你妹妹说起过呀?” “她去洛杉矶期间,汉斯先生研究所的尼古拉斯先生看上了妹妹,只追了一次,就把妹妹追到手了。”青儿似乎也有些不理解地解释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快,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追了一次就和人家好了,还不是一见钟情!”青儿似乎在挖苦妹妹灵儿不慎重,但他又赶紧补充道:“不过那个尼古拉斯确实是个好小伙子,我也挺喜欢。” 周教授忽然想起什么地道:“那一阵子王勇不是还在吗,她怎么就跟尼什么古先生好上了?” “人家灵儿妹妹和王勇先生是一般的好朋友,不是男朋友。”爱特也在一旁插话道。 “原来是这样!”周教授说着,对席教授摊开两手,不理解地摇着头道:“原来人家都有了,我们还装在葫芦里。” 红背自打与灵儿有了那天的事后,虽然灵儿上山又看过他,向他解释过多次,但他的脑子里从此好像模模糊糊地一直在闪出这样的问题:“我红背和灵儿究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想她,离不开她?” 但是,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形式出现在红背的脑海里,是语言,是形象,还是混沌世界中一种暗示,红背自己怎么再想,都想不出来。 反正一连好几天,红背都闷闷不乐,呆在他和灵儿约会的野桃沟犯痴,谁都不理,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连每天的三顿饭,两次睡觉,他都懒的去吃,懒的去找地方。 五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理解红背这是怎么啦?本来是好好的,可自从那天从灵儿那里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不吃不喝,不叫不闹,不理不搭,不哭不笑,最让人可怕的是别的大公猴过来欺负他的妻儿时,他却看都不看,管都不管。 二三四梅也看在心里。早在红背从洛杉矶回来,她们就发现了红背的变化。不说对她们好一会儿,不好一会儿,就是对“新老大”五梅,也只是热情了那么几天,就不再理了。这次从灵儿那里回来,更是傻瓜式的,让人恨,让人怜,让人疼。可是,她们谁都不敢走向前,去劝劝红背。 她们知道,这个时候,唯有大姐大梅在的时候,才有这个胆量和那样的资格,去好好劝劝红背,劝劝她们的老公,赶快醒醒,赶快振作起来,否则,就这个样子,几个梅们被人家不断的欺负,红背家族有可能散了。 五梅完全知道其他几个梅们的心理,也清楚她们的想法,于是,就大胆地走向红背,来到红背面前,稳稳地坐下,先给红背轻轻的理毛,然后又慢慢地往前蹭着,坐到红背怀里,亲吻一下红背。 “还是老五,不,老大胆大,要不然,谁还敢接近他。” “毕竟人家是女儿,知父莫如女。” 几个梅们看着,赞叹五梅。她们知道只有五梅了,如果五梅真的不出面,她们的老公,恐怕这辈子就这样傻傻乎乎地醒不过来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红背先是紧紧地抱着五梅,突然号淘大哭起来,然后紧接着,“咕咕咕”地叫了几声,突然抱起五梅,一下从怀里把五梅扔了出来。 看来,红背仍然想着灵儿,钟情于灵儿,要不然不会这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压 红背近乎疯狂的举动,五梅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她那知道自己的老公不是自己老爹的红背,会这样无情无义地把她扔了出去。 五梅被摔在地上,疼的像背过气一样,好一半天没有起来,挣扎着起了几次,都没有起来。 正在这时,金背急急地走了过来,他看见了红背把五梅扔出的那一刻,也看见了红背把五梅扔出来以后,看都不看,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就生气地几步跳到红背跟前,揪住红背的肩膀,把红背拉起来,然后挥拳打在红背胸部,一拳把红背打出了好远。 红背被动地像一堆没有任何血性的死肉,被金背打出去,摔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五梅爬在地上,其他几个梅们都在一旁看着,“咯咯”地都在喊着,老公起来呀,红背起来呀,快起来呀,你为什么不起来呀,金背是在打你呀,你快起来还手呀! 可是,不管五梅和几个梅们怎么的在那里呼喊,红背就是一动不动。不仅如此,他连看一眼金背的意思都没有,照样爬在地上,蜷缩着一会儿,头向后仰着一会儿,要不就是两眼直直看着天空,唯有的一个动作,就是他的身子不时地前后左右抽搐一下,不知他表示的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金背一看红背这个样子,心里明白了大半,一定是红背从灵儿那里回来,还在想着灵儿。可是,金背有点看不起红背了,想也不能这样啊,这还那像个男人,像个爷们。 金背跳出几步,又来到红背身边,本想再次挥起拳头,猛地再给红背几下,可是,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不行,不能再打了,这是我的老哥呀,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能再打了,再打还真的不把他打成傻子了。 金背赶紧坐在红背面前,两只手忙给红背理毛,“咯咯咯”地问了几声,意思是老哥呀,怎么啦?怎么这个样子了,多吓人,你看看几个嫂子,都快要被你吓死了,快醒醒吧!金背边说边摇晃着红背,真的想让红背赶紧起来,不要再这样了。 这时,红背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金背,然后又像原来的样子,向后仰着,眺望天空。 金背生气了,一下把红背从地上拉起来,扶着红背站立着,然后冲着红背又是一拳。 可是,红背这一次出乎意料地不仅没有倒在地上,而且根本就没让金背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就在金背拳头打将过来,快要打在他的胸部时,红背突然飞起一脚,把金背的拳头踢了回去,然后出其不意地给了金背一巴掌。 金背捂着脸,看着红背醒了过来,高兴地“咯”地叫一声,心想这下好了,嫂子们不再担心你了,你快给嫂子们赔个不是吧!于是,就一步上前,正要拉起红背走向几个梅们,红背却又突然回手,又抽了金背一巴掌。 “你又打我!你这个家伙,真是不知好歹!” 金背不干了,心想我老弟是一片好心,想让你醒过来,和大家一样,高高兴兴地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可你却好心不得好报。 再说了,我这个当弟弟的还怎么着,来哄你打你,那是逗你玩,想让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再看看那几个嫂子们,那么担心你,看见你这些天来一直萎靡不振,不是朝着天大喊大叫,就是把树上的那个小红书包摘下来挂上去,来回的折腾。可你现在却打起我来了。为什么呀? “你不就是想灵儿吗?也不至于想到这种地步!” 金背狠狠地“咯”了一声,向红背“咕噔”一眼,上前一步,拉住红背的手,气恨恨地冲着红背,又是“咕咕”,又是“咯咯”,意思是让红背向他道歉,说打他不对。 红背确实不应该那样对待金背,可是,他那管金背挨了巴掌是什么滋味,那管向金背道什么歉,他想着自己现在这么苦恼,这样孤独,你金背又代替不了自己,于是抓住金背的肩膀,猛地又推了一把,把金背推出很远,摔了个“仰八叉”。 “嘿,我说老哥,你还真打呀!”金背爬起来,嘴里念叨着,不由分说,扑上去狠狠地给了红背一拳。 然而,红背的呆傻劲一下又来了,他看着金背打他,不仅没有像刚才的劲头,还手打向金背,而且还一下乐了起来,“唔唔”地比划着,挑逗着,又让金背打他。 这一次,金背没有生气,也没有脑恨。金背知道红背是想让自己打醒他,让他能够高兴起来,不再像这几天的样子,死不死,活不活的。于是,金背再次上前把红背拉起来,抛开膀子向远处抛去,一下把红背抛到了一颗树上。 红背一幅死猴架式,随着金背的力量,任其摔打,根本就没有伸手抓什么树枝,蹬什么树桠,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地时,让一根不知是断茬的尖树枝,“刺啦”一声,把大腿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噫噫!”红背低头看了一下流血不止的大腿,根本不在乎地叫嚷起来,意思是你们快看哪,流血了,多好玩呀,你们快过来呀,看看哪! 可是,金背却吓坏了,他“噫噫呷呷”地狂叫起来。 五梅和几个梅们赶紧跑过来,围在红背跟前,七手八脚地捂着红背的大腿的伤口,想把流出的血堵住。可是,大家都是干着急,不管怎么捂着,搓着,红背的伤口仍然是鲜血直流。 五梅赶紧把金背拉过来,指着林外“咯咯”地叫着,比划着,意思是你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去找灵儿呀! 金背一下明白了五梅的意思,跨过几步,把红背背起来,飞似的就往山下跑去。 灵儿开车下班回来,走到门口,停好车,还未进门,突然发现金背在门口站着,急的直转圈,“金背,怎么是你?”灵儿急忙问道。 金背二话没说,拉起灵儿,跑到灵儿家附近的街角,“咯咯”地大声叫着,让灵儿赶紧看看躺在血泊中的红背。 灵儿见是红背蜷缩在地上,一步跨到红背跟前,扶起红背,急着问道:“红背,你怎么啦?” 红背疼痛难忍,强忍着睁开眼,看了灵儿一下,就又闭上了。 金背上前把红背的腿伤处扒开,让灵儿看。灵儿一看红背的腿部一个大口,血还在不停地向外溢着,“快,快跟我到医院去!” 灵儿抱起红背,喊着金背,猛跑几步,迅速把红背放到车上,开车就往医院跑去。 路上,灵儿拨通青儿电话,告诉青儿,红背受了重伤,就在自己车上,现在她正赶往市院,让青儿赶紧通知医院,准备急救。 青儿接到电话,马上给市院打电话,请他们做好急救准备,有病人马上到。然后,和父母说了一声红背受了伤,灵儿正往医院送的话,拉起爱特就赶往医院。 席教授和周教授听到红背受了重伤,也随后急着赶往医院。 美子自己在西安逛了一天,正要找个地方吃小吃,想问灵儿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就给灵儿打电话,灵儿便急着告诉美子,她现在正赶往市院,红背受了重伤,需要抢救。 美子听后,就近打了一辆出租,让司机拉着,赶往市院。 无影灯下,红背已经昏迷不醒。医生们忙碌着,全力救治红背。 灵儿在门外等候着,不停地搓手,急的泪流满面。 金背跟在灵儿身边,神情紧张地像个小大人似的,灵儿怎么走,他就怎么走。 不一会儿,青儿爱特还有席教授周教授和美子先后赶到。大家都关切地询问灵儿,红背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 灵儿不知怎么回答,她紧张地只是一边频频点头,一边望着手术室里,期望医生能够尽快把红背救醒。 抢救室里,医生们用尽各种手段,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红背腿部伤口的鲜血止住。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红背的血压却始终上不来。 一位医生马上走出急救室,对门口的灵儿和大家道:“伤口的血是止住了,但因为失血过多,血压一直上不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输血(1) “那怎么办?”灵儿急着问医生:“有什么办法么?” 青儿和席周教授还有爱特美子也都围过来,大家急着问医生怎么才能把红背的血压升上来。 “只有输血!”医生说:“可是这个猴子……” “他叫红背!”灵儿忙插话告诉医生。 “哦,对,可是红背的血型我们没有啊!” “什么血型?”青儿马上抹起胳膊,急着道:“医生,抽我的,我是O型血!” “什么血型都可能不配!”医生也急着说:“红背是猴子,人血是没法配的。” “那怎么办?”席教授也急着问医生:“没有其它办法吗?” 金背站在灵儿身边,好像听懂了医生的话,也学着青儿的样子,像模像样地突然抢起胳膊,对着医生直“唔唔”,意思是你抽我的,我和红背是亲兄弟,我们俩的血一定相配。 灵儿告诉医生,说这是金背,他的意思是抽他的血,看他的血能不能配上红背的。 医生说:“可以试试。” 灵儿马上领着金背走进抢救室。医生和护士让金背躺在床上,抽了几管,直接输给红背,红背和血压很快就上来了。可是一不输,血压就又下来了。 医生对灵儿说:“金背的血不能再抽了,不知为什么输进去血压就上来,一不输就下来。如果把金背的血抽多了,金背也会有问题的。” 灵儿:“您的意思是金背的血止不住红背的血压。” “是这个意思。”医生点头。 “抽我的!”灵儿抹起胳膊,说:“试试我的。既然谁的都不行,不妨抽我的血试试看。” 医生还是摇着头说:“你的也不行!” “抽,快抽,别耽搁时间。”灵儿几乎是哭着说:“不管怎么着,也得试啊!” 医生犹豫一下,说:“好吧!”马上拉起灵儿,走进急救室。 青儿拦住医生,说:“不行,先抽我的,他是我妹妹,能抽她的,就能抽我的。我的血能用,她的血就不用抽了。” 医生说:“也好,你们俩一起抽。” 爱特和美子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以为抽谁的血都行,就都抹起胳膊,在门外向屋里的医生喊道:“抽我们的,我们的也行。” 席教授看了周教授一眼,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相对无言。他们想这个红背还真有人缘,这么多人都为他积极献血。 一小时过去,青儿走了出来,呶着嘴很不甘心地说他的血不知为什么,不能输在红背身上。大家急着问青儿,那灵儿的血怎么样,可不可以用? 青儿讪讪地道:“医生说了,灵儿的血可以。” 席教授和周教授又是相对无言。但他们并不清楚,青儿的血为什么不能为红背所用,而灵儿的血却可以。 青儿就想过去问一下父母,但见席周两位教授对他直摇头,知道父母亲可能也不清楚是咋回事,所以就和爱特美子一起陪着父母坐在那里等着灵儿从检验室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灵儿躺在推车上,被护士从急救室里推出。她的脸色苍白,但笑容挂在她的脸上,吃力地却是激动地说着了一句“红背的血压上来了”,就昏迷过去了。 一天一夜以后,灵儿被医生抢救过来,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问站在她床边的青儿和爱特美子,红背怎么样了,红背好了没有? “灵妹,你放心吧,红背的血压已经恢复正常!”青儿坐在灵儿床前,告诉灵儿道:“有你的血为他争取了时间,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了。” “那金背呢?”灵儿又问道:“金背在哪里?” 青儿赶忙回头在床边找金背,却没有找到,又到门外到处找,也没有找到,回去就对灵儿说:“金背刚才还在这里,不知道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爱特上前握着灵儿的手,夸赞灵儿道:“灵妹,你真棒,你太棒了,你终于醒了。” “棒什么,你难道不盼着我醒呀!”灵儿含颌点头,玩笑地对爱特道:“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完了,又把目光转向了美子。 美子与灵儿相识时间不长,就是在日本那会儿,也就不到半天的功夫,但她对灵儿的印象极深极好。美子也靠近床边,握着灵儿的手,敬仰般地说:“灵姐,,真没想到,你真伟大。” 灵儿同样点点头,给予轻轻地笑答:“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刚来,就碰上了这事。” 青儿回头又去找金背,可是找了一大圈,还是没有看见金背。 金背刚才确实在跟前。他蹲在灵儿的床底下,一直等着灵儿醒来。刚才一听灵儿说了话,知道灵儿没事了,就乘着大家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轻轻地走出病房,去到红背的病房看了一眼,然后乘着天还没有大亮,就回秦岭了。 灵儿仍旧躺在床上,但看上去精神好多了:嘴唇不像昨天给红背输完血,青紫青紫的,一抹淡红已经出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隐显着红晕;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睛,忽然间炯炯发亮,像是一块玻璃镜片嵌在里面,更像有一股清泉在里面流淌。 青儿靠到灵儿床前,看到灵儿好多了,问道:“怎么样,想不想起床?” 爱特和美子也用敬慕的目光看着灵儿,她俩希望灵儿能够坐起来,和她们说说话,也许灵儿会好一些。 “想。”灵儿说着,就把手伸向爱特和美子。爱特美子赶忙上前,一人一手,把灵儿从床上扶了起来。 没想到灵儿一下床,就对大家说:“我想看看红背去?” 青儿觉得灵儿刚醒,又刚下床,在地上活动活动,吃点东西再去看红背也不迟,就劝灵儿道:“先别过去了,你洗漱一下,松松筋骨,吃点饭再去吧!” 灵儿笑笑说:“松什么筋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 爱特和美子则也是主张灵儿先过去看红背。因为她们从灵儿的眼中看出,从灵儿醒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在想着红背。 不仅如此,爱特还推断灵儿一定是在睡梦中都想着红背,不如现在先过去看看红背为好。 美子更有理由,道:“我们大家都大半天了没看见红背,不知道红背现在怎样,灵儿姐想去看,我们先沾沾光。” 青儿指着爱特和美子,玩笑道:“你们俩个,不顾灵儿的身体,怂勇她去看红背,原来是你们也想去看红背呀!” 大家齐声笑了起来。 红背的血压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伤口也平复了一些,但却出现了高烧,一直在急诊室留观,医生嘱咐不让任何人与他接触。 灵儿在爱特和美子的搀扶下,走出病房,上了电梯,下到一层,来到急诊室留观室,只能站在玻璃窗外,踮着脚看看里面的红背。 红背躺在床上,还在输着液。他开始没有发现灵儿他们的到来,安静地平仰着,双目紧闭,像是在深睡着。突然,他一个激棱坐起来,侧身向窗外察看,发现了灵儿和大家。 第一百六十五章 输血(2) 灵儿也看到红背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向红背摆着手,轻声地喊道:“红背,红背!” 此时此刻,可以想象的到,灵儿和红背是多么想见上一面,他俩这个时候都是那么巧地能够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一定不止是平时他俩就有感应,或许还有灵儿的血脉也在红背的身体内部起了作用。 俗话说血脉相连,虽然灵儿与红背仅仅是一次输血,但相信那样鲜红的热血,流到谁的身体里,谁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谁都会觉得这自己输血的那个人,就在跟前,随时就想与他拥护在一起,倾诉自己说不完的心里话。 青儿隔着玻璃也向红背打招呼,他觉得红背好幸福,能输上妹妹灵儿的血,也算是红背三生有幸了。不过,可惜他没的血不符合要求,要是他的血符合要求,能为红背输上了,那也算是他的幸福,他一生中最值得的自豪的人了。 爱特则欣喜地对大家道:“你们看,红背好多了。” 美子心细如丝,她惊奇地发现,红背原来是睡着的,而当大家刚走过来时,他就猛地一下醒了。 “红背绝不是我们来了惊醒他的,而是灵儿,灵儿的到来,让他感觉到了,所以他才突然醒来的。”美子这样想着,边向玻璃里的红背看去,边问道:“灵儿姐,你看到没有,红背一定是感到你来了,他才突然醒的,对不对?” 爱特接着也说:“灵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红背他早不醒晚不醒,正好我们过来了他就醒。他一定不是冲着我们才醒来的。” 灵儿笑着道:“你们说的都对,我早就说过了,我和红背确实有感应。不光是像刚才那样,就是在秦岭那么大的地方,只要我一到了,他总是一会儿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么神奇啊!”爱特和美子几乎同时惊讶地道。 青儿听着,只是微笑一下。他忽然感到走廊里有些凉,怕灵儿身体不适应,就劝灵儿道:“行了,想也想了,见也见了,赶紧回房去吧,这里有点凉。” 灵儿点头同意,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红背,有些恋恋不舍。大家都向屋里的红背摆手打了招呼,原路回到了灵儿病房。 红背躺在病床上,闭着眼隐约感到刚才灵儿他们来看自己有些不对劲,猛然想起自己昨天还在秦岭,现在怎么躺在医院了,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机警地看了一下病房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伤腿,不觉有一种模糊的印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来了,原来是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腿部受了伤,是金背背着他,从大秦岭下来,跑了那么远的路,把他送到医院的。可是,金背现在哪里去了? 红背左顾右盼,找了半天金背,也没有看到金背。心想这个家伙,把我放到了这里,怎么就不管了。 还有,他记的自己的腿是在流血,好像血流的还很多,怎么现在为什么不流了?对了,是灵儿,一定是灵儿给自己输的血,才把腿上的血止住了。刚才灵儿和爱特美子他们不是来看自己了吗? 没错,一定是灵儿,那是自己与灵儿的一种自然联系,一种天然融合。否则,他的身体不会接受灵儿的血,他的腿伤也不会好的这么快,他的头脑也不会有这么清醒。 “灵儿……灵儿……” 红背在病床上,恍恍惚惚地将自己在秦岭腿部受伤以来的情形,过了一遍电影,然后向着病房窗外的方向,下意识地喊了几声,像是在叫灵儿,你刚才是不是来看我了,我记得是你来看我了,对不对,你现在到哪里去了。 红背的意识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其实,他不是什么意识,不是什么清醒,而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受,一种通灵。 又过了一天,西安各大媒体,平面的,立体的,尤其是互联网上,突然对灵儿给红背输血的事,进行了全面报道。 紧接着,中国的和世界的各大媒体,如雪片般地报道,把灵儿为红背输血这件事,一下子推向了媒体和舆论的中心,使得成千上万的网民和普通老百姓议论的热点之一。 一家媒体是这样说:“人与金丝猴之间只有百分之二左右的基因差别,灵儿小姐却一点不差地为金丝猴红背输入了自己的血液;也或可以这样说,一个金丝猴与人类只有百分之九十八左右的基因一致,但却能神奇地与人类的血液相匹配,使自己起生回生。这是奇迹,是生物进化史上革命性的奇迹。” 还有一家媒体说的更玄,把这一条消息刊登在第一版,打上了醒目的通栏标题:人与金丝猴的一次历史对话! 文章有理有据地分析道:“自有人类研究金丝猴以来,人们只认识到了金丝猴与人类基因的相近程度,为人类与所有灵长类动物基因相近的首位,可是将人的血液输入一个金丝猴体内,而且是那么的融合一致,是人类生命史上的第一次,也是金丝猴生命史上的第一次。两个第一次,昭示着一个前景,那就是人类的血液与金丝猴的血液,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由现在的先驱者——灵儿小姐起步,走向一个崭新的阶段。” 爱特和美子本是这次事件的经历者,当时她俩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和重视,可是一早起来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了这样的消息报道后,非常震惊。两人吃过饭,就跑到街上,买了一大堆报纸回来,边走边翻看着这些报纸,议论起来。 爱特对美子兴奋地道:“人类的第一张基因图谱已经绘制完成,如果不久的将来,金丝猴的基因图谱也能绘制完成的话,那将是生命科学领域里的又一次重大突破。到那时,如果科学再发达一些,人与金丝猴的基因对比研究不仅会有新的发现,而且可能会在某种因素的作用下,使他们的基因结构相差无几,或者是近乎相近。” 美子同样是激动不己,对爱特道:“你说那天灵儿为红背输血的时候,我们怎么笨的都没在意这件事,现在这些媒体这样一报道,你别说,还真是件大事。” “那天我们都急着救红背,那还顾得上这些。” “真是的。”美子忽然想到自己的研究题目,就是《金丝猴的人类性特殊功能研究》,现在遇到了灵儿与红背血液相融这样的奇事,便激动道:“如果真向那些媒体上说的那样,灵儿姐如果是什么先驱者的话,那我们就是她的追随者。如果需要第一批志愿者,我们当是义不容辞。” 爱特忽然疑惑地问美子:“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说人类与金丝猴如果能够利用先进的技术,进行体外受精怀孕或者是克隆的话,生下的新一代是金丝猴,还是人?” 美子稍加思索,摇摇头,笑道:“你这个如果,或者是假若,给全世界出了个难题,我想一定不是金丝猴,也不是人。” “那是什么?”爱特头一歪,眉心一皱,玩笑道:“总不会头是人头,身体是金丝猴吧?” “哈哈哈……”美子笑了出来,拿着报纸差一点摔倒,说:“不可能,你别瞎猜了,那不成了半人半猴了吗?” “那你猜想会是什么样的?”爱特当真的又问美子道:“我们是研究金丝猴,可我们咋就没有那些媒体敏感呢?现在我们猜一猜,也算是我们科学研究和探索的一种灵感吧!” “我想应该是一种新新人类。”美子未加思索地道。 “新新人类?”爱特愕然道;“不会吧,那又是一种什么人类?难不成是第三种人类?” “我是在想,也是在假设?”美子忽然回头对爱特说:“你提的这个话题,我们何不去问问灵儿姐!” 灵儿已经出院回到家中。她对自己为红背输血的事情,起初并没有在意,她着急的是红背的生命,不能因为血压问题,就让红背失去性命。可现在回到家里,自己坐下来,冷静地回想起这件事,却同样感到有一个非常重大的疑问,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我的血,红背为什么能够接受?我是人,红背是金丝猴,一个是人,一个是猴,两者的血液相配相融说明了什么?这在生物分子学和动物生理学上解释的通吗?……” 席教授知道灵儿己经起床,就拿着一大堆报纸来到灵儿房间,放到灵儿跟前,苦笑着对灵儿道:“你看看这些报纸上都胡说了些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争议(1) 灵儿没有马上去看那些报纸,她隐约能感到那些报纸上会说些什么,便给席教授让了个座,一反常态道:“爸,您说人家胡说,您研究金丝猴这么长时间了,您说说看,人家怎么胡说了。” 席教授坐下,拿起一张报纸,抖动两下,声音略显激动地道:“我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金丝猴会变**,人也有可能会变成金丝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是毫无疑问的!”灵儿附和道。 “我们现在的研究虽然已经确认,金丝猴与人类的基因非常相近,但别忘了,人类能够进化到今天,主要是靠劳动。劳动使人从爬行到直立,劳动使人从无言到有思想。如果仅靠一次输血,就能这样去不负责的胡说,那我们的老祖宗干什么去了,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照他们这样说下去,还不把现在这个世界搞乱了。” 席教授显然有些生气,对灵儿说完了,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挽在背后,在地上来回地踱起步来。 灵儿看见父亲不仅是激动,还有些不高兴,不想和父亲讨论这个问题,就走到父亲身边,温情地道:“爸,您不要和这些媒体生气,划不来。人家现在是言论自由,是讨论探讨,不是下结论,也不是枉自决断。您应该清楚,只要女儿不说一句话,不去行言附会,他们顶多也就是两天的说道,再过几天,那些报纸杂志和网络电视什么的,就又会是这些花边新闻和胡说八道了。” 灵儿虽然刚才想到了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但她对媒体的宣传与父亲的感想一样,什么事也没弄清楚,就这样大加宣染,真在是反感,所以也就站在父亲的角度,这样安慰性地劝道。 席教授多少消了一些气,停下踱步,拉着灵儿,坐到椅子上,深情地问灵儿:“你对这件事情究竟怎么看?” 灵儿低着头,想了想,然后又抬起头,笑着对席教授道:“我对这些媒体上的这些说法,不去评论,也不去阻拦,人家有人家的看法和说法,我们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灵儿还是那个主意,她不想与那些媒体对话,也不想和父亲展开讨论这个问题。现在谈论这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可是,席教授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又接着对灵儿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想说,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我?” “爸,我觉得我的血液能与红背的血液相配,只是偶然现象。红背作为秦岭上千只金丝猴里的一只,能够接受我的血液,也是一个特殊现象。偶然和特殊不是必然普遍,必然和普遍也不一定就是真理,就是规律。不过……” 灵儿见父亲一再追问,只好表达了自己的一点看法,但她的观点也是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因此,也很犹豫。 “不过什么?”席教授觉得灵儿言犹未尽,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是的,爸爸。”灵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墙上挂着的那种照片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席教授说:“不过这一事件,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怎么解释?”席教授很想听听灵儿的真实想法。 “我作为几十亿人类中的一个,也许也是特殊的一个。我与红背,两个特殊,碰在一起,又可能是一个特殊。按照哲学家的观点来说,偶然性与偶然性相遇,仍然是偶然性。而这三个偶然性,对金丝猴本身来说,没有普遍意义,对人类本身也没有普遍意义。但是,再按哲学家的观点去推断,存在决定一切,事实胜于雄辩,上面说的三个偶然性,一定会对金丝猴和人类的未来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和深远意义。如果假定有意义,那么一定会产生结果。这个结果是什么,我不好说,我也无法去断定。” 席教授听着灵儿的话,心里忽如盆中的芽菜,生出一簇簇的疑问,也是一阵阵的惊喜。他虽然年长灵儿那么多,也可以说是学贯东西,但听着灵儿的话还是楞起耳朵来,生生地往里注入。 他没有想到灵儿会有这么深刻地认识和渊博的见地,也没有想到灵儿看事情会这样的唯物辩证,这样的逻辑推理。 席教授从心里佩服自己的女儿,但也有些担心。想着自己的女儿如果这样下去,不知会是一种什么的结果。 人类社会的历史从来都是这样,有才华,有抱负的人,不是成功,被社会接纳,就是失败,被社会抛弃。 席教授忽然有这样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便对灵儿提醒说:“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出现什么的问题,你对红背的感情有多深厚,你都应该有所克制。” 灵儿茫然地看着父亲,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西大生命科学院王副院长的到来,给灵儿和父亲的讨论,增加了许多色彩,也因此蒙是了一层阴影。 王副院长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灵长类动物研究专家,他对金丝猴的研究,可以说也是走在世界前列的。他的金丝猴的血液分析研究,在业内也是首屈一指。 可是,王副院长有一个许多科学家都很反感的嗜好,那就是把科学研究,当成是升官的阶梯。 王副院长是席教授的学生,青出于蓝胜于蓝,凭着他的这个嗜好和特长,不到几年功夫,就因研究金丝猴的突出成绩,从一个助教,很快升为了副院长。 王副院长知道灵儿为红背输血的消息后,幸匆匆地跑到家里,对灵儿和席教授道:“不得了了,所有的媒体都报道了这件事情,这是灵儿竞争副院长多好的机会呀!” 灵儿嗤之一鼻,道:“王副院长,您开什么玩笑,我当副院长,您想干什么?” 席教授本不是想让灵儿去当官的,一个科学家,好好的研究不去做,当什么官!那一定是有瘾! 可是,席教授听王副院长刚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灵儿不能再进行什么金丝猴研究了,如果照这样研究下去,灵儿会出大事的,会控制不住局面的,甚至会让灵儿崩溃,毁了灵儿一生的崩溃的。 所以,席教授鬼使神差地竟然同意王副院长的提议,鼓励灵儿去竞争副院长,走仕途发展的路子,以后和什么金丝猴研究,离远一点,“灵儿,王副院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也许这也是一种发展,并不比搞研究差,你可以考虑考虑。”席教授这样对灵儿道。 “爸,您说什么呢?”灵儿一听父亲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下蒙了。她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去探究父亲想法背后的真正原因,只说了一句:“爸,我累了,您和王副院长聊会儿吧!”就离开房间,到另一间屋里休息去了。 事隔一天,周教授知道了这件事,就问席教授是什么意思。席教授说他担心灵儿以后会出事,是不想让灵儿再搞金丝猴研究的一个下策,没有别的意思。 周教授明白席教授的用意确实是为了灵儿,可她知道灵儿不愿意做官,走什么仕途。如果不让她研究金丝猴,她可能因此更会出事,而且一出事,就不是小事。 所以,周教授对席教授道:“老头子,这件事呀,我们不要掺和的多了,灵儿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事,由她去考虑,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了。还有你那个学生,什么王副院长,他是个官迷,他巴不得灵儿不去搞研究呢!你以后别听他的。” 席教授听了周教授的话,当然认为有道理,因为他的本意也不是就想让灵儿去当官。可是,他看着灵儿对金丝猴的痴迷,对红背和金背的感情,他真的为灵儿的将来担心。于是,就对周教授道:“我也是为灵儿着想,你这么一说,那就随她去吧,灵儿的事,灵儿自有主意,我们关心多了,也不是好事。” “这还差不多。”周教授赞同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争议(2) 爱特和美子拿着几张报纸,走到灵儿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俩也好像也有灵感似的,同时感到现在这个时候来看灵儿,向灵儿讨教他们对灵儿为红背输血的一些疑问,是不是合适。 尤其是爱特,她由于在洛杉矶接触的灵儿时间稍长一些,多少了解灵儿一些脾性,就对美子道:“以我对灵儿的了解,我觉得灵儿对那些媒体大肆报道她为红背输血这件事,肯定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没准她会一言不发,不与我们讨论这件事,甚至也不回答我们提出的一些什么疑问。” “不会吧?”美子认为灵儿不是那种人,她也是一个快人快语的女强人,这么轰动全世界的重大事情,她能不表态,“她可以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但面对那些媒体,她不会没有自己的态度吧?” 两人正在灵儿家门外说着,周教授忽然推门出来倒垃圾,看到了她俩,就把她俩叫进去,从楼下引到上楼,喊了声“灵儿,爱特和美子找你来了”,就干别的去了。 周教授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看法。她在席教授刚才拿着一堆报纸,让她一起上楼和灵儿说说去,她就没有答应。后来那个王副院长来了,周教授也没有见他。她听席教授说让灵儿竞争什么副院长的事后,更有些不理解,就说服了席教授,让席教授放弃自己的想法。 现在爱特和美子的到来,周教授心里也有数,知道这两个姑娘来找灵儿,肯定是为了媒体上说的灵儿为红背输血的那点事。所以周教授就没凑那个热闹,把爱特和美子送上楼就下来了。 不过,周教授心里也非常明白,灵儿作为自己的女儿,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童年,就是这个童年才造就了今天的灵儿,能与红背这样的金丝猴这么融洽,这么默契,能在红背的关键时刻献出自己的鲜血,挽救红背的性命。但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一次输血又能说明了什么问题,周教授也有疑问,也是说不清楚。 不同的是,周教授本就不想去弄清楚这些疑问,也不想掺和到什么讨论当中去。她相信,任何科学研究,都需要时间。时间能证明一切。灵儿这红背输血这件事虽然不是科学研究,但事情本身己经证明了它是科学界的一件大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媒体这样的报道和讨论,不能说意义不大,但对灵儿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灵儿为红背输血并由此形成的这种“血缘关系”,恐怕灵儿自己都说不清楚。 周教授相信,灵儿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发展方向,只能由灵儿自己去探索,去适应,去决定,将来结果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料。 爱特和美子走进灵儿房间后,灵儿非常高兴,赶紧迎上前,热情地请她俩就坐。 爱特则刚刚坐下,就显出她美国人好先开口的特点,嚷道:“灵妹,我赞同这些媒体的说法。我刚才对美子说了,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人类与金丝猴的基因图谱会完全一致。我觉得你给红背的这次输血,意义太重大了,影响……” “影响太深远了。”美子没等爱特把话说完,就也表现出她的灵活劲来,插话对灵儿道:“我们俩刚才看到这些报纸,议论了一路,有好多问题想问问灵姐,不知道灵姐愿不愿意告诉我们?” “你们都议论什么了,有那么好议论的吗?”灵儿看着美子和爱特,淡淡地道。她实际是不想听爱特和美子议论了些什么,而且她也清楚,这两个姑娘会说些什么。 但是,灵儿还是非常乐意爱特和美子来看她的,因为她这些天来躲在医院里,确实有些憋闷,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就想找人说说心里话,也好舒缓一下她的心情。 灵儿虽然是个非常大度的女孩子,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面对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毕竟还是有压力的。 美子往灵儿的跟前靠了靠,仔细端详着灵儿,伸手揉搓摆弄了几下灵儿的两条金色小辫,微笑道:“灵儿姐,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不知道你听不听?” “什么建议?”灵儿笑着问美子道:“你还没说呢,怎么知道我听不听?” “我建议把研究课题,就按我给你的方案定下来吧!”美子认真地对灵儿道:“有了你这次为红背的输血的事件,我认为那个课题更加适合我们好好地研究。” “为什么?”灵儿拉起美子的手,笑着道:“说说你的理由。” “我的题目是《金丝猴的人类性特殊功能研究》。你这次为红背输血,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红背作为金丝猴的一员,能够接受你的血液,说明他在生理上与人类几乎相差无几,是金丝猴具备人类性的明显特征。”美子阐述自己理由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看着灵儿,她想到灵儿一定会认同她的观点,同意她的建议的。 “仅仅是一次输血,说明不了什么。”灵儿松开美子的手,玩笑地拍了美子一下,强调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要受那些报纸上的影响,他们的一些说法不是很全面很正确的,说白了,我认为就是一种炒作,一种偏颇。” 爱特却在一旁插话道:“灵妹,我看不见得吧,你为红背输血这件事可是事实,人家总不会编造这个事实吧!” “就是吗!”美子接着又对灵儿道:“你这次为红背输血,说明的问题多了,你想啊,灵儿姐,一个是猴子,一个是人,二者的血液为什么会相配呢?为什么能融合呢?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医学问题,而是人类进化史的一个科学问题。当然,也是金丝猴进化史的一个科学问题。这两个科学问题,归结起来,就是一个问题,人与金丝猴的血源关系究竟有多近。” 实话实说,美子的说法不无道理。可是,灵儿相当冷静地对美子,也对爱特道:“我知道你们俩来找我的意思。我刚才和我父亲也讨论了这个问题。你们好好听着,我再对你们说一遍我的观点,我和红背都是很独特的个体,现在不能作为普遍性去下结论,更不能因此去推测人类与金丝猴的进化或者血源关系会是什么什么。我们也不能冲着金丝猴的人类性什么方向去研究。根据现在人类社会发展对金丝猴的影响来看,我们应该把研究的主要方向和重点,放在怎么能够创造更多更好的条件,对金丝猴和他们的生境加以保护,而不是利用。所以,美子,你定的那个研究课题是不合适的。” “为什么,你能说的更明白点吗?”美子还是有些不服气灵儿的解释,似乎也不同意灵儿的观点,觉得灵儿的说法明显带有个人主观臆断,甚至是有些强词夺理。 “我说的己经够明白了,我们不能去研究什么金丝猴的人类性,没有意义。我们又不想寄希望于金丝猴变**类,也不会利用金丝猴去干什么人类干的事情,或者干不了的事情。人类的发展,有他的特殊性,有他自身的规律性,金丝猴也一样。而且,从现在看,人类只能为金丝猴做的更多,而不是金丝猴为人类做什么。” 灵儿对美子也是对爱特再次做了解释,非常明显地是她完全站在保护和同情金丝猴的立场上去阐明自己观点的,也在有意回避媒体对她为红背输血这件事进行炒作的。 美子听完灵儿的话,沉思许多,想了好多,她的心里好似一顿透彻的洗礼,静静地看着灵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没想到,面前的灵儿会有这样祟高的境界,这样深刻的认识,这样远大的理想,“这样看来,我的那个研究课题真的是不适合了。”美子又一次问道灵儿。 “是的。”灵儿又接着对美子和爱特道:“我不是摆什么理想和觉悟,我们是做科学研究的,我们需要热情,但更需要冷静。我知道那些报纸媒体想要什么,我们千万不能跟着他们走。否则,我们的研究方向真的会走偏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课题 爱特听着灵儿的话,不知那根神经拨动了她,忽然想起了远在洛杉矶的尼古拉斯,便问道:“灵妹,尼古拉斯有消息吗?” “没有。”灵儿看着爱特,也感到爱特奇怪,怎么突然间问起了尼古拉斯,就停顿一下,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景,心情有些沉重地没有再说什么。 爱特自觉闯了大祸似的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是讨论灵儿为红背输血这件事,自己怎么又提起了尼古拉斯,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但他此时十分同情灵儿,想着既己提起此事,干脆就再问一句灵儿道:“他没和你联系?” “联系了。”灵儿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想着爱特可能也是为自己好,便回头对爱特道:“尼古拉斯给我发来了合作题目,我征求了大家的意见,都觉得的不合适。几天前,我又邮件给他,让他和汉斯先生重新考虑一下,可是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 “那你没有再问他一下么?”爱特走到灵儿跟前,安慰灵儿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知道尼古拉斯的心情,他一定是很想早点来看你的。” “谁知道呢!”灵儿转身又看向窗外。 灵儿确实很想尼古拉斯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与汉斯先生的合作,一是一般意义上的商业合作,这里面牵涉到了许多问题,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汉斯再利用这次合作,达到什么利用金丝猴的目的。否则,她就不会把红背要回中国。从这一点出发,她也不能让王勇的生命白白地牺牲在异国他乡。 不管灵儿多么想念尼古拉斯,多么希望尼古拉斯马上出现在她的身边,但是王勇在她的心中,是一个永远的痛楚,永远的愧疚。只要说到金丝猴,说到合作,说到汉斯,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王勇,想起她的王勇哥。 爱特和美子此时根本就没想到灵儿又会想起了王勇,又使灵儿陷入对王勇的思念之中,不过她俩看到灵儿依在窗前不再说话,就没再向灵儿提什么问题,也不再打扰灵儿的思绪,而是一起静静地走到窗前,三人靠在一起,默默地看着街景。 古都西安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的和蔼可亲,她好想此时看到了三位姑娘各自的心思,好像非常同情灵儿的心境,以自己一条繁华的街景,向灵儿和爱特美子表现着各自可以接受和领略的风情:马路中央车水马龙,是那么的热闹和激越,街道两侧店铺招牌依旧,是那么的悠闲,而高大的树木又是那么的绿荫冠盖,意外清凉。 其实,当今网络的出现,己经把世界拉得很近很近了,地球上的各个国家真成了一个地球村了。就在西安甚至于全国和世界的各大媒体,对灵儿为金丝猴红背输血的消息公布于众时,汉斯和尼古拉斯也都早已从互联网上看到了。 汉斯上班后,从桌子上捡起一份英文版的《中国日报》和《洛杉矶邮报》,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好像报纸里面有什么宝藏似的,直到尼古拉斯进来找他时,才停了下来。 “你来的正好。”汉斯兴味盎然地问道:“尼古拉斯,你对灵儿小姐为红背输血这件事怎么看?是赞同媒体的说法,还是反对,或者是保留。”汉斯像是在美国参众两院投票,请尼古拉斯必须三选一。 尼古拉斯翻起一份报纸,看了一眼,嘴角上挑一下,轻淡地冷笑道:“汉斯先生,不管您怎么看这件事,我的态度很明确,我对这件事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一次输血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哇噻!天各一方,尼古拉斯的说法,竟与灵儿的观点如埙如篪,这样的一致。 “说明不了什么?真是的。你这个尼古拉斯,灵儿小姐的血液与红背的血液相融合,说明了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汉斯手一挥,指着尼古拉斯道:“灵儿的血能与红背的血相融合,就能说明我们当初的‘飞猴计划’研制方向是正确的,更说明我们现在重新修定的‘超猴计划’的研制也是有希望的。” “什么正确,什么有希望,这也差的太远了。”尼古拉斯此时故意与汉斯意见相佐,他是想借此逼着汉斯把什么“超猴计划”的具体方案和详细情况说出来,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就如当初红背的干细胞不能用在你的‘飞猴’上一样,灵儿的血也不可能输给你的那个什么‘超猴’。” “那也不一定。”汉斯没有觉察到尼古拉斯的真实用意,又问尼古拉斯道:“你知道我们上一次为什么确定那样的合作题目,发给他们吗?实质意义就是这样。如果按那个题目研究到最后,就是金丝猴可以为人类服务。而灵儿是不会让金丝猴为人类做什么事情的。那怎么办?中国人最要脸面,到时候灵儿小姐就会挺身而出,为我们的‘超猴计划’做试验的。” “你这是妄想。”尼古拉斯把报纸往桌上一扔,瞪着两只眼睛,气愤地道:“灵儿小姐不会的。你不了解灵儿小姐,她不是一个随意让你摆布的人,也不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她的想法,她的人格,和你的不一样,和我们好多人的也不一样。” 汉斯忽然觉得好奇,他没想到尼古拉斯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强烈,更没想到会对他的观点持不同意见,生那么大的气,他好像突然不认识眼前的尼古拉斯了。 “你也太敏感了,灵儿小姐为红背输血己经是不争的事实,全世界的媒体都报道了,你总不能不让我从研究所的实际着想吧!你认为灵儿的人格与我们不一样,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定下的题目灵儿他们不同意,那我们再定一个什么样的题目,才能符合他们的要求,才能与他们进行合作呢?” 汉斯本想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服尼古拉斯,可见尼古拉斯不吃他那一套,也就无奈地把球又踢给了尼古拉斯。 “这要您从双方的利益出发,不能只考虑我们一方的利益。”尼古拉斯走开汉斯,站到窗前,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小秦岭”,道:“我的建议是,您彻底放弃那个什么‘超猴计划’,真正从双方都能接受的角度,去提出我们的研究课题,这样才能取的灵儿他们的信任和同意。否则,合作不成不说,人家会说我们没有诚信。” 汉斯猛然感到尼古拉斯确实变了,而且变的他几乎不认识了。女人的魅力真大,美丽的力量更大。灵儿来到洛杉矶才几天,尼古拉斯与灵儿小姐见面才几次,就把这个满是西方血统和观念的美国小伙子俘虏了,改变了。 不过,汉斯也仔细想过了,感到尼古拉斯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决定听从尼古拉斯的意见,就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小秦岭”,长叹一口气,对尼古拉斯道:“那好吧,小伙子,我听你的建议,放弃我们的‘超猴计划’,但我们这一次要把球踢给中国朋友,踢给灵儿小姐,让他们提,看他们面对媒体这样全方位的报道,会确定一个什么样的题目与我们合作。” “这还差不多。不过,您也别有侥幸心理,指望灵儿他们会提出与您想法一致的合作课题,他们一定会从双方的利益出发的,而且一定会照顾到红背的实际情况的。”尼古拉斯提醒汉斯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母性(1)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汉斯不相信尼古拉斯的想法真的那么了解灵儿,真得能代表灵儿的观点。 但是,事实就在这样,尼古拉斯虽然与灵儿远隔千山万水,而且己经也有些时日没有与灵儿面对面促膝畅谈了,但他从灵儿给他的回信中,仍能体会到,灵儿对什么《金丝猴的社会功能》一类的研究不感兴趣,更不会赞成。 同时,他还能体会到,灵儿对自己一次给红背输血,不会有更惊人地举动和言论。现在汉斯说让灵儿他们表态,无非是听了自己刚才的劝告,不想提一个再让灵儿他们顶回来的题目;无非是判断灵儿会附和媒体,提出与他的真正目的相一致的研究课题。可是,灵儿不会上汉斯的当。这一点,尼古拉斯很清楚。 于是,尼古拉斯就给了汉斯一句道:“我看还是不要拖时间了,还是我们主动再提一个题目吧!我再说一遍,灵儿不会提出与您目标一致的题目来。因为您的目标,与灵儿他们的目标大相径庭。” 汉斯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道:“既然我己经说了,不管怎么样,就让他们提一个吧!” 尼古拉斯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固执己见的汉斯,也不想再与汉斯争论下去,看了汉斯一眼,摇摇头,只是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汉斯的办公室。 当晚,尼古拉斯又给灵儿发信,信的内容非常恳切,也非常感人。信是这样说的: “亲爱的,我无法说服汉斯先生,他太顽固了。他坚持让你们提一个合作课题,然后双方再商量。他认定你会附和最近的媒体说法,同意我们上一次提出的题目。我的意见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不要与汉斯先生合作了,他的目的过于商业化,而且含有其它不可告人的阴谋。如果这样谈下去,我会崩溃的。” 灵儿看着看着,身子往后一仰,闭着的眼睛里浸出了热泪。良久,她才又从椅背上直起身子,抹了把眼泪,继续看完了尼古拉斯来信的最后一段话: “亲爱的,你放心,如果你同意放弃与汉斯先生的合作,我会马上飞到你的身边。 还有,就是你不要受那些媒体的支配,他们的说法,我是不赞成的。一次输血说明不了什么,虽然你与红背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人的一生有许多偶然性,红背也有,你为红背的一次输血,完全是偶然性所致。 等你的回话,你的尼古拉斯。” 灵儿看完尼古拉斯的信,震动很大,也极为感动。灵儿没有想到,尼古拉斯会有这样的人格品质,会有这样独到的见解,更没有想到尼古拉斯的看法与自己的看法如此一致。 灵儿马上把尼古拉斯的信转给父母和爱特美子还有青儿,希望大家看看尼古拉斯与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一致。 同时,灵儿在邮件里,向大家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我同意尼古拉斯先生的提议,我们就此不再与汉斯先生进行金丝猴研究方面的合作。汉斯先生的目的一直不纯,我们无法与他再进行合作。同时,我借此再一次郑重告诉大家,我们现在不要把我和红背的关系特别是我为红背输血这件事放在重点,而是要更多的关心红背和金背他们的生存状况,关心如何在现在的条件下,能够让他们自然地,自由的,完全与人类平等地生活在秦岭,甚至还原他们原本应该生活的环境。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但我更爱红背,更爱金背,更爱金丝猴。我的希望是能有一天,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或者,他们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远大的志向,纯洁的心灵,灵儿的邮件让大家再一次看到了灵儿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祟高和善良。 红背的身体稍微平稳以后,医院又把红背转移到了为他重新装修的特别病房里。这个病房,是市院参照周至医院的那个红背病房专门装修的。他们对红背真是关心倍至! 红背一进房间,就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他一会跑到窗前,攀上悬梯,一会儿又钻进“小树林”,或者在双杠上翻几下。 灵儿听说医院把红背转到了特别病房,心里非常感动,拉上爱特和美子,一同来看红背,也向医院表示感谢。 可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金背竟然带着五梅和红背的儿子小银童,也来看红背了。他们在医院大门口巧遇后,金背很是大方的上前先与美子一个拥抱,然后是爱特,最后是灵儿。 金背和灵儿拥抱了好半天才分开。看来,他和红背一样,真是想念灵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哪! 灵儿更是感动不己,秦岭离西安这么远的路程,金背和五梅他们这样拖儿带女,不怕艰难,不辞辛劳,来看红背,真是难为他们了,不愧是亲兄弟,真正的夫妻情份,父子情深。 五梅抱着小银童,不是躲躲闪闪,就是紧紧张张。她是第一次下山,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大城市,而且她还带着小银童,所以她显得十分警觉。 金背把五梅拉过来,走到大家面前,“噫噫咯咯”地比划着,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熟人,没事有,这里很安全,你不要怕。 五梅对灵儿印象持别深,也对灵儿最熟悉,怀抱小银童,伸手上前与灵儿先握了握手,然后又与灵儿拥抱在了一起。 爱特在旁边看见五梅抱着小银童,很是累赘,就上前一步,伸手想帮着五梅抱一下小银童,不想,五梅惊的一下与灵儿分开,迅速把小银童放在背上,跳开了爱特。 灵儿笑着对爱特说:“看你这样好心好意,却把五梅吓着了,她以为你要抢她的银童呢!” 爱特赶紧对灵儿解释道:“我那是抢,我是看着她抱着小银童挺累的,想帮她一下。” 美子虽说在秦岭看到过金丝猴,但她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金丝猴的母子亲密,她被感动地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深情地说:“灵儿姐,怪不得你喜欢他们,原来他们真是和人一样,那么的爱戴自己的孩子。” “金丝猴的母性,和人类一样,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性。” 灵儿说着,赶紧招呼五梅过来。五梅机警的目光,看看爱特和美子,把小银童从背上抱下来,两只手抱在怀里,直立着左顾右盼地走到了灵儿跟前。 灵儿伸手给小银童轻轻地理理毛,又给五梅理理毛,回头对大家道:“你们知道五梅怀里的小银童是谁的孩子吗?”爱特和美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灵儿没有马上作出解释,而是从五梅怀里接过小银童,又把小银童放在地上,拉着他,走进了红背房间。 红背看见小银童和五梅后,十分激动,从双杠上跳下,一手抱起小银童,亲吻几下,接着就把五梅揽在了怀里。 金背看见红背这么高兴,也上前与红背拥抱,并把小银童从红背怀里接过来,意思是让红背与五梅继续亲热亲热。 金丝猴这种坦荡的情怀,恐怕人类永远不会有。 五梅给红背理着毛,“噫噫”着不停地在嘴里说着什么。 灵儿接过金背怀里的小银童,正要往怀里抱,五梅看见了,她还是一下松开红背,把小银童抱了过去。 爱特和美子看着五梅与小银童母子情深,一刻也不能分离的情景,深受感动,目不转晴地看着五梅对待小银童的每一个动作。 美子忽然问道:“灵儿姐,你刚才不是问我们知道不知道小银童是谁的孩子,那你一定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灵儿指着小银童,饱含浓情地讲起来小银童的故事…… 第一百七十章 母性(2) 灵儿知道小银童的故事,一定会引起爱特美子的同情,一定会唤起爱特美子女性的母爱和伟大,所以她便娓娓道来,每一句话每一个情节是那么的饱含深情,那么的沁人心脾…… 那是半年前,也就是二00八年的四五月份,正是金丝猴生产的季节,小银童的母亲大梅正在分娩,即将生下小银童。 红背和大梅的感情非常深厚,他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大梅,从高高的杉树上攀到地面,然后又把大梅抱在怀里,找了一个避风的沟坎,把大梅放下,然后自己蹲在大梅跟前,一会儿亲吻大梅,一会给大梅挑捡身上的草沫,一会又给大梅理毛,一会儿又抱抱大梅,一直安慰着大梅,照护着大梅。 红背知道,他的妻子大梅要生产了。 生小孩子,对一个金丝猴来说,那是大事情,不仅预示着他们的后代将要来到这个世界,更重要的是对金丝猴这样的树栖动物,生产是一件非常不起了的事情,弄不好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或是难产去逝,或是生下的小孩子窒息了,或是一时照顾不到,被天敌把小孩子抢走了。 风险更大的就是那些云豹野猪什么的,专门进攻正在生产的金丝猴,因为他们生小孩子后身体虚弱。 红背深知这些,他守在妻子身边,一方面是可以警惕地观察四周,不让一个陌生的动物靠近,另一方面就是缓解大梅的紧张情绪,让她不要害怕,老公就在身边。有时候红背还玩笑地对大梅“咯咯”几声,意思是没关系,大梅你也不是第一次生小孩子,几年前你生五梅的时候,那还是第一个小孩,你都没有害怕过,现在怕什么。 但是,大梅还是有些紧张地向周围张望着,像是怕担心别的什么东西过来,打忧她,或者是让她难看。 据说所的灵长类动物都有这个习性,就是他们在生产的时候,都是避着人或者所有动物的。特别金丝猴生产,是很少有人看到的。目前为止,那些科学家除在圈养时看到过金丝猴生产外,野生金丝猴生产,还是没有看到过,甚至连录相都没有。 神秘的金丝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将自己的下一代,迎接到现实的茫茫世界的。 红背看到大梅多少有些紧张的样子,又轻轻地拍了几下大梅,意思是说没关系,你不要怕,没有人会来,再说了,老公在这里给你守着,他们谁敢来,你就放心地生孩子吧! 大梅看着红背大丈夫的神态,“咯”地一声,谢过了红背,然后稍微安静一下,两手捂着鼓鼓的肚子,使劲往下推着,她想自己助产,让自己的宝宝早点来到人间。 也许人们一定会问,金丝猴母亲怎么会知道她的子宫和骨盆己经打开,她就要分娩了?也许这就是动物的天性,金丝猴自有的本能罢了。作为母亲,她最清楚自己的孩子那一时那一刻来到人间。 红背理解大梅的心情,也学着大梅有样子,协助大梅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从上往下推着,一直到大梅把小银童生下来。 整个分娩过程,大梅虽然疼痛难忍,但她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有她那几乎快被咬破的嘴唇,不时用她的舌头舔着,似乎要给她增加点水份,增添点力量。 红背为大梅的忍耐和坚持,非常感动,在小银童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把大梅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大梅,而且还“噫噫”地安慰着大梅,让大梅靠在自己的肩头,好好休息。 大梅则在红背的怀里稍事休息以后,首先把自己的下身整理干净,然后抱起小银童,又给小银童清理完毕身上和嘴里的胞衣后,把小银童送到了红背怀里,而且还张着嘴,“噫噫”两声,意思是老公,你快看看我们宝贝,他有多漂亮,多英俊呀!也是让小银童看看,你的老爸多么伟大,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红背抱着小银童,爱不释手,俨然一位称职的老爸,一位称职的保母,不停地继续为小银童清理着身上的残留的胞衣和粘液。 大梅看着红背对小银童的悉心照顾,放心地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自己又把小银童从红背怀埯接过来,抱着小银童就给他喂奶。 小银童太好玩了,别看他出世才几个时辰,可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母亲的**,大口大口地**起来。 生命就是这样诞生的,生命的赞歌也是这样唱响的。 小银童的出世,给红背家族增添了许多欢乐。不仅大梅爱不释手,就连二三四五梅都轮流抱着,一个个都是如同己出。 后来,在小银童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大梅被黜,丢了‘正宫’位,可是小银星的地位却一点没有受到影响,照样天天在几个姨妈的怀里轮转着,就连吃饭睡觉,都是你搂一天,我抱一休的,没有受到任何的不公和欺视。 再后来,红背被那个裘长山盗猎到洛杉矶,大梅怀念红背,等到红背费尽周折回到大梅身边时,已经奄奄一息,不久就与红背和小银童永别了…… “这个情景,我们都看到了。” 灵儿眼里含着泪花接着道,大梅去逝之后,五梅就正式把小银童的抚养权接了过来。 五梅她既是小银童的姨妈,又是姐姐,整天带着小银童,不是抱着,就是搂着,谁都不让碰一下。 有一天,五梅大该是生病了,自己呆在树上不愿动弹,四梅就走上前要把上银童抱走,带着小银童去找点好吃的。可是五梅死死拉着小银童,不让四梅把小银童抱走,而且还“咯咯”地叫着,意思是你四梅既然要心疼小银童,那你把好吃的拿过来,让他在我的面前吃,你不准把他抱走。 二三梅看着五梅的情景,也深受感动,几个姐妹一起抱来好多嫩枝的草径和花果,让五梅和小银童一起吃。 五梅边吃边给小银音问奶,可是她连小孩子都没生过,那里来的奶水。小银童吃不到奶,就哭着狠狠地咬了一下五梅的奶头,可是五梅一声不吭,反而安慰着小银童不要哭。 就在前两天,听孔杰说到,秦岭小分队在追捕一个盗猎分子时,碰上了五梅,五梅以为小分队的人是盗猎分子,先是把小银童藏在腋下,指着小分队的人,拍着自己胸脯,意思是你们千万不要抢小银童,要抢就抢我走吧! 小分队的几个小伙子,不明白五梅的意思,想靠近五梅,看的清楚一些。 五梅马上警惕地把小银星又放在背后,两只手使劲向小分队挥动着,意思是你们是什么人,我给你们打招呼了,你们怎么还要过来,快,赶紧走开,不要过来,有我在,小银童不会让你们抢走的。 有一个队员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树枝,弄的“嘎巴”一声惊响,五梅以为是那个队员上来要抢小银童,马上就把小银童放下,自己迎着那个队员冲了上来…… 爱特和美子听着,感动地只是擦眼泪,一时无语。她们没想到金丝猴会有这么感人的习性和情操,没有想到红背对自己的妻子么负责任,没有想到五梅对小银童的这么无私的照顾。 母性的伟大,是所有生灵的天性,包括人类在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惦念 席教授虽然是一个父亲,但是对灵儿的关心和爱护,一点也不比周教授这个做母亲的差。他看了灵儿转来的尼古拉斯的邮件,还有灵儿自己写的短信,非常高兴,大为赞赏。 晚上,席教授和周教授下班回到家中,就一起来到灵儿房间。一进门,席教授就像拿了大奖似的,兴奋地对灵儿道:“好闺女,有出息,说的话又在理,又在情,我真是服了你了。” 周教授作为母亲,她对灵儿的关爱,完全体现在对灵儿心灵的体贴和理解上。此时,她坐灵儿身边,抚摸着灵儿的手,和蔼可亲地道:“孩子,你的观点很鲜明,妈妈也非常赞成。” 青儿这些日子忙着落实工作,在西大和省教育厅之间一直跑着办手续,看到灵儿的信以后,就给灵儿打了个电话道:“灵妹,我赞成你的想法,不合作就不合作。还有,尼古拉斯现在能来最好,不来也罢。有什么了不起,一切你都要顺其自然,不要强求,更不要违背你的原则。过些时候,我再给尼古拉斯打电话,看看他的态度怎样,如果他的态度没变,我们再正式邀请他来,如果他的态度也变了,那我们就不请他来了,来了干什么。” “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尼古拉斯现在与汉斯意见不一致,但真的有一天,尼古拉斯和汉斯的立场一致了,而他又和我相好,只是想利用我,那我也没办法。我想过了,不管尼古拉斯的态度变不变,不管他来了以后怎么样,只要不对红背金背他们构成威协,我还是会很好地配合他们的。”灵儿以自己宽广的胸怀对青儿道,她为有自己这样的哥哥而自豪。 爱特和美子虽然对灵儿的观点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但她们还是不大明白灵儿下一步究竟怎样带着她们一起研究金丝猴。她俩那天在灵儿家里的时候,就想问灵儿这个问题,但见灵儿谈起了小银童的身世,就没好意思再问。 回到住地,爱特给灵儿发了个邮件,说:“灵妹,我赞同你的观点,我们要把研究金丝猴的重点,放在保护金丝猴上,但这个问题太政策化,我们作为学者,研究者,把握不了。我希望灵妹能从金丝猴的现状和我们的实际出发,确定我们的研究课题。至于与汉斯先生的合作,我也赞成取消,以后再找机会。” 美子多少有些失望,因为她确定的研究课题与灵儿的想法有差距,灵儿己经否定了她的研究课题。 但是,美子十分敬佩灵儿的为人,便给灵儿发了一封短信,说:“我爱你,灵儿姐,虽然我的研究课题被你否定了,不能实现,但我也像你说的那样,我爱你们,更爱红背和金背,更爱金丝猴!我在中国的研究计划,听从灵儿姐的安排。” 所有的人都赞成不再与汉斯先生进行合作,灵儿就给尼古拉斯回信道:“亲爱的,来信大家已经讨论,我们决定暂时不再与汉斯先生合作,因此也没有再提出我们意见的必要。对于你,我的心你是知道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怎样安排自己以后的前程。我给国内朋友写过一信,说到‘我爱你们,每一个人。但我更爱红背,更爱金背,更爱金丝猴。我的希望是能有一天,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或者,他们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这几句话,同样适用于对你。等着你的佳音。爱你的灵儿!” 灵儿虽然把球踢给了尼古拉斯,由尼古拉斯自己去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了。但灵儿知道,即使对自己爱着人,也不能强求,要始终保持着对人家的充分尊重。 深夜,天气有些凉,预示着深秋接近尾声。 月亮和繁星虽然被厚厚的秋云挡住,但万家灯火,还是映红了西安古城的天域。 喧闹了一天的街巷胡同,现在平静了许多,只有少数还在开着的夜店,偶有吃饱喝足的人们,从里面大喝二吆地走出来,把周围的安静打破,向是对那些“致穷不致富”的的哥的姐们,宣耀着什么。 医院里,红背和金背,还有五梅和小银童一家,从下午一直呆到晚上,小小的病房实在有些憋屈了。 五梅抱着已经入睡的小银童,对红背“咯咯”两声,意思是房间太小了,不自由,我们想回去,你怎么样? 红背一直没有入睡,他看着五梅和小银童,脑海里一会儿闪一下大梅,一会又闪一下二三四梅,心里一直翻腾着,想着自己的这几个妻子,跟着自己没沾多少光,却受了不少苦,不由的感到自己对妻子们更加愧疚和慢待。 几次被人偷猎,几次躲过,不是腿断,就是肚子挂破,最让妻子们揪心的是自己被掳到洛杉矶,受了多少磨难,如果不是灵儿,自己早已命断黄泉。 五梅见红背没有回应,不知道红背是什么意思,是让走,还是不让走,就又“咯咯”叫了两声,提醒红背赶紧说话。 红背马上“咯咯”两声回应五梅,然后靠近五梅,把五梅搂在怀里。他是不想让五梅走,因为他现在太爱五梅了,太需要五梅陪在自己身边了。一个自己的女儿,又当妻子,又当后妈,对小银童这么好,他实在是想和五梅多呆一会儿。 五梅却推开红背,指着窗外,“唔咯,唔咯”地叫两声,意思是这是城市,是医院,不是秦岭山里,呆在这里还是危险,不如我们乘夜赶紧回到秦岭去的好。 红背明白了五梅的意思,还是对五梅点点头,同意了五梅的说法,然后转身又去推醒了金背,“唔咯”一声,意思是别睡了,咱们回秦岭去吧! 金背醒来后,知道红背这是要回秦岭,就比划着“噫噫”地叫了两声,意思是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你不要听五梅的,说走就走。金背说着,还去摸了一下红背的伤口,意思是你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不能走。 这个时候,五梅已经抱起小银童,打开了房门。她回头看见金背拦着红背,不让红背走,就又返回来,走到金背跟前,“噫噫”两声,意思是感情红背不是你的哥哥,你怎么不想着你哥哥的安全呢?再说了,红背的伤己无大碍,我们回到秦岭,比在医院安全多了。 红背也对金背拍拍胸脯,向上伸伸胳膊,还故意在地上跳了几下,意思是自己伤已经好了,现在回去没问题。 金背又看了一眼五梅,从五梅的眼里看到了仍有几丝不安,联想起自己和红背几次出现的危险,就点头同意了五梅的提议。 于是,三人偷偷出了门,从打开的走廊窗户,跳到楼下。红背在前,五梅抱着小银童在中间,金背殿后,乘夜回到了秦岭。 第二天一早,灵儿虽然知道红背他们半夜离开医院,一定是回到了秦岭,但是仍然惦念着红背,就拉上爱特和美子,开着她的新胜达SUV,再次赶往秦岭去看红背。 第一百七十二章 壮烈 灵儿把车停在玉皇庙村,拉着爱特和美子就往山里跑。 也许是灵儿的敏感,她跑着跑着,隐约听到森林里传来一声“罗罗”的叫声,心想这么早,就有人上山,不像是赶猴人,就对跑在前面的爱特喊一声说:“快,前面有情况。” 美子走在后面,她紧跑两步,拉起灵儿的手,两人加快了速度 灵儿的感觉一点都没错。 昨天夜里,红背金背和五梅带着小银童,从城里出来,沿着周城高速和107国道一路小跑,快天亮时到了秦岭老县城的山上。 他们本来已经进了山,马上就要与二三四梅她们会合了,可是老猎头和一个盗猎者却先后发现了红背他们,偷偷跟在他们侧后,伺机对红背他们下手。 金背也许是累了,一边跑一边打盹,在后面跑着跑着就离开了五梅一大段。他的殿后保护作用在他的迷糊中被忘的一干二净。 五梅抱着小银童,换手的时候,突然侧身看了一眼,发现了那个盗猎者,“咯”地叫了一声,把红背惊住。 红背返回来,跑到五梅身边,“咯”地问一声,有什么情况?五梅指着侧面树林里的方向,“咯咯”地又叫两声,意思是你快看,里面有坏人。 老猎头东躲一下,西藏一下,跟在红背他们不远处,可是,当他看到五梅发现了自己前面的那个盗猎者时,也怕自己被发现,就赶紧退后两步,躲在了远一点的树后,两眼死死盯着红背他们。 红背顺着五梅所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盗猎者,一跃奋起,立马追了过去。可是,红背却没有发现老猎头,他不知道狡猾的老猎头,正在利用前面的那个盗猎者,掩护着自己的狼子野心。 金背跌跌撞撞,迷迷糊糊地追了上来,比划着问五梅为什么不走了。五梅又指着那个盗猎者的方向,“咯”地叫着,意思是我们碰到坏人了,不能再往前走了,红背刚刚追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金背听了五梅的话,同样像红背一样,几个跳跃,追向了那个盗猎者。 老猎头看见红背追了过来,就赶紧猫下腰,躲了起来。 那个盗猎者,也不是一般人,他见红背金背都追了过来,就找了一个树坑,赶紧蹲下去,躲了过去。 红背和金背追过去,没有找到那个盗猎者,就又原路跑回来找五梅。可是,五梅和小银童却不见了。 原来,老猎头看见红背金背两个威风凌凌,足有几十公分的针毛跑起来,像两团火焰一样,心痒嘴馋,几次想下手,可他就是不敢,觉得自己见识过这弟兄俩,太厉害了,不能轻易对他俩下手,就躲了一会儿以后,绕过红背金背,直扑五梅和小银童去了。 五梅见是老猎头,有点面熟,赶紧摆摆手,想上老猎头住手,意思是咱们好像是认识,你为什么要靠近我们。 老猎头因为有了秦岭护猴队的出现,好多时没敢下手吃猴脑了,现在看见红背金背不在跟前,又是一个母猴带着一个小猴,也是一顿美餐,就不听五梅的摆手,继续靠近五梅,企图把五梅和小银童一起弄到手,来一个大小通吃。 可是,五梅跟着红背,也学了不少本事,她看到对老猎头摆手不起作用,就对着红背金背跑去的方向,“咕呷”地大声叫了一下,然后护着小银童,左跳右跃,向老猎头示威,意思是你别靠近我们,别看我是个女的,你真要真和我打起来,我也一样收拾你。 可是,老猎头是什么人,他在秦岭这么多年,杀害过多少强于五梅的大公猴,对五梅这样的秀女和幼猴,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老猎头树皮似的老脸抽笑一下,感到五梅在吓唬他,是小看他,就提起拐杖,在空中晃了下,一步步地逼近五梅。 五梅感到了危险,她看老猎头不理自己的警告,知道老猎头是铁了心的要杀害自己,就干脆把小银童放下,冲着老猎头走了过来,挥拳弄掌,表示你要打,就打我自己,不要伤害我的小银童。 老猎头这次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看上去是冲着五梅的,实际上他好像是专要小银童,喝哧着让过五梅,便扑向了小银童。 五梅急忙返身,几个跳跃,过去把小银童抱起来,飞身上了树。可是,可恶的老猎头动作迅速地提起他的拐杖,并且从拐杖里弹出那个倒铁钩,一下勾住了五梅,把五梅从树上拉了下来。 五梅也没顾上看看自己是否受伤,抱着小银童继续往前跑。但是,由于五梅离老猎头很近,自己刚才的腿己经被老猎头勾伤,一拐一拐地跑着,被老猎头一步步穷追不舍,一直逼到了一处悬崖边。 五梅回头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悬崖绝渊,眼看自己和小银童就要掉下去了。 “啊哈,怎么样,还跑吗?”老猎头阴险地看着五梅道。 五梅又朝悬崖下面看了一眼,葱绿的密林把崖底遮盖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崖底。 五梅想带着小银童跳下去,可是老猎头手里的拐杖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一支钢枪,己经对准五梅和小银童开了枪。 五梅瞬间把小银童抛向悬崖下面,自己迎着老猎头的枪声,倒在了血泊中。 那个盗猎者看的真切,知道是个机会,就跑过去和老猎头争抢五梅,忽然听到后面又有人跑了过来,两人同时蹲了隐蔽起来,不再进行争抢。 这时,老猎头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盗猎者,头脸被一块黑布蒙着,只露着两只眼,其它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这个盗猎者的来历,也不想在有人追来时,再和这个盗猎者争抢五梅,那样太危险了,容易被人抓个正招,就急中生智,提起拐杖,乘机把那个盗猎者打昏,自己却赶紧跪在五梅身边,装腔作势地放声大哭起来:“啊呀,王八蛋,怎么这么狠毒呀,为什么要杀害一个猴子呀?” 灵儿和爱特美子己经赶到。灵儿一看是老猎头,大吃一惊,忙问老猎头:“怎么了,刚才是谁在打枪?” 老猎头先是指着昏过去的那个盗猎者,说了句“就是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打的枪”,然后又指向己经倒地的五梅道:“你们快看看吧,这个猴子恐怕不行了。” 灵儿赶忙走过去,跪倒在五梅身边,一看是五梅,就哭叫起来:“五梅,五梅,快醒醒,快醒醒!” 五梅的胸部中弹,嘴角流着血,她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用力地抬起胳膊,指着悬崖下面,“咯”地叫了一声,就头一歪,倒在了灵儿怀中。 红背和金背赶了过来,一看灵儿爱特美子都在,知道出了大事,急的“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红背一跃跳到灵儿跟前,看见已经死去的五梅,扑倒在五梅身上,“呜呜”大哭起来。 金背也跪在五梅身边,疯狂地嚎叫着。 灵儿推了一把金背,指着悬崖下,对金背比划着,意思是五梅刚才说了,你快看看去,小银童是不是在悬崖下面。 金背跳起来,跑到悬崖边,向下一看,小银童正好被悬崖下的藤蔓挂住,呆在哪里,向上一个劲地叫唤。 金背一个空翻,跳下去,抓住藤蔓,把小银童救了上来。 灵儿当即给陈雷打电话,报告了五梅被害的情况,希望赶紧派人到秦岭来,把那个盗猎者抓回去。陈雷随即派孔杰带人上山,把那个盗猎者带回了警局。 狡猾的老猎头,如同一只老狐狸,又一次在灵儿他们的忙乱中,溜之大吉。 五梅舍身救子的行为,再一次感动了灵儿和爱特美子。特别灵儿深切地感到,五梅的牺牲,多么像王勇那样无畏,那样壮烈!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教训 五梅的死,再次给红背金背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红背抱着妻子五梅,就像他前些时抱着大梅一样,谁也不让接近。不管是谁,谁要是想靠近一点,或者是想劝劝他,他就像疯了似的,冲着你呲牙裂嘴,大有把你吃掉的势头。 前面说过了,五梅既是红背的女儿,又是红背的妻子,他对五梅为救自己儿子小银童的不幸去逝,简直不敢相信。前天在医院里,他还看着大梅抱着小银童的样子,万分地欢喜,可是现在五梅却突然离他而去,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怎么能够不悲伤。 唉,真是后悔呀!红背又埋怨起了自己,如果那天晚上自己坚持不让五梅走,坚持让五梅和他在医院里再呆一个晚上,也许就碰不上那个老猎头,那个狡猾的老猎头也许就没有机会向五梅开枪了。 五梅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死了。红背拍着大腿,号淘大哭,简直就像自己也不想活了,也要跟着五梅一起走似的。 金背其实对五梅感情最深。 多少年来,金背追求五梅,五梅也向往金背,对金背很有感情,曾经有过多少次,他都差一点带着五梅,远走高飞。可是,老天无眼,有缘无份,生生地没有让金背和五梅走到了一起。 金背的眼前几次出现这样的情景,红背几次不在秦岭的时候,五梅特想跟着他走,可金背与五梅每次见面后,只是亲热亲热,总觉得对不起哥哥红背,就是不给五梅机会,不愿带着五梅离开。 现在,五梅不在了,金背想起来这些往事,伤心至极。真是后悔极了,想当初,如果那怕是只有一次带着五梅离开,远走高飞,五梅还会有今天吗! 这个时候,金背真想过去抱一抱五梅,亲吻一下五梅,并且告诉五梅,其实自己是爱着五梅的,而且是一直爱着的。只是碍于哥哥红背的面子,自己不能那样做罢了。 红背对金背与自己妻子五梅的感情非常清楚,曾经有过多少次他在心里也有过动摇,放手让金背带着五梅离开,但是他想着红背家族不能出现这样的羞事,所以几次都是看在眼里,却是不管不问。他知道金背能够控制住自己,五梅也能克制住自己。他们俩个都是自己的亲人,都不会给红背家族丢脸的。 可是现在红背坚持不让金背靠近五梅,使得金背呆在他的附近不是在仰天长啸,就是默默地擦试眼泪。 红背紧紧抱着五梅,从一颗树上跳到另一颗树上。他一会儿给五梅理毛,一会儿又亲吻五梅。想到五梅终是自己的女儿,现在为了小银童,却惨遭杀害,自己真是没用,怎么聪明了半天,竟然上了人家的当,让人家骗离了你,真是窝囊极了。 五梅呀,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红背“噫噫”地叫着,他真想让五梅醒来,真想让五梅睁开眼睛。 可是,五梅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回应。 五梅己经到了天国,五梅己经去找她的母亲,她的大姐,她的亲人大梅去了。 只是,五梅的行为太英勇,太壮烈了。一个小姨,一个大姐,能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小银童献出生命,实属难得! 红背像疯了似的,使劲地摇晃了一顿两眼紧闭的五梅,然后再次拍打着自己的嘴巴,“唔唔”地哭了起来。 他哭的非常伤心,像是在说五梅呀,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上那个家伙的当,丢下你去追他啊!五梅呀,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管小银童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呀!五梅啊……! 金背一直想着要抱抱五梅,想给五梅一些温暖,让五梅醒过来,就蹭地一下攀上了树,慢慢地靠近红背,希望把五梅从红背的手里抢过来。他太想五梅了,他想抱抱五梅,让五梅了解自己的心情,让五梅原谅他。可是,没等金背靠近,红背就发现了金背,他抱起五梅,哧了金背一声,又跳到了另一颗树上。 这兄弟俩,五梅活着的时候,就是情敌,就是对手,现在五梅死了,红背也不让金背把对五梅的思念和愧疚表达出来,尤其不让他接触到五梅。 可是,金背是那种情重如山的汉子,他看红背越是这样,就越想把五梅抢过去,对五梅诉说一下自己的情思和感念,对五梅说一声对不起,我实在想你了,你走的不该呀! 就这样,金背追一颗树过去,红背就跳到另一颗树上,不管金背怎么追得紧,红背都不把五梅让给金背,但也不对金背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红背知道,金背也是为了五梅好,不是对他有意见,可他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把五梅给了金背。五梅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现在五梅不在了,理应由自己先对五梅表示哀悼和追思。 五梅的死,更给灵儿和爱特美子,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和无法形容无法描述的痛苦。 她们看着红背抱着五梅悲伤的样子,一个个流下同情和悲愤的泪水。她们看着金背急于想抢过五梅,述说自己的思念,但红背又不愿意的情景,一个个心如刀割。 是啊,无情的盗猎者,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五梅持枪行凶,杀害无辜,使得小银童没了亲娘。 这些盗猎者的猖獗,使得灵儿和爱特美子,更加增添了对金丝猴命运的担扰。 然而,善良的灵儿怎么会想到,杀害五梅的就是她们非常信任的披着秦岭护猴人外衣的老猎头。 现实就是这样,有一种人长期打着一种正义的晃子,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每当你要发现他的时候,甚至是与他面对面的时候,他突然像一条变色龙,变换一种让你喜欢的颜色,来一个障眼法,就把你蒙了过去,骗了过去。 小银童不停地在灵儿怀里折腾,还不时扬起头,朝着红背和金背的方向叫几声。那意思是我的五梅姨在哪里,我的姐姐在哪里,你们为什么抱着她离我那么远,你们呆在树上干什么? 可爱的小银童,他的年龄还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五梅姨,他的梅姐姐,己经离开了人世间。 灵儿怀抱着小银童,看着这个没了娘的小家伙,悲伤地对爱特和美子道:“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盗猎者仍然这么狂獗,这么没有人性。现在被害的是五梅,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金背,就是红背。所以,我们对金丝猴的研究方向,不能走偏了,不能想当然,更不能从我们自己的兴趣爱好出发,我们一定要在与盗猎者的斗争过程中,帮助金丝猴争取他们的利益,为他们的真正自由,做出我们的努力。” 爱特非常赞成灵儿的说法,道:“灵妹,你说的对,我非常同意,我们今后的研究方向,确实应该从保障金丝猴的生命出发,不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过于理想化了,也不能太学术化了。” 美子说:“我们以前的想法太单纯了,光想着我们自己,一直没有从金丝猴的生存现状着手。灵儿姐说的对,我非常赞成。我们今后的研究方向,就像灵儿姐说的那样,就是让金丝猴他们自由自在地和人类平等地生活。这是个大课题,是我们毕生都应该很好去研究的,努力去做的。” “血的教训提醒我们,启示我们,警告我们,我们只能这样做。”灵儿再次对爱特美子道:“我们一定要为金丝猴的自由生存而努力做出我们的贡献。”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义举 灵儿抬头又看看树上的红背,他仍然抱着五梅,不停地给五梅理毛,还不时仰起头,向天长嚎几声。 金背就在红背下面,他也是一直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五梅,看着红背,伺机想把五梅从红背怀里抢走。 灵儿的心里非常理过,她不忍心再看着红背这样抱着五梅,痛哭流涕的样子,也不想因为五梅的死,再让红背和金背产生什么矛盾,便对爱特和美子提议,说他们要想办法把红背和金背叫下来,给五梅举行一个葬礼,让她入土为安! 爱特和美子表示赞同。可是,爱特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红背,对灵儿道:“我看够呛,红背抱着五梅,好像一点都不让五梅离身,他这样就是不下来,我们怎么给五梅举行葬礼?” 美子觉得还是灵儿出面的好,说红背最听灵儿的,只要灵儿让红背下来,红背一定会下来。而且,美子还希望灵儿能够出面,磋合红背与金背和好,弟兄俩不要因为五梅的事,弄得面和心不和的。 爱特于是督促灵儿,说美子说的对,只有灵儿能说动红背,劝住红背,红背一定听灵儿的,让灵儿赶紧叫红背下来,不要再抱着五梅那样魂不守舍了。 “那我试试吧!”灵儿知道平时红背和金背是绝对听她的,可现在五梅不在了,他们俩尤其是红背,还沉静在悲痛之中,不一定会理她,听她的。 灵儿的心里虽然不是很有底,能把红背叫下来,但她还是有办法的,她希望自己能够在理解红背心情,又能使红背听她的安慰,节哀顺便的前提下,抱着五梅下来,把五梅安葬了。 “红背,我上去接你去了。”灵儿对着树上的红背,比划着喊了一嗓子,然后解下自己脖颈上的丝巾,把丝巾向上一抛,丝巾突然伸长,一头挂在了红背身边的树叉上。 灵儿拉起丝巾,猛力一跃,飞到了树上,坐在了红背身边。 “咯!”红背被吓了一下,以为是金背,掉头就要逃走。灵儿赶紧拉住红背,说服红背道:“别跑了,是我,灵儿,我们现在一起下去,把五梅安葬了吧!” 爱特和美子,站在树下,看着灵儿一连串的动作,如同欣赏一部电影大片里的一个长镜头。 红背回头见是灵儿,“咯咯”地叫了两声,痛苦地比划着,意思是不想让灵儿插手这件事,掉头就想离开。 灵儿又一把拉住红背,同样比划着对红背道:“你不要走了。你也不要悲伤了。五梅的死,虽然和大梅的死法不同,但她死得很值,很悲壮,我们都很敬佩她。现在人已去,不复生,大家都很悲痛,你也要想开点,一定要节哀顺便。” 红背虽然不大明白安葬是什么意思,但他记得大梅去逝的时候,就是灵儿和五勇一起安葬的,灵儿现在劝他把五梅安葬了,一定是对五梅的尊重。但他给五梅理了理毛,看着灵儿湿润的眼睛,自己更加悲痛欲绝,还是不想现在就把五梅埋葬了。 灵儿非常通情达理,她没有再催红背,而且用胳膊搂了一下红背,然后给红背理了理了毛,知道红背会想通的,知道红背会同意她和爱特美子的提议的。 过了一会儿,红背又亲吻了几下五梅,终于含泪把五梅慢慢递给灵儿,自己又拥抱了一下灵儿,掉头一跃,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金背一看红背把五梅给了灵儿,就紧攀两步,靠到灵儿跟前,“唔唔”两声,伸手向灵儿要五梅,希望灵儿把五梅给他,让他抱一抱,让他和五梅说会儿话。 灵儿看着金背,这个坚强的汉子,早已是满眼泪水。 灵儿了解金背,他是那种深明大义的人,为了哥哥红背,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多少次了,都是金背救了红背。就说对五梅,金背虽然深爱着,有时也和五梅偷偷聚一聚,但一直不让五梅成为自己的正式妻子。 “给你吧!”灵儿轻轻把五梅送到金背手里,比划着深情地嘱咐金背道:“好好和五梅说说话吧,她也一定会很想你。” “咯!”金背叫一声,谢过灵儿,接过五梅,抱在怀里,又对灵儿点点头,然后返身一跃,跳到另一颗树上,刚刚坐稳,突然就“唔唔”地号淘大哭起来。 可见金背对五梅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灵儿没有再打忧金背,她顺着那条丝巾绳索,从树上滑到地面,然后向上一抖,把丝巾收回来,丝巾自动地团在一起,系在了灵儿的脖颈上。 爱特和美子走到灵儿跟前,又是羡慕又是惊奇。她们多次见到过灵儿这条丝巾,出神入画的本领,但这一次,感受更多。 爱特抚摸着灵儿脖颈上的丝巾,好奇地问道:“灵妹,你快给我们说说,这是一条什么丝巾呀,这么神奇?!” 灵儿本不想回答爱特的问话,这个时候,她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可见爱特对丝巾的好奇,随便就应付了一句道:“我也不清楚,我从小就带着它。” 美子更是爱慕的不得了,抚摸着丝巾,道:“灵儿姐,你和红背他们能在一起,怕是这条丝巾起得作用吧!” “也许是吧!”灵儿用手揉弄着丝巾,说:“反正我和红背金背在一起的时候,或者说是只要与金丝猴有关的事情,只要我想做,这条丝巾都能帮我做到。” 金背抱着五梅,一直在哭叫着。他不知对五梅说了些什么,但见他泪流满面,就知道金背是多么的用情。 过了好大一会儿,金背看到灵儿他们还在下面,就又吻了五梅一下,抱着五梅,跳到树下,走到灵儿跟前,把五梅还给了灵儿。 金背知道,灵儿她们一定是要给五梅举行葬礼。当初大梅死的时候,灵儿就是这样给她举行葬礼的。 灵儿把小银童递给爱特,接过五梅,在附近找了一个树坑,把五梅放了下去。 大家一起动手,用手掘土,把五梅埋好,又插上几支树条,表示五梅后继有人。 然后,灵儿和爱特美子一起跪下,为五梅磕了三头,算是给五梅举行了葬礼。 灵儿磕完头后,再也抑住不住自己的感情,哭泣着道:“五梅,我的好姐妹,安息吧,你一定相信我们,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把那个杀害你的家伙抓到了。” 金背看着爱特怀里的小银童,心想这孩子又没了母亲,怎么办?就上前去抱小银童,想把小银童抱回去再说。 不想,红背和二梅己经出现在面前。 原来,红背把五梅递到灵儿手里,消失在林中时,就想到了小银童的将来。他三并两步地几个跳跃,找到二三四梅,和她们商量,五梅不在了,小银童现在没人管了,你们看谁去抚养他? 二三四梅听了红背的话,没得说,个个都争着要抚养小银童。其中二梅和红背“噫噫唔唔”地比划着,说的最多最真切,她的意思是小银童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抚养,大姐不在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按理说轮也该轮到我了,可是当时人家老五,不,是老大排行在前,我有心但也没这个位呀!现在好了,大家别争别抢了,老公你也别说了,小银童就由我来抚养了。 猴界也有这样感天动地,义薄云天的善举,灵儿和爱特美子真是没想到! 第一百七十五章 辩认 红背听着看着二梅的真心诚意,自然高兴,他想他没有白疼他的几个梅们,都是这样深明大义,同情达理的好媳妇,值得他好好珍惜,小银童就交给老二了。 三四梅又对二梅比划了半天,那意思是二姐你放心,你把小银童视如己出,我们也不会不管,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不在,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小银童,把小银童培养**。 红背非常感动,和他的几个梅们一一亲吻拥抱后,拉着二梅就来找小银童了。 灵儿看到此情此景,高兴地走上前,比划着对红背道:“我知道你就会回来的。现在把二梅也拉来了,是不是要把小银童交给二梅抚养啊?” 红背点点头,“咯”地一声,表示了“是”的意思。 灵儿满怀敬意地看着红背,又走到二梅身边,比划着对二梅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红背有你们这样的好妻子,真是三生有幸!” 二梅当然不知道三生有幸是什么意思,但她从灵儿的表情中能看得出来,灵儿是在表扬她,赞赏她,更加兴奋地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灵儿你就放心吧,小银童本是大姐的孩子,是我们红背家族的后代,照顾他,抚养他,是我们的责任。 红背又比划着,对灵儿说了三梅四梅的想法,说她们刚刚都曾表示,要协助二梅,好好把小银童抚养长大。 灵儿点点头,转身从爱特怀里接过小银童,亲吻了一下小银童,递给了红背,比划着道:“好样的,红背,好好谢谢二梅,谢谢你的妻子们,小银童就交给她们了。” 红背接过小银童,又转送给二梅,回头对灵儿又一阵比划,然后又给二梅比划了半天,意思是灵儿你放心,我和二梅说了,她一定会尽心尽力抚养小银童的。说着,红背拉着二梅,跪下,向灵儿和爱特美子一起磕起头来。 金背在一旁看着听着红背与灵儿的对话,更是感动不己。他没想到红背的这几个妻子,这么有爱心,这么负责任,真不亏是大哥的妻子们,没有辜负我大哥对你们的一生照应。 金背走到二梅跑前,抚摸一下小银童的头,又对二梅比划了两下,赞赏二梅做的对,做的好,就也学着红背的样子,跪在地上,向灵儿和爱特美子恭敬地磕了一头。 红背和金背,还有二梅,这是对灵儿和爱特美子表示感谢的,感谢她们这么关心五梅,关心小银童,关心金丝猴。 灵儿和爱特美子看着红背二梅和金背像模像样的行礼,感动地再次热泪盈眶。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然而,灵儿和爱特美子安葬五梅的全部过程,都让躲在树后的老猎头看到了。 歹毒的老猎头等着灵儿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和二梅先后离开后,冷笑一声,提着他的那个破拐杖,大摇大摆地走到五梅坟前,装模作样地给五梅磕了一个头,然后用他的拐杖,几下把五梅的的遗体挖了出来,砸开五梅的脑袋,把五梅几乎还是热着的脑子,塞进了他那贪婪而血盆似的嘴里。 多么惨忍的老猎头!多么恶心的老猎头! 多日没有尝到猴脑的老猎头,就这样把五梅的脑子吃了以后,还他把的皮毛剥了下来,挑在他的拐杖上,拿走了。 大秦岭,原始森林,你养育了多少生灵,谱写了多少生命赞歌,但却也替老猎头掩护了多少次他那罪恶的行径和丑恶嘴脸。 苍天有眼,五梅的阴魂,终有一天会对老猎头报应的。 灵儿和爱特美子三人从秦岭回来,一起到了灵儿家里,心情还是那么压抑和沉重,各自靠在楼下客厅的椅子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灵儿这时突然想起孔杰押回来的那个盗猎犯,就到楼上书房马上给陈雷打电话,询问陈雷审问了没有,刚才抓到的那个盗猎犯究竟是什么人? “审讯了,是林下的人!”陈雷告诉灵儿道。 “什么,是林下的人?”灵儿生气地道:“怎么还有林下的人。那个林下不是被日本警方逮捕了吗?怎么还往中国派人来呀?” 陈雷对灵儿解释道,林下是被逮捕了,可是没过几天,日本军方出面担保,又把林下放了。刚才抓到的那个家伙,是和林下一起从东京来西安的,那次灵儿在医院里看到的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就是他。林下不辞而别时专门向他交待,要他一定要小心潜伏,将来随时配合林下以后的行动计划。 “原来是这样。”灵儿气愤地道:“这么说,他在秦岭的这次偷猎行动,又是林下的主意喽?” “没错。林下看到了前些天报道你为红背输血的消息,非常不死心,还到处找了半天美子,最后没找到,才又启用和指示这个家伙去秦岭进行偷猎的,他的目标仍然是金背。” “真是可恶!对了,美子为什么没对我说起这件事啊?”灵儿忽然想起美子现在整天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美子可能不知道。当然,林下也可能不知道美子在中国。”陈雷对灵儿道:“你可以找机会问一问美子。” “哦,明白了。”灵儿一脸疑惑。 陈雷又告诉灵儿,那个盗猎犯死不承认五梅是他打死的,说他没有向五梅开枪,开枪打死五梅的另有其人。 “那是谁?”灵儿忽然急了,道:“难道当时现场还有人不成?你问他了没有,那是谁打死的五梅?” “他说不认识。”陈雷安慰一句灵儿“你也别太着急了,我审审再说”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灵儿放下话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知道这个美子怎么回事,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就走出书房,把正在楼下客厅的美子叫到了楼上来。 “灵儿姐,找我有事?”美子一进门就问灵儿。 “有事。”灵儿让美子坐下,看着美子,问道:“美子,你来中国的时候,知道不知道林下的情况?” “不知道。”美子有些紧张起来,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林下被逮捕你知道吗?” “知道。” “你来中国的时候,他出来没有?” “不清楚。”美子紧皱眉头,说:“应该不会,他犯那么多罪,警方还能放过他。” “林下在我们西安,还有一个人潜伏着,你知道吗?” “什么,还有一个人潜伏着?”美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一句问道:“是一个人什么人?” 其实,在美子的心里,想着一定是木文平,因为在日本的时候,林下只告诉她木文平死了,但她却始终没有见到过木文平的遗体。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灵儿对美子道:“你从来就没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吗?” “不知道。林下从没对我说起过。” 灵儿站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回头又走到美子跟前,说:“你能和我一起去辩认一下这个人吗?” “当然可以!”美子坚定地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对质 当天下午,灵儿就带着美子,来到陈雷办公室。 陈雷对灵儿美子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马上就安排灵儿和美子,来到拘留所,在审讯室辩认那个盗猎犯——林下留在西安的那个家伙。 “美子小姐,你仔细看一下,里面的那个人你认识不认识?”陈雷指着里屋的那个家伙道:“他看上去肯定是个日本人。” 美子往前走了几步,隔着玻璃向里面的那个家伙,仔细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她不认识这个人,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 “美子,你仔细看清楚了,这可关系到你的清白问题,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隐瞒的,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灵儿提醒美子道。 可以看得出来,灵儿确实是喜欢美子,所以她深怕美子真的认识这个家伙,却又否认,不想说出来,那可就伤了她的心了。 “我知道,灵儿姐,我没有隐瞒什么,真的不认识这个人。”美子也知道灵儿喜欢她,怕她藏着掖着什么,但她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便回头对灵儿和陈雷道:“我知道这个人杀害了五梅,我要是认识他,肯定告诉你们的。” 美子虽然是个日本女孩子,但她的长相,她的气质,甚至她的一些言谈举止,都浸透着东方文化熏陶下传统女性的那种坦诚和实在,有些地方甚至和灵儿还有些相像。 “那好,你等一会儿。”陈雷又走到里屋,让那个家伙走到隔窗玻璃前,然后指着外面的美子,让那个盗猎犯看清楚了,好好看看美子,是不是认识美子。 那个盗猎犯原来是个非常帅气的家伙,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从他的面容是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盗猎犯。他靠近了一下窗户,把他的脑袋往玻璃上一贴,一只眼睛闭着,认真瞅了一会儿美子,对陈雷摇头说不认识,他没见过这个女人。 “看清楚了吗?”陈雷又哧道:“你不要耍猾头。” 陈雷从灵儿的言语中,看出了灵儿喜欢美子,所以他也不希望这个家伙认识美子,真要是那样,不仅美子会有麻烦,而且灵儿也会因此受到打击甚至牵连。 “看清楚了,真的不认识她。”那个盗猎犯离开隔窗玻璃,往后退一步道。 陈雷督了一眼,让那个盗猎犯坐回原位,走出外屋,挥了一下手,示意灵儿和美子走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那个家伙认识美子吗?”灵儿急着问陈雷,她怕那个盗猎犯真要是说了认识,那美子就被动了。 “不认识!”陈雷看着灵儿有些着急的样子,赶紧告诉灵儿,说那个家伙不认识美子,请她转告美子不要有什么想法。 灵儿一听,多少有些激动地回头握住美子的手,道:“美子,对不起,误会你了,那个家伙说不认识你。” 陈雷又认真地对美子说这也是工作,请美子理解。 美子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她对灵儿和陈雷连说没事,没事,让她辩认一下也好,如果真的认识这个家伙,没准能够和他对质一下,对破案还有些帮助呢! 出了看守所,灵儿让美子打车先回家去找爱特,自己又到陈雷办公室,问起裘长山的事:“陈局长,那个裘长山,是不是当年杀害老红背的凶手?” 陈雷告诉灵儿,说裘长山这个家伙很狡猾,他一直不承认,说什么他没见过老红背,也没有杀害老红背。 “他没见过老红背?也没杀过老红背,我怎么总觉得老红背就是他杀的。”灵儿说着,像是在过电影似的,不停地搜索着,回忆着,竭力想记起当年老红背惨死时情景。 “灵儿,你怎么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陈雷也觉得灵儿奇怪,为什么非要认定裘长山杀害了老红背。不过,他又想灵儿不会无凭无据地就说裘长山杀害了老红背,一定是灵儿当面见到过,或是听人说到,才这样认定的。 灵儿就对陈雷说这个裘长山,早些时在秦岭,红背脚受伤的时候,她就见过一次,后来那天和陈雷一起查电脑的时候,又看到了他的照片,当时印象也不深,都没往那想,这一段时间,她的脑子里总在想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裘长山杀害老红背的时候,你看见他了?”陈雷像是在问灵儿,又像是在引导灵儿回忆当年的情景。 陈雷这么一说,一下把灵儿的记忆勾了起来,她马上告诉陈雷,那还是她小的时候,也记还不清是几岁,老红背被害的那天,当时大家都在屋里睡觉,忽然听到院外面有动静,父亲席教授就和她赶紧打着手电跑了出去。 她记得父亲的手电一照,隐约看到一个人从老红背屋里跑了出来,而且那个人的脸长的很长,很像电脑里裘长山的照片。 “你怎么不早说?”陈雷有点埋怨灵儿道。 “我怎么可能会早说,要是看不到你电脑里裘长山的照片,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灵儿解释道,到现在她也是怀疑,只是这种怀疑好像特别肯定。 “那前些时我们在洛杉矶机场起飞前,我看到他了,你怎么没看到他?”陈雷又对灵儿道:“我看得可是清楚,我当时就认为他就是我们在秦岭碰到的那个长条脸。” “你忘了,我先进了机仓,没注意到他。”灵儿瞪着两眼对陈雷道:“我当时要是看见了他,并且认出了他,我一定会让你下飞机把他抓起来的。” “那你能和裘长山对质吗?”陈雷提议灵儿也像美子一样,辩认一下裘长山,至少是在近处看一下裘长山,是不是与当年她看到的那个杀害老红背的人一样。 “当然可以。”灵儿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她答应陈雷,由陈雷安排时间,与裘长山进行对质,看看当年杀害老红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裘长山。 离开陈雷办公室,灵儿又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搜寻着过往的记忆,努力使自己的记忆回到多年前老红背被害的现场,可是,她的心绪总是集中不起来,乱七八糟,不知出现一些什么无用的景象。 谁知,当她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陈雷就给她打来电话,说己经安排好了时间,现在就可以过来和裘长山对质。 灵儿还埋怨了陈雷一句“不早说”,就掉头回去,又回到了陈雷的办公室。 美子回到灵儿家里,爱特正在与周教授一起做饭。爱特不知情地道:“美子,灵儿带你干什么去了?” “没事,就是辩认一个人。”美子回答爱特道,同时也帮着一起洗起菜来。 “辩认什么人?”爱特有些奇怪地问美子:“难道这里还有你认识的人?” “没有。”美子把菜放到一个盘子里,说:“就是我们那天在山上抓到的那个盗猎犯,陈雷先生说他是一个日本人。” “日本人?”爱特显出很吃惊的样子。 “那个家伙说他是受林下指派,留在这里的。” “林下是谁呀?” “我以前的老板,后来被日本警视厅逮捕了。不过刚才听陈雷先生说,又让日本军方给他担保,放出来了。” 爱特讶然,她确实不知道林下是什么人,本想再问一下美子,可见美子有些心不在焉,便没再吭声。 美子洗完菜,擦擦手,靠在厨柜边,自语道:“真不知道这个林下还想干什么?他怎么在中国还留了个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资助 灵儿来到陈雷办公室,本想马上就去与裘长山对质,但她突然想起陈雷刚才提到了林下己被日本军方担保出狱,既感到惊诧,又感到生气,便对陈雷道:“局长,你说林下这种人,日本军方竟然很买他的账,还为他担保,这个人真是不得了。” “是啊,外国人有些个做法,咱们还真是不理解。” “你是怎么知道林下消息的。”灵儿又问陈雷道,她是想知道日本军方为什么要给林下担保。 陈雷告诉灵儿,他也是从刘厅长口中知道的。 林下被日本军方担保出狱确实不假。原因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他原在关东军时期的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在日本军方高层任职,他听说林下犯事后,就出面说情,以他的职务名誉担保,说林下当年为关东军做了许多工作,对日本军队建设立过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日本军方为了与美军在生物武器方面展开竞赛,耗费巨资与林下合作,没想到林下犯了事,被警视厅逮捕。军方知道林下的价值,也不愿意放弃生物武器研制,于是就出面担保,把林下救了出来,而且还对林下放言,只要林下能把生物武器研制成功,他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两个方面的重量级担保,林下从监狱里出来后,野心不死,就盘算着一直寻找机会,企图再次启动他的“超猴计划”。而且他一再与军方的负责人表白,他的“超猴计划”如果能够成功,一定会比美国人的强出好多倍。 军方当然相信林下的鬼话,既然把他担保出来了,肯定会让他再去想办法,把“超猴计划”搞起来的。因为他们也不愿这个项目失败了,否则他们也会受到上峰的责任追究。 前些天,林下在互联网和日本《读卖新闻》上,忽然看到了灵儿为红背输血的消息后,就突然兴奋起来,感到机会来了。他先给军方写报告,要了一笔钱,重新恢复了“小秦岭”,然后又与他留在周至的那个盗猎犯联系上,让他寻找机会,尽快把己经送回秦岭的金背,再次给他掳到东京去。 其实,林下的真正目的不仅如此,他知道再把金背掳到了他的那个“小秦岭”,金背仍然会像以前一样,不配合他的“超猴计划”,因此,他的真正目的,是让那个盗猎者把金背掳到日本,然后以金背作诱饵,诱使灵儿再次到日本救金背,进而把灵儿和金背一起扣在日本,然后再利用灵儿和金背,完成他的“超猴计划”。 可是,林下万万不会想到,他的那个潜伏者,是个大笨蛋,出师不利,不仅没有抓到金背,反而自己让警方抓了起来。 在此期间,林下也找过美子,他知道美子也是研究金丝猴方面的一个很好的助手,而且当时就在他的研究所工作,可是他四处打听,还把电话打到了美子的老家北海道,就是没有美子的消息。 林下根本不会想到美子现在就在中国,就和灵儿在一起。 林下当时也想起了汉斯,为了掌握汉斯“飞猴计划”的进展情况,他再一次联系上了汉斯,虚情假意地问汉斯好,打听汉斯情况怎么样了,“飞猴计划”搞的是不是差不多了? 汉斯当然知道林下的情况和他打来电话的目的,他早就不想再理林下,但还是碍于老面子,敷衍了林下一句:“差的多呢!” 林下又问汉斯看到灵儿为红背输血的消息没有,诳言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再次联手,好好合作,争取把灵儿弄到手。 汉斯听出了林下并不知道他的“飞猴计划”己经升级为“金猴计划”,也不愿意再理会林下,所以明确地拒绝了林下,说他们不会有什么合作机会。 “那你对灵儿小姐就没有想法?”林下仍然阴笑着拉拢汉斯,说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对灵儿小姐不动心? “这算什么好机会。”汉斯讪讪地对林下道,他本想夸耀一下自己己经与灵儿小姐达成了合作意向,可又觉得林下这个人不可靠,根本就不能对他说真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林下仍然不想放弃汉斯,还是想拉拢汉斯,说汉斯如果愿意的话,他俩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好地合作一次。 然而,汉斯仍然拒绝林下道:“和你好好谈谈,和你好好合作,不可能,你这个人一点信用都没有。” “哎,汉斯先生,你说到哪儿去了,谁没信用了,我看你才没信用呢!”汉斯的话忽然惹脑了林下,林下也没好气地对汉斯道:“当初说好了你把红背给我的,可你一见到那个裘长山,就不承认了。现在倒好,你把红背还给了人家,那个裘长山你也让人家带回了中国,你是不是想金盆洗手,不干了?” “你说对了,林下先生,我就是要金盆洗手了。”汉斯一边搪塞林下,一边又挖苦道:“怎么,你又上岸来了,不在监狱里面好好呆着,你出来干什么。” 林下没得到汉斯的响应,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放弃了与汉斯的合作。 其实,汉斯并不是金盆洗手,不干了,而是不想再与林下合作。这一次,他要周密地计划好,把他的“金猴计划”搞成真正的现代生物武器。 不过,事情并不随他的愿。他把球踢给了灵儿,想逼灵儿提出一个符合他的合作计划。可是灵儿不买账,不仅把球踢了回来,而且还断然拒绝了与他的合作。 尼古拉斯那里也是,他说过多少次了,想让尼古拉斯借着合作的机会到中国去,把灵儿拉拢过来,将来为他服务,可尼古拉斯坚决不答应,说他是“妄想”。 现在,他把林下堵了回去以后,又改变主意,把尼古拉斯叫到他的办公室,两人促膝谈心,想好好商量一下与灵儿的合作。 “尼古拉斯,我想了,你还是去一趟中国,即使他们不与我们合作了,我们也要说话算数,把资助他们的资金送过去。”汉斯表现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对尼古拉斯道,他想采取了迂回的办法,企图用送钱的理由,把灵儿拉住,与灵儿进行合作。 中国缺钱。尤其是金丝猴研究,政府投资几乎很少。 尼古拉斯本来指望合作能成,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去中国,与灵儿团聚。可没想到灵儿拒绝了合作。正当他犯难的时候,没想到汉斯又向他提起了这件事,他当然高兴,欣然同意。 “什么时候去?”尼古拉斯兴奋地问汉斯。 “马上行动。”汉斯深怕尼古拉斯再反悔了,接着又确认道:“你这是表示同意了?” “当然。”尼古拉斯嘴乐着,头一歪,又认真地问汉斯道:“你资助人家多少钱?” “按原计划,一百万美元!”汉斯也认真地回答说:“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马上再加一倍,一共两百万美元。” 第一百七十八章 滑头 “那好,你就再加一百万吧!越多越说明你的诚意。”尼古拉斯很轻松地对汉斯道,他想你汉斯既然想与灵儿合作,那就干脆多出点血,让灵儿她们的研究可以多一些经费。 “好,那就两百万美元。”汉斯最后确认完,又试探地对尼古拉斯道:“你要是同意,我马上就给你定机票。” 汉斯这个时候倒急了起来,他还是怕尼古拉斯打退堂鼓。 “好!你就定机票吧!”尼古拉斯同意了汉斯的提议,他也怕汉斯出尔反尔,再有什么花招出来,同时他也是巴不得马上飞到中国,见到灵儿。 灵儿回到陈雷办公室,跟着陈雷,再次走进审讯室,与裘长山进行对质。这一次,陈雷没有让灵儿隔窗相认,而是直接让灵儿到审讯室里,当面与裘长山对质。 陈雷指着灵儿,问裘长山认识不认识这位小姐? 裘长山抬起头,长脸条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了灵儿一眼,摇摇头道:“不认识。” “你看仔细了?”陈雷又喝道。 裘长山再次抬起头,仔细看着灵儿。他确实不认识灵儿,甚至于连灵儿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但是,他却不止一次见过灵儿,当初他从洛杉矶潜伏回来,第一天带着那些黑衣人进入秦岭时,跟踪的就是灵儿,那天红背脚部受伤时他看到的还是灵儿,就在洛杉矶机场灵儿上飞机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灵儿,但这几次他都不知道灵儿真正的姓名和身份。 “你在好好看看,究竟认识不认识这位小姐?”陈雷知道裘长山在耍滑头,但他也不想让裘长山说他在秦岭或是洛杉矶机场认识灵儿,他是想让裘长山真正想起来,他当年杀害老红背时,灵儿究竟看到他了没有? 裘长山再次把目光瞅向了灵儿,忽然脑海里闪现出当年他杀害老红背逃跑时,一个小姑娘追他的情形,马上低下了头。 “怎么样,认识吗?”陈雷又问裘长山。 但是,裘长山仍然嘴硬,不肯承认,说:“不认识。” 陈雷又要说什么,被灵儿拦住了,她围着裘长山转了一圈,然后大声对裘长山道:“姓裘的,你的忘心还真大,当年在玉皇庙村前的小院里,你不记得了?” 裘长山还是低着头,但他的两腿有些哆嗦发抖。 “姓裘的,是谁让我爹的手电照在脸上,差一点摔了一跤?是谁让我差一点追上了?又是谁用一把长刀,在东小房里凶残地杀害了金丝猴老红背?” 灵儿越说越气愤,她真想上前,给裘长山一个耳光。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这样做,陈雷会阻止她的。 裘长山听着灵儿厉声的追问,两腿更加哆嗦起来,没几分钟就撑不住了,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在了地上。 按理说裘长山在洛杉矶也是经过特训的,这点事也不至于他这么个孙子样。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警方从他杀害老红背这件事查起,那他的小命不管受过多少训,都救不了他了。 陈雷见状,上前把裘长山提起来,大声问道:“裘长山,你老实的说,当年是不是你杀害的老红背?” 裘长山不敢再抬头,但他知道面前的灵儿,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想抵赖,也不可能了,就一个劲地在地上磕着头说:“宽恕我吧,是我杀了那个老猴子,是我没有人性,是我没有人性……。” 灵儿一听裘长山承认了杀害老红背的罪行,非常气愤,几次抬起手来,想对着裘长山的那个长条脸扫过去,可她还是克制住了。她倒退两步,靠在墙边,攥紧拳头,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老红背,杀害你的凶手抓到了,你放心吧,法律一定会让他为你偿命的。 灵儿回到家里,把裘长山杀害老红背的事告诉了席教授和周教授,两人听了又气愤又激动。 席教授说都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找不到凶手了,红背的父亲会白白死去的。现在看来,老天有眼,法网恢恢,凶手终究没有逃脱法律的惩罚。 周教授也感慨道:“是啊,当年我们在玉皇庙村小院里,和老红背他们一家子多热闹啊!那一天,要不是我强留下小红背,和灵儿玩耍,红背他父亲,也不会死去。” 灵儿此时心情己经平静了一些,她劝周教授道:“妈,这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那个裘长山。” 席教授又问灵儿,陈雷局长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个裘长山移交检察院?到时候如果需要他们去作证,他和周教授一定会到场。 “我也会作证的?”灵儿喝了一杯水,说:“不管怎样,裘长山反正是跑不了。估计他不光是这件事,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按照刑法,不判他死刑,也的判他个死缓。” 汉斯为尼古拉斯定好了机票,兴奋地再次把尼古拉斯叫到他的办公室,又向尼古拉斯旧事重提,说尼古拉斯这次到了中国,一定要帮他把灵儿小姐说服了。如果尼古拉斯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他会大大的奖赏尼古拉斯的。 尼古拉斯忽然有些反感地说:“汉斯先生,我再次告诉你,不是我不想完成这个任务,而是灵儿小姐不可能被我说服。再说了,我也不想说服灵儿小姐。” 尼古拉斯态度一直很明确,他肯定不想这样做,灵儿是他的女朋友,他不想当这个说客。但是,他没想到汉斯在这个时候,又向他提起了这件事。当时,他真想一甩手出去,再次放弃去中国的机会,让汉斯把机票退了。 汉斯可能是抓住了尼古拉斯想去中国与灵儿见面的心理,反而威胁尼古拉斯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不想完成这个任务,我马上就取消你的中国行程。” “好啊,我正想对你说呢!那你就取消了吧!” 尼古拉斯一看汉斯又在玩这套阴招,本想一堵气,和汉斯撕破脸,不去就不去。可一想自己如果再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中国,与灵儿见面,就也平生第一次玩了一个小花招,惺惺地对汉斯道:“你也不要再威胁我。我答应你去试试,但是灵儿小姐如果不愿意,我绝不威胁她,引诱她。到时候,你也不能再威胁我。” “好!试试就试试吧!”汉斯马上把阴着脸,换成了笑容,把机票航班告诉了尼古拉斯,装模作样地说:“你走吧!到了中国,见到灵儿小姐代我问好。还有,你和灵儿小姐商量好以后,我就把资助她们的资金打过去。” “一定。”尼古拉斯应着汉斯,他想自己终于可以到中国与灵儿见面了,真不容易,这个老汉斯真是个滑头鬼,一会儿一个样。 一天后,尼古拉斯从洛杉矶起飞,转道北京,直接飞往西安咸阳国际机场。 灵儿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到机场迎接尼古拉斯……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相见 “灵儿!”尼古拉斯走下飞机,拿上行李箱,快步走出机场出境大门,就看到了人群中迎接他的灵儿,高喊了一声。 灵儿也看见了尼古拉斯,她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丝巾,踮起脚尖,挤在人群中大声应道:“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拖着行李箱,一脸兴奋地快步插过出港的人群,来到了灵儿面前。 情人相见,可想而知,那是一种什么场面。灵儿深情地看着尼古拉斯,一下扑到了尼古拉斯怀里。 尼古拉斯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紧紧地搂着灵儿,灵儿满头黑发中淡淡的幽香沁入他的心扉,他几乎是颤抖着对灵儿道:“想死你了,差一点又没来成。” 灵儿这是第三次与尼古拉斯这样热烈地拥抱,但是前面仅仅的两次拥抱,就让尼古拉斯俘获了她的芳心,这一次,她同尼古拉斯一样,几乎是要把自己的全部给了尼古拉斯一样,贴着尼古拉斯的脸颊,久久不肯离开。 国际机场这种场面多了去了,所以他俩这样热情地举动,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为什么差一点没有来成?”良久,灵儿才从尼古拉斯怀里钻出来,吻了一下尼古拉斯的脸颊,疑惑地道:“是不是那个汉斯先生又不让你来呀?” 尼古拉斯回吻了灵儿的额头,然后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拉着灵儿,看了看周围川流不息的旅客道:“人多,我们还是上车再说吧!” “好吧!”灵儿乐哈哈地拉着尼古拉斯,出了机场大门,来到地下停车场,帮尼古拉斯把行李放到车上。 尼古拉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灵儿开车,飞速的车轮很快驰上了通往市区的高速。 路上,灵儿又问尼古拉斯为什么这样长时间才决定要来,是不是汉斯先生一直再给尼古拉斯出难题,“我知道那个汉斯先生是不会死心的,他的那个什么计划那么庞大,把红背归还我们的时候,就是那么犯难,现在让他真正确定与我们合作,再让你来中国,不是那么容易和简单的。” “是!”尼古拉斯看着灵儿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汉斯先生不知是老了,还是真的老奸巨滑,都好几次了,他总是为难我。” “都是些什么事,总是为难你?”灵儿飞快地开着车。 “你的事?”尼古拉斯侧脸看着灵儿道。 “我的事?”灵儿忽然放慢速度,侧脸问尼古拉斯道:“我的什么事?难不成那个汉斯还是想让你把我抓到洛杉矶去?” 尼古拉斯侧脸微笑着看见灵儿的眼里,有一种异样的光芒,想回答灵儿“是”,但还是把这个“是”字咽了回去,道:“不是,怎么可能,他那敢这么做。” “没关系。汉斯真要是这样给你的任务,你就明说。”灵儿说不清是开玩笑,还是真的看到了尼古拉斯肚里的“蛔虫”,想检验一下尼古拉斯道。 尼古拉斯眯着眼看向前方,良久没有说话。他想了一下,觉得在灵儿面前,自己一直很坦白,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什么,而且他一直坚持拒绝汉斯的要求,自己的内心对灵儿是清白的,所以就把汉斯终于让他来中国,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拉拢灵儿,说服灵儿,到洛杉矶与汉斯合作,一起完成什么计划的事,对灵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又强调道:“灵儿,我可什么都对你说了,没有一星半点藏着掖着的。” “哈哈哈哈……”灵儿听了尼古拉斯的话,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她折前仰后,没办法再开车,只好打着闪灯,把车靠在了路边。 尼古拉斯一脸茫然,他不知道灵儿在笑什么,是笑自己的直率,还是笑汉斯的无知,问道:“灵儿,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还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哈哈哈哈……我在笑你们美国人,怎么总是一厢情愿,不管人家别人愿不愿意,只要你们想做,就想强加给别人。”灵儿没有去夸赞尼古拉斯对她的坦诚,而是对汉斯的做法讥讽道:“你们的那个汉斯先生总是这样,他以为谁都会听他的。” 灵儿太有意思了,她真是个率直的女孩子。 “这是他汉斯的想法,我可不这么想。”尼古拉斯也激动地对灵儿道:“我是什么人,你灵儿还不清楚吗?我尼古拉斯再怎么着,也不能做这种味着良心的事,不能把我喜欢和爱恋的人往火坑里推,拉拢到洛杉矶,去为他老汉斯服务呀!” 灵儿突然停下笑,侧脸看了半天尼古拉斯,然后慢慢探起身子,上前深情地吻了尼古拉斯一下,道:“尼古拉斯,我知道,我说的不是你。你的人品,我了解,你不是那样的人。” 尼古拉斯又告诉灵儿,刚才他己经说过了,就为这件事情,汉斯找过他不知多少次,可他一次都没答应,就是到了这次汉斯为他订好了机票,又对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想着到中国来和灵儿见面,才应付了汉斯一下。但那也是真的应付,并不是答应,否则,汉斯真有可能不让他来。 灵儿何尝不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盼着尼古拉斯能够尽快来与她见面,可她从中沟通协调了多少次,汉斯总是不同意,直到最后她拒绝了与汉斯的合作,汉斯没办法下台了,才让尼古拉斯来的。 她也非常清楚,汉斯深知她的作用,也深知她与尼古拉斯的关系,一定会向尼古拉斯施加压力,拉拢她的。 不过,这一次不管怎样,尼古拉斯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真是高兴之情难以言表。汉斯的那个任务,她相信尼古拉斯只是与她说说而己,不会当真去完成的。 “尼古拉斯,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次既然来了,你就不走了,和我一直呆下去,让那个汉斯给你的什么狗屁任务见鬼去吧,让他自己在洛杉矶干着急,生闷气去吧!” “你放心,灵儿,我说过了,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去完成什么狗屁任务的,我会听你的,在中国住下去,一直陪着你。”尼古拉斯再次明确地对灵儿道。 “我相信。”灵儿又一次主动地拥抱了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也把灵儿紧紧地搂了一下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行动的。” “我知道。”灵儿说着,又问尼古拉斯道:“那你这次来了,总不能仅仅是为了与我见面吧!有什么具体想法,你考虑好了,就对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还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汉斯合作的事么。”尼古拉斯对灵儿道:“虽然我不会同意汉斯给我布置的任务,但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有机会的。” “那当然,合作我们是一定的。”灵儿说着再次启车,两人很快回到了市里。 灵儿与尼古拉斯在西安的再次相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明了,感情发展更加稳固,甚至就在灵儿把尼古拉斯安排住进西安大饭店,向纪尼古拉斯吻别时,尼古拉斯都想留下灵儿与他同居,但灵儿心里非常清楚,脑子也非常清醒,她虽然爱着尼古拉斯,但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就是走到了那一步,她也要让尼古拉斯来了明媒正娶,她不会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 况且,她与尼古拉斯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向父母讲过,还不知道父母会是一种什么意见。 第一百八十章 接风 第一百八十章接风 第二天晚上,灵儿把爱特和美子请到一起,在西安大饭店,为尼古拉斯接风洗尘。 灵儿虽然是个女孩子,不胜世故,但她知道宴请尼古拉斯,以示心意还是必须的。不过,她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尼古拉斯与爱特和美子尽快地熟悉起来,大家一起好做事。 灵儿知道尼古拉斯与爱特是老相识了,不用更多的介绍,但美子与尼古拉斯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灵儿把大家叫到一起,坐下来的时候就想马上向尼古拉斯介绍美子。 没想到美子有点傻傻地不仅没有注意到尼古拉斯,反而问了灵儿一句不该的问题:“灵姐,怎么今天在这里请客呀,为什么不到我们上次吃的那个什么宴去吃了?” 灵儿瞪了美子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美子。她想这个美子平时很机灵的,这会儿怎么一点都不眼活了,怎么问起这档事来了。 爱特知道灵儿没有回答美子的原因,就捅了一下美子道:“你这个丫头,怎么一点都不记事,你忘了,上次去的那个什么宴,有一道菜是豆腐做的什么脑,灵妹不是不想看到么。” “啊呀,对不起灵儿姐,我真该死!”美子赶紧慌的向灵儿赔不是,道:“灵姐,是我太傻了,太马虎了,怎么连这点事都记不住,真是该打该罚,你说吧,我该怎么着!”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灵儿笑着拍了一下美子道:“没关系,别在太在意了,我希望大家都把那件事给忘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把它忘了,都把它忘了。”美子和爱特先后附和着灵儿道。 可是尼古拉斯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事情,楞楞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三个大美女,眼睛都有点直了。 灵儿见状,笑着赶忙拉了一下尼古拉斯的衣角道:“尼古拉斯,别傻看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日本的美子小姐,我的好朋友,她也是到我们这里研究金丝猴的。” 说着,灵儿把尼古拉斯拉到了美子面前,美子也受宠若惊地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尼古拉斯道:“你好,我是美子!” “你好,美子小姐,认识你真高兴。”尼古拉斯抬起胳膊,握着美子的手,开玩笑地对灵儿说:“你们三个美女为我接风,真是有点受不起啊!” 灵儿嗔了尼古拉斯一眼,玩笑道:“你说什么呀!大帅哥,请你吃饭,你还不老实。” 尼古拉斯赶忙对灵儿解释道:“开玩笑,开玩笑,对不起!” “行了行了。”灵儿知道尼古拉斯是玩笑话,也没有当真,而她挖苦尼古拉斯的话,尼古拉斯也没放在心里。都是一帮年轻人,大家见面说点笑话,缓和一下气氛是最好不过了。 大家寒喧后,爱特对尼古拉斯能够终于来到中国表示祝贺,说她知道尼古拉斯的难处,汉斯想让尼古拉斯带着任务来,可尼古拉斯想来,却又不愿答应汉斯的要求。如果不来吧,又想见到灵妹。尼古拉斯先生大概是急死了。 美子抬起头来傻傻地看着爱特,她没听懂爱特的话,也不知道爱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问道:“灵儿姐,爱特说的是什么呀,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也不说明白了,急死人啦?” 灵儿摇摇头,只笑不应,她不好意思解答美子的问话。 爱特笑着对美子道:“你要问这个问题呀,这你的问尼古拉斯先生,他为什么急呀?” 尼古拉斯有些羞怩了,一个大老爷们,脸却突然涨得通红了,他看了一眼灵儿,转脸又对美子道:“你别听爱特瞎说,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也没什么急不急的。” 爱特也悄悄瞄了灵儿一眼,她见灵儿低着头暗笑,就知道灵儿心里不是反对美子知道这件事,就诡谲地对美子道:“你不知道吧,尼古拉斯先生是灵儿的那个。” “什么那个?”美子更加糊涂,晃着脑袋问爱特:“你说明白点,别给我打哑迷。” “那个就是男朋友。”爱特指着灵儿和尼古拉斯,加重口气对美子道:“傻丫头,他们俩人是一对儿,在洛杉矶的时候就好上了。” “是吗?”美子又惊又喜,兴奋地拍手道:“灵儿姐,真该死,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冒失了,恭喜你呀!” 灵儿笑了起来,仍没有说什么。她想自己不能说什么,在好朋友面前,她与尼古拉斯的关系,大家知道就知道了,可是她非常清楚,她与尼古拉斯的关系才刚刚开始,虽然两人是一见钟情,但以后的路还很长,谁都说不准会是一种什么结果,如果自己现在说多了,到时候有什么变化,那她不就被动了。这种事情,少说为佳。 青儿在灵儿的协助下,好不容易安排了工作,在西大生命科学院当助教,当他听爱特说尼古拉斯到了,灵儿又没给她打电话,心里尽管直骂灵儿,但他还是到西安大饭店,来看尼古拉斯。 “好啊,你们几个偷偷地聚会,也不知会我一声。”青儿一进门,先是指着灵儿玩笑道,接着就走到尼古拉斯跟前说:“还有你这个家伙,真不够意思,都到了西安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尼古拉斯马上站起来,迎上前与青儿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向青儿一个劲地解释说对不起,这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灵儿,他本以为灵儿会把他来中国的消息告诉青儿了,所以就没有亲自青儿。 “这不能怪我。”灵儿忽然指了指爱特,又把矛头指向青儿,笑着道:“人家爱特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尽忙自己的事,把爱特交给了我,我都见不到你的面,你们说怪谁呀!” 青儿上前拍了一下灵儿,又是玩笑地道:“你个丫头,灵牙俐齿的,就是嘴不饶人。” 爱特赶忙起身,甜蜜地笑着,拉过青儿坐在自己身边,小声问青儿工作的事怎么样了,都办好没有? “办好了。”青儿深情地对爱特道:“明天就陪你上秦岭。” 美子看着两对情侣挨肩并排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就嘴角一撇,也玩笑地道:“好哇,你们几个原来是结对聚会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灵儿笑着推了一下美子,挖苦道:“你这个死女子,是不是着急了,要是着急了,我就给你介绍个西安小帅哥,或者是老爷们,你看怎么样?” “去你的,灵儿姐!”美子不好意思地反推了灵儿一把,指着青儿和尼古拉斯,正经地道:“介绍什么,我在他们俩人中间随便选一个就行,你们同意不同意?” 大家轰然大笑,一场宴请就这样在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 几天后,灵儿和尼古拉斯把汉斯的资助金丝猴研究的协议签了。尼古拉斯也通知汉斯,把两百万美元打了过来。但是,灵儿起初并不是很同意这件事,还是尼古拉斯反复做工作,灵儿又征求了父母和院领导的意见后才同意的。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灵儿也许想的就是这个,她们接受了汉斯的资助,虽然打的是对上次掳走红背的名义,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是欠着人家什么了。 灵儿在想,汉斯这样做了,自己同意了,而那个林下也出狱了,他要是知道汉斯这样资助了,也提出来资助什么的,她该不该接受,该不该同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心结 林下早些时候与汉斯联系,借着灵儿为红背输血的这件事,希望与汉斯继续合作碰了钉子后,一直对汉斯不死心。他知道汉斯一定不支放弃灵儿的,而且一定会采取更加实际的手段,拉拢灵儿与他的“金猴计划”合作的。 后来,林下通过日本在美的特工了解到汉斯不仅专门派出尼古拉斯到中国与灵儿进行接触,而且还为灵儿他们资助了两百万美元进行金丝猴研究,心里就发毛了,急着想亲自到中国去,再找灵儿或者是席周教授。 可是又想自己当初走的时候是不辞而别,后来抓了金背又让人家灵儿他们要了回去不说,自己还因此进了监狱,现在好不容易被军方保了出来,再去中国不合适。 情急之下,林下就想起了自己原先留在西安的那个小子,可是无论怎么与那个小子联系,就是找不着。于是,他又在日本国内到处找美子,希望美子能够再回到他的身边,有机会派美子到中国去与灵儿接触,可是找了好长时间,就是找不到美子。 “这个丫头,到那里去了?” 林下突然想起美子当时与金背的关系非常好,感到美子非常喜欢金背,当时灵儿到东京来要金背,也是美子主动配合的,说不准美子己经去了中国,就给席教授发了一封电邮,希望席教授帮着打听一下,美子是不是在中国。 席教授收到林下的来信后,就转给了灵儿。 灵儿正和尼古拉斯在一起。她看到林下的邮件,笑了起来,说:“这个林下老头,还真有意思,竟然又要找美子了。” 尼古拉斯不知林下是谁,就问灵儿这个人为什么要找美子,是不是美子的男朋友?灵儿笑着告诉尼古拉斯,林下是一个日本老头,怎么可能是美子的男朋友。 “日本老头?”尼古拉斯很好奇,问灵儿怎么一个日本老头会通过席教授来找美子? “他是汉斯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爸爸的朋友,美子原来在他的研究所工作。”灵儿对尼古拉斯道:“他们三个人很早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尼古拉斯还是好奇地问灵儿道:“他为什么要找美子,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合作不成?” 灵儿思索一下对尼古拉斯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林下找美子,一定是与汉斯先生给你的任务一样,是想拉拢我,或者是干脆挟持我,与他进行合作。” 尼古拉斯:“是吗?他也想让美子把你拉拢到日本呀?” “说不好,我也是一种猜测。”灵儿长出一口气,说:“不过我看美子不像这样的女孩子,我相信她的人品,再说了,美子来的时候,林下还在监狱里,不可能给美子什么任务。” “灵儿,你是不是考虑多了,既然美子不可能接受这种任务,那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现在不仅是红背金背他们成了宝贝,我也成了宝贝。”灵儿冷笑着自诩道。 “可不是吗,你给红背输血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全世界,谁都对你感兴趣。”尼古拉斯没完全灵儿是一种无奈,却兴奋地对灵儿道:“你就是宝贝么,谁不知道。” “你……”灵儿忽然觉得尼古拉斯的点傻,怎么她说了一句无奈地话,倒让尼古拉斯给接住下岔了,不高兴地道:“尼古拉斯,我说过多次了,一次输血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我也是这个看法,可汉斯先生不这么看。”尼古拉斯虽然傻傻地附和着灵儿道,但却无意中把汉斯的说法带了出来。 “他怎么看?”灵儿赶紧问尼古拉斯道:“难道汉斯还有什么高论不成?” “高论当谈不上,但具体他怎么看也没说多少,但我从他非要我把你弄到洛杉矶这件事来分析,他肯定认为你是个宝贝。”尼古拉斯又提起了什么宝贝对灵儿道。 “你不要宝贝宝贝地总是挂在嘴上。”灵儿瞪了一眼尼古拉斯道:“我知道那个汉斯和林下大概都是一个想法,就是把我拉到他们那里去,继续搞什么计划。” “那你准备怎么办?”尼古拉斯此时好像头脑清醒了一些,不再提什么宝贝,对灵儿关心地道。 “我也不知道。”灵儿这时己经不再生气,她走到尼古拉斯身边,深情地问道:“亲爱的,你说怎么办?” 尼古拉斯也深情地看着灵儿,把灵儿一把搂在怀中,说:“我听你的,你想怎么着,我就怎么着。但有一条,你必须听我的。” “是什么?” “不管谁拉拢你,你都不能离开我。” “当然。我不会被人拉拢的,我更不会离开你。” 当天晚上,灵儿就给父亲席教授回话,告诉席教授给林下发个电邮,就说美子不在中国。 席教授清楚灵儿在搪塞林下,于是照此给林下发了电邮,说不认识什么美子,在中国也没有见过什么美子。 又过了一天晚上,灵儿觉得她与尼古拉斯的恋爱的事迟早要让父母知道的,所以就借着尼古拉斯刚来的机会,把尼古拉斯请到家里,向父母亲正式做了介绍。 席教授和周教授设下家宴款待尼古拉斯。青儿接上爱特和美子,一起来到家中聚会参加。席家好不热闹。 大家举杯,首先祝愿席教授和周教授身体健康。 席教授老泪纵横,举杯高兴地对大家道:“非常感谢你们。看到你们年青人,这么活泼,充满热情,我就想到了我们的当年,和你们一样,朝气蓬勃,真向我们**他老人家说的那样,就向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周教授也附和道:“是啊,你们年青人就是我们的希望,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希望你们好好把研究金丝猴的工作搞下去。” 灵儿忽然站起来,端着一杯酒,走向父母身边,眼里闪着泪花,深情地道:“爸妈,谢谢你们抚养我长大**,你们的恩情,我永记不忘。我祝你们二老身体健康,永远年轻!” 末了,与父母亲碰杯,喝下杯中酒后,眼泪己经夺眶而出。 周教授有些不明情况,不知道灵儿这是为什么这么动情,赶忙让灵儿坐在自己身边,安慰说:“傻孩子,这是怎么了,你又不能喝酒。爸妈心领了,就行了。” 灵儿再次端起酒杯,对着大家说:“各位好姐妹,好兄弟,好朋友,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要请我的父母解开我多年来结在心头的疙瘩,大家想不想听?” 尼古拉斯爱特美子三个人都愣着,看着灵儿,不知道灵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青儿也不大明白灵儿的意图,但他隐约感到,一定是灵儿想知道自己的什么事情。 席教授和周教授相互看一眼,笑了笑,他们的心里似乎明白,这是灵儿想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了。 席教授就让灵儿坐下,安抚道:“灵儿,爸爸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明白你想知道什么,今天是欢迎尼古拉斯第一次到咱们家,你的事咱们以后找机会再说好吗?” “不行,爸,我今天就想知道。”灵儿忽然抽泣着道:“我都憋了好多年了,今天都不是外人,你们一定要讲给我听。” 周教授给席教授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讲给灵儿听吧,是时候了。灵儿都这么大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 席教授深情地点点头,慢慢地对灵儿说:“别着急,一会儿让你妈妈讲给你听!” 灵儿抽泣着低下了头,她的内心掀起了冲天波浪,那波浪像是要把她的心胸撞开,带着她的心奔向遥远的历史长河中,奔向莽莽无际的大秦岭。 大家都平声静气,把目光集中在了周教授身上。 --(本卷结束)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四卷 异变迷踪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院 周教授看看大家,又看着灵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讲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大概是一九五八年的春天,时任西大生命科学院首席教授的席锦诚,因为对大学开展大跃进,在学术界也要突击进行什么放卫星有意见,被西大赶到了秦岭周至老县城的玉皇庙村下放改造。 与席教授同在西大的妻子周教授,也因受到丈夫的牵连,同一天也被强制跟着席教授,来到了玉皇庙村。 他们刚来的时候,除了一人一个小挎包,里面装着一点洗漱用具外,什么也没有带,什么也没有。 村里的老书记非常同情他们,就让他们在家里暂住了几天,然后发动百姓们在村边靠着秦岭山里的一片空地,盖起了一处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就是两间土坏房,门前一片杂草丛生。不过好在走几步,就是延绵不断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环境非常优美,空气也很新鲜。 席教授和周教授那时年青,虽然对大跃进运动有些看法,但他们没想那么多,总觉得是全国性的运动,过些时候就会没事了,到那时就会回到西大的。没想到他们住了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席教授就和周教授商量,说这样的院子不能再住下去,必须修整好了才能长期住下去。 周教授知道席教授心里有了长住的准备,只能夫唱妇随,同意席教授的意见,两人很快自己动手,把院子修整的干干净净,真像个农家院子的样子了。 那位老支书看到以后非常感动,又请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帮着席周两位教授把院里的杂草铲除干净,又在小院的周围筑起一道木栅,还在小院的东南角,开垦了大约半亩大的一块荒地,种了一些玉米和扁豆什么的。 时间长了,席教授周教授和老支书还有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成了朋友,他们一有什么农活,就来帮席教授和周教授。 山高皇帝远,那个农家小院,成了他们经常在一起说笑话,讲故事的地方。每到夜晚,老支书就带着几个年轻人,到席教授家作客,和他们拉家常。年轻人则非常乐意听席教授和周教授讲一些人类和动物发展进化的故事。 村里的年轻人对席周教授说,他们在秦岭山打柴时看到过金丝猴,而且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每次看到都是十几只,甚至是几十只。有时候,一天以看到好几次。 席周教授听了以后非常兴奋,他们是研究金丝猴一类的灵长类动物的,可是从来就没见过真的金丝狗,说再有机会的时候,他们一定和年轻人们一起上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也碰到金丝猴。 这年秋天,那块玉米和豆角都长的非常好,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绿油油的庄稼,高兴地都说有了这些作物,两人就不会饿着了。 那个年月,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解决吃饭问题。 可是有一天早上他们起来,看到地里的玉米和豆角一夜间全被摘的摘,吃的吃,高大的玉米杆和豆苗也被弄的满地乱七八糟。 前面说过,席教授和周教授都是研究灵长类动物的,村里的年轻人们也说过秦岭有金丝猴,所以席教授一看地里的情景,马上就联想到一定是金丝猴所为,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站在地里,兴奋地对周教授说个没完:“不必烦脑了,一定是金丝猴的作为,咱们从现在起,我们俩可是有事做了。” 周教授不大明白席教授的意思,便笑着问席教授道:“什么不必烦了,有事可做了?” 席教授拿起一截玉米棒对周教授道:“你看看,地里的玉米和豆角什么的,都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是秦岭山里的金丝猴吃的,干脆我们就把剩下的这些玉米和豆角,再收拾一下,让他们有时间再来,到时候我们可以好好观察他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 “你是说秦岭的金丝猴吃了我们的玉米豆角?”周教授一听,马上也兴奋起来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确实是金丝猴吃了这些玉米豆角,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求之不得,本来我们还想到山上去找他们呢,现在他们不请自到,我们天天又没事干,这下我们可以干老本行了。” “我说的没错。”席教授此时好像金丝猴就在跟前,比划着对周教授道:“如果时间长了,没准我们和那些金丝猴可以交上朋友。金丝猴可是与我们人类是近亲呀!” 事情果如席教授所料,没过几天,那群金丝猴便隔三差五地光临席教授他们的玉米豆角地,后来玉米豆角吃完了,他们就干脆跳到席教授的农家小院里去找东西吃。 这下可把席周教授高兴坏了,开始他们还有点担心,怕惊动了金丝猴,还躲在屋里观察,后来时间长了,他们就大大方方地走到院子里,站在一旁,看着金丝猴们自由的来去,随便地翻腾。 就这样一来二去,金丝猴们就对席周教授的家里熟悉了,也不认生了。有一天,一个最大个儿的雄性金丝猴,突然间器宇轩昂,威风凌凌地走到席教授和周教授身边,坐在地上,仔细地打量着他们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地离开。 席周两位教授暗自叫绝,这个大家伙,真是不简单,胆子竟然这么大,敢走的这么近,与人这样的接触,一定不是一般的金丝猴。 这个大公猴,就是现在红背的父亲,老红背。 老红背一脸地严肃,从头到脚,全是金红色,和其他的金丝猴有着明显的区别。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就是他那一身金红色的针毛,足有五六十公分长,走起路来,随风飘逸,迎风抖动,闪闪发光。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他的模样,兴奋不己,情不自禁,这样的大公猴,真叫人喜欢,于是两人商量着,根据他的特点,当时就给他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红背”。 当然,现在称呼他只能叫老红背了。 老红背离开以后,席周两位教授分析了半天,老红背为什么走到他们跟前,那样看着他们,好像是在考察什么似的。 周教授认为老红背这次来了以后,不一定再来了,那天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与他们告别的,要不然不会那个样。 但席教授不那么认为,他说很有可能那个老红背那天是在考察他们的人品是不是可靠,值不值的他们信任,值不值他们交往,没准过两天,他们就又来了。 两人的看法不一致,还打了赌,说要是老红背再来了,周教授就给席教授做一顿好饭吃。如果老红背不来了,席教授就给周教授做顿好饭吃。大概年月吃顿好饭太不容易了。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那个老红背就来了。这一次,他没带他的妻儿老小,也没带那么多的金丝猴,而是单独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席家小院。 席教授和周教授非常奇怪,心想这个老红背这回怎么单枪匹马,独自光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周教授看着老红背的样子,还说这次她输了,一定要好好给席教授做顿陕西的油泼面吃。 但是,老红背一个人来干什么呢?周教授不解,她和席教授给老红背准备了一大盆杂菜和一个苹果,送到他的央边,让他吃。可是,老红背没有理睬,把盆子推在一边,然后几个跳跃,直接走进了屋里观察了半天,然后出来就和席教授周教授一会儿“噫噫”,一会儿“咯咯”地比划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席教授和周教授起初并不明白老红背是什么意思,后来老红背“咯咯”着反复叫着,比划着,席教授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老红背这是一个人来考察的,往后他想经常来家里做客,问席教授和周教授是否同意。 席教授和周教授高兴的不得了,赶忙举起双手,鼓起掌来,做出表示欢迎的意思,老红背才点点头,立起来,上前与席周两位教授拥抱一下,就离开了。 “后来怎么了?”灵儿突然插话问周教授道:“妈妈,你光讲那个小院的事,和我的身世有什么联系呀?” 席教授严肃地对灵儿道:“当然有联系了,你慢慢听你妈妈讲下去就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友好 周教授又接着向大家讲起来老红背来到农家小院的往事,而且每次讲到关键的时候,总要看一看灵儿有什么反映。 老红背那次一个人的到来,完全出乎席教授和周教授的意料。 当时,他们认为一个金丝猴,别说是到你家里来,就是稍微接近你一点,都不很容易。人常说,看你那个猴劲,说的就是金丝猴一般根本不接近你,更不用说到你的身边来了。 不过,老红背那次考察以后,大概是放心了,席周两位也表示欢迎了,所以一来二熟,以后就隔三差五的经常光顾席周两位教授的家,简直就像走亲戚一样,无拘无束,来去自由,大方自在。 但是,以后老红背一个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警惕地到处看,到处翻,像是战争年代搞侦察的那样,深怕屋子里藏有什么敌特一类的,威胁到他。 而老红背有时带几个猴子一起来了以后,他们好像安排好似的的,一个站在大门口,张望着房前屋后,像是在站岗放哨,另一个又到屋里去翻腾,老红背则就装着和席教授周教授非常熟悉的样子,在院子里和他俩比划着,不停地打哑语。几个猴子的分工非常明确,自觉性也非常强。 席周两位教授认为这是老红背警惕性高,还是不放心他们家里,怕有什么闪失。席教授就对周教授说,以后老红背来了,他们可以躲的远一点,尽量让他不要担心。而周教授认为恰恰相反,老红背来了以后,更应该主动接待他,免得让他怀疑什么。 反正不管他俩的意见怎么样,老红背就这样一来二往,以后这样来了五六趟,老红背再来的时候就又是一个人了,而且来了以后也不像以前那样乱翻乱找了。 后来的几次,老红背一进院里,就拉着席教授和周教授坐在他的面前,要不和他瞪眼睛,要不就和他比划着,“噫噫唔唔”地有说有笑半天。 说实在的,当时席教授和周教授根本不懂金丝猴的语言,要想与老红背交流,就得仔细观察他的手势和嘴形。 金丝猴的表达能力非常强,他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那一定是手脚并用,连比划带叫嚷,直到你听懂了或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才肯停下来。 到了吃饭的时候,老红背一点也不客气,你不让他走,他就坐在那里不走,等你做好了饭,他就和你坐在一起,你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有时吃的不可口,不对他的味道,他就比划着,让你再找些什么东西来给他吃。你要是没听懂,或者家里一时没有,他就像家里人一样,自己到厨房里去找东西吃。 “是吗,他这么聪明啊!”爱特听着,对周教授插话道。 “可不是么,他们非常聪明。”周教授喝口水,忽然觉得还有一道菜没有炒,就让席教授接着往下讲,她赶紧起身,走进了厨房,给大家炒菜去了。 席教授笑说周教授这是在打借口,便看一眼灵儿,灵儿的眼光正与他交汇,而那眼神却闪出光彩,分明是想急着听到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儿,你别着急,这故事还长着呢!”席教授接着周教授的话头,继续讲了起来…… 老红背就这样前后又光顾了席家小院一个多月,与席教授和周教授逐渐建立了信任,而且以后有一天再次来到小院时,突然与席教授和周教授变得更加友好起来。 怎么个友好法呢?首先就是大胆地和席周两位教授亲近,握手,拥抱,甚至像他们自己友好的举止一样,有时把你的帽子摘下来,再给你理理头发,挠挠头皮。 有一次,老红背又是一个人来了。那天是下午,雷雨交加,席教授和周教授正在屋里东查西看,怕有房子漏雨。忽然,老红背跳到了院里,正好被席教授看到了。 席教授赶紧摆手,示意让老红背进屋里来。 老红背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客气,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大大方方地进了屋。 可是,没想到老红背一进门,就大哭起来,怎么劝也劝一住。还是周教授眼活,给他拧了一把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身上和脸上,然后比划着,说了声“有什么事,还这么难过”的话,他才不哭了。但是仍像人一样,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席教授和周教授有些茫然,知道有什么事情可能发生了,但不明白老红背为什么哭,就比划着问他,意思是为什么要哭呀,是不是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呀? 老红背开始也没懂席教授和周教授的话,因为他们说得快,比划的也不规范,老红背看着他们像跳舞一样。 后来,席教授和周教授就慢慢地问老红背,而且把手势比划的尽量规范一些,准确一些,于是,老红背就听懂了。 接着,老红背就又哭着,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蹲下来,费了好大劲比划了半天,才让席教授和周教授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老红背的一个小孩子,刚才在大雨前,一个盗猎者,乘着他们躲雨忙乱的时候,把他抓走了。 小孩子的母亲急坏了,就去追那个盗猎者,谁想遇上了山涧里发洪水。那个盗猎者跑的快,赶在洪水下来前,越过了山涧,可是老红背的妻子追上来的时候,洪水正好冲了过来,把她挡住了。 事情上的事情就这么巧,像是专门有人安排似的。 那个盗猎者在山涧对岸抱着小猴子,大喊大叫,企图用小猴子引诱老红背的妻子,让她跳过去。 小猴子的母亲急的团团转,她站在沟在边,面前滔滔洪水,试着跳了几次,都想跳过去,可因洪水太大,几次都没过去。 后来,那个盗猎者干脆举起了小猴子,向老红背的妻子示意,要她赶紧过去,如果再不过去,他就要把小猴子扔到洪水里去。 一个母亲,那能看着自己的骨肉被伤害。小猴子的母亲奋不顾身,便纵身一跃,跳到洪水里,游向对面,想把小猴子救下来。 这时候,老红背刚刚跑到山涧边,目堵了一切,面对汹涌的洪水,他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一边喊叫孩子的母亲危险,快回去,一边游向对岸,去救小猴子。 可是,突然间洪水翻起一个大浪,老红背眼看着前面小猴子的母亲被大浪卷走。 老红背进退两难,心急如焚,既想去救他的妻子,又想去救小猴子。后来,他咬着牙,还是不顾一切的奋力向前,冲过好几个大浪,好不容易游到对岸,去救他的小猴子。 然而,那个盗猎者十分残忍,他当着老红背的面,把小猴子高高的举起,扔到了洪水中。 老红背气的咬牙切齿,扑上前就猛地给了那个盗猎者一巴掌,把那个盗猎者打的差一点也掉到洪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老红背赶紧转身,就要跳下洪水,去救小猴子。可是那个盗猎者却爬在地上,突然举起枪,对准了老红背。 事情就在瞬间发生了,老红背非常英勇,他刚刚跳下水里,然后又冲着那个盗猴者,一跃飞起,在空中一个筋斗,回身猛扑过去,还没等那个家伙开枪,枪就被老红背抢过去,扔到了水里。 盗猎者一看老红背把他的抢扔到了水里,气急败坏,爬起来就想与老红背搏斗。 老红背二话不说,奋起双拳,就和那个盗猎者打了起来,没几个回合,那个盗猎者就被老红背赶到了山沟边,正好,一个大浪打来,把那个盗猎者也给卷走了…… 灵儿咬着牙,握着拳,狠狠地骂了一句:“活该,这个坏家伙,他正好给小猴子和他母亲陪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宝儿 “是啊!”席教授缓了一下,喝了口水道:“正如灵儿说的,这个盗猎者真是该死!” 周教授此时正好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督促大家赶紧拿起筷子,边吃边听席教授,别把菜凉了。 席教授借此就让周教授接着讲,说他歇一会儿,想吃口饭。周教授笑说席教授找理由,接着往下讲就行了。可席教授心里有数,他知道越往后讲,越接近灵儿的身世,他怕自己讲不妥,弄得灵儿不高兴,还是周教授讲的比较好。 周教授其实也明白席教授的心思,便没再推辞,问清楚席教授讲到老红背救他儿子,把那个盗猎者打下了洪水那一段时,就专门给灵儿挟了一筷子菜,嘱咐灵儿快吃,然后自己也挟了一口刚才她炒的那个菜,吃完后接着给大家讲了起来…… 老红背虽然把那个盗猎者打下了水,但他回头再去救自己的小猴子和他母亲时,小猴子和他母亲早不知道被洪水冲到那里去了。 老红背非常绝望,自己也是好不容易爬上岸,坐在岸上望着滔滔洪水,欲哭无泪,心里一个劲地在骂那个盗猎者狼心狗肺,也在骂自己窝囊没用,连自己的孩子和老婆都保护不了。 可是,不管老红背怎么骂,怎么自责,他的孩子和妻子就这样被洪水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老红背就顶着大雨,踉踉跄跄悲悲怆怆一头撞进了席家小院。席教授赶紧把老红背迎进来。周教授看见他浑身湿透了,身子好像还有点哆嗦,神志也不是很不清楚,就赶紧烧了一锅热水,让老红背洗了个热水澡。 “是老红背自己洗的,还是周阿姨您帮他洗的?”美子突然打断周教授的话问道。 美子一定在是想知道那么通人性,会不会让一个女人为他洗澡。 “当然是席教授帮着他洗的了。”周教授笑着说:“我是想给他洗了着,可他说什么也不让。” 大家哄堂大笑,不觉这个老红背还可爱。 灵儿则笑着道:“这个老红背,还挺封建的。” 席教授帮着老红背洗完澡后,周教授又给他煮了一碗热菜汤,端给他的时候,他一个劲地流眼泪,说什么也不吃。 席教授过来比划着,劝他不要过于伤心,可他和席教授比划了好一阵子,意思是太可惜了,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洪水冲走了,都是那个盗猎者的罪过。 席教授又比划着劝了半天,老红背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然后端起碗,一口气就把那碗菜汤喝光了。 “妈妈,老红背为什么流泪呀?是不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灵儿问周教授道。 周教授和席教授当时也认为老红背的妻子和孩子被洪水冲走了,肯定心疼,老红背一定是为此而哭。但是,后来席教授比划着问老红背的时候,他却摇摇头,表示不全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席教授和周教授就有些不大明白,老红背不是为了妻儿,还能为了什么。后来,还是席教授走到老红背跟前,安慰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老红背的意思是,席教授和周教授两人太好了,不像那个盗猎者,狼心狗肺,惨无人道。 “原是这个意思。”灵儿又问周教授道:“那后来呢,妈妈,他是不是就住在家里了?” “是的,他就住在家里了。”周教授回答灵儿道,但她不明白灵儿随口说出来的,还是有什么感觉猜出来的。 不过,周教授没再多想,就又告诉大家,老红背情绪稍微稳定后,席教授就一个人坐在老红背身边,陪着他,反复安慰老红背,让他放宽心,不要过于悲伤了。 老红背听着席教授诚恳的嘱咐,慢慢也静了下来,与席教授手舞跳蹈地比划着,叽里咕碌地说笑起来,一直到深夜。 席教授当时就邀请他在家里住,天还下着雨。老红背欣然答应,就在家里休息了一夜。 周教授像照顾亲戚一样,给老红背铺好了褥子,又拿来被子,给他盖好。山里下雨,天气有些凉,周教授怕老红背再生病了。 席教授嘱咐老红背好好睡上一觉,说明天就会好的。后又不放心,怕老红背不习惯,夜里受了凉,就一直陪在老红背身边,直到老红背闭着眼,呼呼地睡着了,才离开。 这一夜,老红背睡的死死的。谁说金丝猴机敏,他一夜未醒,雷声那么大,他都没动静。 “大该是对爸妈特别放心的缘故吧!”灵儿插一句道。 “也许是吧!”周教授附和灵儿道。 第二天一早,席教授和周教授起床后,又给老红背做了早饭,是玉米饼和野菜粥。 老红背吃得特别香,玉米饼吃了好几块,粥也喝了两大碗。吃完饭,老红背放下碗,什么也没说就要走。 席教授和周教授也没问什么,想到老红背的情绪可能还不好,就一直把老红背送出院门外。没想到老红背己经走出了好远,却又跑回来,突然跪下,像人一样的,给席教授和周教授磕了好几头,才又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么有人情味!”灵儿好奇地道:“不是你们教的吧?” “我们那会教他呀!可能是他天生懂的我们人类的礼仪吧!” “我给你接着说吧!”席教授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继续给大家讲道…… 以后,老红背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来。席教授和周教授也很纳闷,想想那天一直对老红背招待的不错,老红背后来还磕头表示感谢,这么长时间了,不应该不来呀? 周教授认为老红背一定有事去了,要不然,他早就来了。席教授也同意周教授的看法,觉得老红背不像有的人那么不讲情义。 那年秋天,周教授生下一个小宝宝,席教授和周教授两口子非常高兴。村里的老百姓听说后,也给送来了米啊面啊的,表示祝贺。村支书还专门给了二斤粮票,说让买点细粮,给周教授补补身子。那里的老百姓对席教授和周教授非常好。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灵儿急着问。她想这个孩子可能就是自己。 席教授笑一笑,对灵儿道:“是男孩子。” “那是不是我呀?”青儿也急着问,他想自己是灵儿的哥哥,一定比灵儿早到人间。 可是,席教授没有正面回答青儿的问话,而是说了句:“你急什么呀,肯定不是你。” “那后来老红背就一直没有来吗?”灵儿又问道席教授。 “来了。”席教授又对大家接着讲了起来…… 那年秋天接近尾声的时候,秦岭满山遍野,到处是红色,红的枫叶,红的杜鹃,红的石榴,总之,走到哪里,都是漂亮的红色。特别他们席家小院对面的那道山坡上,全部都是红色的枫林和各种奇花异草,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有一天,席教授和周教授带着刚过百岁的小儿子,就在院外的小山坡玩耍…… 灵儿又突然插话道:“爸,那个小孩子不是哥哥,那是谁呀,他叫什么名字啊?” “看看你们两个,急成这个样子。”周教授笑着对灵儿道:“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叫宝儿,就是我们席家的小贝宝的意思。” “哦……”灵儿点点头,没再吭声。但她不明白席教授和周教授为什么躲着不说那个小孩子不是哥哥青儿,而那又是谁呢? 青儿也不敢吭声再问。大家好像都感到里面有什么秘密,但都看着青儿和灵儿不吭声,也装着继续往下听。 第一百八十五章 妄想 席教授又指着灵儿笑了笑,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就接着往下讲道…… 当时,席教授和周教授带着小宝儿正要往山坡走,忽然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声,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大,大地都有点颤震,像是有多少巨石,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周教授忙把小宝儿抱起来,赶紧跑回院里。席教授紧跟在后面,快步返身正好关门时,老红背却己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席教授和周教授感到既惊又喜,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忙要让老红背进院来,但看到老红背的身后,大约有几百只金丝猴,金黄色的一片,已经从山坡那边一直挤到了院门口。 好壮观呀!席教授和周教授这时明白,刚才隆隆的声响,就是老红背带着这些金丝猴从山上下来时的声音。 席教授和周教授从没见过这么多金丝猴,也不知道老红背带着这么多金丝猴干什么来了,就忙着先把老红背请进院里,坐下,然后比划着问老红背,这么长时间到那里了,为什么不来,今天又突然出现,还带了这么多金丝猴朋友? 老红背噫噫呀呀地比划了半天,席教授和周教授才弄明白,原来老红背自从上次离开席教授和周教授以后,就到山上去联络他的族群和他的朋友们,专门商量着怎么对付盗猎者的事情,他们还有意识地在山里树林进行了演练。 有一天,一个盗猎者偷偷地走进秦岭,刚进入老红背他们的地盘,就让老红背他们碰上了,还没等那个盗猎者开枪,老红背他们就三下五除二,把那个盗猎者倒吊在了树上。 那个盗猎者没想到老红背他们这么利害,非常害怕,死死抱着枪,不让老红背他们抢走。后来,那个盗猎者乘着老红背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用枪打断绳子,才从树上下来,可是下来的时候头朝下,又把脖子给歪了。那个盗猎者夹起枪,歪着脖子,灰溜溜地跑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听着老红背的叙述,哈哈大笑,夸奖老红背他们非常机智,很有智慧。 “那这会儿老红背为什么又来了呢?”尼古拉斯听了好半天,终于听到关键时候,急着问了一句。 “是啊,他还带了那么多人?”美子也问道。 “这个老红背可有意思了,不清楚他怎么知道我们生了一个小宝儿,这一天他是带着他的族群来看小宝儿的。”周教授看了席教授一眼,笑着对大家道。 “是这样啊!”尼古拉斯摇头耸肩,表现出奇怪的样子。 席教授接着讲道…… 老红背在院里和席教授周教授唠叨完以后,就迈着方步,走到院门口,对着他的金丝猴兄弟姐妹们“咯咯”地叫着,比划着,好像在布置着什么任务似的。 过了一会儿,院外的金丝猴在老红背结束讲话后,就从第一个开始,排成一队,进到小院里,走到周教授和小宝儿跟前,给他们一一鞠躬,然后上前摸一下小宝儿的脸蛋又离开。 就这样,大概两百多只金丝猴,依次每人都鞠躬摸脸,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这期间,要是小宝儿哭闹起来,老红背就让一个金丝猴母亲过去,拍拍小宝儿,还装模作样地逗逗小宝儿。 小宝儿也奇怪,只要金丝猴一逗他,就不再哭闹。不管那个金丝猴,人家一拍他,他就咧着小嘴,和人家笑。 “哦,我明白了,老红背是带着他的朋友们,来为小宝儿祝贺来了。”青儿说着,又问道:“爸,那个小宝儿是我吗?” 大家一楞,都没想到青儿又这样提出了这个问题。 灵儿笑着对青儿道:“哥,爸妈刚才说了,肯定不是你,你现在有多大,人家小宝儿多大!” “灵儿说的对,不是青儿。”席教授肯定灵儿的话,对青儿道。 “不是我,那是谁呀?”青儿急迫地想知道小宝儿不是他,那在他的前面一定还有一个哥哥。 灵儿赶忙拦着青儿道:“哥,你别老打岔,让爸接着往下说呀!” 青儿看到席教授还是不回答他的提问,又把心里的疑问压了回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后来呢,爸爸,你快讲下去呀!”灵儿还是那样急着催席教授,想往下听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老红背让所有的金丝猴都走了,留下他和他的妻子,我们给她起了小名叫玉儿,就在我们家住了一夜。” 席教授接着正要往下讲,灵儿和大家听着也正在兴头上,突然尼古拉斯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尼古拉斯赶忙举手对大家说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就走出了外屋。 席教授便不再往下讲了,他看了看灵儿,眼神里包含着征求灵儿意见的意思,就笑着对大家道:“今天晚了,咱们有时间再讲吧?” 灵儿没有表示反对,爱特和美子其实也想回去休息,但是她们的兴趣正浓,仍然缠着席教授,希望席教授继续讲下去。 “席伯伯,您那么多红背家族的故事,一定要给我们都讲了,别藏着掖着。”爱特和席教授玩笑道。 美子也说:“怪不得红背和金背那么聪明,原来他的老父亲就是个聪明人。” 灵儿虽然刚才没有反对父亲不再往下讲,但她的心里其实更想听席教授讲下去,因为问题是她提起的,父母也己经开了头,如果不接着往下讲,还不知道那天有时间再讲,自己的身世仍然悬在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灵儿忽然又埋怨起了尼古拉斯,就是他,那个破电话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怎么来了。再说了,尼古拉斯有什么急事,关掉不就完了么,还出去接去了。 灵儿想到这里,忽想一定是个重要的电话,要不然尼古拉斯不会出去接,就轻轻地走出去,站到尼古拉斯的跟前,想听听是谁给尼古拉斯打来的电话,这么不开眼。 没想到,尼古拉斯却把手机免提打开,让灵儿和他一道听起了对方的讲话。 原来,电话是汉斯打来的,他问尼古拉斯进展怎么样,资助款己经打过去了,和灵儿谈的怎么样,能不能把灵儿拉过来,和他们一起合作。 灵儿似乎听的不大清楚,就往尼古拉斯身边凑了凑。尼古拉斯则把手机放在灵儿的耳边,专门让灵儿听的更明白一些。 灵儿干脆接过手机,自己听了几句,当汉斯问到尼古拉斯,工作做的怎么样了,灵儿的态度如何时,灵儿就替尼古拉斯回答道:“汉斯先生,我是灵儿,您刚才对尼古拉斯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您的美意,但我不能接受您的所谓拉拢,我更不可能去洛杉矶与您进行合作,搞什么计划。您应该多少了解一点我的为人,我的态度也很明确,您也不要再给尼古拉斯施加什么压力了,说了也没用。再说了,尼古拉斯也是不同意您这种做法的。” 汉斯在电话里听着,一声不吭,当灵儿说完好大一会儿,他才嘻哈哈地冒出一句话,道:“灵儿小姐,我没想到你在旁边听电话,实在对不起,我没有坏意,我是想如果你能和我们合作,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当然,你现在拒绝了,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必要时我会亲自到中国来,和你好好谈谈。” 灵儿又想说什么,汉斯却大声说:“让尼古拉斯听电话。” 灵儿不好勉强,只好把手机给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接过手机道:“汉斯先生,您刚才听到了,灵儿她不会同意的,您就别妄想了,死了这条心吧!” 汉斯却骂道:“尼古拉斯,你这个没用的小子,为什么要让灵儿小姐听电话,为什么要让灵儿小姐和我讲话?” 汉斯虽然知道尼古拉斯与灵儿的关系不错,但他还是不清楚尼古拉斯和灵儿己在谈恋爱,而且不仅如此,尼古拉斯与灵儿一直就是同样的态度,只是汉斯一直不死心罢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金儿 灵儿陪着尼古拉斯接完汉斯的电话后,又回到了屋里,这时大家都有意休息,希望席教授和周教授再找时间,给大家接着讲红背家族的故事。 可是,灵儿却不想休息,一方面她正在兴头上,想听红背家族还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听了半天,还没听到实质上,她始终还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纠结着的那个疙瘩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而且刚才她己经想过了,如果这一次父母不讲了,还不知道什么再讲昵! “你们谁想休息,就休息去吧,我还想听爸妈接着讲呢?”灵儿心直口快,对大家道。 尼古拉斯第一个表示,他要继续听下去。接着就是青儿,他也是急于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那个小宝儿。 爱特美子没招了,本想回去休息,一看大家都想继续往下听,就没再吭声,觉得听下去也可以,说不定会能听到关于灵儿的事。 席教授和周教授相视而笑,知道这帮年轻人的心里还在惦记着老红背他们一家,所以就轮替着继续讲了下去…… 那一夜,老红背的妻子玉儿特别兴奋,一直不睡,一会儿跑过来看看小宝儿,一会儿又跑过来抱抱小宝儿,还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摘来几枝杜鹃花,放在了小宝儿的床边,看着不走。 玉儿对小宝儿的关爱,对小宝儿的好奇,还有她那母亲般的天生习性,对待小宝儿就像对待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别看是金丝猴,一个野生的生灵,可玉儿抱孩子的架式非常标准,简直就像人一个样。她一边抱着,一边在嘴里还不停地“哼哼唷唷”哄着。有时候还用她的嘴蹭一蹭小宝儿的脸蛋。 当时,周教授对玉儿这样对待小宝儿,心里多少有些怀疑,觉得玉儿这样不大对劲,没有一个金丝猴这样对待人类小孩子的,太过于亲热了。可是周教授觉得是在自己家里,玉儿大概确实是喜欢小宝儿的缘故才这样,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没往心里放。 到了天明的时候,席教授和周教授实在太困了,就没再理会玉儿,和衣躺着了,由着玉儿在屋里跑来跑去,把小宝儿抱起放下。 可是,等到天亮,席教授和周教授醒来后,突然发现玉儿不仅不见了,而且小宝儿也不见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以为是玉儿抱着小宝儿在他们屋里,和老红背一起玩耍去了,就赶紧跑过去,一看,老红背和玉儿都不见了。 这下坏了,周教授急的哭了起来,说一定是老红背和玉儿把小宝儿抱走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都不见了呢? 席教授也想可能是老红背的主意。前两天他带着那么多的金丝猴来,一定是看上了小宝儿。还有,说不定老红背想起了他失去的孩子,就让玉儿把小宝儿抱走了。 金丝猴和人毕竟不一样,虽说是一个孩子,但他们要是真的抱走了,怎么吃住,怎么抚养?整天在树上,怎么把孩子能带好,那可是人,不是猴子。 周教授说什么也不行,非要到山上去找小宝儿。席教授当即表示同意,还安慰周教授,让周教授放心,他们一定能把小宝儿找回来。可是,究竟是不是老红背和玉儿把小宝儿带走了,席教授和周教授心里真的没数,因为毕竟没有亲眼看到。 当时,席教授和周教授带足了干粮,准备在山上找几天。因为金丝猴活动范围很大,有时候他们的地盘能到方圆百十多公里。不过好在那时候天已经凉了,秋天快尽,金丝猴已经从海拔两千多米,下到了一千多米,还算好找。 村里的老支书听说小宝儿不见了,也派了两个年轻人,陪着席教授和周教授一起上山,去找小宝儿。 但是,席教授和周教授,还有村里的两个年轻人,上山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看到老红背和玉儿的影子,更没有小宝儿的消息,甚至连一个金丝猴的影子都没看到。 金丝猴的群居生活就是这样,虽然他们也是很有规律的,但他们非常人性化,如果外界对他们有什么惊挠,或者他们自己有什么意图,他们是不会重复在一个地方活动的。 那个时候,虽然老红背和席教授和周教授己经很熟悉了,但那是在他们家里,从没有在秦岭的大山中,和老红背他们一起接触过。 说实话,席教授和周教授并不完全了解老红背他们的野外生活,更不熟悉老红背他们的习性。若大的秦岭原始老林,席教授和周教授不知道再到哪里去找他们。 村里的那两个年轻人,也是没了主意,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周教授彻底失望了,她坐在林子里,号淘大哭起来,埋怨席教授太大意了,不看着孩子就睡觉去了,也责怪自怀过分相信老红背了,相信他的妻子玉儿了。 席教授安慰周教授,承认自己确实大意了,总觉得老红背他们是在自己的家里,还能把一个孩子抱走了,想都没那样去想。可是,想不到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找不到老红背和他的妻子玉儿,找不到小宝儿,就只好下山回家了。 村支书听那两个年轻人说没有找到小宝儿,怕席教授和周教授两口子想不开,还带着几个乡亲们,拿着玉米面什么的东西,专门来问候安慰席教授和周教授。 村里的老百姓真是天下最好的人。 “后来呢?”灵儿竖起耳朵,睁着大眼,急着问。 后来就这样过了两年多,有一天早晨,大概是夏天的七月份,席教授早早起来,到院外的玉米地里去干活,突然听着小院柴门外像有什么声音在叫。 席教授就停下手里的活,仔细一听,声音很细,但却清脆有力,就赶紧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个破旧包袱里,包裹着一个小金丝猴。 小猴子全身灰黄色,小脸玲珑剔透,手脚灵巧活泛,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它的脖子上,长着一圈金色的绒毛。 席教授大吃一惊,赶忙喊来周教授,还嚷着说小宝儿他妈,你快看,是一个小猴子! 周教授听到喊声,连忙跑出来,见是个小猴子,也很吃惊。她伏下身子,赶紧把小猴子抱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说啊呀呀,小宝贝,原来是你呀,你可回来了!怎么,还戴着一个金项链呀? 周教授似乎有些疯疯颠颠的,她把小猴子当成是小宝儿了,把它脖子上的一圈金色的绒毛,当成是金项链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小宝儿是她的儿子,己经丢了好几年了,她能不想么,能不疯疯颠颠么! “你这个死老头子,谁疯疯颠颠的了!”周教授笑骂了席教授一句,道:“小宝儿找不到了,我的脑子里,天天是他的影子,每当是见了小孩子小猴子什么的,我就当是小宝儿。” 席教授看着周教授怀里的小猴子,猛然想到这是谁放到门口的,是人,还是什么?就自然地抬起头,环视周围,不想在百米外的一颗树上,隐约看到了老红背,他正注视着席教授。 席教授高兴地就向老红背挥手,意思是老红背呀,你送来这个小猴子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送来? 老红背也许是看到了席教授向他摆手,也许是看到了周教授把小猴子抱了起来,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放心地掉头跳下树,消失在了茫茫密林中。 “那你们就把小猴子养起来了?”爱特又问。 席教授说:“那当然。” 美子问:“给他起了名没有?” “当然起了。”席教授还显得兴奋地对美子道:“我们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小金儿,因为他全身都是金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青儿 小金儿的到来,给席教授和周教授增加了无限的喜悦和欢乐,他们每天把小金儿抱来抱去,一刻也不离开手。 可是时间一长,问题就来了。因为在这之前,也就是小宝儿找不到的两个多月后,村里的一个年轻媳妇,生下孩子后因为大出血,不治而亡。村支书知道周教授刚丢了小宝儿,也认为周教授还有奶,就把那个小孩子抱过来,让席教授和周教授把他收养了。 既要抚养这个小孩子,又要照顾那个小猴子,席教授和周教授有些忙不过来了,而且最重要的事,那个小猴子因为太小,有时候周教授也要把自己的奶水问个那个小猴子一些,这样的话,那个小孩子就吃得不如过去饱了,所以一到晚上就闹腾。 为此,席教授提出来,不行他就抱着那个小猴子,去找老红背,把这个小猴子送回去,让老红背自己去抚养。可是周教授又不同意,说老红背既然把小猴子送来了,一定是有目的的,要不就是他实在抚养不了,才这样的,如果再送回去了,老红背不仅会看不起他们,而且说不定以后就不和他们交往了。 席教授一听周教授说的也对,金丝猴记性特别好,有时候感恩的心也很强,如果真要把那个小猴子送回去了,没准那个老红背真记仇,到时候不再到他们小院里,不与他们打交道了,那他们想与金丝猴继续接触下去的机会就没了。所以,从此以后也就不再提把小猴子送回去的事。 后来,又是村里老支书知道了这事,他觉得把那个小孩子送给席教授和周教授抚养,本身就给他们添了麻烦,现在席教授和周教授又抚养了一个小金丝猴,就提出来不行的话,把那个小孩子抱给别人抚养。可是席教授和周教授听了也不同意,说他们能够克服困难,把那个小孩子和小金丝猴都抚养好。 老支书很感动,又发动全村的老百姓为席教授和周教授节约了一些细粮,并给做成了炒面,送给席教授和周教授,让他们问那个小金丝猴和那个小孩子。 两个小家伙在全村人的关心下,在席教授和周教授的悉心抚养下,无忧无虑地健康成长着。 “那个小孩子是谁呀,现在哪去了?”青儿半是玩笑地问道:“不会是我吧?” 青儿想到前面丢失的那个小宝儿不是自己,那现在的这个小孩子一定是自己了吧!天有定数,青儿大概在冥冥中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世,一定是非同一般。 席教授无奈地看看周教授,没想到今天是讲灵儿的身世,却先把青儿的身世讲出来了,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个孩子就是你。”周教授深情地对青儿道:“我们把你当亲生孩子来抚养,直到现在了是这样。” “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青儿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对席周两位教授道:“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席教授抬手让青儿坐在他的身边,握起青儿的手,亲切地道:“青儿,你不要埋怨我和你妈,你妈为了你,吃尽了苦头。” “我是问我的亲生父母哪里去了?”青儿真的有些急了,他把席教授的手推开,倏地站起来,脸涨的通红道:“闹了半天,我不是你们亲生的,那我的爹娘现在在哪里?”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都有些不知所措,听到青儿不是席周两位教授的亲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灵儿主动上前,安慰青儿道:“哥,你先别急么,这么和爸妈说话,多伤他们的心。你坐下来,慢慢听他们好么!” “我能坐得下来么?”青儿一把推开灵儿,又走到席周教授面前,怒气冲冲地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席周两位教授有些无奈的样子,缓了缓口气道:“不是我着急,我是问我的亲生父母现在在哪里,你们能不能告诉我?” 席周两位教授非常理解青儿的心情,他们本不想讲出青儿的身世,更不想告诉青儿亲生父母的情况,他们曾经说过要一生保守这个秘密,让青儿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可是老天不会什么事都会让你那么圆满的,你越是不想做的的事情,老天爷没准越要让你去做,而你越想做的事情,老天爷他就是不让你做,或者就是不让做的那么顺心。 席教授看着周教授己经泪眼盈眶,看着青儿期待的目光,知道不说不行了,就告诉青儿,他们后来离开玉皇庙村的时候,准备把小青儿还给他的父亲。可是,村支书告诉我们,小青儿的父亲因为他的妻子不幸去逝,怎么也想不通,天天疯疯傻傻的。有一天自己进了秦岭,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说我的亲生父母都不在了?”青儿忽然情绪低落地问道:“那家里就没有其他亲人啦?” “村支书说,孩子的父母亲也是被下放到那里的,那个年代,没法打听他们的亲人。”席教授对青儿也是对大家道。 “那以后也没打听过么?”灵儿似乎也急着替青儿问道。 “没有。”席教授又对灵儿和大家道:“说实话,我们那个时候对小青儿己经有了感情,从心眼里是不愿他离开我们的。所以也就没再好好地打听。” “那后来呢?”灵儿又替青儿问道。 “后来我们离开玉皇庙村的时候,就把青儿带回了西安,一直到现在。”席教授说着,又看向青儿,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青儿,人生的命运有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你的亲生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我和你妈妈一直认为,你就是我们的亲儿子。也许上天就是为我们丢失的小宝儿赎罪的,才让你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席教授说完,己经老泪纵横了。人都说老年盼子旺,己经花甲的席教授本希望青儿与他们如膝似漆,为他们养老送终,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让他真有些担心青儿以后会怎么对待他们。 “爸爸……”青儿大概是瞬间体会到了席教授的心境,感受到了父母对他的无限热爱,突然跪在地上,抱着席教授大哭了起来。 “哥,你就别哭了,你看爸妈对你多好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命运是怎样的呢?”灵儿过去安慰青儿,说:“你就知福吧,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爱特也过去安慰青儿,希望青儿听灵儿的话,虽然亲生父母不在了,但有伯父和伯母这样的父母亲,应该感到骄傲。 周教授见青儿情绪稳定了一些,就接着告诉大家,小青儿来到他们身边以后长得很快,刚刚一岁多,就会叫爸爸妈妈,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能满地跑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都是大学问家,那个时候村里识字的又没几个,也知道老百姓不识字就不会有出息,所以决心要把小青儿培养**,从两岁起,就叫小青儿识字和算数。 席周两位教授还分了工,由席教授教小青儿算数,周教授教小青儿识字。小青儿非常聪明,不仅每天把教他的都学会了,记住了,而且还缠着席周两位教授给他讲故事。 席周两位教授是研究金丝猴的,又是在秦岭,也和老红背他们打个那么多年交道了,当然是给小青儿讲老红背,讲金丝猴的故事了。 大概也是小青儿出生在秦岭的缘故,所以每当听到秦岭金丝猴什么的故事,都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听着。以至于到了后来上大学生和出国深造报专业的时候,都是灵长类动物研究。 当然,小青儿那个时候对小金儿也很好,他特别喜欢和小金儿玩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小金儿来找他,他就带着小金儿不是玩游戏,藏猫猫,就是两人抱在一起满地打滚。 有一次,小青儿不小心把小金和压在了身下,差一点把小金儿压坏了,为此,小青儿有好几天见了小金儿就说对不起,开得席教授和周教授一个劲地笑说小青儿非常懂事。 “我真有那么好么?”青儿似乎心情好多了,笑着对大家道:“看来我真是爸妈的亲生儿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长 “当然是亲生儿子了!” 席周两位教看着青儿能够这么快的理解了自己的身出,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在了肚里。 但是,席教授好像仍有不放心地把青儿又拉到跟前,话重心长地再次对青儿道:“你可不能再有什么想法了,现在你都多大了,想想爸妈为你这么多年来受了多少苦,虽然小的时候吃穿都不随愿,家里穷,但是爸妈对你可是真心的,一点都没有把你当外人。” 灵儿觉得父亲对青儿真是太好了,青儿都这么大了,还有说这些话,他什么懂不得,于是就冲着父亲也是冲着青儿道:“爸,您别跟说那么多了,他都多大了,马上就娶老婆的人,还用得着这么样嘱咐他。不说别的,就说爸妈能培养他到今天,留学博士,就足己证明爸妈是一心对他的。” 青儿瞪了灵儿一眼,他知道灵儿的话里有话,明着在劝父亲席教授,实际是在敲打他,不要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忘恩负义,不知道养育之情,本想还灵儿几句颜色,但他想到灵儿可能心里正在痛苦地等待着父母给她讲述自己的身世呢,没想到就讲到了自己的身世,说不定灵儿和自己一样,也不是亲生的,就忽然生起一股同情心来,笑着和灵儿开了一句玩笑:“好了,大小姐,我会向照顾你一样,照顾爸妈一直到老的。” 灵儿感到青儿的话是真切的,真心的,但也觉察出青儿是在暗示着自己年龄不小了,现在尼古拉斯己经来了,还不赶紧出嫁成家,让别人去照顾自己的意思,就笑着对青儿道:“哥,你别瞎操心了,人家不会让你照顾一辈子的。” “我知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青儿又笑着对灵儿道:“现在有人照顾你了,可是你为什么总缠着爸妈呀?” 灵儿一听这话,忽然想起了刚才父母说到的那个小金儿,小的时候一定缠着父母,让父母费了不少心血,就忽然转身,再次向席周两位教授道:“爸,妈,“那小金儿后来怎么样了?” 席周两位教授此时想法有点变化,他俩刚才在灵儿和青儿对话的时候,暗递了几个眼神,意思是不想再往下讲了,刚刚开头本来是想讲灵儿的身世来着,没想到讲出青儿的身世后,青儿的心绪起伏变化都那么大,现在再讲下去,真要讲出灵儿的身世来,还不知道灵儿会是什么反应呢? 但是,席教授看到灵儿又提起了小金儿的事情,而且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恳切和期待,就知道这出戏还没有唱完,还得接着往下唱,就看了周教授一眼,意思是怎么办,讲不讲? 周教授知道席教授的意思,就明着对席教授道:“你看我干什么,孩子想知道,你就接着往下讲呗,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怕什么。” “也是的,我怕什么!”席教授听了周教授的话,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又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告诉灵儿也是告诉大家,小金儿后来长得也很快,几乎和小青儿一起比着长,别看他是个小金丝猴,可是特别懂事。 席教授和周教授还有小青儿每天吃什么,就喂小金儿什么;席教授和周教授每天干什么,就一手拉着小青儿,一手拉着小金儿,让他俩也跟着干什么。 小金儿最意思,他看到周教授一有空,就扑到周教授的怀里,说什么也不离开。有时候小青儿缠着周教授,他也过去和小青儿争着缠磨周教授。 每到这个时候,周教授就一边抱着一个,亲一下小青儿,吻一下小金儿,好似两个小家伙都是她自己的亲生一样,一点都不分你我,也不分先后。那个时候,村里的年轻人有时碰上了,都和周教授开玩笑,说她有两个可爱的小宝宝。 奇怪是小青儿和小金儿从来都不打架,特别是小青儿,非常懂事,常常替父母看着小金儿。小金儿也特别听话,只要是小金儿抱着他,或者是他正在干什么事,喊他一声,他都马上跑到小青儿跟前,和小青儿亲热个不够。 席周两位教授对小金儿真是关心倍至,有一次小金儿发高烧,烧的很历害。席教授和周教授就守在他的身边,一会儿给他喂水,一会儿给他擦身体,守了他好几天。 那时候医院离村里远,路不好走,也没法去医院,席教授和周教授就日夜轮流给小金儿喂开水,直到把小金儿的烧给退下来。 为了照顾小金儿,席教授那些天吃不下,睡不着,他总认为是老红背对他的托负,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小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对的起老红背。 可是,没想到席教授也支撑不住了,小金儿的烧刚退下去,他就病倒了。周教授也像治疗小金儿发烧一样,天天喂席教授白开水,没想到几天后席教授的烧也退了。 小金儿烧过这次以后,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个头长高了许多,吃饭睡觉也不再让席教授和周教授照顾,而且还像个屁兜一样,席教授和周教授走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和小青儿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席教授和周教授。 早晨起来,到了玉米地,他就和小青儿一起,都拿着一根柴棍,跟着席教授在地里学锄草,有时还帮着捉蚂蚱,捉虫子。 有一次,一只野兔跑到了地里,小青儿看见了,没办法,就指着野兔大叫起来,小金儿却一个跳跃过去,就把那只兔子抓住了。而当席教授又让他放走时,他特别听话,说着就把兔子放走了。 回到家里,小金儿竟然也能像小青儿一样,学着给人递碗送筷。 又有一天,席教授和周教授要去村里开会,小青儿和小金儿都跟着到了会场。村支书怕小金儿乱跑,扰乱会场,就不让他进去。小金儿非常机灵,他给人家村支书连连作揖,逗得全场大笑。村支书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席教授和周教授进了会场。 席教授抱着小青儿静静地听人家讲话,周教授抱着小金儿,他也静静地听着人家开会的人讲话,一声不吭,一直到会议结束。 村支书走过来,看了看席教授怀中的小青儿,又抚摸着小金儿的头说,哎,真是个好孩子,真听话。 参加会议的村民们都特别喜欢小金儿,这个过来抚摸一下,那个来抱一抱,小金儿像个乖孩子,一动不动。不过,有时候也露出他的本相,对人家哧一下,逗的大家一阵大笑。 全村的人知道后都非常关心小金儿,陆续到家里来看小金儿,一些人还从家里拿来好吃的,有的还送小衣服过来。 小金儿的到来,给席教授和周教授两人增添了无限的喜悦和欢乐。再加上小青儿,席教授和周教授简直天天乐的合不上嘴。 “那可不,那么两个小可爱天天在家里,一定好玩极了。”灵儿说着,又问席教授和周教授小金儿以后长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一直在家里长成了大人,才离开的? 席教授和周教授告诉灵儿也是告诉大家,正当他们为小青儿和小金儿的健康成长而感到无比幸福时候,有一天晚上,老红背却突然出现在了院里。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传奇 老红背站在院子中间,大声地叫着,席教授和周教授也不清楚他叫什么,就抱着小金儿出去,比划着问老红背叫什么? 老红背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看着周教授怀中的小金儿,裂着大嘴,直‘噫噫’,还一个劲地比划着。 席教授终于听懂了老红背的意思,是老红背想把小金儿抱走。 席教授和周教授交换了一下眼神,周教授表示坚决不同意,把老红背推到一边,嚷嚷老红背不够意思,说大家交情这么好,不打招呼就把小金儿送来了,不是他们精心照顾,小金儿差一点就死掉了。 老红背知道是他的不对,比划着一个劲地向席周两位教授解释,说他对不起两位好朋友,扔下小金儿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看过小金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 周教授不管老红背怎么解释道歉,就是不同意,说老红背也不提前打招呼,突然来了就想把小金儿抱走,没门! 老红背自觉不对,可他还是凑近周教授,使劲比划着,嘟哝着,不停地向席教授和周教授表示,他一定要把小金儿带走。 后来,席教授和周教授大概明白了老红背的意思,是说当年小金儿的母亲因为生小金儿死了,孩子小,他怕别人抚养不好,就相信席教授和周教授,把小金儿送到家里来,替他好好抚养,现在他看见小金儿己经长大了一些,就想抱走小金儿。 老红背是怕给席教授和周教授添麻烦,不是不讲情义。 “原来是这样。”灵儿又笑着道:“这个老红背还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席教授看见老红背想把小金儿抱走的心情特别迫切,知道再和他争下去,会伤了大家的感情,就答应他抱走,但希望老红背隔一段时间,就把小金儿抱来,让他们看一看。 老红背欣然答应,还又跪下来,给席教授和周教授磕头了几个头,抱着小金儿就走了。 “真可惜,这么好玩的小金儿就走了。”灵儿问道:“他们以后再来过没有?” “当然来过。” 席教授接着告诉大家,小金儿走了以后,席教授和周教授的心里一下空落落的,不知所措。原来整天忙乎着,有小金儿在,一点也不嫌累,不嫌烦,小金儿现在一走,像是丢了魂似的。 好在有小青儿在他们身边,席教授和周教授也有个寄托。 可是,周教授还是神经质地,一听到大门响,就以为是小金儿回来了,就往外跑。跑出去一看,什么也没有,心里就不高兴,总是埋怨老红背不够意思。 席教授本来是个大男人,也有小青儿在身边,可自打小金儿走了以后,做什么事也是心不在焉的。 有一次,席教授到村子里去挑水,一只水桶还在井里,人家就挑着一只水桶回了家。周教授问席教授怎么挑着一只水桶回来了,席教授才醒过盹来,就急着去打那一只水桶。 谁想席教授把挑回家的那只水桶,水还没倒,又挑着回到井边,把水倒在井里,把另一只水桶捞上来,挑了两只空桶回来了。 那个时候,席教授和周教授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好在真是有小青儿,他们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几乎不再提起小金儿这档事了。 谁知,突然有一天,大概是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老红背又把小金儿送了回来。 这个时候,小金儿更加活泼可爱,可就是瘦了许多。 周教授接过小金儿,抱在怀里,抚摸着小金儿瘦小的头和脸,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老红背这一次比划了半天,明确告诉席教授和周教授,小金儿就交给他们抚养了,他不会再把小金儿抱走了。 周教授高兴地只给老红背作揖,感谢老红背的信任。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的很快,非常快,小金儿在席家呆了不到半年,惊奇和惊喜再一次降临。 一天早晨,席教授起来下地干活,周教授去做饭,当他们去叫小金儿起来吃饭时,小金儿又不见了,而躺在床上的,却是一个绝顶漂亮的小女孩儿。 “是吗?”大家惊诧的目光都朝向席教授和周教授。 “你们猜猜她像谁?”席教授说着,眼里竟也放出一种光芒。 美子听着,惊讶地眼睛直往大瞪,不知说什么好。 爱特则大叫起来,说:“一定是个洋娃娃,芭芘娃娃!” “不可能,不可能!”尼古拉斯使劲地摇着头,不相信真有此事的样子。 灵儿真是聪明至极,她笑着对大家也是对席周两位教授说:“不用猜了,一定像我!” 大家的目光一下转向了灵儿,那情景像是在问灵儿,你凭什么就说像你自己? 席教授和周教授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是怎么来的,反正给了他们天大的惊喜。说是天下掉下来的,一点也不足为奇。 她小小的脸蛋,白白粉粉,眼睛黑油油,闪亮亮,不停地转着,看着席教授和周教授,像是在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呀?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那小鼻子,挺挺地,像个小蒜头;小嘴也是不停地嚅动着,露出她那结白的牙齿。 最让席教授和周教授惊诧的是,她的一头黑发,细而密,亮而长,小小的刘海前,两侧长着两撮金色的头发,而脖子上系着的一条金色丝巾,更是格外引人注目。 周教授说着,看着灵儿,忽然把灵儿搂在怀里,拨起她那两条金色小辫,又抖动一下她的丝巾,笑着对大家说:“你们看,我们灵儿也有两条小辫呀!” “灵儿?”大家再次都看向灵儿,一个个目瞪口呆,木偶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后来,周教授把小女孩儿从床上抱起来,没想到她一脱手,就自己站立着,先是摇晃一下,然后就跌跌撞撞地在床上走了起来,不一会儿,又从床上一掉**,下了床,在地上跑开了。 真是精灵! 周教授看着小女孩儿,忽然想起一个名字,就给她起名叫灵儿。 “灵儿?”大家惊诧地又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啊,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位灵儿小姐喽!”席教授指着灵儿,开玩笑地道。 灵儿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从周教授怀里直起身子,如释重负般地笑了起来,笑的她直到流下了眼泪。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灵儿,老泪纵横。大家一下不知所措,也都静静地看着灵儿,不敢吭声。 是啊,谁能想到灵儿的身世会是这样的,真是传奇! 可是,灵儿究竟是怎么变来的,是由金丝猴变来的,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席教授和周教授一直弄不明白。后来,他们干脆就相信,灵儿是由那个小金儿变来的,要不然,那个小金儿那去了? 灵儿慢慢地起身,走到周教授和席教授跟前,跪下给席周两位教授磕头道:“谢谢爸妈,你们抚养我这么大,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傻孩子,谢什么!”周教授又把灵儿搂在怀里,说:“你是老天送给爸妈的宝贝。” 小灵儿的到来,比席教授和周教授当初生下小宝儿,后来看到小金儿,抚养小青儿,都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周教授赶紧到镇上去买布料,回来给小灵儿做衣。 席教授天天把小灵儿架在脖子上,领着她到处玩。 小灵儿天生就是好嗓子,好身材,一会儿唱,一会儿跳,逗的全家人整天乐哈哈地。那时日子虽然很苦,但苦中有乐,一家人和和睦睦,其乐无穷…… 第一百九十章 岁数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席周两位教授抚养着小青儿和小灵儿一对兄妹,幸福快乐地生活着的时候,老红背再次出现在席家小院。 老红背的这次到来,简直就让小灵儿和小青儿两个小家伙高兴坏了。原来,老红背带着他的儿子小红背和小金背,来和小青儿和小灵儿作伴来了。 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漂亮,一进小院里,就到处张望着,寻找小灵儿和小青儿。不知是老红背经常给他俩讲起小青儿和小灵儿的缘故,还是天生他们就是好朋友。 小红背比小金背的个头高一些,身材修长,而且他的一身金黄色的针毛,长得非常有特点;他的脸色不像小金背那样有点谈蓝色,而是蓝中带白,白中显蓝;脸型也是清秀中透着威仪;走起路来,也和小金背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是直立行走,很少四脚落地。 老红背一进院,就比划着喊叫小灵儿的名字。 席教授和周教授很奇怪,也很纳闷,老红背怎么知道小灵儿的名字?按理说他应该叫唤小青儿才对,因为他见过小青儿。可是,他比划的样子,就是在叫小灵儿的名字。 小灵儿听到有人叫她,就从屋里跑出来,一看是老红背,根本就没有小孩子看到一个动物那样的害怕,而是看到小红背小金背跟在老红背身后,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小红背小金背跟前,拉起他们俩,跑到玉米地里去,捉迷藏去了。 小青儿那时己经完全懂事,他怕妹妹受到什么伤害,就跟着跑到了玉米地。可是,小灵儿说什么也不让小青儿跟他们在一起,硬是把小青儿给赶了回去。 席教授和周教授都十分惊叹,没想到小灵儿会这样对待哥哥小青儿,更没想到小红背和小金背竟然能和小灵儿玩到一起。 小灵儿见哥哥小青儿走了,和小红背小金背就像是老熟人老朋友一样,玩的非常融洽。 小青儿当然不能理解小灵儿的做法,虽然他比小灵儿大,但还是小孩子,就拉着席教授到玉米地里,说服小灵儿同意让他和小红背小金背一起玩耍。 可是没想到小灵儿还是不同意,还哭着非要让席教授把小青儿带走了,不要让他再来和他们一起玩。闹得席教授也是一头雾水,不知是怎么回事。 席教授领着小青儿回到院里,就把这个情况和周教授说了,周教授认为可能是小灵儿喜欢小红背和小金背的原因。然而席教授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十有**小灵儿是当初那个小金儿变得,他们都有灵性,都能感觉到与小红背小金背是一类的,所以才排斥小青儿。 周教授就想通过老红背来了解和打听这个情况,便走到老红背跟前,比划着问老红背,意思是他知道不知道小灵儿是谁,原来他送来的那个小金儿那里去了? 老红背明白周教授的意思,然而他比划着告诉周教授,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小灵儿是谁,那个小金儿那里去了。但是,他冥冥中能感觉得到,那个小灵儿就是小金儿。 席教授在一旁看着周教授与老红背的对话,相信老红背的话是真的,大家可能都不清楚小灵儿是谁,怎么来的,那个小金儿那里去了,是不是变成了小灵儿。 两位科学家和老红背都有怀疑,但都没有亲眼看到小金儿是怎么变成小灵儿的。所以,席教授就嘱咐周教授,关于小灵儿和小金儿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反正有小灵儿在他们身边足够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红背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和小灵儿玩在了一起,也走到玉米地旁,和他们一起玩耍,而且特别站在小灵儿身边,专门和小灵儿一起逗热闹,直到叫他们吃饭,他们几个才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屋里。 小灵儿不仅对小红背小金背特别亲热,对老红背更加亲热,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老红背加菜,吃完饭还给老红背送水喝,就像平时她为席周两位端水一样。 小青儿当时对小灵儿的做法不理解,也可能还是小的缘故,就接过小灵儿送给老红背的水杯,不让小灵儿给老红背喝水。为此,小灵儿还和小青儿哭闹,说小青儿不懂事,老红背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对人家热情点。 这个小灵儿,闹得席周两位教授一点办法都没有,任凭她怎么对待老红背,都给予表扬的态度,就是小青儿拦着小灵儿的时候,也是说服小青儿,要理解妹妹的心意。 老红背对小灵儿这样对他十分的高兴,不停地“噫噫”着,夸奖小灵儿懂事,真是个好孩子。而且还把小灵儿抱起来,举在背上,带着小灵儿满院子里跳跃。奇怪的是小灵儿一点都不怕,爬在老红背的肩背上,非常轻松自如。 那天晚上,老红背专门和小灵儿告别后,离开席家小院的时候,就把小红背和小金背推到席教授和周教授面前,比划着,意思是这两个小家伙就留在你们家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非常不解,也觉得不是很妥,他们更不了解老红背是什么意思。 席教授就比划着问老红背,为什么要把两个小家伙留下来,你就不怕他们受苦么? 老红背咧着嘴,笑着比划道,意思是他不怕,他相信席教授和周教授不会让两个小家伙受苦的。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到老红背很真诚,也很放心的样子,就答应把两个小家伙留下,而且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就这样,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成了好朋友,他们每天形影不离,几乎是同吃同住同睡。后来,时间长了,小灵儿也接受了哥哥小青儿对小红背和小金背的热爱,四个小家伙为席家小院带来了天伦般的快乐,也给席周两位教授带来了莫大的幸福。 那时他俩就玩笑说,如果上天保佑,他们就在那个小院里,和四个小家伙生活一辈子。 别看小灵儿是个小女孩子,可是她非常关照两个小家伙,她叫小红背叫大哥哥,叫小金背叫小弟弟,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排行的,反正在席教授和周教授面前,一直就这样叫着。 可是这样一排行一叫,小青儿不干了,就问小灵儿为什么不叫他大哥哥,他才是小灵儿真正的大哥哥。小灵儿就笑着告诉小青儿,说小红背才是她的大哥哥。 弄得小青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跟着小灵儿,也叫小红背大哥哥,叫小金背小弟弟。 席教授和周教授为此还专门拌过嘴,席教授说小红背比小金背大,当然是大哥哥了,可小灵儿不一定比小金背大,不应该叫小金背弟弟,也应该叫小哥哥或者是小二哥。 可是,周教授认为小灵儿比小金背大,因为她在那天早晨由小金儿变成小女孩子的时候,就比小金背现在都大,当然应该叫小金背为小弟弟了。 最有意思的是,小灵儿也这么认为,她自己就说,她比小金背早出生,应该比小金背大,所以她应该是小金背的小姐姐。 当时看起来,小红背有两岁多,小金背有一岁多,而小灵儿也是刚满一岁多。 可是,究竟谁得岁数大,谁得岁数小,席周两位教授真得弄不清楚,没有依据。 第一百九十一章 物证 小灵儿和小青儿,还有小红背和小金背,四个小家伙在席家小院,把席教授和周教授忙乎的不得了,也让两位教授高兴地天天合不上嘴。 村里的老百姓知道后,也都来看小红背和小金背。大家都说小红背和小金背两个小家伙长得非常好看,金红色的针毛,宝石蓝的脸蛋。 但是,有的老百姓还是眼尖,分出了小红背的脸型和小金背的脸型不一样,小红背脸中间的部位像人一样,只有两侧是宝石蓝色。除此,小红背的反应也比小金背的灵敏。 席教授和周教授听了村民的议论,也把小红背和小金背拉到一起,仔细辫认,觉得村民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你不看他的身子,光看他的脸型,小红背就像个小毛孩儿一样。 周教授当时就怀疑小红背是不是他们丢失的那个小宝儿,可席教授坚决反对周教授的说法,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任何依据,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小红背就是他们丢失的小宝儿。 在那个年代,也没有DNA检查,不可能去作什么化验。 但是,周教授对小红背的怀疑,到现在也没有解除。也许是母亲的缘故吧,她每次看到小红背,就改口叫小宝儿。到了后来,还是小灵儿有意见,有一次对周教授很认真地说,妈妈,你以后不能叫小红背小宝儿了,周教授才又改口叫小红背。 小红背和小金背在席家里住了大半个月,本来玩的一直很开心,可是有一天早晨起来,他俩不知道为什么,不吃也不喝。小灵儿过来叫他俩去玩,他俩也不去。 席教授和周教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周教授以为他们可能是生病了,可给他俩一量体温却一点都不烧。 小灵儿就在旁边说,小红背小金背一定是想爸爸妈妈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一听,忽然觉得小灵儿的话有道理,就比划着问小红背和小金背,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 小红背点点头,小金背也跟着点点头,两个小家伙又指着外面,就要往外走。席教授和周教授一下明白了,小红背和小金背确实像小灵儿说的那样,是想回家了。 于是,周教授就给他俩拿了一些干粮,席教授就在前面抱着小金背,后面背着小红背,送他俩去找老红背和他们的妈妈。 谁知道,小灵儿不干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席教授走。席教授和周教授怎么劝也不行。小灵儿说她行,不会给爸妈添麻烦的。席教授和周教授商量了一下,就让小灵儿也跟着去了。 但是,席教授和周教授仍然不放心,小灵儿才多大,一个小孩子,怎么能上山去呢?没想到,他们几个出了大门,小灵儿就走在了他们前面,比他们还走得快。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着小灵儿走路生风的样子,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他们进山走了不到半里路,老红背就出现在了眼前。 席教授和周教授这才明白,小红背和小金背早晨起来就想回家,原来他们早己知道老红背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把小红背小金背给了老红背,老红背接过小红背小金背后,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眼睛直勾勾地一直盯着小灵儿,就是不愿意离开。 小灵儿有些跳皮地对老红背说,老爷爷,你为什么不走啊,是不是想带我去呀? 真是个精灵鬼! 老红背的心里就是这个意思。他的想法是,我的两个小家伙在你们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照顾的这么好,你们家的小灵儿,也得到我们家去住些日子。 可是,席家是什么条件,起码是人住得地方,而老红背他们那里有家,秦岭里面的大森林就是他们的家。如果小灵儿跟着他们去,怎么活下去?吃没地方吃,住没地方住。 然而,老红背坚持,小灵儿却也坚持。 席教授和周教授与老红背和小灵儿协商了半天,说什么也不管用,老红背甚至要动手抢走小灵儿。 席教授和周教授没办法,只好让小灵儿跟着老红背去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后来也想,他们对小红背小金背那么好,既然老红背要带她走,老红背一定不会让小灵儿受苦的。 果不其然,小灵儿跟着老红背上山后,老红背和他的妻妾们,不仅精心看护小灵儿,还教她在森林里飞攀跳跃,一呆就是五年。 这期间,席教授和周教授上山去过无数次,找过无数次,就是找不着小灵儿。有时候能看到点影子,可是一走过去,他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了小宝儿,没了小金儿,现在又不见了小灵儿,那个时候,席教授和周教授俩人隐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 没想到,到了小灵儿六岁的时候,中国的文革开始,席教授和周教授被西大的造反派揪斗,要回城里,那天早上,老红背却突然背着小灵儿,来到了家中。 多年不见,小灵儿有些认生,但当老红背把她放下,推到席教授和周教授面前时,小灵儿突然哭叫起来,说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呀,爸爸妈妈,你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呀! 席教授和周教授说找了,一直找了好几年,就是找不到你们呀! 老红背的儿子小红背和小金背,这时候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他俩站在父亲身后,直立着,魁梧英俊,英气逼人。 席教授和周教授把小灵儿搂在怀里,悲喜交加。小灵儿却非常懂事地安慰席教授和周教授,说爸妈,我不哭了,你们也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真是小大人! 小红背看上去非常喜欢小灵儿,他走到小灵儿面前,拥抱了小灵儿,然后把小灵儿脖颈上系的那条丝巾,解下来,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又系好,回头就走了。 大家听着席教授和周教授的故事,说到那条丝巾时,突然都把眼光盯在了灵儿脖颈上的丝巾。 灵儿好像非常得意地解下丝巾,吻了一下,又系在了脖颈上。 灵儿一直在想,这可能就是她与红背金背心灵感应的物证吧!她忽然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似的,下意识地再次攥起丝巾,她隐约觉得,当时的那条丝巾特别柔软,却又特别耐力,不管你怎么拉它,扯它,它都不变形,不断丝。 这条小小的丝巾,非常神奇。它不仅救过灵儿好多次,也救过席教授和周教授好多次。 有一次,红卫兵批斗席教授和周教授,把他们捆起来,吊在家属区的一幢楼顶示众,从早一直吊到晚上,都已经半死不活了。 这时,灵儿出现在他们的下面。她一看周围没有人,就三跳两攀地上了楼顶,把她手里的丝巾一甩,缠到了席教授和周教授的身上,然后一用力,丝巾像弹簧一样,把席教授和周教授从下面吊到了楼顶上。灵儿不会解绳子,又用丝巾在席教授和周教授身上绕民好几圈,捆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就突然断开了。 灵儿救了自己的父母,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已经快半夜了。 灵儿看见父母亲伤的利害,身上全是血印子,就心疼地哭着,又把丝巾在父母亲身上缠绕半天,又解开,几次下来,他们身上的血印好多了,身体也不怎么痛了。 像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次。 爱特走到灵儿面前,抚摸一下丝巾,好奇地对大家说:“怪不得灵妹这么神奇,这么有本事,原来她这条丝巾也很神奇呀!我在洛杉矶的‘小秦岭’也看到过,灵妹和红背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用这条丝巾,在一起玩。” 灵儿心里在想,这条丝巾,不仅是她与父母亲生死相依的物证,更是她与红背金背紧密联系的一条纽带。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困扰 席教授和周教授告诉大家,多少年来的事实证明,灵儿的这条丝巾只能灵儿自己用,只听灵儿的话,别人无论怎么着,都不能用,不会用,也用不了。 文革期间,席教授和周教授带着灵儿又回到玉皇庙村,去看老红背和小红背小金背。红卫兵开始不让他们去,后来他们给那些红卫兵讲秦岭有金丝猴,非常好看,那些红卫兵就信以为真,好奇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玉皇庙村。 到了席家原来住的小院,没想到老支书还给他们保留着,非常干净。他们刚坐下不久,老红背就像与他们的感应的,带着小红背和小金背就到了。 席教授和周教授到现在也不知道,老红背他们为什么能判断出来他们要回去,是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村里的。 那些红卫兵一见到金丝猴,就兴奋的不得了,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小浑蛋,拿起一根树枝,就去吓唬老红背。老红背一下就把那个小浑蛋抓住,扔到了院外的一颗树上。 灵儿见状,想去把那个小浑蛋救下来,可老红背拦住不让。 灵儿就急中生智,把丝巾解下来,偷偷递给了席教授,想让席教授把那个小浑蛋救下来。 可是,席教授拿着丝巾,不起任何作用,不仅甩不出去,而且还在他的手里直打团团。 老红背高兴了一会儿,就摆手让灵儿去救那个小浑蛋。 灵儿接过丝巾,非常熟练地向树上一甩,捆住那个小浑蛋,用力再一拉,就把那个小浑蛋救了下来。 其他几个红卫兵见状,都去抢灵儿的丝巾。灵儿干脆就把丝巾甩给了他们,可他们一帮人说什么也抓不住,一抓就飞到灵儿子手里。没办法,他们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也拿不到灵儿的丝巾,急了就要把灵儿抓起来。 老红背和小红背小金背坚决不让,他们三人拉起灵儿,几个飞跃,就飞到了山里,一直等席教授和周教授走的时候,才从山里出来,把灵儿送回来。 非常可惜的就是老红背己经离开了人世,而且死的非常惨。不过,现在己经知道,老红背就是那个裘长山杀害的。 灵儿和陈雷局长审问了裘长山的时候,裘长山己经承认老红背是他杀害的。 玉皇庙村的老百姓一直为席教授和周教授保留着他们住过的小院,他们虽然离开了,还是一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在那里和老红背还有红背金背他们聚会。 那是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的一天,他们又回去看望老红背和红背金背,老红背和红背金背如约而至,老朋友见面,十分高兴,一直热闹到很晚才睡。席教授和周教授让老红背和红背金背父子三住他们的老东房,他们一家住在正房。 后半夜的时候,那个裘长山大概跟踪了老红背和红背金背好多天了,就偷偷地摸进他们的院里,握着一把快长刀,杀向老红背。 裘长山本来是要剁下老红背的头,可老红背一发现,惊叫一声,顺手把红背金背推醒,裘长山就一刀砍向老红背的背部,一下把老红背的左半身子砍下好大一个口子,血流如注,倒在了地上。 红背和金背弟兄俩一跃跳到裘长山的背上,使劲抓咬裘长山,把裘长山抓的头破血流,一个劲地乱叫。 席教授和周教授还有灵儿听到叫声,赶紧起身,跑到了院里。 席教授拿着手电,出门一照,正好照在了裘长山的脸上。灵儿虽然没有完全看清裘长山的面容,但他的脸型和那血淋的样子,是清清楚楚地记了好多年。 后来,裘长山跳跑了,老红背倒在血泊中,再也没醒来。 红背和金背痛苦万分,气的差一点把房子拆了。还是灵儿一直劝他俩,他俩才缓下来,和大家一起,把老红背葬了。 “真可惜。”尼古拉斯握着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突然话题一转,问道:“席伯伯,周阿姨,那红背和金背现在有多大岁数了?” 席教授笑着道:“说实话,我们真的说不清楚,小的时候,我们看着小红背和小金背,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大,觉得他们也就是一两岁,两三岁,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没看到他们老多少。一般的金丝猴只能活十五六岁,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不过红背和金背可能会远远超过这个年龄了。” 美子突然问道:“那灵儿姐的岁数有多大,她怎么不老呢,还这么年青,像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这也是我们的一个迷。”周教授笑着,走到灵儿跟前,搂着灵儿,对美子,也是对大家说:“我看灵儿就是这个样子了,她不会老的。你们想,都多少年了,她自长成大姑娘以后,就没有什么变化,年轻漂亮,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美子说:“听说灵儿姐还有一种功能,能让人变美或变丑,变高或变低,是真的吗?” “鬼丫头,你的消息还挺灵的。”灵儿指着美子道:“人们都这样传说,但我从来不去这样做,就是走在街上,有人专门想变美变高,我也是一直往前走,从不后看人家,究竟是变美了,还是变高了。” “好啊,灵妹,你还真有这本事,什么时候也把我变美一点呀?”爱特说着,就要往灵儿身边靠。 美子也赶紧站到灵儿身边,说:“是啊,灵姐,你就给我们露一手吧!教教我们,你是怎么永保青春的!” “好哇!等我们把正事办完的,我一定让你们俩变的更美更漂亮了!”灵儿笑着,把爱特和美子推到了一边,她不想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使什么法,用什么功。 实际上,早在小说开头的时候就说过了,灵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会把人变美或变丑了,变高或变低了。 “还有我呢!亲爱的!”尼古拉斯说着,深情地看着灵儿。 灵儿微笑一下,转了话题,对大家说:“好了,我和哥哥的身世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了,我们现在书规正传,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爱特说:“我们听你的,灵妹!” “对,我们听灵儿姐的!”美子也说。 “我也一样,听灵儿的。”尼古拉斯站起来,握着拳头说。 青儿也会心地笑了,他虽然听到自己的身世以后,就一直没再说话,但他此时为有这样的父母和妹妹而感到骄傲。 席教授和周教授看到一群年青人这么活泼,有朝气,很想和他们多呆一会儿,可他们也看到,灵儿要与他们在一起商量事情,就先后告辞离开了。 灵儿把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叫到一起说:“既然大家相信我,那我就提个建议,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做个志愿者,金丝猴权益保护的志愿者,为争取他们与人类的平等和自由而努力,恢复他们的生存环境和条件,让他们丢失的森林和土地,重新回到他们身边。你们说,好不好!” “好……!”大家高声齐喊,声音振聋发馈。 陈雷就红背行动的结案问题,向刘厅长提交了报告。刘厅长表扬了陈雷等人,也建议陈雷继续重视金丝猴的保护,千万不能松懈。 但是,时代的发展,总是有不和谐的调子出现。 洛杉矶的老汉斯和日本的老林下,一见他们的什么“金猴计划”和什么“超猴计划”实现不了,就干脆相约再次来到中国,通过席教授和周教授,还有中国政府相关部门,向灵儿施压,希望得到灵儿的支持,进而利用灵儿和红背金背,进行什么金丝猴与人类性研究的国际合作。 秦岭山中的那个老猎头还在逍遥法外,没人知道他还要杀害多少金丝猴。 “我是金丝猴变的,可为什么是金丝猴变的,怎么变的?人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是金丝猴变的?” 这样的问题,时时困扰着聪明善良的灵儿,而老汉斯和老林下来到中国以后给她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沉睡(1)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到了一定的极限,人的生理或心理是要被扭曲或是崩溃的。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沉默,一个意志脆弱的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逃避。 但是,对于灵儿这样的女孩子,她会有什么样的选择,面对那些无形和有形的压力呢? 谁都不会去关心这些,谁也不会去想到这样。那些关心和想到她的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怎样去利用她。尤其是汉斯和林下这样的人,他们为了一己私利,会不择手段。 但是,灵儿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无奈。 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后,灵儿再次来到了秦岭。 大雪把大半个中国覆盖,整个北方白茫茫一片,特别是在秦岭,秋日艳丽的色彩,紫红酱红深红暗红的枫叶和各种树木,在飘飘的雪绒中,穿上了厚厚的盛装,预示着冬天真的来临了。 灵儿长久以来好奇自己,就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现在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个出乎预料的事实却如同这场早来的冬雪,把她的心灵全部填满,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上帝呀,苍天啊,佛祖呀,耶酥啊,你们在哪里,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是金丝猴变的?我怎么可能是金丝猴变的?” 灵儿站在秦岭的太白峰顶,向着无垠的雪山,黛色的森林,仰天呼喊,大声询问。 忽然间,眼前的群山飞起雪舞,脚下的松柏随风旋转,一个亲切而怪异,空旷而深远的声音随着风雪,像是在回应灵儿的惊问:灵儿呀,你不要悲愤,不要痛恨,不要想不通,不要寻短见,人间多么美好,你能生活在人间,是多么的幸福啊!别忘了,世间有多少生灵想和你一样,享尽人间欢乐! 可是,灵儿根本没有理会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善意相劝,更没有听从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耐心劝说,她抛下自己年迈的父母,抛下自己挚爱的红背金背,抛下自己热恋的男友,向着秦岭的深山峡谷,向着广袤的云天雪海,飞去了…… “好美啊,好漂亮呀,多么神奇的感觉!”灵儿在自己的身子向下翻飞时,不时感慨着,抒怀着。可是,她毕竟是人,不是金丝猴,她的身体终于落在了秦岭的白雪世界中…… 整整一百天,灵儿沉睡在西大附属医院里,只醒过三次。而这三次清醒后灵儿的言谈举止,都让守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理解,也是无法理解的。 第一次清醒,是灵儿急切地叫着“妈妈……妈妈……”的时候清醒的。周教授听着灵儿在呼唤自己,赶忙从对门的病房里跑过来,跪在灵儿的病床前,抚摸着灵儿的头,不断地回应道:“孩子,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灵儿用一种呆痴地眼神,抬手指看着周教授,一幅孩童般的声音道:“嘿嘿,你就是妈妈,你就是妈妈,你不是!你不是妈妈!我的妈妈不在这里,我的妈妈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就在那儿,那儿……秦岭,秦岭!” “灵儿,妈妈就在你的跟前,妈妈就在你的跟前!”周教授抚摸着灵儿的头,含泪喃喃地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要不不醒来,好不容易醒来了,净说这种胡话,这是怎么回事啊?” 席教授由于灵儿的沉睡不醒,着急上火,一下病倒在了家里。周教授两头来回跑,照顾老的,又照顾小的,己经累的够呛。医院为了照顾两位老教授,就在灵儿病房的对面,为他们腾了一间病房,以便他们关照灵儿方便。 这会儿,周教授听到灵儿醒来,先跑了过来,可席教授放心不下,也拖着病体,挪蹭着走到了灵儿病床前。 “孩子,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该胡说八道,提起这件事情,什么身世,什么小猴子,小女孩儿,都是爸爸和妈妈瞎说的,你快醒醒吧,快醒醒!” 席教授同样老泪纵横,他怎么也没想到灵儿一直想解开自己的心结,可是真得告诉了她的身世,她却成了这个样。 为此,席教授自己着急上火病倒了不说,还一看到周教授就埋怨说当时也不拦着点,点头点的那么快,要是守口如瓶,一辈子不告诉她的身世,灵儿没准不会这样。 周教授能说什么,提出告诉灵儿身世的事,是席教授看在灵儿面上征询她的,又不是她主动讲出来的。再说了,当时灵儿听完以后,可是好好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灵儿是不高兴的。 真是世事难料,灵儿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再想不开,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呀! 也是,可想而知,一个那么漂亮的大姑娘,竟然是一个金丝猴变得,搁到了谁的身上,都是一下想不通的,挺不过去的。别说外人会怎么看,就是自己的心理这一关,都过不去。 席教授和周教授尽管为此吵吵过,但是当灵儿睡在医院一直不醒时,还是不顾年迈体弱,一心想着灵儿,一刻也不离开灵儿。 灵儿傻傻地看着席教授,嘴角向上挑一下,调皮地问道:“你是谁呀?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哦,对了,在秦岭,是在秦岭。你忘了,是我爸爸领着我,去找你的。” “灵儿,我就是爸爸,我就是爸爸!” 席教授似乎想纠正灵儿的说法,可是灵儿却用一种害怕和狡诘的眼神看着席教授,捂着耳朵,不愿听席教授解释。 “哎,这孩子,怎么成这样了,按咱们老辈人说,总是跟上什么东西了。” 周教授作为一个大科学家,也信起了这个,她给灵儿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回头对席教授道:“要不请庙里的人来给灵儿叫叫魂?” “你这个死老婆子,还是个教授呢,信这些。”席教授从灵儿床边吃力地站起来,瞪了周教授一眼道:“可不许再说了,要是让人家听到了,还不知说你什么呢!” “那你说怎么办,都睡了快一个多月了。” 周教授也是心里一时着急,看着医院也没有办法把灵儿治醒了,就对席教授提起了请人叫魂的事。现在受到席教授批评后,不知说什么好,泪水在眼里不停地打转。 席教授把灵儿的被子被往里推了推,吃力地坐在灵儿的身边,抚摸着灵儿的头道:“孩子,看着爸爸,好好看着爸爸,告诉爸爸,你刚才是不是在秦岭,看到你的父亲了?” 席教授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强着灵儿劝说,只能顺着灵儿的所谓胡话,开导灵儿,让灵儿从那个她认为的真实世界里醒过来。 “父亲?是,我看到了我的父亲。”灵儿果然兴奋起来,脸上忽然笑容可掬,伸手拉住席教授,喜气地道:“真的,我刚才确实看到我的父亲了,他拉着我的手,正和我的妈妈说话哩!” 席教授和周教授虽然不知道灵儿说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他们俩,但隐约感到灵儿此时仍在梦境之中,仍在和老红背一家在一起。 “这孩子,总是回到她小时候了。”席教授说着,又往里挪了一下身子,给周教授腾出一点位置,让周教授也坐在了灵儿身边。 第一百九十四章 沉睡(2) “是的,没错,我爸爸和我妈妈在一起说话哩,我看见他们了,他们好亲热哟!”灵儿又拉起周教授的手,笑着道。 周教授心疼地伏下身子,吻了一下灵儿,道:“孩子,妈妈知道你看见他们了,他们好吗,他们和你说话了没有?” 周教授也学着席教授的做法,顺着灵儿的思路问讯灵儿。 灵儿感到周教授吻了她一下,半是清醒半是糊涂地就也探起身子,回吻了周教授,然后笑着天真地道:“我妈妈和我爸爸说,老头子,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孩子,不能让她受苦了。如果你照顾不了,就让山下的那两位年青人,帮着照顾一下吧!你成天不在家,东跑西走的,怎么照顾孩子呀!” 席教授回身看了一眼周教授,又看向灵儿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的,她总是回到了小时候,她妈妈生病的那会儿。” “你说这孩子,这么多年了,咋还记着呢?” 周教授不相信席教授的话,但见灵儿的神情,两手突然脱开席教授和周教授,抱在胸前,不停地左右挠着,头也像是一个拨榔鼓,机警而灵活地摇晃着,忽然闪现出了当年她在玉皇庙村小院大门口,从席教授手里接过那个小猴子的景象,“啊呀,还真是的,她一定是想起她的妈妈了。” “没错,一定是想起了她的妈妈了。” 席教授上去拉住灵儿的两只手,想把她弯曲的胳膊拉直了,让她恢复正常的姿势。可是,灵儿的两只胳膊非常僵硬,使劲地抱在胸前,席教授怎么拉也拉不直。 “这可怎么办,要不请医生过来看看?”周教授有些着急了,怕这样下去,灵儿真的跟上了什么狐仙猴仙的,一时半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可就麻烦了。 “不用。”席教授放开灵儿的胳膊,往前挪了一下,顺势把灵儿从床上抱过来,整个搂在怀里,道:“医生也看不了,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孩子受了刺激,都睡了这么多天了,现在能醒来就不错了,一时半会儿脑子不清醒,也是正常的。” “那到底该怎么呢?”周教授还是认为席教授的话等于没说,前些天医生就说过,如果醒来了,就请他们过来,再给好好查一下,“我看还是让医生来吧!” 周教授说着,两条腿己经迈出了病房。 “你请他们来也一样,灵儿的这种病,医生是治不了的。”席教授把周教授喊住:“你先别急着去找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周教授返回身问道。 “我们就听灵儿说,让她把脑子里所看到的,想到的,都说出来,不管是什么,都说了,也许就好了。” 席教授这是采取的一种心理疏导疗法,土话就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就没事了。 灵儿忽然从席教授的怀里侧过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席教授的说话,似乎听明白了一些,笑了笑重复着席教授的话:“对,没错,叫她都说了,把看到的都说了,说了就好了。” 周教授没有任何办法,她虽然是研究灵长类动物心理的,可那毕竟是动物,和人还是不一样。不过,她忽然想起动物心理学里面有一种善意引导法,好像就是刚才席教授说的,顺其自然地按着动物的心理,去引导他们把心里的不安和烦躁都发泄出来。 于是,周教授来了兴头,她把灵儿从席教授怀里接过来,搂在自己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灵儿的额头,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风细雨地对灵儿道:“好孩子,听妈妈说,妈妈知道你见到了你的父亲母亲,他们俩关系可好哩,他们是大好人,对吗?” 进行心理治疗,应该是周教授的长项。 “是,我妈妈是大好人!”灵儿点点头,回答周教授道:“我妈妈可好了,可是她不知怎么就跑不动了,飞不起来了。” “你妈妈一定是生病了。” “生病了?”灵儿像是不理解地看着周教授,问道:“什么是病呀?是不是跟不上爸爸,躺在那里不起来,就是病呀?” “是。躺在那里起不来,就是病了。” “哦,那我爸爸为什么哭呀?” “你爸爸是怕妈妈走了。” “走了,到那里去呀?” “去找她的爸爸妈妈去呀!” 周教授就这样和灵儿一问一答地聊着,本想这样灵儿可能会真正醒过来,把她的不快诉说完了,病也就好了。 可是,谁知灵儿的身体忽然打了个冷颤,浑身哆嗦起来,接着就是一头一头地冒冷汗,脸色马上也由刚才的白色,慢慢变成了谈红色,泛起了一点红晕。 周教授看着灵儿的变化,赶紧搂着灵儿,又给灵儿披上被子,试图让灵儿暖和一些。 过了一会儿,灵儿慢慢扬起头,自己擦了一下头上的汗,两眼吃惊地看看周教授,又看看席教授,道:“爸爸,妈妈,我这是怎么啦?我现在在哪儿呢?” “唉哟,我的闺女,你终于醒了。”席教授笑出了声,他知道灵儿真的醒过来了,高兴地拍了一下灵儿的头,道:“你个傻孩子,把爸爸和妈妈吓坏了。” “我刚才怎么了?”灵儿又问道。 “没什么,你就是发烧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是啊,就是烧的利害一点,没事的。”周教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灵儿的头,头上的冷汗己经变成热汗。 灵儿也学着周教授的样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头不烧,就又问一句:“烧什么,我不烧呀!” 周教授感到灵儿确实是醒了,就把灵儿放在床上,面对灵儿说:“傻丫头,醒了吧!” 灵儿摇摇头,正要回答说“好像是醒了”,突然听的病房窗户“哗”地响了一声,接着就有一个声音,空旷而沉闷地道:“小姐,你怎么醒来了,你不能醒来,你忘了,你还没有去看你的母亲呢?” “是吗?”灵儿听着,问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句,一头倒在床上,又昏睡过去了。 周教授和席教授也是多经见广的人了,一大把年纪,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可现在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影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而且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就在跟前,不是在什么窗外或门外。 “难道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周教授看了席教授一眼,问道:“老头子,你刚才听到了没有,这是怎么会事儿?” 席教授倒没什么惊奇,他点点头道:“听到了,也许是灵儿她母亲想她了吧,又把她叫走了。” “这……这……”周教授一脸无奈,心想怎么这样,一个死去多年的金丝猴,怎么可能会显灵,找到她的女儿? 此时的灵儿,躺在床上,如同没有醒来过一样,只有呼吸,没有任何表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又睡(1) 灵儿躺在病床呼呼大睡,看上去与一个好人没有两样。可是,她的两眼紧闭,神志不清,吃饭喝水上厕所,全部都在病房里。 你想,一个大姑娘这个样,怎么可以长久下去。灵儿自己不知道这些,可是作为父母的席周两位教授和哥哥青儿,还有好朋友爱特和美子,可是着急了。 他们除了轮流照顾灵儿外,就是天天找医生,催促医生想办法,尽快把灵儿的病治好。 前面讲过了,西大附属医院对灵儿这个病可是下了功夫的,但就是查不出原因,找不出好办法,而且最麻烦的是无法确诊是一种什么病,让灵儿这样昏吃横睡。 前些时周教授认为灵儿被什么魂跟上了,让席教授给说了顿,现在周教授又提出来可不可以找一找老中医给看一下,觉得中国的中医还是有一定办法的。 席教授虽然没看过中医,但他对中医还是很看重的,也认为灵儿的这种病,没准给看一下,吃几幅药就会好的。于是,席教授就通过医大附属医院介绍,请西安中医院的一位老先生来给灵儿看了看。 老先生应该说是名医,在当地也是很名气的,但是为灵儿号脉后,一个劲地摇头,说他从未经过这种病,没法开方子,也没法治疗。 席周两位教授问了半天老先生,灵儿得的究竟是什么病?老先生只说从脉象上看,灵儿一点病都没有,那怕是个头痛脑热的症状都没有。不过,老先生后来提示席周两位教授说,灵儿的病可能是神经一时的麻痹损伤,压抑了小脑控制神志的那部分神经,所以可能会出现暂时睡着了,醒不过来的情况。 可是,老先生走了以后,医院再次为灵儿做了头部CT扫瞄,没有发现任何神经损伤的问题。 叫魂不行,中医看不了,西医查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家人和朋友们急得团团转,甚至天天围着灵儿的祈祷,希望她不要这样吓人,有什么病醒来说说多好,那有一睡这么多天不醒的。 世间就是这样的,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信,就在大家这样看似无意,实际有意的祈祷中,突然有一天,灵儿真得再次醒来了。 这是灵儿第二次醒来,距上一次醒来,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次,醒来的灵儿更神,更让人不理解,而她说的话,如同是说天书一样。 灵儿醒来的时候,碰巧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都在场。他们看到灵儿的样子,个个都像是看到了电影《狼人》里那个女主角一样,吓的嘴都合不上。 爱特和美子更是害怕的不得了,两人抱的紧紧的,深怕灵儿把她俩抢到什么地方似的。 灵儿本来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闭着,十分安详地睡的好好的,爱特和美子就在她的病床前,双手合十,又在祈祷灵儿快些醒来,不要再睡了。 突然,灵儿像听到了爱特和美子的祈祷一样,两只胳膊张牙舞爪起来,一声大叫:“飞了,飞了,快看,你们快看呀,飞到树上了,飞到树了,快,爸爸,快拉着我,我快要掉下去了……” 当时,席教授和周教授并不在场,爱特美子有点不知所措,青儿也不知怎么回事,赶紧跪在灵儿床前,拉住灵儿扬起的两只胳膊,慌乱地叫道:“灵妹,灵妹,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尼古拉斯也上前帮着青儿,希望把灵儿的胳膊收回去,让灵儿安静地对大家说,或者是再躺下。 灵儿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青儿和尼古拉斯在说什么,也听不到了俩在说什么,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从自己脖子上扯下那条丝巾,然后爬起来,站在床上,一边喊着“飞呀,飞呀”,一边挥舞着丝巾在床上转圈。 突然,那条丝巾从灵儿手中滑落,倏地变成一块方方正正的飞毯,稳稳地飘在灵儿的脚下,不停地扬起一角对灵儿招呼着,试图让灵儿站到那个飞毯上。 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一起看到灵儿的丝巾变成一块飞毯以后,都是一脸的诧异,他们无法相信一块丝巾,竟能在瞬间变成一块飞毯,这是什么样的丝巾? 灵儿此时似乎目中无人,根本就没管大家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好像是看懂了飞毯对她的邀请,毫不犹豫地一脚迈进了飞毯,还高兴地直叫“我上飞机了,我上飞机了。” 那条飞毯就像一个非常专业和热情的飞行员,带着灵儿缓缓地飞出了病房,在病房的走廊里,飞了好几个来回,然后又飞回病房,悬在半空中,不停地飘动着。 灵儿此时才兴奋地在飞毯上对大家喊道:“你们快看哪,那是我的妈妈,那是我的爸爸,快看哪,我们飞过了一座山,又飞过了一条河,然后又是一座山,又是一条河……” 青儿看着飘忽的飞毯,担心灵儿站不稳,不小心掉下来,就劝灵儿不要闹了,赶紧让飞毯落到地面上来。 灵儿那听青儿的,她不仅在飞毯上继续大喊,而且还左扭右扭地跳了起来。 这时,只听的病房窗户又是“哗”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空旷却尖声尖气地对灵儿道:“小姐,你不要飞了,你的爸爸妈妈早就飞走了,你快下来吧!快下来吧!” 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都听到了这个声音。青儿还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人进来。爱特以为是门外有人说的话,就推门出去,也没看到有什么人。美子则说你们听错了吧,一定是院里的什么人,说话声音大。尼古拉斯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灵儿,根本就不相信,有人会和灵儿说话。 可是,青儿仍然相信,肯定是有人在和灵儿说话,而且像是就在灵儿的飞毯上。 就在青儿他们几个莫名其妙的猜测的时候,灵儿脚下的飞毯,己经缓缓落在了床上,团成丝巾,系在了灵儿的脖子上。而灵儿此刻又恢复了原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微闭,睡着了。 青儿看着又在昏睡过去的灵儿,不知所措,赶忙转身出门,去叫对门的父母亲。 席教授听了以后,对青儿摆手道:“没事,别大惊小怪的,你妹妹这是在梦游,她接受不了自己是金丝猴变来的现实,现在是回到了当年她父母亲健在的那个时候了。” “你爸爸说的没错,过些日子就会好的,她这是压力太大,才会这样的。”周教授也对青儿道:“你们几个也别大惊小怪的,她上次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可是不光是灵妹在说梦话,梦什么游,而是她的丝巾刚才突然变成了一块飞毯,带着她在屋里飞了半天,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个人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又睡过去了。”青儿前言不搭后语地叙述着刚才看到和听到的情形,说什么也要让父母亲解释一下,是不是和上次灵儿醒来时一个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又睡(2) “有一样的地方,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席教授摇摇头,对青儿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一样和不一样又能怎么样,你妹妹还不是躺在哪里,醒不来。” “那里一样呀?”青儿急着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弄清楚点对灵儿醒来总是有好处的。” “就是那个只见声音,不见人影的事,是一样的。上次我和你妈妈也听到了。”席教授说着,看向周教授,意思是不信问你妈,你妈也看到了,听到了。 周教授对青儿点头道:“是这样的。” “不会是有什么鬼魂跟着我妹妹吧?”青儿还是不大相信,他也有点迷信了。 “你说什么呀!上次我也以为是她被什么魂撞上了,你爸说不可能,是一种心理压迫症的病状,就是说一个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一下子又想不通,发泄不出来,有时就会变成这样。”周教授也是门里一句,门外一句的解释着,她也不知道到底说的对不对,就问席教授道:“他爸,你说是不是呀?” “我们别说这些了,也别去弄清楚这些了,没用。灵儿是从秦岭被红背和金背救回来的,这一次也许是她的一个坎,能过去了,是她的福份,过不去,我们也没办法。”席教授说着,走出门,进到了灵儿的病房。 青儿扶着母亲周教授也来到了灵儿的病房。 这时,西大附属医院的何院长,带着几个实习生,正好来查房。席教授马上向何院长表示感谢,说给院里添了不少麻烦,灵儿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了,还没有醒来。 何院长也赶紧向席教授解释,说他们做的很不够,灵儿的病情到现在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她的所有生理体征都正常,神经,消化,心理等等,所有的指标都是正常范围,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给她治疗,让她尽快地醒过来。 席教授希望何院长也不要过于自责,他认为灵儿的这种病,从现象上看,己经超出了现有医学诊治的范畴,可能不是我们正常人类所得的一种病。 何院长并不知道灵儿的身世,当然也不明白席教授说的“正常人类所得的一种病”是什么意思,就想请席周两位教授再给他们介绍一下灵儿以往的病史,可周教授说不用了,就像席教授说的,也许灵儿得的这种病,不用怎么治疗,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何院长一看席周两位教授似乎都有难言之隐,就说了声对不起,带着实习生们出去了。 可是站在一旁的尼古拉斯,把席周两位教授的话都听进去了,他不相信灵儿得的是什么怪病,就对席周两位教授道:“伯父,伯母,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 “什么建议,你就说吧!”席教授问尼古拉斯道:“不会是你想让灵儿去美国看病去吧?” “伯父说的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想带灵儿到美国去治病,你们觉得怎么样,我相信美国的医疗水平,一定能让灵儿醒过来。” 爱特也附和尼古拉斯道:“是啊,伯父,伯母,要不按照尼古拉斯说的,送灵儿到美国去看一看,说不准能让灵儿醒来。” 美子则说:“去美国远,去日本也可以,日本的医治水平也不错,或许能让灵儿姐醒来。” 这时,一屋子的人,忽然又听到窗户“哗”的响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句空旷而沉闷的声音道:“你们那儿都不要让灵儿小姐去,再过一个月,她会自然醒来的。” 席教授听的最清楚,他马上跟着那个声音,就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什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哈哈哈哈!你们是看不到我的,我也想和你们见见面,可是现在没这种可能。”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周教授又跟着追问道。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却没有回话,也没有像刚来的时候“哗”地响一声,动静那么大,而是一点声音没有的,消失了。 殊不知,满屋子的人都是科学家,或者至少是有头脑的大学者,研究员,他们不仅没有见到过这种现象,而且也解释不了这种现象。大家都是相视而觊,惊恐己对。 席周两位教授在灵儿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过这种空旷的声音,这一次更是莫明其妙,如坠云海。 尼古拉斯不管什么空旷的声音,也不在乎什么过一段时间灵儿就会醒来的说法,还是坚持他的意见,说要带灵儿去美国治病。 青儿却认为父母的意见有道理,或许过些时日灵儿真的就会醒来,所以不同意尼古拉斯的想法,道:“灵妹这种病,不是一般的病,你们美国也没办法。” 可是,尼古拉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己经睡了两个多月,心在流泪,心在流血。虽然他在洛杉矶的时候只和灵儿接触过一次,可那一次就让他确定了自己的一生,无论灵儿在什么情况下,他也要和灵儿在一起。 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来到了中国,和灵儿见了面,没想到刚刚才几天,灵儿就沉睡过去,成了这个样子。本来,他还憧憬着,这次来了以后,要和灵儿好好玩一玩,谈一谈,问问灵儿对自己的印象究竟如何,可不可以和自己共度一生,可沉睡的灵儿,让他火热的心像掉到了冰窑里,他急,他真想让灵儿马上就醒来。 “我求求你们,你们就听我一次吧,让我带着灵儿去美国吧!”尼古拉斯突然跪在席周两位教授面前,哭似地道:“我不能没有灵儿,我想让她马上醒来呀!” 可是,不管尼古拉斯怎么央求,怎么诉说,席周两位老人和青儿就是不同意。爱特和美子都向着尼古拉斯,几次说服席周两位老人和青儿,也都没有管用。 “你们就是不相信美国!”尼古拉斯一气之下,冲出了病房。 爱特听着尼古拉斯的话,看了青儿一眼,也拉着青儿走出病房,问道青儿:“亲爱的,你们为什么不接受尼古拉斯的意见,美国的医疗水平全世界都知道,也许真的能让灵妹醒来。” 青儿知道爱特是一片好心,但他知道父母不同意尼古拉斯的意见,一定是有道理的,也许就是那个奇怪的空旷的声音,让父母亲下决心不同意尼古拉斯意见的。 “亲爱的,我想你应该明白爸妈为什么不让灵儿去美国,他们想的是灵儿去不了美国,那个空旷的声音也不会让灵儿去美国的。我们都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再过一个多月,灵妹就会醒的,我们还是耐心的再等一个月吧!”青儿耐心地对爱特解释道。 爱特觉得青儿说的也有道理,就点点头道:“那好吧,就听你的,我们再等一个月。” “不是听我的,而是听那个空旷的声音的。”青儿拉着爱特,返回了病房。 尼古拉斯没有说服席周两位教授,也没有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只好放弃带灵儿到美国看病的念头。可是,他的心却时时牵挂着灵儿,一刻也不愿离开灵儿。 大家怀着急迫的心情,只想着再等一个月,看着灵儿到那个时候,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失控(1) 灵儿原本就不应该沉睡这么长时间,而且两次醒来,都是似醒非醒的,但是,灵儿的压力真在是太大了,她一个人根本就承受不了,但她又不愿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的苦闷,所以早在父母亲给她讲出自己身世的那天晚上,灵儿就是一夜无眠。 那天晚上,灵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雪花,想着自己不知是多少年来一直想知道的过去,不由心如潮涌。 是啊,自己是由一个小金丝猴变来的,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这不是与我们现在所有的唯物观和认识论相违背的吗? 我们一直在认为,从小时候起爸妈就这样教我们的,在学校里读书时学到的,都是这样说的,人是经过漫长的岁月,由劳动而逐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虽说达尔文先生在他的《进化论》里讲过,现在的人是由低等动物进化而成的,但也不可能是由一个小小的金丝猴,没有经过任何所谓的劳动,一夜之间,就会变出一个自己来呀? 灵儿站在窗前,一直到天明,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她想,一定是有一个什么外力,在主使着自己,或者是主使着原来的小金丝猴,才使自己由金丝猴变**类的。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主使,找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灵儿暗暗下定决心,那怕是海枯石烂,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找到这个答案,真正弄清楚这个迷底究竟是什么,迷踪在哪里! 但是,谈何容易!茫茫人海,茫茫自然,茫茫世界,茫茫宇宙,到哪里去寻找,怎样去寻找,灵儿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灵儿回到床前,想稍微躺一会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恢复一下自己的思绪,让己经百转而千不回的大脑安静一会儿。可是,就在她躺下的一瞬间,她倏然感到刘海前的两条小辫,“噔”地一下竖立起来,而且好像还把她的头皮拽了一下。 灵儿惊诧地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抚摸一下自己的两条小辫,果然,小辫挺挺地竖立在那里,弹簧似的完全像那个发报机的天线一样。 灵儿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忙把两手挪开,走到镜前,仔细一看,小辫还在直立着,而且像一个小人的两只胳膊,在轻微地晃动着,招呼着她,似乎在要她说什么悄悄话。 “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灵儿再次抬起手来,握着两条小辫,故意把小辫摁下来,与自己的头皮摁平了。可是一抬手,两条小辫像皮筋似的,一下又弹了起来。而且这一次不是轻微的晃动,倒像是有规律的沿着三百六十度的圆弧在转动着,不时还发出细微的丝丝地声响。 灵儿惊愕了。这是什么?分明是一种什么器的天线!对,就是天线!既是天线,就一定能与外界联系,或者一定有什么东西通过这个天线与自己联系,或者在监视控制着自己。 灵儿虽然有些慌恐和慌乱,但她很快定了定神,自慰了一句:“别慌,事己如此,只能沉着应付了。”于是,她又抬起手来,握着两条小辫,轻声细气地问道:“亲爱的,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呀?你从哪里来呀?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长在我的头上干什么呀?” 灵儿真把两条小辫当成一个人了。两条小辫于是停止了转动,但对灵儿的问话没有任何回应。 灵儿又问两条小辫道:“这么说你是不能和我联系的了,不能说话的了。那我该怎么办?” 两条小辫还是没有回应,不过,也就过了几秒钟,一个空旷的声音,好像从窗外传了进来,而且就贴着灵儿的耳边,轻轻地道:“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世啦?怎么样,好玩吗?本来么,你现在一切好好的,非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还一直念叨了这么多年,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接受不了了吧,对吗?” 灵儿先是楞在了那里,忽然木偶似的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后又不由自主但却又有感觉地道:“是,我接受不了,我也想不通。” “想不通?”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换了灵儿一个耳朵,接着教训道:“想不通你也的想,事实己经这样,现实也是这样,想不通的事多了,你能怎么样,改变了不成?再说了,谁让你当初非要知道这些呢?既然知道了,就得承受,就的想通了。”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并没有想改变什么。”灵儿辫解道:“我就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从金丝猴变**的?” “不想改变就好。”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转到了灵儿的另一只耳朵道:“你别说嘴皮子,你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来的?” “当然是真得了,不想知道,我还在这里呆呆傻傻地站着,苦闷的不知如何是好。”灵儿含颌点头。 “那你可要吃好多苦,受好多罪哟!”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在吓唬灵儿,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了,或者涉足太深了。 “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我一定弄清楚我是怎么变来的。”灵儿再次坚定地道:“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世,我不把它弄清楚了,我还是个人吗?” “那好吧!既然是这样,你就拿起自己的那块丝巾,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着,还未等灵儿伸手去解那块丝巾,丝巾就从灵儿的脖颈轻轻滑落,飘在了空中。 灵儿伸手去购,丝巾却突然在下落的时候,变成一块镂空的方方正正的透明屏幕,挂在了墙面上。屏幕上出现了秦岭的山山水水,林木花草,如同CCTV正在播放的一部《大秦岭》纪录片。 “这是什么?”灵儿不惊再次诧异,丝巾怎么像是一块魔巾,竟能变成这样一块屏幕。 “这就是你想追寻的,你的身世苦旅的开始,你去吧,找到红背和金背,他们会和你一起踏遍千山万水,寻找你想知道的答案。”那个空旷的声音像个传教师,好像是个解说员,在屏幕上继续续播放着大秦岭山水的同时,一步一步地教导和指引着灵儿。 “这是哪里呀,我从哪里开始找起呀?”灵儿一本正经地,也是故意地看着屏幕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秦岭,就从秦岭开始找起。”那个空旷的声音很干脆地对灵儿道:“秦岭是许多生命的起源地,也是你由金丝猴变人的发祥地,也许在哪里你可以找到你想知道的。” “我要是找不到呢?”灵儿这一次认真地有些怀疑那个空旷的声音,会不会在说谎。 “一定能找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坚定地鼓励灵儿道:“只要你想找到,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失控(2) “你是谁呀?”灵儿忽想与那个空旷的声音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他是谁,就边问边用手去触摸那块透明的无形屏幕,可是,手触之处,屏幕“嗖”地一下滑落在地上,然后紧接着变成了原来的丝巾,轻轻地飘起来,团在了灵儿手里。 灵儿攥着丝巾,看着己是空白的墙面,一个劲地把丝巾往怀里团揉,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到哪里去找我的身世答案啊……” 灵儿突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她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她怕楼下的父母听到了,她怕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听到了,为自己伤心。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说出自己的身世呢?对,是自己一直以来要求的,不能怪他们。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己经长大**,而且己然是一个大姑娘了,又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定以为告诉了自己的身世,自己也不会怎么着的。 可是怎么可能不怎么着呢!就像一个孩子在养父母家里长大以后才知道自己的生生父母一样,他不想去找他们,那是不可能的。 灵儿伏在床前,哭着哭着,好像昏沉中又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道:“去秦岭,找红背金背他们去!” “对,去秦岭,找红背金背他们去。”灵儿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擦把泪,修饰了一下自己的面容,穿好衣服,出了门,准备开车向着秦岭飞奔而去。然而,还没等灵儿走到车前,那块丝巾突然从她的脖颈又滑落下来,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的飞毯,轻轻地托起灵儿,飞向了秦岭。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丝巾就两变其身,让灵儿对丝巾顿生一种敬佩之情和敬畏之心。她想着这块丝巾,一定是自己的保护神,一定是为自己而生。 飞雪己停,太阳从东方天际探出她那多日不见的光芒,把整个天地染成金黄。灵儿飞在空中,眼前的银色世界,随着太阳的光线变幻着,一会是赤橙黄绿,一会儿是青蓝红紫,好似整个世界变成了一座五颜六色,斑烂耀丽的宫殿。 不大一会儿功夫,飞毯就带着灵儿到了野桃沟。她站在地上,正在眺望着四周,寻找红背金背时,弟兄俩却“咯咯”两声,己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红背,金背!”灵儿赶紧上前,一手一个,把红背金背揽在怀里,顿时抽泣道:“我可见到你们啦,真是的,我觉得好久没有看到你们了,我的亲爱的,你们好吗?” 红背和金背抚摸着灵儿,“咯咯”地回应着灵儿,意思是好着呢!可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流泪?我们可是想你了,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们? 灵儿似乎自然地听到了红背金背的心声,抹一把泪,把红背金背推开自己的怀胞,比划道:“你们知道吗,我和你们一样,我也是金丝猴,我也是!” 金背好像没听懂灵儿的意思,摇摇头,又趴在灵儿肩头,为灵儿梳理那两条小辫。 红背却似乎听懂了灵儿的意思,但他却摇摇头,“咯咯唔唔”地比划着对灵儿说了好半天。灵儿仔细听着,明白红背的意思,是说灵儿不是金丝猴,灵儿是人,是人! 灵儿激动地一下又把红背金背揽在怀里道:“亲爱的,你们俩不懂,你们俩不知道,我就是金丝猴,我是金丝猴变的,我今天专门来找你们,就是想请你们帮忙,一起去寻找我的身世,弄清楚我究竟是怎么由金丝猴变**的。” “咯!”红背首先叫了一声,他虽然还是不相信灵儿是由金丝猴变的,但使劲地比划着对灵儿道,没问题,你说吧,我们到哪里去找,我陪着你去。 金背却没有应答,仍在**着灵儿的两条小辫,不时用他的眼睛瞅一下灵儿。灵儿有点不高兴地把金背推开,“金背,你为什么不吭声,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的忙呀?” “咯,咯!”金背连忙松开灵儿的小辫,“咯咯”地叫了两声,那意思是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忙,会的,一定会的,你和红背一样,你到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 灵儿一看红背金背都答应了她的请求,一时高兴起来,就拉着红背金背道:“有一个空旷的声音告诉我说,我们应该先从秦岭找起,那我们就从太白山找起吧!” 红背和金背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俩又是拍手,又是点头,同意灵儿的意见。于是,三人手拉手,兴高采烈地从野桃沟走向太白山。同样,他们还没走出几步,灵儿的那块丝巾又一下变成一块飞毯,载着他们很快飞到了太白山。 可是,一上了太白山顶,灵儿的情绪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反常态地想到了死,想到了把自己溶化在太白山这皑皑的银白世界里。 她竭力想控制自己的这一情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是这样,变化这么大,难道这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苦旅,受罪?罢了,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吧!灵儿不再想别的了。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灵儿完全失去了自控,站在太白峰顶,伸开双臂,作出飞行状,向着茫茫雪山飞去。 好在红背金背机敏过人,他俩就在灵儿处于生死决别之际,看出了灵儿的心思,就在灵儿扑向太白山恋的一瞬间,两人拉起双手,一跃飞起,把灵儿托住,紧接着,那块飞毯又不知道什么时间载着他们,一直向太白的深涧落去。 红背金背不愧是秦岭的佼佼者,不愧是灵儿的保护神,就在他们快要落到深不见底的渊谷时,他俩使了个眼神,灵机一动,飞快地伸手抓住一根藤蔓,然后迅速地把飞毯固定在了滕蔓上。 飞毯好像非常明白红背金背的意思,并没有马上变回丝巾,而是非常配合地,稳稳当当地停在藤蔓旁边的悬崖上。 灵儿己经昏迷,不醒人事。她蜷卷在飞毯上,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但嘴里还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 红背金背赶忙搭手,想把灵儿救离悬崖,可是悬崖上下都是深不见底,顶不见头。正当他俩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在红背金背的耳边道:“快,把她送到医院去!” 红背金背根本就没注意是什么人说的,从那个方向说的,但他俩却完全听懂了,架起灵儿,下意识地对飞毯“咯咯”两声,意思是快飞呀,咱们把灵儿送到医院去。 这时,飞毯像是听懂了红背金背的话,配合着红背金背从悬崖的藤蔓上缓缓悬飘起飞,很快掉转方向,飞出深谷,越过太白,载着他们来到了西大医院门口。 飞毯又好像怕人看到似的,就在灵儿和红背金背落地的时候,己经变回原来丝巾的样子,系在了灵儿的脖颈上。 红背金背乘着没人看见的时候,几个飞跃,攀到树上,看着灵儿被抬进急诊室,然后离开医院,又回到了秦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理(1) 就在灵儿沉睡过去的第一个月里,从美国日本来到中国的汉斯和林下,不约而同的干了一连串的与他们的身份非常不符的事情。 汉斯首先是与美国CNN电视网进行联系,接受CNN的独家专访,并在全美进行实况播出,大谈灵儿的科学用途,大谈灵儿与红背的关系,大谈与中国的所谓合作研究的科学意义。 林下则通过日本的一家报纸,连续发表自己的所谓独家新闻分析,目的是让全日本的人都知道灵儿,都知道灵儿与金丝猴的关系,从而博得一般民众对他与中国进行研究合作的同情支持。 汉斯与林下两人这种近乎政治化和外交化的做法,中心意思就是认为灵儿不是一般的人类,灵儿不是一般的中国人,灵儿的特殊性决定了灵儿是全世界科学界医学界的共同财富,所有的科学家和科研机构,可以共享灵儿,共同对灵儿进行科学研究和价值利用。 简直是一派胡言!一种强盗式的理论! 首先听到这一说法的中国生命科学和医学联盟,立即公开发表声明,坚决反对汉斯和林下提出的谬论,指出灵儿首先是人,首先是中国人,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中国人,她的一些进化变异现象,还有待于证实,有待于研究,绝不像汉斯和林下说的那样,是全世界的共同财富和研究的对象。 即使像灵儿父母说的那样,灵儿当初是由金丝猴变来的,但也仅仅是他们的说法,他们当时并没有亲眼看到变异的过程,也没有提供足够的可靠的证据,表明灵儿一定是由金丝猴变的。 就算多年以前他们夫妇那天早晨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但也不能说明他们突然不见了的那个金丝猴小金儿,就是当时眼前的那个小女孩儿,就是现在的灵儿。 科学是需要证明的,特别是需要第一手的证据,没有证据证明了的科学,是不能成立的。现在就妄下结论,途说灵儿不是一般的人类,不是一般的中国人,是不恰当的,不正确的。 汉斯和林下是什么人,他们根本不听中国生命科学和医学联盟的这一套,他们各行其事,两人首先达成了一个共同声明和协议,声称要动用所有的国际法和相关法律,与中国进行交涉,希望能把灵儿交给他们进行研究,理由是他们的科学研究水平高于中国,他们会证明灵儿不是一般的人类。 其次就是他俩私下到处搜罗所谓的证据,遍访当时所谓的知情人,希望人家在他们的错误理论引导下,提供一些所谓的证据。 他们的这种行径,也就像早些时候,他们把红背金背偷掳到洛杉矶和东京一样,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中国高层相关方面对灵儿事件高度重视,首先在内部进行了专门研究,强调灵儿事件一定是一个个别事件,不是普遍现象;灵儿事件是一个科学现象,不是什么妖魔化有政治或是外交事件;灵儿事件到目前为止只是灵儿本人的事情,并不是那一个组织刻意制造出来和事件;灵儿事件只是中国内部的事情,目前为止还不需要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科学研究或合作的幌子来进行干涉。 中国生命科学和医学联盟这个最大的民间组织,受命责成西大生命科学院新任院长郑晓华与汉斯和林下正式进行交涉。 郑院长把汉斯和林下请到他的办公室,先进行了一次非正式见面,向汉斯和林下表明了中国相关方面的态度,希望汉斯和林下从实际出发,顾及国际科学交流的大局,放弃他们的一些不恰当态度和做法,不要刻意把灵儿的事情搞成什么国际性的事件。 应该说汉斯和林下都不是一般的美日科学家,且不说他们的背后都有强硬的军方支持,就说他们数年来屡次派人,通过红背金背事件,一直跟踪灵儿,就能证明他们对灵儿的看法,多少是有些道理的。 但是非常不合时宜的是,他们夸张的做法和蛮横的观点,我们接受不了,好像他们就是龙头老大,我们就是不如他们,这对今天开放和发展都处于前列的中国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这对在生物学和生物分子学以及人类进化史和生物医学方面都取得很大成绩的中国科学工作者来说,也是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郑院长认为汉斯和林下两位都是国际上鼎鼎大名的科学家,多年来对灵儿的关心,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希望不要把灵儿这件事情搞的太复杂了,也不要过于政治化了。 郑院长指出,灵儿的一切,都需要很好的验证。中国生物和医学界都清楚灵儿的实际状况,在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以前,我们是不可能与你们进行合作的。 郑院长对汉斯和林下持别强调,灵儿是中国人,不管她现在有多少价值,那也是她自己的财富,是我们中国人的财富。如果要说享有的话,那也是灵儿自己的事情,是我们中国自己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们把灵儿的身世真正弄清楚了,她确实值得我们中外科学界进行合作的话,那也得首先征得灵儿的意见,我们现在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这件事情。” 汉斯和林下本以为郑院长非正式地与他们见面,会给他俩面子,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没想到碰了钉子,就对郑院长再次表明他俩的态度,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和阻力,他们就灵儿事件,是与中国合作到底了,任何人也别想说服他们。 郑院长本是好意,先请他俩非正式见个面,有什么事情说开了,没准大家还能说到一块,但见汉斯林下两个人的样子,也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正式告诉汉斯和林下,如果他俩再在公开场合进行不正当的做法故意推动灵儿事件引起人们的注意,博得人们的同情,西大将代表中国相关方面正式约请他俩谈话。 汉斯和林下在郑院长那里没有得到什么,两人就合计着,又找到了席周两位教授。 席周两位教授没想到一时的不慎,说出了灵儿的身世,不仅给灵儿造成这么大的痛苦,也给中国科学界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所以,对汉斯和林下的来访,他们早有思想准备,一点也不觉得的奇怪。 席周两位教授把汉斯和林下迎到客厅,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汉斯单刀直入,对席周两位教授说:“我们是老朋友,我也不客气了,我和林下先生找你们二位的意思,想必你们二位己经知道,我们的想法,就是把灵儿送到美国去,我们在那里把她的病治好了,让她醒过来,同时对她进行科学研究和利用。” 林下并没有马上说话,他看着席周教授有些憔脆的面容,知道这些时候,他们为灵儿的事情担惊受怕,操了不少心,甚至身体上都会有些不适,于是就想听听席周两位教授如何答复汉斯的提议。 可是,等了好大一会儿,席周两位教授都没有说话,而是一个劲地让汉斯和林下喝茶,闲说这些天中国北方的天气比较冷,又有什么甲流,希望两位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了,现在说百分之九十的感冒都是甲流,一定要小心,不能掉以轻心。 席周两位教授心里明白中国高层相关方面和郑院长他们的态度,也明白自己的态度,他俩觉得就灵儿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不管是说多了,还是说少了,都有可能让汉斯和林下抓到把柄,向中国相关方面施压,或者是当作他们向外界宣传什么的口实。所以,他俩只能是这样闲扯着应付汉斯和林下。 “你们两位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话,刚才汉斯先生说了,我们是老朋友了,老朋友就说老朋友的话,不管你们两位同意不同意我们的意见,灵儿是我们大家的共同财富,我们各国科学家有权要求灵儿能为我们的科学事业做出贡献。” 林下见席周两位教授明显是在应付他俩,同样是更加直率,也更加明确地对席周两位教授道。 第二百章 无理(2) 可以看得出来,汉斯和林下来找席周两位教授之前,是做了一番准备的,他们是席周两位教授的朋友,也了解席周两位教授脾气和性格,知道席周两位教授也是中国出了名的爱国知识分子,不会随便答应他俩的要求的,所以他们的说话直截了当,锋芒毕露。 席教授确实与周教授商量好了,不管汉斯和林下什么时候来找,找不找,找来以后说什么,他们都不开口,避谈灵儿这件事情,不想回答什么合作研究问题,更何况灵儿现在还在沉睡着,他们能说什么,说什么为好。 但是,席教授眼见汉斯和林下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思,就也直截了当地对他俩说:“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你们不就是要把灵儿弄到美国或者日本去么?你们不就是要研究灵儿什么价值么?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主,这是灵儿自己的事情,这的等她醒来以后,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仅仅是看病,我看没有必要,中国现在的医学水平,治疗灵儿的这个病,一点问题都没有。况且,灵儿她并没有什么病,医生也说过些日子会好的。” “这么说你们是不同意我们进行合作了。”汉斯和林下异口同声道,他俩的脸色也有些变青。 “这不是合作的问题。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彻底搞清楚,现在不可能进行什么合作。”周教授也对汉斯和林下似乎有些苦口婆心地道。 “怎么没有搞清楚,灵儿能够为一个金丝猴输血,而且是那么的融合,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灵儿是从一个小金丝猴变成的,这也是你们说的,难道这些还不够么,这些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汉斯有些强词夺理的对席周两位教授道。他的那头卷毛白发,抖动着似乎有点与主人配合地要立了起来。 “灵儿早就说过,一次输血,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再说了,我们是说她从一个小金丝猴变的,但我们只是发现那个小金丝猴不见了,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小金丝猴是怎么变成灵儿的呀!” 席教授最后斩钉截铁地告诉汉斯和林下,他本来是看在汉斯和林下是两位老朋友,给他俩还留一些面子,但见他俩这样的无理,这样的不讲道理,只要把自己最明确的说法告诉汉斯和林下。 汉斯和林下一听席周两位教授态度坚定,说法一致,没有一点余地,只好悻悻离开。 临出门时,席周两位教授与他俩握手送别,汉斯和林下都生气地没有伸手,只是和席周两位抬头打了个招呼,就掉头而去。 但是,他们虽然不再纠缠中国有关方面和席周两位教授,却在暗地里采取更为恶劣的手段,企图把灵儿弄到手。 首先,汉斯去找了己经在西安的尼古拉斯,摆出他是所长的架子,要求尼古拉斯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只要说服灵儿,同意与他们合作,尼古拉斯提什么条件都可以。而且还说尼古拉斯当初来中国的时候,对他有过承诺,答应过他要把灵儿拉拢过来的。 尼古拉斯是爱着灵儿的,客观地说他们俩人己经是恋人关系,但是不管汉斯怎么表明自己的观点,甚至有点强压尼古拉斯,威胁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就是坚决不答应汉斯的要求。 “汉斯先生,你别这样说,我并没有对你有什么承诺,早在洛杉矶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是不会去拉拢说服灵儿的,况且灵儿也不会听我的,到什么洛杉矶,为你服务的。现在你也知道,灵儿仍在昏睡中,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这个权利决定她的事情。” 汉斯其实早有预感,知道尼古拉斯不会答应他的要求,他也知道了尼古拉斯正与灵儿谈恋爱,但他考虑再三,认为尼古拉斯是完成这个任务最好的人选。 于是,他在说服尼古拉未果的情况下,就采取了下三滥的手段,通过军方的影响,偷偷让FBI把尼古拉斯的父母监控了起来,而且直接与尼古拉斯父母通电话,说他们的儿子正在中国从事一项特工事业,必须请两位家长支持,如果不支持,不按照他们说的话去办,他们就要把尼古拉斯送给中国相关方面。 尼古拉斯父母听了汉斯的话,以为尼古拉斯是为美国利益而做的特工,是国家需要,就痛快地答应了汉斯的要求。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汉斯让尼古拉斯究竟要干什么。就在汉斯最后一次找尼古拉斯谈话,尼古拉斯仍然不答应汉斯要求时,汉斯就接通了尼古拉斯父母的电话,让他们与尼古拉斯直接讲话。 尼古拉斯非常气愤,他知道这是汉斯玩起了流氓手段,实际上是软禁了自己的父母,至少是监视居住,就对汉斯大发脾气,指着汉斯的鼻子,骂道:“汉斯先生,你这种做法非常卑鄙,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人权,侵犯我父母亲的人权,我有权向联邦法院告你。” “哈哈!”汉斯冷笑一声,对尼古拉斯道:“小伙子,你不要火气这么大,我们这样做,是向相关法律部门备了案的,你告也没用。你最好是听我的,答应我的要求,把灵儿给我弄到手。否则,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 但是,尼古拉斯还是没有答应。不过,他知道汉斯这一关真要是过不去,他的父母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就对汉斯承诺,等灵儿醒来以后,看情况再说。 这期间,汉斯也多次给尼古拉斯出主意,让尼古拉斯说服席周两位教授,让灵儿去美国治病。尼古拉斯虽然没有直接说可以,但也在灵儿的病房里,提出了这个建议。只是席周两位教授和青儿坚决不同意,尼古拉斯也就没再坚持。 而汉斯除了找尼古拉斯外,还去找了爱特,可爱特以她己经不是汉斯研究所的人为由,婉言拒绝了。 爱特心里非常清楚,灵儿确实是财富,只是这个财富属于灵儿自己,属于中国,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外国。在爱特的心里,除了她对青儿的爱,中国两个字,己经在短短时间内,让她深深扎根了。所以对于灵儿的事情,她好像与中国相关方面的态度和说法是非常一致的,丝毫不给汉斯任何可乘之机,让汉斯再把她抓住了。 汉斯知道爱特不会听他的,所以也就是说了说而己,没对爱特报有多大希望。 然而尼古拉斯坚决的态度,让他始终放心不下。于是,他与美**方联系,又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请美**方出面派出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再次秘密潜入中国,随时准备配合他的行动,另一方面就是自己亲自出面,与陈雷局长他们交涉,要求把裘长山放出来。 “陈警官,不,陈局长,我们是老熟人了,你知道裘长山先生没犯多大罪,顶多他也就是个大错误,我希望你们把裘先生放了,也好配合我们与灵儿小姐的合作。”汉斯理直气壮地到西安公安局,向陈雷提出了这样的无理要求。 这个时候,陈雷己经升任西安市公安局局长。 陈雷“哈哈”冷笑一声,非常干脆地道:“汉斯先生,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裘长山,不,应该说是裘小山,他是犯有严重罪行的,他不仅盗掳红背,而且偷运出境,这是违犯中国动物保护法和刑法有关条款的。再说了,他多年前杀害过金丝猴,手上沾满了金丝猴的鲜血,罪不可赦。还有,他也是杀害我们一名警官的嫌疑犯。所以,你的要求我认为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 “那你们到了什么程序,我们能不能缴保让他出来。” “像他这样的人,不是缴保的问题。况且我们中国现在也不行这一套。” 汉斯再次碰了钉子,回到饭店与林下见面,两人商量对策时,就有些不理解地对林下道:“我们的要求无理么,中国现在开放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有些事情还是那么固执?” 林下却不知是自悟了,还是在嘲笑汉斯道:“我们的要求是有些无理,只是我们自己装着不知道罢了,或者是我们自己也学着中国古人的样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第二百零一章 暗夺 汉斯开始时不同意林下刚才的说法,他认为自己没错,也不是什么装着糊涂说明白话,也不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他的目的和动机很清楚,就是要把灵儿弄到手,将来与他合作,为他服务。 灵儿仍在昏睡中,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样子。 林下了解到灵儿的近况后,再次提醒汉斯,要想把灵儿弄到手,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下认为中国人可不是百年前的中国人了,中国也不是六十年前的中国人了,中国人也不是三十年前的中国人了,中国现在开放三十多年了,中国人的意识己经面向世界了,中国的实力也是走在世界前列了,再用什么阿Q的办法,想把中国人吓唬住了,让中国人听你美国人或日本人的,那是不可能的了。 应该是林下的说法是聪明的,也是明智的,但是人有时越是在清醒之前越糊涂,越是在明白之前越迷糊。林下虽然自己清清楚楚地在提醒和劝说汉斯,但是他的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怎么与汉斯竞争,看他俩是谁先把灵儿弄到手。 汉斯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对林下的说法心里明白一半,糊涂一半,明白的是林下说的确实没错,他有点那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打着科学合作研究的幌子,在向中国相关方面和席周两位教授施压,希望能从官方和老朋友的角度,取得支持,这样他也有面子。 糊涂的是他不知道林下这样提醒自己,到底是林下真得悟透了,明白了,放弃了,还是故意在给自己施什么障眼法,让自己放松警惕,而他林下好乘机施展什么手玩,把灵儿弄到手。 “林下先生,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你是真的明白了,还是说给我听呢?” 汉斯虽然与林下是老朋友,但向来对林下是防着一手的,所以他一点都遮掩地质问林下道。 “当然是真的明白了,我才那样说的,而且那也是事实呀,你难道看不到中国人现在扬眉吐气的样子,看不到中国人那种聪明才智和他们的大智若愚么?” 林下仍在故伎重演,掩盖着自己的真实目的,拿着中国人的聪明抵挡汉斯的直白。 可是,汉斯毕竟也是经风见雨的人物,他与美**方和FBI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学会的察言观色的本领,用在林下身上还是非常管用的。因为他在倾听林下滔滔不绝地对他大谈中国人怎么样的时候,发现林下的眼神里,仍在故意掩藏着什么,躲避着什么。 汉斯忽然明白,林下在对自己说谎。林下在对自己大谈中国人的时候,仍在密谋着怎样与他争夺灵儿。 “好了,我明白,你也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知道自己怎么做了。”汉斯打开自己刚才心里明确了岔子,尽量不让林下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起身对林下道:“我该走了,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下一步怎么好好合作,一起对付中国相关方面吧!” 林下送走了汉斯,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这个老汉斯,不知道是他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但愿他是真明白了,否则要是真与汉斯玩起手段来,还不知道谁能把灵儿弄到手呢! “不管他那一套了,他明白也好,糊涂也好,我反正是要把灵儿弄到手的!” 林下在揣摸汉斯意图的同时这样告诫自己,也在汉斯布署一切的同时,也展开了工作。 林下首先千方百计地找到了美子,认为美子来到中国是灵儿帮的忙,与灵儿关系一定不错,请美子出面一起说服席周两位教授,让灵儿去日本治病,如果不同意,就在灵儿醒来以后,说服灵儿到日本为他们工作。 美子当时在林下研究所的时候,与林下的关系非常好,林下曾想让她做自己儿子木文平的媳妇,所以对林下的话,美子一向几乎是言听计从。 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美子没有听林下的,她觉得灵儿现在还在昏睡中,林下他们就谈论和灵儿的合作,还想把灵儿拉过去,为日本服务,有点可笑。 美子认为从她与灵儿的接触中感到,灵儿是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她是不会听从谁的。再说了,不管灵儿是不是金丝猴变的,灵儿为红背输血的成功是不是偶然性,都是灵儿自己的事,与谁合作,为谁工作,都得由她自己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收买她,或者拉拢她,威胁她。 林下知道美子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他知道汉斯不会放弃灵儿,一定会采取各种手段把灵儿弄到手的,所以就对美子许愿,说如果美子能够把灵儿拉过来,为日本服务,美子不仅可以在专业上取得相当的成绩,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帮助美子筹到一大批费用,专门成立一个美子研究所,从事金丝猴的研究。 应该说林下的这个承诺对美子特别有诱惑力,美子知道自己不像爱特一样,在中国有自己喜欢的青儿,说不定将来还会在中国定居,而她总有一天是要回日本的,到时候如果真的有这个研究所,自己想当灵长类动物科学家的梦想,说不定就可以实现。 于是,美子就将就地答应林下,在灵儿醒来之后,只和灵儿说一次,如果灵儿不同意,她就和灵儿永远不再提起此事。 林下表面上赞成美子的说法,但内心里却不是很满意美子的答复。林下此时忽然想起自己上次离开中国西安时,还专门留下了一个人,随时准备配合他的工作,就让美子去打听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中国警方己经把他抓住了。 美子当即就告诉林下,说这个人在秦岭偷猎金丝猴,早被中国警方抓到了,她还曾经配合中国警方到拘留所辩认过这个人。 林下还埋怨美子为什么不早告诉他这个消息,要是早知道了这个消息,没准他还能把这个人保出来。 美子却也埋怨林下,为什么要留一个在西安,还指示他去偷猎金丝猴,现在他被抓起来,是他咎由自取。 林下知道美子不会帮他这个忙,也帮不了这个忙,就托席教授给他介绍认识陈雷,向陈雷局长提出,能不能把那个人放出来,警方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陈雷认为林下和汉斯一样,提出这样的问题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便严正告诉林下,这个人是专门留在中国的日本特工,既然中国警方抓到他又没有放他,就说明他有犯罪行为,现在法院还没有审理完毕,不能答应林下的要求。 林下和汉斯想法都很市侩,以为中国警方都向美日警方或法院一样,只要有钱,就能保出来。现在他觉得留在中国西安的这个人没了指望,于是就又编造了一套理由,向日本军方提议,希望能够再派一个人来,协助他工作。 日美军方之间都对各自的一些重要布署了如指掌,一是他们经常会通报一些情况,还有就是他们都对对方时时进行着监视。林下的这个提议,也是从军方那里得到汉斯己经派了特工到中国来,才向军方提出的。军方当然觉得林下的工作对他们的重要,所以秘密派出了一个小组,再次潜入了中国。 中国正在发展中,美日对中国不管那方面的情况,都感兴趣,何况是灵儿这样的事情,对他们研制生物武器,都有很大的好处。 汉斯和林下两人再次分别得到军方的支持,而他们又在公开场合和中国相关方面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所以他们在中国的工作很快就由正面的当面的,转入到了地下,秘密地开始了对灵儿的明争暗夺。 汉斯和林下表面上装着关心灵儿的样子,经常问候一下席周两位教授,但却再没有与席周两位教授和中国相关方面,正式谈过一次关于再请灵儿进行合作的事情。 在汉斯和林下他们的信条里,大张齐鼓冠冕堂皇地合作不成,他们就采取特别的手段去掠取。 第二百零二章 突醒 中国警方从汉斯和林下的行动中,判断出美日两国一定会采取不友好的手段来争夺灵儿,所以再次责成刘厅长负责,组织特别行动小组,保护灵儿的安全,同时,也加强了对秦岭金丝猴的保护,尤其是红背和金背的安全,专门派人天天跟着他们。 可是,在某些方面,中国在明处,美日在暗处,他们有时往往会占的先机,掌握主动。不过,刘厅长和陈雷好在有了以前的一些经验教训,对灵儿和红背金背采取了更加严密的保护措施。 刘厅长专门提醒陈雷道:“这一次的任务,绝对不压于上一次,上一次是专门搜捕JH组织的人,这一次是专门保护我们的人。虽然任务目标不一样,但性质一样,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灵儿,保护好红背金背,不管灵儿和红背金背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都必须控制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陈雷还向刘厅长提议,为了保证灵儿的绝对安全,是不是有他来专门负责灵儿的警卫工作? 陈雷向刘厅长提出这样的建议,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个是他对灵儿一直比较关心,持别是王勇牺牲以后,陈雷经常找灵儿聊天,问这问哪的,其实早在王勇在的时候,他就对灵儿比较喜欢,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这是正好是个机会;再者他认为灵儿的安全确实重要,他怕别人负不起这个责任。 刘厅长认为陈雷还是负责在前面指挥,灵儿的贴身警卫工作由孔杰同志负责为好。孔杰和灵儿也比较熟悉。陈雷对刘厅长的安排表示同意,他觉得孔杰跟着灵儿确实比较合适。 刘厅长还与陈雷商量,特别行动小组,还有由上次红背行动小组的老人来参加,主要人员有胡兵左男龙飞王辰和铁风孔杰同志。具体由孔杰做为灵儿的贴身警卫,胡兵和左男为外围,其他人则由陈雷负责机动。 孔杰和胡兵左男接到命令后,很快到位。孔杰更是天天守在灵儿的病房,不让任何可疑的人,接近灵儿。 灵儿自从上次清醒以后,又在医院昏睡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醒来。席周两位教授和青儿爱特美子尼古拉斯都听到过上次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提示预言,说灵儿再过一个多月就能醒来,所以这些天来几乎天天守在灵儿的病房,等待灵儿醒来。 红背和金背又有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灵儿了,他们俩个在秦岭野桃沟的那颗树上,等了灵儿好多时日,都没有见到灵儿。红背就和金背“噫噫”地商量着,意思是上次把灵儿送到医院后,是不是灵儿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要不然她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秦岭。 金背觉得红背的分析有道理,就“咯咯”两声,提议再到医院去看一下灵儿。红背“咯”地回应一声,意思是当然可以。 于是,两人就迎风踏雪,飞瞻走壁,很快下了山,顺便搭上了一辆开往西安的货车,来到了灵儿的病房。 也许是红背和金背在西安出了名,他俩搭车的时候,司机师傅竟然让他俩坐到了驾驶室里,到了医院,还专门请他们为灵儿买了一份慰问品。 孔杰第一个看见红背和金背,高兴地马上把红背和金背让进屋里,关切地道:“小伙子们,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跑来啦?” 美子看见金背,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她一下就把金背抱在怀里,亲吻个不够,还不停地念念叨叨:“好金背,我终于又看到你了,我真想你。” 金背与美子确实有感情,他也兴奋地一下把美子举起,然后放在背上,在地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差一点把美子晕倒了。 爱特看见红背也是一样,她上前亲切地注视了红背好半天,然后轻轻为红背理理毛,玩笑道:“怎么,是想灵儿了,还是想我了?” 红背“咯”地一声,先是把爱特搂住,一个劲地“噫噫”,意思是当然想爱特,但当爱特又要把他抱着,亲吻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爱特,一跃跳到了灵儿的病床前,两手拉着灵儿,一会儿“咯咯”,一会儿“噫噫”地,让灵儿醒来。 金背看见红背跳到了灵儿跟前,也马上放开美子,一个跳跃,挤在红背身边,伸出手,和红背一起,拉着灵儿,还“咯咯”地叫着,意思是灵儿快醒来呀,别睡了。 席周两位教授看到红背金背对灵儿的感情,激动的老泪纵横。他们是看着红背金背和灵儿一起长大的,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的感情,经过了多少次生死考验,这个时候,他们多么希望红背金背的呼唤,能把灵儿唤醒,让沉睡了快一百天的灵儿恢复往日的活力和青春。 正在这时,灵儿头上的两条小辫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就是“噔”地一下竖立起来,左右晃动着。大家看得奇怪,没想到灵儿的两条小辫还能自己立起来,都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红背金背也看到了灵儿竖立起来的两条小辫,他们眼急手快,上去就要抓那两条小辫,这时只听的病房窗户“哗”地又响了一声,接着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了:“你们不要动她,她很快就会醒的,她很快就会醒的。” 红背金背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马上跳了起来,两人“噫噫”地满屋子找那个空旷的声音。红背对金背比划着,说他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金背点点头,说是,他也好像听到过这个声音。 其实,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红背金背在说什么,他们还在惊魂未定地回味着刚才那个空旷的声音。孔杰因为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所以格外警惕,以为是像以前的那些穿着隐身衣的黑衣人又出现了,马上掏出了手枪,搜索着屋里。 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完话,无影无踪,就像风一样,“哗拉”一声,似乎从窗户溜走了。 这时,大家都把眼睛转向了仍在沉睡的灵儿。红背金背更是紧张地看着灵儿,不停地“咯咯”,希望能在这个时候,把灵儿唤醒。 终于,奇迹发生了,只见灵儿的两条直立的小辫在人们的注视下,突然倒下去的时候,灵儿一下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而且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问候的情况下,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问大家:“你们这是干什么,都围着我,没见过我呀?” 说实话,像灵儿这样的苏醒方式,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的,就像是小孩子在一起玩那个过家家游戏,说睡就睡着了,说醒的时候,就突然一下醒来了。 大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灵儿从醒来到下地,再到和大家说话,一连串的动作回起来也不到几秒钟。 可是,最要紧的是灵儿竟然全然不知,她不知道自己又睡过去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醒来以后又是怎么说的,就好像一下完全清醒了似的。 在场的人好像都被吓傻了,都以为灵儿不是醒来,又向是前次一样,在梦游或者是在梦中突然惊醒,一会又要睡过去。 “灵儿,孩子,你真得醒了么?”席教授急忙上前扶住灵儿问道:“你快告诉爸爸,你是不是真的醒来了?” “爸,您干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灵儿一整身子,对席教授和大家道:“我不是好好的么,你们这是怎么了?” 但是,包括席周两位教授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灵儿还没有醒来,还在睡梦之中。 不过,灵儿这一次确实是醒了,只是她醒得太快太突然太蹊跷,大家都有些不大适应了。 第二百零三章 面对 灵儿醒来的动作之快,让大家都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了个神,除了刚才席教授问了一句灵儿是不是真的醒来了以外,没有一个反应过来。 不过,还是红背反应比较快,他“咯”地叫了一声,就跳到灵儿面前,拥抱了灵儿,还给了灵儿一个深深地吻。金背也是,跟着红背,就跳到灵儿面前,和红背抢着,一起吻了灵儿一下。 灵儿别看刚才席教授问她的时候,她说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她,但此时她好像又有些迷糊,赶紧摇了摇头,揉了揉眼,好像清醒过来了,看到她眼前的红背金背,看到她面前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席周两位教授赶紧上前安慰灵儿,可是灵儿哭的长呼短叹,边哭边说:“对不起呀,我让你们操心了,我这是去哪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我好想你们呀……,爸爸,妈妈……” 这那是灵儿,倒像个疯婆子。可是,刚刚醒来的灵儿,就是这个样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后来她自己都对人说,那天她刚醒来的时候,就是有点不能自主,不能自控,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席周两位教授看到灵儿真的醒了,泪流满面,再次挪到灵儿面前,一下把灵儿揽在怀里,三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周教授哭的尤其利害:“灵儿呀,是爸妈对不起你,不应该和你说那么多,什么金丝猴变的,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大的罪,你要是再不醒,爸妈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席教授则抱着灵儿,一个劲地抹泪,抽泣不止。 灵儿则突然止住哭,安慰两位老人道:“爸妈,对不起,不是你们的错,都是我不好,睡了这么长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可不是吗,整整一百天!” 爱特和美子都哭成了泪人。青儿和尼古拉斯站在一起,看着灵儿己经完全清醒过来,也是喜极而泣,泣不成声。 “哈哈哈哈!”可是,灵儿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悲极而喜,大笑起来,把在场的所有人又一次惊呆。 就在大家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会哭,一会笑的时候,灵儿却突然原地转了一圈,抖抖精神道:“爸妈,哥,爱特,美子,尼古拉斯,你们不要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知道,我是沉睡了三个多月,对,一百天,可我没有任何损伤,相反,我的精神气却养足了,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知道我该干什么。” “灵儿,你在说什么呀,你要干什么呀,不要我们为你担心?”青儿见灵儿没头没脑地说起了这些话,怕是灵儿又在糊涂了,就赶紧插话对灵儿道:“你醒一会儿再说,别把大家吓坏了。” “你们谁也不要阻拦,谁也别想阻拦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面对,这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不管是那个汉斯先生,还是那个林下先生,不管是谁,他们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由我一个人来对付,一个人来决定,与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往后,我要和红背金背永远在一起,一时一刻也不分开。” 青儿没有拦住灵儿,灵儿的又一顿道白,把大家一会儿说在云里,一会儿说在雾里。不过,有一点大家是听明白了,那就是今后所有的事情,灵儿自己要面对,灵儿要自己说了算。 席周两位教授最清楚灵儿的意思,她这是为父母分忧,她不想让年迈的父母,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再为她的不幸或者是大幸而胆惊受怕,总遭骚扰。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父母能够看着自己的儿女有苦有难而袖手旁观呢! “灵儿,你能醒来就好,别说这些话,爸妈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你的亲人,为你分忧解困,爸妈心甘情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席教授语重心长地安慰灵儿道。 周教授也是和蔼地道:“灵儿,我的好女儿,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爸妈知道你的孝心,你的心,爸妈领了,但是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爸妈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青儿更是表现出了兄长风范,走到灵儿面前,拉起灵儿的手道:“灵妹,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想法和难言之隐,你就说出来,哥替你担着,不管你今后的路怎么走,哥将一直陪着你,鞍前马后,做牛做马,哥都愿意。” 爱特和美子这个时候则表现出异国好友肝胆相照的情怀,两人没说什么话,而是不知从那里学的,联手走到灵儿面前,同时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灵儿的手掌上,然后紧紧地和灵儿的手握在了一起。意思是我们两姐妹,和你同生死,共患难,至死不分离。 只有尼古拉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讲话,也不看着灵儿。他知道自己是爱着灵儿的,但他更知道接下来的灵儿,面前的困难将是不可想象的。汉斯和林下的纠缠,媒体和舆论的困扰,自己前途的未知,都将是灵儿今后生活中一道道艰难的屏障和沟壑。而自己作为她深爱的人,却爱莫能助,不知道怎么来帮她。光是表个态,说几句好听的话,对灵儿来说,都是无济于事。 更重要的是,尼古拉斯知道汉斯不会放过灵儿,而且时时在用自己的父母,威胁着自己,要自己把灵儿拉拢过来。尼古拉斯清楚,这是汉斯设下的苦肉计,就是要他绑架灵儿,为汉斯所用。 灵儿太聪明了,这个时候,不管谁对她说了什么,表了什么态,她都没有注意,她的眼睛和心神,始终没有离开尼古拉斯。 灵儿看出了尼古拉斯的心思,看出了尼古拉斯的难言之隐,她知道尼古拉斯现在一定是处于两难境地,对,一定是,汉斯肯定又找了他,而他却是坚决不同意。 于是,灵儿撇开大家,主动走到尼古拉斯面前,对尼古拉斯道:“亲爱的,我知道那个汉斯先生又找了你,而且他肯定对你施加了各方面的压力,你肯定是一千个一万个地不同意他的要求。但是,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你不要顾及我,照着你的心路去走,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千万别为了我,伤了你与汉斯先生的感情,他毕竟是你的老板,他毕竟为你来中国提供了方便,而且你也曾经答应过人家。” “灵儿,你说什么,你好好想想,我是那种人么,别说是汉斯要求我这样,就是我的父母要求我这样,我也不会答应的,我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出卖你。”尼古拉斯越说越激动,可是当他无意中说到自己的父母时,突然哑语了,不再往下说了。 尼古拉斯真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如果自己不同意汉斯要求的话,后果一定会很严重的。可是,他面前的灵儿,自己的最爱,他就能这样红嘴白牙地说出来,让灵儿答应他的要求,与汉斯进行合作,甚至到洛杉矶去为汉斯服务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灵儿确实看出了尼古拉斯的为难之处,她再次对尼古拉斯说了句“你要保重”的话,然后转身,拉起红背和金背,迈开大步,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走向西安大街。 第二百零四章 走秀 尼古拉斯根本没有听到灵儿在和他说什么,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屋里的人,全都跟着灵儿走了出去,他都没有动。尼古拉斯真的陷入了迷茫。 一边是自己爱着的人,一边是自己的父母被汉斯所软禁,对尼古拉斯来说,真是处于两难境地。这有点像那个笑话一样,母亲和爱人都掉到了河里,是先救爱人,还是先救母亲。 尼古拉斯其实很清楚,如果说服了灵儿,自己的父母就可能得救,可是如果不去说服灵儿,父母就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结局。 不过,尼古拉斯心里最明白,即使自己去说服灵儿,灵儿也不会同意的。况且自己根本就不同意去说服灵儿。所以,尼古拉斯只好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孔杰看见灵儿不仅完全清醒过来,和大家哭笑半天,又对尼古拉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还带着红背金背走上了西安大街,马上就给陈雷打电话,报告了灵儿的最新情况。 陈雷接到孔杰电话后,嘱咐孔杰一定要跟紧灵儿,保护好灵儿,千万不能让灵儿出事。然后,他立即通知胡兵和其他人员,马上赶到了灵儿走在的那条大街上,在外围跟上了灵儿,侧应孔杰。 可想而知,灵儿走到大街上会是什么景象。 就在灵儿沉睡的一百天里,世界的各大媒体都派出了得力的采编人员,一直蹲在西大医院的门口,等着灵儿醒来。尤其是美日两家,专门组成了实况转播小组,全程追踪报道灵儿的一举一动。就在灵儿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自己国内的电视网上,新设了专题,天天报道灵儿的情况。 美国直播组在他们的专栏节目开通的第一篇报道,或叫开山之作就是:灵儿祖先来自金丝猴,人类生命研究开新篇。第二篇报道的题目是:灵儿是全世界的共同财富,各国共享才是唯一出路。 而日本的直播组也不甘落后,他们启用最好的机器设各,专门制作了一个纪录片,在日本各大电视新网上播出。纪录片的题目就是:灵儿是怎样由金丝猴变**的 完全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借题发挥!灵儿连自己是怎么由金丝猴变来的,都不清楚,他们怎么就可能编出这样的片子?! 对此,中国生命科学和医学联盟又一次发表声明,遣责美日和一些国家的媒体不负责的报道,指出灵儿的情况,在中国相关方面还没有完全得出结论之前,所有的报道都是无稽之谈! 但是,中国己经开放三十多年,媒体的自由报道己经司空见惯,尤其是报道基本在国外,相关方面也是爱莫能助,无法去查处。不过,对国内的报道,相关方面打了招呼,不能无中生有。于是,国内的一些媒体,只跟踪,不报道,只记录,不发表。这也倒省了相关方面许多责任,也省了灵儿好多麻烦。 然而,灵儿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拉着红背金背,走在西安这样省会城市的大街上,不仅让整个西安人为之大震,更让那些天天跟踪灵儿的外国媒体也大吃一惊。 他们都不知道灵儿要干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要这样? 按一般说法,灵儿现在是名人了,名人遇到这种事情,躲还来不及呢,她怎么就这样大大方方,大大咧咧,旁若无人地走在了西安的大街上。而且陪伴她的,是一对金丝猴“爷们”。 是的,这就是灵儿从此面对一切,从此改变自己的第一步,她要彻底颠覆自己以前的形象,让所有的人看到她,她是一个标标准准的人,完完全全的人;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中国人,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而且是一个人见人爱美丽漂亮的中国女人。 她不想让那些外国媒体天天在背后委曲自己,诽谤自己,她要把自己彻底暴露在阳光下,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她席灵儿现在是人,一个真正的人,不是什么金丝猴! 红背金背好像非常明白灵儿的心思,他俩和灵儿的心态一样,跟着灵儿,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地并肩走在西安的大街上,像是告诉所有关心他们或者理解他们的人,他们是纯纯粹粹的金丝猴,地地道道的金丝猴,相当当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正如前面所述,那些西方媒体们,特别美日两家直播组,如同前代后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这样的情景似的,直追着灵儿和红背金背,进行着实况转播。 美国那位漂亮的主持小姐,不知什么时候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在解说时说一句汉语,就用英文做一句几乎是同声翻译,她的嗓门还非常大,影响着跟在她身边的日本直播组的人,一直躲着她。 日本的直播组似乎比美国的直播组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他们的报道重点是灵儿,摄像机的镜头始终对着灵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最有意思的是那位漂亮的现场主持人,竟然是位西安籍华裔,在大街上报道时,有人还认出了她。 不过,让所有这些媒本的报道,特别是灵儿都没想到的是,在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却罕见的稀少。有的人迎面看到了灵儿和红背金背,却马上躲开;有的人远远看到灵儿和红背金背走了过来,就赶紧躲进了路旁和小店或胡同里。 在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前后,除了孔杰,就是跟在她附近的陈雷和胡兵他们,几乎没有一个人跟着看热闹。 西安的这条大街,此时突然间像是变成了一个偌大的T形台,只有灵儿和红背金背在上面走秀,其他所有人,都在黑暗的灯光下,觊觎着,偷看着…… 这就是现实!对一个人或一件事,不管是好是坏,有人会捧你吹你利用你,而有人却会躲着你绕着你甚至会骂你! 也许大家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关注着灵儿,关注着灵儿的一举一动,但是灵儿不管那么多,不管那些人看与不看自己,她摆开臂膀,迈开大步,俨然真是一个时尚的模特,一直向前走着。 灵儿知道,此时自己的举动没有会理解,没有会支持,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青儿,还有爱特美子都不能理解。但是,灵儿感到红背金背紧随自己身后,红背金背能够理解自己,能够和自己走在一起,这就够了。 孔杰深怕灵儿出了事,就一直小跑着跟在灵儿身后,而且还不时提醒灵儿走慢点,别摔着了。 但是灵儿清楚,孔杰不是王勇,他在尽自己的职责,不像王勇那样是真的关心自己。 “王勇哥,你要是活着有多好啊!你要是活着,这会儿一定会陪着我这样走下去的,就像真正的意大利时装发布会,我是女主,而你就是陪在身边的那位帅哥,帅小伙!” 灵儿的心里,不由想起了王勇,她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但是紧接着又加快了。她知道王勇一定会支持她这样做的。 灵儿希望此时来一场急风暴雨,让自己真正能够迎着风雨,走在西安的大街上,任凭风吹雨打…… 第二百零五章 心志 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彪汉的西北人一下变得文明起来,难道是古都的西安人一下变的理智起来? 灵儿和红背金背仍然潇潇洒洒地走在大街上,他们不管这些,甚至就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 可是,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最后赶上来的尼古拉斯,跟在灵儿的一侧,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些,感受到了一个人当他的名声变得如此妖惑和不着边际的时候,周围的人对他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态度。他们觉得自己现在跟着的不是灵儿和红背金背,倒像是跟着几个鬼魂大白天地在大街上游荡。 其实,他们的感觉和感受一点儿都没错,当时西安的一些人,早在灵儿醒来之前,就对灵儿和红背金背失去了往日的追捧和热情,原因就是来自美日两家直播媒体那些天在互联网上分别发表的两篇文章,这两篇文章几乎是同出一手,中心意思只有一个,就是说灵儿不是人,灵儿是由金丝猴变来的。 一个活生生的那么漂亮的美女,一个学识和地位都是那么高的西大研究员,竟然是从金丝猴变来的,这真是鞭炮掉到了油锅里,炸得又响又脆,而且连锅底都炸飞了。 “总是妖猴变得,要不然,好端端的一个人咋会是金丝猴变的!” “早就听说秦岭有妖怪,没准就是她在变着法作怪!” “肯定是个猴妖,要不然你看看,她在前面走,那两个红**猴子还像模像样地跟在她后面。” 西安的大街小巷,传闻不断,议论不断。有的人传说的有头有尾,有的人议论的头头是道,把一个本是为所有西安人几乎都喜欢都争着与她比高低要美貌的漂亮灵儿,一下子变成了人见人躲的妖怪。 对于这样的现象,丝毫没有影响到灵儿此时的心情,她的心里很清楚,肯定是汉斯和林下捣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果然,后来经查实,这两篇文章还真是同出一手,这个人就是汉斯。不过,是林下和他一起策划,一起设计,由汉斯执笔的。 这两篇文章,几乎让所有关心灵儿和红背金背的普通人,心中的判断能力和伦理底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殊不知,人是通过劳动而来的,这己是老百姓的传统认识,并且也己形成了文化,现在怎么又来了个猴子变人,这不是妖魔鬼怪吗?何况在西安,一直有人就谣传秦岭山里有妖道,现在他们一定是认为灵儿和红背金背,就是那些妖道,所以看到灵儿和红背金背就躲的远远的。 多么恶毒的用心!汉斯和林下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所有的老百姓给灵儿施加压力,让灵儿和红背金背成为老百姓的众矢之的,让灵儿在整个西安,甚至在中国名声扫地,失去立足之地,甚至摧毁灵儿本身的心灵防线,然后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地再向相关方面提出,把灵儿送到美国或日本去,让他们进行试验。 不过,正义的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总归是正义的,你就是用尽所有心思去抵毁她,都无济于事。而且,有些正义的东西,会得到天助,正所谓天助我也! 灵儿和红背金背这时的境遇,正好印证了这一前古不变的真理。就在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在跟随着他们,那它那低回而沉稳的声音,在灵儿的耳边,鼓励着灵儿:“向前走,莫回头,向前走,莫回头……” 灵儿知道,这是自己绝望中听到的那个空旷的声音,自己在太白峰顶听到的那个声音,自己在两次醒来时听到的那个声音。这个空旷的声音己经深深地烙在了自己的心中,感动着自己,启发着自己,鼓励着自己,指引着自己。 管他什么人躲避,管他什么人造谣,管他什么报道胡说,勇敢地一往无前地走自己的路,正视自己的人生,这就是我今天的灵儿,这就是我明天的灵儿,这就是我一生的灵儿。 红背金背和灵儿真是息息相通,他们一样用自己特有的灵敏,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知道,只要灵儿没有停下脚步来,只要灵儿没有回避什么,他们就会跟着灵儿,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底。 所有的媒体记者跟在灵儿和红背金背后来,从西大医院一直穿过朱雀大街,然后再转向西大生命科学院,不知道昂首阔步的灵儿和威风凛凛的红背金背,要去哪里? 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几个人在后嘀咕着,也不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要去哪里? 青儿甚至有些忍不住了,就想上前拦住灵儿,不让她再往前走,可是当他忽然看到灵儿凝重而阳光的脸上,好像是有目的的在走着,好像是内心深处非常坚定地走着的时候,一下明白了许多。灵儿一定是到生命科学院去,做一件她马上就想做的事情。对,不能阻拦她,让她走去吧,她一定是目标明确,才这样走的。 青儿停下了脚步。他想自己既然明白了灵儿的心思,知道了灵儿要去哪里,现在还跟着她干什么,要说安全,有孔杰跟着,旁边还有陈雷他们,自己这样再跟着走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看到本己追上了灵儿的青儿停下了脚步,不知是什么意思,就都停下了脚步,围拢到青儿身边,想知道个中原因。 “青儿,为什么停下了?”爱特问道。 “我们不用跟着她啦!”青儿明确的告诉大家道:“她根本就不是无目的的乱走!” “你知道她要去哪里?” “嗯!”青儿再次告诉大家道:“我想她是知道应该去哪里的!” 于是,青儿和大家手挽手,紧紧地站在一起,深情地目送着灵儿,一直走进西大生命科学院。 有些媒体看见青儿他们不走了,不知为什么也停了下来。可美日两个直播组,仍然跟着灵儿,一直走到西大生命科学院大门口,被保安拦下来,还不死心,把摄像机始终对着灵儿和红背金背,直到他们消失在镜头中。 孔杰跟着灵儿,几乎是一步不拉,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灵儿。 灵儿也清楚,就像是原来的王勇,她走到哪里,王勇就跟到她哪里,有时还让她挺烦。但是,今天的灵儿,对孔杰不是这样,她总以为跟在她身边的,就是王勇,就是她的王勇哥。于是,等到她一直走进了西大生命科学院,她也没有让孔杰离开她半步。 当然,灵儿更明白,这是刘厅长和陈雷对她的爱护。严格地说,没有他们的保护,就从灵儿醒来的那会儿起,她就可能被劫了。 “不要多想了,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是一个人类迄今为止最出色最优秀的女子,所以你要胸怀大志,一心向远,真正按照你的心志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贴在灵儿的耳边,鼓励灵儿,让灵儿把己经想起的王勇形象和刘厅长陈雷他们对她的保护冲到了她的心灵一角,使得她此时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因为灵儿心里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提醒是有道理的。她此时随意地顾及了一下左右,感到她的身后不远处,好像有几双贼一般的眼睛地一直盯着她。 确实是这样,别看灵儿和红背金背走在大街上没有多少人看热闹,甚至有的人还像见了妖怪地躲着,可是就在陈雷和孔杰他们的外围,真有几个穿着便衣的人鬼鬼祟祟地一直跟着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就是美日于近日潜入中国的特工。 第二百零六章 怒吼 美国特工共有三人,他们当中为首的就是在洛杉矶“小秦岭”开枪杀害王勇的那个FBI的罗吉。 罗吉因为枪杀王勇,被洛杉矶法院起诉,判了重刑,但是FBI为他请了洛杉矶著名的大律师米歇尔先生为他辩护,说他不是故意杀人,而是过失犯罪。于是,FBI为他缴了一份厚实的保释金,罗吉就被放了出来。 汉斯为了把灵儿弄到手,通过美**方向FBI求援后,FBI考虑再三,决定由罗吉带队潜入西安,FBI的理由非常简单,说他熟悉灵儿和红背,和灵儿红背都见过面。 罗吉对执行这次潜入中国的任务更是喜出望外,他以为这次是他为汉斯撑腰,弥补上次过失的大好机会。所以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汉斯后,汉斯十分高兴。 “老朋友,你这么一来,我们把那个灵儿弄到手的信心就更加坚定了。”汉斯当面夸耀罗吉道:“你也多少熟悉那个灵儿,也知道她的一点脾性,只要你肯下功夫,一定能把那个灵儿弄到手。” “谢谢老朋友的夸奖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汉斯先生的,上次的事情没办好,让你丢了脸,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罗吉吹牛一样的对汉斯道。 林下早知道汉斯会从美国国内派人来,所以他请日本军方出面,同样派了三个特工潜入到西安。日本三人特工当中为首的,大家都没想到,竟然是己经魂归西天却又起死回生的木文平。 原来,林下上次把己经伤势严重几乎是一个死人的木文平拉回日本后,用尽了日本最新的医疗水平和技术,硬是把木文平从死神的边缘拉了回来。 林下知道木文平的重要,所以为了掩盖木文平美日特工的双重身份,也为了使自己重新得到金背或者是灵儿,对外虽然己经公布木文平不再人间了,而且还让当时在日本的裘长山作了证明,但对内却一直保密,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木文平仍然活着。 真是狼子野心,用尽心机! 木文平接到再次潜入中国的任务后,自然高兴,但他从父亲口中知道汉斯这次也派了特工潜入中国,深怕自己的形象暴露了,就专门请日本有名的易容大师河本先生,为他进行了纳米易容,使他的脸型完全变成了一个中国人的模样。 所以,当他的助手和罗吉他们分别在不同的位置跟着灵儿和红背金背时,他却大胆地混入了陈雷他们几个人中间,装成看热闹的老百姓,近距离地观察着灵儿和红背金背的一举一动。 当然,木文平不仅看到了陈雷和孔杰,更看到了美子,他心中的恋人,或者说是他父亲心中的儿媳妇。有好几次,他真想冲到美子身边,对美子说一声他是木文平,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使命在身,身不由己。 当然,木文平也不知道美子为什么会出现在灵儿身边,是美子自愿的,还是也有人派遣的?如果是美子自愿的,可是他想来想去,不知道美子是怎么与灵儿联系上的,为什么会和灵儿熟悉?如果是有人派遣的,那除了他的父亲林下先生之外,还有什么人什么组织么? 木文平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想再往下想,他从心里希望美子不是像向一样,是什么特工,他只希望美子与灵儿的熟悉是天意,是专门为了配合他,美子才出现在灵儿身边。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美子那向是木文平说的那种人!如果是那样的话,相信美子也不会出现在灵儿身边,灵儿也绝不会看不出美子来。 也许木文平多年在美国受训,从事他的双重特工身份,都纯洁的美子己经完全不了解了。 木文平和罗吉也不认识,他们几个美日特工都跟着灵儿和红背金背一直走到西大生命科学院大门口不远处,才算停下了脚步。但是,他们仍然不死心,躲在不同的角落,监视着己经消失的灵儿和红背金背的身影,好像几只饿狼似的,随时准备扑向可能出来的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 青儿和爱特美子看到灵儿走进生命科学院后,互相看了看,点点头,不约而同地一起打车直接回到了席教授家中。 青儿知道父母亲从医院直接回到了家中,没有跟着灵儿出来,现在一定想知道灵儿为什么走向了大街,走到哪里去了。于是,一进家门,就直接来到父母跟前,对父母讲了灵儿和红背金背的情况。 席周两位教授在灵儿刚才离开医院以后,办了出院手续一起回到家里后,一直对灵儿不放心,两人念叨着,一个说灵儿是不是还没有醒过来,又到大街上梦游去了,一个说不可能,灵儿醒是肯定醒来了,只是她一定想着要去办一件什么大事,所以就不管不顾地带着红背金背走向了大街。 “不管是怎么着,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周教授担心地对度教授道:“也不知是那辈子造得什么孽,让灵儿这孩子受这么大的苦,睡了那么长时间不说,醒来就往大街上跑。” “不会的,公安的小孔不是跟着么,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席教授安慰周教授道:“再说了,灵儿真得醒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现在,当青儿和爱特美子回到家中,听到青儿一说灵儿走进了生命科学院,席周两位教授就放下了心,知道灵儿要去做什么。 “我早想到了,我知道她醒来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生命科学院。”席教授这时笑着对周教授和青儿道:“这孩子,真是聪明的不得了,睡了那么长时间也没睡傻。” “还用你说,我看灵儿在她昏睡过去之前,就想好了,只是她自己没想到,会睡这么久,耽搁了这么一些时日。”周教授也像是先知先觉地附和道。 看得出来,两位老教授听到了灵儿的消息心情好多了,脸色也好多了,对灵儿的举动也是一致赞成的。 青儿听着父母的念叨,也知道灵儿去办一件早该办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青儿不清楚。于是,便问席周两位教授道:“爸妈,灵妹到底去生命科学院干什么去了?” 爱特和美子也想知道灵儿这样大踏步地穿城而过,目的是什么,去那个生命科学院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就不约而同地围到席周两位教授身边问道:“是啊,伯父伯母,灵儿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我们也只是判断,大家等着吧!”席教授卖起了关子。 周教授则什么也没说,叫上爱特和美子,忙着做饭去了。 尼古拉斯却没有跟着青儿和爱特美子一起回到席家,他在街上楞了一会儿,看到灵儿走进了生命科学院,就转身去找汉斯去了。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再次劝说汉斯,放弃对灵儿的游说和跟踪,还有什么所谓的拉拢利用。 但是,当尼古拉斯见到汉斯以后,他刚才想好的一切,却又都变了。汉斯对他说:“小伙子,不要意气用事了,我对你明说吧,你这一次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的父母就在FBI手上,如果你不配合,他们就可能有牢狱之苦啊!” 尼古拉斯没想到汉斯真的这么心恨手辣,事情明摆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听汉斯的,不按他说的去做,他的父母亲就会因他而做牢。 尼古拉对汉斯没有一点办法。他也想到了其它办法,比如向美国或中国有关方面报告这件事,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可他又想,汉斯的行动,就得到了美**方的支持,那个罗吉己经坐牢,还不是汉斯给弄出来的。再说了,中国警方拿他汉斯也没办法,他又没有直接犯罪,中国警方也不会抓他或者是把他驱逐出境。 “汉斯先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父母!”尼古拉斯紧握拳头,对汉斯怒吼了一声。 第二百零七章 辞职(1) “不能又怎么样,你必须配合我们。”汉斯也生气地对尼古拉斯吼了一声,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和我耍什么脾气,难道你不清楚我的用意么?” “我汉然清楚了,但是我不能那样做。”尼古拉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愿答应汉斯的要求。 汉斯本认为尼古拉斯在他的研究所工作,是他的人,而且派尼古拉斯来中国的时候,对他也有承偌,一定会听他的指使,没想到尼古拉斯这个小子这么犟,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竟敢不听自己的,“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再这样的态度和我说话,小心你的父母。” 汉斯再次威胁尼古拉斯,他想用尼古拉斯的父母向尼古拉斯施压,以使尼古拉斯屈服他的淫威。 但是,尼古拉斯面对汉斯的狂妄,没有再说什么,他想了很多,一想到自己要那么下三滥地劝说自己心爱的女人投靠汉斯,就好像在心尖上洒盐一样,再想到父母为自己的事情被牵连进来,心里更是如针刺一般的难受。 两边都是自己热爱的人,两边都不能为自己的所谓工作而放弃了。处于两难境地的尼古拉斯苦思冥想地再折磨着自己,期望在痛苦的挣扎中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汉斯先生,我有个条件。” 尼古拉斯最后想到了一个没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像从美国来的时候那样,暂时先答应汉斯的一切要求,随着灵儿的事态发展,再确定自己的行动原则。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再一次和灵儿说明,汉斯一直在强迫他;如果不能和灵儿直说,他就采取两面手法,一面答应汉斯,一面保护灵儿。总止一句话,他尼古拉斯既要顾及自己的父母,又不能做对不起灵儿的事情。 “什么条件?”汉斯急着问尼古拉斯道:“难道你还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我当然有资格和你讲条件了!”尼古拉斯一点都不让步地对汉斯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和附属,我没有资格和你讲条件。” “那你快说吧,什么条件?”汉斯盯了尼古拉斯一眼道:“如果你提的条件我办不到,那我就没法答应你。” “只要你们把我的父母亲放了,让他们自由了,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好好配合你们把灵儿弄到手。”尼古拉斯真是有些诚心诚意地对汉斯道。 “不可能!”汉斯却厉声对尼古拉斯道:“你别想这种好事了,把你的父母放了,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你只有和我们好好配合的份儿,没有什么条件可言。” 尼古拉斯与汉斯僵持了好久,他的眼里只想冒出一团火,把汉斯的眼睛烧瞎了,烧焦了。可是,汉斯的眼里也像着了火似的,直直地对着尼古拉斯,两个人都是怒火中烧。 尼古拉斯一看实在没办法,只好点头含颌,暂时同意了汉斯的要求。但是他在骨子里,给自己下的决心是坚决不听从汉斯的。 “哎,这就对了。”汉斯随却缓和一下气氛,抽笑一下,推着尼古拉斯的肩膀,去见罗吉。他想让尼古拉斯与罗吉两人密切协作,里应外合,设计好了,把灵儿诱骗到手。 尼古拉斯是最讨厌什么FBI的,现在他的父母就在他们手上,所以他很不愿意与罗吉见面,而且他也知道尼古拉斯让他与罗吉见面的阴谋,就拖着不走,向后靠了一下身子,对汉斯道:“我对罗吉先生不了解,还是不见的好,往后我们再找机会见吧!” “那怎么行,你们俩必须要见一面,一方面要相互认识一下,最重要的是要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进行配合。”汉斯使劲推着尼古拉斯,来到他在宾馆房间的隔壁,向罗吉介绍了尼古拉斯。 刚才灵儿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罗吉本来是要上街跟着看看去的,但是汉斯把他拦住了,没让他去,说罗吉是行动的负责人,不易出头露面。这会儿,罗吉正在聚精会神地坐在一个桌子前,观看美方直播组为他专门传来的灵儿走进西大生命科学院大门的录相。 罗吉一见尼古拉斯,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边把手伸向尼古拉斯,边调侃地赞赏尼古拉斯有眼光,一眼就看上了灵儿,不得了,不像是个研究金丝猴猴的,倒像是个专门研究女孩子的专家。 尼古拉斯没有伸手去和罗吉握手,他紧锁眉头,把两只眼睛迷成一条缝,斜瞅着罗吉,听着罗吉的话,心里一阵厌恶感。 汉斯在一旁看到了尼古拉斯的举动,从背后捅了一下尼古拉斯,道:“干什么呢,人家和你握手哩!” 尼古拉斯马上觉察到这样对待罗吉,汉斯可能会不高兴,就似笑非笑地松开眉锁,装着一本正经地与罗吉握了握手,道:“过奖了,罗吉先生,还是你们有眼光,早早就把我的父母监禁起来了。” “嘿嘿,那里的话呀,尼古拉斯先生!”罗吉狡诘地看着尼古拉斯,又看看汉斯,推卸责任道:“这都是汉斯先生的主意,他让我们把你的父母亲照顾好,我们就只好照办了。” 尼古拉斯转脸又瞪了汉斯一眼,他的心里当然清楚,所有的这些实际上都是汉斯的鬼主意,于是就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道:“汉斯先生,和罗吉先生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汉斯笑了笑,对尼古拉斯,也对罗吉说,没什么话要专门说的,要说的话,我想你们俩个也都清楚,不用我点破了。我就是想让你们俩个认识一下,以后大家一起好做事情。如果有必要的话,你们俩可以商量一下怎么配合的问题。 尼古拉斯抬头正视了罗吉一眼,意思是他没什么可说的,要说就请罗吉先生说吧! 罗吉己经看出了尼古拉斯对汉斯有意见,他不想吃这个闭门羹,也不想掺乎到汉斯与尼古拉斯中间拦什么混水,让尼古拉斯呛他回去,所以只是对尼古拉斯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尼古拉斯在汉斯的强迫下,与罗吉匆匆见了一面,尴尬地呆了几分钟,谁都没说什么,更没有谈什么配合的事,就匆忙离开了。但他非常清楚,汉斯这样安排的意思,己经非常明白了,就是要自己以后好好地配合罗吉,把灵儿弄到手。 尼古拉斯觉得自己己经处于十字路口,虽然表面上答应了汉斯,就会了汉斯,但现在真的很难处理好此事。他想到这个时候,一定要先与灵儿说一下,同时征求一下灵儿的意见,看看灵儿有什么办法,于是就径直来到生命科学院,去找灵儿。 此时的灵儿,己经坐在生命科学院郑院长的办公室,她的左右就是红背和金背。 郑院长一看是灵儿,而且红背金背也跟在一起,高兴地不得了,说他刚刚到任不久,去医院看过灵儿好几次,灵儿当时还没有醒来。他说知道灵儿不会有事,一定能醒来,现在醒了就好了,灵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院里一定要大力支持。 因为郑院长是新来的,灵儿以前也不认识郑院长,这是她第一次和郑院长接触,所以灵儿还有些拘谨。 不过,灵儿听了郑院长刚才的一番话,又想到以前听人说过郑院长是中科院的学术尖子,人也很好,现在见了面,真像人们传说的一样,和蔼可亲,多少有点矜持的心理就放松了许多,对郑院长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院长,不满您说,我今天一醒来就到您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我想向您报告,我决定从现在起,正式辞去现在生命科学院和一切职务。” 第二百零八章 辞职(2) 灵儿向郑院长提出辞职时的语气非常坚决,也很动情。 红背和金背一直看着灵儿,当他俩听到灵儿说要辞职的时候,不知是明白了灵儿的意思,还是和郑院长打招呼,跟着就“咯咯”地附和了两声。 “辞职?”郑院长一楞,微笑着看了看红背金背,又直视灵儿道,“为什么要辞职,难道你对院里有意见,还是嫌弃院里没有关照到你不成?” 灵儿听到了刚才红背金背的两声“咯咯”,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便先没有马上回答院长的问话,而是赶忙拉起红背金背,向郑院长介绍道:“啊呀,实在对不起,刚才忘了向院长介绍了,这就是我的好朋友红背和金背。” “咯!”红背先叫了一声,意思是院长先生,我是红背。 郑院长先走到红背跟前,握起红背的手,夸赞红背,说我早就知道你了,但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你真的很威风,也很英武,听说你救过灵儿好几次,不愧是个男子汉。 金背看着院长先握起了红背的手,接着也“咯”了一声,意思是院长先生,我是金背,红背的弟弟。 郑院长拉着红背,又走到金背跟前,同样握起金背的手,兴奋地又把金背夸奖了半天,说灵儿能有红背金背这样的好朋友,不仅是灵儿的荣幸,也是我们西大的荣幸,希望红背金背和灵儿一起,能够常来我们西大做客。 灵儿看着郑院长对红背金背这么热情,更加增添了自己辞职的决心,对郑院长道:“院长,我不是对院里有意见,我也不是嫌弃院里对我关照不好,我辞职的目的,是为了红背和金背,当然更是为了西大生命科学院。” “这是怎么说的呢?”郑院长有点不解,给灵儿让了坐,对灵儿道:“那你仔细说说,怎么个为了红背和金背,怎么个为了西大生命科学院?” 灵儿便一五一十地对郑院长谈了自己辞职的想法和原因,最后希望郑院长能够同意她的请求,千万别让她的失望。 郑院长详尽听完灵儿的想法后,最后答复灵儿,说灵儿辞职这件事,不是件小事,不能因为怕影响了西大生命科学院的名誉,就辞职。再说了,灵儿现在是为西大生命科学院增光添彩,没有什么影响西大生命科学院一说。 郑院长反复强调,灵儿如果要与红背金背在一起,要去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在西大生命科学院一样可以,院里一定会大力支持,不一定非要辞职。 原来,灵儿做出辞去西大生命科学院研究员决定的本意,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她担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到处都是媒体记者跟着她,她怕自己稍有不慎,给西大添了麻烦,影响了西大的形象,让西大被动。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她想专心和红背金背在一起,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迷,不知道会有多长时间,怕影响西大的工作。 灵儿辞职的决心己定,但她见郑院长不同意,怕郑院长口头上向上级汇报时不方便,就当下给郑院长写了辞职书,递到郑院长手里,还再三说明了自己辞职不是一时冲动,是她早在知道自己是由金丝猴变来的那一刻起,就己拿定主意,只是因为沉睡了几个月,耽搁了一段时间,希望郑院长同意,并向上面报告,批准她的请求。 郑院长看到灵儿态度非常坚决,知道灵儿不可能再收回辞呈,就同意先向上面汇报,等上面批准了,再通知灵儿。 但是,灵儿对郑院长说不管上面批准不批准,她的态度不会再改变,而且有鉴于现在的情形,她准备召开一个媒体见面会,公开自己的身份,并宣布自己辞职的情况,说明以后她席灵儿的所作所为,与西大生命科学院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的行为,假如出现什么民事刑事或法律责任,也由她灵儿一个人承担,与西大生命科学院无关。 红背金背看到灵儿与郑院长说的比较激动,知道灵儿说的话一定与他们有关,就一个劲地“咯咯”了好几次,意思是劝灵儿好好和郑院长说话,不要过于激动了。 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红背金背,明白红背金背的意思,也觉自己的情绪激动了一些,就给郑院长道了个歉,说对不起,给郑院长添烦了,希望郑院长多多担待,然后就领着红背金背离开了生命科学院。 没想到,灵儿一出大门,那些媒体还在那里等着她。于是,她就灵机一动,大声对媒体说,请大家跟她一起去西安凯迪饭店,她要在那里召开一个媒体见面会。 孔杰在灵儿进到郑院长办公室的时候,一直在门外等着灵儿。他只有保护灵儿的义务,没有知道灵儿自己要干什么的权利,所以当灵儿从郑院长办公室出来,孔杰也没有问声灵儿一会儿干什么去,但当他跟着灵儿走到大门外,灵儿宣布要召开媒体见面会的时候,孔杰一下惊的问了灵儿一声:“灵姐,为什么要召开见面会?” 灵儿只是无奈地看了孔杰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孔杰的问话,然后又像刚才那样,大大方方地领着红背金背,步行走向西大附近的凯迪饭店。 实际上西大离凯迪饭店很近,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因为那些记者们边走边围着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一直走了半小时多,才到了凯迪饭店。 孔杰知道自己劝不了灵儿,在路上又看上陈雷和胡兵他们一直在侧面跟着灵儿,知道安全没有大的问题,就也放心地跟着灵儿,一起来到了凯迪饭店。 美日两家的特工,还是身着便衣,装着看热闹的老百姓和媒体记者,一路跟在灵儿后面,混进了饭店。 那个木文平更是有些狗胆包天地竭力想靠近灵儿,几次都被孔杰推开了。当然,此时木文平己经认出了孔杰,只不过孔杰认不出木文平来,只当他是个记者,也没把他当回事。 可是木文平觉得自己很得意,就向周围他的几个特工使出眼色,要那几个人都向他靠拢过来,准备瞅准机会,对灵儿下手。 然而,跟在灵儿身边的红背金背对木文平非常警惕,他俩似乎对木文平有感觉似的,不停地冲着木文平“咯咯”地叫着。 木文平也觉察到红背金背对他的兴趣,他知道自己虽然易了容,别人不会认出来,可红背金背天生就有这个本事,说不定就会认出他来,所以就赶紧向后撤了几步,压低脑袋,从远处斜视着他那几个特工,示意他们紧盯着灵儿。 陈雷和胡兵他们与孔杰碰了一下头,看到他们的站位还算不错,就也在远处暗暗点头示意,大家千万提高警惕,而对木文平的一举一动,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可是,木文平他们的一举一动,被罗吉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因为早知道日本也派了特工来与他们争夺灵儿,而且汉斯与林下还在一起互相配合,所以就当是没看见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们也在尽量地占据有利位置,企图对灵儿下手。 尼古拉斯从汉斯那里出来以后,打车来到西大生命科学院大门外,没有看到任何人,以为灵儿还在里面,就往进去找灵儿,被保安拦了回来。 尼古拉斯还有些不高兴,后来保安告诉他灵儿到了凯迪饭店,他才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地来到凯迪饭店的时候,灵儿的媒体见面会己经开始了…… 第二百零九章 宣布 凯迪饭店的大堂非常豪华气派,中间不仅没有一个立根,而且挑高至二层,空间和占地都很大,正常情况下,足足能容纳五百人左右,是一个很好的临时会场。 饭店的不知是一个什么负责人,提前知道了灵儿要在他们这里举行记者见面会,竟然临时停止了接待任务,专门为灵儿搭建了一个临时讲台,而且美其名曰灵儿正好为他们饭店进行形象推广。 灵儿当然不知道这些了,她一时兴起,临时决定举行这个记者见面会,完全是考虑凯迪饭店距离西大比较近,根本就没想到为饭店打什么广告,做什么形容宣传,足见这个饭店的老板很有眼光,很会做生意。 此时,只见灵儿领着红背金背,从大街上径直走进凯迪饭店,直接走上那个临时讲台,稍稍站定,抬头稍稍目视了一下台下的记者们和看热闹的饭店客人,颇有些大义凛然地告诉下面的媒体记者们,她现在要面对全中国和全世界的媒体,宣布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情,都是她个人行为,背后没有任何组织行为…… 陈雷看着灵儿的举动,听着灵儿的讲话,突然觉得事态不对,灵儿现在冒然决定要向全中国和全世界的媒体宣布三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三件事情,一定与她的身世有关,与红背金背有关,与金丝猴有关,这可不是个人的事情,这牵涉到好多部门,如果灵儿说话稍有不慎,事态扩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最关键的是,灵儿举行这样的记者见面会,作为一个名人,一个受到政府特别关注的科学工作者,没有任何组织和领导参加,更没有那个部门来组织,完全是个人行为,恐怕有些不妥。弄不好,会让一些人抓住什么把柄,会说灵儿扰乱公共秩序。 “这个灵儿,也太冲动了,有什么事情况商量好了再说,要不就私下里说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开这个无厘头的记者见面会?” 陈雷心里念叨着,有些着急,他从后面往前挪了几步,靠到那个临时讲台附近,想上前拦住灵儿,不让灵儿再说下去。 可是陈雷又想自己警官的身份不合适,他知道这些媒体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中,一定有美日特工,如果这样一出面,事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他猛然感到,现在上去制止灵儿,己经有些晚了,刚才灵儿一出大门宣布的时候,就去说服灵儿还差不多。可是,谁让自己刚才没想到呢!陈雷有些后悔,也觉得有些失职。 陈雷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低头侧面用扣式对讲机叮嘱孔杰,一步不拉地跟紧灵儿,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随后便向刘厅长报告了灵儿召开媒体见面会的情况。 陈雷他们上次与JH组织在秦岭几次打交道后,知道自己的装备太差,也购买了一些先进的警用设备,刚才他用的那个扣式对讲机,就是其中的一种。 刘厅长听到陈雷的报告后,也觉得灵儿有些不妥,认为灵儿有些太冲动了,但是又觉得灵儿平时不是这个样子,这次这样做一定有她的苦衷或者是道理,于是指示陈雷既己如此,不要惊动灵儿,让她把话说完,该宣布的就让灵儿宣布去,那也是人家的自由,现在千万不能干涉。只要保护好灵儿的安全,不能出问题,就可以了。 陈雷有了刘厅长的上方宝剑,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就警惕地看了一下会场周围,觉得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就又用扣式对讲机,提醒孔杰胡兵和其他人,把眼睛睁大一点,确保灵儿的安全。 然后,陈雷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目光紧紧落在灵儿的身上,想听听灵儿究竟要公布什么事情。 而尼古拉斯从西大校门口赶到后,正好听到灵儿要宣布什么三件事,一下就急了。他想灵儿太草率了,召开媒体见面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家里打个招呼,不和朋友们商量一下,自己说开就开,而且还不知道她要公布什么事情,深怕她有什么不测,就横跨一步,走到那个临时讲台前,打断灵儿的话,劝灵儿暂停这个见面会,不要再公布什么事情,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再说。 “灵儿,你先下来再说。”尼古拉斯厉声地对灵儿道:“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灵儿似乎没想理会尼古拉斯的劝说,但是她刚刚提起的话题,还是被尼古拉斯的打断了,“你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在讲话么?” “你先不要讲的呢!”尼古拉斯说着,就要伸手去拉灵儿。可是灵儿一侧身,没让尼古拉斯拉住,道:“尼古拉斯,你别拦着我,我在这里办正事呢,你拦着我干什么?” 红背和金背似乎看懂了尼古拉斯的意思,大概是猛然也觉得尼古拉斯说的对,就一人拉着灵儿的一只手,往台下走。可是,没想到他俩的这个动作,让台下的媒体记者们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美日两个直播组的记者,一下子都把镜头对准了红背金背。 有的记者甚至还大喊大叫起来:“快看哪,那两个金丝猴和灵儿小姐有多么亲热呀!” 媒体记者们顿时拥上来,又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团团围住,大有不把他们的心肝五脏照出来,掏出来,问出来,就不肯罢休的样子。 灵儿好像对这种阵式己经习以为常,她面无表情,既不怒视,也不微笑,只是拉着红背金背,任由记者们拍啊照啊!至于那些想从她的口中问出点什么新奇事儿的记者,灵儿根本就是一言不发。 灵儿的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在她刚才要说的三件事情没有向大家公布之前,她是什么话都不能说的。 尼古拉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没想到灵儿会这样,便再次挤到前面,伸手拉住灵儿道:“你不能这样,你太冲动了。” “你别管我,我的事情我做主,我一点都不冲动,我清楚的很。”灵儿忽然大怒,甩开尼古拉斯的手,对尼古拉斯吼道。 尼古拉斯忽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灵儿的手,又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灵儿凶巴巴的样子,一下好像不认识灵儿了,好像面前站的不是灵儿,而且一个不讲道理的泼妇。 孔杰这时站在灵儿的身后,也知道灵儿做的太过份了,认为尼古拉斯说的对,就插话劝灵儿道:“灵姐,我也劝你好好想想再说,要是王勇哥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灵儿一听孔杰说到王勇,脑子里轰地一下突然涌出了王勇的形象,而且好象王勇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似乎还听到了王勇的劝说,说她灵儿太任性了,这算什么事,就挺不过去了,急急忙忙地召开什么见面会,有什么用,这些媒体记者们能帮什么忙。再说了,你的安全最重要,红背金背的安全最重要,说不定这些记者们和看热闹的人群里,就有想把你和红背金背再次掳走的人。 灵儿稍微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瞬间觉得像有一道强光照亮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细胞,紧接着又好像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告诉她,不要顾及那么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要听信别人的。 “对,我既然己是这样,我一定要把我想说的,告诉在座的所有媒体,告诉所有人。” 一个明晰而坚定的意识,主导着灵儿,没有再去理会尼古拉斯和孔杰的劝告,她把红背金背唤到自己身边,然后转身再次走到那个临时讲台上,有点慷慨激昂地大声宣布道:“各位好,我刚才说了,我要向大家宣布三件事,大家一定想知道是那三件事,我现在就告诉大家,这三件事是……” 第二百一十章 决裂 “灵儿……,灵儿……,你……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这时,青儿和爱特美子,扶着席周两位教授,走进了会场,席教授老远就挥着胳膊,用颤抖的声音,大声打断了灵儿的讲话。 红背和金背也紧张起来,他俩本是不愿灵儿这样的,便赶紧“咯咯”了两声,意思是灵儿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灵儿定晴一看,原来是父母在哥哥青儿和爱特美子的掺扶下,来到了会场。她顿了片刻,赶紧跳下讲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父母面前,忙问道:“爸,妈,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灵儿没有想到父母亲会突然出现在会场,声音竟然有些哆嗦和颤抖。 红背和金背也跟着跳下讲台,他俩倒像是灵儿的警卫一样,寸步不离灵儿。红背更是心里好像高兴出现这种场面,不停地对灵儿“咯咯”着,意思是你看看,刚才让你听听尼古拉斯的意见,你不听,现在闹大了吧! 周教授扶着席教授,青儿和爱特美子站在灵儿面前,大家都像看一个从没有见到过的怪物,上下打量着灵儿,人人都是那种千惊万恐的样子。 是啊,在他们眼里,灵儿一直都是父母的乖女儿,一直都是听话的女孩子,一直都是想着别人的好姑娘,一直都是处事沉稳的科学工作者,可是今天的灵儿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甚至有点二二乎乎,不分轻重。 难道仅仅是睡了一百天,醒来以后就全变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灵儿的脑子睡糊涂了,分不清是非曲折了? 大家的心里对灵儿非常不解,只是呆呆地看着灵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才能打破这个尴尬局面。 可是,大家那里会想到,那里会知道,从今天起,从现在起,灵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她深思熟虑想好的,都不是她事先能够知道的,都不是她与父母和朋友商量好的。灵儿今天的行为,完全是随着她的感觉走,走一步出现一步的想法,走一步决定一步的事情。 灵儿自己多少有些感觉,从她醒来以后带着红背金背走向大街,到她向郑建华院长提出辞呈,再到现在召开这个媒体见面会,她都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大脑里支配着,根本就不用她想,到时候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突然出现在她的心底,突然出现在她的嘴边。 “爸,妈,我知道我今天的不对,可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灵儿几乎是哭泣着,对席周两位教授,也是对青儿和爱特美子他们说道。 其实,最有感觉的是孔杰,他一直跟在灵儿身边,虽然事先没有得到灵儿任何的嘱咐,也不知道灵儿要去哪里,但他的心里几次在念叨着,灵儿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无目的的乱走,又好像是什么人在指挥着她似的。但是,孔杰没有向陈雷报告什么,因为他看到陈雷也在侧面跟着灵儿,而且没有给他任何指示,说要拦住灵儿,他的任务是保护灵儿的安全。 “伯父,伯母,你们不要责怪灵儿姐,我一直在她的身边,我也看她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孔杰看着十分着急却又无奈的席周两位教授道:“你们是没看到,灵儿姐今天的一些做法,好像都是她身不由己决定的。” 青儿听了孔杰的话,心里十分着急,他突然想起了在医院病房时那个空旷的声音,深怕灵儿的睡症还没有好利索,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或者像老百姓说的,跟上什么鬼了人了,才这样的,忙向灵儿的头上摸去,看看她是不是发烧,或者是脑袋不清醒。 可是,青儿摸到灵儿的头也不烧,而且灵儿马上就反应过来,问他干什么,大庭广众面前这么不注意。 席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记者,几十个炮筒似的摄像机镜头对着他们,着实让他心紧了一下。但是,席教授马上意识到,不能对这些记者们怎么着,唯一的办法,就是劝说灵儿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席教授像是求着灵儿似的,劝灵儿道:“孩子,不管怎样,咱们先回家吧,现在这个什么见面会,咱们不开了。” “那怎么行,爸,你看看,人家都来了,而且都把镜头对着我,我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呢?”灵儿再次一反常态,对席教授道:“不行,爸,我一定要接着开,都是些老外,不开了人家会说我们中国人不讲信用。” 周教授本来也想劝灵儿几句,让她听父亲的话,马上向大家解释一下,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可看灵儿当即就把席教授的话堵了回去,而且态度十分坚决,就感到灵儿沉睡了一百天以后,己经不是以前的灵儿了,就知道今天无论是谁劝她,都不可能劝住了。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劝灵儿了,她己经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负责的,再说了,她刚才也说了,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就让她按着自己的意愿,想怎么着就怎么去吧!”周教授回头对席教授,也对青儿和爱特美子道。 席教授和青儿听了周教授的话,没再阻拦灵儿。爱特和美子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她俩手拉走,似乎有些不认识灵儿似的,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听着,不知所措。 灵儿一看大家好像放过了她似的,义无反顾地掉头走向讲台,而且根本就没在乎她再次走向讲台,爸妈会怎么看,怎么想,大家会怎么看,怎么想。 她的神情,她的举动,俨然像走向一条光明大道,走向一个广阔的舞台,去实现自己的远大理想,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去与自己的过去决裂一样。 尼古拉斯站在讲台的不远处,看到了席周两位教授和青儿爱特美子,也看到了孔杰陈雷他们都在围在灵儿身边,护卫着灵儿,而他没有再走过去。特别是当他看到灵儿又一次走向讲台,他更是像一颗木桩似的,厝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是啊,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作为灵儿的最爱,他还能像刚才那样,再次上前拦住灵儿,把灵儿拉下来么? 不,他不能那样做了。他想着灵儿虽然是他的至爱,但从她苏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己经不是以前的灵儿了,他没有这个必要去影响灵儿的任何决定。 他开始同意灵儿的决定了,同情灵儿的举动了,他要让灵儿在汉斯和罗吉这些人把她抓到之前,做她一切想做的事情,那样的话,他尼古拉斯就不会再有机会把灵儿出卖给汉斯,就不会让自己不情愿和又不得不去做的愚蠢举动,出现在灵儿身上了。 “让她自由吧!”这就是尼古拉斯此时在心底对灵儿的祝福,对自己的要求。 灵儿己站在讲台,接着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她的三件事情。 所有的媒体镜头一刻也没有离开灵儿,大厅里照像机的喀嚓声,几乎淹没了灵儿的声音。那些记者们,把一个个话筒和录音机杵在灵儿面前,等着灵儿的“金口玉言。”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决定 凯迪饭店的大堂门窗应该是非常严实的,但是就在灵儿走上那个讲台,再次开口讲话时,大厅的门窗突然“哗啦”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空旷的声音先在大厅说了一句“你们好”,然后就以千百倍的压缩速度停在了灵儿的身边,耳边,也可能是在心里,不再有任何声音出现了。 所有的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们,都听到了这个空旷的声音,都以为是灵儿的声音,张着大嘴,楞在那里,好像都在说着一句话:“灵儿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大,这么响,这么凌空回荡,震彻心扉。” 但是,席周两位教授和青儿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灵儿的声音,这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又来了,这是那个出现在医院灵儿病房里的空旷声音又来了。刹那间,他们几个都把目光投向了灵儿,想看看灵儿这个时候是什么反应,有什么举动。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此时早己深入到了灵儿的心里,印在了她的脑海,倾刻间表现在大家面前的,是灵儿一反刚才那种风火毛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显现出淑女的形象,亭亭玉立般地站在那里,矜持而深情,羞怩而大方。 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究竟对灵儿说了什么,没有人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怎么把灵儿的形象一下重塑了,没有人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如何把灵儿的脾气性格一下改变了。 即使是见过听过那个空旷声音的席周两位教授和青儿,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都看不懂灵儿为什么一下会判若两人。 灵儿嘴角轻轻地上挑,微微一笑,许许地迷着那双让人看着足以醉倒在地的双眼,向所有在场的人稍稍弯腰,略微鞠躬式地点了点头,表示歉意地开始了她的讲话。 灵儿说她对不起各位朋友,刚才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她现在正式向大家道个歉。她刚才说了,要向大家宣布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她己经正式向生命科学院提出辞呈,辞去研究员职务,郑院长己经答应她向上级报告。 灵儿说的不管上级是否批准,她的决心己定,她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拴的死死的,一点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她辞职的主要理由,就要做一个自由职业者。 第二件事,就是灵儿要脱离她的家庭,她的父母,自己独立地生活。不管她的父母是否同意,她己经想好了,都要这样做。她不想再给席周两位教授增加任何麻烦,更不想在座的各位媒体先生小姐们,对他们的正常生活,有任何的干扰和影响。 第三件事,就是从今天起,灵儿要和红背金背一起回到秦岭,生活在一起,寻找她由金丝猴进化成为人类的真正起因,也就是她一直想知道的,自己的身世。 那些记者们虽然一个个忙碌着,不是在低头记录,就是在照像拍摄,但是整个会场像安装了静音器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也许是灵儿说的太动听了,也许是灵儿说的太重要了,也许是灵儿说的太不可思议了,总之人们好像是瞬间凝固在了一个空气里,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随着那个美国直播组主持人的“灵儿小姐,你到底是人还是猴子”的一句提问,把整个会场一下从静静低谷推到了吵嚷不休你提我问的**。 灵儿的讲话被打断了,会场秩序混乱了。 那个美国的主持人和日本的主持人因为站在灵儿最前面,几次把话筒杵到了灵儿脸上。更有甚者,那个美方的摄像,居然把镜头直接对着灵儿的脸部,挡住了所有的摄像,让那些拍不到照不到的人一下就拥上了讲台。 灵儿失去了平衡,任由那些记者们拥到这里,挤到那里,她不作任何抵抗和阻拦,也不高喊什么她的话还没讲完,请大家安静,她此时似乎完全成了一叶小舟,想让人群拥挤的波涛把她的不由自主挤掉,把她一会儿像人一会儿又不像人的心境挤灭,把她刚才宣布的三件事挤出会场外面,挤向缈缈天空。 她知道,虽然刚才大家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但大家并没有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钻到她的心里,说的那番话,让她像一个顷刻间洗礼了的虔诚的教徒一样,面对大家宣布着自己从未想过,也未和家人商量过的三件事。 虽然那三件事在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到来的时候,她己经向大家预告了,但是那时她还没有真正下决心向大家宣布。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大概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大概是根本就没有离开她半步,就在她犹豫之间,给了她一个强心剂,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不仅一改自己率直的性子和有些桀骜不训的形象,而且还坚定而掷地有声地对大家正式公布了那三件事情。 她成了两面人,不,一面是人,一面是猴。她知道自己宣布的三件事,会永远地伤害父母和亲人们的心,会永远得不到他们的谅解,会永远无法挽回所造成的影响。 可是,她无能为力,谁让她是由金丝猴变来的。然而,是谁又让她由金丝猴变来的?她是怎么由金丝猴变来的,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一团团地搅糊在她的头脑里,潜藏在她的心田里,使她不得不服从她的不由自主,不得不做出那样无情绝义的决定。 孔杰站在灵儿身边,几乎是与灵儿身贴身地紧紧地护着灵儿,可凭他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么多人的拥挤和推动。他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用扣式对讲机在噪杂的人群中低声向陈雷求援,希望陈雷他们马上钻到他的身边,一起保护灵儿。 其实陈雷在人群开始拥动的那一刻,就感到了事情的不妙,马上指挥胡兵他们向灵儿和孔杰身边靠拢。可是,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还有那些抗着摄像机的彪形大汉,根本不给他们腾出任何机会,让他们无法接近灵儿和孔杰。 而在这些彪形大汉中,就有罗吉的人,就有木文平的人。他们以为混乱之际,正是他们下手的机会,所以故意拥动着人群,向大厅门口方向挤去。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一旦灵儿被拥挤到了门口,甚至被挤出了大门外,他们就会乘机下手,把灵儿抢走了,挟持了。 不过,木文平这个时候己经不在现场,他在刚才灵儿走进西大生命科学院的时候,得到林下的指示,让他马上离开现场,回到宾馆,坐镇指挥就可以了。因为林下当时从日本直播组转给他的录相中,发现了陈雷他们,他怕木文平被陈雷他们认出来,所以就让木文平立即回到了宾馆。 木文平知道林下的用意,所以也没说什么,就和林下坐在一起,瞪着两只大眼,盯着监视器,一边观看现场,一边指挥着混杂在现场的自己人,想办法把灵儿挤出大门,伺机把灵儿弄到手。 陈雷一看势头不对,立即命令胡兵他们马上退出拥挤的人群,迅速封锁凯迪饭店大堂门口和各个出口,不准任何人出去。 胡兵龙飞王辰他们个个都是好手,他们从人群中一跃飞起,跳到外围,迅速把住了饭店大堂大门和各个出口,形成一道警戒线。 席周两位教授听到刚才灵儿决定的三件事以后,精神几乎崩溃。两位老人看着灵儿淹没在人群中,颤歪歪地呆在那里,不是青儿和爱特美子他们扶着,就差一点倒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遁迹 是啊,作为抚养灵儿**的席周两位教授,对灵儿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可以说他们一身的心血,都放在了灵儿身上。 从灵儿还是一个小姑娘起,他们的命运就和灵儿连在了一起。灵儿的苦就是他们的苦,灵儿的笑就是他们的笑,灵儿的快乐就是他们的快乐,灵儿的生命就是他们的生命。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灵儿竟然会那样无情地宣布,要与他们脱离关系,独自生活,而且还要到秦岭,和红背金背生活在一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灵儿要回归大自然,要回到当年他们生活的大秦岭,吃在树上,住在树上,春夏秋冬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年四季没有可口香甜的饭菜! 灵儿呀,你是怎么啦?你怎么就舍得抛下钟爱你的父母呢?你怎么就舍得离开热爱你的亲朋好友呢?你怎么就舍得离开你热爱的工作呢? 席周两位教授的心在流血,心在哭泣,他们虽然知道灵儿的脾气,知道灵儿有时任性,可没想到灵儿会是这样的伤害他们。 青儿和爱特美子当然同样是不能理解灵儿了,他们觉得灵儿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举动,原因不在灵儿,一定在那个空旷的声音身上,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灵儿身上使了什么魔法,才让灵儿这样的。 他们几个本想上前帮忙,把灵儿从人群中解救出来,可是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互相看了看,没有一个动身的。他们这个时候,大概是对灵儿己经心生恨意,只想着这个灵儿为什么会那么听那个空旷的声音,那么地伤害父母和大家的心意。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灵儿自从沉睡那天开始,就己经不是灵儿自己了,就己经不能自主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潜入灵儿的心里,己经取得了支配灵儿的权利,只是他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他不会对灵儿怎么样。现在灵儿能够毫无顾忌地宣布那样三件事,足以说明那个空旷的声音与灵儿的关系己经不一般了。 陈雷当时根本没有顾得上想那么多,他虽然听到灵儿宣布那样的三件事后也有感觉,但是灵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他没有更多地思考灵儿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陈雷看到胡兵他们几个在大门口和各个出口的警戒线多少起了一些作用,但有罗吉和木文平他们的人混在里面,人群还在不停地拥动,秩序还是混乱不堪。 不过,就在大家还在拥挤的时候,就在大家如何收场的时候,饭店大堂突然出现了一阵贯穿性地轰响,紧接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每个人的耳边:“你们挤什么,灵儿小姐的讲话还没有完,请你们保持安静。” 只是这次那个空旷的声音不像刚才说的那一句“你们好”那样亲切柔和,而是一种变声的尖叫,甚至有些刺耳。 瞬间,乱挤的和挤乱的人群,马上像听到一声命令似的,停下了拥挤,恢复了安静,一个个绅士淑女的样子,整整被挤乱了衣帽,扬起头,集中全部的目光,搜寻着那个空旷的声音,搜寻着灵儿,搜寻着红背和金背。 大家仍然以为那个空旷的声音是灵儿发出的,或者是红背金背发出的,或者是灵儿通过红背金背发出的。 可是,灵儿和红背金背却不见了,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以怎样的方式遁迹,己经离开了会场,离开了凯迪饭店,并且己经离开了西安,离开了他们的亲人,飞向秦岭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尤其是美日两个直播组的主持和摄像,更是如在梦里,刚才他们的镜头还一直对着灵儿,对着红背金背,可是一转眼,一个大活人,两个金丝猴,突然间人间蒸发似的,飞出了镜头。 孔杰此时也傻了,站在那里原地不动,紧张地四目张望,搜寻着灵儿和红背金背,心里不由地慌了神,完了,这可怎么办,一定是被那些特工们抓走了。于是,孔杰探起头来,挥动着胳膊,一边呼叫陈雷,一边寻找着陈雷。 陈雷面对这种情况,虽然多少有些镇静,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刚才活灵活现的灵儿和红背金背,这会儿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视线,他想这里面一定有鬼,如果不是那些美日特工把灵儿和红背金背用什么遮眼法挟持走了,就是刚才那个空旷的声音在玩什么花招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弄走了。 陈雷再次看向现场,他想看到那些特工是否还在现场,可一看会场里面人声嘈杂,根本就分不清那些是特工,那些是看热闹的。 猛然间,陈雷听到了孔杰在呼叫,抬头也看见了挥动着胳膊的孔杰,赶忙也挥手回应孔杰,并且很快挤出人群,两人快速地来到了饭店大堂大门口。 这时,胡兵他们还在大门口守着,他们并没有看到灵儿出了大门。当陈雷问他们看见灵儿和红背金背没有时,胡兵还说就在人群中,不可能出现在大门口。 席周两位教授在青儿爱特和美子的搀扶下,本想在会场旁边的椅子上歇一会儿,刚刚坐稳,就听的人们开始混乱起来,他们就又赶紧站起来,随着人群的声音看去,才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不见了。 但是,席教授却像是与灵儿有感应似的,知道了灵儿的去向,对大家道:“别看了,别找了,走了,到秦岭去了。” “到秦岭去了,怎么去的?”青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都有些不解地同声问道。 席教授抹了一下眼晴,似乎在擦拭着眼里浸出的泪花,然后又挥手道:“肯定又是那个没影的声音,把她带走了。” “没影的声音,你是说那个空旷的声音吧?”青儿再次问道。 “是!”席教授伸手扶住周教授的胳膊,边往大门口走边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这么长时间了,就是他能掌控的了灵儿。” 青儿和爱特美子也听到了席教授与周教授的对话,他们似懂非懂地想问席教授什么,但见席周两位老人一晃一晃地己经走向门口,就赶紧赶上去,扶着两位老人离开。 此时,尼古拉斯却像个傻子一样,又像个丢了魂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正想转身随着人群走出大门,突然有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一边。 尼古拉斯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一双手铐,正要把他铐起来。 尼古拉斯急忙挣脱,顺手给了那个大汉一拳,把那个大汉打倒在地。当那个大汉身边的另一个人反应过来,又要把他铐住的时候,尼古拉斯又一拳上去,也把那个人打倒在地。 陈雷和孔杰胡兵他们见状,急忙跑过来制止,没想到是尼古拉斯,陈雷上前把尼古拉斯扭住,大喝一声:“住手,为什么打人?” 那两个倒地的大汉,抬头见是中国警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倒退着乘机溜走了。 “不是我打他们,是他们在抓我。”尼古拉斯厉声地反抗陈雷,一下把陈雷的胳膊反扭了过来。 孔杰一看是尼古拉斯,立马上前让尼古拉斯把陈雷放开:“赶紧松手,你看看是谁呀?” “啊呀,陈警官,是你呀?”尼古拉斯侧脸看到自己扭着的人是陈雷,赶忙松手致谢,说对不起。 “那几个人为什么要抓你?”陈雷搓着被尼古拉斯刚才扭痛了的手腕道。 尼古拉斯与陈雷是熟人,早在洛杉矶的时候,就与陈雷认识,可此时他也有些糊涂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正在那里找灵儿,一个大汉冲过来,扭住我的胳膊,就想把我铐走。” 第二百一十三章 纸片(1) “大汉,什么大汉?”陈雷抬眼再找尼古拉斯所说的那两个大汉时,那两个大汉早己走的无影无踪了。 陈雷马上想到可能是美国特工,就立即指示胡兵龙飞他们在会场搜查。可是胡兵龙飞他们搜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大汉。陈雷就把尼古拉斯拉着,离开了会场。 那些媒体记者们和看热闹的人群,都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己经不在现场,但不知是怎么回事,就都拥挤着走出了凯迪饭店。还有不少记者,似乎还希望灵儿和红背金背突然再出现似的,站在饭店外到处张望着,等待着。 汉斯和罗吉在宾馆看到会场的混乱场面,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己经不在会场,就命令他们的人想办法找到尼古拉斯,把尼古拉斯带回来,没想到那两个彪形大汉竟然不是尼古拉斯的对手,而且又被陈雷他们发现,所以只好命令那两个家伙赶紧逃离会场。 林下也在宾馆里看到了会场的情况,在此之前木文平本来也和他在一起的,可他怕那些手下争不过汉斯的手下,又让木文平亲自赶到会场指挥。为此木文平还说林下刚才就多事,非要把他从现场叫回来。 谁知木文平走到会场大门口的时候,会场里面己经发生了混乱,而且灵儿和红背金背早己不在会场。于是,林下又命令木文平马上回到宾馆,千万不要冒然行动,以免暴露了身份。 一场本来不该进行的媒体见面会,就这样在混乱中收场了。 也许是灵儿之过,也许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之过,或可能是那些美日特工之过。反正,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在这个年代,本来是不好或是很好的事情,却不知什么时候,受什么影响,会来一个突变,事情就变得和初衷有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灵儿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在人群即将安静下来,她正要把刚才没有讲完的几句话,说出口时,不知一股什么力量,把她一下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风似的,似乎把她挤压成一片树叶,从会场的一个窗户,卷了出来。 紧接着,她就看到红背金背也和她一样,从那个窗户里被压缩着卷出来,飞到了自己身边。 三人飘在空中,一阵惊慌,赶紧靠拢在一起,挽起手来,正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落地时,她的丝巾一下变成一块飞毯,托着他们又随着一阵风飘起来,一直不停地飞向秦岭,来到了他们一直以来约会的老地方野桃沟。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什么技术,竟然能把人压缩到这种程度,谁也说不清楚,灵儿也根本没有去多想。她知道这是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杰作,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第二种力量能够这样。只是她和红背金背在野桃沟落地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不过,红背和金背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俩的双脚一落地,就像鱼儿回到了大海,好一阵活蹦乱跳,舒筋展骨,不知怎么表现才好。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他们,现在突然放开一样。 野桃沟位于秦岭的东梁,与秦岭西梁的最高峰太白山遥遥相望。沟上面是一望无边的原始大森林,沟下面是一条清彻见底的小河。 别看这条小河河水不大,但是己经流经多年,而且小河奔腾不息,一直飞流直下,穿过秦岭的千山万壑,流向渭河,最后汇入黄河。可是小河的上游和源头,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河水是从哪里流过来的。 这条小河本是无名的,但因灵儿经常在这里与红背金背约会,喜欢上了这条小河,也因在野桃沟,所以灵儿就给这条小河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桃河。 灵儿记的,早在她小的时候,父母亲就经常带着她来这里玩耍。一边是野桃满山遍地,一边是河水涓涓流淌,在灵儿的记忆里,这里曾是那么的清新漂亮,那么的难以忘怀。后来她和红背金背约会之所以也选在这里,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那个时候,灵儿几次都想带着红背金背去探寻桃河的上游和源头,却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次,就在灵儿和红背金背随着飞毯,落在桃河岸边的时候,她就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自己想去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而且一直以来就对桃河好似有缘,这一次何不带着红背金背去寻访桃河,看看桃河的上游和源头,究竟是一番什么风景,究竟有没有与自己身世相关的一些线索。 灵儿多少次站在河边遥想,桃河的上游一定是个人间仙境,一定是个葱绿翠浓,花团簇锦的地方。而在那个梦境般的地方,一定就是神奇的藏有自己身世秘密的地方。 “红背,金背,咱们到桃河上游去吧?哪里一定好玩!”灵儿对红背金背比划着,走到桃河边,伸手撩起一棒清彻的河水,对红背金背说着。可是,红背金背没有理会灵儿,也没有回答灵儿,而是一动不动地看向原来挂着小红书包的那颗红杉树。 “红背,金背,我和你们说话呢!”灵儿又捧起一窝河水,洗了洗自己的脸道。 “咯咯!咯咯!”红背和金背急着叫了两声,指着那颗红杉树的方向,同时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灵儿,你快看哪,那颗杉树上的小红书包不见了。 灵儿听到了红背金背的叫声,也听出了他俩的叫声有些惊奇,就赶紧起身,走到红背金背跟前,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见那颗杉树上的小红书包确实不见了,“啊呀,还真是的,那个小红书包咋不见了?”灵儿也很吃惊地道。 红背金背又比划着问灵儿,意思是早些时候那个小红书包还在呢,什么时候不见的呀? 灵儿的眉头紧锁,两眼迷成一线,想着那个小红书包在这颗杉树上挂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呢?莫非是下了雪,把小红书包的带子压断了,小红书包掉到树下面了,或者是被风雪淹埋了?可是又一想不对呀,风雪再大,也不可能压断小红书包的一根带子?如果是压不断,那么小红书包就应该还在树上! 难道是有人摘走了?灵儿想着,就对红背金背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让红背金背带她赶紧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背金背心领神会,拉着灵儿,一个飞跃,飞到了那颗红杉树上。灵儿仔细检查,发现小红书包不是不见了,而是有一根细细地草绳,把小红书包牢牢地捆在了一根树枝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纸片(2)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也在担心小红书包掉到了树下面么? 灵儿连忙把草绳解开,取下小红书包,突然发现小红书包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就赶忙打开,一看是一张很薄很薄的透明的纸片,小学生算术本那么大小,上面没有字也没有画。 灵儿拿着纸片,正在好奇地上下翻看着,她的那两个金色小辫,突然噔地竖立起来,紧接着,手里的那张薄薄的纸片竟然放出一道金光,然后瞬间就幻化成了一个小型的透明屏幕,显映出了清晰而通透的影像画面。 红背金背吓了一跳,连忙跳到灵儿背后,又惊又奇地探起头,看着那个透明画面,“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问灵儿,这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能放出影像? 灵儿看着纸片上的影像画面,似乎不觉为奇。她想到自己早些时候,在沉睡过去之前,就曾看到过自己的丝巾突然变成了一张大屏幕,为她显映的事情,知道这张小纸片,功能和她的丝巾也许是一样的。于是,就伸手去抓那张纸片画面,想问问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那张纸片画面竟然一飘一闪躲开了灵儿,好像它的背后有人在操纵着似的。 灵儿笑了笑,觉得真是神奇,当初她看到的那个丝巾屏幕可不是这样的,就对着纸片认真问道:“喂,你是谁呀,为什么要给我们放映这些画面,里面是什么呀?” “怎么,你们难道看不明白了,那里面放映的就是桃河的上游,你们不是要去找它们么,按着这里指引的方向,找去吧!” 谁知,纸片屏幕里面竟然传出了声音,而且那个声音虽然是在秦岭这么宽阔的地方,但仍是一种空旷的,回荡的,穿山越岭般的通透和贯穿。 灵儿以前虽然听过这个声音,就是在她刚刚宣布那三件事的时候也听到过那个声音,但在秦岭这个地方听到,仍然感到有些紧张,有些毛骨悚然。 红背金背一听纸片屏幕里出现了说话声,更是惊得一下跳到了树的高处,不停地指着那个纸片屏幕,比划着,“咯咯”地叫着,好像在问灵儿,这个小玩样儿,为什么还能说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指引我们?”灵儿对着仍在滚动放映的纸片屏幕道:“你怎么就知道桃河上游的情况,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要去桃河上游,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听你的?” “不要问那么多了,我不会骗你们,快去吧,那里有你们要找的东西!”那个纸片屏幕又重复了一遍,突然关掉了画面,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落在了灵儿的手中。 灵儿再次仔细翻看着揉搓着那张纸片,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像现在最先进的LED一样,能够卷起来,挂在墙上。可是,灵儿揉搓了半天,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那张纸片与一张普通的用纸没有任何区别。 红背金背这时从高树下来,跳到灵儿身边,看着灵儿手里的那张纸片,仍有些心有余悸。 金背想伸手去拿灵儿手里的纸片,却伸出半下,又缩了回去。 红背却有些大胆起来,他看着灵儿敢在手里拿着那张纸片,就知道一定没有问题,便伸手从灵儿手里抢过那张纸片,在眼前摆弄一会儿,然后又拿起来,照着太阳,仔细观看。突然,红背“咯”地对灵儿叫了一声,意思是灵儿你快看,这纸片里面是什么? 灵儿有些不大相信,赶紧从红背手里接过纸片,也像红背那样,照着太阳看了起来,她果真发现,纸片里面好像编织着透明闪光的丝线,那些丝线比自己丝巾里的丝线还要细出好多倍。如果不是对着阳光透亮对看,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张用什么丝做的纸片。 “啊呀,还真是的,这里面竟是丝线,一种能发光的丝线。”灵儿惊叫着,连忙把纸片拿到眼前,揉搓着,与自己脖颈上的丝巾比较起来,心想这一定是一块珍贵的纸片,不同一般的纸片,留着它,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能用上它。 可是,这张纸片是谁在什么时候装进那个小红书包的,为什么要装进那个小红书包,而且还怕掉到树下,拿一根草绳捆了起来,灵儿真是不得而知。 灵儿想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想到了那个能把自己和红背金背从凯迪饭店窗户里压缩出来的空旷的声音,对像这样的指引性的状况,恐怕只有那个空旷的声音能够做到,也只有他愿意这样去做。 不过,灵儿怎么想也想不通,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像是刚刚控制她宣布那三件事一样,仍然想借着告诉她桃河上游的方向而继续控制她么? “罢了,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它了,由着它去吧!” 灵儿想着,就把纸片装了起来,然后拉着红背金背,从树上飞下来,然后对红背金背道:“走,咱们先去看看你们的妻儿老小去,和他们告个别,然后再到桃河上游去。” 可是,红背金背却摇着头,对灵儿比划了半天,表示不用去看她们去了。 “为什么?他们可是你们俩的亲人呀!”灵儿有些不解,她不知红背金背与他们的妻儿出了什么问题,是闹别扭了,还是他们回来以后就不要人家了。 红背首先站到灵儿身边,似乎在擦了一下眼泪对灵儿“唔唔”地比划着,告诉灵儿,早在他们把灵儿从太白山送到医院的那天,红背的妻儿就不见了。 后来,红背回去找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在一片冷杉林里找到了二三四梅和小银童,可是,几乎有四五个大公猴包围着他们,而且这些大公猴看到红背到来以后,知道是红背前来要妻儿的,就一人一个,把二三四梅和小银童挟持了。 为首的一个大公猴早年间和红背打过架,像是对红背有成见,指挥着那几个公猴掐着二三四梅和小银童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让红背靠近一步,而且还“噫噫唔唔”叫嚷着,告诉红背,如果红背再敢走近一步,他们就把二三四梅和小银童杀掉。 红背几次谈判,偷袭,迂回营救,都没有管用,那几个大公猴结成联盟,死守在一颗树上,就是不给红背机会。 红背毫无办法,当时想到了灵儿,心想如果灵儿在场,一定有办法把二三四梅和小银童救出来。可是,那个期间,红背一个人偷偷去过好几次医院,灵儿一直没有醒来。最后,红背只好放弃二三四梅和小银童,去找金背,希望金背和他一起,把那几个大公猴打败,救出二三四梅和小银童。 然而,金背的妻儿比红背的妻儿更惨。 这时,金背一下跳到灵儿面前,学着哥哥红背的样子,“唔哇”地比划着,讲述了自己妻儿被害的经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伪装 灵儿竖起耳朵,认真听着金背的诉说,她想金背的妻儿大不了也像红背的妻儿一样,被别的什么大公猴占去,抢去了,因为这在金丝猴世界中也算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可是,灵儿万万没有想到,金背的妻儿不是被什么大公猴抢走了,而是被凶残地杀害了,而且杀害金背妻儿的郐子手,不是别的什么大公猴了,而是那个老猎头。 “怎么会是老猎头?”灵儿以首不大相信,可是她再次比划着询问金背时,不仅金背仍然回答她就是老猎头,不会是别人,而且红背也在一旁帮腔,说一定是老猎头。 灵儿点点头,她仍有些似信非信。 然而善良的人是很少去识别经过伪装了的那些没有良心的人的,因为他们本身没有良心罢了,还披着一层华丽的外衣,或者打着一个漂亮的旗号,始终以一个和善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有时候真得分不清楚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前面早己叙述过多少次了,老猎头就是这种人。别看他人模狗样的,天天在秦岭巡视,美其名为护猴员,实际上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没有一点良心的老混蛋! 可惜的是灵儿和王勇陈雷孔杰他们都没有识别这个老家伙,而红背金背几次都对他们讲过,可他们就是不相信。 老猎头自从早些时候让金背在灵儿面前给了他难看让他下不了台以后,就对金背记了仇,谋定了心思,想尽一切办法要杀害金背,取出金背的鲜活猴脑,以解他的心头之恨,满足他的无尽嗜欲。 可是,金背不是一般的金丝猴,他与老猎头碰面几次,几次都不给他机会,而且每次都把他戏弄和逗玩的一塌糊涂。 老猎头知道对付不了金背,就暗自盯上了金背的妻儿,他不相信自己在秦岭经风见雨这么多年,曾经拿下了多少雄猴雌猴,杀害了多少青壮生命,现在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媳妇。 于是,就在灵儿那天从太白峰顶自由落体式的向下飘去,而被金背和红背一起搭救送往医院的时候,老猎头先是跟着金背红背侦察一段路,看到金背红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转身乘机跟上了金背的三个妻子和一个女儿。 说实在的,金背的妻儿跟着金背,也不同于一般的金丝猴,她们同样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在与老猎头的周旋中,几次都是险中得胜,把个老猎头气得一塌糊涂。 然而金背的妻儿再精明,再灵活,终究斗不过手中有枪的老猎头,老猎头在与金背的妻儿在太白峰下的密林中智斗了好几个回合后,老猎头突然隐藏了起来,掏出他的手枪,使出他的绝招,很快在大雪纷飞的秦岭,把金背的妻女一个一个地杀害了。 金背和红背把灵儿送到医院,返回到秦岭以后,就去找他的妻儿,然而他是几乎找遍了秦岭,怎么也找不到。 后来还是在太白峰下,金背碰到了老猎头,金背上前,比划着问老猎头,看到他的妻儿没有。老猎头醉态未醒,但他认识金背,便举起他的拐杖,得意地对金背说,他刚刚收拾了金背的妻儿,他的嗓子眼里,现在还有猴脑的香味呢! 金背气坏了,面对老猎头的挑衅,扑上前去,就要与老猎头拼个你死我活,可知老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己经握着他的那把手枪,对准了金背,而且阴笑着对金背道:“猴子,金背先生,识相的,你现在就赶紧走开,否则,老子乘着酒醉未醒,把你也给解决了。” 金背见过这种阵势,他那肯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就闪身一跃,扑了上去。没想到这个老猎头还真的开枪,而且还是连开几枪,如果不是金背躲得急,还真是差一点就把金背伤着了。 金背知道老猎头手里有枪,同样没有办法斗得过老猎头,就在妻儿死去的地方,不停地仰天长啸,希望红背能够听到他的呼叫,马上赶来和他一起,把老猎头收拾了,更希望灵儿马上出现,正好撕开老猎头这张披着人皮的魔鬼嘴脸。 可是,灵儿没有出现,却把红背等到了。红背刚才与金背返回秦岭后,因为一直思念他的那几个梅,也因为一直痛恨抢走他的妻儿的那几个大公猴,一个人又去找他们算账去了。 可是他也找了半天,没有再找到那几个大公猴和他的几个梅们,正在这时,他听到了金背的呼叫,知道金背肯定有事,就几个飞跃,从密林中出现在金背面前。 红背一见是老猎头,以为金背在向老猎头打听他的妻儿,一问金背,才知道原来杀害金背妻儿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猎头。 红背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个飞跃,扑到老猎头身上,挥起胳膊就是几拳。 老猎头在金背仰天呼叫那会儿,看着金背没有任何办法治他,就冷笑一顿,靠在树干,又醉了过去。所以,红背偷袭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更没有什么防备。 这会儿,红背的几拳下去,正好把老猎头打醒,就在红背扯着他的脖子,要把他交给金背的时候,老猎头顺手从腰间又抽出了那把手枪,对准红背就是一枪。 不过,万幸的是这一枪因为红背扯着他,正好让一根树桩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躲了过去,要不然红背肯定是必死无疑。 红背一看老猎头手里有枪,而且己经向他开了枪,赶紧躲在树后,对老猎头大吼一声,意思让老猎头把枪下,有本事拿着他那根破拐杖,来和他们哥俩比试比试,打一仗,看看究竟谁赢谁输? 可是,老猎头是谁,他在这种场合下,怎么可能听红背的,他不仅没有放下枪,而且对着红背躲着的树干,又是一枪。 红背急忙躲闪,一跃跳到了树上,呼唤金背一声,让金背赶紧上来,千万别让老猎头的枪打中了。 老猎头这时己经完全酒醒,他知道红背金背哥俩的利害,于是他握着那把手枪,一直追寻着寻准红背金背,而且嘴里还大声嚷嚷着,骂道:“你们这两个贼猴,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蛋,如果再下来和老子干,老子非把你们俩杀了不可。” 红背金背对老猎头恨的咬牙切齿,但没有任何办法制服老猎头,看着老猎头杀害了自己的亲人,悲痛万分,只好离开。 灵儿听着红背和金背“噫噫唔唔”的讲述,对老猎头的行径恨之入骨。她想这么多年来,人们传说秦岭有妖道,原来就是这个老东西,打着护猴的旗号,恣意杀害那些无辜的生灵。 “走,咱们先找那个老王八蛋去!” 但是红背和金背还是站在那里不动,他们看着灵儿一个劲地摇头。灵儿不解,又问他俩是怎么回事。红背金背比划着告诉灵儿,他们找过了,一直找不到这个老猎头,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去了。 “那我们也要找到他呀,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杀害多少金丝猴,多少你们的兄弟姐妹呢!” 灵儿想既然现在是铁斑点如山,她说什么也的乘此机会,把老猎头抓住了,要不然怎么对的起死去的金背的妻儿。 红背看了一眼金背,又对灵儿“咯咯”两声,比划着,意思是说老猎头这个时候肯定藏起来,一下两下找不到他,咱们还是先到桃河上游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你的身世。老猎头的事,他们不信就再找不到机会。 灵儿听着,十分感动,一下把红背金背拥在怀里,说只有红背金背最懂她的心。可是,当灵儿同意红背金背的建议,拉着他俩正要离开的时候,红背和金背却又站在那里,不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关机 “为什么,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让我走,一会儿又不让我走的?”灵儿不解地反问道:“莫非你们还有什么事么?” 红背拉起灵儿的手,摆动几下,向着秦岭山外的方向,“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还在城里,灵儿应该把他们也请来,一起去桃河的上游。 金背也向灵儿点着头,“咯咯”地叫两声,比划着特意提到了美子,意思是他在东京的时候,虽然和美子相处时间不长,可美子对他十分关心,要不是美子,他在东京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所以人家美子现在就在城里,灵儿不能就这样把人家丢下不管了。 红背见金背专门说到了美子,又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爱特是他的好朋友,在洛杉矶的时候,全凭了她的照顾,他才少吃了好多苦。而且那一次汉斯要杀掉他,不是爱特出面,以死相救,红背恐怕己经不在人世了。现在要去桃河寻找秘密,一定要把爱特带上。 还有,那个尼古拉斯,人家是你的朋友,你对人家爱的死去活来,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现在不能把人家扔下不管了。要知道,尼古拉斯更是冲着你灵儿来的,相信没有你灵儿,人家那么个漂亮的美国小伙子,是不会来中国,来什么秦岭的。 灵儿看着红背金背真诚的比划着,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些太狂妄了,太不尽人情了,甚至连红背金背都不如,他们都能想着自己的朋友,都能替自己着想,而她却把他们忘在了脑后,做出了所有朋友和亲人,包括自己父母都不理解的事情,而且还把自己请来的朋友,丢在了哪里,好像没事似的。 “对,应该听红背金背的,把他们请来,一起到桃河寻找自己的身世秘密,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做证,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金丝猴变来的,怎么变来的。” 灵儿这样念叨着,突然想到秦岭这么大的雪,自己也许有那条丝巾,围在脖子上,一点都不觉得寒冷,而他们要是来了,怎么办,冻伤了他们就麻烦了。还有,现在怎么回去请,谁去请,是自己吗? 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离开那个饭店大堂会场的,如果自己现再回去了,肯定又是一条大新闻,又要被那些媒体记者们围个水泄不通,不仅接不来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而且有可能再次陷入那些特工们的包括之中。 还有陈雷和孔杰胡兵他们,他们本来是保护自己的,可现在自己莫明其妙地从会场消失,他们一定会急死的。如果现在回去,他们一定会拦着,或者不会让你再回来,或者跟着你一块来。 “不,不能回去,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灵儿想着,就比划着对红背金背道:“我们还是自己走吧,不要带他们去了。” 红背“咯”地一声,比划着,意思是问灵儿为什么变卦,刚才不是同意了么,现在为什么又不去接他们去了。 金背也不理解灵儿的所为,楞了一下,比划着问灵儿,意思是为什么不接他们了,是不是怕回去了,再也回不来? 灵儿点点头,比划着对红背金背道:“现在城里的那些人到处在找我们,如果我们回去了,他们看见了我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再走了,到那时候,我们要去桃河上游的事就办不成了。” 红背突然“咯”地大叫一声,然后一挺身子,站在灵儿面前,比划着告诉灵儿,意思是让灵儿放心,由他和金背回去找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告诉他们灵儿在这里等着他们,他们一定会相信,而且他们也会有办法到这里的。 金背举起两只胳膊,高兴地跳起来,表示同意红背的提议,他和红背一起回到西安城里,去把爱持美子和尼古拉斯找来。 灵儿又是好一阵激动,她看着绝顶聪明的红背金背,忽然觉得自己渺小了许多,愚笨了许多,怎么几件事情,连红背和金背两个金丝猴朋友都不如,莫非自己真是金丝猴变的?! “好吧,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接他们。”灵儿比划着对红背金背道:“你们两个到城里,告诉他们,我在城外等着你们,你们看怎么样?”灵儿是怕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不相信红背金背的话。 红背金背高兴地点头同意,比划着告诉灵儿,这样最好,这样不仅体现了灵儿的诚意,更重要的是觉得他们的意见得到了灵儿的认可,他们可以随时和灵儿在一起。 灵儿当然知道红背金背的心思了,她玩笑地抓起红背金背头顶上两撮红色针毛,提着他们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三人手拉手,就要走向山外,忽然间灵儿的那块丝巾从她的脖颈再次滑落,变成了一块飞毯,载着他们,很快飞出了秦岭。 灵儿和红背金背迎风站在飞毯上,欣赏着雪后的秦陕大地,心情无比的激动。灵儿的内心更是有一和难以压抑的冲动,她想到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的丝巾都是那样的体贴她,理解她,不离不弃地支持她,为她分忧解困,即使是到了自己与自己彻底决裂的今天,丝巾依然与她形影不离。 灵儿想到,这块丝巾,一定是由灵性的,或者是由什么灵性的事物在支配着。 丝巾随风起伏,飘飘荡荡,很快在西安城郊一块平地降落,又向往常一样,还没等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突然间团成原样,系在了灵儿的脖颈上。 “你们俩听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进去找到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就马上到这里与我汇合。”灵儿把红背金背拉到跟前,认真地嘱咐道:“不管找到找不到,他们来不来,我们就在这里汇合,千万不要跑到别的地方了。” “咯咯!”红背金背向灵儿挥挥手,正要昂首阔步地准备离开灵儿,走向城里,灵儿却突然又把红背金背拉住,叮嘱道:“你们不能就这样进去,更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也不能走在大街上,你们要绕着小道走,找那些避静的地方走。” 红背金背心领神会,咧着嘴对灵儿笑了笑,意思是明白,你灵儿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人发现的,两人便抬头看了看高大的灰砖城墙,然后手挽手,一跃飞上城楼,沿着城墙,进了西安城。 灵儿望着红背金背娴熟的动作和轻如飞燕的身影,暗自赞许红背金背的机智勇敢,但也多少有些担心,她怕红背金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或者是找到了,又说不清楚,或者是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听不明白,不来了,耽误时间不说,红背金背再让那些特工们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读者一定要问,灵儿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系,这是最方便的事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劲,还可能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 灵儿是这样想过,可是她的手机,在她从媒体见面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的时候,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为此,她还想过,是自己从那个窗户被挤出来的时候丢掉了,还是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故意给开丢了,或者是被他没收了。 这会儿,灵儿又一次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想再看看手机是不是真的不见了。如果有手机,多方便,给他们打个电话,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可是,手机确实没有了。 其实,在灵儿不翼而飞,离开会场以后,陈雷和孔杰都给灵儿打了手机,可手机一直不通。 青儿和爱特美子三个人也在连续不断地拨打灵儿的手机,手机却都是一句话回答他们:“您拨打的手机己关机。”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担心(1) 红背金背离开灵儿以后,灵儿一直在担心红背金背找不到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特别尼古拉斯,她从医院醒来,走上大街,直到从生命科院出来,再到凯迪饭店,这么长时间里,她就没有看到过几次尼古拉斯。 就在饭店的大堂会场里,灵儿虽然是自己有些情绪激奋地难以控制自己,急于想对那些媒体记者们宣布自己的三件事,但她那时候特别想看到尼古拉斯,更想让尼古拉斯站出来,上前阻拦自己,不要宣布什么三件事情,但是尼古拉斯没有出现,或者说是灵儿没有看到尼古拉斯,虽然那个时候尼古拉斯就在现场,离好不远的地方。 这个时候,灵儿更在担心尼古拉斯,一方面是怕红背金背找不到他,另一方面是怕尼古拉斯看到红背金背以后,不相信红背金背,或者根本就不同意跟着红背金背,一起与她去桃河上游寻找她的什么身世秘密。 尼古拉斯什么都好,可他就是美国人的那种脾气,一个筋,不拐弯抹角,就拿汉斯让他来中国拉拢灵儿这件事来说吧,他不仅不同意,而且一到中国就和灵儿讲了这件事。 现在灵儿还有一个担心,就是怕尼古拉斯看到红背金背后,不仅不同意来,而且会大声张扬,惊动了汉斯和林下那帮人特工。如果是那样的话,红背金背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可是,灵儿想是想,担心是担心,她也没有办法找到尼古拉斯,没有办法与爱特美子他们联系上。所以,她只好在城墙外的一个杂货铺后面隐蔽起来,等待红背金背的到来。 尼古拉斯其实自从灵儿从会场失踪后,一直也在担心着灵儿,被陈雷从那两个大汉手里救下后,也给灵儿拨打了好几次手机,可是一直不通。 当时,尼古拉斯就想跟着陈雷他们走,他知道陈雷一定会去寻找灵儿,跟着他们就能找到灵儿。可没想到汉斯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回到宾馆,有重要事情商量。 尼古拉斯知道老汉斯的为人,刚才的那两个大汉来抓他,他就怀疑是汉斯的意图。现在汉斯打电话找他,他就向陈雷打了个招呼,来到宾馆,走进了汉斯的房间。 汉斯和罗吉知道灵儿失踪后,马上向美**方联系,希望能够协助他们通过GPS卫星定位系统,找到灵儿,找到红背金背。 美**方真不愧是“火眼金晴”,他们很快调出当时通过西安上空的某颗侦察卫星的资料,查到在灵儿和红背金背从凯迪饭店会场不翼而飞时,有一个不明方向的信号,出现过那里,而且这个信号像一只画笔,从凯迪饭店划了一条直线,一直到了秦岭方向。 由此,汉斯和罗吉判断,灵儿和红背金背一定是去了秦岭,而且可能又是坐什么飞毯去的,要不然,时间和速度都不可能这么快。于是,他们一方面联系美军利用那颗侦察卫星继续跟踪那个不明方向的信号,看看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另一方面,就让尼古拉斯和罗吉的手下,全部回到饭店,布置任务去秦岭,跟追灵儿和红背金背。 “什么事,汉斯先生?”尼古拉斯一进门,就对汉斯嚷了一句。此时在尼古拉斯的心里,己经开始讨厌汉斯了,所以他问话的时候,口气也是狠狠地。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跟着灵儿和红背金背,你为什么不对他们下手,你躲在一边干什么?” 原来,汉斯通过罗吉的一个手下,一直在凯迪饭店现场监视着尼古拉斯的行动。当那个家伙通过微型录相机,把尼古拉斯的情况发回饭店的监视器里时,汉斯看到尼古拉斯傻乎乎地站在灵儿的不远处发呆时,就把尼古拉斯骂的狗血淋头。这会儿,他看着尼古拉斯还与他发狠,真想上去揍尼古拉斯一顿。 “我没干什么,现场那么多人,我怎么下手,我怎么靠近灵儿和红背金背?”尼古拉斯毫不客气地对汉斯道:“你们也太不尊重别人了,那么媒体记者就在灵儿面前,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上去就把灵儿强拉下来,并且告诉她我要挟持她,你们想过没有,我这不是傻子干的事么?我能那么做么?那样的话,灵儿会听我的么,会好好配合我们的什么鬼计划么?” 汉斯本来对尼古拉斯寄予厚望,他总认为尼古拉斯与灵儿的关系最近,最好接触灵儿,即使不能把灵儿说服了,也能把灵儿诱骗到罗吉手下的身边或什么地方,让罗吉的人把灵儿抓到。 可是,没想到尼古拉斯根本不听他汉斯的,也没理会罗吉的那些手下,结果让灵儿和红背金背从他们布置好的所谓计划中逃脱不说,现在还给他来了这么一顿教训。 “你就是不想靠近灵儿,你就是不愿意把灵儿抓到。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喜欢她吗?不过,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下次再这样,不仅你的父母还跟着坐牢,就你也得回去坐牢。”汉斯反把尼古拉斯又教训了一顿,只到罗吉走过来,才停了下来。 罗吉由于是FBI出生,所以对抓人和做人的工作很有一套,他让尼古拉斯坐下,给尼古拉斯端了一杯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可你也清楚我们的任务不是个人行为,我们是组织任务,组织任务你明白吗?组织任务就是你必须完成。再说了,那个灵儿不就是一个中国女人么,还让你这么着迷,这么为她着想,咱们美国多的是美女,你如果喜欢,我让家里多给你找几个。” “你胡说什么!”尼古拉斯对罗吉一点也不客气,他知道罗吉的底细,杀害王勇的就是他,灵儿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不会绕过罗吉的,“你没有这个资格对我说三道四,要是灵儿小姐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嘿,你这个小伙子,到现在了,你还为那个女人说话。”罗吉也不是个软蛋,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尼古拉斯这样护着灵儿,与汉斯硬顶下去,他不会不管的。 “她是我的朋友。”尼古拉斯说着,转向汉斯道:“汉斯先生,我还是奉劝你们,赶紧悬崖勒马,放弃灵儿和红背金背,你们抓不到他们。我也无法完成你给我的任务。” 汉斯没想到尼古拉斯又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走到尼古拉斯面前,一下揪住尼古拉斯的衣领,恶狠狠地斥责道:“你小子,想把你父母害死吗?我告诉你,你的父母亲随时可以和你通话,你听听他们是怎么对你说的。” 说着,汉斯就把监视尼古拉斯父母的电脑屏幕调了出来,让尼古拉斯与他的父母亲通话。 尼古拉斯从屏幕里看到了父母,赶紧拿起电话,向父母问好,说他对不起父母亲,让他们受苦了。 尼古拉斯父亲虽然不是很清楚尼古拉斯在干什么,但是父亲为儿子担心的那种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便对尼古拉斯道:“孩子,听他们的话,不要固执了,协助他们把那个什么灵儿抓到了,爸妈就可以自由了,要不然,他们会让爸妈坐一辈子牢的。” 老尼古拉斯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尼古拉斯看着父母亲的样子,想了又想,只好委曲求全,再次像以前一样,暂先答应汉斯的要求。 “这还差不多,你早就应该按我的指示办了!”汉斯拍了一下尼古拉斯的肩负道:“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那些话了,如果再那样来回的反悔,我真得会不客气的。” 尼古拉斯狠狠地咬着牙根,瞪眼看着汉斯,没再说话。 于是,汉斯便命令尼古拉斯马上参与罗吉的整体行动,赶赴秦岭去捉拿灵儿和红背金背,而且让尼古拉斯自己先行一步,罗吉的人跟在他的后面,做他的侧应。 第二百一十八章 担心(2) 尼古拉斯走出了宾馆,他想自己彻底陷入了被动,本来到中国是为了灵儿,为了灵儿的事业,当然也为了自己的的爱情,可是现在却成了捉拿灵儿的诱饵,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这时,尼古拉斯再次担心起了灵儿,他想马上找到灵儿,或者提前通知灵儿,让灵儿一定要小心,罗吉他们的人就要去抓她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联系上灵儿。 尼古拉斯忽然想起了陈雷他们,想着把自己的情况告诉陈雷,让陈雷帮他想个周全的办法,既能通知灵儿,不让罗吉把灵儿他们抓到。又能把自己的父母救出来, 陈雷此时正与胡兵和孔杰他们会商情况,他们通过中**方的卫星监察系统,也发现了灵儿离开时在凯迪饭店出现的那个信号,判断灵儿和红背金背己经去了秦岭,正准备派人到秦岭去,不想接到了尼古拉斯找他的电话。 陈雷和尼古拉斯在凯迪饭的咔啡厅见了面。 陈雷上来就问尼古拉斯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尼古拉斯就和陈雷说了汉斯让他配合,诱捕灵儿和红背金背的事情,而且还说汉斯和那个罗吉己经通过美军卫星,知道了灵儿和红背金背在秦岭的情况,“陈警官,你一定得帮帮我,要不然,我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陈雷警惕性还是比较高的,他担心尼古拉斯接受汉斯的指示,到他这里来打听情况,或者做什么内应或卧底,“不就是让你配合他们吗,你配合他们就是了,还麻烦什么?” “我不能配合他们,灵儿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配合他们去抓灵儿呢?”尼古拉斯知道陈雷并不清楚他和灵儿正在恋爱的事情,就几乎央求着对陈雷道:“陈警官,你可能不清楚,灵儿喜欢我,我也喜欢灵儿,我不能出卖灵儿。” 陈雷一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在心里忽然埋怨起灵儿来了,这个丫头,王勇追了她那么多年,都没有把她追到,一个美国人,和她仅仅是几次见面,就爱上人家了,真是的。 大家知道,早在王勇喜欢灵儿的时候,陈雷就曾想过和王勇公平竞争,把灵儿追到手。 陈雷的妻子在“五一二”汶川地震中遇难后,一直单身,他自认为,凭他的本事和为人,不信灵儿不同意和他做朋友。后来他看王勇追灵儿追的痴情,就自动退了下来。 王勇牺牲后,陈雷忽然生出了自己不仅要保护灵儿,而且还要与灵儿撕守终身的想法。没想到灵儿现在早己另有所爱,而且还是个美国人,真让他一阵心酸。 “你不想出卖灵儿,那你想怎么办?”陈雷马上打消了心中所有不快的念头,严肃而略带倜侃地对尼古拉斯道:“你不会是汉斯派来当说客或者是当卧底的吧?” “不是,怎么可能,陈警官,我是想和你们配合的。”尼古拉斯并不知道陈雷也曾喜欢灵儿,他是把陈雷当成最信任的中国警官来找陈雷的,“汉斯让我到秦岭去找灵儿,我想如果真能找到灵儿的话,当我把汉斯和罗吉的人引上来以后,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原来是这样。”陈雷似乎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但他并不清楚尼古拉斯这样做的目的,还有另一层想法,就是尼古拉斯的父母还在汉斯手里,“你就没有别的目的了?”陈雷又问道。 尼古拉斯本想对陈雷诉说自己父母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这是美国的事,和陈雷这个中国警官说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陈雷一个中国警官出面替他说服美国的FBI不成?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尼古拉斯对陈雷坚定地说:“我的目的很清楚,就是不让汉斯和罗吉他们把灵儿弄到手,除此以外,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好,就这样吧!”陈雷最后还是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他想灵儿虽然有些不慎重,这么急于与尼古拉斯谈情说爱,但他了解灵儿是个有眼光的姑娘,不会随意地看上一个人,尼古拉斯一定人灵儿独爱的地方,尼古拉斯也一定是灵儿值得爱的人,值得信任的人。 既然是这样,他陈雷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怀疑尼古拉斯了。于是,就和尼古拉斯握手道别,离开了凯迪饭店。 可是,尼古拉斯太没经验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一直被汉斯和罗吉派出的人监视着,而且汉斯还在尼古拉斯没注意的时候,在他身上安装了扣式卫星跟踪仪。尼古拉斯无论走到哪里,汉斯和罗吉都是一清二楚的。 尼古拉斯出了饭店,与陈雷他开不久,就被汉斯和罗吉手下的那两个大汉架着,去见汉斯和罗吉了。 “你刚才去了哪里?”汉斯走到尼古拉斯面前,又一次揪住尼古拉斯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说,你刚才到凯迪饭店干什么去了?” 尼古拉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的行动被汉斯和罗吉监视,但他很快振作一下,摆脱汉斯的胳膊,一下把汉斯反扭起来,不客气地质问汉斯道:“你有什么权利监视我,我去见中国警官去了,你怎么样,你把我杀了?” 汉斯被尼古拉斯反扭着,身体变了形,呀呀直叫,“你放开我,你太大胆了,你敢对我动手,你放开我。” 罗吉在旁边,也没想到尼古拉斯会对汉斯来这一手,他走到尼古拉斯身边,拍拍尼古拉斯的肩膀,道:“小伙子,冷静一些,放开汉斯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火气这么大。” “我火气大什么了,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去跟踪我,而且还派人把我扭到这里来,你们这是让我干事,让我配合你们,还是你们要把怎么着了。”尼古拉斯扭着汉斯一直不放手,他想既然自己今天这样做了,一定要让汉斯和罗吉不能再小看他了。 “那你想怎么着?”汉斯撅着**对尼古拉斯道:“那你告诉我们,我们刚刚与你谈了怎么把灵儿抓到了,你出去就找了中国警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他们的卧底不成?” “我是他们的什么卧底?”尼古拉斯忽然计上心头,对汉斯厉声道:“我找他们是想了解灵儿和红背金背现在到底在哪里,他们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去找灵儿他们。” “这么说你是为了我们的行动了?”罗吉赶紧帮着尼古拉斯说了一句,他虽然对尼古拉斯不了解,不知道尼古拉斯找陈雷的真正的目的,但他想缓和一下尼古拉斯与汉斯的关系,就这样为两人寻找下台阶的理由道。 尼古拉斯知道罗吉的用意,他不相信这个FBI的家伙,真能相信他说的话,不过他也只能这样将计就计地把汉斯放开,瞪了一眼汉斯,道:“还是罗吉先生了解我。” 汉斯无奈,看着尼古拉斯不再说什么。他想罗吉己经让他下了台阶,他再找尼古拉斯的不是,两人还会抬起杠来,到时候尼古拉斯一甩手走了,他也没有办法。 灵儿隐蔽在西安城墙外的那个杂货铺后面,抬手看了看表,知道红背金背现在己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就要找到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尼古拉斯此时正与汉斯他们在周旋着,看来她对尼古拉斯的担心还真是有根据的。 灵儿非常生气自己,再一次埋怨起自己,如果自己当时想着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让他们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也不会让红背金背冒着风险,去找他们了。还有,自己也是太大意了,如果手机没有丢了,该多好,告诉他们一声就完了。 灵儿突然再次担心起来,她担心爱特和美子会被那些特工跟踪,她更担心尼古拉斯会被汉斯胁迫,她同时也担心红背金背要是真找不到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也就算了,要是被那些美日特工们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灵儿想着,真想此时让丝巾变成飞毯,自己进城一趟。可是,这一次丝巾好像与她没有沟通,仍然系在她的脖颈上,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 灵儿心里还好笑,这个丝巾,还真有原则性,有的时候,他好像还真的不听自己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击 可是,灵儿对自己的这块丝巾仍然抱有试一试的想法,她想平时她只要稍微动动心思,说要想去那里,丝巾就会自动从她的脖颈落下,变成一块飞毯,就是刚刚她和红背金背他们一起从秦岭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她担心红背金背,担心尼古拉斯和爱特美子,丝巾为什么不和她想在了一起,不再变成一块飞毯,带着她进城去找尼古拉斯和爱特美子,或者去迎接红背金背。 灵儿想丝巾不这样做一定有它的道理,一定认为她的想法不对,或者是她的想法不安全,所以才没有那样做的。不过,不管丝巾现在怎么的不理解她,不与她配合,但是灵儿担心尼古拉斯的心情更加强烈了,更加着急了。 灵儿对尼古拉斯的担心并非空**来风,因为在尼古拉斯来到中国不久,就对她讲了汉斯企图利用他俩的关系,把灵儿拉拢到手的情况,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汉斯肯定不会放过尼古拉斯。 不过尼古拉斯还真是个很刚强的美国汉子,他此时面对自己父母被监禁的压力,面对汉斯和罗吉的胁迫,丝毫没有退步。即使他从陈雷那里回去以后,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有些过于着急,甚至有损自己的人格,但是他不后悔,因为他的心里清楚,只要是为了灵儿,为了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安全,他认为自己做的再过分也不为过。 现在,尼古拉斯瞪了罗吉一眼,对罗吉道:“既然你给了我们两人一个台阶下,那么你就告诉汉斯先生,当然也包括你在内,我告诉你们,你们以后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走到哪里,那里就有人跟着我,我不是特务,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好样的,尼古拉斯先生,既然你放开了汉斯先生,你们两人都算是下了这个台阶,那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行么?”罗吉咬着嘴唇,恨恨地对尼古拉斯道,看他那个样子,似乎不是在征求尼古拉斯的意见,而是像要对尼古拉斯动手。 “坐下来谈谈?”尼古拉斯一样岔岔不平地对罗吉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没什么可谈的么?” 罗吉随意间点了点头,半是同意尼古拉斯的意见,但他还是又想了想,好言劝道尼古拉斯:“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汉斯使劲地揉动着他的胳膊,两眼射出火焰般的目光,看着尼古拉斯,他不相信尼古拉斯为了灵儿会与他这样的做对,这样的不为他的父母着想。但是,汉斯领叫了刚才尼古拉斯的力量,不敢再轻易地开口对尼古拉斯说什么,只是怒火中烧地盯着尼古拉斯,一句话也不说,大概可能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尼古拉斯看着汉斯的老胳膊被自己刚才扭的厉害了一些,好像有些不能灵活地动弹了,说了声“以后再揪我的衣领,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就奋然转身,坐在一张椅子不再吭声了。 汉斯的胳膊疼的厉害,大概也是自己不小心又扭了一下,突然瘫坐在地上叫嚷着,指着罗吉,让罗吉把尼古拉斯抓起来,说尼古拉斯通敌判国,把他们的情况告诉了中国警官。 罗吉摇摇头,似乎不赞成汉斯的做法,他走到汉斯跟前,把汉斯扶起来,安慰汉斯消消气,看在大家都在一起共事的面子上,对尼怪古拉斯不要太过分了。 “我一点都不过份!”汉斯指着尼古拉斯,仍然怒气冲天道:“你不信就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找那个中国警官干什么去了?他不是通敌判国,又是什么?” “尼古拉斯怎么会通敌判国呢?”罗吉不了解尼古拉斯对灵儿的爱,更不了解他们把尼古拉斯的父母亲抓起来,恰恰把尼古拉斯己经推向了反面。 尼古拉斯正是这样才去找陈雷的,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是通敌判国,但是他与陈雷说的那些话,足己证明他的行为有些失当。 “你问他,为什么去找那个陈警官?”汉斯再次指着尼古拉斯,对罗吉道:“我们刚和他商量完事情,他就去找人家去了,你说他是不是通敌判国?” 尼古拉斯这时忽然大笑起来,他知道自己确实对陈雷说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而且还答应陈雷一起配合,所以他一下多了个心眼,不能真的让汉斯知道了自己与陈雷的谈话内容,真要是知道,说不定汉斯真让罗吉把自己抓了起来,到那时候就是鸡飞蛋打,不仅自己身陷牢狱,再也见不到了灵儿,而且真的可能害了自己的父母。 “汉斯先生,你还真有意思,我怎么可能通敌判国,我找那个陈警官,是了解灵儿的情况去了。”尼古拉斯说着,语气缓了下来,走到汉斯面前,一改刚才强硬的态度,面带微笑地一边帮着汉斯揉搓胳膊,一边对汉斯道:“我己经说过两次了,我是去了解灵儿情况的,不是干什么通敌判国去了。” 尼古拉斯想,自己只能采取这种缓兵之计和迷惑之计,才能不被汉斯发现自己与陈雷见面的真正意图。 汉斯见尼古拉斯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冷眼瞪了一下尼古拉斯道:“你小子,我量你也不敢。你想过没有,如果你那样做了,你是一种什么行为,不是投敌判国是什么?” 罗吉一听尼古拉斯是向中国警官了解灵儿的情况去了,就也装着糊涂地来了兴趣,走到尼古拉斯跟前,询问尼古拉斯了解到了灵儿的什么情况,对他们的行动有没有帮助。 尼古拉斯就对罗吉谎说有帮助,下一步到了秦岭,有什么情况,他会及时报告的。 尼古拉斯本来是撒了谎的,但是他面不改争的样子,让罗吉和汉斯信以为真,反把尼古拉斯又夸了一顿,说尼古拉斯有办法,为了把灵儿弄到手,还想到了利用中国警官。 尼古拉斯则与汉斯和罗吉开了几句玩笑,就离开了他们。 红背金背没有辜负灵儿的重托,很快在灵儿她们家里找到了爱特和美子,告诉了他们灵儿的情况和想法,希望他们一起到秦岭,和灵儿一起到桃河上游,探寻灵儿的身世之迷。还着急地比划着告诉爱特美子,灵儿现在还在城外等着她们,希望她们马上出发,与灵儿在城外汇合。 爱特和美子一听非常高兴,当下和席周两位教授说了灵儿的情况,并且跟着红背金背就出门直奔城外。可是,红背金背却不见尼古拉斯,就对爱特美子比划着,希望把尼古拉斯找到,大家一起去,而且还说这也是灵儿的意思。 爱特和美子比划着告诉红背金背,她俩一直没有看到尼古拉斯,不知道尼古拉斯那里去了。红背金背又比划着,说不管怎么着,一定要找到尼古拉斯,这是灵儿嘱托。 四个人正说着要到哪里去寻找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就出现在了席家。红背金背喜出望外,拉着尼古拉斯,对爱特美子比划着,告诉大家灵儿还在城外等着,现在必须尽快离开,去找灵儿。 尼古拉斯见状什么也没说,挥手向席周两位教授告别后,拉起红背金背,和爱特美子快步走向西安城外。 汉斯和罗吉虽然相信了尼古拉斯的话,但是当尼古拉斯走出他们居住的宾馆时,还是派了两个人暗中监视着尼古拉斯。不过,尼古拉斯这一次没有理会汉斯和罗吉的行为,他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走出席家不久,警惕地回看察看时,就发现了他的身后有尾巴。 于是,他就让爱特和美子跟着红背金背前面走,自己突然闪身藏在一个墙角,但那两个大汉跟上来的时候,一拳一脚,从暗地里出手,就把两个大汉打爬下了。 “我说过,我不吃这一套,你们赶紧给我滚!”尼古拉斯气的又踢了两个大汉一脚,骂道:“再不滚,我就要报警了。” 两个大汉本来也是FBI的强手,可是没想到被尼古拉斯突然出击,打了个错手不及,不知尼古拉斯的底细,也不知尼古拉斯有多大的本事,什么套路,而且在西安的大街上,他们也不敢太张扬了,就赶紧爬起来,一拐一拐地退着离开了尼古拉斯。 第二百二十章 痛击 尼古拉斯见状,赶紧快跑几步,追上了爱特美子和红背金背,头也不回地直奔西安城外。 尼古拉斯边走边琢磨着,千万别上那两个大汉跑回去告诉了汉斯和罗吉,否则这个时候他们再派人追上来,灵儿现在就在城外,那可就危险了。 此时,他真想有一块和灵儿一样的飞毯,马上飞起来,飞出城外,告诉灵儿,他们己经知道了灵儿的意图,现在正往城外走来,希望灵儿不要等他们,赶紧先行一步,千万不要让汉斯和罗吉他们知道了,追上来。 可是,尼古拉斯那里知道,此时追踪灵儿的,不止是汉斯和罗吉,还有那个林下,他是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灵儿的找寻。 林下是个老奸巨骨的家伙,他多少次来中国,对中国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因此这一次他不仅让活过来的木文平易了容,而且指示木文平不能像汉斯那样,明目张胆地去抓灵儿,而是一定要吸取以往的教训,在暗处寻找机会,不到万不得己,不能下手,以免打草惊蛇,被中国警方盯上了。 木文平认为林下的意见非常正确,中国警方非常利害,如果在明处寻找灵儿,甚至下手,一定会被中国警方发现的。即使是一时发现不了,最终也会发现的。而且中国人办事,都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精神,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就一定要办到底。前些时无论是红背事件,还是金背事件,都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无论是灵儿领着红背金背走在大街上的那个时候,还是灵儿在凯迪饭开什么见面会的时候,木文平都是装着看热闹的,不动声色地在外围观察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可是,这一会儿,灵儿不见以后,那些媒体记者们一番热闹过后,木文平却和他的几个助手,隔三差五,大摇大摆地走在西安的大街上,表面上好像是在欣赏古都西安的风光,实际上是想在大街上发现一切与灵儿和红背金背有关的线索。 木文平想到灵儿和红背金背突然从会场上消失了,不可能插翅而飞,就是插翅而飞,也会在大街上留下什么印记或者是痕迹,他不相那么大的三个活人活猴,转眼间能钻到地下不见了。 木文平的想法确实没错,也是下雨偏遭房屋漏,正当红背金背带着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快要走出西安南城城门时,被木文平发现了。他立即通知周围手下的人,迅速向南城门集结过来,很快与红背金背他们迎面对上了。 “呀哈,这不是红背金背先生们吗?”木文平满以为他死过一次,现在又换了一幅脸面,红背金背就不认识他了,还带点黑色幽默地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灵儿呢?” 木文平只顾盯着红背金背,没有看到美子,也没认为爱特和尼古拉斯两个美国人与红背金背也是一伙的,就走近红背金背跟前,得意地大有胜利在望的感觉。 可是,美子发现眼前的木文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言谈举止,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一下想不起来,上去便用中国话问了一句:“你是谁呀?拦着我们干什么?” 木文平听到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美子,他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下意识地倒退两步,以为美子认出了他,忙遮了一下脸,后又闪电般地想到,美子不可能认识他,他自己都照过多少次镜子,都不认识自己了,美子怎么可能认识他,于是马上恢复了常态,对美子愤愤地道:“你是谁呀,你管的着吗?” 美子听着木文平的话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来,这个人影就是木文平,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与那个人影一模一样,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木文平,“你是不是日本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美子接着用日语问道。 木文平又是一惊,这一次他确信美子是对自己发生了怀疑,但他还是装腔作势地用汉语对美子道:“你认错人了,什么日本人,你看清楚了,老子是中国人!” 爱特和尼古拉斯站在一边,紧紧地拉着红背金背,在美子和木文平对话的时候,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想找机会走开。 “爱特,这个人不是善茬,我们要注意。”尼古拉斯提醒爱特,看看周围有没有人。他想到的是,汉斯和罗吉收买了什么中国人,来对付他们的。 这时,与木文平一样穿着黑色上衣,系着白色围巾的几个人,己经从不同方向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尼古拉斯感到事情不妙,推了一下爱特道:“快去,赶紧把美子拉回来,别让他和那个人瞎扯了。” 爱特拉着金背赶紧快走几步,过去拉住美子的手道:“快走吧,我们别理他。” 美子的心里还在想着眼前的木文平,明明感到这个人的言谈举止与木文平非常相像,可他的长相为什么又不是木文平呢? 美子上前一步,还想对木文平说什么,被爱特一把拉了回来,转身就要离开,可是金背却突然脱开爱特的手,猛地跳了起来,凌空一个筋斗,从美子和爱特身边翻到了木文平肩上,紧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击,几下把木文平打蒙了。 木文平两手向金背乱抓着,狂喊起来:“你这个贼猴,我早就看你不是东西,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呀?” 木文平还在以为自己不是以前的木文平,连面前的美子都认不出他来,一个猴子,怎么可能认出他来。 可是,金背就是金背,他刚才第一眼看到木文平的时候,就有点怀疑,只是爱特拉着他,他没有行动,现在走近一看,立马就确认眼前的这个假装中国人的木文平,就是前些时在秦岭抓住他的那个家伙。当然,金背并不知道他叫什么木文平,可金背对他的言行和举止,比美子敏感多了。 这就是金丝猴,他们对你的记忆,不是看你的脸面,而是行为。只要你和他们打过一次交道,他们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是否换了脸,换了心,只要再看见你,就一定能认出你来。按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信息模糊记忆。 红背并不认识木文平,但他似乎也见过木文平,又见金背冲了上去,知道木文平不是个东西,金背一定认识他,就猛地脱开爱特的手,也是一个凌空飞跃,跳到了木文平的跟前,对着木文平的两腿和下身,一阵乱踢。 金背根本就没听木文平嘴里在骂着什么,他看红背也冲了上来,心里更有了底,就骑在木文平肩上,不停地挥舞着拳头,直到把木文平打倒在地,才停下手来。 木文平周围的那几个人,还没有完全反映过来,就见他们的头儿被打倒在地,赶紧握起拳头,摆出架式,向红背金背围了过来。 红背金背从木文平身边跳起来,两人背对背,看着围过来的那几个,“咯咯”叫了两声,然后突然从两个方向,冲向对方。 这几个家伙虽说是木文平手下一等一的特工,但他们并没有与红背金背对阵的经验,也不知道红背金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付他们,就在他们还在琢磨的时候,红背金背己经骑在了他们的头上,就像刚才对付木文平那样,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你想,人的全身那里最重要,男人除了下面的,女人除了前面的,就数头部最重要了,你的头要是被人家先占领了,那你真是走投无路,必死无疑了! 那几个家伙和木文平一样,没几下子就被红背金背痛击在地,一个个捂着脑袋,在地上打着滚,唔哇乱叫着。 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看着红背金背的英勇出击,一个个高兴地拍手叫好。美子道:“好样的,金背,打得好,打得好!”爱特则对红背更是赞不绝口:“红背,好样子,威风不解洛杉矶!”尼古拉斯则看事态不好,赶紧对爱特和美子说:“快,快走吧!” 红背金背这时也才从胜利中清醒过来,“咯咯”地叫了两声,跟着爱特美子尼古拉斯,赶紧向城门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倾巢 灵儿仍然隐蔽在那个杂货铺等待红背金背带着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的到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灵儿就又想到自己进城去寻找,这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的耳边道:“不要去了,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灵儿不相信那个空旷的声音,他到底有什么法眼,能够眼观六路,耳边八方,而且她明显感觉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可能又去了城里,还看到了红背金背,“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灵儿再次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灵儿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怎么知道红背金背他们就要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分身术,既能够跟着自己,又能够跟着红背金背他们。 “灵儿小姐真的很聪明!”那个空旷的声音“哈哈”笑了一声,告诉灵儿刚才在红背金背离开灵儿的时候,他就跟着去了,一方面是为了监督红背金背,怕他们贪玩,中途耽误了寻找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的大事,另一方面也是在暗中保护他们,担心他们遇到了什么特工,对他们不利。 就在刚才,红背金背真的与一帮人相遇了,不过他看红背金背非常机智,很快就把那帮人打的落花流水,所以也就没有帮忙,赶紧跑来向灵儿报告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灵儿点点头,笑着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看来你真是分身有术啊,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你才对!” 那个空旷的声音谦虚地告诉灵儿,不用感谢,这是他应该做的,谁让他对灵儿小姐格外关心,格外照顾咧! 灵儿没再说什么,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确实对她好,确实关心她照顾她,可是她此时没有心思去多想那个空旷的声音为的是什么,虽然在她的心里,这个疑问己经存在好久了。她此时最着急的,还是红背金背能够带着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尽快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雷和孔杰听到有人报告,说有两个金丝猴出现在南城门附近,还和一帮人打了起来,就知道一定是红背和金背,便立即坐车来到现场,可是红背金背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己经出了城门,连个人影猴踪都没有见到。 陈雷对孔杰说:“红背金背出现在了城里,那灵儿呢?灵儿一定一定离他们不远。” “对,陈局,我也是这样想的,灵儿姐离他们一定不会很远。”孔杰突然想到灵儿宣布的三件事当中有一件事,她是要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迷,便对陈雷道:“陈局,灵儿姐一定在城门外等着他们,我们赶紧去吧!” 陈雷认为孔杰的话很有道理,灵儿一定是让红背金背到城里干什么来了,她自己不方便,藏在了什么地方,就一挥手,和孔杰赶紧上车,驰向了城外。 汉斯和罗吉因为知道了灵儿在秦岭的大概方向,又逼着尼古拉斯以朋友的身份打进灵儿身边,所以根本没想到灵儿会出现在城门外,更没想到红背金背会出现在城里,和日本人打了起来,但当他们的人从监视日本人的行动中发现了红背金背,向他俩报告的时候,汉斯和罗吉后悔不己。 罗吉骂他的手下,办事不力,看到两个猴子与日本人打架,还判断不出那两个猴子就是红背金背,真他妈的笨死了。 汉斯则更是生气地痛骂罗吉教导无方,说FBI的人,听起来怪吓人的,看到去也是五大三粗,好像有多么厉害,其实有时候就是一些笨猪,发现意外情况,不敏感,反应慢,等到事情完全发生了,才明白过来,可是己经晚矣。 罗吉却对汉斯的训骂不服气,说FBI不像你这个老家伙说的那样,今天不是他的人遇到红背金背,是日本人,要是他的人遇到这两个家伙,一定不会放过的。 “拉倒吧你!”汉斯还是不满意罗吉的说法,道:“还一定不放过,说不定人家那两个猴子不放过你们的人。别看那两个猴子,他们可是人精,对付你们这些人,完全没问题。” 罗吉被汉斯挖苦地涨红着脸,还想与汉斯争辫什么,被汉斯一抬手制止了。 汉斯此时不想与罗吉再争吵下去,就对罗吉道:“行了,现在不是开什么众议员参议员会议,讨论你们FBI的预算,我的意见是事不疑迟,马上组织你的人到秦岭去。那个红背金背,很可能还有灵儿,一定是来城里办什么事的,现在马上派人去追,说不定在什么地方或者是返回秦岭的路上,可以追上他们。” “那好吧,我马上让他们去。”罗吉说着,就对他的手下下了命令。汉斯却走到罗吉跟前,又对罗吉不满地道:“你别净指挥他们去,你也得去。” “我也得去?”罗吉好像听错了似的,重复了一句。以他的理解,汉斯一定是怕他暴露了,还让他在家坐镇指挥。 “那有打仗当官不在前线的道理。你不上去,怎么指挥他们?”汉斯伸伸胳膊腿,道:“我就是老了,上了年岁了,要是像当年,我早就上去了,还等到现在。” “我们不是有GPS吗,到时候他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不是一样看得清楚。”罗吉还是不愿意上去,对汉斯辩解道。 或许罗吉对汉斯仅仅是一种帮忙心理,应付一下就行了,或许是他对秦岭不熟悉,不知道如何在秦岭对付灵儿和红背金背。反正罗吉给汉斯的印象好像有点不如从前。 “GPS?那种玩样儿,说它有用的时候,它就有用,说它没用的时候,狗屁都不如。”汉斯借着责骂GPS,又对罗吉道:“你这个FBI怎么当的,光靠那个什么GPS,就能在秦岭把那个灵儿小姐和红背金背弄到手了?” 罗吉一看汉斯态度坚决,一定要让自己上去,于是就穿好衣服,拿好长枪短炮,跟着他的手下,上了秦岭。 林下其实在木文平和他的手下被打倒在南城的时候,就从监视器里看到了,但他没有及时给木文平指示,一方面是想看看木文平自己能不能应付的了,另一方面就是想检验一下他的那些特工,能不能在关键时刻用的上。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些特工,不能说是酒馕饭饱,一群蠢货,也不是什么身手不凡的人。 不过,说实在话,林下对他的这些特工有些眨低了,但也是期望值过高了。谁都会说人那么聪明利害,还对付不了个猴子,可事情就是这样,在应急的情况下,在突发的情况下,你人比猴子的反应差远了,差的简直不在丁点儿。 等到木文平他们从南城冰冷的水泥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林下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木文平不好意思地看着林下,欲说不能,解释无语。 林下摆摆手,摇着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是突然的,你没有准备。不用说什么了,我问你,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林下对自己起死回生的儿子,真是一马放南山。 “爸,我们现在就去秦岭,他们一定是回到了秦岭。”木文平好像一下来了精神,对林下保证道:“您放心,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把那个灵儿抓到,把那两个贼猴杀了。” “好,我就听你这句话呢!”林下走到木文平面前,为木文平整了整衣领,拍拍他身上的灰渣,道:“你们这次上去,不仅要对付那两个猴子,更要注意那个灵儿,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不能对她手软,当然不能伤着她了。还有,汉斯和那个陈警官,肯定也要派人上去,你们是一对三哪,一定要小心。我们只要灵儿,什么红背金背的,一概不要。”林下说着,做了个杀掉的手势。 “放心吧,爸爸,我们一定按你说的办!”木文平说着,指挥他的手下,乘车驰向了秦岭。 看来,美日两家的特工倾巢出动,大有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围剿在秦岭的态势。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结义 灵儿看到红背金背还没有出现,就让那个空旷的声音再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红背金背被那帮人给缠住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劝灵儿不要着急,耐心等一下,红背金背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还有让那几个小鬼子给缠住了,很快就会到了。 灵儿干着急,没办法,只好在地上跺着脚,耐心等待红背金背的到来。这个时候,灵儿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陈雷和孔杰,她想到自己当时离开凯迪饭店会场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与陈雷特别是跟着她的孔杰打招呼,她想孔杰一定很着急,也不知道孔杰怎么样了,会不会向陈雷报告后,被陈雷批评。 当然,灵儿这个时候更希望孔杰能够在城里发现红背金背,并且向陈雷报告后,一起出现在红背金背刚才与那帮人打斗的现场,制止那帮人对红背金背的围困,或者干脆就把那帮人抓起来,以解他们备受追寻的的被动局面。 灵儿的预想是好的,但是未免太幼稚了一些。陈雷和孔杰是得知了红背金背的消息,但是他们赶到现场时己经晚了,不仅红背金背己经不见了,就是木文平那帮人也己经跑了。 陈雷和孔杰在现场没有发现红背金背,就快步出了南城,找了好几个回合,也没有看到红背金背,更没有发现灵儿,知道他们己经晚了一步,灵儿和红背金背一定上了秦岭,于是就和刘厅长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指挥胡兵龙飞王辰他们一起上了秦岭。 秦岭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没想到多少年以后,这里又成了战场,虽然不是刀枪相对,炮火连天的战争场面,但是一场正义与非正义的争夺,一场人与人,人与猴的争夺,又要开始了。 想当初,裘长山带着的人,虽然几次败在红背金背手里,也曾被陈雷他们追踪,但最终还是裘长山胜了,他不仅杀害了李远,把红背掳到了洛杉矶。后来木文平也是,几次在秦岭被金背戏弄,但最终还是把金背抓到了。 这一次呢,这一次又会是谁胜谁负呢?何况美日特工两股势力,他们要抓得可不止是红背金背,而且重点是灵儿,是一个大活人。他们还要抓活的,他们能达到目的么? 这么着说吧,就灵儿一个人和红背金背,能对付的美日那么多特工吗?在秦岭偌大的原始森林和绝壁峭岩上,能演出什么样的悲情大戏呢?当然,最重要的是,灵儿排除美日特工的障碍,实现她的愿望,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找到她的身世之迷呢? 其实,一切早有定论!不管是人间还是猴界,命运从来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后来的事情即使有变化,也是微调,不会差的太远。 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尼古拉斯在南城外汇合后,顾不上寒喧,就向着秦岭走去。 不用说,又是灵儿的丝巾非常明白事理的倏然变成一块飞毯,自然而然地载着他们几个,迅速起飞,飞向秦岭。 途中,大家的心情虽然有些沉重,还在憎恨木文平那帮家伙的不知好歹,但很快就被红背金背的玩皮所逗乐。 红背金背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好像故意表现他们的特技,从飞毯上一跃而下,倒空翻出飞毯,然后侧身向上一展,顺势抓住了飞毯的边沿,然后又一个倒翻,再次立在了飞毯上。 大家拍手称赞,一起手挽手,从空中腑瞰八百里秦川,欣赏满是皑皑白雪的太白山,一个个心旷神怡,一个个惊叹不己! 爱特紧紧握着红背的手,对灵儿道:“灵妹,你真是太神了,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说走就走,说飞就飞了起来,你看看秦川大地,有多么美啊!” 美子则搂着金背的肩,亲吻一下金背,兴奋地对灵儿说:“灵姐,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有红背金背这样的好朋友不说,还有那么神奇的丝巾,真是绝世灵物啊!” 尼古拉斯此时紧紧攥着灵儿的手,深怕灵儿突然间再来一个不翼而飞,道:“你们都错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今生我有灵儿,死不足惜!” “说什么,你?”灵儿赶忙捂住尼古拉斯的嘴,腼腆地看了一眼尼古拉斯,她忽然感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美国男人,从骨子里没有一点美国人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美国人的骨架,里面装着的全是中国人的道德和观念。 “就是吗,灵儿,没有你,我今生不再有生的希望,我希望你和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尼古拉斯此时飘在空中,却向灵儿公开地表露起了自己的心声,可见尼古拉斯对灵儿的感情和思念,是多么的深厚和动人! 灵儿这时不知那来的勇气,忽然大胆地亲吻了尼古拉斯一下,然后又和尼古拉斯开起玩笑,道:“你说的好听,不会是当面说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吧?” “不,一定不会,上帝作证,不,老天作证,我尼古拉斯从今以后和灵儿永不分离,直到我的生命终止。” 尼古拉斯动情地话语,也感动了灵儿一旁的爱特和美子,她俩几乎同时对灵儿笑道:“你就别拿尼古拉斯开玩笑了,他可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男人。” 说到男人,灵儿一下又想起了牺牲了的王勇,也想到了陈雷,这两个男人,分别在自己血沃的心田里,不知轻重地各占着相当份量。王勇不用说了,她是非常清楚王勇对自己的感情的,可是对陈雷,她是后来才发现的,只不过陈雷没有明确地向她表露过,但她从陈雷对自己的眼神里能感觉得到,尤其是王勇牺牲以后,陈雷对自己的关心更是无微不至。 但是,灵儿的脑海里很快就从王勇和陈雷的身边擦过,想到了现在的尼古拉斯,自己从洛杉矶第一次与尼古拉斯一见钟情起到现在,尼古拉斯己经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而且正在逐步地向着王勇和陈雷的那些地方在漫过去。可是,自己终究能给尼古拉斯一生吗,就像尼古拉斯说的那样,和他一生永不分离吗? 灵儿在怀疑自己,灵儿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爱情。爱情究竟是什么,爱情会对她这样一个由猴变人的人,也像正常的人一样吗? 灵儿这样想着,飞毯很快把他们送到了秦岭野桃沟,落在了桃河边,落在了银装裹的原始森林里。 飞毯一如既往地神奇地瞬间变成丝巾,变回到灵儿的脖颈上。灵儿拉着尼古拉斯,走到桃河边。爱特和美子拉着红背金背,跟着灵儿,也来到了桃河边。 “好了,我们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去寻找我的身世之迷,你们给我作个证明,咱们作伴前行,沿着桃河一直向前,直至它的源头。当然,如果你们现在谁想退出,或者中途你们谁想退出,完全可以,只是我有一个建议,咱们既己成行,便是有缘,最好一起携手走到底,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灵儿站在桃河边,进行战前动员似的,对大家说道。 “我们听你的,灵儿,我们一起走到底,坚决不退出。”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时,灵儿高兴地挥挥手,正要说“走”的时候,她的两条小辫突然立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在大家耳边回响道:“你们最好来个桃河结义,大家立个誓,路上的困难会很多,到时候不要反悔。” “结义,我们又不是去造反,结那门子义?”灵儿知道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说话,所以也没有再问你是什么人,却反驳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句。 “还是结了的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却突然小声贴在灵儿耳边道:“你们几个人中,有不坚定分子,还是结了的好。”那个空旷的声音显然指的是尼古拉斯,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尼古拉斯与汉斯的承诺,虽然他知道尼古拉斯不会按照汉斯的意志出卖灵儿,但是此时提醒一下灵儿也是必要的。 “好,那就听你的。”灵儿犹豫一下,然后把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包括红背金背叫到一起,在桃河边跪下,宣誓结义,来了个现代版的“桃园结义”。 至于宣誓的内容,好像一直没有人知道,到了本书的最后,也没有一个人透露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巧遇 结义到底是一种什么行为,从古到今,好像有许多人都能解释清楚,但是有更多的人怀疑它的实际意义。 灵儿虽然不能完全解释那个空旷的声音提议让她与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还有红背金背六个人桃河结义,但她心里明白,结义只是一种形式,一种看起来让人能够生死相依,忠贞不渝的行为,但是她更清楚,现实社会中,真正能够讲道义,结义而能信任义气的人,真在是不多见。 当然,灵儿跪在那里,双手合十,面对几个好友默默许念心中的祈愿时,心里似乎有一种隐隐的东西在作祟,在告诉她,他们六个人中间,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不坚定分子,或者是中途退出者。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灵儿的心里没有任何提示。 几个人跪在哪里,都是和灵儿一样,闭目祈愿,没有一个人作出声来,更没有一个念出什么结义的内容了。也许是他们的心里都在默念着自己的祈词,都是祈祷着他们能够团结一致,一直走到底,直到能把灵儿的身世迷踪找到,查清楚。 太阳作证,白雪作证,秦岭作证,桃河作证,不管怎么着,灵儿和她的五位朋友是那样的虔诚,那样的信任,相信他们不管在此次结义中许了什么愿,结了什么义,都能够如愿以偿!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一个扶着一个,从雪地上站起来,拥抱在一起,然后又向着高天密林,大喊一声,发出的振聋发馈的合音,传遍了整个秦岭。 秦岭此时似乎像一个玩皮的小孩,又像是一个有情有义饱经风雨的老人,也给了灵儿他们一句悠长的却是深情地回应:快来吧,我在等着你们哪! 灵儿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互相看了看,拉起手来,大踏步地沿着桃河走向了密林。 陈雷和孔杰都是秦岭的老熟人,轻车熟路,很快就出现在秦岭腹地,也就是灵儿和红背金背约会的野桃沟。 陈雷举目四望,没有灵儿的影子,也没有红背金背的影子,他满以为灵儿和红背金背一定会来这个老地方,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孔杰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跟着王勇多年,还是学了不少东西,他在陈雷向远处眺望时,却低着头,从满是兽迹的雪地里,试想从中能够找出几个人的脚印来,能够证明灵儿来过此地。突然,桃河边乱七八糟的脚印一下吸引住了孔杰,“陈局,快来看,这儿有脚印,人的脚印。” 陈雷赶紧跑过来,和孔杰两人蹲下,仔细辩认了一番,确信眼前的脚印,就是灵儿和红背金背的。 因为灵儿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这种高筒皮鞋,鞋底中心都印有一个圆圈,是厂家的标志,孔杰早己熟悉。 还有红背金背的蹄印,孔杰也熟悉,他俩的蹄印都比别的金丝猴的蹄印大,而且最主要的是红背的蹄印大拇指向外张着,长出一节似的,而金背的蹄印后掌特别在,显得很敦实,不管在秦岭什么地方,冬天雪地还是夏天泥潭,孔杰只要看到这样的兽迹,一定知道是红背金背来过此地。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灵儿的脚印和红背金背的蹄印,竟然还有三个不同的脚印同时出现在灵儿脚印的旁边,其中有两个好像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而且这个男的脚印很大,鞋码足有45号,而且这个鞋印离灵儿的脚印最近,好像一直在跟着灵儿。 “头,问题复杂了,好像不止灵儿一个人。会不会是灵儿在这里被抓走了?”孔杰一边仔细甄别着那个大长鞋印,一边对陈雷道:“从这个男的脚印来判断,这家伙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而且腿很长,否则,脚印不会是这样的。” “是吗?”陈雷再次伏下身,仔细看着,怀疑道:“孔杰,你说的这个人身高体长,不会是汉斯和林下的人吧?” “说不好,红背和金背刚才在南城和人打斗,肯定是汉斯或者是林下的人,但这么快他们就上了山,不好说。”孔杰说这话的时候,己经移开刚才的位置,顺着那些脚印又往桃河边上走了一段。 陈雷看着那个大脚印,还在琢磨着。他想会不会是那个尼古拉斯的,这个美国小子在会场就对他讲过,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灵儿。可又想他也不可能动作这么快,赶到了他这个老警前面。 孔杰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桃河边的雪地里,竟有手脚并用的印迹出现,更让他惊诧不己,“头,你快到这儿来看看,除了脚印,怎么还有手印呢?” 陈雷听到孔杰的喊叫,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从地上爬起来,两步跑到孔杰跟前,顺着孔杰指的地方看去,果真是手印,而且是一对一对的,离得都不远。陈雷赶忙数了一下手印,一共是四对,“这就对了,孔杰,四个人,三女一男。” 陈雷很兴奋,他从事多年公安侦察工作,判断这种现场,还是很有经验的。 “还有红背和金背。加上他俩一共是六个。”孔杰补充道。 “可是他们到了哪里呢?”陈雷隐入迷茫。秦岭这么大,又是冬天雪地,没有吃的,他们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即使是灵儿说了,要和红背金背一起回到秦岭,也不应该是这个季节呀? “孔杰,你说灵儿和红背金背到这里来干什么?”陈雷想不出灵儿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对孔杰道。 “灵儿不是说了么,她要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迷。”孔杰走到陈雷跟着,也像陈雷一样,举目四望,希望从这茫茫林海中再找到一丝可疑的痕迹,也好判断灵儿他们消失的方向。突然,孔杰灵机一动,好象来了灵感似的,对陈雷惊道:“头,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沿着桃河,到上游或下游去了。” “你怎么知道?”陈雷看了一眼孔杰道:“那可是一条鬼河,从来都没人走过。” “正因为没人走过,我想灵儿他们才去哪里的。”孔杰又指着河边脚印延伸的方向,道:“我猜他们一定是到上游去了。我早先时候听那个老猎头说过,桃河上游不仅有好多急流险峰,而且林中有河,河中有潭,潭中有涧,涧中有渊,渊中有洞,算得上是一河千景,一水千山了。” “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什么一水千山,那叫万水千山。”陈雷有点佩服孔杰道:“怪不得当初王勇走到哪儿,都把你带上,这次让你跟着灵儿,看来也是对的。” “对啥对,头儿,人都跟丢了,还对呢!”孔杰说着,追着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就向桃河上游方向走去。他想灵儿他们如果没有走远,可能就在附近,如果走远了,再找恐怕也是难了。 陈雷相信孔杰的判断,所以不仅没有制止孔杰,而且快走两步,跟上孔杰,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桃河上游方向。 谁知,走了没多远,突然一道峭壁天险,横在了他们面前。古人有诗曰:云横秦岭,现在是岩横桃河,怎么上去,周围全是雪,全是冰,根本就没有路可走。 陈雷有些一筹莫展,虽说他是周至的公安局长,但除了有任务,他还真得很少来秦岭,桃河这地方虽然他早就听说过,但是这次还是第一次光临。 不过,好在孔杰还算灵活,他扬头看着刀切般的峭壁,对陈雷建议道:“头,咱们没有红背金背的本事,也没有灵儿的丝巾,我看还是赶紧长路绕上去吧!” “绕上去,那得绕多远呀?”陈雷仰头又看看从崖顶垂直而的桃河,几乎全是冰挂,到了崖底,才有河水冲了下来,从这里上去,凡人根本没有可能,“孔杰,如果绕上去,我们需要多长时间?” 陈雷知道面前的绝壁确实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好按着孔杰的提议绕道上去了。 “少则两天,多则三天。”孔杰抬手指着道:“我听老猎头说过,桃河的两侧,全是徒壁深壑,几乎无路可走。当年他们在这里打猎时,走失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绕了五六天,才绕出桃河。” 陈雷看着听着,觉得灵儿他们不可能沿着桃河到上游去,一定是到了下游,或者就在刚才桃河边,被汉斯或林下的人抓走了。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和证据,说明灵儿他们一定是到桃河上游去的,特别是在这峭壁下,脚印一下就不翼而飞了。 “孔杰,我看咱们还是回到刚才的桃河边,再看看那里的地形,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吧!”陈雷说着,就给胡兵龙飞王辰打电话,告诉他们一起到野桃沟的桃河边集合。 原来,陈雷指挥手下奔赴秦岭的时候,是兵两路,另一路胡兵龙飞王辰他们走的是玉皇庙村。但是,胡兵接到陈雷电话的时候,碰巧和木文平他们遇上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野猪 木文平对秦岭的熟悉,只有玉皇庙村一条路。因为上一次他跟着裘长山,以JH组织成员身份来秦岭的时候,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条路。可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与胡兵龙飞王辰他们狭路相逢。 不过,木文平没像古语说的那样,狭路相逢勇着胜,先下手为强,对胡兵龙飞王辰他们采取什么行动,而是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向胡兵龙飞王辰。 木文平如此这般,在于他的心里明白,眼前的胡兵,他不认识,更不用说胡兵认识他了,而唯有认识他的龙飞和王辰,却此时并没有对他引起特别的注意。 木文平知道,龙飞王辰只记着自己以前的人模狗样,现在自己易容后的形象,在龙飞王辰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真是高科技帮忙啊! 于是,木文平便有了更大胆的想法,他偷偷指示他的几个手下与他拉开距离,在远处跟着他,而且要装着也不认识他的样子,而他却突然抖抖精神,重新系了一下那条白色的围巾,好像见到了老熟人似的,快步走向了龙飞王辰。 “哥们,这么冷的天,你们还来看猴子呀?”木文平想和龙飞王辰套近乎,表现出了热情的样子,“来,抽支烟吧!”木文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递出去的烟卷还是一种日本的短嘴香烟。 “谢谢,我不抽烟。”龙飞对木文平摆摆手,瞥了一眼道:“你也来看猴子?” 木文平又把香烟递给王辰,王辰也挡了回去,道:“我们不抽烟,你别献殷情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啊?” 王辰不打自招,无意中暴露了自己警官的身份。不过他很快就感到了自己的冒失,又马上补充道:“你是那的人,大冷天到这儿来看猴子?” “我不是来看猴子的。”木文平收回香烟,自己点了一支,从他嘴里冒出的一股青烟,像是被冷风从嘴里拉出来似的,一出口就散的无影无踪了。 龙飞一听木文平说不是来看猴子的,神经突然紧张了一下,心想不是看猴的,大老远跑这儿来干什么,便靠近木文平,扫了一眼,职业病似的道:“不是来看猴子的,那你来干什么了?” “找我妹妹。”木文平脑筋急转弯,想起了美子,以美子做了借口。他又喷出一口青烟,这一次那股青烟居然在他的嘴边打个转,漂到了他的脑后,散开了。 王辰也有些奇怪,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可能有什么人来观光,便也靠近木文平,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翻木文平,问道:“你妹妹是谁呀?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到秦岭来?” 木文平这时见龙飞王辰都靠近了他,知道龙飞王辰两人都上了勾,他的预谋就要实现,就又抽了一口烟,慢腾腾地道:“我妹妹叫美子,他从日本来,听说跟着一个什么灵的漂亮女人,到秦岭来了,所以我就到这儿来找她了。” “美子,美子是你妹妹?”龙飞更加警惕起来,死劲盯着木文平的眼睛,似乎不相信木文平说的话。 因为陈雷给他们说过,而且他们行动小组的人都知道,灵儿身边有两个女子,一个是爱特,一个就是美子。现在眼前的这个人谎称美子是他的妹妹,那他就一定是美子的哥哥了,可龙飞并不知道美子有什么哥哥呀!怎么办,这个人是不是日本的特工,故意装着向他们打听灵儿的下落? “那你是日本人?”王辰扫了龙飞一眼,看到龙飞好像在想着什么,就问了木文平一句。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进入密林后,一直沿着桃河上游走去,可是他们刚刚走了几步,就出现了险情,一群野猪横在桃河边,正在啃着冻冰,拥挤着**溢出的河水。 “坏了,我们必须绕道走了。”灵儿数了数,这群野猪大约的三十多头,个个膘肥体壮,呲牙裂嘴,而且野猪有一个特性,就是他们在吃草或者喝水的时候,你不能惊忧它,如果是惊动了它们,它们是一定要与你展开一番对斗的。 在茫茫秦岭,不知是多少头野猪,灵儿己经也曾碰到过,但那只是一头两头,你只好不理它,躲着它走开就不事了。可是现在是一群野猪,而且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都是第一次看到野猪,现在己经有点害怕了,如果稍有不慎的动作出现,惊动了野猪,可就麻烦了,开不好会出人命的。 灵儿知道了厉害关系,就赶紧抬手指挥大家停下,不要再往前走,而且她还比划着对红背金背,希望红背金背这个时候能够发挥他们的长处,想办法把野猪引开。 红背金背当然心领神会,他俩迅速撤离灵儿他们几个,然后绕到野猪的背后,突然大吼一声,惊动了野猪,使得那些野猪马上从桃河的冰面上向四处散去。 但是,其中一头野猪,大概是身体太重了,逃跑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一脚踩塌了冰面,半个身子正好掉到了桃河里,卡在哪里,噢噢地豪叫起来,一下把己经散开那些野猪再次叫了回来,迅速把那头猪围了起来,而且好像你推我拉的,似乎要把那头猪救上来。 野猪几乎很少群居,更不用说是这种集体行动了。可是林子大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野猪这样的行为,大概也是他们适应大自然的变化而出现的新情况。 灵儿本以为红背金背这样一帮忙,事情就解决了,他们也不用再绕路了,没想到更复杂的情况出现了。他们不仅还的绕路,而且眼看着那头掉到河里的野猪不能不管呀! 怎么办?灵儿一时没了主意。爱特和美子躲在灵儿背后,本己冰凉的两手,更是紧张地哆嗦起来。尼古拉斯当时胆子大,似乎不怕那些野猪,毕竟是个大老爷们,在三个美女面前,不想丢份子,可是他也没办法,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那头野猪救上来。 灵儿再次想到了红背金背,她清楚红背金背常年在秦岭,一定见过这种场面,知道怎么把那头野猪救上来。可是没想到她把红背金背再次叫到跟前,询问红背金背时,红背金背也是束手无策。 “咯咯!”红背比划着告诉灵儿,他们金丝猴也是野猪侵犯的对象,平时如果是一头野猪的话,他们金丝猴还好对付,现在是几十头野猪,而且都在护着那头掉下去的野猪,如果他和金背两个上去,根本就没法靠近,更别说是救那头野猪上来了。 可是,灵儿的心里非常想救起那头野猪,说什么也是一条生命,如果不理它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卡在那里死掉了,或者是掉到桃河里面,被淹死了。 就在此时,灵儿的那条丝巾再次魔术般地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麻绳,而且非常善解人意地在灵儿面前挥动着,示意灵儿不要再犹豫,赶紧去救那头野猪。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一起看着舞动着的长绳,瞬间有些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灵儿更是想到那头卡在冰下的野猪身边,还在围着几十头野猪,她怎么能把那些野猪赶开了,正好把那头掉下去的野猪救上来? 忽然,红背和金背再次比划着告诉灵儿,既然现在有了这根长绳,他们就再次绕到那群野猪的后面,把他们引开了,然后由灵儿甩出长绳,看看能不能把那头野猪拉上来。 灵儿一想这个办法也许可行,就同意了红背金背提议,并让他俩马上绕到后面,把那群野猪引开了。 奇怪的是这次那群野猪特别听话,红背金背在他们的身后只是吼了一声,那群野猪就闪开了一条道,而且还向后退了十几米远。 灵儿见状,挥起长绳,抛向那头野猪,只见长绳像一只灵活的人手,准确地套住了那头野猪的上半身,似乎没用灵儿使出多少力气,那条长绳就把那头野猪拖出了冰面。等到灵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长绳己经缩成一团,系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头野猪得救了,那群野猪也像是胜利了一样的,飞快地离开了桃河的冰面,钻进了密林。 一场惊险过后,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更加刮目相看灵儿的丝巾,但是灵儿却不以为然地带着大家继续前行。 灵儿这时似乎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决定大概是感动了苍天,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有那条丝巾相助的,所以尽快地寻找自己的身世迷踪,一刻也不能耽搁。 第二百二十五章 偷袭 灵儿和大家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止,他们与那群野猪的一场不期而遇虽然耽搁了点时间,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现在,他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桃河边的雪地树丛中穿行,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身后和周围,美日特工和陈雷孔杰他们都从不同的方向在追寻他们。 陈雷和孔杰发现灵儿他们的脚印后,非常着急,立即通知胡兵和龙飞两个小组尽快赶到野桃沟汇合,可龙飞和王辰这一组碰到了木文平,让他们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是,我是日本人。”木文平颌首,把没有抽完的半截香烟拧灭,剩下的一截,又让他捻成了碎沫,随风飘走了,“我妹妹是日本人,你想我能是什么人。”木文平说着,他的表情还显出了一种半是得意,半是自豪的样子。 “那你是不是看出我们是警察来了,故意和我们套近乎,想让我们帮你忙呀?”龙飞从刚才的沉思中突然醒过来,冷不丁向木文平挑破了话题。 龙飞虽然早些时候跟踪过木文平,但是因为木文平的脸面全变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认出木文平来。不过,在他的感觉中,总觉得眼前的这个日本人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让他有些别扭,有些说不出的那个劲头。 王辰这时并没有注意到木文平,所以他就催龙飞不要再理木文平,赶紧到陈雷指定的地点汇合,“快走吧,别再耽搁了。” “哎呀,警官同志,你真有眼力,我就是这个意思。”木文平听到了王辰对龙飞的催促,马上又抽出一支香烟来,递给龙飞道:“你们想想,我从日本大老远来,人生地不熟的,不靠你们警官帮忙,我到哪里去找她呀!” 龙飞又把木文平的香烟挡了回来,“你也别抽了,这地方不让抽烟,刚才我都忘了。” “啊呀,对不起,我也大意了,这儿是秦岭,禁烟区,禁烟区。”木文平赶紧把香烟装起来道。 可是,木文平的这一举动,引起了王辰的注意,他看着木文平,也像刚才龙飞想到的一样,怀疑木文平是不是那帮日本特工,可仔细看上去,木文平稚嫩的脸上没有一点岁月的苍桑,也没有像他们那样整天风里来雨里去黑脸加皱纹,怎么可能是一个老谋深算精于操练的特工,“你真的是美子的哥哥?”王辰上前又问了木文平一句,他想进一步核实一下。 “真的。这还有假。不信要是找到美子,你们问她。”木文平忙问龙飞王辰道:“警官同志,你们是不是也找他们呀?” 龙飞看了王辰一眼,想到刚才陈雷让他们在野桃沟集合,没有正面回答木文平的问话,却说了声“跟我们走吧!”就把木文平带上,快速向野桃沟走去。 木文平跟在后面,见机向他后面的人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们小心跟上。那几个人装着闲逛的样子,与木文平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却一直跟了上来。 快到野桃沟的时候,龙飞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停下脚步,等着木文平走上来的时候,抬手对木文平道:“算了,你还是别跟着我们了,不方便。” 王辰知道龙飞一定是怕陈雷批评他们才这样做的,所以也附和一句道:“是啊,兄弟,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到我们找到美子了,告诉她一声,就说你来找过她。” 木文平其实早就想到了龙飞会来这一招的,他知道中国警官向来警惕性高,不可能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糊弄人家几句好听的,就让你的目的实现。 不过,木文平还是不想让龙飞王辰对他起什么疑心,便装着惋惜的样子道:“啊呀,警官同志,你看都到这里了,你们不让我跟着,我一个人咋办呢?要不这样行不行,你们走你们,就当我没找你们的麻烦,我跟在你们后面,看着你们就行,等找到我妹妹了,我就领她回去,找不到了,我自己再去找。” 王辰一听这也是个办法,反正他们没有带着木文平去见陈雷,陈雷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龙飞不干,他说不行,木文平不能跟在他们后面,不管怎么样,他们也算是一次行动,既是行动,就不能向任何无关的人透露任何与行动有关的事情,而且涉及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就有重要线索,如果让木文平跟上了,是严重违犯纪律的行为。 龙飞与王辰的对话虽然声音很低,可还是被木文平听到了,他知道自己要进一步实现目的的可能性没有了,不过他心里明白,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己属不易,不能再懒皮了,如果再纠缠下去,可能真的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于是,他就笑迷迷地谢过了龙飞王辰,摆摆手,说他自己去找美子,不麻烦警官同志了,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龙飞王辰。 龙飞王辰根本没再多想,也没想到被木文平利用了,他俩跑步来到野桃沟,与陈雷他们汇合。 陈雷沉着脸,看了看表,感到他俩耽搁了时间,说了句动作太慢了,以后注意点,就立即开始商量下一步的事情,根本没有问起龙飞王辰来迟到的原因。而龙飞王辰了也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也没向陈雷说起木文平要找美子的事。 真是忙中出错,这么大的事,这么明显的线索,竟然漏掉了。 木文平非常滑头,他虽然与龙飞王辰他们分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等着他的那几个手下上来后,从另一条小路,小跑着斜插过去,来到了野桃沟上方的一片松林里,隐蔽起来,观察龙飞王辰到了野桃沟,与陈雷汇合的行动。 这就是经过训练的特工与警察的差距!木文平一直是特工,所以对每一次行动,都是有准备的,而且会见机行事,充分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条件。而我们的警察只知道抓人,却不知怎样提高警惕防止被人家利用。 就那么一段路程,木文平便能巧妙地利用龙飞和王辰,侦察到陈雷他们的行动,进而找到灵儿的下落,不愧是日本特工。 罗吉没有来过秦岭,他的手下也不没有一个来过秦岭,他们虽然行动迅速,很快就到了秦岭,但与陈雷和木文平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好在罗吉耳脉里一直能够听到他们总部卫星定位的指引,很快让罗吉调整了路线,也来到了野桃沟上方的那片松林。 不过,罗吉他们不知道木文平他们己经在此,当他们进入那片松林,开始寻找灵儿他们时,却突然发现木文平一伙人早己埋伏在松林里,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罗吉马上命令他的手下进入战斗状态,那几个大汉迅速卧倒在地,全身贯注地注视着木文平的方向。 罗吉举着他的识别镜,仔细观察一番后,发现前面的人不是中国警方,而是日本人,就向汉斯作了汇报,说他们碰上了日本人,问汉斯怎么办? 汉斯听道罗吉的报告后,知道秦岭出现的日本人,一定是林下的人。本来,他这次来到中国,是和林下一起商量好的,都是要请灵儿和他们一起配合,进行他们的所谓计划的,没想到灵儿根本不配合,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就试图采取特工行动,把灵儿抓到。 可是,如此下去,林下就与他汉斯又成了竞争对手。在中国警方对灵儿采取严密保护措施时,他们没有得到灵儿,现在灵儿到了秦岭,他们是最想在第一时间得到灵儿的。 汉斯想到这里,就毫不迟疑地命令罗吉,先把那帮日本人干掉,少了这个竞争对手,说不定更容易把灵儿弄到手。 “好,明白了!”罗吉听命于汉斯,就让他的手下,偷偷从背后接近木文平他们,企图突然袭击,给木文平一个措手不及。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迷惑 罗吉根本没想到他的对手并不是一群草包,而是一点都不比FBI差的训练有素的日本高级特工,尤其是木文平,别看他在中国警官面前装孙子,而在对付罗吉他们方面,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木文平早在罗吉一伙出现在他们后面的时候,就利用他的反向望远镜,发现了罗吉和那几个大汉。 这种望远镜,实在是迷你的小的不得了。刚才木文平和龙飞王辰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就带在身上,只是因为太不杂眼,龙飞王辰他们没有发现。木文平刚才隐蔽起来,观察陈雷龙飞王辰他们时,才从他的香烟合里拿了出来。 木文平一边观察前面,一边调整一个旋钮,望远镜里面的镜片就同时能看到身后的物体和动静。罗吉和那几个大汉,就是这样被木文平发现的。 就在罗吉和他的手下快要接近他们的时候,木文平给予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首先一个地滚,翻起身来,接着又是一个猛虎下山,飞起一脚,无声无息地踢向了罗吉。 其他人在木文平起身的时候,几乎和木文平一个动作,同时扑向了罗吉手下的那几个大汉。 别看几个日本人身材矮小,可是他们的功夫了的。那几个大汉被几个日本人一扑一扫,第一个回合就被全部撩倒。 罗吉没有任何准备,他以为木文平没有发现他们,是他们偷袭木文平,没想到木文平反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他一下踢倒在地。 罗吉爬在地上,满嘴雪土,正要起身应战时,木文平接着又是一个金雕俯冲,双膝压轴,一下把罗吉垫在了身下。 说实在的,罗吉还是有一手的,只见他在自己的胸部被木文平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两只胳膊迅速移到木文平两膝中间,左右一搬,胸部一挺,然后两腿向前一躬,从后夹住木文平的头部,用力将木文平向后抛起,一下把木文平抛到一颗树干上,只听的咔嚓一声,一根枯枝断了下来。 木文平哎哟一声,挣扎着爬起来,就往后撤。其他的几个日本人也是一样,虽然第一个回合胜了,但是挡不住罗吉那几个大汉反扑和拳打脚踢,纷纷跟着木文平,退了下去。 罗吉因为得到了汉斯的许可,一心想把眼前的对手杀掉,免得以后在寻找灵儿时横生枝节,与他们龙争虎斗,就指挥着他的手下,一步步逼向木文平。 木文平本来是不想开枪的,一来他怕下面的中国警官听到枪声,发现了他们,到时候鸡飞蛋打,谁都得被中国警方跟上了,二来他过于自信,想到自己是可以战胜罗吉,不用枪也能解决问题,现在看来不行了,眼前的这帮美国人是想要他们的命,于是就命令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枪,对准罗吉一帮,扣动了板机。 罗吉虽然眼疾手快,躲过了木文平的第一发子弹,但紧接着的第二发子弹,打准了罗吉的左肩,疼得他趔趄一下,挣扎着靠在一颗树上,赶紧闪身躲在了树后。 其他几个大汉,本以为自己的拳脚利害,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开枪,所以有一个当时就倒下,再也没有起来,另几个算是走运,没有被击中,就躲在树后,寻找罗吉。 美国人有时候就是算不过日本人,别看日本人有时需要他们,真要到了关键时候,日本人总比美国人能强先一步行动。 木文平一看对方被打散,知道枪声一响,下面的中国警方很快就会赶到,立即命令他的手下,赶紧撤离现场,离开了野桃沟。 罗吉在树后躲了好大一会儿,听得没有了枪声,才探出头来,发现日本人己经撤离,就大喊一声,把他那几个残兵叫到身边,扶着他下了山。 陈雷和孔杰龙飞王辰他们正在商量着怎么能够不绕路,很快就赶到桃河上游,追上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只听得上面一阵枪响,知道出了大事,就迅速隐蔽起来,然后搜索前进,从野桃沟底爬到山上,来到了刚才枪响的现场。 可是,己经晚矣,人去影无,只留下雪地上翻起的杂草和树枝,还有数不清的脚印。 陈雷指挥大家展开队形搜查,还是孔杰有心,他在周围寻找了半天,突然发现了罗吉刚才躲在树后留下的血迹,把陈雷他们喊了过去,说血还是新的,一定有人受了伤。 陈雷马上判断出这是一起内讧,不是美国人之间的事,就是美日特工两个对手之间的事。因为陈雷想到,他在秦岭这么多年,像刚才那么激烈的枪声,还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内讧或是两个对手相互对射,不会出现流血的。 胡兵认为陈雷的判断有道理,但提出来是不是美日特工任何一方碰到了灵儿他们,灵儿拒绝合作,甚至动了手,对方才开了枪。 龙飞也认为有这种可能。但孔杰不认为是灵儿他们出了事,他说灵儿和红背金背可不是轻易让对方开枪的,因为他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灵儿和红背金背,不可能是受了伤的灵儿和红背金背。 陈雷也是这样认为的,不可能是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于是,就让胡兵照了相,核实了现场,带着大家绕路,去桃河上游,继续寻找灵儿和红背金背。 秦岭这个地方,虽然是山高林密,树大风急,但是雪后的秦岭,还是比较安静的。 刚才的那阵枪响,像一阵贯通式的接力声讯,从野桃沟上方那片松林,很快以千百倍的速度,传到了灵儿他们的耳边。 “大家赶快隐蔽起来!”灵儿指挥大家,马上就近藏在了树后和草丛下,全身贯注的向着枪声传来的地方向张望。许久,枪响过后,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但是,灵儿马上判断出这是林下或汉斯的手下干的事。在秦岭这地方,灵儿来的多了,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密集的枪声。 “大家快过来!”灵儿把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叫到一起,道:“刚才的枪声,我分析肯定是那帮美日特工干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们大家要注意,就是我们每个人必须小心,提高警惕,千万不要丢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意中给那些人指明了我们行进的方向。” “灵姐,那我们的脚印他们会发现的!”美子指着身后一大串脚印对灵儿道:“他们那伙人可是很经验的,顺着我们的脚印,很快就能找到我们。” “这个你放心,我会让红背金背处理的。”灵儿告诉大家,现在最要紧的是,大家要团结一心,加快步伐往前赶,不能让那帮家伙追上来。 大家表示没问题,让灵儿尽管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听灵儿的,只要灵儿说怎么办,大家就怎么办。 灵儿于是指挥大家先行一步,然后让红背金背在后面,一人拿着一把树枝,把留下的脚印全部破坏了。 但是,就是这样,灵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与爱特美子尼古拉斯高量后,为了迷惑那帮特日特工,由她带着红背金背先从附近的一片山谷走一圈,给那帮美日特工留下他们进入山谷的信号,然后他们再想办法绕回来,与大家汇合。 爱特和美子都赞成灵儿这个做法,认为这样就会给那帮美日特工造成错觉,让他们跟着那些脚到山谷里面去寻找,他们就可以有时间尽快赶到桃河上游去了。 尼古拉斯也觉得灵儿的这个办法可行,可是他不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们进了山谷以后,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不留下脚印,再绕回来与他们汇合。 灵儿笑着说她有办法,这个问题不用尼古拉斯考虑了。说着,灵儿指着她的丝巾对尼古拉斯道:“别忘了,我有这个好朋友在,到时候它会帮我们想办法的。” 尼古拉斯明白了灵儿的意思,就劝灵儿现在就让那块丝巾帮忙多好,也不用她再带着红背金背走一趟了。 灵儿说她的丝巾很有灵性,现在不到时候,等她带着红背金背走到一定的地方,她的丝巾一定会帮忙的。 于是,大家同意了灵儿的意见,在原地等着灵儿。 灵儿带着红背金背离开大家,顺着山谷走了一圈,等到快要进入山谷底部的时候,她的丝巾真得变成飞毯,带着灵儿和红背金背从空中飘回到了大家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峭壁 陈雷他们离开刚才美日特工枪战的那片松林,从侧面的一座雪山爬上去,正要寻找通往桃河上游的去路时,老猎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就在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来到桃河边的时候,老猎头就站在桃河一侧的雪山一直监视他们,也就是陈雷来到的这个山头。 老猎头没有望远镜,只认识灵儿和红背金背,不认识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不知灵儿带这么多人上来干什么,因此没敢下去惊动灵儿和红背金背。 后来看见灵儿和红背金背在河边跪地磕头,更是看不懂了,不敢枉自猜测,也没下去,等到他要准备下去时,又见灵儿他们沿着桃河往上走,来到了绝壁瀑布前,就以为灵儿他们在考察桃河,不是什么大事,就准备返身回去。 可是,不大一会儿,就见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在一块飞毯的帮助下,从桃河崖底沿着绝壁飞了上来,老猎头吓的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灵儿和红背金背竟有老天相助,知道自己对付不了灵儿和红背金背,就彻底打消了继续跟踪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的念头。 这一会儿,老猎头是准备抄近路,要回自己的山洞,不巧与陈雷他们相遇了,“啊呀,怎么碰上陈局了,大雪天的,你们上来干什么来了?”老猎头突然换了面孔,一幅老奸巨滑的样子。 笔者在想,老猎头这么多年来人前鬼话,鬼前人话的,换着不同的面孔常年累月生活在秦岭,灵儿和王勇还有现在的陈局和孔杰他们都没发现了他的罪恶行径,大概可能主要得益于他常年杀吃猴脑的缘故吧!真是人间败类,猴界克星! “嗯,我们上来有任务。”陈雷只是应了一句老猎头,也没有再问老猎头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和孔杰胡兵龙飞王辰举目四望,寻找直到桃河的路径。 孔杰这时忽然对陈雷提醒道:“陈局,何不让老猎头带路,他就知道去桃河上游的路怎么走?” 陈雷一听,先是看了一眼孔杰,大概是觉得孔杰的提议有一定的道理,然后马上老练地对着老猎头,喊了过去:“老猎头,你等一下,别忙着离开。” 老猎头刚才向陈雷打招呼后,看见陈雷只是应了一句,没再搭理什么,不知道陈雷他们有什么任务,也没敢再问,就提着他的拐杖,掉转**,悻悻地从一条小道,己经走出了好几步。 这会儿,他听到陈雷在叫他,心里猛然砰地跳了几下,不知是福是祸,马上停下来,转身颤颤地问道:“陈局,有事么?” “你过来一下。”陈雷抬手对老猎头道:“听孔杰说,你熟悉桃河上游的路线,你带我们去一下行吗?” “嘿嘿,我当是什么事呢!”老猎头心虚,本以为陈雷喊住他,又要问他什么案子的事,现在看来不是,就放下心来,快走两步到陈雷跟前,想问一句“到桃河上游做甚去呀”,但见陈雷一脸严肃,忙改口道:“没问题,你们跟我走吧!”便提起他的拐杖,横插一步,就走到了陈雷前头。 灵儿和大家举行完结义仪式后,就沿着桃河上游方向走去。他们走过一片原始杉林,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处悬崖绝壁,桃河水便是从那绝壁上咆哮而下,形成了一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与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冰挂水泄,非常壮观。 “啊呀,这么漂亮的地方,真是奇观哪!”爱特和美子仰头向上望去,像是来此观光旅游,高兴地手舞足蹈。 尼古拉斯看着直上直下的绝壁和冰挂水流,却有点犯怵道:“灵儿,这么高,咱们怎么上去,还是绕行吧!” 红背金背虽说对秦岭了如指掌,但面对这样的冰岩峭壁,还是有些兴奋地跳到灵儿身边,磨拳擦拳,跃跃欲试。 灵儿这一次根本就不发愁,她指着峭壁,似乎胸有成竹地把峭壁当成是什么人似的玩笑道:“怎么样,你让我们沿着桃河走,是不是你要考验我们的胆量呀?” “是啊,你要寻找你的身世秘密,没有这样有胆量,怎么可能找得到啊!”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代表着眼前的峭壁,大声地在与灵儿对话。 原来,灵儿从在桃河结义起,就感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在跟着他们,所以当她看到峭壁时,就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在自己身边,一定有办法帮助他们,跃上眼前的峭壁,现在很有信心地对着峭壁开玩笑,实际是想引那个空旷的声音出来。 爱特和美子只顾欣赏风景,并没有听到灵儿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在对话,而尼古拉斯就在灵儿身边,他对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听的非常真切,忙问灵儿:“他是谁,你怎么知道他在我们身边?” 灵儿指指自己头上还在立着的两条小辫,笑着对尼古拉斯道:“你好好看看,她还在立着呢?” 尼古拉斯上前仔细观察灵儿头上的两条小辫,伸手就想捉住那两条小辫,可是小辫却像被风吹过的小草,突然倒下,轻轻地贴在了灵儿的刘海处。 “嗨,它怎么倒下了?” 尼古拉斯很奇怪,还是伸手摆弄了几下灵儿的小辫,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柔软,那么金黄,可灵儿为什么就能感觉到那个空旷的声音跟着她呢? “没有什么呀,还和原来一个样。”尼古拉斯退后一步,又看了看灵儿周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问灵儿道:“难道这两条小辫,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与你联系的工具?” 尼古拉斯所问的,也正是灵儿想知道的。不仅如此,她的丝巾,还有小红书包里的那个小纸片,都是灵儿想知道的,为什么在她的身上,有这么多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而所有这些,又和她的身世之迷,有什么联系么? “算了,别问了,咱们还是上去吧!” 灵儿拉起尼古拉斯,把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喊过来,走到峭壁下,认真察看上去的路线。 只见峭壁直上直下,垂直九十度,如刀切般整齐,没有一点缓冲的坡度。从沟底到崖顶,足有三十屋楼高,正面宽约二百米,而且整个切面全部是冰挂和水流,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样的绝壁,人怎么可能上去,就是红背金背,使出他们的全部本事,恐怕也没有办法上去。 “灵姐,这么陡峭,怎么上去呀?”美子有些为难地问道。 爱特也附和一句:“不会吧,灵妹,让我们从这里上去,恐怕一辈了也上不去。” 红背金背则对爱特美子“咯咯”地叫了两声,比划着,意思是你们怕什么,有灵儿和我们俩呢,一定能上去。 灵儿拉着尼古拉斯,走到红背金背跟前,笑了笑,然后从她的脖颈解下丝巾,幽默地对丝巾道:“你看看,大家都说上不去,你说呢,我们怎么上去?” 丝巾没有回应灵儿。 灵儿抬头又看了看峭壁,然后又对着丝巾道:“你说话呀,赶紧告诉我们,我们怎么才能越过这道峭壁呀?” 第二百二十八章 裂缝 灵儿的举动,让大家不解,都有些傻眼,觉得灵儿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开玩笑,他们刚才从城里来的时候,知道丝巾能变成飞毯,可不知道丝巾还能和灵儿对话。 “灵儿,你不会是又生病了吧,怎么和那块丝巾说起了话?” 爱特就上前摸了一下灵儿的头,深怕灵儿又犯什么毛病。美子也走过去,抬起她的黑眼睛,在灵儿的面前看了看,觉得灵儿没什么变化,一切正常。 灵儿则推开她们,玩皮地笑着道:“你们干么呢,是不是以为我又在说梦话呀?” 大家颌首点头,异口同声地道:“是。” “是什么,你们好好看着,丝巾究竟能不能说话。”灵儿说着,就把丝巾刷地一下打开,对丝巾认真地道:“快,告诉他们,我们怎么能够上去?” 丝巾还真听话,刷地一下变成了一块投影屏幕,上面出现了一段绝壁的画面,紧接着说道:“没什么惊奇的,还是老办法,我带着你们一会儿就上去了。” 末了,丝巾就在大家的面前,倏然间又变成了一块飞毯,飘在了大家的脚下。 这时,灵儿有些不高兴了,她的本意并不是让丝巾再变成一块飞毯,把他们带上去,而是想检验一下丝巾,能不能把他们从眼前的冰壁,一下变到崖顶上,“真是的,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呀!” 丝巾好像听出了灵儿在批评它,委曲地突然摇身一变,变回了原样,系在灵儿脖颈,耍着性子道:“我就这点本事,你有本事,你给大家变变看。” 灵儿像真的一样,闭着眼故意去揉搓了一会儿丝巾,正要对丝巾说什么你看我的,我就比你强的时候,直听着一阵风来,把她的身子轻轻地吹了起来。 灵儿又是害怕,又是惊喜,当她睁眼再看时,面前的景象己经不是什么峭壁,而是一片雪地,桃河冲着雪地的中间,像划开一条缝一样,哗哗地流向远方。 “啊呀,你们快看,我们己经从峭壁上来了。”灵儿惊叫一声,赶忙对大家嚷道。 爱特美子还没醒过盹来,只听灵儿一声尖叫,睁大眼睛一看,果如灵儿所述,面前的峭壁己经不见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幅一望无边的秦岭雪景图。 红背金背则是兴奋地满地欢蹦乱跳,他俩也没想到,没跳没跃,胳膊腿都没动一下,他们的飞跃攀援本事还没使出来,那道峭却己经在他们的脚下了,真是神了。 尼古拉斯此时完全被陶醉,他没想到自己喜欢的灵儿不仅聪明绝顶,就连她身上的丝巾也这么神奇绝妙,魔力无穷,这是一种什么现象呢?尼古拉斯想着,兴奋无比地拉起红背金背,一会儿在雪地里打滚,一会儿又在雪地里翩翩起舞。 可是,就在大家欣喜之际,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跑着跳着,他们脚下的雪地突然咔嚓响了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三人就掉了下去,顷刻间没了人影。 灵儿和爱特美子三人惊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本是平平的雪地,还有河水在流淌,怎么一下就出现了一个裂缝,居然像是里面有一种吸力似的,把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他们吸了下去。 真是刚刚安定,又现危机,这可怎么是好?灵儿的心情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她以前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眼前出现的情况,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大自然故意与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那个空旷的声音呢,它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灵儿急的原地打转,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出现的这种突变,也不知道那个裂缝里到底是什么,究竟有多深,怎么下去才能把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他们救上来。 爱特和美子手拉手,往前走了几步,探着身子想看一看那个大裂缝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多深,可是还没有走到那个大裂缝跟前,就被灵儿喊了回来:“你们俩个别过去,危险!” 爱特和美子赶紧收回身子,退了几步,来到灵儿面前。 “灵姐,你得赶紧想办法呀,要不然他们掉下去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样,还不把他们摔死了!”美子心急火燎地催促灵儿道。 灵儿当然更是着急了,可是她此时没了主意,刚才想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把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救上来,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根本就没显灵,理都没理她。 “关键时候不帮忙,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对你!”灵儿在心里暗骂那个空旷的声音。 不过,灵儿真是冤枉那个空旷的声音了,他虽然没有出现,没有理会灵儿的要求,可是他并不是不帮灵儿的忙。 “这个丫头,还真行,竟然埋怨起人来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地在灵儿的耳边说道。灵儿好像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侧起耳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个空旷的声音没再回应灵儿,只见灵儿脖颈的那块丝巾,好像在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操纵下,缓缓从灵儿的脖颈上飘起来,变成好长好长的一条绳梯,一头轻轻地伸到裂缝里,另一头却摇晃着对灵儿道:“跟着我,下去吧!” 灵儿听到了这个声音,也看到了自己那块丝巾魔术般的变幻,但是那个空旷的声音究竟与那块丝巾是什么关系,二者为什么会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灵儿能够感应的到,但却解释不清楚。 灵儿当然想知道个中原因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觉得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下到那个大裂缝里把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他们救上来,于是就对着摇晃的丝巾应了一句:“跟着你下去,怎么下去?” 那根丝巾变成的绳头对着灵儿又摇晃了几下,然后像一只手指似的,从灵儿的身边一直指向那个大裂缝口,意思是让灵儿跟着他从这里下去。 爱特美子有点不敢相信,丝巾怎么这样善解人意,怎么这样灵性无边,关键时候竟能变成一条绳索,明显是让他们抓着绳索下到那个大裂缝里去的,真是不得了了,不敢拿它当作什么丝巾了,干脆就叫它魔巾,叫它鬼巾吧! “过来呀,我们抓着那根丝巾绳索,一起下去。”灵儿根本没在多想什么,走到那个大裂缝跟前,对着爱特和美子道。 她此时突然明白了那根绳索的个性,它其实就是自己的丝巾,而自己的丝巾以前曾经救过自己多少次,都记不清了。 眼前的这次变化,和她早些时候与王勇陈雷一起抢救红背的时候一样,那一次也是在绝壁前,丝巾突然像弹簧一样,变成一根天绳,蹭地窜上崖顶,系在一颗树上,让她把王勇陈雷和红背救了上去,为红背的生命争取了时间。 灵儿抓住那根绳索,自己先下到半截,然后转身又把爱特和美子喊到跟前:“你们俩个跟着我,抓着绳索,我们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特美子谁说也是女子,但毕竟没有灵儿胆子大,而且上一次来秦岭的时候,还是秋天,现在冰天雪地的,多少有点胆怯。不过,他俩看到灵儿己经下到了裂缝里,便也抖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裂缝口前,抓住绳索,跟在灵儿后面,下到了裂缝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岩洞 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先后踩塌裂缝,掉下去的时候,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不摔死也得摔个半死,而是在他们掉入裂缝的一刹那,就像是有人在下面托着的一样,几乎是飘着下到裂缝底部的。 只是这个直直的裂缝太深了,太徒了,太暗了,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只觉得像坐着直通地心的电梯,足足有十几分钟。 “红背!金背!”尼古拉斯站稳脚根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喊着,寻找红背金背。 此时,红背金背先于尼古拉斯下到裂缝底部,他俩都是毫发未损,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而且现在看到裂缝底部竟是这样宽大的岩洞,煞是惊奇。 红背摸黑迅速地沿着洞底,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就几步跳回尼古拉斯身边,仰着头,向上眺望刚才掉下来的那个大裂缝,“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问尼古拉斯,我们怎么掉了下来,灵儿他们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为什么没有下来? 金背平时就比红背跳皮,这会儿他不像红背那样关心灵儿他们,而是沿着洞底,一直摸索着向外走去,突然哗拉一声,他的脚下像是踢倒了什么东西,把他惊的一下跳起来,向后几个空翻,退回到了尼古拉斯身边。 “咯!咯!”金背对尼古拉斯叫了两声,但尼古拉斯不懂金背的意思,就把红背拉过来,比划着,让红背问寻金背是什么意思。 可知,尼古拉斯实在是自嘲,金背的叫声他听不懂,人家红背问了金背,再比划着告诉他,他还是听不懂。 尼古拉斯自己拍了一下嘴巴,遗笑自己是当作灵儿了,那样自如的和红背金背沟通。 红背扬头指着那个大裂缝,“咯咯”地又问了一遍尼古拉斯,意思是我刚才问你呢,我们为什么掉了下来,灵儿他们那里去了? 尼古拉斯听不懂也看不懂红背的意思,急的他只跺脚,也学着红背的样子,对着大裂缝比划着,意思是告诉红背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灵儿和爱特美子也从裂缝下来,沿着洞底走了过来。好在尼古拉斯和红背金背在原地等候,没用他们找寻,大家就又凑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地方呀?”灵儿摸了摸眼前,黑不隆咚,什么也看不清,往前又走了几步,还是看不见,便有些惊诧,也有些害怕。不过,她知道尼古拉斯和爱特美子在后面跟着,自己不能先露怕色,就大声喊道:“大家跟着我,咱们到前面看看去。” “灵姐,这是什么地方呀,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呀?”美子一只手拉着爱特,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金背的手道:“连个光亮也没有。” 爱特也是,一只手和美子拉着,另一只手拉着红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灵儿后面往前走。 只有尼古拉斯,这时好像他成了英雄,竟然不知何时,从什么地方,走到了灵儿面前,可是他没走多远,就像刚才金背碰到的境遇一样,突然哗拉一下,不知碰倒了什么东西,吓得他连忙后退两步,拉住了灵儿。 灵儿和大家一样,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都神经质地紧张起来。 这时,灵儿刚才在野桃沟树上收起的那个小纸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突然一下从灵儿的口袋里滑落在地,而且在落地的一瞬间,竟然闪了一道红光,一下变成了一个照明灯似的,放出光芒,把整个岩洞全部照亮。 “哇噻,原来这地方这么大呀?”又是美子首先惊得叫了起来,“这那是什么岩洞,分明是一个大足球场么!” 爱特先是一楞,后又马上跑向洞壁的一侧,看着眼前兀突嶙峋的怪石,以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惊叫道:“好怪哟,好美哪!” 红背金背本是秦岭老手,什么山林洞**没见过,可这会儿借着那个光亮的照射,洞里显出五颜六色的奇形怪石,倒向是一个个狰狞虎豹,让他俩也有点心惊肉跳。于是,红背紧紧拉着金背的手,寸步不离地跟在灵儿后面。 灵儿看到这些,反倒一下放松了许多,她知道这是个岩洞,没什么稀奇害怕的,可她猛然想起刚才尼古拉斯碰响的那个声音,就招呼着尼古拉斯向前走了过去。 奇怪的是那个光芒四射的纸片灯光,像是听到灵儿的命令一样,飘着一直走到灵儿的前面,给灵儿照着脚下的路。灵儿刚才下洞时的丝巾,也早己系在灵儿脖子上。不过,此时在那个纸片的照耀下,竟也发出一丝的光亮,好像戴着一个金色的光环似的。 灵儿对这些似奇非怪,她似乎早己习惯了她的丝巾的变化,可对眼前的飘着走的那个发光纸片,倒显得一阵好奇。于是,灵儿边走边低下身子,想把那个纸片抓住,拿在手里。没想到那个纸片又像是听懂了灵儿心声,唿地一下飘起来,落在了灵儿手中。 “啊!”灵儿也有些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拿着纸片,翻看了几遍,没觉出有什么异样,就转身照向爱特和美子道:“你们俩快跟上,不要单独行动。” 爱特美子听到灵儿叫她们,赶紧快走两步,跟在灵儿后面,向前走去,根本就没注意那个发光的纸片,己经攥在了灵儿手里。 灵儿带着大家,边走边照向岩洞四壁,突然她发现洞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地,辉映着她手中的纸片光亮似的。 灵儿忙把纸片光亮照向洞壁,只见洞壁上出现了栩栩如生,五彩斑烂的岩画,而且沿着洞壁一画到底,不知延伸到了何处。 “哇噻!”尼古拉斯这一次终于先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太大了,把大家又是一惊。 “干什么,你!”灵儿捅了一下尼古拉斯,但自己还是被眼前的壁画惊呆了。 只见洞壁上画着的,全是大自然早期的各种大小动物,花草树木,天象地貌,而且不是一幅幅单画,是一幅没有任何分段的整画,一直向洞外延伸过去。 灵儿眼前画的是两个太阳,悬在半空,一明一暗,但都光彩夺目,照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草原上牛羊成群,狼狗欢跳,鸟飞鹰落,雁鸣鹤唱,恐龙奔跑,猛玛嘶叫,虫和蝈应,花艳草青………。 最让灵儿耳目一新的,是竟有人形猴状的和猴形人状的动物,一群一群地散落在草原各处,像是在聚会,又像是在用餐。 爱特和美子凑到灵儿跟前,看着眼前的壁画,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灵妹,我们发现了世界又一大奇观。”爱特兴奋地道。 “是啊,又一个敦煌啊!”美子虽然没有去过西域敦煌,但她听说过,就把眼前的壁画比作是敦煌了。 “这是中国古代的岩画,上面画着的,都是当时的自然现象和生活情景。”灵儿算得上是博学多识,她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画,看似简单,却非比寻常。 在这样的地下岩洞里,怎么会有保存这么完整的岩画呢?最让人不解的是,画的上面,竟有人形猴状和猴状人形的动物,难道这是史前文明,是人类的雏形,或是猴类的雏形? 红背金背这时也像参观电影博物馆一样,好奇的目光,落在岩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好像画里有他们的影子,或是有他们的祖先,想要钻进画里似的。 第二百三十章 白骨(1) 灵儿看了一会儿,直起身子,对大家道:“你们说的没错,这一定是又一个敦煌!只是我们不完全明白画上的动物,也无法鉴赏这些壁画的年代。我提个建议,我们暂时先不要管它,我们还是往前走,做我们的事情,好吗?” “好!”爱特美子异口同声地答道。 尼古拉斯却在前面又是一声大叫:“灵儿,快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原来,尼古拉斯在灵儿看画的时候,自己又走到了刚才碰响的地方,借着灵儿前面的光亮,隐约看清了岩洞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层累累白骨。 灵儿听到尼古拉斯的叫声,借着纸片灯光照路,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几步来到尼古拉斯跟前,伏下身子一看,果然是白骨,而且全是似人似猴的白骨,“啊呀,怎么这么多白骨?” 灵儿从脚下的白骨,一直照到前面好远,然后又返身照到后面好远,才看清原来整个洞底,原来全部是白骨铺砌的,整整齐齐,就像是西安大街两侧的人行便道一样。 “这不是那个什么记里的白骨洞么?”美子又是一阵惊恐,她没想到偶然间来到了《西游记》里所描述的白骨洞,真是胆颤心寒,身上冷热不匀。可见《西游记》在日本也是流广甚远。 爱特并不知道什么白骨洞,但她比美子更害怕,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脚下却一直想躲着,试图找到一块没有白骨的地方。可是,满地都是白骨,爱特没有插脚之地,竟然不自觉地一提一放,原地踏步起来,就像是跳什么非洲或南美舞蹈。 尼古拉斯毕竟是男人,但他也是故装大胆地蹲在地上,顺手脸起一根白骨,拿在手里,仔细看着,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又叫了一声:“哇,这是人骨哪!” “干么你,尼古拉斯,总一惊一咋的!” 灵儿埋怨尼古拉斯,从尼古拉斯手里接过那根白骨,看着看着,似乎明白了一些,她觉得这个地下岩洞,不那么简单,不仅是壁上的岩画,画中的内容,眼前的白骨说明,这里曾是古人类或者是古猴类生活的地方。 可是,灵儿还是有点想不通,是谁在岩洞里画的画,又是谁把这些白骨,整齐地砌在地上,把整个岩洞变成了一个大广场。 一定是一个古生物遗迹! 一定是在远古什么时候,地球上的或者是地外某个星球的什么生物来到了这里,将这里建成了这样的模样,要不然,这里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传说,也没有任何记录,更可疑的是三秦大地,多少朝代在此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呢? 不,一定是一群,不,也不是一群,而是一代,或是几代远古人或者类人类猴一类的生物,也许是某个星球上的生物,把这里当作是一个什么中心,才这样做的! 灵儿这样想着,好像头脑清醒了一些,理出了一些思路,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这时她的两条小辫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立了起来,“你们快看,我的小辫又立起来了!”灵儿对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惊叫起来,她之所以这样,是觉得在这深不见底的岩洞里,她的小辫竟也有灵性不成? 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走过来,发现灵儿的小辫不仅立了起来,而且像她手中的那片光芒四射的纸片一样,也发着光,不过只是一点点,像是在里面嵌了一个微电子一样。 “啊呀,里面还闪着亮呢?”又是美子眼尖,看到了小辫的神奇之处。 灵儿听到美子的尖叫声,也不相信自己的两条小辫还能发光发亮,就想着怎么亲眼看一下,可是眼前又没有镜子,怎么看? 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块丝巾突然从灵儿的颈间滑到地面,倾刻间变成一面光滑闪亮的镜子,立在了灵儿面前。 灵儿又是惊奇,自己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心里怎么想的,身上的东西就怎么能变出来,“得,别管那么多了,先照着看一下神奇的辫子吧!” 于是,灵儿稍微弯下点腰,抓着两条小辫,从镜子里看到两条小辫果然发着光亮,还有点像一个小小的探照灯一样,射出的光虽然微弱,但却很显眼,“这是什么?那里是两条小辫,分明是两根机器人的天线。可是,要这两根天线有什么用呢?”灵儿说着,像是在自问,又像是问大家。 爱特又上前仔细看了看两条小辫,摇摇头说:“不知道了,看不懂,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红背和金背也觉得的奇怪,他俩一前一后,围在灵儿身边,不停地跳起来,抚摸着那两条小辫,像是要把两条小辫揪下来,拿着玩似的。以前,他们常看到灵儿的丝巾会变成飞毯,还没见过灵儿头上的两条小辫能这样发光发亮。 灵儿支起身子,正要转身问尼古拉斯,由丝巾变成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一段画面,而且还伴随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回荡在岩洞里:“白骨,白骨,把那些白骨带上,带上!” 这时,灵儿忽然明白,自己的那条小辫和丝巾,一定是由什么人控制着,而且一直是他们指引着自己。可是,这又与自己的身世之迷有什么联系呢? 尼古拉斯按照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指点,伏身捡起几块白骨,拿到灵儿面前,“灵儿,那个声音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把白骨带上,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是啊,没准这些白骨里面有什么人类或者是猴类的遗传信息?”美子突然说道:“人类学考古专家,大都是从发掘出的古骨中,寻找人类或动物遗传信息和人文信息的。” “对对对,还是我们美子聪明,那个空旷的声音提醒我们的目的,一定这样的,要我们带回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我的身世迷团可以解开。”灵儿一下联想的太远了,她的一番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眼前的白骨,怎么可能与她的身世有联系呢? 正在大家还想弄明白的时候,灵儿不仅接过了尼古拉斯手里的白骨,而且还让大家一起多捡一些,拿回去好好研究。可是在她的脑海里,还是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在这个地下古洞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骨呢? 古洞白骨,自己的身世,这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啊! 这时,红背金背却突然跳起来,跑到每个人的身边,把他们己经捡在手里的白骨全都打在地上,还“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意思是你们怎么了,怎么听一个见不到人的声音的话,他说的不对,不能捡这些白骨回去,要这些白骨干什么呀? 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骨(2) 灵儿看着红背金背有些生气的样子,随即劝住大家,不要再捡那些白骨了。可灵儿又想,既然那个空旷的声音说是要捡回去,肯定是有道理的,而红背金背拦着不让捡,又是什么原因呢? 美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拿出一把精致的钢尺,走到灵儿面前道:“灵姐,我有个建议,我们现在把这里的白骨挑几块特殊的,量一下,记一下他们的尺寸和大小,回去以后也可以和我们平时研究时用到的那些人骨猴骨对照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是啊,美子说的对,要是现在有一个碳检测仪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就能知道他们是什么年代的,是一些什么骨头。”爱特也走过来对灵儿道。 “不用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带回去,就现在实验好了。”随着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出现,灵儿的那块由丝巾变成的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检测仪窗口的画面,不停地一闪一闪。 这是什么意思?灵儿不解,大家更是摇头奇怪,美子好像有些害怕地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爱特也跟着美子后退了两步,只有尼古拉斯胆大,伏在镜前问那个“窗口”:“你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检测仪,张这么大口干什么?” “嘿嘿嘿……”那个空旷的声音笑了笑,突然贴在灵儿身边道:“里面就是一个检测仪,你拿几块骨头过去,给他看看,让他告诉你想知道的。” 灵儿没有犹豫,急忙从地上又捡起一块骨头,拿着放在镜面那张大嘴的前面,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些什么骨头,人骨还是猴骨?还有,是什么年代的,和我的身世有关系吗?” 大家此时都没有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低声对灵儿提示了些什么,但见灵儿拿着一块骨头杵在镜前时,都以为灵儿又受到了什么刺激,做什么傻事了。 这时,红背和金背也一个跳跃,跳到灵儿,比划着拦住灵儿,“咯咯”地叫着,意思是问灵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有尼古拉斯明白灵儿的意思,他虽然也没有听见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说了什么,但他知道镜子里面的那个大嘴,一定是个什么红外或是光子全息检测仪,只要灵儿把骨头放在他的面前,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把骨头里面的全部信息,包括他的年代结构性质什么的,统统会检测出来,告诉你。于是,尼古拉斯把红背金背拉开,不让他俩干扰灵儿。 灵儿把手中的骨头重新摆正,对准镜子里的大嘴道:“给你,我己经拿好了,你想怎么着。”灵儿故意将了“大嘴”一军。 美子爱特更加不懂,不过他俩看见灵儿的认真劲,好奇地各自拿了一块骨头,走过来,蹲在灵儿身边,把手中的骨头也对准那个“大嘴”,异口同声道:“给你,也看看这两块。” 只见那个丝镜里面的“大嘴”,突然合上,闪了一下光芒,顿时变成一团星云,不停地高速旋转起来,那个速度让大家惊得都站了起来,不敢靠近。不一会儿功夫,也就是十几秒的样子,速度突然停了下来,星云又变成了一张清晰的表格,呈现在大家面前。 灵儿仔细一看,果真是一张白骨检测表,而且上面清楚地标明,她手里的骨头和美子爱特三块骨头的检测结果,“你们快看,真的检测出来了。” 大家一下围了过来,都把眼睛对准了镜中的表格。 灵儿看着表格,正要大声念出声来,红背和金背却突然跳到她的面前,手舞足蹈,“唔呷……唔喂……“地大声吼叫起来,镜子突然一下收缩,团在地上,变成丝巾原来的样子,紧接着轻轻飘起来,系在了灵儿脖颈上。 “你们俩个家伙,捣什么乱!”灵儿一看镜子没有了,镜中的表格自然也就没了,便推了红背金背一把,骂道:“我们正在看里面的检测结果,你们俩这样一闹,什么也没有了。” “咯咯!”红背金背对着灵儿又叫了一声,比划着,意思是你们不用看,还用他检测什么,我们就知道那些白骨是什么! 灵儿明白了红背金背的意思,也比划着,忙对红背金背问道:“那你们说说,这里的白骨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 红背金背一个先一个后,比划着告诉灵儿和大家,里面的白骨,原是数亿年以前,早期人类和金丝猴在一起时的一个聚会地;这个古洞原在地面,是桃河的河床,只因为地球在一次大地震时,河床下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当时里面有许多人和金丝猴被埋在下面,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人类和金丝猴又都发现了这个地方,把那些被埋的人类和金丝猴挖出来,重新摆成他们原来聚会的样子,时间长了,一代接着一代,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真是这样的么?”灵儿有点不大相信,又问红背金背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们以前来过?” 红背金背又比划着,“咯咯”地叫了两声,告诉灵儿他们以前听自己的父亲老红背讲过,还是他们小的时候,老红背带着他们来过一次,可是后来老红背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他们差一点把这个地方忘记了,要不是今天偶然来到这里,他们根本不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灵儿听着,脑子里似乎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那画面有些熟悉,但又是模糊不清的,画面里有一条河,那条河是从一个半山腰的大洞里流出来,非常壮观,灵儿好像就在那条河的下面,和红背金背嘻戏,而老红背就站在他们的跟前…… “灵姐,你怎么啦?”美子捅了一下灵儿道:“你没事吧,红背金背都比划完了,你在想什么呢?” “是啊,灵妹,你没事吧?”爱特也问道,她看到灵儿从刚才自己的两条小辫闪出光亮,到丝巾变成丝镜,就有些恍恍惚惚的,深怕灵儿又得了什么病。 尼古拉斯也对灵儿开始担心,他怕灵儿从进洞以来看到的,听到的,刺激了她的什么神经,就像上一次一样,一下再来个沉睡什么,那就麻烦了。于是,尼古拉斯上前,亲热地搂了一下灵儿的肩膀道:“没事吧,灵儿,你刚才怎么了?” 其实,灵儿比他们谁都清醒,一路下来,只有灵儿遇到什么境况,都是第一个明白。 “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似的,梦见我在一条河的下面……对了,这个洞外一定有一条河,就是我们上面的那个桃河,对,一定是上面的桃河!”灵儿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推开尼古拉斯,挥挥手,就向洞的深处走去。 这时,那个光芒四射的小纸片,不知什么时候己经飘在灵儿的前面,为灵儿探路。 尼古拉斯起身,叫上美子爱特,跟上了灵儿。红背金背早在灵儿动身的时候,就陪在灵儿左右,俨然像两个保膘。 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在洞中回荡着:“走吧,快走吧,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外面的世界更精彩?”灵儿在心里重复着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似乎觉察到了这个壁画连片,白骨累累地岩洞里外,有着说不清的故事和传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灵潭 陈雷在老猎头的带领下,从桃河边那座雪山起程,翻过桃河西侧的一座大山,然后又绕道107国道,从国道的一个涵洞下面穿过,一直沿着一条峡谷,往桃河上游上去。 途中,陈雷忽然想起孔杰对他说的话,说老猎头知道桃河怎么走,就把前面带路的老猎头喊住,让老猎头跟自己走在一起,然后问道:“老猎头,你怎么知道这条路能到桃河上游?” 老猎头“嘿嘿”一声,满脸的皱褶堆成几道梯田,笑道:“陈局你这问的是甚话,我在秦岭多少年了,甚不知道,哪儿没去过呀!整个我们周至地界上的秦岭,我是从南到北,从西到东,走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咧!就说你们去找的那个桃河,上下游我都去过。可是就是有一节子我没去过了,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老猎头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他边说边给陈雷带路,一会跑到了陈雷前面,一会儿跑在了陈雷后边,也不知道陈雷听到了没有,听清楚了没有,反正当他说到有一节子没去过了的时候,陈雷却听的非常清楚。 “哎,老猎头,你不是说都去过,怎么又有一节子没去过呀?”陈雷以为老猎头又要耍什么滑头。 “嘿,不是没去过,不是没去过,就是不知道那个桃河水怎么就从那里流出来的。”老猎头没头没脑地向陈雷解释道。 “那你一会儿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不是就是那里呀?”陈雷忽然厉声对老猎头道:“你可别带我们走怨枉路呀!” “不会的,不会的,就是那个地方!” 陈雷和老猎头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地又翻过一座山,直接下到沟底,又拐过一个峡谷,忽然一处波光鳞栉,清彻见底的水潭,横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里就是,这个水潭叫灵潭!”老猎头喘着气,几步走到灵潭水边对陈雷道。 “灵潭,为什么叫灵潭?”孔杰也好奇地问了一句老猎头,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和灵儿有一个字相同,不会是和灵儿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吧! “这个水潭能显灵,听说是古时候一个老猎手给它起了个灵潭的名字,好听吧!”老猎头自以为是他起的名,得意地捡起一块小石子,抛向了潭中。 只见潭中随着小石子的下落,突然生起一个白烟似的水柱,足有两米多高。老猎头扔下去的是一块小石子,而潭中竟然生起这么大的水柱,真是奇怪。 陈雷站在灵潭的南沿,仔细观察灵潭的地形。 灵潭的面积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潭沿酷似自然形成,但仔细一看,却有人为的痕迹。灵潭的东南是原始森林,西北是祟山峻岭,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不知灵潭的水源从何来。 “难道是天然形成的?” 陈雷吩咐孔杰胡兵和龙飞王辰,马上在灵潭周围认真搜索了半天,根本就没有发现灵潭的水源在哪里,更没有看到他们要找的那条桃河的影子。 陈雷想,这个灵潭是不是一个原始水潭,在这个秦岭生成的时候,它就和秦岭一起出现了。于是,陈雷把老猎头叫到跟前,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灵潭的?” “早了。”老猎头对陈雷讲到,自从他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讲过,后来他进了秦岭,整天在山里打猎,就曾来过这个地方,但那时候他不知道这里叫灵潭。 那时,他成天在山里转悠,就是找不到要打的猎物,一个叫裘伯的老猎手就骂他笨死了,到处都是猎物,怎么不打呀!老猎头说他不知道怎么打,要不找不到猎物,找到了又不敢打,看见那个猎物都是活生生的,打死了可惜。裘伯又骂他笨蛋,让他回家种地去,不要到山上打什么猎了。他不听,就整天跟在裘伯的后面,看人家怎么打猎,后来,裘伯看他还算机灵,就收他为徒弟了。 记得裘伯把他收为徒弟后的第一天,就带着他来到了这个水潭。当时,他们在快要走到灵潭的时候,就听见灵潭附近吼声震天,咆哮如雷,整个秦岭好像要被轰倒似的。 裘伯带着他爬在灵潭西侧的山沿边,当他们匍匐着慢慢靠近灵潭,看到灵潭的景象时,把他吓坏了。 原来,灵潭的中央喷出一个巨大的水柱,就像现在西安大唐芙蓉园里那根大水柱一样,冲天开花,犹如一条白龙在空中起舞,盘旋绕梁,一大群金丝猴,足足有五六百只金丝猴,跳在潭中,围着那个龙似的水柱吼叫狂欢。有的猴子不时从水中跃起,飞向水柱的顶端,然后稳稳地坐水柱上面,有时候几十个猴子都可以一起上去,坐在水柱上面玩耍打闹。 裘伯告诉老猎头,潭中的水柱是潭底的一个老龙定时显灵,才出现的,每隔九天出现一次,每逢这个时候,那些金丝猴从秦岭的四面八方都要聚集在这里,洗澡喝水。据说,老龙显灵时喷起的水柱,金丝猴洗了澡,喝了它,不仅会延年益寿,而且可以常生不老。而裘伯每到这个时候也到灵潭来,他的目的就是在龙水停止喷涌以后,枪杀那些喝了龙水的金丝猴,带回去吃它们的猴脑,以使自己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可是,有一年的一天,裘伯带他去的时候,灵潭中央的水龙刚刚喷涌出来,那些金丝猴刚刚狂欢起来,突然一声炸雷般的惊响从天而降,紧接着灵潭周围一片光芒,把那些金丝猴吓得到处四散,潭中的水柱倾刻间落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喷涌出来。 “为什么?”孔杰问道,他觉得老猎头是在给他们讲一个神话,不是什么事实,世上那有这么神奇的时候,天地呼应!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猎头正说着,忽然又听到一阵轰鸣声,由远而近,他忙对陈雷道:“快,陈局,你们听听,轰鸣声,轰鸣声!” 陈雷其实也听到了,他让大家赶紧警惕起来,他以为是什么飞机一类的东西从那里飞了过来,殊不知,随着轰鸣声响,灵潭中央突然涌起一个偌大的水浪,在半空中盘旋起来,紧接着就像决堤的水库,从盘旋的水浪中涌起一股水柱,喷向蓝天。 那水浪,那水柱,那势态,那力量,简直就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从地球的地心深处穿到秦岭,在灵潭撞开一个大口子,潮涌般地**出来。真是壮之,威之,雄之,美之! 然而,就在陈雷他们被眼前的景象似惊似吓的慌恐未定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出现,随着不断涌起的水柱,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出现在水柱顶端,稳稳地坐在那里,个个喜气洋洋,好像他们坐着的下面不是水柱水浪水潭,而且一部水梯,一架飞机,一座美丽的水城。 老猎头“啊”地一声,惊得一下晕了过去,差一点掉在灵潭里面。 陈雷开始没有看清是灵儿和红背金背他们,以为是从水里冒出的美日特工,警惕地命令孔杰和胡兵龙飞王辰进入临战状态。后来,水柱倾刻间停止喷涌,灵儿他们游在水中,向他们游过来时,陈雷才辩认出是灵儿他们。 陈雷赶紧命令大家下水,把灵儿和美子爱特,还有尼古拉斯一起拉了上来,可是,红背金背却不见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地河(1) 灵儿急的呼喊红背金背,没有顾得上与陈雷说话。可是陈雷好像还在梦里,看着灵儿满身是水,就想马上知道刚才出现的一景,是怎么回事? 这时,孔杰急中生智,把自己的棉大衣脱下来,披在灵儿身上。胡兵和龙飞王辰也学着孔杰的样子,把棉大衣脱下来,披在了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身上。 灵儿揪了一下身上的棉衣,重新披好了,便顺着潭沿跑去,继续喊叫着寻找红背金背。她没有注意到红背金背是和他们一起从岩洞里来到灵潭的,还是刚才就没有跟上他们。 陈雷让孔杰跟上灵儿,深怕灵儿再次跳入那个什么潭中,去寻找红背金背。 孔杰机灵的很,他见灵儿不管不顾地呼喊红背金背,知道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灵儿不会这样。他知道对红背金背这样的精灵,在秦岭是没有对付不了的事情,但他更知道红背金背与灵儿的亲密程度,红背金背是不会离开灵儿的。于是,孔杰跟在灵儿后面,也眼着灵儿一起喊叫着红背金背。 这时,孔杰猛然看到,红背和金背一人抱着一个不知什么东西,从灵潭北沿绝壁上方几十米高的一颗老松树上,一跃飞起,凌空飞过灵潭,落在了灵儿面前。 灵儿一看红背金背出现了,一下把他俩搂在怀里,突然又哭又骂道:“你们这两个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总让我操心,你们以后再这样,我就不带你们了。” 红背金背马上推开灵儿,把他们手里的像是一个盒子的东西,递给灵儿,“咯咯”两声,掉过**,又是一个跃起,凌空飞过灵潭,落在他们刚才下来的绝壁上面的那颗松树上了。 只见那颗松树生长在绝壁,主干犹如一列直立的火车,横在半空,而从主干生出的数不清的支干,像是一根根铁蔓,牢牢地缠绕在磐石巨岩上,又像是一双双铁臂,死死地深入到裂缝岩隙里。冷眼看上去,那是什么松树,根本就不是松树,倒像是一个经风见雨顽冥不死的巨型苍鹰,或是一个盘根错节肢体发达的钢铁巨蝎。 原来,红背金背在他们被水柱喷出水面的那一刻,就从水柱的顶端,一跃飞起,飞到了那颗不老松上。到于他们为什么要飞上,谁让他们飞上去的?他们怎么知道上面有东西可给灵儿,这些都是大家不得而知的。 灵儿接到那两个盒子,来不及细看,急忙打开以后,展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两张薄薄的纸片,而这两张纸片,和她现在手里拥的那张纸片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用同一个尺码裁下来的。 灵儿不解,不知道这两张纸片与自己手里的那张纸片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这两张纸片与自己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 陈雷走到灵儿身边,从灵儿手里拿过那两张纸片,看了看,摇摇头,不知所云,又把它换还了灵儿。他虽然对这两张纸片也有些狐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灵儿手里的这两张纸片有什么用,而是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是怎么从灵潭中出现的。 灵儿抬头看着陈雷,知道陈雷想问什么,想了解什么,就对陈雷说起了他们在桃河边结义,然后沿着桃河,飞过那个冰挂峭壁,一直到落入那个地下岩洞,后来又碰到地河的奇遇…… 原来,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发现那个地下岩洞后,看完岩洞的壁画,检测完岩洞地面的白骨,就沿着岩洞深处一直走去。走着走着,突然一条地下暗河从岩洞顶部飞流直下,把他们的去路阻断。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尼古拉斯更是惊叹不己,这个神密的地下岩洞,究竟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大家都在猜测着。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人工的,可要是人工的,也不会出现这么一条地下暗河,把他们的去路挡住啊? 如果像刚才那样,从那个大裂缝里掉进来了,怎么出去,难不成再从那个裂缝处爬上去?不可能,那个裂缝下来的时候,距离长不说,而且直上直下,没有任何梯子什么的东西,就连一个脚蹬的岩槽都没有,怎么从下面上去,不可能! 灵儿小心翼翼地用纸片光亮照了照地河,看的更加清楚,这条地河来势汹涌,诡谲多变,逶迤曲折,像是有人故意从洞顶捅开一个大洞,把天河水引来似的。 灵儿又让尼古拉斯和爱特拉着她,站在地河边,探出身子,用纸片的光亮,照着看了看地河的上游,感到地河是从岩洞外面直接下来的,就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他们在地面时一直跟着走的那条桃河。 “是桃河,是桃河从地面上冲下来的。”灵儿收回身子,有些惊异地对大家道:“上面看不到头,有点像什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那种阵式,而且冲力非常大,没有一定的长度和角度,河水不用这么湍急汹涌,这么气势壮观。” 尼古拉斯最相信灵儿的话,一路上,他对自己面前的这个灵儿,又有了千百次的新的认识,他自知自己虽然爱着灵儿,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和灵儿差距怎么那么大呢!他感到有些配不上灵儿了,有些不敢再爱灵儿了。可是,现在是在岩洞里,而且被困在暗河边,没有去路,想这些东西没用,也不可能对灵儿讲什么,就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问道:“灵儿,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出去呀?” 爱特提醒灵儿是不是原路返回,再到刚才下来时的那个大裂缝处,看看能不能上去。 灵儿马上否定了爱特的提议,说这个主意,早在他们下来的时候,就想过了,就那个大裂缝,没有任何抓的蹬的地方,只要是下来了,就别想再原路返回去。 灵儿坚信,一定还有新的出路,或者是新的方法可以出去,假若没有,他们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得自己想办法出去的。 美了则更有趣,她说从那个大裂缝下来的时候,像是有人托着他们一样,何不再去原来的大裂缝处试一试,上去的时候说不准也会有人或是什么东西托着他们。 灵儿笑着说美子真好玩,她刚才说了不可能再从那个大裂缝处出去了,下来和上去不是一回事。 美子不解,大家一时也不明白。 灵儿就向大家解释道,他们下来的时候,洞里的空气向上顶着,只有那个大裂缝处的洞口向外升腾,因为空气升腾力量比较大,与他们的重量正好形成了平衡点,所以感觉像是有人托着,而上去时,那种升腾力,无法与他们的重量形成平衡点,所以是无法再从那个大裂缝处出去的,大家再想别的办法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地河(1) 大家互相看着,一时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够从地河出去。 灵儿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琢磨着。她想那个大裂缝还有没有可能出去,如果那个大裂缝出不去,那眼前的这条地河,就一定有办法出去。 可是是什么办法呢?他们一行几人都没有任何装备,怎么可能从这条地河出去呢? 乘着灵儿不注意的时候,红背和金背则站在地河边,兄弟俩手拉手,几次试着想从地河飞过去,可地河对面看不清,不知道地河有多宽,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又不像在大树林冠上,别看那么高,可跳下去时,能看到下一个着落点。 但是,红背还是主意多,他让金背拉着他,沿着地河边,下到快要触到地河水的地方,想看看地河究竟有多深。可是红背摸到了地河水,却探不到地河的河底,根本无法知道地河究竟有多深。 灵儿和大家只顾说话,回头一看红背不见了,只有金背趴在地河边,以为红背掉了下去,赶忙惊喊着红背,也趴在地河边往下看。但见红背正在地河的下面,伸手正要探什么东西,就叫大家过来,一起帮着金背,把红背拉了上来。 “你干什么,这么来不听话,掉下去怎么办?”灵儿训骂了一句红背,红背“咯咯”叫了两声,意思你别骂我,我是想下去看看地河有多深,有多宽。金背也像是挨了骂似的,比划着对灵儿解释他们不是故意的,是想帮着灵儿想办法。 “真是的!”灵儿像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样,把红背揽在怀里,安慰了红背两句,抬头看见大家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想不出办法,不能带着大家出去,就有可能像那些白骨一样,躺在这里了,然后对大家道:“你们也不要垂头丧气的,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我就不信没有地方可以出去。如果我们不能顺着这条地河出去,我们就只有再回到那个大裂缝处试试看了。” 灵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大家都听得非常真切,“你们真是一群笨蛋,眼前有的路,你们不走,还想原路返回,不知道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么?” 那个空旷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就好像看着每个人似的,连尼古拉斯听他说话时到处张望着,想找他的情景都能看到,“别看了,还有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美国人呢,你的勇气那里去了,你的力量那里去了,你的胆识那里去了。像你这样的男人,在三个女人面前,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还得靠灵儿小姐,你真是白当一回男人了,你配不上灵儿小姐。” 那个空旷的声音一顿臭骂,把尼古拉斯一直骂的低下了头,不再张望,可他突然在想,这个声音骂的对,骂得好,他也正想对灵儿说这些话,别说是现在,就是一路走来,他也没有办法帮灵儿一次,都是灵儿的主意,也都是灵儿的那块丝巾在帮忙。 想到这里,尼古拉斯忽然大叫一声:“灵儿,你的丝巾,丝巾……”尼古拉斯指着灵儿的丝巾,有些激动地说不上话来了。 “丝巾怎么啦?”灵儿以为自己的丝巾掉了,赶紧抬手去摸,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说话了,“哎,这就对了,有的是办法,你们就是不动脑子,这算什么难题呀,你们就是想不起来,每次都还得我来主动。看来你们人类是没有希望了。” 灵儿摸着丝巾,丝巾突然自己滑落下来,很快变成一个如飞毯一样大小的气艇,轻轻地飘在地河上方,然后从它的方向传出一句话来,“快,上来,我带你们出去。” 灵儿看着丝巾变成气艇的过程,听着刚才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语,紧锁眉心,本想理清一下思路,弄明白眼前的惊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看红背和金背己经上了气艇,就赶紧招呼大家上艇,自己却回头又凝视了好大一会儿岩洞,好像要把这个岩洞的一点一滴,全部记在自己的心里。 这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对灵儿说话了,“别看了,快上艇吧,你手里的那张纸片,它把什么都记下来了。” 灵儿听清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再次扫了一遍岩洞,想知道在这地下几百米深的地方,那个空旷的声音靠什么知道他们的情况,而且就像是在她的跟前一样。 她知道宇宙有一种最先进的光子,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折射着发挥他们的作用,可在这几乎是漆黑一片的岩洞里,没有一丝自然光亮,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利用那种光子折射也不可能这样啊! “快上艇啊,别看了,别想了,你想知道的,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就你这个丫头片子,比谁都想法多,敏感的多。”那个空旷的声音竟然再次催促灵儿上艇,还和她开了个玩笑。 气艇上的尼古拉斯也喊了一声,让灵儿赶紧上艇。 灵儿又一次留恋似的看了一眼岩洞,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告诉她是怎么回事,她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走到艇边,在尼古拉斯的扶助下,上了气艇,心里还在纠结着呢! “好了,快走吧,它会带你们出去的。”那个空旷的声音最后一次说完话,气艇突然轰地一下落入地河水面,随着地河的滔滔急流,冲了出去。 一路上,地河在一个地下岩洞里急流直下。岩洞的形状很不规则,上下左右全是野兽般挣狞面孔的怪石和岩层。 顺流而下的气艇,一会儿犹如飘在大海波峰上的一叶小舟,冲到最高处,然后几乎是九十度地快速地回落,把大家从波峰一下抛到了波谷;一会儿又像是在平静的湖面荡漾,气艇稳当地好似原地不动,大家没有任何感觉。 还有几处,地河是在九十度的地下悬崖往下冲的,气艇载着大家,也像一块石头,从九十度的悬崖处落下,灵儿本以为气艇会被摔烂,他们几个也会被摔个半死,可是,气艇却随着地河冲下去了,但它不是自由落地似的摔下去,而是悬飘在半空中,缓缓地把大家送到己经平稳的水面上。 就在大家对经过的悬河回头再看时,刚才平稳的感觉一下又被一股波峰推起,一直推到快要碰到岩洞的顶部,然后突然又是一个九十度的下冲,而且一直冲了大概有几十秒之多。 火箭般的速度,把大家几乎都晕过去的时候,气艇突然收缩,变回丝巾,自动地系在了灵儿颈部。这时,一股强大的水柱,托着他们,一直冲出水面,来到了灵潭。 原来,那条地河与灵潭是连在一起的,灵潭中央冲天而起的水柱,就是地河长年累月冲击的结果。 然而地河的出口既是在灵潭,为什么会定期地在灵潭中央冲起水柱,而不是随时呢?难道地河在冲出灵潭时,有一种什么动力在控制着,想让它冲起水柱就冲起来,不想让它冲起来,就不冲起来。 这是一种什么控制力,这需要多大的控制力,才能做到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枪声 “陈局,讲完了,这就是我们几个刚才的历险记。”灵儿一本正经地对陈雷道:“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没有啦!”陈雷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从灵儿讲述的他们的经历中走出来。 灵儿也是,其实她在给陈雷讲述的时候,手里拿着那张纸片,不停地翻转着那张纸片,一直在深思着刚才的经历,回想着那个岩洞和那条地河的奇奇怪怪,好像他们的整个过程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难道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作祟?”灵儿心里在默念着。 “灵儿,好险啊!”陈雷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了灵儿的思绪,可灵儿看了陈雷一眼,没说什么,她试图仍在自己的思绪里搜索着什么,非要理出个头绪来。 “真是的,你们要是不出来,我们还真没有地方找你们。”陈雷再次对灵儿道。他像是看了一部美国的惊险大片,仍是余兴未尽地问灵儿:“就这些了,灵儿,还有什么?” 孔杰则觉得陈雷有些失态,翻来履去地对灵儿问个没完,就上去说了一句“己经够刺激的了,还要有什么呀!”,提醒陈雷道:“陈局,既然找到灵儿他们了,咱们就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磨蹭了。” 陈雷忽觉自己确有些不妥,忙对灵儿道:“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这样的,我是说你们是不是沿着桃河上游一直走到这里的?” “是啊,说了半天,你还没听明白,我们就是沿着桃河上游,一直走到这里的,怎么啦?”灵儿回答道,但她不明白陈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转换了口气,对陈雷有些生气地道:“陈局,你们也是,干么老跟着我们,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儿跟着我们,傻站着了。” 孔杰没想到灵儿会以这种口气对陈雷说话,即使陈雷刚才的问话是有些不合适,但也不应该这样,认为灵儿肯定是误会了陈雷,就对灵儿道:“灵姐,你也别这样,我们也是奉了刘厅长的命令,来保护你的,不是老想跟着你,这你是知道的。再说了,你在凯迪饭店不辞而别,一下子无影无踪,大家是在担心你,才来找你的。” 灵儿听到孔杰的解释和批评,知道自己火气是大了些,刚才对陈雷态度是有些不好,本想对陈雷道歉,说声对不起,可她又想自己己经辞职,是一个完全的自由人了,不需要政府出钱出人保护她,因此不仅没向陈雷道歉,而且更加厉声地让陈雷带着人,赶紧离开她,以后再也不要保护她,出现她的面前了。 “你……你……!”陈雷有些想不通,以前从来没见过灵儿这么生过气,对他说过这样的,他看着灵儿,眉宇紧锁,瞪着灵儿,想回敬灵儿几句,但他想灵儿这样可能真是有原因的,便还是缓和一下口气,向灵儿解释道:“灵儿,你别生气了,是我们做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惊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灵姐,你真的别这样,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孔杰这时走到灵儿跟前,接过灵儿手中的那两个盒子,扶着灵儿的胳膊,就要离开。可是,灵儿看了孔杰一眼,一甩胳膊,又从孔杰手里拿过那两个盒子,还是气狠狠地对孔杰道:“你也是,我都说过了,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了,我的安全我自己会小心的。” 孔杰一脸木然,他不知道灵儿为什么会这样,他看着灵儿,好像眼前的灵儿不像以前的那个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天真单纯,善良美丽的灵儿了。 灵儿变了,灵儿不是以前的灵儿了。孔杰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好可怜的灵姐,是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然而,不可想象的是灵儿忽然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和失态,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她这样反复无常的,她回头看了看陈雷,又看了看孔杰,像是来了开足马力正在向前急驰,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紧接着立即倒车的感觉,马上对陈雷和孔杰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是我脾气急了些,火气大了些,让你们见笑了。” 一冷一热,一急一缓,灵儿说这话的时候,和她刚才对陈雷和孔杰的态度,也就是几分钟的间隔,可是,就这几分钟,灵儿像是一个小丑演员,不知为什么又变回到了从前的她呢? 灵儿傻傻的看着大家,自己不解,孔杰不解,陈雷不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解。尼古拉斯和爱特美子看着刚才的一幕,像是看了一场中国的小品,随着灵儿起伏不定的情绪和变化,一个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味道。 就在这时,红背金背却对老猎头发起了功击。 早在红背金背跟着灵儿从灵潭中央的水柱出来的时候,他俩就都看到了老猎头,可是老猎头狡猾,在他看到红背金背的同时,一个劲地往后躲,一直躲到灵潭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想看个究竟。 因为他也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灵潭喷出水柱的奇观了。可是,等到他看着灵儿和陈雷孔杰上演着他看不懂的“小品”时,就从树后钻出来,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试想偷偷地一走了之,却被坐在灵潭悬崖那颗老松树上的红背金背发现了。 红背金背手拉手,从绝壁老松树上一跃而起,凌空飞过那个喷天水柱,落在老猎头的身后,突然对老猎头一阵雨点般地痛打。打的老猎头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机。 不过,老猎头到底还是老手,他这个时候手里有枪,只见他被红背金背打爬在地上,差一点掉到灵潭水里的时候,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红背金背“啪”地就是一枪。 这一枪,突然把所有的人惊醒,大家从刚才和灵儿的“演戏”中回过神来,齐刷刷地转过头来,一起看向躺在地上的老猎头。 老猎头知道自己惹了祸,赶紧收起手枪,藏在了自己的背后。 孔杰机敏地急步上前,冲到老猎头身边,揪起老猎头,厉声地质问老猎头道:“你为什么开枪,为什么开枪?” 陈雷也没想到老猎头会这样,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老猎头身边,先让孔杰松手,然后把老猎头提起来,揪到自己面前道:“你的手里怎么会有枪?说,你的手里为什么会有枪?” 灵儿则跑到红背金背跟前,看着刚刚受到枪击的红背金背,却没有一点惊怕,自己倒吃惊地问道:“红背,金背,你们俩受伤没有,怎么看你们一点也不怕呀?” 红背金背咧着嘴,对灵儿“咯咯”两声,比划着,意思是我们怕什么,老猎头不止一次这样对我们了,你们不知道,他就是秦岭的那个老妖道,他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吃了我们不知多少亲朋好友的猴脑了。 灵儿明白了红背金背的意思,也想起了金背的妻儿不幸残死在老猹头的手里,知道了红背金背为什么一见到老猎头,就要袭击老猎头的原因,但她却没有去质问老猎头。 在灵儿善良的心灵里,他虽然相信红背金背对她说过的话,相信金背的妻儿在死在老猎头的手里,但是她始终不相信老猎头这么一个看上去还算面善的老头,成年累月的在秦岭保护金丝猴,却会去杀猴取脑,当然她也一直没有老猎头偷吃猴脑的证据。 她不是不相信红背金背的话,她是不想让眼前的这么一个几乎所有秦岭人都知道的护猴模范,竟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道!那样的话,人们也会埋怨她灵儿的,这么多年来,她是那么的相信老猎头,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发现老猎头的罪恶呢?况且这会儿陈雷正在质询老猎头,她也不便横插一杠。 老猎头哆嗦着,藏在背后的那支枪里还在冒着一股火药味。他看着陈雷,正要对陈雷解释什么,突然灵潭的周围枪声大作,雨点般的子弹射到了大家的身边。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二百三十六章 深吻 灵儿被突出其来的枪声惊了一下,赶紧护着红背金背,躲在了灵潭边的一颗大树后面。然后马上回头,把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一同喊到大树后隐蔽起来。 陈雷瞬间放开老猎头,大喝一声:“快卧倒,快卧到!” 大家顿时爬在地上。 陈雷此时看到灵儿眼急手快,己经拉着红背金背,迅速躲在了一颗树后,探出头来看着枪响的地方,就猛地挥手示意灵儿赶紧缩回身子去,千万不要探出头来。 灵儿明白陈雷的意思,缩回身子对陈雷喊了一声:“陈局,我们没事,你赶紧看看是什么人打的枪呀!” “知道了!”陈雷和胡兵龙飞王辰,还有孔杰,毕竟是受过训练的特警,他们听到枪响的时候,各自己经把自己的武器握在手里,迅速隐蔽在了灵潭水边的几块大石后面。 陈雷侧身用余光扫了一下灵潭周围,发现西南方向不远处有一个人突然从树丛里站来,对着他们大声喊道:“陈局长,小孔,灵儿,我是席锦诚,你们听我说,快让灵儿过来,我有话对她说。” 大家都听到了席教授的喊话,灵儿更是听的真切,她马上就判断出了这一定是汉斯或是林下的杰作,才让父亲来找自己喊话的。于是,她从树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对着刚才开枪的地方,大声喊道:“老汉斯,老林下,你们有本事的,冲着我来呀,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的父亲,为什么?” 红背金背看到灵儿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突然走了出来,知道灵儿很可能会被山上的人开枪,就同时跃起,一下把灵儿摁在了身下,然后“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灵儿你别冲动,这样会上档的,你在这里呆着,上山的人由我们来解决。 灵儿听明白了红背金背的意思,但她此时正在气头上,当她还要和红背金背理论时,红背金背己经离开她,从灵潭中央凌空飞起,连翻几个筋斗,落在了绝壁上的那树老松上,然后兵分两路,向山上席教授的方向迂回了过去。 “红背,金背,你们一定要小心。”灵儿知道红背金背是在救自己的父亲去了,可她也不能干着急不动手呀,就对离她身边不远的陈雷和孔杰喊道:“陈局,孔杰,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是什么人在打枪,是不是汉斯或者是林下的人?” 孔杰从大石后面侧身举起望远镜,看到席教授身后隐蔽着好几个人影,躲在树后和草丛中晃动,其中的一个家伙横着枪,就在席教授的身后,很明显是在威逼着席教授喊话的。 “陈局,他们在背后逼着席教授喊话呢!”孔杰向陈雷报告道。 “再看清楚点,是不是汉斯或者是林下的人?”陈雷命令孔杰道:“如果是他们的人,就说明席教授是被他们挟持过来的。” 孔杰再次看上去,突然发现上面的人,不全是美国人,而且还有日本人,又对陈雷报告道:“陈局,席教授的背后,不仅有人用枪顶着,而且上面的人,好像不止是美国人,还有日本人。” “两拨人合在了一起?”陈雷再次命令孔杰:“看仔细了!” “没错,他们就是合在一起的。”孔杰举着望远镜,看着上面的人对陈雷报告道:“不会看错了,美国人和日本人就在一起。” 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没有经见过这种场面,他们开始躲在灵儿藏着的那颗大树后面,后来看见大树躲不住,就又跑到了旁边的大石头后面躲了起来,也不敢抬头,不敢作声。 不过,尼古拉斯刚才忽然看到灵儿猛地站起来,喊了一顿话,深怕灵儿受到伤害,就从那块大石后侧身站起来,快步走到灵儿身边,试图保护一下灵儿。 那知红背金背比他动作快,此时己把灵儿摁倒在地,掩护在身下。但当尼古拉斯后见红背金背又一跃飞起,离开了灵儿时,就赶紧上去,伸出他的胳膊,把灵儿护在了自己身下。 灵儿深情地看了一眼尼古拉斯,非常感激尼古拉斯,关键时刻能够想到保护自己,她想着如果自己一辈子都能在尼古拉斯的臂膀下生活,那该多幸福啊! 可是,灵儿这个时候多想到了,她的这个感觉也就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此时,她急于想知道山上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挟持她的父亲,为什么要让父亲在大雪天里来这里。 灵儿猛地推开尼古拉斯,又一次站起来,对着山上的方向喊道:“有本事你们就下来,直接对我,别挟持我的父亲说事。” 此时,山下再次传出一个人的声音:“灵儿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汉斯和林下让我们把你的父亲带来,就是想让你的父亲说服你,和我们一起合作。你要是配合的话,我们什么都好说,你要是不配合,那就不能怪我们对你父亲无理了。” “你们这是乘火打劫!”灵儿再一次厉声道。 陈雷赶紧向灵儿喊道:“灵儿,赶紧躲到树后面去,千万别再出来了,他们是汉斯和林下的人。” “什么?”灵儿好像没有听清陈雷的话,再次对着山上喊道:“你们听着,有什么事冲着我灵儿来,你要要是把我的父亲伤着了,我和你们没完。” 陈雷深怕灵儿冲动上档,就上孔杰快步跑过去,把灵儿拉了过来,对不客气地训斥灵儿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你没看到他们手里有枪么?” “有枪又怎么样?”灵儿对陈雷道:“看清楚了没有,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灵姐,是汉斯和林下的人!”孔杰忙对灵儿道:“美国人和日本人合在一起上来的。” “什么,他们合在了一起?”灵儿生气对对着山上再次喊道:“你们听着,别以为你们两拨人合在一起,就想把我怎么着了,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把我的父亲放了,我是不会答应你们任何条件的。” 山上的那个人不是汉斯,也不是林下,但是明显能听出来,他是得到了汉斯和林下授意的,“灵儿小姐,你不用意气用事,我们说过了,你必须首先答应我们与我们合作,我们才会放了你的父亲。” 灵儿一听,更加生气,就干脆再次站起来,边向山上走去,边大声对山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我灵儿的脾气的,不管你们是来硬的,还是来软的,我都不怕,你们只有把我的父亲放了,我才有可能和你们谈什么合作!” 陈雷看到灵儿再次走了出去,觉得灵儿这样非常危险,就让孔杰赶紧跑过去,把灵儿拉回来。然而灵儿倔犟的很,她根本不听孔杰的,反让孔杰回去,说她最不怕这些人了。 孔杰拉不回灵儿,就转身跑回来,建议陈雷赶紧想办法,指挥人从两侧包抄过去,把山上那些人先包围起来。同时,他也站起来对山上的人喊道:“你们听着,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对灵儿提什么要求,不需你们对灵儿开枪,否则我们是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尼古拉斯看到孔杰没有把灵儿拉回来,深怕灵儿还有什么危险,就再次跑过去,揽着灵儿的肩膀,把灵儿摁在了自己的身边。 灵儿以为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回头再看又是尼古拉斯,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一阵热流,冲到了自己的全身,她多想上前吻一下尼古拉斯,让尼古拉斯跟着自己这些天来担惊受怕的心境有一个改善,但她马上收回了这个念头,还在骂了自己一句,这算什么,这个时候了,还有这种想法,真是可笑! 可是,尼古拉斯这个时候倒显出了他的美国人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到灵儿内心的变化,也没有去想灵儿现在在想什么,现在是什么场合,什么情况下,就主动上前,给了灵儿深深的一个吻。 灵儿没有拒绝。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一吻,使灵儿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洛杉矶第一次与尼古拉斯的亲吻,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温馨时光,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慈祥的父母身边。 可是,这一吻时间太短暂了,短的让灵儿还没有完全享受完了她的全过程,山上的枪声又响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缴械 不过,这次的枪响,不是冲着灵潭而来,不是冲着他们而来,而是在山上,好像是有两拨人对打了起来的,或是又有什么人加入到了现场,对什么人打起来的。 灵儿忽然想到,一定是红背金背上了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他们才开枪的,“红背金背有危险!”灵儿一闪念,推开尼古拉斯,就站起来对着山上大声喊道:“你们别开枪,他们也是生命,你们想要怎么样,我上去。” 这时,尼古拉斯和爱特美子,也同时站起来,靠到灵儿身边,和着灵儿,向山上喊起话来。 尼古拉斯看到灵儿这样勇敢,勇于担当,真是激动的不的了,可他没有再去鲁莽地吻一下灵儿,而是站在灵儿身边,紧紧地搂着灵儿的肩膀,像是给灵儿以坚强的后盾。 陈雷看到灵儿和他的朋友们都站了起来,知道这是个机会,就马上命令孔杰留下,保护好灵儿,自己带着胡兵和龙飞王辰,借着灵潭边的树木和怪石,隐蔽着上了山。 狡猾的老猎头看到陈雷他们己经离开,又一次从灵潭边消失。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躲在灵潭南侧的密林里,一直看到整件事情结束后陈雷让孔杰回头找他的时候,他才悄悄离开,“真险哪,差一点就被他们识别了!” 但见红背和金背刚才兵分两路上了山,果真与山上的美日特工干了起来。他俩上了山,从两侧靠近席教授,想把席教授解救出来,没想到还没有接近席教授,就被埋伏在席教授周围的特工发现,一起向他们开了枪。 红背金背躲过冷枪,也躲过裘长山和木文平的枪网,但没有躲过这样密集的射击。他们两个被压制在一块岩石后面,出不得退不得。不过,还是红背有经验,他看到岩石的不远处就是一片密林,那些人正是靠着这片密林作掩护的,如果把那些人从密林中引出来,让他们跑散了,机会就会来了。 红背对金背比划了几下,意思是让金背和他再分两路,让那些人分别追他们,然后他乘机去救席教授。 金背心领神会,内心里佩服自己的老哥,他看到前后没有出路,就在原地一个飞跃,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连续几个筋斗,翻到那片密林里,“咕呷咕呷”地叫个不停,企图引逗那些特工冲着他来。 密林下面埋伏的那些特工,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看到空中飞起一只金丝猴,像是给他们表演似的,只顾看了,忘记了开枪,等他们定过神来,一起对着金背开枪时,红背乘机从岩石后面跳起,也是几个空翻,落在了席教授的身后。 只见站在席教授身后的那个美国特工也算机敏,他一眼就发现了红背,对着红背就是一阵扫射。 红背闪身躲开第一轮射击,然后紧接着,还没等那个家伙第二轮子弹打出来,红背便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到了那个家伙的头上,一阵雨点般的击打,把那个家伙打爬在了地上。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赶紧拉着席教授就走。席教授看着眼前的红背,真是老泪纵横,一下子泪如泉涌。他没想到上来救他的,竟是红背,是他从小看着和灵儿一起长大的红背。 说实在的,席教授这一生,自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和红背家族认识以后,就没把红背他们当成是金丝猴一族。在席教授看来,红背和千千万万个金丝猴,就是大自然生灵中的一部分,他们和人类一样,都在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所以,不管是年轻时在秦岭,还是这几十年中在城里,他都把金丝猴当作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更把红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当成是自己的家人。 席教授赶紧跟着红背,很快下了山,来到了灵儿身边。灵儿一见到席教授,一下扑在席教授怀里,哭了起来,“爸爸,对不起,让您老受惊了!” “傻孩子,哭什么,爸爸这不是挺好的么!”灵儿的话语和情怀,让席教授再一次感受到了灵儿的人性是多么的伟大。她己经知道自己是金丝猴变来的,己经宣布了与自己的父母脱离关系,可是为什么一见到自己的父亲,仍然会是这样的亲,这样的爱呢? 爱特美子被灵儿所感动,一起靠向席教授身边,拥抱着席教授,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惺惺相惜,灵儿都能这样,她们又何偿不为眼前的真情所动! 山上的那些美日特工追着金背,一会儿开枪射击,一会儿又看着金背在林中岩壁出神入画的飞跃翻腾,没多时就被金背带到了灵潭东北面的绝壁边缘。 金背乘机从绝壁纵身一跳,落在那颗老松上,然后又是几个连续空翻,落在了灵儿和大家身边。 红背一看老弟金背安全归来,高兴地上去就和金背拥抱在一起。灵儿看到红背金背的亲密无间,更是激动不己。她叫一声红背金背,让他俩来到大家身边。红背金背知道灵儿一定是想感谢他们,就手拉手,走了过去。 秦岭的雪是那样的洁白,那样的纯净,整个秦岭山区,除了他们自身青黛色的身躯以外,就是与天相连,与地相连的白雪。可是,青与白的那种和谐,那种自然,那种一体,真是无与伦比,正如一位诗人写道: 一定是有缘 才会走到一起 一定是相惜 才会凝成一体 本来是天地生灵 每年却相会此季 一个汲取着大地的营养 一个孕育着高天的勇气 不知有多少人欣赏 歌唱你们的剔透晶丽 不知有多少人彩绘 赞美你们的绝纶无比 一定是向往 才有每年的相聚 一定是缠绵 才有明朝的传奇 孔杰看着灵儿与大家相拥在一起,内心也是无比的激动。这些日子里,他跟在灵儿身边,真为灵儿担心。他不知道灵儿沉睡在那里,能不能醒来;他不知道灵儿醒来以后会做出那样的令人惊诧费解的举动;他不知道己经变了的灵儿还能不能变回了自己;他不知道现在变回了自己的灵儿,往后会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这个时候,孔杰又想起了王勇。他跟着王勇多年,深知王勇对灵儿的爱,也深知灵儿对王勇的爱,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他们的爱只有过程,没有结果。这个时候,孔杰多么希望王勇的灵魂能够显灵,快快出来劝劝灵儿,让她珍惜来之不易的现在,不要再做出什么过及行为,让自己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再为她担心了! 灵儿也许看出了孔杰的心思,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拉着红背金背走到孔杰身边,拍拍孔杰道:“傻小子,别想那么多了,我知道你又在想王勇哥呢!不要想他了,他刚才在心里己经告诉我了,让我回到从前,平静地面对一切,把真相找出来,把自己的身世弄明白,如果真的需要她牺牲自己的话,她也会再所不惜!” “灵姐,你真好!”孔杰一下扑到灵儿怀里抽泣道。 就在灵儿与大家一起相拥着,享受着亲情和友情,安慰着孔杰的时候,陈雷和胡兵己经把那些被金背引到灵潭绝壁边缘的美日特工缴了械。这些特工别看他们受过特训,可面对身后不知有多深的绝壁,也是两腿哆嗦,身子一下就软了。前有中国警官,后有绝壁,怎么办,只好缴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声音(1) 陈雷把他们的枪械收起来,押着他们下山,来到灵潭,让他们面对灵儿,面对大家,说明情况,为什么要利用席教授,为什么要对灵儿他们开枪,是不是汉斯和林下的主意? 罗吉因为受了伤,没有出现在这些人中间,而混杂在这些美日特工中间的木文平,本想站出来,回答陈雷的问话,可听他的耳脉里响起了林下的声音:“你不能出头,你要是出了头,我们就被动了。让美国人说去。” “怎么着,你们要是不说清楚,那我们只好回局里说了。”陈雷说着,就命令胡兵他们把这些押着,准备下山。 这时,一个块头很壮的美国特工走出来,满不在乎地对陈雷和灵儿他们道:“你们也不用问了,我们不会说的。如果你们非要知道些什么,那你们回去就问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吧!”完了,这个家伙对着地面“呸”了一口,又回到了人群中。 胡兵气恨不过,就想上去揍这个家伙,被陈雷拦住。 陈雷清楚,冤有头,债有主,今天的行动,都是汉斯和那个林下一手安排的,再问他们也无计于事,于是征求灵儿意见后,就让胡兵和龙飞王辰押着那些美日特工,准备离开灵潭。 这时,在场所有的人突然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灵潭中央的那个一个大水柱再次喷出,而水柱上面闪现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照向了四面八方…… 这道红光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惊魂失魄,花容失色。 陈雷马上意识到,这个灵潭真是怪异的不得了,很可能是老猎头说的那种现象又出现了。可是,刚才灵儿他们出来的时候己经出现过了一次,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呢?老猎头不是说这种现象是定期出现,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了两次?陈雷不解。 可是灵儿的心里明白,她想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在作祟!因为就在那声巨响开始的时候,就在那个大水柱冲天喷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头上的那两条小辫,又立了起来,只是灵儿不知这一次立起来,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时候,灵儿从人群中走到灵潭边,对着那个大水柱大声问道:“你别这样惊天动地的了,你赶紧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 水柱还在喷涌着,水柱上面的红光还在闪耀着,但是没有什么人回答灵儿的问话。灵儿想到了自己的两条小辫,再次有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两条小辫,可是两条小辫却不知什么时候己经软软地贴在自己的刘海旁了。 灵儿又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那张能够照亮的纸片,也想到刚才红背金背给她的那两个盒子里的纸片,一定与水柱上面的红光有关系,因为纸片发出的光亮,与水柱上面发出的红光,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因为水柱强大,发出的红光比纸片的光亮强了许多倍。 “你快出来吧,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天来,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在控制着呀?”灵儿手里拿着那几张纸片,挥动着胳膊,对那个水柱喊道。 水柱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灵儿不甘心,她认为自己的感觉没错,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操纵着水柱,就向灵潭中央的水柱走近了几步,道:“你别装着了,我知道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你,你就出来吧!” 灵儿的两只脚己经全部站到了水里,高筒鞋里己经灌进了水,水面快要淹到她的膝盖了。 这时,只听得那个空旷的声音像一架直升机的声音,嗡嗡地在空中盘旋了片刻,然后便从灵潭北侧的绝壁顶上俯冲下来,似乎停在了灵潭水柱中央顶端的红光上,对着灵儿,也许是对着所有人,声情并茂地发表演讲道: “灵儿小姐,告诉那些警官,也告诉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更要告诉你自己,你们不要再这样争呀抢呀的下去了,你们要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你们人类对金丝猴究竟做了些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对金丝猴这样? 更重要的是灵儿小姐,你从金丝猴变来的事实,是不容怀疑的,也是不可争辩的,这一点,你要好好想清楚。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这是你们的逻辑。我在这里建议灵儿小姐,你的身世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你现在一定要做一件事情,让他们不再纠缠你以后,我就会告诉你,你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灵儿小姐也可以不听我的,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相信我自己,有能力让你听我的。要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最支持你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不是在害你。” 灵儿听着,似乎明白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意思,是让自己好好和汉斯林下配合,他们想干什么,就配合什么,她不要反对。而且,她也明白,自己身上的所有这些奇怪的现象,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控制着。可是,他是怎么控制的呢?灵儿不得而知。 灵儿对着水柱上的红光,也是对着那个空旷的声音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控制我的,我以后如果照着你的吩咐做了,你还会控制我吗?” “哈哈哈哈!你这个丫头,知道和我讲条件了。我告诉你,你只要听我的,一步一步地按着我告诉的去做,做完了,我是不会控制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刚刚说完,水柱上的红光就熄灭了,而且水柱也随之落下,灵潭瞬间恢复了平静。 原来,灵儿的一切,包括汉斯和林下,还有陈雷的一切,都在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监控之下。 早在罗吉和木文平带人来到秦岭找灵儿,然后互相打在一起,又都滚回城里,和汉斯林下分别汇报完以后,那个空旷的声音就通过汉斯和林下的卫星定位系统,警告了他俩,要他们放下武器,好好与灵儿协商,但是汉斯和林下不听,还是派人上了山。 而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从桃河的深涧下飞起,然后又从那个大裂缝掉到地下岩洞里,出现那张小纸片发光照亮,丝巾说话,以及他们遇到地河,最后指引他们乘坐飞艇出来,也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一手操纵着。 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实施了三步曲:第一步是让灵儿沉睡百日,醒来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指引着她首先辞去西大的研究员职务,举行什么媒体见面会,然后就是离开自己的父母,带着红背金背再上秦岭;第二步的本意,是让灵儿借着寻找自己身世的机会,领略一下世事的艰难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陶冶其情操;第三步就是劝说汉斯和林下不要以武力对付灵儿,要和灵儿好好坐下来协商,一起配合对灵儿的身世进行探讨。 其实,灵儿的身世之迷,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最清楚的,他之所以要设计上面的几步,就是想借此看看灵儿的承受能力,看看汉斯和林下的合作态度,也看看人类面对灵儿身上出现的所有不被人们所理解的奇异现象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声音(2) 现在,通过灵儿短暂的桃河之旅,那个空旷的声音清楚地看到了灵儿的变化,清楚地判定了汉斯林下的态度。如果还是这样下去,灵儿不仅不会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可能会因此给她的心灵造成严重的创伤,也因此会引起美日两国,甚至更多国家对灵儿事件的关注,对金丝猴的关注。 但是,这样关注的结果越来越彻底背离他的初衷。 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初衷,是想通过灵儿事件,促使人类就像对待气候变化一样,对待自然环境的变化,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保护金丝猴,保护大自然中所有的生灵。而现在却正与其相反。 于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设计了刚才灵潭中央水柱那一幕,他想通过这一幕,再次说服灵儿,首先让灵儿好好配合汉斯和林下,从人类己有的科学角度,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世,判定自己的身世,以后他在条件成熟时,再完全彻底地告诉灵儿自己身世的真正秘密。 “走吧,大家都不要看了,他己经走了。”灵儿从灵潭中走出来,挥挥手,对大家说:“我们回去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了。” 席教授的身体非常虚弱,他在刚才那个巨响和巨大的水柱出现的时候,只是瞬间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扶着席教授,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醒来。这一会儿,当灵儿走过来,看到他的时候,他却突然醒了过来,问灵儿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灵儿告诉了席教授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才多少想起来了一点,“灵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家,我们现在回家。”灵儿把席教授扶起来,深怕席教授耳聋听不到似的,贴在他的耳边道:“爸爸,对不起,让您老受苦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我错了,您放心,以后我不会这样让您和妈妈担心了。” 席教授点点头,一下老泪纵横,张着嘴,不知对灵儿说什么,只是抬起手,示意着快走吧,赶紧回去吧!好像在说,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着急呢! 可是,灵儿和爱特美子扶着席教授走了两步,席教授却突然又瘫在了地上。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也许是秦岭这么样的冰天雪地,把他冻坏了,也许是刚才美日特工的挟持,把他折腾坏了。 大家赶紧围了上来,孔杰上前,就要把席教授背起来。 “孔警官,我来吧!”尼古拉斯一把拦住孔杰,上前把席教授背起来,就往山下走。这个还没有完全得到席家承认的未来女婿,这个时候,真是显出了他那义不容辞的责任和孝心。 然而,让大家想不到的是,灵儿的丝巾再次显灵,只见它从灵儿的颈部轻轻滑下,然后又变成一块飞毯,稳稳地落在大家面前,几乎所有的动作过程,都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爱特美子和尼古拉斯己经不再稀奇,但是席教授和孔杰是第一次奇遇,他俩都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真是这样。”席教授看着灵儿道。因为此前他听别人说过灵儿丝巾的神奇。 孔杰则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灵儿,知道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灵儿承认接纳,孔杰就会相信。孔杰的这一特点,完全是王勇的遗传,或者说是影响。 “走吧,我们上去吧!”灵儿像是叫了一辆出租车似的,把大家请上飞毯,还故意对飞毯命令道:“起飞吧,就显你了,一到关键时候,你就出来显摆,还真是离不开你了。” 飞毯默不作声,就在它要轻轻地起飞,离开地面的时候,灵儿突然发现红背金背又不见了,忙对飞毯道:“你等等,还有两个人呢!”说着,就要走下飞毯,去找红背金背。 这时,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了,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大庭广众面前呼三喊四,而是静静地贴在灵儿的耳边道:“别找了,红背金背早就走了。” 灵儿听的真切,她停下脚步,退回到飞毯,正要让飞毯起飞时,又忽然想起他们从地河冲出来以后,红背金背不知为什么从绝壁上抱来两个盒子给她,当时她就想问红背金背是怎么回事,可一时着急,忙得忘记问了,便小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红背金背从那颗老松树上抱来的那两个盒子,也是在你的控制之下做的吧?” “是的。都是我的安排。”那个空旷的声音仍在灵儿的耳边道。 “这么说你也控制着红背金背?”灵儿似乎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有点不瞒道:“你别做的太过分了!” “不,我只控制着红背,金背一定是听了他哥哥的,才那样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解释道:“你别不满意,不高兴,我对红背的控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会伤害他的。” “为什么要控制红背?他可是一只金丝猴啊!”灵儿还是不放过那个空旷的声音道:“现在你可是本事大了,控制着我不说,还要控制红背金背,你是不是要把我们整个人类也控制呀?” 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本来是贴在灵儿耳边说话的,可见灵儿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就有些生气似的,在灵儿的身边绕了一圈,然后突然改变策略,像是钻到了灵儿的心里,使得灵儿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胸口处道:“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钻到我的心里去?” “不是我钻到你的心里去了,而是我本身就在你的心里。”那个空旷的声音真的在灵儿的心里道:“你别太在意这些了,现在你的任务不是和我来叫真,而是你要赶紧回去,好好和那个汉斯林下商量,把你们的合作的事情谈好了,等你们合作好了,一切的事情平静下来了,我再和你细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灵儿反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你一直在控制着我么?” 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告诉灵儿,他现在远不止是控制灵儿的问题,他和灵儿的关系,可以说是远远流长,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一生一世都离不开,但是现在不是和灵儿细说的时候。他希望灵儿听他的话,不要再纠缠这些事了,马上和大家回去,马上去和汉斯林下协商合作的事情。 灵儿没有办法再和那个空旷的声音纠缠,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既然是这样说了,而且反复说了两次,不可能再告诉她什么了,只有听他的话,马上返回城里去,与汉斯和林下好好协商合作的事了。不过,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控制红背的事仍然是耿耿于怀,临上飞毯前,再次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控制我可以,但你不应该控制红背,他可是一个金丝猴!” “我知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说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从灵儿耳边“嗖”地一下走了。 第二百四十章 柴门 神奇地是灵儿与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对话,其他人并没有听到,大家还以为灵儿傻站在飞毯边,又要发生什么事情。 那个空旷的声音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他一会儿让大家听到他的声音,一会儿又不让大家听到他的声音,只对灵儿一个人讲。 尼古拉斯根本就没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在与灵儿讲话,而是关切地问了灵儿一声:“怎么不去找红背金背了?” 爱特和美子几乎也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与灵儿在说话,异口同声地对灵儿道:“要不别去找了,红背和金背又不是对秦岭不熟悉,肯定丢不了,他俩肯定是又有什么事去了。” 灵儿对大家笑了笑,没有回答大家的问话,也没吭声,她好像己经心中有数,知道红背金背的去向和原因,抬腿跨上飞毯,而且还跳皮地不知是对飞毯还是对大家道:“好了,走吧,别管红背金背了,我们现在可以翱翔蓝天了。” 飞毯似乎是一架无人操纵的直升机,听到了灵儿的命令,再次缓缓起飞,直接从灵潭的绝壁处飞过,飞向西安城区。 红背和金背虽然与灵儿她们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但是他俩就在飞毯经过的绝壁顶崖后面的一片红杉树冠上。他俩看着飞毯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时,高兴地手舞足蹈,欢呼跳跃起来,他们知道,灵儿此时己经恢复了正常,而他们也要恢复正常了。 原来,红背金背想的不是别的,而且老猎头。他俩从在灵潭再次见到老猎头,与老猎头一阵撕打,没有制服老猎头的那一刻起,就惦记着,在灵儿他们走了以后,一定要找到老猎头,和他算个总账,不能让老猎头再这样下去,杀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了。 老猎头此时己经有些尴尬,又有些狼狈的回到了他的山洞里。一进门,他就把洞门关的紧紧的,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预备了一根顶门棍,专门把那扇柴门顶上不说,还在上面压了一块石头。进到里屋以后,老猎头又把门栓插上,也是不知什么加了一道铁链,把门栓和门框链起来,栓在了一起。 显然,老猎头是觉出了什么,还是看出了什么,他好像在准备着应付一次突然袭击,或者是一场恶仗。他把自己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两道家门上。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山洞,虽然北面有一个小院,但那只是个摆设,他很少在那里散步什么的,只有这两道家门,才能出入他的山洞,除此,没有别的通道可进可出。只要这两道家门安全了,他自己就安全了。 “两个红毛贼猴,还想对付我,看你们咋进来!”老猎头一**坐在沙发上,骂了一句。原来,他是冲着红背金背的,他大概刚才从灵潭陈雷他们眼皮低下偷偷离开时,就想到红背金背会来找他算账。因为他对红背金背犯下的滔天大罪太多了,他想到红背金背迟早会有一天找到他的老窝,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 老猎头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就站起来,走到他的酒柜前,拿出一瓶西凤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到冰箱里取出一盆花生米,一盆猪肝,坐到桌前,倒上酒,喝了起来。喝到尽兴时,还不时哼两句秦腔,为自己助兴。 时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老猎头喝的有些晕糊了,他提着那瓶西凤瓶酒,一边哼着秦腔小调,一边在地上晃悠着,不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醉过去了。 红背和金背看着灵儿她们走了以后,便离开灵潭后面的红杉林,飞涧跃壑,攀峰过水,很快就赶到了老猎头居住的山洞边。 “咯咯!”红背对金背叫了两声,意思是你快看,这个地方咱们以前怎么不知道? 金背也对红背“咯咯”两声,意思是这个地方那么高,也没什么吃的,住也不能住,按咱们金丝猴的生活习惯,就是走到跟前,也不会停下来的,要不是上次我的妻儿被那个老猎头杀害了,我追着他来到这里时,我们还真发现不了他住在这里。 红背这时突然转身,指着西安城区方向,“咯咯”又两声,像是在说如果灵儿知道了这个地方,一定会来找那个老家伙的。 金背“咯”地回应了红背一声,意思是那还用说,如果灵儿知道老猎头住在这里,他就相信我们的话了。到现在,灵儿都不是那么完全相信我们的话,一定是认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给她。对了,老哥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抓住老猎头的证据,让他在灵儿面前低头认罪,也让灵儿相信,我们没有骗她。 红背知道金背的心情,也特别同情金背的遭遇,你想,谁愿意自己的妻儿被一个老妖道杀害,那一个爷们失去了自己妻儿,不会记恨那个杀人犯呢! 于是,红背上前一步,纵身一跃,首先跳到了老猎头山洞的第一道柴门前,回头对金背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金背老弟,你先别过来,今天你就看我的,我一定为你报这个仇。老猎头这个老家伙,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金背当然明白老哥红背的心意,但他怕红背为他再受什么伤害,也怕红背一个人对付不了老猎头,就也一跃而起,跳到了红背身边,拉起红背的手,“咯咯”两声,意思是谢谢老哥,小弟知道你的心思,老弟心领了,但今天对付这个老家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你别看那个老家伙,枯木一根,可他手里有枪,还有那个带铁钩的拐杖,都是咱俩不好对付的。 红背拉起金背的胳膊,两人碰了一下拳头,意思是同意你的说法,今天咱俩一起对付这个老家伙,叫他彻底败在我们脚下。 两人说着,就同时推门,可是门如铁钉钉在了地上,怎么推也推不动。红背看着金背,突然笑了一声,意思是咱俩真是大笨蛋,怎么也学着灵儿他们人类的样子,进院走起了大门,真是的,咱们什么时候让眼前的大门拦住过。 金背也对着红背笑了一下,笑他俩有点学的人不像人,猴不像猴的,这个柴门才有多高呀,从上面跳进去,不就得了。说着,金背就一跃而起,顺着柴门翻上了门顶,那知柴门的顶部,不像是一般人家的院门,只有大半个人头那么高,而是和山洞上面的洞沿贴在了一起,只有一指宽的缝隙,根本不可能进去。 金背伸手试了好几次,希望能把自己的手伸进去,把柴门打开,可以只伸进去指头的一半,就再也进不去了。“咯咯!”金背叫了一声,让红背上来看看。 红背不用说,也是一跃,就跳到了柴门顶上,他一看金背的手此时还在里面,可就是伸不进去。红背便也急着把手指伸进去,希望用上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把柴拉撕开一个口子,可是不管他俩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这怎么办?老家伙的这个破山洞,里面不知怎么样,这外面的第一道破门倒挺结实! 红背和金背从柴门顶上跳下来,又在柴门前仔细察看,想在柴门上打打主意,看看有没有缝隙或者是破乱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找到进去的地方。 然而,这道柴门严严实实,像是一块整板一样,不仅没有缝隙,就连一点破损的地方都没有。虽然门板没有经过油漆漆刷,但板材的质量没得说,严瓷合缝,用手摸上去,像是摸一块青石板一样,表面光滑,质感厚重。 “咯咯!”红背对金背又叫了一声,意思是这个老家伙防范的还够严实的,咱俩连这第一道门都进不去,还能对付了这个老家伙,还不知道他里面有什么机关呢? 红背的意思不是怕了,或是要放弃,而是要金背知道,今天对付这个老家伙,不那么简单,要动动脑筋,想办法才行。 金背“咯”地回应红背一声,明白了红背的意思,然后拉着红背离开那扇柴门,纵身一跳,两人再次跳到柴门顶上,看了看,然后又是纵身一跃,飞到了山洞所在的岩石顶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洞泉 前面己经说过,老猎头住的这个山洞,连着他的柴门的,是一个盘山道,就是从山峰下面,一条小道盘旋着,从山脚下一直盘到了他的洞门口。 山洞的另一侧,也就是山洞的后面,则是孤峰绝壁,直上直下,根本没有路,就是一只鸟飞过来,也只能一程落在山顶上,中间是没什么可栖的树木或兀岩。 但是,世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十全十美,天衣无缝的,就连鬼斧神工的大自然也一样,铁板一块是不可能的。老猎头自己不知在山洞里住了多少年,也一直认为这个山洞只有前面的一个洞口进出,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进可出的了。 可是,红背金背跳上山顶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山顶上搜寻起来,他们就不相信这个山洞没有别的进出口,那山洞里面没有通风口,如果真像现在几道门关着,还不把里面的人闷死了。 再说了,那个老家伙在里面不吃不喝呀,要是既吃又喝,他的水从那里来,山洞前没有任何水流,老猎头不可能天天从山下取水。 红背金背真是聪明绝顶,他们找着找着,忽然在山顶背面的绝壁上,发现一股泉水喷涌而出。这股泉水不大,不像是他们和灵儿在岩洞里遇到的那条地河,但却喷出的涓涓水流清辙,而且水源的方向明显就在山洞里面。 红背金背大喜,两人根本就没用手挽手,肩并肩,而是先后一个倒翻,凌空定身,落在了泉水流出的洞口边。 这个洞口是在悬崖绝壁上,它的对面就是莽莽林海,如果不是红背金背使出他们的绝世本领,恐怕他们就是在对面的林冠上,也很难发现这个洞口。 洞口见方,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天然形成,其实不然,红背金背趴在洞口时,上下左右仔细看了半天,相信他们也在怀疑,是谁这么神奇无比,在此绝壁上开了这么一个天窗。 红背首先伸进头,观察了一下,原来这个泉水洞口外面看上去很小,只有一个人身那么粗细,而进去一人身长时,却突然扩大了,几乎可以站起来,走进去。 红背发现了奇迹,根本就没再退回来,而是退了一下,探出一只手,给金背示意了一下,自己就迅速钻了进去。 金背不由分说,紧跟着红背,也从洞口钻了进去。 他俩一直爬着,向前走去。红背还把泉水捧在手里,尝了一下,顿觉甘甜可口,就让金背也尝了一口。金背也觉得泉水甜凉入骨,有些心旷神怡。他俩爬了一会儿,等到洞口扩展开来时,就一挺身子,站立起来,趟着泉水,走向了岩洞深处。 红背看着金背,兴奋不己,好似提前庆贺他们胜利一样,两人拉着手,跳一会儿,走一会儿,走一会儿,蹦一会儿,一转眼就来到了泉水的源头。 红背金背先是小心翼翼地侦察了一下周围,他俩几乎同时发现这个泉水在此形成了一个小湖,而在湖的一侧,有一个石砌的台阶,顺着台阶看上去,又是一个方形的洞口。奇怪的是在洞口旁边,竟然放着一只水桶。 红背看了看金背,两人对视了片刻,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老猎头吃饭喝水用的水桶吗?对,没错,就是打水用的水桶,老猎头一定是用这个水桶,在这个泉湖里打水,然后再提回他的洞里。这么一说,那个方形的洞口,一定连着他的山洞里面啦? 红背金背此时又是一阵惊喜,他俩一前一后,奋力一跃,就跳上了那个台阶。 那个洞泉水面离台阶并不高,红背跳的专心,而且他的身手像来是十分利落,落在台阶时,稳稳当当,几乎没有任何响动。 金背却生来就是毛手毛脚,跳上台阶时,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意,做了一个十分夸张的飞天动作,一下碰倒了那个水桶,使水桶沿着台阶滚了下去,造成了一连串二踢脚似的响声。 红背看见滚下去的水桶,急忙伸手去抓,结果没有抓到。金背却不以为然地“咯”了一声,意思是你抓它干什么,一个破水桶,掉就让它掉下去呗! 红背挥起拳头,对着金背狠狠地示意了几下,意思你傻呀,这么大的响声,还不把屋里的老猎头惊动了。如果让他听到了,跑出来了,咱们就不可能偷袭这个老家伙了。你看看,本来没有机会偷袭,现在多好的机会,让你破坏了。 金背这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太毛躁了,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没有想到,也没有把握住,又让老大给抓住了不说,还让自己给破坏了,真该打。想着,就要跳下台阶,去把水桶捡回来。 红背上前一把拉住金背,轻声来了一句“咕呷”,意思是你别再添乱了,就你这毛手毛脚的,再下去捡水桶,弄不好又把水桶弄响了,真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金背十分佩服老哥的机智和沉稳,他自觉没有红背想得细,想得多,想得周全,就主动给红背抱拳作揖,当面道歉,然后闪在红背,让红背前行,自己跟在红背后面。 红背明白了金背的意思,玩笑地拍了一下金背的脑袋,意思是你这个家伙,现在倒挺谦虚的,就身子一缩,头一下,侧身从台阶的洞口钻了进去。 金背有了教训,照着红背的样子,钻进洞口时轻手轻脚,生怕再弄出响声,让红背指责他。可是,红背因为前面小心,爬得慢,金背却头顶着红背的**,弄得红背很痒痒,不由的红背停下来,回手推了一下金背。 金背明白是自己大概跟的太紧了,太近了,让红背不舒服,于是,就放慢手脚,离开红背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往里爬。没想到他爬着爬着,大概是一颗小石子硌了他一下手掌,弄得他差一点像刚才一样,喊出声来。 红背以为这个洞一定很长,没想到他把金背推了一把,回头再往前爬时,一道小门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过,小门的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让红背看清了屋里的大概。 红背以为这个小门和前面的大门一样,一定是上了锁,或者是用什么东西顶着,就伸手轻轻地去推小门,没想到小门一下被推开,红背吓得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又正好顶了一下金背。 金背毫无准备,突然“咯”地又是一声尖叫。 第二百四十二章 擒妖 红背忙又伸出他那粗壮的大手,捂住金背己经吐出半个“咯”声的大嘴,然后指着前面的小门,示意金背别再大惊小怪的,前面己经到了,老猎头屋里的大概都看清了。 金背赶紧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快点把我的嘴放开。 红背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瞪了金背一眼,然后才放开捂着金背那张快嘴的大手,又一次示意金背千万要小心。 金背耸肩拉背,做了个长呼的姿态,差一点就叫出了一声“咯咯”地点头应到红背,意思是老哥你这次真的放心吧,不到时候,我是不会再叫出声的。 红背看着金背憨态可掬却又有些跳皮的样子,对金背咧了一下大嘴,意思是他相信金背,一定会听话的,克制自己的,然后伸手拉起金背,轻轻爬到小门前,让金背看清老猎头屋里的大概。 金背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个小门,从门缝里仔细将屋里搜索一遍,看到老猎头躺在沙发上,仍在睡觉,好像睡得很死,就心里乐开花似的,差一点又叫出声来。不是自己己经意识到了刚才红背对他的警告,他赶忙捂着的大嘴,说不定那一声叫的更大。 红背在后面没有看到金背刚才的情景,但他还是不放心毛手毛脚的金背,从后面把金背拉开,自己又上前看了个仔细。 他觉得老猎头真像是睡着了,不像是装着,就和金背比划着商量了一番,然后两人手拉手,一前一后,轻手轻脚地从那个小门钻进屋里,来到老猎头身边,看到老猎头打着呼噜,还在深睡着,两人不由的只想得意地大笑一番。 笑这个老猎头这一会可是没跑了,睡得还这么香,当他醒来面对两个掀起多少次秦岭风云的猴精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悲态! 看了一会儿,红背金背只见老猎头没有一点装睡的样子,判断老猎头没有发现他俩,就觉得好奇,站起来再次打量了一番老猎头的洞窝,惊奇的他俩不得了。 老猎头的洞里,不比灵儿的家里差,真是应有尽有,最让红背金背感兴趣的是老猎头半开的酒柜,里面放着好多各式瓶装的名酒。 金背手快,伸手抓了一瓶出来,拧开瓶盖,就尝了一口。 红背本想埋怨金背,又在捣乱,放松了警惕,可酒瓶里的香味一下窜到了他的鼻腔,很快就钻到他的肚里,顿觉全身舒畅,于是抢过金背手里的酒瓶,兴致地喝了两大口,又塞给了金背。 金背以为老大红背允许了他的举动,想到红背看见美酒也是垂涎三尽,不能自己,顺手接过酒瓶时扬起脖子又喝了一大口。 可是,就在他俩品尝美酒酒兴盎然的时候,老猎头一手提着拐杖,一手握着手枪,从背后对准了红背和金背。 红背就在把酒瓶塞到金背手里,正要转身再看一眼老猎头,猛然感到身后有一个**的东西顶着自己,猛然回头,原来是老猎头,惊得他“咯”地叫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接着就是一跃,跳到了老猎头的冰柜上。 金背接过酒瓶,再喝一口,正要喝第二口,忽见红背猛地跳开了自己,就也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这才看见老猎头黑乎乎地枪口己经直对着自己。 “咯!”金背一时慌乱,叫了一声,不知如何应付,突然想到自己手里握着酒瓶,就迅速挥起酒瓶,砸向老猎头,没想到酒瓶里的酒“咕嘟”一下,从瓶口全倒了出来。 老猎头心疼自己的美酒洒在了地上,一下忘了自己面前的两个猴子是来找他报仇的,不是跟他来玩的,就赶紧蹲下,仰起头,接着“哗哗”的瓶口喝了起来。 这时,蹲在冰柜上面的红背看中了机会,一跃而下,突然跳到老猎头身边,一脚飞起,踢掉老猎头手里的枪和拐杖,然后顺势把老猎头擒住,一个大拌腿,把老猎头拌倒,骑在了老猎头身上。 老猎头聪明一世,可现在笨死了,他本在金背弄响那个水桶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进了他的这个密洞,但他没想到是红背金背,以为可能是小偷,所以就没去关那个小门,可等到红背金背闯了进来,他抬眼看清是红背金背时,知道为时己晚,一个人是无法对付,刚才喝醉的身子又一下瘫在了沙发上。 然而,没想到红背金背凑到他的身边后,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看上了他的美酒。 老猎头一阵窃喜,知道又有了希望,就装着一动没动,等到红背金背品尝美酒正在兴头时,便把枪和拐杖对准了红背金背。 可是现在,他一个老酒鬼,什么酒没见过,没喝过,还心疼倒在地上的这点酒,仰着脖子去接,完了,又让红背占了上风,自己成了人家的手中馕,锅中肉。 金背看着红背骑在了老猎头身上,高兴地大叫起来,跟着也是一个纵身跳跃,然后从天而下,使出全身力气骑在老猎头的身上,和红背一起,有节奏地压着老猎头,不停地比划着,让老猎头承认杀害他的妻儿和兄弟姐妹的罪行。 老猎头虽说是吃了那么多年猴脑,身子骨硬朗,但也毕竟是上了年纪,那经得住红背金背这样两个大公猴的压制,当即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们别……别压着我,压……压着我,我……我怎么跟你们承认错误呀!”原来,老猎头不仅吃猴脑,还多少懂一些金丝猴的动作语言,真是熟能生巧啊! 红背低头看见老猎头张着大嘴喘气,确实有些压得重了,就自己起来,还推了金背一把,让老猎头起来,认为老猎头手里没有了手枪,没有了拐杖,现在成了他们的俘虏,还能怎么样,还有什么花招让他跑掉了不成。 金背不听红背的,他觉得好不容易把老猎头抓到了,他马上要解杀妻之恨,要把老猎头压在自己的身下,就这样压着,一直到把他压死。话说着,金背便两脚一支,**抬起,再次用力猛地坐向老猎头的肚子,老猎头疼得一声“啊哟”,差一点败过气去。 红背不想让金背再这样胡闹下去,他的想法是只要老猎头能够向他们道歉,他就把老猎头抓起来,一直提到灵儿面前,让老猎头当面再向灵儿说明,他自己这些年来犯下的罪恶,好让灵儿相信他们早就告诉过的,老猎头是个妖怪,是个杀人犯的说法。 于是,红背就上前把金背从老猎头的身上拉下来,“咯咯”两声,比划着金背不要把老猎头压死了,应该把他送到灵儿面前,送到陈局长面前,让他们去看看这个老猎头是不是我们说的那样,是个杀人魔鬼,秦岭妖怪。 金背还是不解气,他再次从红背手里挣脱,冲上去给了老猎头两脚,踢的老猎头又是一阵惨叫,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你这个贼猴,有本事你就把我压死踢死,你离开干什么呀! 老猎头之所以这样自请受罪,就是看到了刚才红背对金背比划时的意思,他想自己不能让红背金背把他送到灵儿和陈局长面前,如果是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你想,常说人活脸面,树活皮,不管怎么样,他老猎头在秦岭这么多年,给所有的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模范护猴人,而现在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貌,原来是一个杀猴不眨眼的老妖怪,他还怎么活,怎么面对周至所有的老百姓。 不行,我得想办法离开,想办法逃出去!老猎头虽然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还在叫唤着,但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他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跟秦岭的金丝猴斗了那么多年,就说眼前的这两个家伙,他也躲过了几次劫难,这一次就躲不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悬崖(1) “你……你们扶我一把,让……让我起来。”老猎头伸出手,示意红背拉他一把。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不知道是跟着灵儿学多了,也不知道是他的本性使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对老猎头发起善来,走到老猎头身边,伸手把老猎头拉了起来。 “唉,这还差不多。”老猎头还显摆地拍了拍了自己身上,对红背比划道:“我就知道红背心里善良,不像你的那个小弟。” 老猎头明显地这是在挑拨红背金背,但是好在红背不是完全很懂他的话语和手势,只是大概明白了一点,就挥动着胳膊,点头示意赞同老猎头的说法。 不过,红背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他紧接着就比划着警告老猎头,不要企图逃掉,现在这个屋里,只有一条通道可以出去,而且这条通道他是知道的,外面就是悬崖峭壁,你老猎头要是从这里出去了,非得掉到山崖下摔死。 金背却不理解红背的举动,但他想到红背要把老猎头交给灵儿的想法很对,他们毕竟是猴类,留着老猎头也没用,打死他也不行,于是就灵机一动,跳到刚才那个小门口,对老猎头比划两下,意思是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别看我大哥大慈大悲,把你扶起来了,你就想找机会从这里溜走。 老猎头迷着他的那个绿豆小眼,贼眉鼠眼地偷看了红背金背几眼,忽然狡猾地一改刚才痛苦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对红背和金背道:“你们俩个,把我老猎头当成什么人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敢做事又敢承担,我不会跑的,我会跟你们去见灵儿和陈局长的。但是……” 红背金背很懂灵儿的话语,但对老猎头说的话,他们听了半天,还是听的半半拉拉,蒙蒙胧胧,就又使劲比划着,问老猎头刚才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猎头大概也看出来红背金背不完全明白他的话,但他此时己经心里有计,就又故意指指金背身后的小门,胡乱比划道:“但是我想喝水,喝水,你们总不能不让我喝点水吧,我现在口渴了。” “喝水,你喝什么水?”金背“咯”地叫了一声,对老猎头比划着,意思是老猎头你别来这一套,我不会理你的。 不过,红背还是很仁义很大方地走到老猎头跟前,拉着老猎头,走到那个小门口,对金背比划两下,意思别拦着老猎头,让他去喝,他还能从这里跑掉呀! 金背开始不是很同意,两只胳膊拦在那个小门口,不让老猎头出去。但看红背这样比划着,想到红背说的也是,外面是一个泉湖,泉湖外面又是悬崖绝壁,他老猎头真要是想跑,他能往那里跑,莫不成他要跳崖,就闪身离开那个小门口。 老猎头见状,伏下身子,就要从那个小门出去,却又被金背一把揪住了。 红背不解,“咯”地问了一声金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拦住了老猎头。金背马上又比划着对红背,意思是老猎头可不是一般的人,非常狡猾,他要是从这里出去,爬到洞外,跳了崖怎么办? 红背知道金背的担心,如果让老猎头跑了,难解他的心头之恨,但想老猎头一是没路可跑,二是即使他夺路而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摔成肉浆,也算是了了一桩事情。 “咯咯!”红背再次比划着告诉金背,意思是没关系,老猎头他跑不了,真要是跑了,他也只能从悬崖跳下去,到那时不管老猎头是死是活,我们也好向灵儿交待了。 金背明白了红背的意图,知道老猎头终究是逃不脱一死,于是就一闪顺手那个小门,自己先钻了进去,然后让老猎头跑着他再钻进去,来到了那个泉湖。 红背见状,觉得金背这样做,很有道理,心里赞叹这个老弟,有时候比他想得还细,就跟在老猎头后面,一起钻出那个小门,来到那个泉湖旁。 老猎头虽然被红背金背一前一后挟着,感到红背金背并不是很好对付,自己那点小聪明,也许早被红背金背看出来了,但看来到了泉湖边,他的心里还是一下松懈了许多。 老猎头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比划着对红背金背挖苦道:“你们俩个呀,还真是不行,毕竟是猴子呀,那能比得上我们人类聪明,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人类就别活着了,都听你们的算了。” 红背这一次听的仔细认真,似乎多少听懂了老猎头的意思,但他没有理会老猎头的这一套,“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你老猎头不是要喝水么,那你就赶紧喝吧,别太得意了,现在是让你喝水,不是放你走,你懂么?什么人类不人类的,聪明不聪明的! 金背这时不知为什么忽然没了警惕,顽皮好动的性格和再次显现出来,大概是他想有老大红背看着老猎头,这里没有任何出路,老猎头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就在那个泉湖边自己又洗又喝地玩起水来。 然而,终究是老猎头狡猾,他装模做样地走下台阶,提起刚才那只水桶,走到泉湖边,假装打水的样子,突然松开水桶,看都没看红背金背一眼,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湖水里,然后游出几步,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见了。 正在老猎头身后的红背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老猎头,根本就不抓住,一时有些傻眼,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好在他的反应还是快,就在老猎头淹没在水中,再也没有出来的片刻,红背“咯”地给金背发了一个信号,然后就是纵身一跃,跳到水里,冲着老猎头的方向追了过去。 金背因为还在那里玩水,开始就没有看到老猎头跳到了湖中,但他听到红背的叫声,回头再看时,己见老猎头不见了,红背也跳到了水中,猜想一定是追老猎头去了,就也纵身一跳,直接钻进水里,跟上了红背。 老猎头下到水里,在水底乱摸了一阵,突然觉得身子一个劲地往下沉,然后就像下面有人拉他似的,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意识也随之模糊起来。 红背和金背一前一后,下到水底后到处搜索,寻找老猎头。可是找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他俩几次冒出湖面换气,又互相比划着再下去寻找。谁知金背这次直接下到了老猎头刚才陷下去的那个地方,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上来。 红背在水下并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等他再次冒出水面换气时,不仅没有看到老猎头,而且连金背也不见了。 红背大惊,知道水下一定有鬼,忙一个飞跃,跳出水里,站在泉湖边“咯咯”地叫个不停,希望金背能听见,赶紧出来。 但是,金背一直没有出来,红背在那里一直等了约半个时辰,都没有金背一点影子,更别说老猎头了。 红背知道出事了,狡猾的老猎头还是让他跑了,而且他想到金背一定是去追老猎头去了。不过,红背想不通这个泉湖的水下,会有什么通道能让老猎头跑了。 红背站在泉湖边,挠头稍微思索了一下,马上明白什么似的,几步跳到刚才他们进来时的那个通道口,沿着那个小洞,一直爬出去,来到了悬崖边。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悬崖(2) 红背仔细观察了一下,看见悬崖下面深不见底,心想老猎头和金背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也许那个泉湖的水下还有出口,就一个跳跃,飞出洞口,然后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改变方向,又连翻两个筋斗,飞上了悬崖绝壁的峰顶。 金背没有像老猎头那样,在泉湖水里被陷下去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而他心里清楚的很,因为他会游泳,就在他陷下去的一瞬间,他看到泉湖底下原来有个下陷的暗道,一直往下延伸下去,拐了一个大弯,接着就形成了一条宽敞的地河。 地河水流湍急,千回百转,不知经过多长时间,多长距离,金背突然像失去重心似的,来了一个高台跳水,把他从水面上抛起,然后垂直落到下面。就在此时,金背忽然看到了早些时候灵儿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岩洞。 原来,老猎头洞中泉湖水底的暗道,与灵儿他们去过的那个岩洞里的地河是通着的,刚才金背被垂直抛下的地方,就是灵儿他们在岩洞被地河阻断,坐上那个丝巾飞艇出去的地方。 金背心里马上有了底,知道从这里出去,就是那个大水柱,就是那个灵潭,就是那颗绝壁老松树。 可是,没想到等他被地河冲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大水柱把他抛起来,而是像有一把大手把他顺水一推,漂在了灵潭的水面上。 就是这样,金背此时好像一下子比红背聪明了许多,他的头部一出水面,观察片刻,就一个飞跃,飞离灵潭,落在了绝壁那颗老松上,接着就是回头一看。 “咯咯!”金背忽然看到老猎头还在水面上漂着,而且好像是在两只胳膊不停地扑腾着,正往水边游去。 金背这才想起红背。他以为红背和他是从那个洞中泉湖水下被一起陷下来的,途中沿着那条地河飘流时,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有没有红背,但是现在没有看到红背,他的心里猛地有些慌乱,忙对着灵潭“咯咯”地叫了起来,意思是红背你在哪里,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下来呀? 其实,就在红背从那个悬崖绝壁几个筋斗翻跃到峰顶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告诉他老猎头和金背己经早在灵潭了,让他赶紧到那里去找。 红背虽然是第二次亲耳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命令,或是信息传递,但他根本就没有怀疑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真假,更没有问一句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怎么懂得他们猴语的,怎么找到他的,就纵身而起,攀援飞腾,赶在金背漂出灵潭水面,落在那颗老松的时候,红背己经站在了老猎头游出的灵潭水边。 老猎头浑身湿得像个落汤鸡,他灰溜溜地抬起头,绝望的看着红背,像是在做了一场恶梦。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灵潭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跳到了洞中那个水里,现在一睁眼怎么还在水里。不过,等到红背向他“咕呷”地叫了一声,他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顺着洞中水下的暗道,流进地河,又来到灵潭的。 老猎头勉强站稳了,甩了甩湿漉漉地身子,走到红背身边,又拍拍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道:“好了,走吧,跑了半天还在你的手里,我算是倒霉了,我认了,你们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该送给谁,就送给谁,我也不折腾了,跟你们走。” 金背远远看见红背己经站在老猎头面前,就从绝壁老松上一跃飞过灵潭水面,落在红背跟前,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自己头,比划着告诉红背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从地河里下来的,又是怎么经过灵儿和他们一起坐艇下水的岩洞,又怎么来到灵潭的。 红背幽默地拍了一下金背,“咯咯”叫了一声,意思是你辛苦了,早知道这样,让我也享受一下自由漂流的感觉。 金背激动地情不自禁地拥抱了红背,感谢老哥的宽容和幽默,然后对着老猎头大吼了一声,比划着责问老猎头在山洞时,为什么要撒谎跳水,为什么要逃跑? 红背当然也很生气,但他却没有像金背那样大吼大叫,而是平和地比划着,问老猎头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让他们送给灵儿陈雷他们去,还是自己主动向灵儿陈雷他们自首去,要不就是自己到那个悬崖绝壁上,从上面跳下来,三条路由老猎头自己选择。 金背看着红背的样子,觉得面前的老哥红背俨然是个审判官,口气平和不说,头脑清楚,思路敏捷,对老猎头有节有理,真还有老大的风度,不觉对红背佩服起来。 “咯咯!”金背对红背叫了一声,意思是红背你真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灵儿和陈雷他们看到了也会赞同的,因为灵儿和陈雷他们抓住了老猎头,兴许也会是这样。 红背却不以为然对金背比划着,意思是老猎头现在就在他们手上,而且老猎头自己也说了,怎么处理他都行,所以除非当场把他打死了,否则就只能像灵儿陈雷他们那样对待他。 然而,金背虽然相信红背的话是对的,可他却接受不了老猎头当时惨杀自己妻儿的情景,对此念念不忘,所以他对红背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红背不要给老猎头那么多条出路,就一条,他把老猎头带到那个悬崖绝壁上,让老猎头自己从绝壁上跳下去,自杀了之,省得人家灵儿陈雷他们抓到他了,还得费心劳神地审判他。 老猎头看着红背金背弟兄俩的一答一对,一举一动,没想到两个秦岭的金丝猴,会有这么多思想,会是这样的处理自己,真是从心眼里彻底服了。由此,老猎头也想到,眼前的两个金丝猴一定不是一般的金丝猴,要不然灵儿也不会对他们那么好。 老猎头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人类又怎么样,自己又怎么样,在秦岭呆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猴脑,聪明了多少,管什么屁用,现在连个金丝猴都不如,真是无地自容啊! 再说了,面对金背,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为什么要杀害他的妻儿,让这个精灵失去亲人不说,还与自己结下这么大的怨恨,要是自己不杀害他们,也许碰上金背和红背这样的好猴子,能帮自己不少忙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由着他们去吧!无论是怎么个死法,自己都是罪有应得! 老猎头提起自己的拐杖,递到红背跟着,然后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金背,比划着,示意金背带他到那个悬崖绝壁上,他要从绝壁上跳下去,自行了断自己的一条老命。 红背接过老猎头的拐杖,也看了一眼金背,意思是老猎头自己选择了自行了断,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金背很明白红背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头脑清醒一些,最好把老猎头交给灵儿陈雷他们去处理。但是金背不想这样做,他要看着老猎头马上从那个绝壁上跳下来,他要看着老猎头是怎么自行了断,偿还他的妻儿和多少金丝猴兄弟姐妹血债的。 金背“咯”地对红背叫了一声,挥动了一下胳膊,意思是老哥你就别管了,接着就抓住老猎头的衣领,走到灵潭边,一跃飞过灵潭水面,先落在绝壁那颗老松上,然后稍停一下,接着几个空翻,又把老猎头带到了那个绝壁顶峰的悬崖边……。 第二百四十五章 饱餐 绝壁,顶峰,悬崖边,老猎头被金背一手提着,面对深不可测的崖底,趴在那里的时候,先是一阵晕旋,接着就是眼花,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清醒了一些。 他试着探出半个身子,往下面看了一下,真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气数己尽,于是硬着身子,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迎风大喊了一声:“我来了!”也不知道是给自己壮胆,还是向人间告别。 红背说实话不想让老猎头自行了断,他知道所有周至的人都希望把这个传说多年的老妖道抓到了,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妖道,他知道灵儿和陈雷他们也是怀疑了老猎头多少年,很想证实一下老猎头是不是那个老妖道,他更知道人类是有法律的,对一个犯罪嫌疑人,人类会有他们正确的处理方法。 可是,现在金背己经把老猎头带到了绝壁悬崖处,老猎头随时就有可能跳下来,自行了断了,怎么办? “咯咯!”红背对着绝壁上拉着老猎头的金背,发出了一声清脆地叫声,意思是让金背先等一等,不要放开老猎头,不要让老猎头马上跳下去。 金背听到了红背的叫唤,但他不明白红背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了,为什么又不让老猎头去死了,这可是人家老猎头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无权干涉呀! “咕呷!”金背向红背发出一声询问,意思是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了,就让老猎头自行了断吧,别犹豫了。 红背就在金背向他发出“咕呷”声的同时,像金背刚才的样子,一跃飞起,从灵潭水面掠过,落在绝壁那颗老松上,然后一个倒空筋斗,翻上绝壁,落在了金背和老猎头面前,一下把老猎头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咯咯!”红背对金背又叫了一声,意思是我们不能让老猎头死了,也不能让老猎头自行了断,应该让老猎头去见灵儿和陈雷他们,到时候由他们去按照人家人类的法律去办。 “咯!”金背回应了红背一声,他其实早想到了红背会这样做的,别看他把老猎头带到了绝壁悬崖边,但他没有马上松手,一脚把老猎头踢下去,也没有让老猎头跳下去自行了断。 他想着刚才红背既然给出了老猎头三条路,其中前两条都是去见灵儿和陈雷他们,就知道老哥红背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那个最后一条,是想看一看老猎头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罪行没有,自己有没有诚意去自行了断,一死了之。 现在,老猎头缴出了拐杖,又请求让他金背带着来到了绝壁悬崖边,准备自行了断,就知道红背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当红背把他喊住了,并且把老猎头拉上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再去阻拦。 但是,金背还是不敢肯定自己的分析和想法对不对,就又“咕呷……咯咯”地问道红背,是不是不想让老猎头从悬崖边跳下去自行了断,是不是要把他交给灵儿和陈雷他们? “咯咯!”红背对着金背张张嘴,拍拍手,意思是你金背长本事了,能把老哥的心思猜准了,不简单!咱们不能让老猎头就这么死了,咱们应该把他交给灵儿和陈雷他们。 金背欢喜地点头同意,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对了,红背赞赏了,就帮着红背把老猎头又往后拉了几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又对红背叫了一声,问红背现在怎么办,是等着灵儿和陈雷他们来,还是他们把老猎头送到灵儿和陈雷手里? 红背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对金背“噫噫”了几声,意思是不能在这里等灵儿和陈雷他们,最好是现在就把老猎头送过去。 金背又向红背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现在就走吧! 于是,红背和金背拉着老猎头就要下山,然而老猎头却改变主意似的,说什么也不走了。 老猎头对红背金背比划着,说他不能去见灵儿和陈雷他们,他对不起周至的父老乡亲,更对不起灵儿和陈雷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信任,他没脸再回到周至地面上去,他希望红背金背给他这个自行了断的权利,生不由己,死应该由自己决定。 红背开始坚决不同意,他对老猎头比划着,说那不行,他们没有这个权利给他,你老猎头也没有这个权利去自行了断,你欠下多少金丝猴的血债,那不仅是金丝猴世界的事情,也是人类世界的事情。因为金丝猴是人类保护的一级动物,一级动物,懂吗,那是国家的事情,他必须要到灵儿和陈雷他们面前自首,然后交由政府处理他。 老猎头说什么也不同意红背的说法,非要自行了断,而且还说他要回到他住的那个山洞里,按照老百姓的习惯,在死前一定要穿好衣服,吃饱饭,才能好好去死。 金背虽然是同意老哥红背意见的,但他觉得老猎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不管是自行了断,还是交给灵儿和陈雷他们,让老猎头吃的饱一些,穿的好一点,让他死的时候光鲜一些,免得去了极乐世界,让那些金丝猴的阴魂看见他,还以为他又到阴间去杀害金丝猴去了,而把他给活吃了。 金背便对红背“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老哥你就同意老猎头的请求吧,我们跟着他,不管他是个怎么死法,都可以让他吃饱穿好了,他不会再跑了。 红背这次没加思索地挥了一下手,让金背带着老猎头,离开绝壁顶峰,回到老猎头自己的那个山洞里去,而他跟在后面,不停地抱拳作揖,希望灵儿能够在这个时候和自己有感应,能够心连心,知道他和金背哥俩,己经把老猎头抓到了,人脏俱获。 但是,灵儿这次并不没有一下显灵,与他有感应的,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与他有了感应,贴在他的耳边道:“你别着急,我替你完成这个任务去,我替你转告灵儿他们去。” 红背听的清清楚楚,而且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语气像是学着灵儿的样子与他说话,点头同意后那个空旷的声音顷该间就听不到了,而他却再次纳闷起来,那个空旷的声音怎么会他们的猴语呢?那个空旷的声音怎么会只对他红背,而不对金背呢? 老猎头在金背的监督下,回到他自己刚刚逃离而又住了多年的山洞里,先是动手做饭,给自己准备了一桌酒菜,也给红背金背准备了一桌酒菜,两桌挨着,然后就把红背金背叫过来,希望大家一起吃顿饭,也算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餐了。 金背却不干,他对老猎头摆摆手,又对红背“咯”地一声音,意思是你老猎头别来这一套了,刚才就是你那点鬼酒把我害惨了,要不是你那点酒,让我们一时失了性子,刚才你还不会跑掉的,大哥,你说对不对呀? 红背一下感得金背警觉性太高了,别人说三日不见,当剐目相看,你这个小子,就一会儿的功夫,长劲就怎么大了?哼,真不愧是我们红背家族的骄傲! 红背也对老猎头摆摆手,意思是你自己吃吧,我们不吃,你自己吃好了,好等着灵儿和陈雷他们来带你走。 老猎头不干了,他对红背金背一个劲地邀请,还说红背金背不够意思,朋友一场,虽说我杀害了你们那么多的金丝猴,吃了那么多的猴脑,但我没有长寿了多少,我也没有聪明了多少,今天既然栽到了你们弟兄俩手上,我认了,我是想借着吃饭的时候,向你们俩道歉,给你们俩赔个不是,也给那些死在我的手里的金丝猴兄弟姐妹们道个歉,赔个理,请他们愿谅我这个糟老头子,到了阴曹地俯,不要再难为他这个老东西,老家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嚎哭 红背看着老猎头,忽觉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有点人类那个味了,就想着坐下来,和老猎头一起吃点喝点,反正他们的肚子里也是空空的,没什么东西了。 不过,红背又一想老猎头要是真心邀请他们,吃了喝了倒没什么,一点饭菜,一两怀酒,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而老猎头如果不怀好意,心怀鬼胎,这顿饭可能就是鸿门宴。 他们毕竟是猴类世界,和人类的差距还是满大的,也许老猎头现在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当你吃喝的差不多了,他的凶样儿就露出来了。这么多年在秦岭,他不就是靠着这个两面三刀过来的么! 红背头脑清醒起来,摆摆手再次拒绝了老猎头的邀请,而且比划着请老猎头自己快吃,免得耽误时间。 金背的警惕性是提高了,可他肚里的馋虫也发作了,他看到老猎头摆上来的一桌酒菜,站在一旁早就垂涎三尺了。 他的自控能力时强时弱,明白一会儿,糊涂一会儿。这会儿,他却把老猎头杀妻之恨忘在了九霄云外,竟在红背没有注意的时候,就坐在酒桌前,与老猎头端起酒杯,一唱一和地吃喝了起来。 红背一时没了主意,他想上去拦住金背,不让金背上了老猎头的档。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说不定老猎头一转念坏主意就来了,但又想金背也饿了好半天了,吃就吃点吧,只要他不吃,他还清醒着,就不会有事。于是就站在金背和老猎头跟前,看着他俩吃喝,监督金背不要喝多了。 老猎头这时心里乐了半下,本来他想说服红背金背一起和他吃喝的,到了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两个贼猴喝上二两猫尿,一会儿就昏头转向,不知天南地北了,但见只有金背上了他的档,红背却俨然明白的很,根本不理他那一套,心里便凉了半截。 “这可不好办。”老猎头思衬着,他的计划是如果红背和金背都吃了他的酒,而且保证让他们喝醉了,到时候他就把这两个贼猴一起干掉,把猴脑取出来吃了,把猴皮剥了,把猴肉烧了,剩下的骨灰什么的,全扔到后山的绝壁,让大风把他们的所有一切都刮到天上地下,连他们的魂儿永远都不再出现,不再回来,免得后患无穷,以后再来和他作对捣乱。 可是现在两个猴子一个吃喝着,一个清醒着,而且清醒的那一个,比吃喝的那一个精明多了,不好对付多了。不行,得改变计划,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等那个金背吃喝完了,一抹嘴,两个贼猴非要带他下山去见灵儿和陈雷他们,事情就更麻烦了。 老猎头边吃边想着,来了主意,只见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是口渴了,起身要去后面的泉湖打水,烧点开水喝。 人的聪明是有限的,况且越是在自己所谓紧急情况下,玩起自己的聪明,那便是小聪明了。小聪明是要吃大亏的。 老猎头这个时候就是这样,他本以为这一套表演下来,红背金背都会信以为真,认为他是从心眼里认错了,认栽了,真的好向灵儿和陈雷他们去自首了。所以又冒出个口渴打水的主意,想见此机会金蝉脱壳,摆脱红背金背,溜之大吉。 没想到老猎头什么口渴了,要打水烧水了的这一套把戏,骗过了正在吃肉喝酒的金背,却让站在一旁头脑始终清醒的红背设破了,看出来了。 红背急忙上前一步,挥起两只铁夹般的大手,把老猎头的脖子卡住,“咕呷”一声,没让老猎头起身。 红背并且马上意识到老猎头压根就没想真心实意地去见灵儿和陈雷,而是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要逃跑,脱离他们。否则,他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一会儿要自行了断,一会儿又要回家来吃饱喝足,而且还专门做一桌饭,让他和金背一起吃喝。 “咯咯!”红背叫了一声,两手卡着老猎头,示意金背赶紧放下手中的酒肉,不要再吃再喝了。 金背这时吃喝的正香,不知红背是什么意思,就情不自愿地放下手中的酒肉,站起来“咯”地一声,问红背是什么意思,怎么刚吃喝了没两口,就不让了。 红背又是“咯”的一声,告诉金背老猎头又在耍花招,打着口渴喝水的旗号想逃跑。 金背一听,火冒三丈,上去给了老猎头一巴掌,而且转身就把老猎头的饭桌掀翻了。 老猎头被金背打的两眼直冒金花,不自觉地往后闪了一下身子,嘴里嘟哝着向金背求饶。 金背再次挥起拳头,打向老猎头,被红背哧住。金背就冲着老猎头不停地叽哩咕碌着,咒骂老猎头不讲信用,说好吃完了饭要自行了断,现在却又要逃跑,你说话还算数不算数,还是人不是人! 老猎头一看红背识破了他的诡计,金背不仅给了他一把掌,还把他的饭桌掀了,想着这个时候不能和红背金背来硬的,一定要想办法稳住这两个贼猴,他就不信一个大活人,斗不过两个贼猴。 应该说像老猎头这种人,能在绝境中处惊不变,而且挨了打还能压住心中的怒火,不能不说他是一个老练的妖怪! 只见老猎头盯着红背金背片刻,突然两嘴一撇,放声大哭起来,使出了苦肉计,哭说自己多么的不幸,多么的悲惨,现在死到临头了连顿饭都吃不好,水都喝不上。 红背和金背没见过这种阵式,这叫什么,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老猎头,不知如何是好。 老猎头边哭边瞟起一只眼,用他的余光瞅着红背金背,心想他这一手,没准就让这两个贼猴没办法对付他。 说实话,红背金背真的没办法对付老猎头了。红背可能就是他由当年那个小宝儿变成的原因,人的善良的本性那一面再次体现出来,卡在老猎头脖子上的两只大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对着老猎头比划着,意思是你别哭了,你说的要喝水是真的假的,你要是真的话,那你就去打水浇水喝水好了,你要是假的,乘机逃跑了,我再抓住你,就让金背押着你再上那个绝壁悬崖处,让你自行了断了。 老猎头其实没有完全弄懂红背的意思,但他大概明白是红背心软了,同意了他的要求,就要起身去打水。 金背这会儿的脾性来了,他挥起大手对红背比划的同时,一把摁住了老猎头。 金背的意思是老哥红背你这样干可不行,刚才是我的不错,我不该不经你的同意,就坐下来跟他老猎头一起吃喝。可现在老猎头明显地是在玩我们,明显的是想借机从那个泉湖里再次逃走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红背看着金背,知道金背的警觉性又来了,金背的判断可能是对的,但他对老猎头的狡猾真是有点弄不明白了。他想人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说的和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当面说的和背后做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面对老猎头这种人,难道他的善良就一点都不起作用么?难道他的真诚就不能打动老猎头彻底死了逃跑的心,老老实实地吃喝完了,去向灵儿和陈雷他们投案自首么? 人和猴的境界秉性真的就那么不一样么?差别真的就那么大呀? 红背一时陷入了痛苦地思索中,他不相信自己这样三番五次地对待老猎头,老猎头却始终没把他的好心放在眼里,仍然在使出他的人的那一面狡猾来对付他。 “咯咯!”金背突然叫了一声对红背,而且还腾出一只手来对红背比划着,意思是红背傻呆在那里干什么,你的善良是打动不了眼前的这个老妖怪的,他是铁了心要逃跑的,他不会听我们,老老实实地去自行了断,或者是向灵儿和陈雷他们自首的,赶紧过来帮忙,咱哥俩把这个老家伙送到山下,让他在灵儿和陈雷面前承认罪行。 红背被金背的叫声惊醒,他的内心像被秦岭倒下的一颗大树猛然撞击了一下,他明白了老猎头的狡猾本性是多少年来练就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改变了,现在让他去自行了断,让他去投案自首,都是他这个由人变来的猴子所遗留的那点善良所影响不了的。 “咯咯!”红背大声地回应了金背一声,迅速伸出两只有力的大手,扭住老猎头的胳膊,拉起老猎头,示意金背他明白了,现在马上就送老猎头下山,把他交给灵儿和陈雷他们。 金背心领神会,协助红背把老猎头拖起来,挟着老猎头走向他的山洞外面。 老猎头知道未日己到,他不知道红背金背挟着他,要把他送到那个绝壁悬崖,让他自行了断,还是要把他送到山下去见灵儿和陈雷他们,反正当他走到山洞门口,突然又一次懒皮狗似跪在地上,唔唔哇哇地放声嚎哭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认罪 老猎头真是个老滑头,他以为这样狼嚎鬼哭的样子,还会对红背金背起作用,好让红背金背再次打乱阵脚,不知怎么对付他。可他的算盘打错了,红背金背态度坚决地扭着他,往山洞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前的两道大门突然“咣咣”两声,打开了。灵儿和陈雷孔杰他们出现在了老猎头面前。 原来,真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对红背说完悄悄话,说他去转告灵儿后,就很快回到城里,告诉了灵儿,说红背金背把那个老猎头抓到了,让他们赶紧上山来。 灵儿没有任何迟疑地相信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马上和陈雷孔杰联系上,乘着她的飞毯,向秦岭飞来。 一路上,那个空旷的声音不断调整飞毯的方向,同时提示灵儿老猎头的山洞地址,飞毯很快就到了老猎头那个山洞的峰顶。 紧接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帮着灵儿和陈雷孔杰他们把山洞的两道大门打开的。但当灵儿要感谢那个空旷的声音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却不知什么时候早不在她的身边了。 “别哭了,哭你妈的蛋!”陈雷从来没有骂过人,这会儿看见老猎头呼天喊地的哭样儿,知道他在装傻卖疯,大喝一声,把老猎头一下怔住了。 老猎头干哭无泪的眼睛,怔怔地几乎是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灵儿和陈雷孔杰,一下瘫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到此为止了,他几十年吃猴脑想长寿的幻想破灭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有那种人前是人,人后是鬼的生活了。 灵儿看见红背金背弟兄俩从在灵潭离开她刚刚大半天的功夫,就把老猎头给收拾了,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两个朋友,真正的猴界朋友,上去就把红背金背搂在了怀里,兴奋地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陈雷也上前与红背金背一一握手,感谢红背金背的勇敢机智,帮助他们消除了秦岭一大隐患。同时,又和灵儿商量了一下,命令孔杰把老猎头提起来,就地问了他几个问题,让老猎头回答。 老猎头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自己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偷猎金丝猴,到后来从看守所出来,打着护猴的旗号,一直杀害金丝猴,取吃猴脑的全部罪行。还说秦岭这几十年来传说的老妖道,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都是他自己瞎编杜撰的,目的就是混淆是听,转移视线,让人们相信秦岭真的有妖道,而掩盖自己猎杀金丝猎的罪恶。 但是,当陈雷问到他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裘长山的人时,他却矢口否认,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老猎头翻起他的白眼,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灵儿和陈雷孔杰一下,他心里非常清楚,陈雷问的那个裘长山,就是他的本家兄弟裘小山,可是他怎么能说是认识呢? 他们裘家在陕西只剩下他和裘长山两根独苗了,现在裘长山己经在监狱里,虽然没有判了死刑,但也是十几年的刑期,不过裘长山的年龄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只要他好好改造,出去的机会还是有的,到时候没准裘长山再娶个老婆,还能给他们老裘家一脉传宗接代呢? 如果他说了认识裘长山,那这个口子一开,不知道会倒腾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自己完蛋不说,裘长山一定会刑期加重,说不定还会重新改判,立即执行死刑。不说别的,就说他杀害警官李远这一条,就足够了。 老猎头想的真远,想的也还真周到,想到了保护裘长山,相到了他们老裘家的传宗接代,真是痴心妄想! 原来,早在裘长山被从洛杉矶押回陕西后,就也像老猎头一样,矢口否认了与老猎头认识。他俩都清楚,无论是谁供出了对方,两个人都是必死无疑。 当时陈雷都分别找过他俩对质,几乎是一个口径,都说不认识。由此老猎头判断裘长山没有被立即执行死刑。后来他托人打听到裘长山被判十五年重刑后,就知道裘长山还有机会,只要自己不说,裘长山是不会再加刑的了。 可是,犯罪分子,无论是什么样的犯罪形式,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侥幸。都觉得自己聪明,不会有事;都觉得自己胆大心细,不会出事。 事实证明,老猎头也一样,别看他都大把年纪了,也是这种心理。他以为不说不承认,他和裘长山的关系,警方就不会知道。真是无知。当初裘长山没有指认他,并不是警方没有注意他,只是没有抓到他的犯罪证据罢了。 现在,陈雷让孔杰在老猎头的山洞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不仅查出了老猎头的家谱,从中找到了他与裘长山的堂兄关系,而且还找到了他杀猴取脑后,几乎所有的猴头猴骨。这些猴骨一半在他的山洞前围墙上,一半就在他的山洞后面的泉湖边的台阶上。 当孔杰把这些猴骨挖下来,放在老猎头的面前时,他彻底夸了。再加上红背金背的指认,老猎头自知死期己到,完全承认了他和裘长山的本家堂兄关系。 灵儿和陈雷孔杰乘胜穷追,审问老猎头知不知道李远是谁杀害的?老猎头哆嗦着,想说出来是裘长山杀的,但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明白家谱中证明了他与裘长山的关系,但陈雷和灵儿现在问他李远是谁杀得,就说明这个案子还没有破,裘长山也没有承认杀害李远的事。 “对,就是这样的。”老猎头在心里迅速理清了自己的判断,脑袋一甩,脖子一梗,态度坚决地否认他并不知道李远是谁杀害的。他还是想到自己可以死,但不能让裘长山死了。 灵儿和陈雷本来是寄希望于老猎头交待的,他俩都为到现在没有找到杀害李远的凶手而自责。 陈雷这时一看老猎头不承认,好像没了主意似的,在地上踱着步,他就不相信老猎头天天在秦岭,就不知道这件事。 灵儿和陈雷的感觉是一样的,但灵儿此时看到老猎头在山洞里的奢华生活,更加坚信老猎头是知道李远被谁杀害的,而且很可能就是裘长山。 原因就是灵儿不明白老猎头那来的这么多钱来装饰他的山洞的,那来的这么多钱来为自己购置这些豪华电器和安装卫星天线,又是谁在帮他干的?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老猎头的山洞居然没有被发现,他又是怎样来掩盖这个天大秘密的? 灵儿的超能感觉告诉他,所有的这些,很可能都与裘长山有关。于是,灵儿走到老猎头跟前,指着老猎头质问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李远是谁杀害的时候,没等老猎头再开口,她就替老猎头描述了上述疑问的一切答案…… 裘长山回到秦岭以后,偶然间碰到了老猎头,两人臭味相投。裘长山请老猎头帮助他偷猎金丝猴,老猎头不干,裘长山就用金线收买他,老猎头还是不干,后来裘长山发现了老猎头偷吃猴脑的事情,威胁老猎头帮他偷猎金丝猴,但老猎头还是不干的。 可是裘长山杀害李远的经过让老猎头看到了,老猎头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他终于也抓住了裘长山的把柄,好向裘长山要价,害怕的是裘长山的事情一旦暴露,他们老裘家就没人传宗接代了。 等到裘长山再次回国找到老猎头以后,两人就达成了默契,裘长山出钱,为老猎头装修了山洞,购买了家电,还给了老猎头一笔美金,以照顾老猎头颐养天年,条件就是一个,让老猎头永远闭嘴,不能说出他裘长山杀害李远的事情。 “老猎头,灵儿说的没错吧!” 陈雷听完灵儿的描述,对老猎头质问道。他确实佩服灵儿的精妙分析,但他知道这是灵儿的想象分析,不一定是事实。 陈雷清楚他对裘长山审讯过多次,裘长山丝毫没有露出一点点他与老猎头的关系,现在老猎头也说李远不是裘长山杀害的,可灵儿凭什么这样去分析?有根据吗?没根据的事情,老猎头会承认? 老猎头这时看着眼前的灵儿,又有些傻了,他不明白灵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灵儿说的一点没错,全部符合事实,他和裘长山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他之所以保护裘长山,并不是看上了裘长山的美金,而是为了他们老裘家的传宗接代。他的山洞装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裘长山指示他的手下干的。 “灵儿小姐说的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老猎头无奈,终于向陈雷和灵儿低头认罪了。 陈雷一听,顿觉惊诧万分,灵儿真是神了,她的天赋真是无与伦比。陈雷走到灵儿跟前,情不自禁地一下把灵儿抱了起来,那一刹那,他好像要把灵儿塞到他的心里,永远不再出来似的,“灵儿,你太伟大了,你太神奇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感觉 灵儿被陈雷紧紧地搂着,一下不知所措。她没想到陈雷会有这么惊人的举动,动情之时居然也能表现出这样超乎常人的天真,这样超乎她的想象的勇敢。 她在这顷刻间感受到了陈雷对自己的爱,顷刻间开始怀疑自己与尼古拉斯的爱情了。虽说当初尼古拉斯亲吻自己的时候,自己的感觉也是超乎想象,但现在陈雷仅仅是拥抱了自己,自己却是那种胜于尼古拉斯多少次亲吻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这种感觉,让她突然有一种想钻到陈雷的胸膛里,永远不再出来的感觉。难道这种感觉就是自己从王勇那里没有得到的,从尼古拉斯那里也没有得到的,而是陈雷多少年来对自己暗恋的最珍贵的东西吗? 孔杰不好意思地看着陈雷与灵儿情不自禁的举动,也有些感动,便走过来与陈雷灵儿一起拥抱在一起。 然而片刻之间,灵儿猛然清醒了过来,她马上松开陈雷,也松开孔杰,脸上多少泛起些红晕,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俩一眼,转身走到红背金背跟前,又和红背金背拥抱在了一起。 灵儿呀,灵儿,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难道你的基因里,除了金丝猴和人类的基因以外,还有第三种基因,第三种情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基因,什么样的情感呢? 孔杰被灵儿松开以后,倒没有什么感觉,而陈雷此时却才恍然大悟,回味刚才自己的一时鲁莽,有些太不稳重了,可能让灵儿不舒服了,便想走到灵儿跟前,给灵儿道个歉。 孔杰眼活,赶紧躲开一步,给陈雷让了一步。 陈雷走到灵儿面前,看到灵儿腓红的脸颊似乎仍有些害羞和腼腆,感到这之中又隐含着一种灵儿从未表露过的心声,隐含着一种他陈雷从未见过的渴求和向往,而这种心声和渴求向往,突然间好像一致起来,重叠在了一起。 陈雷本想再次拥抱灵儿,但他突然放下了抬起的胳膊,不想再有什么举动。他不想让这瞬间的美好再让自己的所谓道歉打扰流失了,他不想让灵儿此时可能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被打破了。 陈雷像一尊雕塑,又像是一位教徒,念颌垂首,叩手垂胸,虔诚地立在了灵儿面前,一动不动。 灵儿拥抱着红背和金背,根本没有注意到陈雷的到来,还是红背“咯”地一声,把灵儿惊动了。灵儿马上意识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在站着,慌忙转身,一看是陈雷,便赶紧抹了一下自己还在腓红的脸颊,点头对陈雷道:“不好意思,对不起,陈局”。 陈雷此时才挪动脚步,往后退了一下,也忙应道:“不,灵儿,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是你。” 灵儿这才清楚地看到陈雷的眼里闪着一种光芒,这种光芒好像一下把自己全部照亮了一样,使自己浑身炽热和燃烧,而陈雷的眼里也好像只有灵儿一个人似的,把周围的高山密林全部隐匿了起来。 两人的眼神再次碰撞在了一起,就如云空中的正负电子一样,交织在一起,放出了无量的电流。 孔杰再次被这一幕所感动,他看出了陈雷与灵儿仅仅是一次不起眼的甚至是随意地拥抱,竟然产生了这样奇妙的化学反应。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孔杰非常聪明,他本不想惊扰这一切,可是抬头看到天色己晚,再不下山不行了,况且老猎头就在跟前,他俩这样也不好,于是就说了声“对不起两位,我们该下山了”,才把陈雷和灵儿他俩从辞蜜的相视和瞬间的爱意交流中叫醒。 “对对对,我们赶紧下山吧!”陈雷下意识地晃了一下脑袋,马上附和孔杰道,并吩咐孔杰押着老猎头,走在中间,灵儿和红背金背走在前面,他垫后,大家小心点,注意安全,赶紧下山。 灵儿几乎与陈雷一样,猛地大睁一下眼睛,哆嗦一下,让自己好似幻觉一样的神情清醒过来,赶紧招呼红背和金背过来,拉着他们,就往山洞门口走去。 孔杰押着老猎头跟在灵儿后面,陈雷最后警惕地扫了一眼老猎头的山洞,走出了洞门。 一路上,孔杰以为灵儿的丝巾仍然会变成飞毯,载着他们下山,可是不知丝巾这次为什么根本就没动,仍然系在灵儿脖颈上。 等到他们从秦岭山中的王家河子出来,绕过一片红杉林,上了107国道以后,孔杰实在憋不住了,才问了一句:“灵姐,你的丝巾咋不显灵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灵验,一下就变成了飞毯,现在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孔杰不说,灵儿倒给忘了这岔儿,她刚才好像还沉静在与陈雷的拥抱当中,一听孔杰提起丝巾,便顺手摸了一下丝巾道:“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感到呢,这丝巾还在我的脖子上,没有反应哪!” “是不是你的丝巾知道老猎头被我们押着,不愿意给我们这个优惠呀?”孔杰开玩笑地道:“要真是这样,那可亏了,这一路,让我们走的一定辛苦。” “不会吧!就他一个人,也能让丝巾突然有了事非,对老猎头这种坏人毫不怜悯?”灵儿也开玩笑地回答孔杰道:“不会是丝巾也累了吧?” 老猎头不知是听不懂孔杰和灵儿在说什么,也不知是听懂了不敢说,反正低着头,拐着他那根拐杖,只顾颠簸着走路。 陈雷走在最后面,听到孔杰和灵儿在对话丝巾的事,但他没有应和,他猜想丝巾之所以没有再显灵,变成飞毯,一定是因为老猎头的原因,肯定是丝巾痛恨老猎头,不想让他享这个福。 这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灵儿的耳边,灵儿像是戴着一个耳脉一样,听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道:“干了一件好事,除了秦岭一害,可是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的麻烦还在后面,你要小心对付那几个美国佬和小日本。” 灵儿马上警觉地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小声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没有什么情况呀,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们己经到了周至,正在那里等着你呢!”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道,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他们想干什么,不是己经说好了,大家要好好合作么?”灵儿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她知道一定是老汉斯和老林下又有了什么新花招。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只说了一句:“你回去就知道了”,便销声匿迹了。 所有这些,孔杰和陈雷全然不知,但红背和金背却好像感觉到了似的,当那个空旷的声音一接近灵儿时,他俩就显得异常活跃,围在灵儿身边,不停地寻找着什么。 红背简直就像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与灵儿的对话,“咯咯”地叫着,似乎在问灵儿你刚才和那个空旷的声音在说什么,是不是老汉斯和林下又要折腾什么? 灵儿明白红背的意思,她不想告诉红背,也不想告诉陈雷和孔杰,她忽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那就是从此以后,她要把那个空旷的声音与她的对话全部保密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除非有特殊情况,除非那个空旷的声音自己去说,或非让她说不可。 “红背,别问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灵儿安慰红背道。 红背马上明白了灵儿的意思,侧身拉住金背,不再围着灵儿乱转,而是一跃飞起,来到107国道上,拦了一辆汽车,等着灵儿和陈雷孔杰他们过来,一起押着老猎头,坐着汽车回到了周至。 --(本卷结束)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第五卷 神湖光影 第二百四十九章 立场 事情正如那个空旷的声音所说,汉斯和林下带着他们的人,己经在周至等着灵儿他们。陈雷赶紧指示孔杰把老猎头押着交给了拘留所,然后陪着灵儿去见汉斯和林下。 汉斯和林下两个老头,早就等不及了,他们一见到灵儿和红背金背,犹如见到了稀世珍宝一样,眼里都发着绿光,好像一下要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吃了似的。 “灵儿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咱们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谈谈。”汉斯首先对灵儿道。 “是啊,那个什么空旷的声音也对我们说了,让我们不要再打打杀杀的,好好和你商量合作的事情,他还说也对你说了,让你与我们也好好配合,可是我们等不及了,所以就从西安过来了。”林下罗嗦着说了一大堆。 灵儿听得出,他们是急于想得到她的配合,开始他们的工作,又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提醒自己注意他们,便谨慎地对汉斯和林下道:“我完全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说,让我怎么配合,我们怎么合作,你们提个意见,我也好和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我们能不能配合,能不能合作。” 陈雷站在灵儿身边,他好像看到眼前的灵儿与她在凯迪饭店召开媒体见面会时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是又变了一个人。他本想附和灵儿,对汉斯和林下说几句,但见灵儿稳稳当当,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雷确定自己从现在起,就给灵儿和红背金背当个大保膘,所有与汉斯和林下的谈判合作问题,都由灵儿自己决定,因为灵儿毕定是自由人,她可以自己做主,决定做自己的事情,不再需要他们这些所谓的“政府人”了。 红背和金背紧紧靠着灵儿,一言不发。他俩本是不想看到汉斯和林下这些人,这两个人对他们来说,曾经是梦靥,曾经是魔鬼,他们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那两个老鬼擒住,当场撕碎了他们,或者把他们赶出去,赶到冰天雪地的秦岭,冻死他们,饿死他们。 汉斯和林下一听灵儿让他们提出意见,马上兴奋起来。 汉斯看了林下一眼,示意林下先说,林下则毫不客气,走到灵儿面前道:“灵儿小姐,我们商量了,关于我们的合作,两个题目,一个是红背和金背继续和我们合作,进行类猴生物武器研究,这个题目我们己经公开了,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但我们没有完成,需要继续下去。另一个题目就是你,我们希望你与红背的血型再进行一次配型,如果可以相融的话,我们希望你和红背进行一次体外干细胞合成研究试验,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可是人类发展意义上的首次发现,无论是学术价值还是商业价值,都是无法估量的。” 林下表述完了,回头又对汉斯道:“老朋友,你看还有什么要求,我说的是不是这些?” 汉斯抽搐一下他的满是皱纹的老脸,走到灵儿跟前,冷笑道:“我们希望所有的研究和试验,只要灵儿小姐同意,全部安排在我们美国进行。这一点,林下先生己经同意了,我们两家己经和解,取得了一致意见,不再因此龙争虎斗了。” 罗吉和木文平站在旁边,互相瞟了一眼,大概是说你们两个老头子,说什么呢,既然你们商量好了,不再什么龙虎相争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干脆让我们回去算了。 灵儿听完汉斯的话,回头看着陈雷,本想征求陈雷的意见,但见陈雷给她摆摆手,示意她大胆表达自己的观点,就知道陈雷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便转身对汉斯和林下道:“你们两位刚才说的这一切,让我有一个感受,那就是我和红背金背仍然要到你们美国去,或者是这样说吧,就是你们觉得我们中国没有你们美国的条件好,不能进行什么研究试验,必须到你们美国去,才能把这样关乎到人类发展重大意义的课题研究试验出来?” 灵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质问汉斯和林下。汉斯和林下马上对灵儿点点头,好像没有感到这是灵儿对他们的鄙视和反感。 陈雷借此机会,对灵儿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成。 “我告诉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道不同,不谋而合,你们既然不相信我们中国有这个能力和条件,那我提一个意见,把你们的能力和条件搬到中国来,我们再进行研究和试验。否则,我是不会与你们配合和合作的。我只有一句话,我,还有红背和金背,是中国的,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国家首先享有这个权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灵儿接着刚才的话,态度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后,拉起红背和金背,和陈雷一起转身离开了汉斯和林下。 陈雷跟着灵儿出门时,回头看了一下汉斯和林下,两个老头大眼瞪小眼,一脸无奈的样子。 陈雷知道,灵儿的这一番表白,明确了自己与汉斯和林下合作的底线,也把汉斯和林下早己设想好的计划又粉碎了。 汉斯和林下想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再次弄到美国去,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提出这样的合作方式,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由此,陈雷对灵儿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灵儿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真是金丝猴变的吗?假若如此,灵儿为什么会首先想到自己是中国人呢?一个由金丝猴变成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觉悟和境界,不想让所谓的人类发展意义这样大的科学研究放到美国去,她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为了维护她这几十年来父母对她的养育,中国这个伟大母亲对她的培养这样的爱国主义情怀吗? 假定如此,那些一直想去美国的中国高材生,那些去了美国却不愿意回国服务的所谓尖端人才,他们的情怀那里去了,难道他们不是自己中国的父母养育的吗?他们不是中国伟大母亲培养的吗?同样一个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陈雷想不通这些,他想上前请教灵儿,问问灵儿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忽然把这件事提升到了一个爱国主义的高度。可是,他见灵儿拉着红背和金背一直向前走着,根本就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意思,就马上改变了主意。 陈雷忽想这样的问题,不能直截了当地问灵儿,如果问了,让灵儿怎样回答,灵儿会说她是一个纯粹的爱国主义者吗?她是一个由猴变人的怀有中国情结的另类人吗?笑话!如果真要是这样去灵儿,肯定会让灵儿下不了台的。 灵儿在汉斯和林下那样坚持自己的观点,肯定是与她的身世有直接关系,肯定是与秦岭有直接关系,如果到了美国,她能弄清自己的身世吗?美国也有秦岭吗? 陈雷快走几步,拉住灵儿道:“我看现在没必要在周至呆下去了,我们是不是带着红背金背回西安去?” 灵儿对陈雷笑了笑,认真地答道:“当然,这里的事己经处理完毕,我们的朋友还在西安呢!” 第二百五十章 痴傻 陈雷明白灵儿说的是爱特和美子,还有尼古拉斯,因为刚才他们在汉斯和林下那里,并没有见到他们三个人,灵儿一定是担心他们,所以同意了他的提议,应该回西安去。 于是,陈雷马上给孔杰打电话,问孔杰把老猎头交给周至公安局没有,如果安排好了,赶紧从局里要辆车开过来,一起去西安。 灵儿深情地看着陈雷,视线在陈雷的上下打量着,感到眼前的这个老男人,不,男子汉,和王勇比,和尼古拉斯比,确实有他独特的魅力,只是这种魅力深深地埋藏在他的职业精神里面,不会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发现,或者说他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流露出来。 灵儿忽然感到,自己真的是爱上了这个老男人了,不,仅仅是一个死了前妻不久,他的精力仍在旺盛地燃烧着的一个成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的归宿,才是自己的寄托,才是自己的依靠,才是自己的明天。 可是,尼古拉斯呢,他怎么办?难道他就这样被自己抛弃了么?灵儿倏然想到了尼古拉斯的可怜和悲哀。尼古拉斯有什么错,他不就是追随自己才来到中国的么,如果自己这样对持尼古拉斯,是不是太自私了,太不公平了? 灵儿瞬间冷静地掂量着这件事情,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搜索了一圈,发现尼古拉斯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躲在自己心底的一角,己经有些暗然失色,只剩下一个躯壳了,一个符号了。而在尼古拉斯的前面,陈雷高大的形象把他的仅有的一个躯壳也给挡住了,一个符号也给淹没了。 陈雷,这个响亮的名字,这个黑不溜秋的警官,占据了她的爱情心房的全部,塞的满满的,甚至让她有些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更有些心旷神怡,飘飘然然。 当初与尼古拉斯仅有的一次接吻,就彻底否定了王勇,现在与陈雷仅有的一次拥抱,就彻底否定了尼古拉斯,灵儿,你是不是太那个了,是不是太无情了,是不是太水性扬花了。 灵儿不停地思衬着,反复否定着自己,可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也没有这样的自责。她自今仍是处女一个,她自今仍是守身如玉,她至今仍是孤芬独艳,她怎么就不能放开自己的心灵,自由地率性地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就像她要寻找自己的身世那样,执着,坚强,不屈不挠呢? 难道天下所有的女人,一生中只碰到了一个男人,就只能爱这个男人吗?难道天下所有的女人,一生中只能去爱一个男人,而不能再去选择她爱的第二个男人吗?难道天下所有的女人,只能有一次爱情的选择机会,而不能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爱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爱一个人,不见得就与他(她)结婚,而结婚了的,就一定要爱一个人。对一个女人来说,你的心里可以有无数个男人,但没有结婚之前,你可以去排队选择你喜欢的男人,结婚以后,绝不能再爱所有你曾经爱过的男人。 灵儿此时是在寻找,她可以让尼古拉斯取代为她和红背牺牲了的王勇,也可以让陈雷取代为她而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尼古拉斯,也许说不准有一天,她会再让一个她现在不知道的人,取代陈雷。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切都是追求真正的爱情,灵儿不想违背自己的心灵选择,那怕被人说三道四。 当孔杰接到陈雷的电话,把老猎头的事情办妥,开车赶来时,灵儿才从自己的苦思冥想中清醒过来。 仅仅是刚才的几步路,仅仅是刚才与陈雷的几句话,灵儿就想了这么多,弄得她有些腮红颊腓,不自在地看了陈雷几眼,拉着红背金背上了车,和陈雷孔杰一起回到了西安。 然而,确如灵儿刚才想到的那样,当灵儿出现在尼古拉斯面前时,尼古拉斯着实惊了一下,他有些呆傻地看着灵儿,就像不认识,或者是没有见过灵儿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尼古拉斯,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灵儿还是有些关切地问道。 尼古拉斯仍然面无表情,呆滞的眼光看着灵儿,身子也笨重地挪了半步,好大一会儿才抽笑着冷冷地道:“灵儿,你到那里去了,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是不是又到秦岭去了?” 灵儿赶紧握起尼古拉斯的手,激动地说:“尼古拉斯,对不起,我是到秦岭去了,可我……”灵儿的心灵一阵震颤,她一时无语了。她看到尼古拉斯这个样子,自己的心一下碎了。 “灵姐,你真的到秦岭去了?”美子走上前问道:“灵姐,你不会是有别什么事情,把我们几个忘掉了吧?” “尼古拉斯是怎么回事?”灵儿没有回答美子的问话,而是转身直接问爱特道:“尼古拉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灵儿有些抽泣起来,她抑制不住了自己内心的纠葛和撕扯,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为什么会这样啊!” 爱持扶着灵儿的胳膊,同情地看着灵儿,为灵儿抹把泪道:“灵妹,你也别太难过了,尼古拉斯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过一些时间会好的。” “受了什么刺激?”灵儿一下想到了汉斯,想到了那个罗吉,便含泪问爱特道:“是不是汉斯和罗吉找过尼古拉斯?是不是他们欺负尼古拉斯了?” 爱特点点头,告诉灵儿,尼古拉斯是从汉斯那里回来以后才成这样的,听说他的父母被FBI抓起来以后,不知为什么自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样对待他呀?”灵儿揪着爱特的胳膊,一个地摇晃着,好像面前的爱特就是汉斯一样,她要问个清楚,问个明明白白。 爱特非常理解灵儿的心情,安慰灵儿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又告诉灵儿,尼古拉斯来中国以后,被汉斯和罗吉控制,非要尼古拉斯引诱灵儿,把灵儿弄到手。他们为了让尼古拉斯与他们配合,听他们的话,还把尼古拉斯的父母亲抓了起来。 这次在秦岭,尼古拉斯和灵儿他们一起从桃河一直到灵潭,都没有与汉斯他们进行配合,所以他们陷害尼古拉斯是叛国分子,他的父母是同谋,让国内的JH组织向洛杉矶高等到法院起诉了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 尼古拉斯的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后,不能接受,便寻机自杀了。汉斯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尼古拉斯,能够更加有效地控制尼古拉斯,没想到尼古拉斯听了以后,一下变的痴傻起来。 灵儿说什么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她把尼古拉斯搂在怀里,哭着问尼古拉斯是不是这么回事? 尼古拉斯靠在灵儿怀里,傻傻地操着一句车轱碌话,反复对灵儿道:“你是不是又到秦岭去了,你是不是又到秦岭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忍让 灵儿拥着尼古拉斯,不停地安慰着尼古拉斯,也不停地自责着自己,埋怨自己没有很好地关心尼古拉斯,没有真切地询问尼古拉斯父母的情况,进而连尼古拉斯的父母早己被那个FBI软禁起来,她都不知道。她自觉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她真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尼古拉斯不知为什么,大概是身心太疲惫了,竟然靠在灵儿的怀里,睡着了。 爱特和美子看着灵儿和尼古拉斯两人这个样子,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可是,她俩也没有办法为灵儿和尼古拉斯能够解除多少痛苦和忧伤,她俩也不可能为灵儿和尼古拉斯分担什么忧愁。 爱特和美子此时根本就没想到灵儿的内心虽然对尼古拉斯是关心的,同情的,但是尼古拉斯在灵儿的心里,位置和份量己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灵妹,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太自责了。”爱特安慰灵儿道,然后和美子一起帮着灵儿把尼古拉斯扶起来,送回了饭店。 灵儿看着尼古拉斯离开她以后,一股怒气顿时涌上胸口,她把尼古拉斯因为父母自杀受到打击,几乎变成痴傻的原因,怪罪在了汉斯身上,而且她的心里非常明白,汉斯从一开始可能就是这样策划和设计的,从一开始反复做工作让尼古拉斯来到她的身边拉拢她,就是这样留了后手的。 灵儿的分析一点都没有错,汉斯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的,他为了能够控制尼古拉斯,让FBI把他的父母控制了起来,为了逼迫灵儿与他们合作,又把尼古拉斯控制了起来。 这种卑劣的手段,只有汉斯这种人才能使的出来,也只有FBI这样的组织才能使得出来。 灵儿知道这些情况后,对与汉斯的合作彻底失去了信心。她认为汉斯为首的这帮人,为了金钱,为了他们的小团体利益,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得出来。现在尼古拉斯的父母自杀了,尼古拉斯傻了,但灵儿清楚,是她与汉斯彻底算清这笔账的时候了。 “汉斯先生,你们也太卑鄙了,为了逼迫我与你们合作,或者说为了逼迫我为你们服务,你们竟然干出这样的勾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与尼古拉斯无关,你们不能再控制他,也不能再利用他,而且你们必须为尼古拉斯父母的不幸承担责任。否则,我们的谈判到此为止,更不用说我们的合作了。你们明白了吗!” 灵儿憋着一肚子火找到汉斯,对汉斯痛快淋漓地说完这顿话以后,本想转身离开,不料汉斯还未开口,林下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句话把灵儿拦住了,“灵儿小姐,你也别太狂妄了,汉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如果你要是早一点与我们合作,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灵儿怒目林下,她清楚林下此时己经与汉斯穿的是一条裤子,住的是一个屋檐下的鸟窝,他这样冲着自己,无非就是为了汉斯,也是为了他的利益。但是,灵儿没有理睬林下,她仍然气愤地甩手转身,迈开大步走向门外。 林下像被挨了灵儿一个无影掌,顿时脸红脖子粗地不干了,紧走几步,上前把灵儿拦下道:“灵儿小姐,你这样对汉斯先生的态度,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灵儿停下脚步,回头再次怒视着林下:“林下先生,那你说要我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汉斯先生?” “你……你……”林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指着灵儿结巴道。 “再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林下先生有关系么?”灵儿逼向林下一步,道:“哦,我知道了,莫非尼古拉斯的这件事情,是林下先生与汉斯先生一块商量好的?” “你……灵儿小姐,你可不能这样说话,我可没有……没有与汉斯先生商量什么。”林下仍然结巴地对灵儿道:“你不要一生气,什么事情都把我和汉斯先生连在一起了。” 灵儿再次质问林下道:“那你告诉我,我刚才要走的时候,您为什么出来为汉斯先生打抱不平的样子,为什么呀?” 林下一听灵儿提起了刚才的话茬,马上冷笑一下道:“灵儿小姐,不是我为汉斯先生找抱不平,我想大概你也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他可是你的好朋友,处处维护你,但他也和我们打了保证,不但说服我们和汉斯联手,与你好好谈判,大家一起好好合作,而且他说与你也谈妥了,保证你会与我们好好合作的。现在你转身要走,这那像一个科学家的态度?” 林下的一番谬论和辫解,把灵儿说的像用什么胶水,把她粘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灵儿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冒出个林下来,更没想到林下会搬出那个空旷的声音来对付她。可是,灵儿是谁,灵儿就是灵儿,灵儿虽然己经答应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提议,也己经向林下和汉斯表过了态,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好好合作,但她清楚汉斯和林下并没有真正抱着合作的态度与她灵儿进行协商的。 “你们先是提出了中国的技术不行,基础不好,要去你们什么美国日本去,才能进行合作。然后就是对尼古拉斯的迫害,就是对尼古拉斯父母亲的迫害。你们这样做,就是想好好商谈的态度么,就是想好好合作的态度么?” 灵儿气愤难忍,怒目看着林下和汉斯,本想把自己刚才心里的感受全部说给汉斯和林下听,但她确实想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说的话,她不能再和这帮人纠缠下去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现在要忍耐克制,好好坐下来,大家一起真心实意地谈,去合作。 应该说,灵儿的这种大度,只有灵儿这样的人才能马上转变过来,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是一时很难做到的。她能把自己朋友尼古拉斯受到的迫害这杯苦水,咽到肚子里,暂时放在一边,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心胸开阔。 此时,灵儿心里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所有的纷争,所有的不同,只能靠商谈,洽谈,和谈来解决,国与国之间的事情都是这个原则,何况是自己的这点小事。中国俗话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想解开自己身世的真正迷团,从现在看来,与汉斯和林下的合作,是唯一的选择和出路。 但是,灵儿也非常清楚,不管如何合作,方式和方法都是可以商量和洽谈的,但有一条,她必须坚持,那就是所有的合作必须在中国进行,所有的知识产权必须是中国的。 灵儿自己知道,自己的这种奇特现象,迄今为止在人类发展史和世界生物史上是第一例,她的意义绝不压于人类发现了一个新物种,而且是所有生物链中最顶端的类人类新物种。这样的发现,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这个中国人发现的,难道她的所有知识产权不应该归中国,难道她的合作不应该在中国? 也许有人不会理解她的想法,甚至有人会嘲笑她的天真幼稚,但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中国培养的科学家,没有权利出让这种专利,没有权利迄求那些外国技术霸权。 要合作,就在中国,要合作,知识产权就是中国的,否则,她宁可违背对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承偌,不去合作,不去弄清自己的身世之迷,甚至彻底放弃对自己生命的追求。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台阶 “林下先生,汉斯先生,我现在只能这样称呼你们两位,本来我应该叫你们林下叔叔,汉斯伯伯,可是我没办法,让我对你们再生尊敬之情,你们的所作所为,正如林下先生刚才说我的一样,像一个科学家么,你们的良心那里去了?不就是想和我合作么,你们竟然到了谋害别人的地步,你们做的也太出格了,太没有道德和法律准则了。” 灵儿的淋漓尽致的态度和观点,让汉斯和林下两个老头的脸不知往哪里放一样,都是不自觉地一个劲地往下低头。 “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再拿那个空旷的声音来压我,你们也别想再绑架尼古拉斯或者什么人来要挟我,我可以和你们合作,但前提条件仍然是地点必须在中国,所有的知识产权必须是中国的,否则,我是不会同意与你们合作的。” 林下和汉斯此时同时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灵儿,似乎他们的眼前不是灵儿在和他们讲话,而是一个女神! “中国有句古语,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再强行采取什么特工或像对待尼古拉斯父母那样的手段,我会自行毁掉我自己,让你们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你们好好考虑,我等着你们的回话。” 灵儿说完这些话,长出一口气,她再一次如释负重,好像为尼古拉斯报了仇一样的痛快,一样的酣畅淋漓。 林下看着灵儿不屑一顾的样子,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绝不是一般的女子,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与她的合作绝对不能再采取什么强硬措施了。 林下瞟了一眼灵儿,然后转身走到汉斯跟前,突然换了一幅面孔地奸笑一声,对汉斯道:“我看灵儿小姐说的有道理,我们既然要合作,人家灵儿是中国人,灵儿是中国的,当然要听灵儿的,灵儿的意见是主要的,我们不能再以我们的方式去和灵儿来讨价还价。我的意见是按照灵儿小姐刚才的说法,开始我们合作的具体谈判,你说呢,汉斯先生?” 汉斯听了灵儿的话,本来就己经很生气了,没想到林下突然改变态度,又冒出来这么一顿不软不硬的话,他更是火冒三丈。可是,汉斯却没有冒出来,没有堵回林下的提议。他知道事到如今,灵儿己经放下狠话,如果再强行迫使灵儿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汉斯对林下叹口气,想说什么,但却又没有说出来。可想而知,汉斯是一个多么老练的竞争对手。 他的心里其实最明白,解释灵儿身份之迷这样世界级的完全是生物史新发现的新课题,没有中国的参加是不可能实现的。别看中国现在的条件和技术不如美国日本,但他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神,他们能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搞出原子弹,核弹,而且是在短短三十年时间,挤身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林下先生,你说的对,如果答应灵儿的条件,真正协助中国把灵儿的身份之迷解开了,或许我们在这样的世界新发现中可以分到一杯羹,否则连一杯凉水都不会有。” 汉斯终于一改他的顽固不化和固执己见,对林下说完这番话以后,回头又对灵儿道:“好吧,我们答应你提出的条件,对你身世之迷的解析研究,可以放在中国,但我们还是有一个建议,就是在中国主导的情况下,希望目前上世界所有这方面的顶级专家,都能参加,让大家合力把你的身世真正搞清楚了,你看怎么样?” 汉斯的话明显是不情愿的,但却不能不说是诚恳的。 灵儿能够感受的到这个己经被金钱和罪恶染透了灵魂的世界级灵长类动物专家内心对新事物的渴望和追求。灵儿忽然想到了一位哲人的话,科学是用生命为代价的,名义又如何。汉斯现在大概就是如此了。他这样的决定,一定放弃了他的很多承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美**方与他的所谓生物武器研制计划,因为不可能在中国的土地上,为美**方研制什么生物武器。 不过,灵儿这一次没有急于表态,她瞟了林下一眼,她还要听听林下对汉斯的态度是怎样的,还要看看林下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像刚才说的那样肯切而没有变化。 “我同意汉斯先生的提议,我们大家一起合作,把灵儿的身世之迷解开,让世界,让人类认识一个全新的灵儿。至于具体怎么合作,我们希望灵儿小姐能提出一个方案来。” 林下的态度终于和汉斯一致起来,终于没有再反悔,没有再变化,这让灵儿多少有些吃惊。不过,灵儿又想也在情理之中。在此之前,林下一定是来与汉斯商量的,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汉斯这里,也不会附和着汉斯这样说话。 灵儿欣喜地看到,她的努力坚持,终于让这两个老头放弃了他们的固执和偏见,放弃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好,既然两位科学家同意了我的条件和原则,那剩下的一切都好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们研究的地点就放在我们西大生命科学院,研究的经费由我们中日美三家平分承担,研究的先进技术设备由你们美日两家提供,参加的研究人员,我们三方共同商量,提出一个名单,由我们中方最后审定。最重要的是在研究课题的知识产权,以我们中方的名义向中外机构审报。当然在协作单位的名下,可以写上参加研究的所有科学家和工作人员的名字。” 灵儿说这番话的时候,汉斯和林下像听他们总统和天皇的讲话一样,全身贯注,没有丝毫的走神和精力不集中,那样子好像要把灵儿的全部思想都听进去一样。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甚至连灵儿也没有想到,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灵儿的耳边监听着,灵儿说一句,他肯定一句,直到灵儿说完了,他说了“好棒”两个字,就不知去向了。 灵儿早己清楚自己己经被那个空旷的声音盯上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她很欣慰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的肯定,对她的赞同。 与此同时,灵儿又在想一个问题,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怎么判断出自己说的对,说的棒呢?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规律来推断,那就是说他一定有一个反馈的过程,而这个反馈的过程又是谁在完成,是那个空旷的声音自己,还是别的什么? 灵儿就此不再去多想,她清楚自己刚才对汉斯和林下的那番话既己说出,就得兑现,就的去实施,就得去推进落实。虽然自己这样的决定,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他们可是世界级的科学家,但是她有信心说服父母,同意她的意见。 但是,有一个问题,还是让灵儿自己难下这个台阶,那就是汉斯和林下都改变了态度,而她己经离开了西大生命科学院,己经辞去了研究员职务,怎么就能保证西大生命科学院的郑院长会同意她与汉斯和林下商量的意见,会把研究的地点放在西大生命科学院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问计(1) 灵儿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拿不准,深怕郑院长不同意她的想法,掏出手机,本想打个电话,征询一下郑院长的意见,看她与汉斯和林下商量的办法,可行不可行,能不能把研究试验放在西大生命科学院。可她又想这件事情当着汉斯和林下的面,不大好说,就把手机装好了,转身又问汉斯和林下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汉斯和林下正在嘀咕什么,听到灵儿问话后,两人赶紧抬头看了看灵儿,好像没听清灵儿在问什么。 “我问你们两位老先生,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灵儿又耐心地说了一遍道:“如果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就一块给我说了,不要到时候再提出什么不同意见来。” “对对对,有有有。”汉斯与林下对视了一下,面向灵儿道:“我们基本同意你刚才提出的合作思路,或者叫合作预案,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你好好考虑清楚了,就是你说的申请知识产权的问题。” “知识产权的问题怎么啦?” “我们大家都知道,对你身世之迷的研究,涉及到一个颠覆性的主题,那就是人类究竟从何而来?” “这个我知道呀!” “光你知道不行。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千百年来,对人类的由来,有两种认识观,一种是人类自己己经习惯了的人类是从劳动中逐步演化而来的唯物主义史观,另一种是人类是上帝之手创造而来的唯心史观,这两种观点的交锋,可是涉及到了人类共同文化背景下不同认识的大问题。” “这有什么,我们的研究要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没问题,但是如果在我们研究之前,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到时候以你们中国的名义申报世界性的知识产权,会引起全世界的一场大讨论,甚至会引起我们现在都无法想象的局面出现。灵儿小姐,这个你考虑过没有?” 汉斯与灵儿一对一答的这番话,看得出来是非常认真诚恳的,但是这么一来,却把本来己经清楚的合作研究的问题复杂化了。 对灵儿个体身世之迷的研究试验,只是个别现象,而且只是对灵儿一人的一种研究探讨和试验,不能涉及到什么人类的由来这样重大的理论和哲学问题,否则,研究会触及一些人类进化史和生物进化史的敏感问题。 林下听完之后,没有表态,他以为汉斯刚才要说的,是请灵儿赶紧提出一个具体的合作预案来,没想到汉斯却讲了这么一顿严肃而沉重的理论话题。 林下向来对这个问题持不同看法,所以他看着汉斯摇了摇头,没认为汉斯说的对,也没认为汉斯说的错,他只认结果,什么事情最后是以结果来评定对错的。 “如果研究结束了,结果出来了,证明了灵儿的身世之迷,超出了现在人类的习惯性认知,那就说明人类不是通过劳动逐步演化而来的,而是通过某种介质来实现她的飞跃,而成为现在的人类的;如果研究结果出来以后,并没有什么新奇特别之处,那现在讨论这个所谓的颠覆性问题,意义不大。”林下态度明确地道。 灵儿却不这么认为,她非常清楚的一点,就是自己身世之迷的研究如果以中国名义申报世界性知识产权,那中国政府一定会严格审查,而中国是坚持人类是通过劳动逐步演化而来的这样的唯物史观的,到时候如果中国某个人物不同意这样的研究或者是不同意知识产权的申报,那自己就无法下台,无法再面对汉斯和林下。况且刚才自己己经想到了,这样的决定没有征求父母亲的意见,也没有得到郑院长的首肯,是不可能进行的。 灵儿非常聪明地借着林下的话,下台阶道:“我看林下先生说的有道理,汉斯先生刚才提出的那个颠覆性的问题,确实是我们研究前首先应该考虑甚至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大家各自再考虑一下合作的细节,我也去征求一下我们中国相关方面的意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供我们参考,必要的时候,我们再坐下来商谈。” “好吧,我同意灵儿小姐的的意见。”汉斯首先表态道:“这个问题虽然是个后续问题,但却是个前置条件,如果我们解决的不好,会引起一场人类是从哪里来的大讨论。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林下还是没有表态,他只是有意识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同意了灵儿的意见,还是肯定了汉斯的表态。 本来是灵儿去声讨汉斯为尼古拉斯报仇的一场会面,就这样出乎意料地暂时结束了。而且结果是那样的良好,可能包括灵儿在内,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改变主意,汉斯和林下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想法能得到灵儿的认同。 灵儿非常庆幸自己能够认真听取汉斯和林下的意见,没有再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也非常庆幸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对自己的鼓励,更庆幸汉斯和林下的态度转变,能够与自己以一个真正科学家的态度来讨论合作问题,并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灵儿知道,现在该是她去征求父母意见的时候了,也是该和郑院长再进行沟通的时候了,就向汉斯和林下挥手告别后,径直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谁都想不到,生活中的人和事,有时是会随着人性的突变和事态的发展而随时改变的;这种改变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有时候当事人和当事的事情,也是无法预测的。 灵儿快步走向家中,就在她快要到家的时候,猛然觉得头上的两条小辫忽然又竖立起来,接着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耳边道:“这么着急回家干什么呀,我建议你先不要回家,应该先上楼观去,你们中国不是有很好的道学思想么,你应该先问问慧明师傅,这样的问题如何认识,如何解决?” 灵儿又有些傻了,那个空旷的声音,怎么无孔不入?他们刚才讨论时,她明显感到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离开她了,可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难道他也对汉斯提出的颠覆性的问题感兴趣,难道他也在怀疑人类是通过劳动逐步演化而来这样的观点? “你管的有些太多了吧!”灵儿停下脚步,呶着嘴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刚才对汉斯和林下的承诺,本来是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自作主张的,我觉得应该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不用问,他们肯定会支持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坚定地对灵儿道:“汉斯提出的那个颠覆性的问题,确实是应该引起重视的大问题。这样的问题,如果不重视,对你身世的研究是不利的。但是这样的问题你的父母是不可能清楚地告诉你的。” “那你让我去楼观干什么?”灵儿有些犹豫不解地问道:“难道楼观会有什么高人能够告诉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么?” “快去吧,别想那么多了,也不要再犹豫了,到了楼观,找到慧明师傅,听听他的意见,对你有好处。”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贴在灵儿的耳边,催促道。 灵儿想了想,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提醒的有一定道理,楼观是著名的道家思想发源地之一,慧明师傅的造诣很高,说不定真能得到一些启示,便没再问那个空旷的声音什么,马上原地掉转车头,一个人上了楼观台。 “这就对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夸了一句灵儿,又不见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问计(2) 灵儿开着车,出了西安城,沿着周城高速一直向西,快要来到太白峰下的时候,突然一脚油门,把车停在了路边。 灵儿不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怎么知道楼观,知道慧明师父的,就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楼观的,你怎么知道慧明师傅的?” 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夸完灵儿以后,灵儿本以为他走了,不在自己的身边了,其实那个空旷的声音看到灵儿听了他的建议,径直向楼观开来,便一直默默地跟在灵儿身边。现在他听到灵儿又在问他的话,他也想回答灵儿的问题,但又想说的多了无济于事,说不定灵儿对他的怀疑更多。 说实话,他真是只知道楼观是一个思想的宝地,只知道慧明师傅是一位不可多的的高人,他也相信灵儿只要是到了楼观,见到了慧明师傅,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所以,那个空旷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理会灵儿的问话,而是贴在灵儿的身边,一直默默地观察着灵儿,看看灵儿听不到自己的回话,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灵儿说话刚才的话以后,本以为那个空旷的声音会很快回答她的,没想到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回应,便摇了摇头,再次启车,一直开到太白峰下进入楼观的停车场,把车停好后,上了楼观。 楼观是秦岭太白峰主要的宗教圣地,前面己经介绍过。灵儿登上楼观的第一个台阶时,再次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指点自己来找慧明师傅的目的,就是要她好好听听慧明道士,从道家的角度,是如何解释人类是由劳动逐步演化而来的这样一个大主题,从而为自己解开身世之迷指明方向,说白了,就是向楼观的慧明师傅来问计的。 道家的存在己经有几千年的历史,楼观也有上千年了,而慧明道士在此修道也有几十年了。王勇在世的时候,就和灵儿说过,他们警察虽然不信教,但道家的许多的东西灵儿是可以修为的,而且告诉灵儿以后如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慧明道士来讨教。 “慧明师傅,我是向您来问计的。”灵儿见到慧明道士后,也学着抱拳作揖道:“王勇哥在的时候,就常对我说起过您老,嘱咐我有什么难事就来找您。” 慧明道士一看就是那种修炼的己经到了炉火纯青洞察人世看透三凡五界的高人。他体态微胖,慈眉善目,几乎是世界上所有的善良与和善都刻在了他的脸上,“灵儿小姐,您可别说什么问计,我早听王勇警官说过您,您对秦岭生灵那样的爱护和尊重,才是我们向您问计的地方。不知灵儿小姐今天来,想请慧明做些什么?” “您客气了,慧明师傅,我现在有一个难题,想向您讨教一下,不知您意下如何?”灵儿对慧明师傅道:“您可能不知道,我本是一个金丝猴,现在却变成了人,但我对我的身世非常看重,很想知道里面的实情究竟是怎样的。” 慧明师傅听到灵儿说自己是一个金丝猴变来的,马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地说了一句什么。 灵儿接着对慧明师傅道:“另外,现在我们正在与美日两国的科学家探讨对我身世之迷的技术科学研究,有的科学家就提出这种研究,不仅是对我身世的研究,也是对人类究竟从何而来的这样一个颠覆性问题的研究。您对道家思想研究透彻,我想听听您从道家的角度,是如何认识和解释这个问题的。” 灵儿的话音刚完,慧明师傅正要说话,红背和金背却突然出现在灵儿的身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咯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灵儿真是在这里,你到这里来,也不叫上我们。 灵儿看到红背和金背不知为什么也来到了楼观,十分惊奇,转身把红背和金背拉到慧明师傅面前,问道:“告诉我,你们俩来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想我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红背金背来不及回答,慧明师傅倒笑了起来道:“你看你问的,两个生灵都无法回答你,一句话里,问了好几个问题,人家想答都不知道先答那一个。” 灵儿一下醒悟过来,忙对慧明师傅笑笑,不好意思地谢道:“慧明师傅,这恐怕也是我的一个毛病了,我看什么事情就好像比别人明白的早,看得清楚,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就比别人说得快,说得多,给人家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您都看到了,这也是我要向你讨教的,怎么能改掉这个坏毛病。” 红背和金背看见灵儿问完自己以后,却又向慧明师傅说起了什么,根本没有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来的意思,就又“咯咯”地对灵儿叫了一声,比划着问灵儿,意思是你究竟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来? 灵儿忽觉怠慢了红背和金背,又向慧明师傅说声对不起,然后转身比划着对红背金背也说声对不起,刚才只顾向慧明师傅解释,又忘记听你们说明了,快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红背和金背对视了一下,没有再埋怨灵儿刚才没有重视他俩的事情,而是比手划脚“噫噫唔唔”地向灵儿说明了他俩来楼观的目的,是想请慧明师傅给他们解释一下,他俩为什么能和灵儿完全的沟通,没有任何障碍? “你们俩也来求教?”灵儿听得明白,笑了笑,爱怜地拍打了两下红背和金背,然后转身先向慧明师傅介绍了红背和金背,接着说道:“慧明师傅,红背和金背来这里的目的,也和我一样,是来请教您的,他们想问您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能和我灵儿完全沟通,没有任何障碍?” 慧明师傅确实是那种极有慧根的道士,从他刚才说灵儿的那几句,到现在他听着灵儿的翻译,看着红背和金背憨态可鞠的样子,就知道他对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关系己经一目了然了,“灵儿呀,你问的问题和红背金背想知道的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只是你们提出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慧明笑着对灵儿道。 灵儿不解,以为慧明师傅和她玩笑,“师傅,不可能吧,我问的问题,那可是涉及到人类从何而来的大问题,而红背和金背想知道的问题仅仅与我有关,怎么能说是一个问题呢?” 慧明师傅又笑笑,他没有向一般人讨论问题那样,你问我答,或者是我问你答,而且指着巍峨的太白峰,问了灵儿一个问题:“灵儿小姐,你看这周围的群山和原始森林,和我们,还有红背金背他们有什么联系吗?” 灵儿恍然,没有明白慧明师傅的意思,但她稍微思索片刻,便笑着对慧明师傅道:“您的意思是世界所有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没有大小,没有先后,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与另一件事情有联系,而他们联系的最终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万事万物都是一体的,统一的,不可分割的。” 慧明师傅对灵儿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接着往下说。” 灵儿又抬起头,看了看太白群峰,又看了看楼观名胜,然后回头又仔细看了看红背和金背,好像自己的心境也如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般,高耸入云,辽远广阔,青出于蓝,豁然开朗。 “师傅,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人也是从大自然而来,我也是从大自然而来,红背金背也是从大自然而来,大家都是从大自然而来,都是一家子,完全可以沟通。” 慧明师傅又点点头,对灵儿的理解表示赞同,但他还是没说话,抬手鼓励灵儿接着往下讲,他知道只有灵儿自己悟到了,讲出来了,她心中的疑团也就解开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问计(3) “师傅,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不管我是从何而来,我的身世怎样,用什么方法去研究和探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己经是一个人了,我要承认这个现实,别人也要承认这个现实。” 灵儿非常认真地对慧明师傅说道,慧明师傅则只是点头同意灵儿的说法,并且抬手示意灵儿继续说下去,就是没有开口。也许慧明师傅己经看到面前的灵儿,绝对是他所见过的少有的聪慧之人。 “如果大家都承认这个现实了,对什么人是从何而来这样的所谓巅履性问题,怎么去研究和探讨,都无所谓了。就像我和红背金背的完全沟通一样,那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假如别人也和我一样,是从金丝猴变来的,那么他们和红背金背的完全沟通,也是没有问题的。” 灵儿神情专注地如竹筒倒豆子,再次把自己的感悟,说给了慧明师傅,然后又向是一个学生战战兢兢回答完老师的提问,等着老师的评判一样,全身贯注地看着慧明师傅,等着慧明师傅对她刚才一番顿悟的评点。 慧明师傅还是那个样,慈眉善目地笑对灵儿道:“你的悟性极高,你的理解完全正确,但还不够透彻,不够准确,也不够推理,多少有些牵强附会。” “怎么说,师傅?”灵儿瞪着眼睛,听到慧明师傅这样的评语,又有点雾里看花,摸不清头脑道:“难道我理解的还有偏差?” “这么说吧,我们道家的思想,有的人清楚,有的人不清楚,不清楚的人就不说了,清楚的人实际上大部分知道的是皮毛,并不理解道家真正的思想精髓。对你而言,你刚才的那番话,也是只看到了一些皮毛,并没有看到本质,所以有些牵强附会。” 慧明师傅把灵儿拉着,又让灵儿把红背金背拉着,走上了楼观更高一级台阶,抬手指着远方道:“你再好好观察一下面前的千峰沟壑,万谷林海,可能会有更深刻的感触。” 灵儿拉着红背金背,按着慧明师傅的指点,再次面向太白群峰,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融入其中,而又化为一体的感觉,但仔细再去体会,又像是群山峡谷融进自己胸中,化为自己身体的感觉,“师傅,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可有可无,或有或无,可有可为,或有或为的。”灵儿兴奋地道。 “是这样的。”慧明师傅又抬手向远方扬了一下,收回手臂,放在自己胸前,对灵儿道:“我们道家讲得是一个字,那就是一个‘为’字,为的意思非常深奥,但也非常明了,那就是你观察大自然和世界上的所有现象,都要因时因地,因人而宜,不同的时间地点,不同的心情感觉,对你所观察的人情世故,都有不同的解释,原因只有一个字,就是变。” “变?”灵儿瞪大眼睛,不解地问慧明师傅道:“刚才您不是说一个‘为’字么,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变’字,这一‘为’一‘变’,它们二者之间有联系么?” “当然有联系了。”慧明师傅还是那样和善地对灵儿道:“为和变,是相同的,一致的。为在变中而为,变在为中而变,时时在为,时时在变。我们现在大家知道的一句道家名言叫无为而为之,就是这个道理。你刚才讲得或有或为,也是这个意思。” 慧明师傅的评说和指点,让灵儿再次陷入深思。她凝视着太白远方数不尽的云海奇观和瞬息万变的风涛林影,似乎明白一些慧明师傅所说的为与变,但这些与自己的身世之迷,人类从何而来,红背和金背为什么与自己可以完全沟通,又有什么样的内在关联呢? “为就是变,变就是为,这当中有许多我们人类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解释和理解的自然现象,但有一条是可能肯定的,那就是为和变中一定要有条件,通俗点说,就像我们蒸馒头一样,要有一点发酵粉,才能蒸得更好。”慧明师傅阐明自己的观点后,还饶有兴趣地来了一个恰当的比喻。 “发酵粉?”灵儿一脸疑惑地回头问慧明师傅道;“什么叫发酵粉,莫非这为和变中还有一层道理?” “是的。”慧明师傅似乎感觉到了灵儿的内心世界,还有一些迷团在缠绵着她,使她不能自理自醒,又切中要害地对灵儿道:“具体到你刚才提到的问题,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你能从一个金丝猴能够变**,可别人为什么不是这样?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一种条件,别人没有。你和红背金背能够完全沟通,别人不能,那就说明你们之间一定有共同之处。” “条件?共同之处?”灵儿重复着慧明师傅的话,尽力去在自己的脑子里理解着。 慧明师傅接着道:“你好好想一想,你之所以能这样,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一定有一个内在的东西在起作用。就如同这太白峰一样,如果没有秦岭,就不会有太白峰,但如果没有千千万万个太白峰,也就不会有秦岭,他们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但这种内在联系,秦岭和太白峰之间有,而别的山川峻岭也有,但那就不是秦岭和太白峰了,那就是什么泰山或什么山了。” 灵儿听着慧明师傅讲完又一番道理,再次转身面向太白群峰,思索了好半天,心里总算明白了一些,自己由猴变人,是猴类当中的特殊现象,也是人类当中的特殊现象,对待这样的特殊现象,研究这样的特殊现象,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不要考虑那么多,什么人类从何而来的所谓巅履性问题,尽管去研究,不会有人对此提出疑义的,也不会引起什么世界大乱的,更不会引起人类大乱的。 “师傅,谢谢你,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但仍需要好好地去思考,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怎么去和那些美日科学家们去研究探讨自己的身世之迷。”灵儿兴奋地转身对慧明师傅道:“我真是没有白来一趟楼观,真在在您这里得到了许多启示,真是让我迷茫的心路历程如点亮了一盏明灯!” “什么明灯,你不要说的好么邪乎。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都要沉住气,记住那个为和变字,你的一些所谓的毛病就会改掉。”慧明师傅知道灵儿要走,临别前又送给了灵儿一句话:“你本身就是为和变的奇迹,但愿你的奇迹,能够成为人类今后为和变中的奇迹。” 灵儿微笑点头,双手合十作揖,和慧明师傅告别,她知道自己不枉此行,也知道此一去,不知何时再来请教慧明师傅,心里多少有些伤感。因为此时她又想到了王勇,慧明师傅是王勇的朋友,王勇早先时候拜见慧明师傅,寻问秦岭妖怪的事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慧明师傅,而今天慧明师傅却只字未提王勇,可见慧明师傅的心里有多痛。 想到这里,灵儿想向慧明师傅提起王勇,想向慧明师傅介绍一下王勇牺牲时的情景,可她看到慧明师傅不知什么己经双目微闭,含首微腰,单手揖立,向她告别了。 灵儿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再打扰慧明师傅。她知道慧明师傅的内心一定是平静的,此时的慧明师傅己经把一切都看得很淡了。 灵儿拉着红背金背,默默地向慧明师傅告别,然后转身离开慧明师傅,离开楼观,下了山。 可是,灵儿对慧明师傅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舍难分。她每下一个台阶,都要回头看一眼仍然站在那里的慧明师傅,而每次看到慧明师傅,她都有一种冲动,想再次返回去,和慧明师傅多呆一会儿,或者干脆就和慧明师傅呆上一些日子。 直到拐过山路的最后一个台阶,她回头看不到慧明师傅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惆怅忽然涌上了心头。 “为与变,为中有变,变中有为,慧明师傅这是在教导自己,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一定正视自己的过去,正视自己的现在,更要正视自己的将来。因为自己现在己经知道了自己是金丝猴变来的,而且也正在寻找和研究自己身世之变的缘由,将来假若自己知道了这样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以后,还要面对着许多的变和为。” 灵儿边走边思考着慧明师傅给自己的启迪,想到这趟楼观问计真是为自己几乎迷茫和枯萎的思想荒原注入了一股清泉,不由的再次转身,停在那里,面向慧明师傅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啊,一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你有多么的聪明,多么的技艺超群,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应该虚心地请教高人去指点指点,那怕人家只是对你的一点点拨,都是一种莫大的受益和教诲。 灵儿的心里更清楚,自己以前尽管这样那样地看上去比别人聪明了很多,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和汉斯林下合作研究自己的身世之迷,但实际上思想深处是迷茫的,没有方向的。 山外青山楼外楼,现在有了慧明师傅的指点,灵儿终于悟道了自己今后与汉斯和林下合作的方向在那里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悟 灵儿的心情愉快了,看不到慧明师傅以后,不由的步伐加快了许多。但是,红背和金背好像慧明师傅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所提的问题,只告诉了灵儿,就对灵儿有意见,不愿再跟灵儿一起走了。 “你们俩个怎么不走了?”灵儿回头看着红背金背,大声嚷道:“快走呀,我们回去还有事呢!” 红背金背不仅没理灵儿,干脆一**坐在那里,不走了。 灵儿重又返回几步,蹲在那里,问明情况后,笑了几声后对红背金背道:“你们俩个真是有意思,慧明师傅己经回答了你们的问题,只是有些问题,我们需要时间,好好去沟通理解。你们不要耍性子,现在跟我一起回西大,我们去找郑院长去。” 红背和金背都是直性子,听懂了灵儿的安慰后,就没有再和灵儿闹什么脾气,而是高兴地一个筋头从地上翻起来,一跃跳到灵儿前面,“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没问题,我们一起下山。 然而,当灵儿和红背金背刚刚走出没多远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灵儿和红背的耳边道:“啊哈,这么快就下山了,怎么样,一定是不枉此行吧?” 灵儿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两条小辫,没想到两条小辫不知什么早己是那样直立着,有点像弹簧一样,在自己的前额部位摇晃着,“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楼观?”灵儿回头,大声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你这话问的,这么快就忘了,难道不是我指点你到的楼观么?不是我告诉你来找那个慧明师傅的么?”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提醒道:“你不会是忘恩负义吧?” “对对对,是你告诉我的,看我的记心,真是对不起。”灵儿拍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再说了,我是谁,我是你的精灵,你的蛔虫,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那个空旷声音有些得意地贴着灵儿的耳边道:“你和慧明师傅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很好,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那个慧明师傅讲的有点太深奥了,你大可不必用心去理解,我只告诉你我理解的一旬话,你记住就行了。” “你理解的一句话?”灵儿有些好笑,她以前总是能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可是从来都是她听着,就像是一个战士只能听从命令,而从来不问这个命令是为什么一样,她从来就没有和那个空旷的声音交谈过,讨论过什么问题。现在那个空旷声音似乎主动要与自己讨论讨论,便又问道:“你理解的一句话是什么,不会是人家慧明师傅己经告诉我的为和变吧?”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像是在太白的群峰中回荡,又像是在灵儿自己的心底激荡。 “为和变,那只是道家的思想,我要告诉你的一句话,只有四个字,那就是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 “对,相信自己。一个人的出世,本身就是为和变的结果,如果把自己悟透了,禅透了,什么为和变,就都明白了。你现在是不相信自己,一个劲地想弄清楚自己是怎么由猴变人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就是弄清楚了,弄明白了,你又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真得像那个慧明师傅说的,你是奇迹,但愿也能成为人类的奇迹么?” 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完自己一番道理,本想马上听到灵儿的反应,没想到灵儿没再问他,而是蹲下身子,比划着,问起了红背和金背,“你们俩刚才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 红背扬起头,比划着告诉灵儿,说他不仅刚才听到了,就在他和金背上山之前他就听到了,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让他和金背到楼观山上来找灵儿的。 灵儿一听更加莫明其妙起来了,原来这个空旷的声音也能和红背进行沟通?那金背呢,他能和金背沟通吗? 灵儿马上把金背拉过来,比划着专门问金背道:“你刚才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 金背摇摇头,比划着告诉灵儿,他没有听到什么空旷的声音,他只是听红背说的,有一个空旷的声音告诉他们到楼观来找灵儿。 灵儿一下明白了,原来真是这样的,只有她和红背能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就是说那个空旷的声音只与她和红背进行沟通,而金背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 可是,为什么一样的兄弟俩,那个空旷的声音只与红背沟通,而不与金背沟通呢?灵儿好像记得不应该是这样,那个空旷的声音别人也能听到呀,为什么金背听不到呢? “你告诉我相信自己,我现在非常的自信,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只与我和红背沟通,而不与金背沟通?”灵儿急着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她想知道这个空旷的声音,究竟是自然中的精灵,还是自己的一种灵感异赋。 其实,灵儿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有机会,今天终于顺水推舟,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又是一阵笑声,过后,他既是嘲笑,又是质问地对灵儿道:“你还说你很自信,不用我担心,那么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干什么?既然你有自信,相信自己,就不要问这些,照着自己的心路去走,去做,不要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影响你。你信了,就听人家,你不信,就拉倒。相信自己不是说说而己,而是要付诸在行动中。” “怎么叫付诸行动中?”灵儿打断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那我告诉你。”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对灵儿道:“你现在从慧明师傅那里取到了真经,也得到了我的提示,但最终还得由你自己去决定。我早就对你说了,你应该好好和他们合作,你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要争什么知识产权,不要说什么你是中国人,你是中国的,你既是一个奇迹,那就是全人类的,那就是大自然的。” 灵儿被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如醍醐灌顶,好像自己一下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把眼前的和事后的事情全部看透了,看明了一样,顿觉神轻气爽,轻如飞燕,犹如飞起来一样。 可是,她又一想,那个空旷的声音怎么那么了解自己,怎么那么和自己一致,真是神了,“你不会是我心灵的一个寄生吧?”灵儿又侧脸问了一句那个空旷的声音。 然而,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只在她的心底遥远的地方说了一句“你自悟吧!”,就再也听不到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道歉 “自悟?”灵儿反复搜寻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在自己心底的那句话,又想着刚才慧明师傅的一番指点,不由的心情越来越清朗,越来越喜悦,越来越兴奋。 “是啊,面对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事情,对一个人来说,最终的结果是离不开这两个字,自悟!如果没有自己的顿悟和醒悟,没有自己的领悟和觉悟,什么事情都无法理解和解释,什么事情都会一层不变,固步自封。” 灵儿自觉这一趟楼观问计,收获颇丰,慧明师傅和那个空旷的声音真是良药苦口,沁人肺腑。于是,她带着红背和金背回到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郑院长,向他道歉。 这就是灵儿自悟后付诸的第一个行动。 她想到自己那天的冲动和鲁莽,想到自己那天的无知和胆小,看上去那天自己是向郑院长辞职的,实际上是自己的一种逃避,一种感情用事,一种不负责。 不过,灵儿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她向郑院长提出辞职的之前,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在鼓励自己的,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前后不一?难道他仅仅是鼓励自己自主地做出决定,而不管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么? 灵儿走到了郑院长办公室,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竭力想弄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她会是这样的,可是她的思维里明确地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与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灵儿想着,既是这样,那就是说那个空旷的声音只给自己提出建议或是提醒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应由自己去负责,自己去承担。 “好,那就由我自己来面对,自己来承担吧!” 灵儿推开门,走进郑院长的办公室,让她没想到的是,郑院长的办公室里不仅有自己的父母在座,而且爱特美子还有汉斯和林下,几乎与她有关的人员全都到齐了,好像他们都是一起约好了的,在此等候她的到来。 灵儿一手拉着红背,一手拉着金背,当她出现大家面前时,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也让大家来了个没想到。 这么多人会合在一起,莫非是要三堂会审,批判自己,莫非是要修整自己,遗责自己,“啊哟,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开会呀?”灵儿虽说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气定神运地笑着问道。 红背和金背更是不能理解,两人看着这样的阵势,也有些不知所措。红背脱开灵儿的手,走到汉斯跟前,嗅了嗅,又走到爱特身边,张大嘴,“咯咯”两声,意思是问爱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干人都在这里? 红背与爱特的关系己经牢不可破,所以他格外相信爱特。 爱特看着红背多少有些惊愕的样子,把红背搂在怀里,没有回答红背的问话,也没吱声,而是两眼盯着灵儿,好像期待灵儿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似的。 红背也没有再问爱特,只是扬起头,凝视着爱特的样子,还用手顺着爱特耳垂,一直摸到了下巴和脖颈,好像他今天看到的爱特,与以前的爱特有什么不同。 金背则有些害怕,他本想脱开灵儿,掉头离开,可灵儿紧紧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害怕,眼前的这些人不会把他怎么样了。 金背好似心领了灵儿的意思,胆子稍微大了起来,他松开灵儿的手,来到林下跟前,张嘴睁目,“咕呷”两声,意思是问林下,你怎么在这里呀,你还有胆量在这里? 林下赶忙躲开金背,身子往后靠了一下,他此时倒真的害怕金背上去给他一巴掌。 但是,金背没再理会林下,而是掉头走到美子身边,主动伸手拉住美子的双手,乖巧地靠在美子的怀里,朝着灵儿看去。 美子一句话也没说,紧紧搂着金背,目光也移向灵儿。在她的心里,金背是最她信任的朋友,而灵儿是她最敬重的人。她相信灵儿带着红背金背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灵儿看着大家都不作声,一道道目光都向射出的针刺一样看着自己,似乎明白了大家的心思,一定是他们算准了她要来郑院长这里,让她对大家有个交待,有个承担的。 灵儿走到郑院长面前,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向郑院长鞠躬,表示了道歉的意思,希望郑院长担待,给她这个机会,她要向大家说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郑院长虽然年轻,但他很世故,他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点头回敬了灵儿,然后看着灵儿,用眼神告诉灵儿,可以,没问题,大家就等着你的说明了。 灵儿心头一震,没想到郑院长这么给她面子,就走到办公室中间,面对大家,双手合十,恭敬地给大家鞠躬作揖三次后,道:“爸,妈,郑院长,汉斯先生,林下先生,爱特美子,你们好,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在这里首先向大家道歉,原谅我的任性和不羁,原谅我的一时冲动,原谅……” 灵儿说着说着,不由的哽咽起来。她觉得自己此时像草原上骄傲的羔羊,迷失方向后又回到了母亲身边,又像是一个狂妄的小丑,脱离舞台又回到了观众中间,只有虔诚和真诚是不够的。 “灵儿,你不要自责了。”郑院长此时走上前,把又在向大家鞠躬作揖的灵儿扶起来,然后对灵儿深情地道:“我们相信你,你不要这样了,现在能回来,能对大家说声对不起,就够了。” 灵儿推开郑院长,又向大家鞠了一躬。 郑院长再次拦住灵儿,诚恳地对灵儿道:“其实,你也没错,我们能够理解。像你这样的处境,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时难以接受和控制的。你现在能够回来,就说明你己经明白了,不管大家以什么样的眼光,什么样的态度,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一页翻过去了。希望你也一样,从现在开始,就是一个全新的你,一个全新的灵儿。” “全新的灵儿?”灵儿在心里重复着郑院长的这几个字,看着眼前的恩恩怨怨,仍不知如何接起郑院长的话题。 我的父母,是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为我操碎了心,可我知道我的父母不用我道歉,他们也会原谅我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 爱特和美子不用说,她们和我一样,都是热爱红背金背的,她们的心情和我一样,而且我一直没有亏待过她们,不管我有没有道歉,她们都会支持我,相任我的。 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们就是来这里听我道歉的?可是,我今天的道歉里,不包括他们,因为我灵儿没有欠他们什么,相反他们是欠我的,欠红背金背的太多了。虽然我们前天己经谈的不少了,但仍有原则性的问题没有谈到一起。难道他们知道我上了楼观,改变了主意,更算到了我会来郑院长这里? “院长,对不起,让您费心了,我向您道歉。”灵儿收回自己瞬间的判断和猜测,握着郑院长的手道:“原谅我前些时的冲动,向您递了辞呈,我现在正式向您报告,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收回我的辞职报告,继续回到生命科学院工作。” “呱呱呱!”大家突然一阵掌声,向灵儿表示祝贺。红背和金背也像大家一样,手脚并用,对着灵儿鼓起掌来。 郑院长紧握灵儿的手,抖动个不断,他也是激动地对灵儿道:“欢迎灵儿回来工作,我早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这样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把你的辞职的事情报告上去,你只不过是请了几天长假而己。” “谢谢院长,谢谢院长了!”灵儿听的清楚,郑院长是说自己请了几天长假,几天长假而己,真是的,天底下那有这么好的院长。灵儿一时激动,拥抱了郑院长。 第二百五十八章 相信 爱特和美子扶着席周两位教授,起身走向灵儿。 灵儿看到了父母年迈的身体和己经迟缓的动作,马上松开郑院长,一步跨到父母身边,双膝跪地,给父母深深地磕头道:“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了,女儿太任性,太自大了,原谅女儿的冒失,给你们造成的担心和伤害,原谅女儿的不孝。” 席周两位教授看着灵儿痴情般地道歉,己经挂满泪水的两腮,心痛不己,老泪纵横。是啊,是谁让他们的女儿这样的,是谁?一定不是女儿自己的错,一定不是,灵儿没有错。要错就错在女儿生不逢时,生在了那个年代,生在了那个地方! 可是,那也不能怪那个年代,那个地方,灵儿的出生本身与年代无关,与地方也无关,她的出生一定是天意! 爱特和美子替席周两位教授扶起灵儿,让灵儿坐在席周两位教授身边。灵儿回头看着两鬓斑白,银发满头的父母,泪水止不住地流着。自己不就是一个猴子变得吗,怎么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前两天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双亲断绝关系,真是疯了! “孩子,不要哭了,你要学会坚强,坚强,懂吗?”席教授抚摸着灵儿道:“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你在非常顺利的情况下,突然会坠入深渊,有时候你在一片光明的前景下,突然会一下暗淡,有时候你在冲动的时候,突然会迷失方向,但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最后认识到了这些没有。现在你能回来,重新工作,说明你己认识到了这些,说明你又进步了。” 周教授则把灵儿搂着紧紧的道:“孩子,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汉斯和林下坐在那里,就像看一场生动的话剧表演一样,只做观众,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参与的迹象。这个时候,他们能说什么,能说什么呀! 他们心里清楚,给灵儿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在他们。是他们挟持着自己的私利,研究制造什么“飞猴超猴金猴”,才会偷猎红背金背,把红背金背掳到异国他乡,造成了对灵儿的伤害,造成了王勇的牺牲;是他们派出什么特工人员,威逼堵截灵儿就范,搞什么生物武器研制。 灵儿是无辜的。灵儿是爱害者。 但是,汉斯还是看了一眼林下,嘴角微微挑起一丝笑意,终于开口了:“灵儿小姐,对不起,我在这里首先向你道歉,也正式代表我的研究所,也就是你们说JH组织,向你也向牺牲了的王勇警官,还有红背先生,表示深深的歉意,向被我和JH组织伤害了的所有中国人民道歉。” 汉斯的道歉太突然了,他让大家一头雾水,一时分不出真假,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在这里正式宣布一件事情,就是从今天起,我彻底脱离JH组织,决心来到中国,来到西大,和灵儿小姐一起合作,用我的一生,帮助灵儿小姐解开她的身世之迷。” 汉斯非常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决定。 在座的所有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汉斯,不知道汉斯为什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是这样的虔诚,一种痛改前非与自己彻底决裂的样子。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己经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己向美**方申请退出什么‘飞猴计划’,并得到了批准,第二件事是向FBI提出申请,请他们调回己在中国的所有人员,包括罗吉先生,并得到批准,第三件事是我自己出资买下洛杉矶研究所最核心的科研设备,同时聘请相应的工程师和我一起来中国。” “什么,你……”灵儿更是不能相信,汉斯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现在需要灵儿小姐和郑院长同意的就是,我早先时候己经通过尼古拉斯先生资助了贵方三百万美元,但我知道这笔费一直没有使用,所以我建议以这笔费用在西大成立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灵儿小姐身世这个人类进化史研究最尖端的课题。现在的问题,就是看灵儿小姐和郑院长的态度了。” 汉斯的表态,堪称是一颗重磅炸弹,把整个屋里炸得雅鹊无声,把大家镇得目瞪口呆。 是啊,汉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是一种良心发现,还是一种道德回归?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一种科学诱惑?! 灵儿不由的晃了晃头,眨了两下眼睛,好像刚才还在一片迷雾中,现在才看清眼前的一叶孤帆,正在回到船队中间。 林下听着汉斯的表态,一直坐立不安,心想他怎么能这样讲,这样做,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又在耍滑头? 如果他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自己怎么办?是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与灵儿小姐和那个红背金背周旋下去,还是像汉斯一样,马上改邪归正,与灵儿一起合作? 灵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下的表现,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汉斯身上,所以当汉斯讲完话,一直看着她和郑院长,像是等着她和郑院长的表态时,就径直走到汉斯面前,盯着汉斯看了半天,仍然不解地问一句话:“汉斯先生,您不会是在演戏吧?” 郑院长没有马上表态,他知道这件事情事关灵儿,必须先由灵儿表明自己的立场才行。所以,当灵儿走到汉斯面前时,他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看看灵儿与汉斯是怎样处理这件事的。 汉斯听到灵儿的问话,也是摇摇头,不清楚灵儿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因为他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表那样的态,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因为他反省了自己,清楚了自己这些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完全是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而且是把自己的良心出卖给了金钱和私利才那样的。 现在面对灵儿,面对灵儿这样一个史无前例的科学课题,他不能再错过机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了,否则,他真的会后悔一生,也会身败名裂的。 可是,灵儿现在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还不明白,还不够彻底? 汉斯忽然想到,这可能就是中西不同文化背景的结果吧!他是美国人,不管以前他是多么的对不起灵儿,多么的对不起中国,现在他想到自己错了,而且也正在改正,所以他就当即立断向灵儿和大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能是自己的弯子转的太快了,不适应中国的文化背景,不被灵儿和大家理解的原因吧! “灵儿小姐,我明白了,你们大概是认为我的弯子转的太快了,有点让人不大相信。”汉斯忙向灵儿解释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请你们相信我,我是真诚的,我这一次绝对是全心全意的,没有半点虚假。” 灵儿一直看着汉斯,观察着汉斯,她猛然感到面前的这个美国老头,可能是真的改变了,转变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痛改前非了。慧明师傅不是说过为和变两个字么,看来这个老汉斯也是悟到了自己的为和变,明白了自己的是和非。 “汉斯先生,我相信您。”灵儿多少有些激动地握起汉斯的手,道:“您能这样,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事任何人,在科学面前都会让步的。您大概是看到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是一个史无前例的科学迷团,才这样做的吧?” “是的,我知道我无法战胜科学,无法战胜灵儿小姐!所以我只好老老实实地投降了。”汉斯也紧握着灵儿的手,激动地道:“我们西方人大概就是这样,一旦彻底醒悟了,就会马上改变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希望灵儿小姐能够真正地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 第二百五十九章 良心 灵儿与汉斯的一阵热情对话,让林下如坐针毡。他虽然无法塞住耳朵,不得不听下去灵儿与汉斯的一对一答,但是头却尽量低头,把目光收在自己的脚下。 灵儿把目光转向了林下,她想不管怎样,汉斯表了这样的态,应该是一种决裂,就向自己从楼观回来以后,所感悟的那种自我否定。而林下现在是怎么想的,他的态度如何,难道林下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举动? 林下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汉斯,无意中又与灵儿的目光交锋,心里不仅颤动了一下。进而抬头又看到大家的目光,其实早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觉得浑身更是不自在起来。 现在,林下的心里矛盾极了,他想自己在日本军方的威信,不如汉斯在美**方的威信高,因为上次自己挪用公款,如果不是日本军方出面,他就出不来,为此军方对他颇有微词。 现在如果像汉斯那样,他对日本军方也提出同样的条件,日本军方未毕同意。如果同意了,那是皆大欢喜,他不仅听着汉斯的决定有所启发,自己在心里也曾多少有过这方面的念头;如果不同意了,倒也好说。可最耽心的就是日本军方同意了,却对他产生了怀疑,反过来把他当成是间谍,可就麻烦了。真要是那样,自己的研究搞不去不说,很有可能会让自己的这个老命丢了。 但是,犹豫归犹豫,矛盾归矛盾,林下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是在顷刻之间做出的,虽然这个决定还不能考证是否诚心诚意,但这个决定总算是一个科学家的良心发现和自我更新。 林下颤歪歪地站起来,向大家点点头,然后用微笑的眼光回敬着灵儿,意思是告诉灵儿,你好好看着,我林下并不比汉斯差,我也是一个煌煌东方文化陶冶下成长起来的亚洲人,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灵儿,我不是懦夫和孬种。 林下走到办公室中间,首先以他们日本人的风俗,向在座的所有朋友,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腰弯的很深很深,好像他的头都要碰到膝盖了。然后,他直起身来,专门走到灵儿面前,走到红背金背面前,还有席周两位教授面前,一一向他们鞠躬,表示道歉。 当时,不知是所有人对林下的做法表示同情,还是对他即将要宣布的事情表示认同,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汉斯也举着双手,向林下鼓掌,看他的表情和笑容,焉然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音一样的激动。 汉斯一定在想,林下你这个老东西,我不这样做,你也不带头,我现在这样做了,你却跟在了我的后头。不过,也算我欣慰,我们朋友一场,没有白做,能够这样同进同退,同悲同喜,也算是对灵儿小姐和红背金背的一种谢罪。 林下看着大家对他的鼓励,突然感到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悲喜交加,老泪纵横,他给大家又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对我林下这个糟老头的鼓励,我自己没想到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会得到这样的理解,我老林下万分感激,也更觉无地自容。我相信,我的决定,会让大家满意的,会让大家……” “啊呀,你就快说吧,你们日本人就是这样的不痛快,都是东方人,你们怎么和中国人相比,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快说你的决定吧!”汉斯突然打断林下的话,催促道:“就你这个糟老头,你还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磨磨叽叽的,快说吧!” 灵儿听着汉斯的话,笑对林下,但她没有言语,她刚才虽然想看到林下应该像汉斯一样,有所表现,而林下现在也表现了,但却还是不知道林下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在她的印象中,日本人是非常难以琢磨的东方人之一。 “好好好,我说,我说。”林下这时才把腰挺直了,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对大家道:“我的决定也有三条,第一条就是我也申请退出日本军方的‘超猴计划’,第二条就是我也申请日本特工撤出中国,退出我们的计划,第三条就是除了我也申请将我在日本研究所的先进设备和技术无偿带到中国外,我个人无偿资助三百万美元,加入汉斯先生刚才提出的在西大成立的那个研究所,作为一名老科学家,协助灵儿小姐,把她的身世之迷解开。另外,我再提供一百万美元作为对金背上次被掳到日本的补偿。不管我的这些决定能不能得到军方批准,但我意己决,我可以向所有媒体公开。” 林下的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汉斯第一个站起来对林下玩笑道:“你这个小日本,你真会调时候讲话,大家的掌声都送给你了,我的决定却没有像你一样,得到大家一点同情和支持,真不够意思。” 大家于是哄堂大笑,又对汉斯鼓起了掌。那掌声确实好像有节奏地在说,两位老先生,老科学家,难为你们能在晚年做出这样的决定,痛改前非,摈弃前嫌,真是不容易。 林下自己也是热烈地鼓掌后,又对大家道:“说实话,我刚才的决定一多半是受到汉斯先生的启发和教益而做出的,虽然我以前也想过这样去做,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当然,我更佩服灵儿小姐,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放弃她的一切,与我们进行合作,对我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我刚才虽然宣布的是一个承诺,不像汉斯先生那样己经实现,但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这样兑现的,我不会失言,更不会让大家看我的笑话。” 林下的再次补充,诚心诚意,看的出是他发自内心的一种选择和慎言,丝毫没有那种诳语的感觉,因而也再次赢得了大家的掌声。 “老林下,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好像你的决定不是你自己自觉自愿的,而是我和灵儿小姐启发你这样做的。”汉斯这时站起来,半开玩笑地对林下道:“你可别这样说,我和灵儿小姐可担待不起,到时候你要是兑不现,白白的向大家承诺了,而又完成不了,那可就不能怪罪我和灵儿小姐了。” 大家一阵笑声,觉得汉斯这个老头,这个时候还挺幽默的,不由的又给了汉斯一阵掌声。 不过,林下好像有些不高兴了,对着汉斯就嘲笑道:“你别瞎摆了,我刚才的决定当然是出自我的内心了,我说受你的启发,那是对你的一种抬举,我还以为我真的受你的启发呀?我告诉你,我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看在灵儿的面子上,看在席周两位教授的面子上,当然也是看在红背金背的面子上。他们有多不容易,可是我们这段时间来,一直和他过不去,甚至到了谋害他们的地步,我真是良心发现做出的一种选择,一种惭悔。” 汉斯一听林下的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好像他的决定不是发自肺腑,而是一种形势所逼,就对林下道:“你别这样嘲笑我,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是什么人逼迫我这样做的,我是觉得我们大半辈子没干过什么正经的好事,虽然披着一个科学家的外衣,但是所干的事情都是不正当的。所以我觉得遇到灵儿这样的科学发现,我们有责任改变自己,而使自己的晚年,真正做一会科学家。” “好,老汉斯,这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我爱听!”林下挥动两手,对着汉斯一顿鼓掌道:“实话对你说吧,这也是我的心愿,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而且这次的掌声更加热烈,更加长久,每个人的手掌几乎都拍红了,拍木了,才停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章 心事 郑院长本来想先讲话,对汉斯和林下的决定表示赞赏,但他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走到席周两位教授跟前,请两位老教授先表个态。郑院长知道汉斯和林下都是席周两位教授的老朋友,他们这会儿一定有很多感慨。 席教授感谢郑院长的邀请和礼让,看了看周教授,眼神里传出的意思,就是想周教授先讲。 周教授马上明白了席教授的意见,抬手示意席教授先讲,她觉得席教授的话一定是自己想说的,也一定能代表自己的心声。 席教授对周教授点点头,领会了周教授和意思,在灵儿的掺扶下,站起来也先向汉斯和林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他们决定的敬佩,然后开口道:“我的两位老朋友,我今天心里非常高兴,非常欣慰,终于看到我们三个老头子,又站到了一起。” 汉斯和林下一起走到席教授跟前,三位科学巨匠,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而且久久不愿分开。看得出他们三人的拥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盼望了有多长时间,多少岁月。 灵儿怕父亲太激动了,想让席教授坐下来讲话,可席教授说不用了,他能行,没问题。灵儿笑说自己是多事了。 席教授又清了清嗓子,对汉斯和林下道:“我现在不是以什么教授和科学家的名义,而是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欢迎你们两位老弟,能够悬崖勒马,不计个人得失,重新回到科学的一边,做一些事情。我想我们的女儿,灵儿小姐也会为你们的决定而感动的。” “那当然,我们就是冲着灵儿小姐才这样做的。”林下急着对席教授插话道:“没有灵儿小姐,我们以前还不至于卑劣到那种地步,今天也不会觉悟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灵儿小姐。”席教授接着对林下和汉斯道:“不过你们提到的什么设备技术,那都是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无论是资金还是技术设备,有了更好,没有也不要紧,只要我们大家是真心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一切都会有的。” “好,席大哥,我就想听你说这种话!”汉斯大概是见林下刚才急着表了一个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再次打断席教授的话道:“你放心,我们的那些技术和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我们走到哪里,它们就的跟到我们哪里,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奔着灵儿小姐来的。” “当然,我知道。”席教授说着,转身郑院长道:“我希望郑院长能够成全两位科学家的意愿,在西大成立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灵儿的身世之迷,我也希望我的女儿灵儿能够向她自己说的那样去做,为人类进化史的科学研究,做出自己的那份贡献。” 不用说,席教授的讲话更真诚,更感人,大家掌声的热烈程度,一点都不比前两次差。 郑院长看着灵儿,心想现在三位老教授都以自己的方式,表示了态度,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郑院长是想听听灵儿对汉斯和林下的决定,是一种什么态度,没想到灵儿把席教授扶在座位上,向大家鞠躬后,只是轻描淡写对大家道:“我欢迎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的决定,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行动,我愿意将自己献给科学,为科学而牺牲我自己的性命。同时,我提议再召开一次媒体见面会,把我们大家的决定公布于众,让舆论和大众同时监督我们。” 灵儿的态度很明确,一切重在行动。而这样的行动,也应该让媒体和大众知道。因为现在的媒体和大众,是最好的监督力量。而且只要是汉斯和林下敢对媒体宣布了他们的决定,全世界的科学界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再想有什么反悔,就不大可能了。 灵儿仍在担心汉斯和林下说的好听,到时候做起来就会变卦。 “我同意灵儿小姐的意见。”郑院长在灵儿余音未尽时,首先表态道:“我们生命科学院会全力支持。至于刚才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所做出的决定,不管是属于他们个人的行为,还是涉及到与我们西大的合作,我都首先表示欢迎和感谢。关于成立灵儿身世之迷研究所的事情,我个人表示支持,待我很快向上级报告,争取在我们的媒体见面会前,得到批准。你们说好不好。” “好,我们同意。”汉斯和林下异口同声地应道,也同时带头鼓起掌来,对郑院长的讲话表示赞同。 爱特和美子一直看着,听着,她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面对这种扣人心弦的场面,她俩都有些控制不住,感动的几次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是啊,两位老科学家,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一种什么态度,什么精神,完全是一种忘我牺牲,一种高风亮节。从一个对立面,走向另一个合作面,没有大彻大悟,是不可能的。 还有就是灵儿,她今天怎么也是一反常态,彻底来了个否定之否定,难道她又得到了高人指点,得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指点? 爱特拉着美子,走到汉斯和林下面前,深深地鞠躬,向他们表示敬意,然后走到灵儿跟前,三人对视片刻,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此时她们三姐妹能说什么呢?! 爱特从美国来到中国,谁说是为了爱情,可是对灵儿对红背的追随,可是她最重要的目标,也可以说是一种理想了。一个青年科学家,一个对红背这样的金丝猴充满仁爱感情的科学家,能够看到今天这样的结局,她还何复所求! 美子纯粹是冲着灵儿和金背来的,可能在她第一次接触灵儿和金背后,她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今天目睹了两位老科学家和灵儿的献身精神,她更加万分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机会,参加人类进化史上史无前例的科学研究,是她莫大的荣幸。 “灵姐,灵妹,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爱特美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她们三人的心靠的更紧,感情也更深了。 什么叫志同道合,这就是! 但是,机敏的灵儿忽然发现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尼古拉斯的身影。尼古拉斯去了那里,他为什么没有来,难道他不知道? 灵儿此时非常想知道尼古拉斯的情况,也想马上问一下爱特和美子,可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这种场合不便打破了,这是一种什么气氛,如果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怎么办?还有最主要的是尼古拉斯一定有什么事情,才没有出现在这里,否则,爱特和美子会告诉她的,可她俩为什么到现在又闭口不谈尼古拉斯呢? 灵儿的胡思乱想,忽然让她有些精神恍惚,也让跟在她身边的红背金背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红背和金背太敏感了,他们看到与爱特和美子拥抱的灵儿,像木偶一样地离开,一声不响地走向郑院长办公室门外的时候,就知道灵儿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灵儿没有向大家打招呼,好像她的眼里突然把大家消失一般,独自走出郑院长办公室。 爱特和美子实际上也看出了灵儿的心事,她俩拉着红背和金背,跟在灵儿后面,心事重重的走着,只想等到灵儿停下脚步,什么时候再问她俩尼古拉斯的时候,再和灵儿说。 可是,灵儿好像感到尼古拉斯己经出了什么事,就是不问爱特和美子。只见她快步走出西大,走上了朱雀大街。 西安街头的老百姓好象从来都没有见过灵儿这样的姑娘,也许上一次灵儿在街上走的时候,身边又是警官,又是红背,人们尽管注意到了她,但都没有敢接近她的,仰或是躲着她。 这一次不一样,一个从周至到西安来的姑娘,正在大街上的一个铺子里买东西,出来的时候,恰好迎头碰上了灵儿,惊得她大喊起来:“啊呀,这不是名传秦岭的灵儿小姐吗,我们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的那个什么功能还有么,我能和你比比高,比比漂亮么,你看我长得又矮又丑,能不能沾你一点光,让我也漂亮一些,长高一些?” 灵儿看了一眼那位姑娘,心事重重地一直向前走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乞丐 灵儿虽然看了一眼那位姑娘,但她根本不认识这位姑娘,更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就一眼认出了自己是灵儿小姐,本想躲开她,继续往前走,可那位姑娘不停地大叫大喊,竟把周围着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喊了过来。 这样一来,还真有不少人都认识灵儿。 有的说这就是前两天在电视上和她爸妈断绝关系的那个姑娘,也有的说这就是那个能在天上飞的那个姑娘。 刚才那位姑娘更是起哄似的又喊了起来,“大家过快来呀,她有特异功能,长得不好看的,个头不高的,和她比一比,都能让你们漂亮了,长高了。” 灵儿没想到这位姑娘这么一喊,马上就出现了自己几个月前在周至大街上的状况,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许多人,一下子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不管自己长得怎么样的男女都往灵儿身边挤,都往灵儿身上蹭,弄得灵儿实在是无法再往前走。可是,她也不能发火,不能对这些人怎么着,至于她究竟能不能把人家漂亮了,长高了,灵儿从来就没去想过,也从来就没去测试过。 爱特和美子拉着红背金背紧跟在灵儿后面,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又有什么不规之人在围攻灵儿,当她们挤到灵儿身边时,才知道真相。 爱特和美子当然不相信灵儿有这种功能,帮着灵儿就往人群外面突围。 红背和金背则看到这么多人群围着灵儿,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就急中生智,两人联手,突然从爱特和美子身边飞起,在空中来了一个连续空翻,落在了街边的路上杆子上,对着下面的人群,就是“咕呷咕呷”地叫了起来。他俩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想救灵儿离开。 没想到,红背金背的这一招,还真管用。围在灵儿身边的那些男女老少,全都一惊一咋地抬起头,看向了路杆上的红背金背。 红背和金背互相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既然咱俩要为灵儿解围,让大街上的那些人注意到了我们,那我们也不能诳人家,干脆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让红背和金背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还说如果大家看得好,就让灵儿小姐离开。 这时,红背金背在高处看见,一道人墙己经把灵儿和爱特美子全都围在了中间,灵儿和爱特美子己经无法脱身。 “咯咯!”红背向着灵儿叫了一声,意思是我和金背给他们表演节目,你们赶紧走呀! 可是,灵儿突然对红背金背打了个手势,然后对所有看热闹的人群喊道:“大家不要拥挤,也不要误会,我现在告诉大家,我本人没有那个特殊功能,也不会把大家变漂亮了,变高了,大家不要偏听偏信。如果你们想看表演的话,我请路杆上的红背金背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你们看好不好啊!” “好!”灵儿的话音刚落,人群便都冲着路杆的红背金背,高声喊了几来,“来一个,来一个。” 红背和金背当然也听到了灵儿刚才的讲话,本来他们是不屑给任何人表演的,可是今天是为了给灵儿解围,只能这样了。只见红背首先跃起,从路杆上展臂舒猿,轻松地跳到了十几米以外的另一根路杆上。金背紧跟其后,采取的是团身转翻,从路杆上跃起,团成一个金色的毛团,飞到了红背身边。 爱特和美子看得出奇,没想到红背和金背还有这样的办法,来解救灵儿,真是精彩绝伦。 不过,灵儿并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红背金背身上,因为她清楚这是红背和金背在救自己出去,所以当人群拥向红背金背时,便拉起爱特和美子就往旁边的胡同跑去。 人群只注意红背和金背的表演,根本没注意灵儿和爱特美子己经离开他们,等他们醒过盹来再找灵儿时,灵儿己经不见了。 红背金背两个眼挑余光,看见灵儿和爱特美子走远了,就顺着路杆,飞起跃下,几下子就追上了灵儿。 大家会合,高兴至极,拍手庆幸。可是,灵儿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只手拉了她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原来是尼古拉斯。 只见尼古拉斯蓬头垢面,身躯佝偻,伸出的两手像是从黑染缸里漂出来似的,己经看不出手背手心了。眼前的尼古拉斯,与一个常年累月在大街上讨吃要饭,捡垃圾的没有任何两样。 “尼古拉斯,你是尼古拉斯!”灵儿赶紧握起尼古拉斯的手,接着就把尼古拉斯拥在怀里,哭诉起来:“尼古拉斯,你怎么成了这个样了,为什么呀,为什么?” 爱特和美子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她俩没想到仅仅是两天时间没有看到尼古拉斯,他竟然成了一个乞丐,成了一个流浪人。 “尼古拉斯,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找了你两天都没找到,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爱特也是急着上前,抬手把马古拉斯和灵儿拥在了一起。 爱特的心里难受极了,尼古拉斯毕竟是她的同事,而且在红背当初被掳到洛杉矶以后,尼古拉斯一直给予了很大的关心和帮助,就是对自己,尼古拉斯也是照顾有加。可是,尼古拉斯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自己作为同事朋友,真是照顾不佳呀! 美子没有这样去做,倒不是她不同情尼古拉斯,而是突然觉得尼古拉斯好悲呀!她听灵儿和爱特讲过尼古拉斯来中国的目的,因此非常敬佩尼古拉斯,特别是对尼古拉斯能够追求到灵儿,更是有些祟拜,一句话,尼古拉斯来中国,完全是为了灵儿。现在灵儿和爱特与尼古拉斯拥抱在一起,让她俩尽情地表达吧,自己不能去分享这种表达,不能去打扰这种表达。 红背和金背好像根本就没有认出尼古拉斯,他俩见灵儿和爱特抱着一个黑不溜秋脏乎乎的人在不断地哭泣,有些不大理解,相互摇摇头,就走到灵儿和爱特身边,使劲往拉着灵儿和爱特,不让她俩再拥抱尼古拉斯。 “嘿嘿,嘿嘿……”尼古拉斯刚才确实认出了从热闹的人群中走出的灵儿,但他的意识己经不是完全清楚了,他是听见刚才灵儿大声讲话的声音,隐约认出是灵儿,但等灵儿离开时,就尾随过来,把灵儿拉住了。这会儿,他被灵儿和爱特抱着,头脑多少有些清醒起来,感受到了灵儿和爱特身上的温馨,于是“嘿嘿”了两声,意思是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灵儿和爱特把尼古拉斯松开,灵儿赶紧掏出手帕,为尼古拉斯擦拭脸面和身上的脏土污秽。 美子忽然灵机一动,对灵儿和爱特说:“别再擦了,赶紧把他接到酒店去,让他洗个澡吧!” 灵儿这时脑子里还在想着尼古拉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根本就没听到美子的话,抽泣着一个劲地给尼古拉斯拍打身上的土沫,擦试脸上的灰尘。 爱特听到了美子的提醒,马上拉住灵儿道:“灵妹,别拍了,美子说的对,我们赶紧把他弄到酒店去,让他洗个澡。” “咯咯!”红背和金背也是异口同声地对灵儿叫了一声,意思对啊,这么脏,还不赶紧给他洗个澡。 “啊!”灵儿马上停下,好像她也是被惊傻了似的,问爱特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爱特知道灵儿对尼古拉斯用情专注,没有听到她的话,就回头示意美子赶紧再劝一下灵儿。 美子心领神会,上前拉住灵儿,大声道:“灵姐,我们把尼古拉斯弄到酒店去,让他好好洗个澡,再问别的行不?” “洗澡,对洗个澡!”灵儿这才听清美子的话,点头同意,并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三人把尼古拉斯扶到车上,开向凯迪酒店方向。可是快到酒店门口时,灵儿却又让司机师傅掉头,把尼古拉斯拉到了自己家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沉思 爱特和美子帮忙赶紧放好澡水,灵儿把尼古拉斯送进了澡堂,自己走了出来。可是,红背和金背在门口拦住了她,比划着和她“咯咯”地叫着,意思是他尼古拉斯都那样了,怎么可能自己会洗澡,你应该给他洗去。 灵儿明白了红背金背的提醒,突然想到尼古拉斯似傻非傻的样子,确实不可能自己把澡洗了,可是怎么办,自己原来给红背金背洗过澡,可从来就没有给一个大男人洗过澡呀! 爱特和美子走过来,也明白了灵儿的心思,可她俩是爱莫能助。灵儿这时突然又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声音虽然不大,可她听得非常清楚:“去吧,对你来说,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你的行为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用不着多想。” “好吧,我去给他洗!”灵儿没再犹豫,挽起袖子,走进了洗澡间。她知道这样的局面,实际是她灵儿造成的。如果没有自己对尼古拉斯的痴情,尼古拉斯不会来中国,也不会因此被汉斯他们控制,他的父母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而出事。 这时,躺在澡池里的尼古拉斯好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在温暖适中的澡水中泡着,头脑里好像出面了无数个清晰而生动的画面: 父母自杀前为他留下的影像,嘱咐他好好活下去,一定要为他们洗清冤屈;父母死后冰冷的遗体躺在太平间里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和汉斯交涉要回去处理父母遗体的场面,还有就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饭店,走到了大街上,露宿街头被小偷偷窃,身上的所有全部被流浪汉抢光…… “尼古拉斯,你不要介意,我来为你洗澡。” 灵儿轻推了一下尼古拉斯,手握毛巾,给尼古拉斯先把脸上的污垢洗掉,然后又帮尼古拉斯打上洗发水,搓洗了己经粘在一起的头发,接着为尼古拉斯搓洗前胸后背。 当她扶着尼古拉斯,试图让尼古拉斯站起来的时候,灵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不好,尼古拉斯,让你受苦了,让你受歪曲了,真是的,我怎么就一时把你给忘了呢!对不起,对不起呀!”灵儿一下扑到尼古拉斯,抱着尼古拉斯湿渌渌的身子,哭泣起来。 好一阵子过去,尼古拉斯似乎听到了灵儿的哭声,似乎被灵儿的温情所激醒,他慢慢地推开灵儿,两眼无助地看着灵儿,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灵儿呀,我好想你呀,你到那里去了,你到那里去了……,你知道,我的父母不在了,不在了,他们被那个老汉斯,被那些FBI给害死了,害死了……!灵儿,我一定要为父母报仇,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老汉斯,还有那些FBI,灵儿,你一定要要帮我呀!” 尼古拉斯终于清醒了过来。 灵儿扶着他,又为他彻底清洗了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当她看到尼古拉斯健而有力的大腿和宽而敦厚的背肌时,再次拥抱着尼古拉斯,泣不成声。 门外的红背金背听到了灵儿和尼古拉斯的哭声,以为两人在里面怎么了,就把楼下的爱特和美子叫了上来。 爱特和美子在门外听到灵儿和尼古拉斯的哭诉后,两人也拥在了一起。她们是为灵儿,是为尼古拉斯流泪,这对有情人,多么不容易,多么艰难啊! 不知又过了多久,灵儿为尼古拉斯换好衣服,扶着尼古拉斯走出了浴室。 此时,爱特和美子看着恢复了精神的尼古拉斯,看着浑身湿透了的灵儿,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灵儿扶着尼古拉斯,上前与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一起拥抱在了一起。 “我们是挚交,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分开。”灵儿对大家道。可是,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有一种什么东西突然使她哽咽在喉,堵住了她的气管似的,使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灵儿长吁一口气,离开大家,她想弄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喘不过气来,可是她的头脑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她想也许是尼古拉斯的经历让她的心里瞬间产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而产生的这种现象。 灵儿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对汉斯和林下能够彻底洗耳恭听洗心革脸,回到科学研究的正确轨道上来,确实是万分欣喜的,但是她对汉斯勾结FBI陷害尼古拉斯父母这件事情,是愤恨不己,极恶如仇,决意要为尼古拉斯讨回公道。 灵儿详尽听取了尼古拉斯关于他父母被拘直到最后自杀的情况介绍,并专门走访了一位自己多年的大律师,接受了这位律师的一些咨询,然后和尼古拉斯一起,径直去找汉斯,要汉斯为尼古拉斯的父母洗清冤屈。 汉斯本以为他与灵儿己经和解,没想到灵儿为尼古拉斯的事却和他闹红了脸。他虽然有些遗憾,但仍耐着性子,如实向灵儿进行了解释,说他不清楚这件事,当时他只是和FBI的负责人讲了尼古拉斯的情况,说尼古拉斯不愿配合他的工作,把灵儿小姐说服了,FBI能不能帮个忙,请尼古拉斯的父母出面,说服一下尼古拉斯。可是,谁曾想到,FBI下手重了一些,竟把尼古拉斯的父母抓了起来,而且还编造了一个理由,说尼古拉斯成了中国的间谍,是美国的判国者,尼古拉斯的父母亲也有嫌疑。 灵儿不相信汉斯的话,认为汉斯在尼古拉斯父母自杀这件事上在为自己辫解和逃避。 灵儿肯定了汉斯前次表态进行合作的诚意,但要求汉斯在与她正式合作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还尼古拉斯一个清白,还尼古拉斯父母一个清白。 尼古拉斯也说,如果汉斯不把他的事情弄清楚,不为他的父母的冤屈平了反,他会直接上告美国参众两院的。 汉斯知道事态有些严重,自己的心里也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一方面那天在会上,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的决定己经告诉了所有的人,现在有的媒体都己经知道了,另一方如果为尼古拉斯父母的事情再去找FBI平反,那他们不仅不会干,而且很有可能会影响自己与灵儿他们的合作。真要到那个时候,他就里外不是人,他这个一辈子很看重自己晚节的人,就真成了一个不守信誉的人了。 “灵儿小姐,尼古拉斯,你们看能不能这样,我们既己达成了一致,先推进合作,同时我也把尼古拉斯父母的情况再了解一下,看看FBI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我的问题,我会向尼古拉斯承认错误,承担责任的;如果是FBI的问题,我会全力协助尼古拉斯,为他的父母洗清冤屈。” 灵儿感到汉斯的态度还算诚恳,他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从汉斯的角度说,应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就征求尼古拉斯的意见道:“亲爱的,你看行吗?” 对尼古拉斯来说,汉斯的这种说法,明显是一种托词,一种逃避。当然,尼古拉斯并不清楚此时汉斯己经改弦归正,与灵儿和大家谈好了合作的问题。 “亲爱的,你认为汉斯的态度是真诚的吗?”尼古拉斯把球踢给了灵儿,让灵儿做出判断。 对灵儿来说,此事成了两难的事情,同意汉斯的意见吧,尼古拉斯一定不高兴,一定会说她是两面派,答应了尼古拉斯为他父母洗清冤屈帮忙,可现在又说话不算数,几乎是同汉斯同流合污了。 相反,如果反对汉斯的说法,坚持让汉斯先为尼古拉斯和他父母洗清冤屈,那势必要影响合作的进程,而且这件事情现在不可能完全由她做主了,最后拿意见的应该是郑院长和自己的父母。 怎么办?灵儿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昭雪 灵儿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她想自己本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一个非常率直的女人,一个非常专注的女研究员。可是现在的一切一切,却把她弄的又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纠结,那么的忧虑。按一句话最普通的话来说,就是那么的多事。 现在处于尼古拉斯和汉斯的两难境地,她虽然清楚应该如何选择出路,如何去应对,但她还是有些瞻前顾后。她知道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不仅与汉斯的合作进行不下去,弄不好尼古拉斯也对自己有看法,有意见,甚至因此而会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尼古拉斯看出了灵儿的心思,说实话,他这个时候也非常理解灵儿的难处。他己经知道汉斯和林下与灵儿愿意好好合作的事情,也知道汉斯己经离开JH组织,准备只身来到中国,为解开灵儿的身世之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是,自己怎么办,自己就不为父母的冤案叫屈了么,不为冤死的父母报仇了么? “灵儿,你不要为难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件事情,就由我和汉斯去交涉解决,你就不要参与了。”尼古拉斯对灵儿道:“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即使汉斯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帮我的忙,或帮不了我的忙,我也要为自己冤死的父母讨个公道。” 灵儿抬起头,用一种似乎是欠疚的神情看了一会儿尼古拉斯,接着着紧紧握住尼古拉斯的双手,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尼古拉斯看不起自己。虽然她己经在陈雷拥抱她的那一刻,己经对尼古拉斯有了离开的感觉,但不是现在,现在不能那样做。让尼古拉斯一个人去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一个人去为自己的冤枉叫屈,为父母的冤屈报仇,那不是她灵儿的作风和品格。 “尼古拉斯,你不要说了,我己经想好了,我既然和你一起找汉斯,就一定要帮你和你的父母讨回公道了,我就不信世上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灵儿再次紧握一下尼古拉斯的手说道。 她的真诚和倔强,让尼古拉斯非常感动,也让呆在一旁的汉斯忽然又看到了当初在洛杉矶“小秦岭”时,王勇牺牲时的灵儿。那时的灵儿,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王勇,面对那几个FBI,简直就要疯了似的呼喊着,哭叫着。 “不行,不能让灵儿再出现那种情况,否则,灵儿要是再失控了,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波折,说不定合作的事,也会腰折。”汉斯在心里寻思着,上前一步道:“灵儿小姐,尼古拉斯先生,你们俩不要再发愁了,我有个想法,不知你们同意不同意?” “什么想法?”灵儿马上对汉斯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听听。” 尼古拉斯也对汉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说看。 汉斯也许是悟出了一定的道理,首先变换了口气,将自己高扬的头颅和傲慢的态度再次彻底放了下来,恭敬地对灵儿和尼古拉斯鞠了一个躬,然后和蔼地道:“对不起,不管情况怎样,我在这里首先向尼古拉斯先生和他不幸的父母表示道歉。” 灵儿和尼古拉斯没想到汉斯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汉斯鞠躬完毕,接着对灵儿和尼古拉斯道:“我刚刚才认识到,我过去的那些做法实在是太过分,太荒唐了,真是对不起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也不起我从事的科学研究工作。我现在愿意接受尼古拉斯提出的所有要求,配合也行,直接回去找FBI也行,一定要协助尼古拉斯,把他的冤情和他父母的冤屈洗清,为他们平反昭雪。” 灵儿忽然觉得汉斯真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汉斯完全没有了,眼前的汉斯竟是一个和善谦逊的老头了,而且她认为汉斯的态度像刚才一样,确实是真诚的,意见也是可行的。 但是,她还是没有直接对汉斯说什么,而是回头询问尼古拉斯的意见。尼古拉斯也觉得汉斯现在能有这样的态度,也算对自己有个交待,可他还是认为汉斯当初勾结FBI对自己,对自己父母的陷害,不是现在光有几句道歉的话,就够了,必须有特别的手段和办法,才能解决这件事。 “汉斯先生,我的意见是这样的,你也不用回去,你给FBI写一封信,首先证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是什么判国分子,同时你还要告诉FBI,他们在中国的罗吉和那些特工暂时不能回去,留下来做为人质,等他们为我的父母平了反,认了错,再让他们回去。你看怎么样?”尼古拉斯稍加思索后对汉斯道。 灵儿没想到尼古拉斯会提出这样的意见,她觉得这个意见欠妥当,让汉斯写封信证明他是无辜的,汉斯会答应的,可是让汉斯把罗吉和那些特工扣起来作为人质,是不现实的。汉斯一个人不可能把那些人扣起来,势必要请求中国警方协助助,到那时会引起中美两国之间的外交纠纷,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尼古拉斯,我认为你的意见有些不现实,你要把罗吉和那些特工扣住作为人质,是不可能的。谁去扣他们,你,我,还是汉斯先生?就算是汉斯先生把他们扣住了,可往那里关?”灵儿耐心地对尼古拉斯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肯定是让我出面,去和陈局长他们说,请陈局长他们帮忙,这不行,陈局长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再说了,罗吉他们马上就要起程回国,他们要是再不走,中国警官就会驱逐他们,到时还会引起外交风波的。”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妥,你有什么好办法,能为我和我的父母冤屈平了反?”尼古拉斯忽然对灵儿的态度反感起来,他觉得灵儿好像有些不再为他着想,而是考虑什么影响更多了一些,这似乎与以前的灵儿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灵儿紧锁眉心,有些苦脑起来,她看到尼古拉斯这样对待自己,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她敢对天发誓,她是一心要帮尼古拉斯把这件理处理好的。 “汉斯先生,刚才尼古拉斯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觉得你再说什么道歉的话,写什么证明信,都没什么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直接回去,找到FBI的负责人,为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亲作证,要求他们马上为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平反。”灵儿没再反驳尼古拉斯,而是直接对汉斯道。 “好,灵儿小姐,我听你的,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这个意见最简单,我回去就是了。”汉斯非常谦逊地对灵儿和尼古拉斯道:“我马上就走,和罗吉他们一起回去,直接找FBI的负责人,为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做证。” “尼古拉斯,你的意见呢?”灵儿这时又问尼古拉斯道:“你如果认为汉斯先生的意见不妥,那你看还有什么好办法,你提出来;你如果认为汉斯先生的意见可行,那你就和汉斯先生一起走,马上回洛杉矶去。” 尼古拉斯没对灵儿说什么,也没再对汉斯说什么,而是有些不大情愿却有不好说什么地轻轻抬了一下手,表示同意汉斯的意见,和他一起回去。 灵儿长出了一口气,认为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汉斯也没失言,他带着罗吉和那些特工,和尼古拉斯回到洛杉矶,找到FBI的负责人,直接证明了尼古拉斯和他父母的清白,为尼古拉斯和他的父母平反昭雪,洗清了冤屈。 但是,让灵儿没有想到的是,尼古拉斯从此没再回到中国。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散心 灵儿对尼古拉斯的做法非常不解,心里也十分的痛苦。她不明白尼古拉斯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与她分手。 灵儿与汉斯进行联系,希望汉斯帮她找到尼古拉斯,方便时顺一下尼古拉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汉斯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办妥,找尼古拉斯再回中国,一起参与灵儿身世之迷的研究工作时,尼古拉斯却己离开洛杉矶,回到了他的老家——美国东部城市华盛顿。 汉斯与尼古拉斯也没有见上面。 大约一个月后,灵儿收到尼古拉斯写来的一封邮件,内容是这样的:“灵儿,我的亲爱的灵儿,对不起,恕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了,我知道我不适合你,不是你理想的爱人。但是,我是真心爱你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这样承认的。你是一个美丽的再不能美丽的女人,你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 我知道你的身世不仅仅是由一个金丝猴变来的,你一定是上帝为人类带来的一个精灵,一个伟大的传奇和神话。我希望你能够勇往直前的探索和研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直到把你的身世彻底弄清楚,弄明白了。我想,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世弄明白了,那一定是人类发展史上最伟大的发现。再见了,我的灵儿,我亲爱的灵儿。吻你!尼古拉斯2009年12月12日于华盛顿” 灵儿看完尼古拉斯的邮件后,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给尼古拉斯回信,也没告诉任何人。她想不通尼古拉斯这样做的理由,由此她也不想回信。她不知道怎么回信,说些什么,尼古拉斯与她己经分手,回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告诉别人,比如爱特和美子,她又如何去说?即使说了,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又能怎样了,帮着把尼古拉斯请回来? 况且,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感到尼古拉斯这样做,好像是早己想好了的,而且隐隐觉得自己也是早己这样想的。 所以的一切,都像是天意,既是天意,就让它过去吧!灵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安慰自己,就是带上红背和金背,再回秦岭散散心。她觉得只有面对秦岭,才能诉说自己对尼古拉斯的思念和谦疚,才能诉说自己内心的痛楚和良心不安。 灵儿这样决定的时候,想到还有几件事情必须马上去做。 于是,她首先去找了郑院长,希望郑院长能够抓紧时间向上面申请研究所的事情,争取在汉斯先生回来以后,马上就能开展工作。 接着,灵儿又去找了林下先生,问林下那天己经作出的决定,如何落实,是回国一趟,当面向日本军方说明这件事情,然后再回来,还是怎么处理? 林下告诉灵儿尽管放心,他既然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这样的话,当然要兑现的,至于怎么处理,就不用灵儿操心了,他会处理好的。 灵儿也相信林下这把年纪了,不会再出尔反尔,应该像汉斯一样,把事情处理好,和大家一起参与研究所的工作,便向林下表示,不管以前大家遇到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往后就是同舟共济,一心把研究完成了。 林下告诉灵儿,绝对没问题,要灵儿看他往后的行动,他要用行动证明给灵儿看。 灵儿与林下告别后,又去了刘厅长那里,向刘厅长报告了前些天她们与汉斯林下商谈的情况,同时建议刘厅长暂时撤回原来红背行动小组的人,把重点放在其他工作上,如果方便的话,只请陈雷和孔杰,承担一下下一步西大研究所的保卫工作。 刘厅长当即表示同意,并嘱咐灵儿自己要保重,注意安全,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很重,不要太大意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多找陈雷商量,再有什么大的事情,就让陈雷找他,他一定会帮助解决的。 把眼前的几件事处理完毕后,灵儿就回家向父母亲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说她要带着红背和金背再回一趟秦岭。 席周两位教授对灵儿非常了解,知道灵儿又遇上了什么难处,也知道尼古拉斯回到美国以后再没有露面的情况,想到灵儿一定是与尼古拉斯的关系出现了问题,才这样做的。所以,两位老教授还是和往常一样,嘱咐灵儿早去早回,不要呆的时间太长了,秦岭现在还是冰天雪地的,一定要小心,千万保重身体。 灵儿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唯有父母对自己的儿女最心疼,最关心,最无私。他们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都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循循善诱,即使发现你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发生或者己经发生,他们都是那样镇静坦然地希望你去面对。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自己保重的,你们二老也要保重,我去去就回来,郑院长和我讲了成立研究所的好些事情,还得等我回来去办呢!我不会耽搁时间长了。” 灵儿与父母拥抱离开后,又来到爱特和美子的宿舍,和她俩说明了情况,她要带着红背和金背上一趟秦岭去。 爱特和美子不解,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好不容易大家想到了一块,好多工作等着灵儿去做,为什么又要上一趟秦岭,是不是灵儿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俩。灵儿说没有,就是想去一趟,散散心。 其实,灵儿不说,爱特和美子也能猜个**不离十。她俩多少知道一些灵儿与尼古拉斯的事情,尼古拉斯当初到中国来,就是追随灵儿的,可是现在回去以后就渺无音讯了,灵儿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想不开,伤心了,想去秦岭的。 “灵儿,没事,你带着红背和金背去吧,我们在家里筹备研究所的事,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了。”爱特和美子异口同声地嘱咐灵儿,要灵儿早去早回,不要时间太长了。 灵儿非常感谢爱特和美子的同情达理,和她俩一一拥别,带着红背和金背离开,刚刚出了门,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耳边道:“你这个丫头,真是够戗,不就是一封邮件么,至于生这么大气,还要上秦岭去?” “谁生这么大气了?”灵儿有些吃惊,没想到又被那个空旷的声音窥见了自己的心思。不过,她这次没有生气,而是把那个空旷的声音当作是朋友,边说边去摆弄着她的两条小辫,可是小辫却不知什么时候己经竖了起来。 “还嘴硬,没生那么大的气,至于还要到秦岭一趟?”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像是一个朋友,又在灵儿耳边道:“你不能一个人去,你应该把那个叫爱特和美子的一起带上,她俩现在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你最信赖的合作伙伴,有她俩陪着你,你会更舒畅一些的。” “是吗?”灵儿马上回头,像找一个人似的,看了一下那个空旷的声音,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只是一个声音,并没有人影。 灵儿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对,自己现在不能把爱特和美子当外人了,她俩和红背金背都那么熟悉了,足己证明她俩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知己了。于是,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说了声谢谢,兴奋地拉着红背和金背,赶紧返回爱特和美子的房间,死活把爱特和美子叫上,五人一起到秦岭去。 “这还差不多。”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灵儿耳边时,灵儿只觉自己的那条丝巾突然滑落在地上,倾刻间魔术般的又变成了一块飞毯,而且还好像有话说似的,请他们五人好好坐稳了,现在由他送大家上秦岭。 “太神奇了!”爱特和美子简直不敢相信,灵儿脖颈上的那条丝巾究竟是一个什么物件,这么理解人心,这么可爱怡人。 “灵姐,你快问问他,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们要上秦岭的,是谁告诉他的?”美子每当遇到这种奇异的现象,总是这样抢先开口问灵儿。 爱特也玩笑地补充一句道:“是啊,灵妹,你对他讲,他如果不说清楚,我们今天就不坐他的飞毯去秦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神谷(1) “好了,你们俩就别再为难他了,他总是这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还有什么可问的,不能相信他。”灵儿劝着爱特和美子,拉着红背和金背,己经上了飞毯道:“你们俩快上来吧,再不上来,他就不带你们俩去了。” 爱特和美子见灵儿己经上了飞毯,不再追问什么,而是双双伏地,深情地亲吻了一下飞毯,然后念念有词地站起来,高兴地手拉手,一步跨进了飞毯。 飞毯确实太人性化了,他好像感到了灵儿和爱特美子他们都上来一样,轻轻地将四个边角卷了卷,形成了一个毯边,把大家围在了里面,然后无声无息地起飞,飘似的飞向了秦岭。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她俩是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去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贴在灵儿耳边,和灵儿玩笑道:“我知道你和我己经有了感情,你是最听我的话的。” “你胡扯,我怎么能和你有了感情,你别自作多情了。”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大声说着,但不知为什么就在她身边的爱特和美子一点都没反应,好像她在和自己的心里说话一样,只见嘴张着,不见声音在那里。 灵儿突觉好奇,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好几次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时,都响声雷动,大的狠不得世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不出声了呢? “爱特,美子,你们听到我刚才说话没有?”灵儿轻推一下正在欣赏沿途风景的爱特和美子,问道:“你们俩刚才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听到我和他对话没有?” “什么声音,我们一点都没听到。”爱特和美子先后都是这样的一句话,告诉灵儿后,又欣赏起了飞毯掠过的千山万水。 灵儿又开始纳闷起来,她想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仅仅是跟着自己,而且还能了解自己的意图,理解自己的心情,能够和自己谦逊地说起了悄悄话,真是又一个奇特的发现。以前她也注意过那个空旷的声音,但从来都没有仔细想过那个空旷的声音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个空旷的声音也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系? 红背和金背看出了灵儿的心思。但是,只有红背好像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而金背只是傻傻地有一种本能反应,并没有引起他多少注意。 “咯咯!”红背轻轻地拉了一下灵儿的衣角,比划着问灵儿是不是刚才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是不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说什么有感情的话? 灵儿听着红背的问话,越发觉得奇怪,爱特和美子她俩都没听到,红背竟然听到了,而且还听的那么真切,“红背,你是怎么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灵儿问道。 红背又比划着,告诉灵儿他也是在耳边听到的,而且从刚才在家里起飞时,就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与灵儿的全部对话。 灵儿不解,想知道金背为什么没有听到,就问金背道:“你听到刚才有一种空旷的声音出现在你的耳边或是什么地方没有?” 金背摇摇头,显然是没有听到。 “不要问了,金背是听不到的。”灵儿的耳边,又出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道:“在你们五个人中间,只有你和红背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也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你就不要再问了,我想以后你会知道的,今天你不是要上秦岭散心的么,我给你指一个地方,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一定会让你惊讶的。” “是么,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不变形出来,让我看看,我很想知道你是谁?” “又来了,我们不谈这个,你说你想不想去那个地方,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个神奇的地方?” “当然想去,什么地方啊?”灵儿想既然那个空旷的声音不让自己再多问,他说自己以后会知道的,那就算了,现在自己确实是来散心的,不如按他说的,去那个地方看看,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好吧,什么地方,你还说什么,就带我们去算了!”灵儿多少有些兴奋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这还差不多。”那个空旷的声音在灵儿的耳边说着,只见己经飞临秦岭上空的飞毯突然下冲,然后又是一阵上下翻飞,飘过一片原始森林,沿着一道山脊飞过,又一个垂直向下,沿着悬崖绝壁,飞进了一条山谷。 “这是什么地方呀?”灵儿非常好奇地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她以前确实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见山谷两侧的峭峰,一层接着一层,层层叠叠,直上云端,峰顶积雪如一面面硕大无比的光子镜,几乎把冬日的阳光全部反射到了谷面谷底,整个山谷,没有一点冬季的影子,相反却如夏秋的秦岭,枫红松绿,繁枝叶茂,滕萝丝柳,鲜花遍地…… “啊呀,这么美的地方,这么郁郁葱葱青山绿水的地方,这那里是秦岭,那里是冬季的秦岭,分明是人间仙境吗!” 爱特和美子两位异国女子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她俩把手探出飞毯外,一会伸手碰一下嫣红的枫树,一会又伸手抓一下葱绿的松枝,恨不得把所有的奇花异草都揽到了手里,装在飞毯上。 灵儿也如爱特和美子,她的心此时好像己经离开了飞毯,犹如飞毯一般,展开两臂,自由地飞翔在林海树冠和鲜花翠柏之中。 灵儿瑕想着,幻想着,梦想着,自己能够永远这样该多好啊,不管再遇到多少人间的烦恼,她都可以这样展臂振翅,自由地飞翔在蓝天,自由飞翔在这深山峡谷的世外桃园之中,放飞自己的心灵。 “灵姐,能不能让飞毯停下来,把我们放到下面去,让我们亲近一下啊!你看多么美丽的地方,太让人心旷神怡了。” “是啊,灵妹,让我们下去看看吧!” 美子和爱特跳皮地都向灵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灵儿理解她俩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呢? 灵儿就想对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声能不能停下来,让他们下去看一看,可是没等灵儿开口,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又猜中她的心思似的,抢先出现在她的耳边道:“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别着急,让你们惊奇地方还在后面呢,请她们坐好了,一会再带你们到一个更让你们惊叹不己美不胜收的地方。” 灵儿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说有更好有地方,也没细问是什么地方,就赶紧挥手对爱特和美子道:“我们不能下去,飞毯他也不会停下来,再说了,后面还有比这更神奇的地方。” 爱特和美子不解地回头看了看灵儿,多少有些失望地对灵儿做了个鬼脸,就转身又张开两臂,随着飞毯的上下翻飞,向着掠过的绝壁峭峰喊叫起来,好像她俩也如飞毯一样,就是两只迎着阳光浑身闪烁金色自由飞翔的太阳鸟, 灵儿回头看看红背金背,想知道他俩这个时候是什么心情,却突然发现红背和金背出奇的冷静,就像人们到旧货市场淘宝一样,没有一点好奇地神情,完全是一种漠然。 “红背,金背,你们俩个以前来过这里没有?”灵儿比划着,想从红背和金背那里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她怎么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更没有来过。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谷(2) 各位好友和读者朋友们,半生感谢各位的铁血支持,半生无以回报,只好在此作揖叩谢了!半生码字以近半年,但是成绩不理想,不过半生一定会坚持完本的。半生再求各位多收藏,多点击,多推荐! ~~~~~~~~~~~~~~~~~~~~~~~~ 灵儿比划着再次询问红背金背,他们来过这个地方没有。 “咯咯!”红背和金背先后叫了一声,比划着告诉灵儿,这里是秦岭太白峰南侧一个深山峡谷,叫神谷,以前他们来过,但还是小的时候,很早很早了,他们的父母带着一块来过的,现在想起来,己经有几十年了。 “神谷,什么神谷?”灵儿动觉新奇,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便把红背拉到跟前问道。 金背却从飞毯上一跃而起,落在红背前面,抢先一步对灵儿“咕呷”一声,然后又手舞足蹈地瞎比划了半天。 灵儿却没听懂,也没看懂,不知道金背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比划着问了一声金背:“你说的是什么呀,比划的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看不懂?” 金背又比划了两下,可是灵儿还是摇头不懂。 金背忽然生气了,心想你灵儿不够意思,平时还可以,我说什么比划什么,你都能听的懂看的明白,这会儿这是怎么了,我给你比划了半天,你却像个傻子,一点都没听懂。 “算子,我不给你说了,让我老哥给你说吧!”金背没好脸地对着灵儿比划了两下,“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既然你听不懂我的话,那我就不理你了,然后一个后空翻,落回了他的原处。 红背回头看了一眼生气地金背,“咯”地叫了一声,算是对金背的安慰,然后转身又对灵儿“咯咯”两声,突然双膝跪在飞毯上,对灵儿比划起来。 灵儿这才明白,红背的意思是这里之所以叫神谷,是因为秦岭的各种生灵,每年的冬春两季,都要在这里祭祀一次神灵,也就是人类的祭坛,所以时间长了,就叫神谷了。 原来是这样,难不成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带我们去看祭祀? “这里叫神谷没错,但红背没有对你说清楚,或者说不完全是秦岭的各种生灵每年冬春两季来此祭奠一次,而是另有一翻景象。”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他什么都知道,正在灵儿似信非信中,又一次贴在她的耳边道。 “你的意思是说不仅仅是祭神了?”灵儿急着问那个空旷的声音,她好像真的现在与他有一种默契似了,也不用拐弯抹角,也不用听言观色,可以直截了当地沟通交谈。 “现在不能告诉你,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还对灵儿卖起了关子,他知道灵儿现在己经和他能够无拘无束无挡无碍地沟通了,所以真和灵儿摆起了龙门。 “明天,那我们一会儿到什么地方去呀,你不是说还有更神奇的地方么?”灵儿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她忽然觉得这个神谷里,可能真得是千景万象千奇百怪了。 “你别着急,先好好看看这里,一会儿就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刚刚离开灵儿的耳边,飞毯却缓缓地落下,停在了一片宽阔的草甸中间。 还没等大家抬起腿迈出去的时候,飞毯己经团成那块丝巾,系在了灵儿的脖颈上,而且一点样子都没有改变,迎着冬日的阳光,闪出了一道小小的金光。 “灵姐,爱特,快来呀!”美子伸出双手,拉起灵儿和爱特,就在草甸中央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灵儿则顺手把红背拉住,红背又顺手把金背拉住,五个人在草甸中央联成一圈,笑声不断,歌声荡漾,舞姿翩跹。 五个人谁都没有发现,随着他们的舞动和歌唱,本来是一片空地的草甸却随着一种音乐似的,缓缓地轻风慢雨般的生长出了成千上万种奇花异草和枫杉松枝,而且间隔合理布局均匀的很快就把灵儿他们围在了中间。 一株株花草,一颗颗树木,倾刻间都变成了一个个舞伴,伸出它们的绿枝红径,展开它们的婀娜身段,搀扶着灵儿他们轻柔细软的腰姿,起舞弄影。 更为惊诧地是,不知这些大自然的生灵,从何时何分,伴着浪漫的舞蹈,奏出了动人的乐曲,而且曲调或是欢快,或是舒缓,或是激扬,或是温情,简直就像有一个著名的指挥家挥动着双臂,尽情地而又有节奏地指挥着一个庞大的乐团,在开一个专场音乐会。 更有甚者,不知什么时候,从那里来了一群一群的獾豹猿熊,野猪羚牛,猫鹿麝獭,鸡雉鹛雕,也随着音乐在灵儿他们的不远处,在空中地上,在翩翩起舞,欢快跳乐…… 灵儿他们完全陶醉了,完全融入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在巍峨的秦岭太白峰下深山峡谷之中,好像就在北京的国家大剧院或是在什么奥地利的金色大厅里,尽展自己的舞姿和**。 当一曲又一曲动人的音乐,陪着他们一直跳到他们的身体几乎快要被生长起来的奇花异草,葱郁树木缠绵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己经只身在了一个花草树木舞蹈的海洋。 灵儿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喜的忘乎自己,她看着爱特美子两个几乎成了花人的样子,抚摸着自己身上千百只纤纤细枝曼叶,心情简直就像被奇异的七彩尽染,身体简直就像被红绸绿缎包裹,完全成了一个大自然的仙子。 就连红背和金背也一样,他俩不知什么时候也都装扮成了花的精灵和草的情人,尽情地穿梭在草树间隙之中,近乎疯狂地展臂舒猿,手舞足蹈。 灵儿此时刚从家里出来时那种对尼古拉斯来信的抑郁心情,己经完全被这里的情景所淹没,所履盖,取而代之的是她对尼古拉斯更多的祝福和祈愿。她希望尼古拉斯把自己忘掉了,永远忘掉了,而她却告诫自己,一定要把尼古拉斯深深地刻在心上,牢牢地记在心里,“尼古拉斯,我爱你,愿我们的友谊和那曾经拥有的一份真情,如同这大自然的生灵一样,生机勃勃,昂然向上。” 就在灵儿沉浸在喜悦和回忆之中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早早贴在灵儿耳边,听到了灵儿的心声,“怎么样,还在想那个什么尼古拉斯呀,这里的风景多好啊,你还在想他,真不够意思,枉废了我的一片好心。” 灵儿猛然清醒过来,她似乎听到了那个空旷声音对她说了什么,可是她确实没有听清楚,只听到说什么枉废一片好心的话,便想再问一下那个空旷的声音,可是自己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让她都不能理解的话,告诉她自己:“忘掉他吧,他己经离你远去,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了。” “尼古拉斯,你是说让我忘掉尼古拉斯?”灵儿似乎更加清醒地举起自己的双手,赶紧抚摸着自己的耳朵,像是要把那个空旷的声音抓住了问个明白似的问道。 谁知,灵儿这一问不要紧,围在他们身边,和他们翩翩起舞的奇异花草和款款树木,顿时都停止了扭动起舞,一个个立在那里,像是听到灵儿在问他们一样,都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朝向了灵儿。 远处那些活泼的生灵们也都以一种从未有的面部表情和眼光,一齐朝着灵儿看了过来。 灵儿忽觉自己有些用情太深,影响了这些大自然的生灵,也影响了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和金背,赶忙对大家说声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那些奇花异草却一下子像是有人赶他们一样,瞬间退后几步,接着便缩回到了地面,偌大的草甸此时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和宽阔。 随之而来的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和金背,也被这奇特的变化所震憾。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做了一场美梦一样,刚刚醒来,揉眼抹晴,不知所然。 远处那些生灵们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离去。 一切恢复了自然,恢复了平静,就像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祭祀(1) “好了,是我的不对,惊扰你们了!”灵儿也是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向大家鞠躬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好像走神了,失魂了,没想到我这一走神一丢魂,却把这么好的景致给破坏了,实在对不起,我给大家道歉了,道歉了。” 爱特和美子其实直到听到了灵儿的声音,才真正反应过来,急步跑到灵儿身边,拉着灵儿的手想问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还是红背和金背跳到灵儿身边,“咯咯”地叫了两声,爱特和美子才叽叽喳喳地问起灵儿,刚才是怎么回事? “灵姐,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有好多花草树木和生灵伴着我们一起跳舞,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到那儿去了?” 美子又是最先开口,她这个日本姑娘不知怎么有点像川婆婆,肚里直肠子,有话就想吐出来,而且问话时的神情也像是川婆子一样,有一种悦耳的腔调,不过这一次她是惊讶的那一种,尾音特别长,还向上挑了一下。 “是啊,灵妹,美子说得对,刚才那些舞伴那去了,我觉得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爱特提出了几乎与美子是同样的问题对灵儿道。 红背和金背在美子和爱特问话时,一直“噫噫唔唔”地比划着对灵儿,好像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灵儿有意安排的,而又故意撤走似的,歪头瞪眼地有些埋怨灵儿。 “哈哈哈哈!”灵儿突然大笑起来,她想这可能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为自己和朋友们专门安排的一次奇异之旅吧,大家有这样的疑问,再自然不过了。 “灵姐,你笑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们刚才的问话呢?”美子扬起头,再次催问灵儿道:“刚才的那么多花草树木为我们伴舞,好像还有音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儿确实也不知道,她正想问一下那个空旷的声音,只听的自己的耳边己经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所占领,“别问了,赶紧告诉大家,快上你的飞毯,前面还有更精彩更奇异的地方让你们看哪!” “更精彩更奇异的地方?”灵儿小声问道:“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你别是耗子拉木锹,总是大头在后面呀!” “什么大头总是在后面,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快让他们上飞毯吧!”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完,就从灵儿的耳边消失。 这时,只见灵儿的那块丝巾再次轻轻地从她的脖颈滑落,慢慢地展开,变成一块飞毯,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虽然己经是见怪不怪,见奇不奇了,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跑到飞毯旁,问灵儿为什么丝巾又变成了飞毯,是不是还要带他们去更好的地方呀? 灵儿俨然是一个专业的导游,在那个空旷的声音提示下,笑着对大家说,是有更好的地方让我们去,咱们快上飞毯吧!大家不由分说,不再追根问底,赶紧上了飞毯。可当灵儿走到飞毯边,正要迈腿时,红背和金背把灵儿拉住了。 “咯咯!”红背和金背一起比划着,意思是灵儿,你不能把大家带去了,那个地方是秦岭的生灵们去的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如果是人去了,要出事的。 “为什么呀?”灵儿连忙蹲下,问红背金背道:“难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危险吗?” 红背和金背又比划着,告诉灵儿,刚才他们说过了,那个地方叫神谷,是秦岭众多生灵祭祖祭神的地方,秦岭各种利害的动物都在,要是人去了,他们会发威,不是把人伤了,就是把人吃了。 “不会吧?”灵儿有些不大相信,刚才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些利害的动物还与他们一起跳舞呢!但她看见爱特和美子两个水灵灵的姑娘,不免有些担心起来。真要是去了那里,碰上红背和金背说的那种利害的生灵,把人家爱特和美子伤着了或者怎么着了,那她灵儿不就是造孽么,“那你们说怎么办?”灵儿问红背金背道。 爱特和美子早就在飞毯上等不及了,催着灵儿和红背金背赶紧上去,说前面一定有更好玩的地方,要不她俩就让飞毯起飞了。 红背和金背看见灵儿有些犹豫,就一步跨上飞毯,把爱特和美子拉了下来,而且还张着大嘴,比划着,意思是他们刚才对灵儿说了,你们两个不能去前面的那个地方。 那个空旷的声音本来以为和灵儿说好了,灵儿会让大家很快坐上飞毯起飞,到前面的神谷去看祭祀的,没想到他离开以后,红背和金背拦住了他们。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飞到红背和金背身边,似乎长出了两只无形的大手,先后把红背和金背推进了飞毯,然后又把爱特和美子也推进了飞毯,最后停在灵儿耳边道:“你犹豫什么,别听那两个猴子的,没事,有我哪!快上飞毯吧!” 灵儿看得清楚,红背和金背还有爱特和美子被推上飞毯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声响和动作出现,完全是像他们自愿似的。就连红背和金背这样的精灵,也没有反应过来。爱特和美子更是奇怪,还傻傻地回头问灵儿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她俩推到飞毯上的。 灵儿当然清楚是谁的作为,于是也没有再犹豫,就一步跨进飞毯,随着飞毯的缓缓启动,顺着山谷的悬崖峭壁,跃过一道瀑布,飞进了一片神秘的谷底密林。 爱特和美子简直就是孩童般地进了迪斯尼乐园,高兴的合不上嘴,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差点踩偏了飞毯,让自己掉了下去。红背和金背则有些紧张起来,他俩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爱特和美子,当然更担心灵儿。 灵儿看着这样神秘无比的密林,大冬天的却是雾气绕树,朦胧一片,心里也有些发怵,不过她相信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话,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也就和爱特美子一样,兴奋起来。 灵儿刚刚和爱特美子手拉手,正要唱一个什么歌曲的时候,飞毯却突然垂直立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俯冲,差一点把灵儿和爱特美子三人甩出了飞毯,就是红背和金背也不由的惊了一下。 飞毯连续几个惊险动作之后,就一如平静的水面,飘在了空中。灵儿和爱特美子几个人连忙抓住飞毯,探身向下看去。 原来飞毯下面,几乎是整个密林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大小生灵,比刚才陪他们跳舞唱歌的多多了,有大熊猫,云豹,羚牛,林麝,黑熊,野猪,豪猪,斑羚,黄貂,水獭,大灵猫,小灵猫,金猫,毛冠鹿,还有血雉,红腹角雉,勺鸡,红腹锦鸡,锈脸钩嘴鹛,橙翅噪鹛,白喉噪鹛,蓝喉太阳鸟,红嘴相思鸟等。 可以说秦岭所有的树栖爬行两栖和飞行动物全部到齐了。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每一种动物,都像部队操练似的,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行一队的,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没有站错对的,没有站在动手动脚的,整齐划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场前所未有的秦岭生灵祭祀仪式即将进行。 “啊呀,这么壮观呀!”灵儿惊讶地几乎喊出声来。她回头看看爱特和美子,更是惊的有些花容失色。 红背和金背则趴在飞毯边,探出头去找他们的族群,忽然两人“咯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原来是有上千只金丝猴从远处的林冠上,海潮般地一浪一浪飞卷过来,很快落在了一群云豹和羚牛中间,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向着祭坛方向磕起头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祭祀(2) 求收藏!求推荐!半生在此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 ~~~~~~~~~~~ 飞毯飘在这些生灵的上空,像一架摄影机,俯瞰着把祭祀的整个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正因为是在半空中,生灵们祭祀的祭坛,灵儿他们却看不到,“这样的今古奇观,看不到祭坛,实在是太遗憾了。”灵儿心里念叨着,正想着怎么指挥飞毯落到地面,去看看热闹,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耳边道:“不要着急,现在不能下去。” “为什么?”灵儿急着问那个空旷声音道,好像那个空旷的声音什么都知道似的,“飘在这半空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呀!” “现在刚刚开始第一道程序,等他们磕头念完这道经以后,我再带你们下去。”那个空旷的声音告诉灵儿道:“如果现在下去,扰乱了他们的程序,他们是要发威的。” “发什么威?”灵儿想起了刚才红背金背的提醒,但她的胆子好像壮了起来,忽然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在吓唬他们,不是真的不能下去,问道:“他们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 “不是吃了的问题,而是你们要是下去了,就破坏了人家的规矩,对人家是一种不尊重,那人家肯定要找你们麻烦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却如个卫道士对灵儿道。 “原来是这样。”灵儿忽然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有道理,就打消了让飞毯落下的想法,顺手拉起爱特和美子,像红背金背那样,趴在飞毯边往下看去,没再理那个空旷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只听的下面所有的生灵“呜哧”一声,叫着整个山林音传千里,风生水起,接着就是整齐的拍掌,跺脚和翅膀呼呼煽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的生灵都一下屏住了气似,没有了一点声音,整个山谷也像是静了音,就连从山脊下来的风雪也被静止在了远远的空中,凝望着这里。 灵儿他们看到,参加祭祀的生灵,先从最北端的一队大熊猫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走向前面的大概是祭坛,开始正式的祭祀。 “走吧,下去吧!”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耳边道:“你和他们打好招呼,下去以后,只能看,不要动手动脚,否则,违反了人家的规矩,也是要受罚的。” “好,我知道了。”灵儿应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抬手对爱特美子和红背金背道:“大家都听好了,飞毯马上就要落到下面去,我们下去以后不要走散了,大家一定拉着手,走在一起,只能看,不能动手动脚,一定要注意哟!” “知道了,灵儿!”爱特和美子还没等飞毯向下落去,就把灵儿的手拉住了。 红背和金背听到了灵儿的讲话,也看明白了灵儿与爱特和美子手拉手的意思,就也消除了刚才的担心,和灵儿站在一起,随着飞毯,缓缓落在了祭坛旁边的一块草甸上。 只见成千上万的生灵们围着祭坛,一边颂经,一边作揖,还有的飞禽生灵们,在祭坛的上空来回盘旋着,鸣唱着一种什么歌曲。 灵儿拉着爱特和美子,后面跟着红背和金背,排成一行,从祭坛的一侧出来,跟在一队黑熊后面,并且学着他们的样子,走向祭坛,嘴里不停地念颂着什么。 借此机会,灵儿不停地闪动着目光,如扫描仪般把祭坛仔细地看了一遍。整个祭坛的神秘和神圣,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灵域,让灵儿大为吃惊,深感震撼。 祭坛的底座有一个篮球场大,共有三层,最下面的一层是秦岭的青石板,一块压着一块,看上去参差不齐,但却非常有规律,每一块都和上下左右的石板都咬在了一起。 祭坛的第二层是圆木,都是几抱都搂不过来的古树,一根挨着一根地垛在一起,既把下一层的石板压的实实的,又把它们这一层的圆木靠得紧紧的,没有一根松动的。 祭坛的第三层又是石板,不同于第一层的是,石板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骨,远远看去,像是什么样动物的遗骨都有,但都己经一块挤着一块地拼在了一起,如同人们装修的地板一样。 祭坛的三层基座上面,是一个下宽上尖的塔形建筑,八棱八角,飞檐穿樯,全部用秦岭的各种名木药草和奇花异树搭建而成,看上去年长日久,己经般根错节,完全成了一个滕蔓缠绕径枝攀援的人工碉堡,加上现在的皑皑白雪覆盖,如同刷了一层白漆一样,完全是一座皑皑白塔。 更使灵儿他们敬仰的是,白塔的顶部,插着各种旗条和魂幡,在猎猎的山风吹拂下,显得灵气飘然,魂魄惊飞。 整座祭坛从底座到塔顶,足足有五层楼高,坐落在秦岭太白峰南麓的这条山谷之中,周围全是悬崖峭壁,原始森林,简直就是一座天外飞来的宫殿。 灵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祭坛,但她的心里在不停地思谋着,她在秦岭己经多少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没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有这样的祭祀。此时,她有些埋怨自己孤陋寡闻,更有些埋怨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不早些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不早些带她们到这里来参观。 “不对,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带我们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散散心,解解闷?”灵儿的大脑里突然跳出这么一个念头,她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带她们到这里来,一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与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们到这里来?”灵儿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她的身边,便非常自如地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一定是与我的身世有关系,你才带我们来这里的!” “你不要过于神经过敏,什么事都与你的身世有关。”那个空旷的声音果真就在灵儿身边,他非常直率地告诉灵儿,这次带她们到这里来,真的是为了灵儿的心情不再因尼古拉斯的事情而烦恼,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灵儿她们看到了神谷,看到了秦岭生灵们的祭祀,那也是一种巧合,不是他有意安排的。 灵儿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她觉得从一开始,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有意安排的。虽说是她自己提出来要上秦岭的,但那个空旷的声音却提出来要把爱特美子一起带上,这就说明他是有预谋的。 “真的是这样么?”灵儿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难道就这么巧,我们一来到这里,就正好碰上了那些花草树木陪我们跳舞,碰上了那些秦岭生灵在此祭祀?” 那个空旷的声音其实是与灵儿说慌了,他刚才一直托辞不想告诉灵儿,也不是在骗灵儿,而是想给灵儿一个惊喜,让她把对尼古拉斯的愧疚彻底忘掉。当然也有让灵儿到这里来,感受大自然,寻找她的身世之迷的意思,只是他不好对灵儿明讲,一方面他想对灵儿保持一种神秘感,另一方面,他也想让灵儿自己真正体会到,寻找她的身世之迷,不会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好了,我先别着急问这些,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那个空旷的声音还是决定不告诉灵儿他的真实意图,催着灵儿道:“别走神了,赶紧看那些生灵儿是怎么祭祀的吧!” “哦!”灵儿说上答应着那个空旷的声音,心里却还在想着,找什么机会一定要问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自己的身世是不是与眼前的什么祭祀有关系。 “赶紧去吧!”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催了灵儿一句。 灵儿没再说什么,赶紧走向爱特美子,拉着她俩和红背金背,一起静静地观看那些生灵们的祭祀。 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灵(1) 灵儿拉着爱特和美子,没有一人出声,都怕自己的稍有不慎,惊扰了这神圣的时刻。 灵儿更是奇怪,她们的前后都是豺狼虎豹,猛禽走兽,为什么忽然这样的仁义,这样的温顺,完全没有了他们的血腥本性和张牙舞爪,“一定是他们这个时候回归了人性,也像人类一样,在神的面前,暂时放弃了自己的一切。” 灵儿的心里这样猜测着,也在企盼着,这个世界如果真能这样,那将是一个什么世界。所有的生灵都是和眉善目,都是和睦相处,都是和谐平等,那将是一个真正的自然社会。 “你想对了,任何大自然的生灵,在神灵面前,都会这样的。数亿年以来,秦岭的生灵们就是这样,每年的冬夏两季,他们都会在这里聚集起来,祭奠他们的祖先。每逢这个时候,他们的本性就被神灵全部接走了,现在跟在你们前后的,和你们人类一样,都是仁者义者善者和者。”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耳边道。 “仁者义者善者和者?”灵儿第一次听那个空旷的声音说这种孔老夫子的话,而且是对那些动物生灵们,“你不会也是他们的使者,与他们也能沟通吧?”灵儿笑着说了句玩笑话,接着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刚才说什么祖先,他们在祭什么祖先?” “是,祭奠他们的祖先!”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着很激动,好像他也是那些的生灵的其中一员。 “祭奠他们的祖先?”灵儿一听那个空旷的声音提到“祖先”二字,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难道这里真的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也是自己需要弄清楚的地方,“那我问你,这里和我的身世到底有没有关系?”灵儿急着又问起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却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灵儿。 那个空旷的声音实际是在躲着灵儿。刚才灵儿就问了他大半天,他好不容易躲了过去,说服灵儿赶紧去看祭祀,没想到灵儿见此情景,心里的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这个时候,他不能告诉灵儿真相,主要是他认为为时尚早,还不到告诉灵儿身世实情的时候。所以,他听到灵儿的问话,只能不理灵儿,让灵儿有一种他己经离开的感觉。 忽隐忽现,忽近忽远,灵儿也不知是对那个空旷的声音,还是对自己有些失望,她长叹一口气,决定自己去试一试,便松开爱特和美子的手,走到祭坛跟前。 灵儿跪下,虔诚地对着祭坛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问道:“神啊,请告诉灵儿,灵儿为什么是金丝猴变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神啊,您的慧智无穷,威力无边,您能让这些生灵聚集在您的身边,您就不能告诉我,我的身世为什么是这样的,难道我就不应该知道吗?” 爱特和美子被灵儿的举动吓坏了,她俩呆呆在站在那里,既不敢喊叫灵儿下来,又不敢上去拉灵儿一把,急得她俩搓手跺脚,泪花在眼里直打转。 还是红背和金背勇敢,他俩看到灵儿走上了祭坛,刚等灵儿磕完头,一席话刚刚说完,就一跃飞上了祭坛,“咕呷”叫了一声,拉住灵儿就往下拽。可是,这一叫这一拽不要紧,却把还在围着祭坛的众多生灵们惊动了。 首先反映过来的是红背金背的族群——敏锐的金丝猴们,他们个个都像听到命令似的,飞到了红背和金背身边。 其中一个比红背还身高体壮的公猴,对着红背和金背发出了“咕呷”的叫声,意思是你们俩个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参加祭祀,跑到这里来拉着一个女人干什么? 红背和金背忽然被这个大公猴问住了。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来参加这个祭祀活动,难道是他们不知道吗?他红背和金背都是秦岭的精灵,这样大的祭祀怎么可能少了他们? 那个大公猴见红背和金背回答不上来,马上就翻了脸,张着那张大嘴,与红背金背“瞪咕”片刻,就不怀好意地一挥手,示意其它的金丝猴一起上来,围攻红背和金背。 按理说,红背金背也是这个族群中的一员,那个大公猴应该认识他俩。可能是他俩离开秦岭时间长了,与他们的族群疏远了,他们的族群不认他们了,还不知是他们的族群根本就对他俩有意见,正想找机会对付他俩。反正红背金背面对马上要动手的那些金丝猴们,气恼地张牙舞爪地大哧了几声,都没有把那些金丝猴们哧住了。 灵儿见状,赶忙举起双手,比划着像是对什么人群演讲似的对猴们说:“先生们,女士们,大家不要急,听我给你们解释,我们是秦岭的老百姓,红背和金背是我们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他们两位不是不想参加你们的祭祀,而是让我们给拉住了,有事参加不了,对不起,我现在就让他俩加入你们的队伍,好不好?” 灵儿这么一说一比划,刚才那个大公猴似乎听懂了灵儿的意思,忽然“咯咯”地叫了一声,连忙跪在灵儿面前,双手合十,诚挚作揖,做出了向灵儿赔礼,对不起灵儿的样子。 灵儿不解,她不认识这个大公猴,不知道这个大公猴为什么会这样,就也忙着跪下,扶起那个大公猴,比划着诚恳地又问道:“这位大侠,为什么这样对我,是不是你认识我?” 大公猴又站起来,边说边比划地告诉灵儿,他是当年灵儿曾经救过的一只母猴的儿子,早就听母亲说过灵儿,刚才一听到灵儿讲话,就判断出了眼前的这位美女一定是灵儿,所以他跪在地上,是替母亲,也是替自己感谢灵儿的。 灵儿听完大公猴的讲述,好一阵激动,知恩图报,金丝猴也!她伸开双臂,上前就把大公猴拥在了怀里。随后,又让红背金背和大公猴进行了拥抱,也把爱特和美子介绍给了大公猴。 大公猴也非常激动,他挥动着那只大手,对他的族群示意着,给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让出了一条去路。 可是,刚才说了,灵儿的举动惊动了参加祭祀的所有生灵,大公猴率领着他的族群闪开了一条去路,然而随后就是一群云豹和黑熊,张牙舞爪地又挡住了灵儿他们,还有几十只金雕盘旋在灵儿他们的头顶,不停地发出“呃呃”地声音,像是在挑衅灵儿他们。 怎么办?云豹和黑熊这两种生灵,还有天上的那些金雕,灵儿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面对面地接触过,更不用说与他们沟通了交流了。他们的凶残和威猛在秦岭是出了名的,尤其是黑熊,对人对金丝猴,都是威胁极大的动物。 灵儿只觉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紧,一时没了主意。爱特和美子更是吓得一人抱着灵儿的一条胳膊,不停地哆嗦。 红背金背知道大家面临着危险了,一起朝刚才那个大公猴“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这样的关键时候,咱们金丝猴们能不挺身而出,表现一下么! 那只大公猴听到了红背金背的叫声,马上转身回来,对红背和金背使了个眼色,三人突然跳起,落在了灵儿和爱特美子她们和云豹黑熊之间。 灵儿和爱特美子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灵儿更是担心他们被那些云豹和黑熊伤害了,就比划着喊叫了一声红背金背和那个大公猴,意思上让他们小心。 红背金背和那个大公猴听懂了灵儿的意思,但他们用力拍着胸部,对那些云豹和黑熊们比划着,嚷嚷着,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怒,如果真有他们这几位朋友得罪了各位,他们猴哥猴弟给各位赔不是了。 第二百七十章 生灵(2) 云豹和黑熊族群中前面两个领头的,一看大公猴和红背金背的架式,有点不服气地往前站了站,呲牙裂嘴,向天长啸一声,宣示着他们的利害,本想对猴们采取措施,把他们一口吃掉。 灵儿这时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厉厉地盯着那两个云豹和黑熊的领头的,警告它们不要胡来,大家有话好好说。 那两个云豹和黑熊的领头的,抬眼看到了灵儿的眼神,觉得灵儿好像有一种什么灵气,直射到他们身上,逼着他们直往后退,没敢动手,就咆哮了几声,带着他们的族群退了下去。 金雕平时是金丝猴的天敌,这个时候本以为有云豹和黑熊在前面挡道,能够让他们有一顿美餐,没想到云豹和黑熊在灵儿面前退下了阵,有些丧气地扯着嗓子叫了几声,拍打着翅膀,发出一种奇怪地呼呼声,翻飞了几下,也飞走了。 灵儿拉着爱特和美子,赶紧上前,把大公猴和红背金背搂在了怀里。灵儿还不住地对大公猴和红背金背谢道:“多亏了你们今天的勇敢,要不然我们三个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大公猴忽然推开灵儿,对灵儿比划道,不是他们勇敢,而是灵儿的英气逼人,把那些凶神恶煞给逼走了。灵儿真不简单! 红背和金背也比划着,对灵儿说,大公猴说的对,是那些家伙怕灵儿,才撤走的。 可是,灵儿听了,不知为什么忽然惆怅起来,想到自己本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为什么有的生灵见了自己就喜欢,尤其是金丝猴,而有的生灵见了自己却躲着走,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金丝猴变得吗?不对,这里一定还有什么原因在作怪! 想到这里,灵儿又想到祭坛旁去问一下神灵,可是被爱特和美子拉住了,“灵姐,你就不要再去了,你再去,又不知道惊动什么生灵呢?”美子有些担心地劝灵儿道。 爱特也说灵儿应该稍微安静一会儿,不要想的太多了,还是站在一边,再看一会儿那些生灵们祭祀。 灵儿对爱特和美子点点头,表示同意,拉着大公猴和红背金背,就要往祭坛下面走去。可是,大公猴突然脱开灵儿的手,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今天他有缘,在祭祀的时候看到了他一直久仰的灵儿,非常高兴,现在他就不和灵儿在一起了,有红背金背陪着灵儿就够了,他己经祭祀完毕,现在要回他的山林,告慰他的母亲去,就说他见到了救命恩人灵儿小姐,让母亲放心吧! 灵儿非常感动,再次拥抱了大公猴,和大公猴恋恋不舍地告别。 红背和金背代替灵儿送走大公猴和他的族群后,又来到祭坛的下,和灵儿爱特美子一起继续观看其它生灵们的祭祀。这时,突然有一群太阳鸟飞到了灵儿身边,围着灵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爱特和美子看到这种全身都是五彩的飞鸟,把刚才的惊恐全忘在了脑后,两人举起手来,就想让太阳鸟落在她们手上胳膊上,和太阳鸟来个近距离接触。 灵儿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鸟,好像那些太阳鸟都在对自己说话,心里忽然激动起来。是啊,多么漂亮的鸟儿,他们是来看望自己的,还是来告诉自己什么事情的;自己如果能像他们一样,自由地飞翔,飞向那些自己未知的地方,尽快把自己的身世之迷解开,那该多好啊! 有几只太阳鸟好像明白了灵儿和爱特美子的心思,在她们的头顶翩翩起舞了一会儿,便款款地落在灵儿和爱特美子肩上,胳膊上,还有手上。三个人顿时成了三个大的太阳鸟,五彩斑烂,五光十色,与阳光下闪着金光的祭坛交相辉映,显得格外景致。 “鸟儿,太阳鸟,多么漂亮的名字,你们是不是读懂了我们的心语,是不是理解了我们的心情,这样满足我们的心理,这样给我们莫大的荣誉?”灵儿下意识地与落在她的胳膊上的一只太阳鸟问话,那景象简直是美极了,棒极了! 爱特和美子不用说,也学着灵儿的模样,和她们身上的太阳鸟对起话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太阳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叫声,突然从灵儿和爱特美子身上飞了起来,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圈后,飞向了祭坛的顶部,在旗幡上面又盘旋了好一阵子,飞进了密林。 “灵姐,好漂亮的生灵哟!”美子拉起灵儿的手,激动地说:“灵姐,真要感谢你哟,没有你,我们下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奇遇,这样的幸运。” “是啊,灵妹,你真是秦岭的精灵,也是我们的精灵,你看那些飞禽走兽们,都在你的面前礼让三分,看来你真是我们的幸运宝贝呀!”爱特也是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对灵儿道。 这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的耳边,有些得意洋洋地笑着对灵儿道:“怎么样,不枉此行吧?我说了,肯定让你们大饱眼福的,我没骗你吧?” 灵儿正想着找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想到他又是不请自到,赶紧抓住机会问道:“你先别问我这些,你告诉我,这些与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是在这里变成金丝猴的?” “又来了,我的大小姐!” 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马上回答灵儿的问话,等灵儿又要问他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她猜对了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才对灵儿说了一句“你别总想着你那个身世之迷,世界上比你的身世有秘密的事情多了”的话,就又不见了。 “真是神出鬼没,下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信你了!”灵儿没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回答她的问话,有点生气地骂道:“如果你再来了,我就让红背金背他俩逮住你!” “逮住我?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谁知那个空旷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离开灵儿,而是对着灵儿的心底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不告诉你,对你有好处,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的身世什么挂在嘴边,天天这样想着,对你的身体和心理都不好,明白么?” “可是我一到了秦了,一看到那些新奇的生灵和事物,就想起了我的身世,我真是有些不能自控了。” “你不是不能自控,而是你不想去自控。”那个空旷的声音耐心地对灵儿道:“你要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类,更不是一般的一个由金丝猴变来的人,你是一个奇迹,是我和多少人类都寄托了希望的奇迹,所以你要坚强起来,智慧起来,很好地面对自己,掌控自己,真正让我们看到你不是一个奇迹!” 灵儿没有再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自愿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一种什么力量在操控着她!她要自控,她要坚强,她要智慧,她能行么,她可以么! 灵儿在自己和心里问完了这些话,忽觉有一种新生的萌芽般的东西在她的心里长了出来,她静静地体会着,她明白了,那就是自己刚才在祭坛前面对神灵说的那些话,神灵给她回应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意外(1) 灵儿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在祭坛前虔诚地祈祷了半天,似乎听到了神的回应,但她却又不想真的听到神对她说什么,神告诉她什么。因为她的心里明白,神是不清楚她的身世的,神是无法给她最满意的回答的;因为她的心里更明白,自己的身世只有那个空旷的声音最清楚,是他在安排着一切,导演着一切,现在跪在祭坛前祈求神来告诉她一切,是不可能的。 “好吧,既然我得不到或者是不想再得到神的回应,那我只好再去找那个空旷的声音了。” 灵儿从祭坛前站起来,向祭坛深深地鞠躬后,走向爱特和美子。 爱特和美子两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到灵儿总算结束了她那不知是虔诚还是做样子的祈祷,十分高兴。她们庆幸灵儿这次的祈祷,没有再出现什么异样的现象,也没有再惊动什么生灵。 “灵姐,你跪在祭坛前,说了些什么呀?”美子一扶住灵儿的胳膊,还未等灵儿说什么,她就开口道:“不会是又在问人家神了鬼了的你的身世吧?” “你这丫头,怎么和灵儿妹说话呢!”爱特训了一句美子,但她也想知道灵儿刚才在祈祷什么,就笑着道:“灵妹,不会是美子说对了,真的又问你的身世吧?” 美子也想训爱特一句,照着自己的话去问灵儿,一点新意都没有,还说人家呢!但她只是眨了爱特一眼,从嘴里说出的话,却还是问灵儿道:“灵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问那个什么神来的,你一定觉得秦岭那么多生灵都在这个祭坛前祭祀,一定是很灵验的,所以你在问那个什么神你的身世来着?” 灵儿先是听着,一直没有说话,但当美子说到问那个什么神自己的身世时,灵儿突然笑着对美子和爱特道:“你们俩个呀,真是的,我的那点小秘密,是瞒不住你们的。” “那你真的是问那个什么神来着?”美子跟着又来了一句。 灵儿告诉美子和爱特,她是祈祷那个什么神来着,她是想请那个什么神来告诉她自己的身世的,但是她后来不想知道了。因为她清楚神是不会告诉她的身世是怎么回事,神不知道她的身世。 “灵姐,不告诉就不告诉呗,那他就不是神!”美子又是快人快语地对灵儿道:“你刚才跪在那个祭坛前,我就想说,你跪的是那门子,我们能来到这里,能看到秦岭那么多的生灵在这儿祭祀,就是大开归界了,不知道你还祈求什么!” “是啊,是啊,灵妹,我们己经知足了,平生能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野生动物祭祀,你说我们的运气多好啊!”爱特也是兴奋地劝灵儿道:“别管什么你有身世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要想知道你的身世之迷,老天,不,那个神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不用你再问他什么了。” “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为啥这么严肃啊!”美子又对灵儿道:“是不是啊,灵姐,难道你不高兴么?” “高兴,高兴,我们应该高兴,除了我们,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刚才那些生灵们祭祀的。” 灵儿马上拉起爱特和美子的手,兴奋地跳了起来。 一趟神奇之旅,让灵儿和爱特美子久久不能忘记,神谷,祭坛,生灵,那些秦岭的异域灵赋,让灵儿和爱特美子留连往返。但是,他们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因为他们清楚此次出行的目的,是陪着灵儿散心,他们知道往后还会有机会回到秦岭的。 又是灵儿的那块丝巾,大概它是完全了解了灵儿的心事,只要灵儿的心里稍有一点念头,它就会立即变成飞毯,出现在灵儿面前。 这会儿,灵儿和爱特美子她们三个姐妹,刚刚说完要离开秦岭回家,它就己经迫不急待地变成一块飞毯,飘在了灵儿她们面前。 灵儿每次看到丝巾变成飞毯出现在她的面前时,都有一种无限亲切地感觉,可她每次却不知如何感谢飞毯才好。因为她每次想要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时,她的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告诉她,不用感谢,这是应该做的。 这一次,灵儿也是同样的感觉,所以灵儿还是没说什么客气话,拉着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走上飞毯,从神谷祭坛起飞,一路飘飞越过秦岭太白,直飞西安城区。 灵儿和爱特美子从秦岭回来以来,把红背金背安顿好,顾不上休息,就分头开始工作,准备成立研究所的事情。 灵儿向生命科学院的郑院长再一次介绍了爱特和美子,说她们是自己的好朋友,都是从不远万里的外国来到西安,专门研究金丝猴的,这一段时间因为她自己的事情,把她俩的研究给耽搁了,实在对不起人家。现在正好我们自己要成立研究所,所以希望郑院长能作为研究所的主要骨干,留下爱特和美子,她灵儿来担保。 郑院长是个很有修养,也很有魅力的领导,他的个头不高,白净的脸庞,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讲话。只要一开口,便有一种男人自信而又清高的性格显露出来,这让爱特和美子觉得非常亲近。 对爱特和美子,郑院长己经认识,所以再经灵儿这么刻意地介绍,他马上表示同意,说反正研究所需要人,她俩又是最合适的人选,何乐而不留不用呢! 爱特和美子先后拜见了郑院长,当着灵儿的面,以她们特有的西方文化礼节,夸赞了郑院长一番,结果弄得大家哄堂大笑。 郑院长更是幽默地对爱特和美子表示欢迎,不仅又听了两位女士的自我介绍,和她俩讨论了研究所下一步的工作,而且还饶有兴趣地在灵儿陪同下,专门请爱特和美子吃了西安的小吃。 期间,郑院长出乎预料地对爱特和美子提起了青儿,还说青儿是从美国回来的高材生,真正的海归,在院里上班以来,反映非常好,成绩非常突出,这次成立研究所,院里准备推荐青儿担任所长助理,希望爱特和美子有什么事情,多和青儿沟通,找不到他的时候,也可以通过青儿转告。 谁知郑院长这样一介绍,又闹出了一堆笑话。 灵儿告诉郑院长,青儿和爱特本来就是一对情人,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就己经是如膝似漆,难舍难分了,爱特也正是因为青儿的原因,才来到中国的。 郑院长听了灵儿的说明,好一阵脸红脖子粗,觉得太不了解自己的属下了,说他差一点闹出更大的笑话来。 灵儿问郑院长这话怎么讲,是不是还有什么个中原因? 郑院长告诉灵儿和爱特美子,他们院里几个领导非常看好青儿,对青儿的个人问题非常关心,正准备找席周两位教授了解一下情况,给青儿介绍院里一位领导的女儿,作为朋友,如果早知道人家青儿名男有主,就不忙乎了。 灵儿便和郑院长玩笑说,青儿和爱特的事,就不用郑院长关心,其实美子的事,郑院长倒是可以关心关心。 美子一听灵儿说到自己的事,以为说的是自己在研究工作的事,就大谢灵儿,说她和灵儿有缘,只有灵儿关心她,没有灵儿,她是不会来中国的。 爱特实际听出了灵儿的意思,灵儿让郑院长关心美子,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就捅了一下美子,笑说美子有点傻,人家灵儿说的可是你美子的个人问题。 美子一下明白过来,笑骂灵儿讨厌,这个时候提她的个人问题,她现在最不想的,就是个人问题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意外(2) 灵儿在郑院长面前提起美子的个人问题,实际是有所指的。灵儿知道郑院长别看人家是院长,可是他是西大最年轻的领导,刚刚不到三十五岁,而且也是从国外学习回来的,专业对口,又有大机关和中科院的背景,人长得帅不说,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和美子是一对很般配的情人。 但是,灵儿见美子不愿意提起个人问题,也就开了个玩笑,没再说把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到了汉斯和林下最近的情况怎么样,郑院长最近与他们有没有接触。 郑院长也没注意到灵儿提起美子个人问题的真正用意是对着自己的,是想给自己介绍美子的,又听灵儿说到了汉斯和林下,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美子,向大家介绍了两个老头的近况。 原来,汉斯回到洛杉矶以后,马上办理了所有的手续,而且专门告诉了郑院长,人和机器设备很快就会来到西大。但是林下好像并没有如他所说,回到东京处理他的事情。 郑院长很关心这件事,本想和灵儿先打个招呼,说一下林下的近来的情况,但知道灵儿去了秦岭,就没打扰灵儿,而是直接找了林下,了解了情况。 现在看来,林下本人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在前次会上的所有承诺都可以兑现,资金什么的都会按期到位,但就是听说他的手下,有一个人坚决反对他这样做,而且说不管林下和灵儿是怎么谈的,怎么和解的,大家商量的意见是什么,这个人坚决要按他们的原来说好的计划,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再弄到日本去。 灵儿听到这里,觉得事态很严重,如果这样下去,等于他们谈成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因这个人的顽固不化,而夭折或是半途而废。 灵儿当即就和美子商量,请美子尽快找到林下,问清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个什么人这么坚持破坏他们的合作。 郑院长和青儿爱特都同意灵儿的意见,也希望美子能够出面,把这件事情搞定了。 美子好久没有单独和林下见面了,她对这件事情有些顾虑,一方面是怕林下批评她忘恩负义,到了中国,有了灵儿,就把他这个导师给忘掉了,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是对林下手下的这个人,美子不是很了解,甚至说是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但美子清楚,围在林下身边的,特别是他带到中国的人,都是有日本军方背景的一些特工人员,美子是最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所以,灵儿和大家当时说完这件事以后,美子虽然当面表示,为了研究所的成立和推进不受影响,她可以去试一试,但她从心里讲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 灵儿看出了美子的心事,大家从郑院长那里出来以后,专门找美子谈了一次。当美子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灵儿以后,灵儿当即表示自己太粗心,没想到美子的感受,这件事情美子可以不再出面,由她去处理。但是,美子表示既然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了,就应该由她去完成,要不然,以后灵儿会看不起她的。 灵儿夸奖美子想得远,其实没那么复杂,如果美子处理起来不方便,她去直接问林下也是可以的。灵儿主要是考虑美子借此机会和林下再把关系接上,大家缓和一下,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 美子很同意灵儿的说法,认为灵儿想得就是周到细心,便与灵儿告别后,就径直去找了林下。 林下确实对美子很生气,但他毕竟是久经风浪见过世面的人,没有和美子一般见识,只是说了美子几句以后要注意,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导师的话,就把这个面子圆了过去。但是,当美子问起林下为什么手下的人,还要坚持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弄到日本去的时候,林下却大动肝火,骂了起来。 当然,林下不是骂美子怎么了,而是骂他的那个手下,不听他的劝,非要坚持原来的计划,把灵儿和红背金背弄到日本去,继续完成他们原来的什么“超猴计划”。 对什么“超猴计划”,美子最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初把金背都抓去了,可金背根本就配合,那个计划等于是夭折了。现在林下又回心转意,一心与灵儿在中国合作,什么“超猴计划”怎么搞,由谁来按原计划完成,简直是天方夜潭。 美子感到,一定不是这个原因,一定是有人故意要破坏林下与灵儿合作这件事,才这样与林下和灵儿对着干的。 美子严肃地询问林下他的手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违背林下的意志,不听林下的话,自作主张,破坏大家的合作。林下看着美子,却一时哑口无言了。 林下本不想告诉美子那个人就是己经死去的木文平,可他确实喜欢美子,想上美子做他的儿媳妇,于是迟疑了片刻,就把木文平的实情告诉了美子。林下希望美子听后能够理解他的用心,也能够理解木文平的境遇和立场。 “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这也太意外了。” 美子生气了,不干了,她秀颜失态,怒眉瞪眼,说没想到林下父子会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大局,竟然把木文平死活的事情一直向她隐瞒起来,不让她知道。 美子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污辱,莫大的委曲,觉得林下和木文平太不尊重她了,就提出来让林下安排她与木文平见面,说她一定要当面问一问木文平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能够把自己忘掉,为什么起死回生后不去找她?难道他木文平不知道美子一直在等他,而且等他等的很辛苦,很心痛么? 然而,林下不同意美子的请求,他虽然同情美子,希望美子成为他的儿媳,但他告诉美子现在的木文平连他这个父亲都不相认了,别说是美子这个旧日情人了。 林下恳求美子好自为之,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想什么木文平了,他己经死了,死了。 美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离开林下后,自己一个人回到宾馆哭了好长时间,直到爱特回到宾馆,她才把这口苦水咽到了肚里,暗下决心,一定要阻止木文平的行动。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去阻止,凭自己的这点本事,怎么去阻止。没办法,美子和爱特商量后,又找到了灵儿,把木文平的情况和灵儿讲了一遍。 灵儿原以为与林下和汉斯商量好以后,按照当时他们的说法,她和红背金背以后不会再受什么黑衣人白衣人和那些美日特工的惊扰了,现在看来她想得过于简单了。世界上各色人等不一样,都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大家相安无事,好好工作就拉倒了。特别是听美子说到那个木文平是死去活来的一个日本特工后,更让灵儿不安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灵儿好一阵苦脑。怎么办,是接着告诉陈雷和刘厅长,由警方出面,还是自己处理,或者是告诉那个空旷的声音?灵儿一时犹豫不定。她不想把这件事再闹大了,告诉陈雷和刘厅长他们,有时候让警方出面,不一定是件好事,但除了警方,这样的事情谁还能处理和对付的了?要知道木文平可是有刀有枪的日本高级特工,不是一般人。 最终灵儿还是想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她本来就对那个空旷声音好奇,觉得这个声音一直在左右着自己,而自己也是从不愿意听,到后来慢慢的和那个空旷的声音有了某些默契,现在遇到这种事情,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刺手的困难,不找那个空旷的声音,找谁去呀!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又不听她灵儿的指挥,你现在想找它,它却不知道在哪里? 灵儿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让红背金背去找它,而且灵儿这个主意非常绝,简直就是逼那个空旷的声音出来,帮她这个忙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控制(1) 灵儿和郑院长在电话里打了个招呼,希望郑院长能够直接再与汉斯和林下联系一下,尽快把研究所成立的所有手续办完了,然后就告诉爱特和美子,带上红背金背,说要再上一趟秦岭。 爱特和美子都不理解,不知道灵儿是怎么想的,想什么呢,刚刚回到秦岭,**还没有坐稳,为什么又要去一趟秦岭?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灵儿是不是真的离不开秦岭了,不会因此而得了什么幻想病,遇到什么事情都想起了秦岭。 “灵姐,你是怎么了,我们刚刚回到城里,怎么又想去秦岭,干什么去呀,你这次不说清楚,我们就不跟你去。”美子在电话问灵儿的时候,还耍着小脾气,威胁灵儿。 爱特接过电话,也劝灵儿不要去了,所里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又去秦岭做什么。 灵儿虽然知道爱特和美子是真得不愿意去,但她清楚这两个外国小女人是不知道真相,真要知道她的想法,是去找那个空旷的声音,说不定央求着要跟她去呢!可是灵儿不想马上告诉她俩,又想让她俩一块去,就想到让红背金背说服她俩,只要红背金背说让她俩去,她俩去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一块来的。 灵儿想到这里,就笑着在电话里没再提什么去秦岭的事情,而是请爱特和美子帮忙,马上把红背和金背给她带过来,她要和红背金背三人去秦岭。 爱特和美子知道说服不了灵儿,只好帮忙把红背金背带过去,交给了灵儿。 灵儿与红背金背拥抱后,就比划着说要带他俩再去秦岭一趟。 红背金背当然非常愿意,秦岭是他们的家么,别说是再去一趟,就是天天生活在秦岭,他们也愿意。可看到爱特和美子不去时,红背金背就不干了,说什么也要拉着爱特和美子,而且比划着向她俩示威,意思是你们俩这次要是不去,以后就不和你们好了。 爱特和美子没办法,只好答应红背金背,一起和灵儿再上一趟秦岭。红背金背高兴地与爱特和美子拥抱,而且还兴奋在告诉她俩,这是灵儿的主意,刚才灵儿与他俩比划的时候,就告诉他俩了,一定要把爱特和美子拉上,灵儿说他俩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就不与他俩做朋友了。 灵儿站在一旁笑了起来,她笑红背金背的聪明,也笑爱特和美子上了他们的当,说两个聪明的女子,竟然被两个猴爷给骗了。 爱特和美子两人一起上前,把灵儿抱住,抓挠灵儿的痒痒,让灵儿笑得直到坐到了地上,还说灵儿不像话,竟敢让红背金背当说客,骗她俩上当。 不过爱特后来说,其实她俩主要还是看在灵儿面上决定的,当然红背金背的面子也有。她们觉得灵儿每次上秦岭,一定有充足的理由,否则不会心血来潮,说去就去的。 灵儿笑说她们猜对了,这次上秦岭,一定要让爱特和美子她们大饱眼福。 爱特和美子来了情绪,拉着灵儿和红背金背马上就要出发。还是灵儿聪明的丝巾,善解人意地很快变成一块飞毯,带着他们飞向秦岭。一路上,爱特和美子还是问个不停,一直想知道灵儿这次上秦岭究竟要去哪里,干什么去? 灵儿只是摇头,就是不说,她知道这次上山其实并不像上次那样,是来游玩的,很可能就是一次冒险,说出来没准会让眼前的这两位小姐打退堂鼓,马上就要返回城里去。 飞毯也不明白灵儿这一次究竟要到那里,载着大家飞到秦岭太白峰下他们那天去过的神谷降落时,灵儿说不是这里,飞毯只好再次扬着头,拔起来,飞向灵儿一直很熟悉的野桃沟。 灵儿还说不是这里。飞毯好像也怕了灵儿似的,不辫认东南西北了,一会儿忽高忽低,一会儿飘左飘右,掌握不好方向,有几次越过山峰时,差一点把大家甩了下去。 其实,灵儿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应该去那里,在那里能够找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听任飞毯在天空中自由的飞来飞去,一直到飞毯经过上次他们去的灵潭时,灵儿才忽然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有一个经常出没的地方,像人一样,没准还有一个固定住所,藏在那里。对,就找它的住所! 灵儿这样想着,就好像给飞毯下了一道命令似的,飞毯马上稳定下来,一直平稳地飞行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原始森林的上空,悬停在林冠之上,不飞了。 灵儿有些奇怪起来,她并没有对飞毯说什么,也没有明确告诉飞毯到哪里,不知道飞毯为什么停在了这里,不上不下,不前不后。这里除了葱青的树木,就是林冠之上星星点点的白雪,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停在这里?飞毯当然不能说话,但他却像有灵性地摇晃几下,示意灵儿往林冠下面看去。 爱特和美子也不知灵儿要带她们去那里,所以根本不关心飞毯把她们带到了哪里,只顾指指划划,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灵儿正要低头往下看去,那个空旷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道:“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灵儿不想自己的心里秘密,总是逃不出这个空旷声音的手心,但她没有再问别的,因为她确实想找那个空旷的声音,深怕自己说多了,又让它跑掉了。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贴着灵儿的耳边道:“其实,你在给爱特和美子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就知道了你要上秦岭。” 灵儿忽然急了,几乎是跳起来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早不告诉我,让我又跑一趟秦岭,人家爱特和美子还不愿意呢?” “这你不能怪我。”那个空旷的声音告诉灵儿,不是他的错,错在灵儿。灵儿应该早就知道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而且他也清楚灵儿是知道这一点的,可他不明白灵儿这一次竟然没有想起他就在灵儿的身边,而是非要跑一趟秦岭来找他。他想看看灵儿到秦岭,究竟要干什么,是真心实意地想找他,还是另有目的。 “我要是告诉你我就在你的身边,你还要跑一趟秦岭么?”那个空旷的声音问道灵儿。 “当然。”灵儿告诉那个空旷的声音,她也不知是为什么,一想到要找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想起了秦岭,好像那个空旷的声音就住在秦岭,而且只有面对秦岭的时候,才能对那个空旷的声音吐露自己的心声和想法。 “这你就错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嘲笑灵儿道:“不在秦岭的时候,我也是经常出现在你的身边的。” 灵儿又告诉那个空旷的声音,大概是她们那天在秦岭看到的生灵祭祀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秦岭,觉得只有在秦岭才能找到那个空旷的声音。 “好了,不要解释那么多了,你到底找我干什么?”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很自信地对灵儿道:“说吧,别客气,只要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灵儿向那个空旷的声音诉说了自己的苦脑,说她与汉斯和林下的合作本来很顺利,大家也很企盼,但是现在突生意外,那个林下的手下木文平,坚持不同意与他们合作,非要把灵儿和红背金背掳到日本去进行试验,说什么他们的计划还没有完成,现在想请那个空旷的声音出面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百七十四章 控制(2) “这事好办。”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觉得灵儿说的不是什么大事急事,大大咧咧道:“就这点事,完全可以在西安城里说,还跑到秦岭这么远的地方来说,真是有你的。” “你说的倒轻巧,我那知道你那时就在我的身边。”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倒底管不管这个事?” “你不要管他,让他尽管来找你的麻烦,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那个空旷的声音有把握地对灵儿道。 灵儿觉得这个空旷的声音说的太轻松了,相当初红背和金背受了多少难,就是因为裘长山和那个木文平的捣乱,而李远和王勇两位英雄的牺牲,更是因为那个裘长山和木文平。只要他们继续在捣乱,她与汉斯林下的合作就不可能顺利地进行下去,“你有什么办法收拾他们,你都不知道他们在那里?” 灵儿和那个空旷的声音正说着话,没想到他们的飞毯下面,密林之中,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紧接着就是“嗖嗖”地子弹,从飞毯和他们身边穿过。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朝着我们打枪?”灵儿急着向下看了一眼,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却没有回答灵儿的问话。灵儿再问一句什么,那个空旷的声音干脆就悄无声息了。 爱特和美子也慌了。“灵姐,好像有人向我们开枪呢!”美子更是吓得突然爬在了飞毯上道。 爱特却胆子很大,她一步跨到灵儿身边,扶着灵儿道:“灵妹,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向我们打枪?” 红背和金背这时己经急得站在了飞毯边沿,甩头看着飞过来的子弹,摩拳擦掌,抓耳挠腮,跃跃欲试,随时就想跳到密林下面。 灵儿没有再理会那个空旷的声音,她想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可能是个胆小鬼,听见了枪声,也怕死吧!可又觉得不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那是个怕死鬼呀,上次在那些生灵们祭祀的时候,它什么都不怕,而且还给他们引路呢! “管它呢,兴许是有急事走了吧!”灵儿这样想着,又朝开枪的下面看去,感到事情很奇怪,秦岭是什么地方,早己禁猎,谁敢吃了豹子胆了,胆子这么大,在这里打枪,而且枪声还这么密集。 “是不是……”,灵儿忽然想到了那个木文平,也想到了那个罗吉,会不会是他们又在兴风作浪,忙又朝下看去,可是林冠挡着视线,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形。 “快,飞到下面去,飞到下面去!”灵儿急了,根本就是无意识地对自己或许是对飞毯下命令道。 飞毯还真是听懂了灵儿的命令,顿时起飞,先是向上一个大盘旋,接着瞅准林冠当中的一条缝隙,斜冲下去,然后在林中穿梭,很快找到了枪响的地方。 原来,向他们射击的正是罗吉和木文平带着的美日特工。 罗吉和木文平本来是在汉斯和林下的说服下,离开秦岭回国的。但是前面己经说了,木文平坚决不同意,所以他就主动去拉拢罗吉,说明了他的用意,而且分别和美日总部取得了联系,得到了两个总部的支持,于是就答成了联手对付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勾当。 罗吉表面上答应汉斯的要求,而且是乘机己经离开了中国。但是他因为有了与木文平的勾结,所以专门到东京停了一下,然后又从东京起飞转回了西安,与木文平会合。 木文平则根本就没有离开西安,他和罗吉约好以后,在罗吉转道东京的时候,就带着他的人,潜入了秦岭,等罗吉一到,他们就集合在一起,开始追寻灵儿和红背金背。 刚才是木文平第一眼用他先进的识别镜看到了飞毯,紧接着辩认出灵儿和红背金背的。他迅速把罗吉叫到身边,让罗吉也从识别镜里辩清是灵儿和红背金背后,就指挥他的手下,躲在密林的大树后,朝着飞毯开了枪。 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打落飞毯,让灵儿和红背金背从飞毯上掉下来,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再启用他们的枪网,把灵儿和红背金背一一网住。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木文平和罗吉怎么算,也没想到灵儿和红背金背身边,这次多了一层保护,这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 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在与灵儿会面的时候,就己经发现了木文平和罗吉,所以他向灵儿夸下了海口,说要怎么收拾他们。后来木文平和罗吉在林中向灵儿他们射击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虽然没有理会灵儿的问话,甚至被灵儿误解,但它就在飞毯和灵儿他们身边,他见子弹“嗖嗖”地飞了过来,就使出他的超人本事,把那些射来的子弹都不费吹灰之力地改变了弹道,从而使飞毯和灵儿他们在那么密集的枪弹下,没有一个中弹受伤。 现在,那个空旷的声音先于飞毯又落在了林中,更是心中有了数。只见他向一个精明的指挥员一样,迅速地把灵儿他们从飞毯叫下来,然后指挥着红背,红背指挥着金背,一起扑向了木文平和罗吉。 飞毯更像是听话的小猫,身子一团,迅速变回了原身,轻轻地飘起来,系在了灵儿脖颈上,完成了它的任务。 对于这一切,灵儿突然真的有了感觉,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从她的身边离开,带着红背和金背,冲向了木文平和罗吉,于是,她对爱特和美子安慰了几句,也冲了上去。 灵儿看到这种场面,是绝对不怯场的。她几乎和红背金背一样,可以说是久经沙场了。 那个空旷的声音带着红背金背出现在木文平和罗吉身边的时候,木文平和罗吉高兴至极,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红背金背是怎么来到他们身边的,以为是子弹把飞毯打落了,红背金背从天上掉下来的,得意地狂笑起来。 “罗吉先生,我说什么来着,不经打,你看看,红背金背这弟兄俩不是乖乖地过来了么?”木文平更像是己经得到了红背金背似的,向罗吉夸耀道。 “是啊,木先生,没想到你对他们还真熟悉,真了解,承让,承让。”罗吉这个大笨蛋,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美国人的那种傲气,对着小日本木文平,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吹捧木文平。 那个空旷的声音对这两个人的表演都看得非常清楚,他懒得下手,于是就在木文平和罗吉一边得意忘形,一边端枪对准红背和金背的时候,上前每人赏了两个耳光,把木文平和罗吉打在地上,然后又指挥红背和金背扑到了两个人的身上,开打起来。 灵儿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木文平和罗吉,像是两人各自打了对方几个耳光似的,倒在了地上,就有些弄不明白了,“他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不过,当灵儿看到红背金背骑在木文平和罗吉身上,挥拳猛击对方,她要上前帮忙,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拦住时,她就明白了。原来木文平和罗吉刚才是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打倒在地的。 “是你把他们打倒的?”灵儿自语地问道,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此时己经在她的身边了。 “怎么,不相信?”那个空旷的声音真的出现在灵儿的耳边,自信地对灵儿道:“我既然向你夸下了海口,我就能做到。不信,我让你再看一遍。” 说着,灵儿就看到红背金背把木文平和罗吉分别提起来,举过头顶,正要向远处抛出去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却突然把木文平和罗吉定格在了空中。 两人己经离开了红背金背,但却没有飞出去,也没有掉下来,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把他俩吊在了空中。 那个空旷的声音控制了整个局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寺院 “怎么样,还行吧!”那个空旷的声音有点调皮地对灵儿道:“你看好了,我还可以让那两个讨厌的什么美日特工在林中飞一圈,看看他们摔的会有多惨!” 灵儿还未开口说行,只见木文平和罗吉“唰”地一下,从定格的半空中飞了出去,然后鬼魂般地在密林的大小树木间穿行,大约有几分钟时间后,两人似如两条懒皮狗一样,又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在了灵儿和红背金背的脚下。 灵儿惊诧了,红背和金背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骇的一个跳跃,飞到了树上。 爱特和美子本来在不远处躲着,看到木文平和罗吉像两颗流星在林中转圈的时候,也有些惊愕,就吓得赶紧跑到了灵儿身边,两人直嚷嚷,说飞在树林中间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更有意思地是木文平和罗吉的手下,他们本来是人手一枪,个个都是全副武装,凶神恶煞怒目圆晴地对着灵儿和红背金背,可是刚才出现的那一幕,让他们完全成了观摩者,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木文平和罗吉先是互相打了耳光,然后是被红背金背袭击,再就是在空中树林穿行,最后摔到地上,不知所措。 其中的一个家伙,好像顿时看出了些许名堂,举起手中的K47自动冲锋枪正要向灵儿和红背金背开枪,谁知他的枪举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不知为什么一下举过了头顶,然后又自己挺着肚子转了一圈,对着他的同伙扫**一梭子。 可想而知,木文平和罗吉的手下,就像是这个家伙憎恨他们似的,倒在了自己同伴的枪下。 木文平和罗吉两人刚才被摔了个半死,昏头昏脑地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才慢慢睁开眼,清醒了过来。 两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在地上,而又是被自己人打倒时,突然疯了似的,一起冲向那个开枪的家伙,抽出锋利的短刀,一阵狂捅,把那个小子给捅死了。 灵儿和爱特美子,像是看了一场幽默的黑色电影,心里既想笑,又想哭,笑得是他们没想到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而且是那么快,前后不到一刻钟,木文平和罗吉就成了俘虏,他的手下都成了替死鬼。哭得是罗吉和木文平的那些手下,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自相残杀,死的轻如鸿毛。 什么叫炮灰,这也叫炮灰,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为谁死的,真是“死不瞑目”,死有余辜! 红背和金背两个虽说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但像今天这样的惨烈情象还是第一次,自己人打自己人,没见过。两人从树上跳下来,高兴地一跃来到灵儿的左右,拉起灵儿的手,一个劲地“咯咯”,意思是太精彩了,真解恨,看他们还再打我们。 爱特和美子也挤到了灵儿身边,两人似乎是泪花在眼里打转,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地与灵儿和红背金背拥抱在了一起。 “灵姐,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这样?”美子又是最先开口对灵儿道:“我怎么看也不明白,是谁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的?” 爱特则多少有些明白,好像刚才的所有,与灵儿有一定的关系,便问道:“灵妹,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明白吧?” 其实,灵儿是既明白,也不明白,她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一手导演的,可是她不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切。好像现在她的一切,不,还有红背和金背的一切,甚至是爱特和美子的一切,那两个坏蛋木文平和罗吉以及他们手下的一切,都在那个空旷的声音掌控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灵儿虽然对罗吉和木文平非常气愤,觉得他们刚才的下场实在是解气,但在自己的心里,顿时生出千万个为什么。 她突然想问那个空旷的声音,她的判断对不对,是不是他在控制着刚才的一切。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己经离开了她的身边,她的心声没有回应,那个空旷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灵儿回头再看时,把他们的手下捅死的木文平和罗吉己经不见了,她忙问爱特和美子,看到刚才倒在地上的木文平和罗吉没有?爱特和美子都说没有看到。红背和金背没等灵儿问他们的时候,就对灵儿连忙摆手,意思是他们也没有看到。 “这两个人那里去了,倒在了地上,摔得那么重,刚才捅那个他们的手下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不可能自己跑掉了,难道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把他们弄走了?” 灵儿推想了半天,忽然觉得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又把木文平和罗吉弄到那里去了? 灵儿看到大家一脸疑惑,自己的心里也开始疑起来,难道自己的身世,真得与那个空旷的声音有关,虽然自己己经多少次地这样问过自己,但灵儿还是想不出个眉目,自己纵然是一个小金丝猴变的,也不至于神秘到这种地步呀! 灵儿想到这里,决定马上回去,与汉斯和林下,还有郑院长开始合作,尽快解开这些迷团,从而真正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与那个空旷的声音有没有关系? 因为灵儿不想这样总是折磨自己,一遇到什么奇特的事情就怀疑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就往自己的身世方面去瞎想。这样的日子,应该越早结束越好,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世越早弄清楚,越对自己的心情有好处,也越对自己今后的工作有利。 “怎么样,我们现在回去行吗?”灵儿征求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意见,她知道这一趟秦岭,又是自己主动把大家约来的,不知道大家尽兴没有,现在就要回去,她怕大家说她不稳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稳当。 爱特和美子确实有些突然,不知道灵儿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征求她俩的意见,还是灵儿确实想回去了,就有些茫然地看着灵儿,没有马上回话。 红背金背倒是聪明地看出了灵儿的心思,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赶紧回去吧,现在你要我们找的那个空旷的声音也找到了,而且是超额完成了任务,还把那些特工们都收拾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爱特和美子看到红背金背这样比划着对灵儿,马上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觉到灵儿大概是真想回去了,就异口同声地对灵儿道:“回去吧,红背金背说的对,该做的都做了,不回去干什么!” 灵儿觉的她的这两个异国姐妹和红背金背真是非常理解她,了解她的心思,让她顺利地下了这个台阶,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样给大家解释,就对大家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拉起爱特美子,还有红背和金背,准备下山。 这时,又是那条聪明的丝巾,根本就没用灵儿多想,己经变成飞毯,停在了大家的面前。 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己经习惯了,他们问都没问,顺其自然地上了飞毯,随着飞毯的缓缓起飞,飞出了秦岭,向着西安方向飞去。 然而,就在灵儿他们快要飞进西安城区,飞毯马上降落在西大生命科学院校区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了灵儿的耳边:“我说,先别急着回你那个西大去,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这么急着回来,你跟我来一下,我让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灵儿刚才下山之前,本来就想到找那个空旷的声音,只是因为找不到,才决定下山的。现在那个空旷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她的耳边,她就马上抓住这个时机会,问道:“刚才在秦岭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在掌控着,是不是都是你的杰作?” “你先别问这些,你赶紧跟我来吧!”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说话的时候,飞毯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改变了方向,穿过西安市区,飞向了法门寺院。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仙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灵儿并没有注意飞毯飞向那里,她再次小孩子脾气似的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跟你走。” 灵儿确实想知道刚才在秦岭的一切是不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掌控着,因为她不仅想知道罗吉和木文平以及他们的手下被打败,是不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导演的,更想知道她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现在是不是也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掌控着。 那个空旷的声音非常了解灵儿此时的心情,也非常明白灵儿想知道这一切的真实目的,但他没有告诉灵儿真相,他也不能告诉灵儿,他也无法告诉灵儿真相。因为他清楚灵儿是个什么人,如果把真相告诉了灵儿,说灵儿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灵儿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况且,那个空旷的声音更明白,就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与灵儿这样行动一致的。他一个无形无影的谁都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他怎么就与灵儿寄生在了一起? 不过,那个空旷的声音知道自己的使命,他的使命就是帮助灵儿克服一切困难,一直把她的身世之迷弄清楚。 从他出现在灵儿身边开始起,他就知道他与灵儿是永远不可能分开了,而且实际是时时刻刻都没有分开,只是有时候灵儿能够感觉的到,有时候灵儿却感觉不到罢了。 “呵呵,你不跟我走,你赶紧看看,下面是什么地方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猛然收回自己的突生出来的一些异念,又是得意地对灵儿道:“你放心,你想知道的,我迟早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害你,也许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灵儿实在是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一点办法,她看到爱特和美子像是根本没发生什么,还在议论着刚才秦岭的那一幕。而红背和金背却发现飞毯改变了方向,急的指着地面比划着,对灵儿大声的“咯咯”着,意思是灵儿,你快看呀,我们怎么到了法门寺了? 灵儿向下一看,真是法门寺。灵儿正要再问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要带她们来这里时,飞毯己经在法门寺款款而落。 那些来此参观还有敬香的游客和信徒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灵儿他们这些天外来客。可想而知那个空旷的声音对这样的行动,掌控的是多么的严谨。 灵儿就像是被那个空旷的声音牵着手,带着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和金背,下了飞毯,从人流中快步穿过几道院门,来到了法门寺的一个大殿前。 那条丝巾,己经不知什么时候,系在了灵儿脖颈。 说实在的,灵儿以前很少来过法门寺,她还是小的时候,在父母亲的陪同下,来此参观过。可是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她几乎把法门寺都给忘掉了。不过,她还是清楚地记着,法门寺是个著名寺院,最出名的就是这里埋有一位高僧的舍俐。 可是,现在那个空旷的声音把自己带到这里干什么?拜佛,敬香,磕头,可这又有什么新奇的,又有什么她感兴趣的? 爱特和美子虽然前些时参观过法门寺,但她俩对灵儿把她们带到法门寺来,有些不解,于是也顾不得再看一眼大殿上的文物古迹,拉起灵儿的手,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回西大的吗?” 两个美女,一对傻姑娘!她们刚才只顾谈论秦岭的见闻,根本就没注意飞毯早就改变方向,来到了法门寺。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到这里干什么?”灵儿心想那个空旷的声音也不告诉她,她没法回答爱特和美子,便自语道。 红背和金背最喜欢热闹的地方,但他俩看到法门寺大殿的庄严肃穆,也没敢乱跑,安静地跟在灵儿身边,不停地看着灵儿的表情,那意思也很清楚,像是在问灵儿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这时不少游客发现了灵儿和爱特美子,更看到了跟在她们后面的红背金背,人人都好奇地不得了,差不多看到的人都围了过来,指手划脚,议论纷纷,都说佛门圣地,怎么有人带着两个猴子来? 灵儿环顾左右,忽然有一种预感,觉得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人越围越多,会闹出乱子的。真是佛门圣地,出了乱子就不好收拾了。 “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这是佛门圣地,需要清净。”灵儿这样急着在心里骂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希望它尽快带他们离开。 “好了,你别乱想了,也别骂我了,快跟我来吧!”那个空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灵儿耳边,指挥着灵儿从大殿中门穿出来,走向旁边的一个偏门。 灵儿这时没再问什么话,她的心里忽然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很有意思,有时候像个小孩一样,不仅爱玩,还会玩,反倒是来了兴趣,很想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要让她看什么东西,就带着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进了偏门。 没想到的是,偏门洞开,竟是一番风光天地,好像这里不是法门寺,而是一个世外桃园。只见亭台楼阁,长廊桥榭,流水涵洞,玉树琼枝,满眼银白,简直就是天上人间。 灵儿和爱特美子,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所迷惑,所惊叹。她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在这佛音欲耳,清香缭绕的佛门圣地,会有这么无比绝纶的地方,一个个显示出了她们女子的天真和烂漫,跑向了这个海市蜃楼之中。 红背金背更是惊喜的不知怎么表现才好,他俩如同回到了秦岭天然的大花园,连翻几个筋斗,落在了一座小桥上,看着灵儿和爱特美子,高兴地狂呼乱叫起来。 灵儿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座小榭,好奇看着榭里榭外,不一会儿一双明眸停在了墙上一幅天女散花样的油画上,凝视着深思,想到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油画,不得其解。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我敢肯定,你以前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耳边道:“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是没有来过,不过我想这法门寺,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你不会是带我们走错门了吧?”灵儿下意识地转下头,好像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身边陪着她道。 “呵呵,小姐实在是聪明,这里不是法门寺,而是一个人造的仙境。”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对灵儿得意的道:“法门寺是佛门圣地,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灵儿急迫地想知道这个她几乎是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过的地方,究竟与她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是告诉我,这里也是秦岭吧?”灵儿也和那个空旷的声音开玩笑道。 “那倒不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道:“不是所有这样的地方,都是秦岭。不过,这里确与秦岭有很大的联系,也与你的身世有直接的联系。” “真与我的身世有联系?”灵儿真是有些迫不急待了,她几乎完全相信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与她现在好像己经成了好朋友道:“有什么联系,你快说呀?” “你从这里看。”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灵儿面前的那幅天女散花油画前,似乎挥了一下手,那幅油画忽然变成了一帧透明的电视屏幕,里面的画面由近向远,从灵儿现在所处的位置推起,将灵儿一直带入了另一个仙境般的世界…… 第二百七十七章 藤蔓 “不会吧,这是什么地方呀,真是仙境般的世外桃园!”灵儿说什么也不相信与法门寺一门之隔的里面,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你说的很对,这里就是一个仙境。”那个空旷的声音又是得意地对灵儿道:“没有来过吧,你应该好好欣赏一下,仔细领悟一下这里的景致。” 灵儿听着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奉劝,松眉放眼,舒心展意,让自己的心情任意与景物一致起来,尽情欣赏她从未见到的奇景异山。 这是一个比灵潭还要大许多倍的地方。 与灵潭不同的是,一座清彻的湖面四周,全部是峭壁悬崖,湖面与崖顶足有十层楼高,直上直下,根本没有出路;悬崖上挂满了各种藤条树蔓,野草奇花。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湖面的远处竟是高山峻岭,而山岭上又都是白雪皑皑,枝干叶零,而这里的景色竟然全部是一遍秋色,红枫满坡,绿荫盖谷,苍黛青蓝,橙紫相间。 那座湖水碧绿而深不见底,波光闪闪而不见源头,灵儿身临其境,忽然想起了这不是太白峰下,三国古栈道上面,世外桃园北侧的神仙湾吗? 没错,就是神仙湾,就是这里!灵儿往前走了走,站在那里再次环顾四周,多少有些喜出往外。 她隐约记起,那是自己小的时候,不,应该是更小的时候,大该还是灵儿刚刚由金丝猴变成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或者是还没有变**之前,而快要变**的那个时候,在父母亲的带领下,不,应该不是自己的父母亲,好像是红背的父母,也就是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对了,还有红背和金背他们,一起来到这里游乐嘻戏玩水沐浴……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带着一群孩子,其中有红背金背,还有好像是小灵儿,从秦岭的东梁,翻山越岭,攀谷飞林,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神仙湾。可是,大家看着下面的湖水,看着四周的绝壁,谁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老红背急的团团转,前后左右爬立站行查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下到湖底的路线,就比划着对大家“咯咯咯“地叫了几声,意思是绝壁实在太陡太深了,根本无法下去,是不是大家到这里看一看就行了,咱们回去吧? 可是,小红背和小金背,还有小灵儿他们不干,说什么也要下去玩一玩。 老红背的妻子也比划着,对老红背“咕呷”地叫了几声,意思是孩子们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为什么要回去呀!你不是常对孩子们讲,下面的湖水很神奇,据说是天上之水,谁要是用这里的湖水沐浴了,就可以长命百岁,或者是长生不老,既然来了,不如想想办法,带孩子们下去洗个澡,沐浴一下! 老红背当然很想下去,他不管怎么着,也上年岁,光听上一辈子说过这里,如果真要是能下去,沐浴一下,说不准他还真能长生不老,到时候他能和孩子们一起玩多长时间呀!可是老红背刚才考虑的是大家的安全,现在看来,妻子也原意下去,孩子们也原意下去,那就再仔细看看,不信这里没有下去的地方。 “咯咯!”老红背对妻子叫了一声,意思是让她看好孩子们,他再去找找下去路线。妻子对老红背抬抬手,示意老红背快去找吧,但要小心,千万别出了事。 老红背听了妻子的话,这样想着,就又沿着绝壁找了一圈,忽然发现有一处绝壁,竟然有一根藤蔓,粗如牛腰,从绝壁上面的一颗铁树上长出来,沿着绝壁,一直垂到了谷底湖面。 老红背高兴坏了,赶紧把大家叫了过去,沿着这条藤蔓就要下去。 按理说,绝壁上面也爬满了各种藤蔓树枝,对于金丝猴来说,抓住任何一根都可以行动自如的,可老红背担心大家的安全,怕到绝壁的半截,没有了藤蔓,就麻烦了。 原来,绝壁上面的这些藤蔓,不是从湖面下面长上来的,几乎全部都是从绝壁上面的坡谷草甸长过来,直垂到下面去的。 老红背很有经验,他看重的是全家的安全,所以没有那样做。可现在这根藤蔓,这么粗壮,这么结实,他在秦岭攀援爬飞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下不下,老红背考虑了半天,又看着妻子和孩子们急切的眼光,决定自己先下去看看,到底这根藤蔓是不是一直垂到湖面的。如果是,那他就先下去,试一试下面的湖水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让妻子和孩子们下去;如果藤蔓根本垂到湖面,或者能下去,而湖水不像传说的那样可以沐浴,那他就不能让妻子和孩子下去了。 “咯咯!”老红背对妻子和孩子们比划着,意思是你们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先下去看一看,如果可以,我再叫你们下去。 老红背的妻子还是有点担心,怕一旦有事,自己的老公下不去,也上不来,可就麻烦了,所以“噫噫”地叫着比划着,再三叮嘱老红背,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大意了。 老红背点点头,又走到那根藤蔓前,用脚踢了踢,又试着用手抓了抓,然后掉转**,“噌噌”地几下,就下去了。 老红背的妻子和孩子们在绝壁上面等着,大约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只听得老红背在下面“咯咯咯”地叫唤。老红背的妻子和孩子们听的清楚,这是老红背让他们下去的声音。 老红背的妻子十分高兴,先让小红背和小金背在前面打头,抓住那根藤蔓往下去,然后接着是小灵儿,还有几个小家伙,最后是她收尾。老红背妻子想得很周到,如果是下面出了事,有老红背抗着,如果是上面出了事,就由她来顶着。真是一个细心的母亲! 一切都很顺利,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下到绝壁的半山腰,己经看到老红背沐浴在湖水里了,但是意外发生了,那根粗壮的藤蔓不知为什么忽然从上面断了,老红背的妻子和孩子们像一串称砣一样,从绝壁的半腰向下坠去,而这时他们离湖面还有近百十多米,没有任何助力和支撑,完全是自由落体式的,一定会重重摔到湖面上的。那样的话,一下摔不死,也会摔伤了,摔残了。 千钧一发之际,老红背看在了眼里,他的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犯大罪了,妻子和孩子们是没救了。但是,老红背还是很快清醒过来,本能地突然从湖里一跃而起,几个筋斗翻到湖面与绝壁相接的地方,然后牢牢抓住一块又一块突出的石头,速度飞快地向上攀去。 老红背的想法就是自己如果能够飞快地爬到那根正在下落的藤蔓的上头,抓住了它,然后自己想办法再固定在绝壁上,藤蔓就不会再下坠了,妻子和孩子们就会安全了,也不会再摔到湖面上去。 谁知老红背向上爬的速度,赶不上那根藤蔓下落的速度,而且他试着抓了几次藤蔓,都因为速度太快,没有抓住。眼看着藤蔓就要掉在湖面,妻子和孩子们快要摔下去的时候,老红背想到了死,罢,老天爷既然是这样的不给他面子,非要让他的妻儿去死,那要死就死到一块儿吧! 老红背纵身一跃,再次抓向那根藤蔓,他想着如果抓到了藤蔓,自己就和妻子孩子们一起摔到湖面上,也就死在一起了。 一个伟大的父亲,关键时候不偷生,能够想到与妻儿共生死,真是不简单! 然而,任何一种伟大的行为,总会感天动地,总会得到多助,因为冥冥之中,总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帮助他们,让他们绝处逢生,起死回生。 现实再次证明了这一点。就在这个时候,那根藤蔓忽然像天使伸出了巨大的臂力,把它拉住一样,一下子直立起来,悬空在湖面之上,既没有往下再掉,也没有往上再拉,而是完全变成了一个悬梯,而且藤蔓的下端,刚好与湖面相接。 突然间出现了一根悬梯,一根救命的藤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水柱 老红背和他的妻儿们都傻了,他们一个个抓着藤蔓,惊惶失措,惊恐万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老红背有经验,他马上就意识到藤蔓没有再往下掉,而是垂在了湖面上,于是就低头向下看了看,对着最下面的小红背和小金背“咯咯”两声,意思是你们快下去呀,别抓着不放了,没事了。 小红背和小金背当然也很聪明,他俩听到父亲的叫唤,知道没事了,藤蔓下面的湖水也能下去了,于是就转身一跃,一个鲤鱼入海,跳到了湖水里。 接着就是小灵儿,她身轻如燕,学着小红背和小金背的样子,向后一个倒飞,两手抱头,像现在郭晶晶的跳水动作一样,鱼跃般地钻入了湖里。 最后的几个小家伙,也不示弱,个个都没有了刚才的胆怯,纷纷各显身手,跳入湖面。 剩下的就是老红背和他的妻子了,老红背掉转**,头朝下快速地爬到妻子身边,然后拉起妻子的手,两人来了个双人高台,展翅飞翔般地落入湖中。 一家人全部安全入水,自然是高兴地不亦乐乎! 老红背在湖里又一一查看了几个孩子,确认他们没有受惊受伤以后,就游到妻子身边,先是给妻子从头到脚地洗了一遍,然后又转过身子,让妻子为他清流了一遍。 妻子看见老红背健壮的身体,多少有些佗背,头上的一撮金红色的针毛也有些变灰,又想起刚才他从湖里那英勇地一跳,与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死连在一起的情操,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上前把老红背抱在了怀里,,不停地亲吻着老红背,恰是一对水中鸳鸯。 小红背和小金背两个家伙在湖里玩的最棒,他们一会儿钻到湖底,半天不出来,一会儿又从湖底一个冲天直飞,跃出湖面,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再转身俯冲直入湖中,把偌大的湖面当成了秦岭的松杉林海。 小灵儿和几个小伙伴在一旁看着老红背夫妻的恩爱,看着小红背和小金背的戏闹,也大胆地在湖里畅游起来。 可是,不知为什么,小灵儿像是湖里有人专门拉着她一样,总是游两下子,就游不动了,她自己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两只胳膊也舒展不起来,就向着小红背和小金背“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你们俩个赶紧过来一下,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灵儿猛地眨眨眼,觉得自己是在墙上的那张油画前,不像是在湖里。可是,不管她怎么眨眼,眼前仍是一片明镜似的湖面…… 小红背和小金背听到了小灵儿的叫声,赶紧游过来,两人指手划脚了问了半天小灵儿有什么问题?小灵儿比划着就把自己刚才游不动的感受告诉了小红背和小金背。 小红背小金背觉得小灵儿可能是人小力薄,在湖里游不起来,就把小灵儿抬起来,驾在他俩中间,带着小灵儿一起游戏。可是,小红背和小金背这样做了,他们俩个也感到像是有人在湖底拉着他们一样,怎么游也游不动。 三个小家伙有些害怕了,忙朝着他们的父母“咯咯”地喊了起来,意思是你们快过了,我们这里为什么游不动呀! 老红背正和妻子亲热着,听到叫声吓了一跳,马上转身游到他们三人跟前,比划着问是怎么回事?小灵儿就比划着对老红背说了刚才他们的情形,老红背也不相信,怎么可能,这湖里什么也没有,而且大家都游得好好的。 小灵儿就从小红背和小金背身上下来,试着给老红背做了几个伸臂展翅的动作,可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蹿出去好几米远,刚才的那种游不动的感觉全都没有了。 小灵儿纳闷,又展臂游回来,对着老红背和小红背小金背比划着,意思是不是我瞎说,他们俩刚才也是这种感觉,不信你问他俩! 老红背根本就没问小红背和小金背,而是比划着直接让小红背小金背学着小灵儿刚才的样子,也游几下看看。 小红背和小金背明白父亲的意思,两人展臂,一跃入水,没想到也是一下子就蹿出去了好几米远。 老红背不解,回头又问小灵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小灵儿在捣什么乱,搞什么恶作剧。 小灵儿马上对老红背比划着,意思是她没有故意说谎,刚才她确实是怎么游都游不动,好像有人在湖底下拉着她一样。 老红背忽然想到了那根藤蔓,回头赶紧去找,可是那根藤蔓己经不见了,随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根金光闪闪的水柱,就像灵潭中间喷起的水柱一样,只不过这根水柱不是自下而上,向天空方向喷射,而是由上而下,从天空中向湖面喷射,无源无头,完全是天外之水,悬空出现。 老红背和大家又是一阵惊慌,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 小灵儿这时却不知从那里来的胆量,一跃飞起,钻到了那个金色的水柱下面,畅游起来。此时,她忽然感觉到浑身的舒畅,一股热流从头到脚,从外到里,暖遍了她的全身,让她心旷神怡。 大概游了几分钟,小灵儿忽然想到了老红背和小红背小金背,忙对着他们“咯咯”地叫了两声,意思是让他们也赶紧过来,水柱里面特别的暖和,非常舒服。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还有小红背小金背和其它几个小家伙,都看到小灵儿在水柱下面游得自在,就一个个纵身游了过去。可是,不知为什么,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快要游过去的时候,怎么也游不动了,也像灵儿刚才说的那样,像是有人在湖底拉着他们一样。 老红背回头再看,小红背和小金背己经游到了小灵儿跟前,那几个小家伙却被挡了回来,一会儿被水柱的波浪冲到了他们的身边。 为什么?难道那个水柱只愿意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靠近,不愿让他们两个老家伙和几个小家伙靠近?老红背心里犯嘀咕,一样的人,为什么还挑三捡四的,不一样对待,这个水柱难道还有灵性,还嫌贫爱富不成? 老红背不理解,也不明白,对着那根水柱摇了摇头,心想我就不信了,一根水柱还挑三捡四的,就又游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挥起两臂,只游了几下子,连水柱都没有靠近,就又被湖中泛起的一个波浪推了回来。 老红背的妻子见状,赶紧游过去,把老红背扶住,“咯咯”地叫两声,意思是人家不让你过去,你就别过去了,你看那几个孩子游得不是很好么,你过去干什么! 老红背回头又看看身边的那几个小家伙,也都围过他和妻子跟前,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他们在那里兴致盎然地戏水,多少有些眼馋地“咯咯”地叫着,意思是大哥哥大姐姐他们为什么能在里面游戏,他们就不能呀? 老红背摇摇头,回答不了这几个小家伙的问题,他回头又向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方向看去,只见奇观再次出现。 那个水柱像一道闪电,一会儿在半空中翻飞起舞,一会儿在湖中盘蛇聚首,把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玩耍在股掌之中,腰背之上,简直与小灵儿和小红背小金背浑然一体,成为一股七色彩虹,与神仙湾的景致交相辉映,成为一道奇异的风景。 而且那个水柱似乎对小灵儿更是情有独钟,专门在水柱的最前头,又伸出一根分支,把小灵儿的身子缠住了,不停地带着小灵儿在空中和湖面游玩。 小灵儿没有一点惧怕的感觉,她不时咯咯大笑,随着那根水柱翻飞起舞,一会儿钻入云天,一会潜入湖底。 老红背和妻子看着看着,有些看不懂了,那根水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像是一个人的长臂一样,专门陪着小灵儿在玩耍,难道那根水柱就是因为小灵儿在此才出现的? 老红背的妻子对小灵儿有些担心了,她怕小灵儿出事,就“噫噫”地对老红背比划着,意思是让老红背赶紧上去,把小灵儿救下来。 老红背明白妻子的意思,从水中跃起,连翻几个筋斗,快要拉到小灵儿的时候,没想到那根水柱突然转弯,把小灵儿先是送上水柱的最高端,接着就是一个快速的向下府冲,把小灵儿稳稳地放在湖面后,转眼界消失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神画 “灵姐……,灵姐……!”美子喊叫着,拉着爱特和红背金背,从远处的小桥流水旁跑到了灵儿身边。 灵儿似乎仍然漂游在那个湖面,似乎仍然在想着那个水柱,似乎仍然沉静在眼前透明的屏幕之中,被那神奇的湖面,神奇的画面所吸引,根本就没有听到美子的喊到,也没有感到美子和爱特,还有红背金背己经来到她的身边。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感到了,或许是看到了,他立即将那面墙上的透明屏幕关掉,恢复了那幅神画原来天女散花的状态,然后又迅速地出现在灵儿的耳边,提醒灵儿道:“怎么样,想起了来了没有?是不是很面熟啊?” 何止想起来了没有,去过没有!灵儿心里念叨着,正要问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那个湖面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她时,美子上前推了她一把,一下把她推醒了,“灵姐,你在干什么,怎么痴呆一样的,想什么呢?” 爱特也推了灵儿一把道:“灵妹,你没事吧?” 红背和金背则看到灵儿的脸色有些苍白,觉得和刚才的不一样,就拉着爱特和美子的手,一个劲地摇晃着,比划着,意思是你们快看灵儿的脸色,她怎么那么不好看,再问问她,是不是刚才看到什么了,或者是碰到什么了? 爱特和美子明白了红背金背的意思,上前正要问灵儿,可灵儿突然“扑哧”一下,笑了起来,然后接着就是一阵大哭,最后又是半笑半哭地直到支不起腰来。 爱特和美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开始有点不自在地也跟着灵儿笑了几声,后来看见灵儿越笑越走样,竟然似笑似哭地,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摇着灵儿的胳膊,似乎要把灵儿摇醒了。 “灵妹,你是怎么了,怎么了?”爱特大声地对灵儿道,以为灵儿在这仙境之地,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神仙鬼怪一类的事了。 美子则忽然明白灵儿一定是与那个空旷声音见面了,或者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说了什么,认真地问灵儿道:“灵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又碰上那个空旷的声音了?” 灵儿忽然止住哭笑,对爱特和美子神秘地道:“你们猜猜,我刚才到那里去了,看见什么了?” 爱特和美子一头雾水,虽然感觉到灵儿一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但绝对不会想到灵儿是看了那个透明屏幕里的画面,才这样哭笑不得,悲喜交加的。 红背和金背虽说与灵儿也有天生的感应,但这会儿却也没有想到灵儿刚才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俩倒是非常关心地拉起灵儿的手,像是在安慰灵儿。 “我刚才去了一个比这里还漂亮美丽的地方。”灵儿对爱特和美子道,也对红背和金背比划着说:“我记得那是秦岭太白山下的神仙湾,我小的时候和我的父母去过那里。但是,我不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带我去那个地方,难道那个地方与我的身世有关?” 灵儿真是三句话不离她的身世。 爱特和美子不可能明白灵儿说的话,她们更不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刚才带着灵儿到了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而且美子刚才也是猜测,实际上她根本就听不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是一种什么声音,是怎样与灵儿悄悄对话的。 不过,灵儿清楚,这时她己经完全记起了刚才的情景,也慢慢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情景,而且更加清楚地意识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把自己带入那个神仙湾,一定是在告诉自己,那里与自己的身世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是,这里是法门寺,怎么可能与太白的神仙湾有关系,又怎么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系?难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能够乾坤大挪移,能够把太白山的神仙湾搬到法门寺来? 灵儿忽然想到,是自己想错了,刚才她是从那个小榭壁檐上的一幅画里看到那个湖面和那个水柱的,是那幅画像电影一样,使她身临其境,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当年。 灵儿的心里更加清晰起来,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安排的,特别那幅神画,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事先准备好了,专门给她看的。要不然,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非要带她们来这里,非要看什么仙境? 对,还是要找那个空旷的声音,只有他,能够明确地告诉她灵儿的刚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会儿那个空旷的声音又不知道跑到了那里,灵儿只好和爱特美子商量,赶紧回到西安去,想着西大的郑院长他们也许早就在等着他们回去。 红背和金背也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出来己经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赶紧回去了。 灵儿笑了笑,对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这么理解她,从心里感谢,便说出了法门寺,再打个车,赶紧回去。可是,她的丝巾再次显灵,缓缓地从她的脖颈滑落下来,瞬间变成了飞毯,款款停在了他们的脚下。 灵儿和爱特美子面面相觊,会心地笑了笑,她们几次都故意不想说去那里,想看看那块丝巾到底能不能猜出她们的行动方向,要去那里,可是每次还没等她们要说出来,丝巾就提前动作,有时是瞬间,有时是缓缓地变成了飞毯。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灵儿和爱特美子三人会心地笑了笑,手拉手上了飞毯。这时,红背和金背早己坐在飞毯的最前面,像两个侦察兵一样,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飞毯轻轻地飘了起来,越过法门寺上空,飞向西安城区方向。当他们快要降落在西大生命科学院校区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灵儿的耳边道:“怎么样,不枉此行吧!” 灵儿其实心里有数,她己经有了这种心理准备,大该每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或者是有新的工作开始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总会出现。这会儿,她正要准备去见郑院长他们,果然那个空旷的声音出现了。 不过,灵儿这次还是没有急于回答那个空旷的声音的问话,而是看了爱特和美子一眼,然后才转身悄悄问道那个空旷的声音:“你老实告诉我,刚才我看到的那个神仙湾是不是与我的身世有关?还有那个神奇的水柱,是不是与我的身世也有关?” “你别问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和你的合作伙伴,好好地把你的研究完成了,到时候,我会再来看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话音刚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当灵儿回头再看时,刚才在秦岭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抓到的木文平和罗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五花大绑的,蜷缩在飞毯的一角,正在用一种惊恐地目光,看着灵儿他们。 原来,又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他在灵儿他们即将回到西大的时候,把木文平和罗吉扔到了飞毯上。很明显,他是让灵儿把这两个人交给警方处理的。 爱特和美子根本就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等飞毯安全降落在西大生命科学院郑院长的办公室门外时,他们才发现飞毯上多了两个人。 红背和金背更是惊诧,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但当他俩看见木文平和罗吉后,便一个跳跃,来到这两个人跟前,冲着这两个人猛地吼叫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 搅和 “你们两个真是本性难移!”灵儿把罗吉和木文平痛骂了一句,就给陈雷打电话,让他们到西大来,把木文平和罗吉押走。 陈雷和孔杰过来以后,对灵儿的表现大加赞赏,可灵儿有些不大高兴,认为警方还是小看了木文平和罗吉的本性,没想到他们在同意合作的前提下,出尔反尔,继续破坏各方的合作。 陈雷面对灵儿的批评,虚心承认是他们大意了,放松了警惕,并当场作揖,向灵儿表示了道歉。 灵儿其实不是对着陈雷的,她的用意是针对美日特工的,只是和陈雷说话的时候口气硬了一些,所以又笑着对陈雷玩笑道:“对不起大局长,不是对着您老人家的,您老不要介意。” “有什么对不起的,本来就是我们做的不好。”陈雷知道灵儿不是对着他,但他还是谦虚地对灵儿道:“只要你能理解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真是有点顾不过来了。” “没事,现在不是抓住他们了么!”灵儿此时的眼神转向了陈雷,她的眼神里并且闪出一丝爱抚的光芒,始终没有离开陈雷,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一会儿有点时间没有?” “有,当然有。”陈雷似乎感到灵儿的灼灼目光,巴不得灵儿能这样问他,好有机会与灵儿好好说会儿话,便兴奋地应道:“好几天没见你了,我也正想找你聊聊呢!” 灵儿因为上次与陈雷在秦岭的那次拥抱,对陈雷影响非常深刻,于是就和陈雷一起来到生命科学院的花园里,边走边聊,有说有笑地聊起了悄悄话。 当时,陈雷的感觉好像和灵儿的一样,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发展到更深的层次,但都是心照不宣,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灵儿,我很想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常在一起聚一聚,好么?”陈雷终于开口,正式约会灵儿。这是他的妻子遇难快两年以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的约会,也是第一次对灵儿的约会。 灵儿含情脉脉地看着陈雷,她从陈雷的眼神里,看到了王勇,也看到了尼古拉斯,但她觉得陈雷的眼神更加温情,更加善良,更加成熟。她心里砰然一动,忽想上前拥抱陈雷,可是,她的身体却欲动又止,没有马上靠向陈雷跟前。 灵儿知道,这是刚才王勇和尼古拉斯的身影在她眼前作怪的结果,是这两个她以前曾经相爱的人在拦着她,没有让她现在就那么胆大地越雷池一步,成就自己的感情冲动之旅。 然而,陈雷可是好久没有接触到女人了,不仅如此,除了上次与灵儿的一次妄自拥抱以外,他这两年来正经边一次女人味都没有闻到过。此时,灵儿虽然没有向他靠过来,可他和灵儿近在咫尺,灵儿浑身散发的那种甜淡的桂花香味,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专门从他的鼻孔里钻进去,直醉他的心扉,让他有一种不由自主地想把灵儿紧紧拥抱的冲动和勇气。 男人在女人面前,勇敢是征服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陈雷知道此时他们在后花园里,没有什么人在周围,如果他去拥抱灵儿,想毕灵儿也不会拒绝。可是,就在他的两只胳膊下意识地抬起,转身将要抱向灵儿的时候,灵儿却忽然转过身来,对着他就是一个甜美和微笑:“陈大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想那样,但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过一段时间,空闲了,我们再好好谈谈我们的事情,你说好吗?” “哦……好,好!”陈雷没想到灵儿会想到他的前面,没想到灵儿会这样和他说话,让他倏然觉得自己太不自重了,太不替灵儿着想了,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早知道灵儿会这样,他一个大老爷们主动一点,提前一点说出灵儿刚才想说的话,那有多主动,多男人,多让灵儿看的起。 “没问题,没问题。”陈雷赶紧又对灵儿笑着道:“是我不好,没有认真地考虑咱俩事情,都怪我整天瞎忙乎,没有很好地为你着想,为我们俩人着想。” “陈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灵儿尽量克制住自己对陈雷的感情,对陈雷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两天事情特别多,我又刚从秦岭回来,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等我稍微缓两天,我们再好好谈谈你说行么?” “行,好!”陈雷有着迫不急待地道:“没关系,别说两天了,就是再长几天,我也理解,我也会等着你。” 说着,陈雷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上前把灵儿一拥在怀,激动地半天没有再说什么。 灵儿不仅没有拒绝,相反也是激动地拥着陈雷,软绵的脸颊贴着陈雷的脸庞,轻轻地蹭着,眼里闪出了泪花。 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好事,谁都说不清楚,因为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发展趋势,一种发展结果。但是此时陈雷和灵儿是两情相悦,是完全的情不自禁。 谁知,这种情不自禁,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也就是说还没有到陈雷和灵儿两人自动分开的时候,就被盲撞的美子给打破了。 “灵姐……,灵姐……!”美子没有眼力劲地从花园大门口跑过来,大声地喊着道:“灵姐,陈局长,你们要把那两个人弄到什么地方去呀?” 灵儿和陈雷听到美子的喊叫,不自觉地即刻分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美子道:“疯丫头,喊叫什么呢?” 美子当然看到灵儿与陈雷的拥抱了,不觉有些脸红,似乎有些羞怯和对不起的样子,忙想转身离开。 “往那儿去呀!”灵儿这时倒大方起来,把美子叫住,玩笑道:“你把人家的好事搅和了,还没道歉,就想溜呀!” 美子忙转过身来,红着脸对灵儿和陈雷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打扰你们了。” “傻丫头!”灵儿上前拉住美子的手,笑着道:“别傻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又没有怪你,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哩!” “我知道,灵姐。”美子呐呐地道:“我就是着急了,所以就一时没有注意到你们正在……” “好了好了。”灵儿忙把美子的嘴捂住,过了片刻问美子跑来是不是因为木文平的事? 美子对灵儿点点头,不由的眼圈有些发红。 美子与木文平本来也是一对恋人,可是因为林下早些时候告诉美子,木文平己经死了,美子就把木文平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没向任何人再提起过木文平。 后来,她听灵儿说木文平还活着,而且又回到了中国,同时接受灵儿的任务,又去找林下,希望林下引荐她与木文平见面,但林下坚持拒绝了她,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现在还会有一个木文平出现。 从在秦岭那个空旷的声音把木文平和罗吉抓到,到现在木文平和罗吉蜷在地上,她都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木文平,就是自己以前的那个恋人木文平。 但是,己经起死回生,完全整容了的木文平,却认得美子,而且在他再次来到中国第一次见到美子时,就认出了美子。 当时,木文平还想请美子帮忙,一起把灵儿弄到手,可见美子完全不认识自己,而且与灵儿的关系又是那样的好,所以他就把与美子相认和利用美子的这一念头放弃了。 现在,他己经被抓获,眼看就要被送到中国警方手里,想到以后可能成为阶下囚,再也无法与美子相认了。就在他下了飞毯,蜷缩在地上,灵儿又刚刚离开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与美子相认:“你是美子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如愿 “是啊,我是美子。”美子惊讶地看着木文平道:“你怎么认识我,你是谁呀?” “我……我是木文平,你的木大哥,木大哥呀!”木文平几乎是哭泣着结巴地道:“你不认识我了?美子,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的木大哥?” 美子先是摇摇头,然后又低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木文平,好半天支起身子道:“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木大哥,木大哥早就死了。” “我是死了,可是我又活过了。” “不可能!”美子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还是想起林下那次对她说的话,木文平仍然活着。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细皮嫩肉,小脸小嘴,怎么可能与往日的那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木文平是一个人呢? “我真的是你的木大哥!”木文平挣扎着坐起来,双膝跪地,急的向美子解释了他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过来的,然后又是怎么整的容,怎么来的中国。 不过,不管木文平怎么解释,美子都是摇头不信,她根本就不相信一个人死了,还能活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林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美子和木文平面前,他看着木文平向美子解释时的痛苦样子,也看着美子十分惊诧的样子,自己的内心世界也己崩溃。 是啊,这么多年来,他林下做了些什么,自己的人品人格丢了不说,自己的小儿子四木死在了秦岭,现在唯一活着的儿子又折腾到了这种地步,也把美子折腾到了这种地步。林下深深感到自责,感到对不起木文平和美子。 “美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林下快步上前,急着扶起跪在地上的木文平,然后转身对美子道:“他真是你的木大哥,我可以作证,我可以作证。” 美子有些傻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林下会骗她木文平死了,后来说又活了,见却没有见到,而现在眼前的木文平,真是她想念的木大哥,她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下去了,“木大哥,木大哥……”美子跪到在木文平面前,哭了。 这都是林下的罪过,都是林下自己造的孽。 木文平轻轻地搂着美子,流着泪道:“美子,对不起,是木大哥不好,是木大哥鬼迷心窍,是木大哥没有良心啊!” 林下也向美子解释道:“美子,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良久,美子才止住哭,道:“木大哥,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能怎么打算。”木文平告诉美子,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美日特工部门工作,虽然没有杀过人,没有人命案,但今天落要中国警方手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他想如果有可能的话,回日本去接受审讯,看在他仅仅是抓了一只金丝猴的份上,没有其它重大的犯罪记录,能够从轻发落。可是,就怕中国警方不愿意这样做。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只能在中国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美子并不清楚木文平犯了多大的罪行,中国警方会怎么处理木文平,但她知道木文平刚才说得有一定道理,如果真像木文平说的那样,回到日本接受审讯,可能会对木文平有好处。于是,美子又问了林下,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下虽然知道木文平的犯罪事实,但在这个时候,那个父亲不会去救自己的儿子,即使这个儿子是杀人犯,何况木文平没有到了那种地步,于是就代木文平向美子求情,希望美子看在与木文平相识一场的份上,看在美子与灵儿关系那么好的份上,能够出面救救木文平,让木文平能够回日本去接受审讯,也算他老林下对木文平和美子的一种补偿。 美子是个非常善良的姑娘,她想到林下和木文平的说法,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希望如木文平所说,能够从轻处理的话,她会与自己的木大哥重新开始,木文平也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好,我去找灵儿姐去。”美子答应了林下的请求。 灵儿听完美子的一席话,为之振惊,也为美子的善良所感动,她当即对陈雷表示了自己的态度:“陈大哥,木文平他们的人是交给你了,但我希望你能看在林下与我们马上要进行合作,看在美子一直支持我们保护金丝猴的份上,也看在我的份上,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帮助一下木文平,实现他回日本受审的愿望。” 美子当即也向陈雷求助,希望陈雷能够帮帮木文平,只要不违反中国法律。 陈雷其实对这件事情心里很清楚,他知道木文平的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只要不是重大的犯罪分子,中国的法律也有这种先例,就是把犯罪嫌疑人遣送回原国籍司法机构,由所在国进行审判。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情他可以帮忙,但不能作主,需要请示上级和相关部门,按法律程序来办。 “这样吧,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我会按照相关法律向上级部门报告,也会把木文平个人的这个要求报上去,争取能够如木文平和美子小姐所愿,把这件事处理圆满。”陈雷对灵儿和美子道。 灵儿和美子感谢陈雷的理解和帮忙。 陈雷和灵儿美子三人一起从花园里走到木文平和罗吉面前,和林下打了个招呼,就和孔杰一道押着木文平和罗吉离开了。 林下对灵儿的帮忙万分感激,有些痛哭流涕地对灵儿道:“谢谢灵儿小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我林下一定会好好协助灵儿小姐,把我们的研究搞下去,搞出成果来,以洗清我的罪过,也为木文平洗清罪过。” 灵儿则玩笑地对林下道:“算了吧,你们日本人从来是说话不算话的,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看在林下先生能为我们的研究做多少事情,也不是看在木文平仅有的一次犯罪事实上,而是看在美子的份上。她一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喜爱我们的金丝猴,金背在日本期间,她为金背做了很多事情,而且还义无反顾地再次来到中国,和我们一起参与金丝猴的保护。如果没有这些,我才懒得帮你们这个忙。” “是的,灵儿小姐,我知道我得罪了你,得罪了金背,更得罪了中国的金丝猴保护事业。从今往后,我林下一定说到做到,痛改前非,真正的安下心来,为中国的金丝猴保护事业,为解开灵儿小姐的身世之迷,做出我应有的贡献。” 应该说林下的表态非常不错,可以说是诚至意尽,但灵儿还是不相信地问道:“林下先生的态度我是同情的,但您先前答应的一些事情,真的能兑现么?你能够放弃你在日本的研究,把日本最先进的机器设备捐给我们研究所吗?您能落实您承诺的赞助款吗?” 林下毫不犹豫地再次对灵儿表态,说他会的,一定会的。 美子也在一边帮腔,说她相信林下先生会这样做的,如果做不到,她美子就一生留在中国,不再回日本去,也不再与林下先生和木文平有任何来住。 傻姑娘,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替别人担当,真是傻到家了。 不过,人也可能就是这样,有的人真的会吃一暂会长一智的。林下从此以后确实把心思放在了与灵儿的合作研究上,而且他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东京研究所最好的机器设备运到了西大,捐给了西大新成立的灵儿研究所,承诺的赞助款也全部到位。 木文平也确实在陈雷的帮助下,如愿回到日本受审后,从轻发落,做了一个环保自愿者,后来又来到中国,与美子结婚,两人一直生活在中国,再没有回到日本。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图谱(1) 灵儿与林下和美子正在说着话,郑院长走了过来。 灵儿本来是要找郑院长的,只是因为刚才和陈雷见了面,又向林下和美子说起了木文平,才耽搁了一会儿。此时看郑院长走到她的面前,还未等郑院长开口说话,就赶紧向郑院长找招呼道歉:“啊呀,院长,对不起,刚才……” “好好好,你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们刚才干什么呢!”郑院长好像兴致不在灵儿道歉的事上,马上抬手制止道:“灵儿同志,你不要说了,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有什么错,用的着道歉。” 灵儿以为自己任性又去了一趟秦岭,耽误了研究所成立的工作,郑院长来找她,是向她问个究竟的,所以她就没等郑院长开口,便想先向郑院长道歉,谁知郑院长把她的道歉堵了回来,而且还说她并没有什么错,用不着道歉,灵儿便知郑院长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向通报,道:“院长,那您找我有急事?” “不仅急事,还是好事呢!”郑院长向灵儿通报说汉斯先生可能明天就到,他的那些机器设备也会随机而来,而且上级也批准了他们成立研究所的事,同意以灵儿的名字命名。 灵儿听了非常高兴,忙对郑院长道:“院长,这可真是好事,以我的名字命名,那就是说我们真的有了自己的研究所了?” “是这样的。”郑院长说着,走近灵儿一步道:“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我希望灵儿同志能够好好整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和思想,静下心来,和大家一起努力把研究所的事情办好,早日解开你的身世之迷。” 灵儿马上感到郑院长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觉脸上有股**辣的东西窜上来,知道自己有时太任性,不稳当,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就对郑院长保证道:“院长,您放心吧,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和林下和汉斯先生一起,和爱特美子还有咱们研究的所有朋友一起,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尽快把我的身世弄清楚,把咱们研究所建成中国乃至世界一流的研究所。” “对,灵儿小姐说的对,院长先生,我也有这个决心,只要灵儿小姐配合,我们一定会弄清她的身世。”林下在一旁似乎也很激动地对郑院长道:“只要灵儿小姐安下了心,汉斯先生回来了,我们大家一定会努力的,你就放心吧!” “是啊,院长先生,您就放心,我相信灵姐以后不会再那样了。”美子说着,看到灵儿的脸仍然红着,知道灵儿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很激动,就上前与灵儿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美子知道灵儿有时并不是任性,而且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况且有时候她的任性,她的一些做法,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灵儿与美子紧紧拥抱着,深感美子此时对她的理解,她们虽说是一对异国女子,但犹如一对双胞胎姐妹,心灵和情感是那样的融合,那样的深厚。 郑院长和林下见此情景,也很受感动,忙给灵儿和美子鼓掌,“好了,灵儿同志,你和美子的心情我们理解,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不要着急,有了研究所,有了大家的共同努力,我相信对你身世的科学研究,很快就会出成果的。” “我知道,院长!”灵儿松开美子,似乎抹了一下眼泪,对郑院长道:“我相信您的话,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一周以后,以灵儿名字命名的研究所,在郑院长的直接领导下,在汉斯和林下以及各界的支持下,终于成立,而且所有的资金和设备全部到位,很快进入了灵儿身世科学研究的实质阶段,就是灵儿和红背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 基因图谱绘制,这是大白话,按照专业术语解释,叫基因组测序技术。这个技术是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科学家发现了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的双螺旋结构以后,才开始进入分子生物学领域的。 的发现,为人类了解遗传的基本结构打开了大门,从此,分子生物学便有了一个伟大的事情可做了,那就是揭示包括人类自身在内的各种生命个体的基因结构,即进行DNA测序。 进行DNA测序的根本的目的,就是了解生命的本质,说白了一点,就是利用科学的手段,探究和弄清人的生命究竟是从何起源的,其生命体的结构是什么。 研究所成立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灵儿和红背金背进行基因图谱绘制,目的也是这样的,就是从基因结构方面弄清楚灵儿这个从金丝猴变来的人,基因结构到底是什么?而红背和金背为什么能通人性,也是想弄清楚他们的基因结构是什么? 也就是说,弄清楚了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基因结构,也就应该解开灵儿和红背金背的身世之迷了。因为现在分子生物学的研究证明,所有生命体的不同,主要是基因结构的不同所造成的。 席周两位教授为此非常高兴,他们认为这是利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和设备,帮助灵儿尽快解开身世之迷的最准确最有效的办法和手段了。 两位老教授把灵儿叫到身边,又是爱怜,又是夸奖,但是更多的是关心和提醒。 “灵儿,你现在的状况非常好,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但你的头脑要非常的清醒,千万不能因此头脑昏昏,要知道你现在开始了这一步,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席教授语重心长地对灵儿道。 “我知道,爸爸,我从那天知道我是从金丝猴变来的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天呢!” “你己经知道自己是由金丝猴变过来的,当你的基因图谱绘制完成后,你会面临很大压力的,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向以前一样,马上会成为轰动世界的明星人物,甚至会引起一场人类空前的大讨论。” “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灵儿有些担心和不解。 “很有可能。”席教授接着对灵儿道:“所有的这些,都将对你是个的严峻考验,你千万不能忘乎所以。而且你要从现在起,就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周教授虽也有担心,但更多的却是对灵儿鼓励道:“现在的科学技术,绘制一张基因图谱,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仅质量上没有问题,而且时间上也很快,说不定过几天,你的基因图谱就会出来,到那个时候,妈妈希望你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什么样的压力,都能正确对待,一定要顶住,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能放弃。” 两位老人的一番提醒鼓励,灵儿虽然明白其心意,但她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虽然特别想把自己的身世搞清楚,但说实话没想那么多,什么压力,什么明星人物,她都无所为,到时候她的基因图谱真得要是出来了,有什么结果,会产生什么影响,她根本就不在乎。 因为她之所以要搞清楚自己身世的根本目的,不在于自己要怎么着,而是要通过自己的身世,找到更好地保护金丝猴的办法,让金丝猴与人类能够和谐相处,在这个地球上永久生存下去的办法。 这个想法看上去真的很天真,甚至是很可笑,但这确实是灵儿一以贯之的真实想法。也许在灵儿的血统里,己经注定就有金丝猴的血源关系的缘故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图谱(2) “爸爸,妈妈,你们二老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是知道的,我研究自己的身世,不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会正确对待的。至于那些媒体,我想好了,现在资讯这么发达,我就开一个博客或者是我们研究所办一个网站,在那上面与各界进行交流,我会省去好多时间和麻烦的。” 灵儿还是那么的单纯,还是那么的自信。但她根本就没想到,她接下来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想都没有想到,这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的影响,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且这种影响,以前灵儿虽然也有过,也是无法自控的,但是这次的影响,却让灵儿有些无所适从了。 灵儿从没有想过那个空旷的声音会从这样的角度,向她提出这样的问题。 那是灵儿一大早起来,准备到研究所正式进行骨髓抽取,为基因图谱绘制提供血液**前一个小时的事情。 灵儿在家里刚刚沐浴完毕,正在穿衣服,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耳边,而且还是声音非常响亮地对灵儿道:“心情不错么,灵儿小姐,可是,你错了,你仔细想过没有,如果你的基因图谱绘制完成以后,得出的结果不是你现在想象的那样,你会怎么看,你会怎样对待,你真是不再乎吗?” 灵儿赶紧穿好衣服,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己经竖立起来的两条小辫,知道这次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好像是在当一个说客,或者是在阻拦她去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 灵儿没有马上回答那个空旷声音的问话,而是轻轻地闭上眼,长舒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了想,她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绘制自己的基因图谱,绘制出来要干什么,仅仅是自己说的那些理由,为保护金丝猴寻找更好的办法吗? “灵儿小姐,我不是反对你去进行什么基因图谱绘制,我也不会阻拦你们这样做的,这一点你要清楚,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来找你,就是再次提醒你,你爸爸妈妈说的很对,你要面对的压力和考验,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那个空旷的声音似乎没有听到灵儿的回答,知道灵儿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和思想斗争,便乘机越说越有些激动,以至于灵儿面前的那块镜子里,好像隐约能看到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影子一样。 “那你让我怎么办?”灵儿突然转回身,生气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说是不反对不阻拦我进行基因图谱绘制,我也知道你的好意,完全是站在我的立场去考虑的,可是,你让我怎么办,现在研究所也成立了,人家汉斯和林下都己经把最好的设备和技术还有资金带进来了,你让我怎么办,难道就此打住,就此散伙了吗?” 那个空旷的声音忽然不说话了。他过了好久,才又在灵儿从镜子前站起来,拿起背包,准备离开家门,去研究所的时候出现在了灵儿的耳边。不过,这一次,他真的没有阻拦灵儿,但却说了一句话,让灵儿终于放弃了对自己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工作。 “灵儿小姐,我一直在很保护你,这你清楚,但我实话告诉你,你不用再去绘制什么基因图谱了,你的基因图谱我这里早就有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的基因图谱你早就有了?” “是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去打开电脑,我在你的电脑里早己储存了你的基因图谱。” 那个空旷的声音抛给灵儿的这两句话,让灵儿停下了脚步。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灵儿念念有词,她一时没了主意。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诳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对灵儿道:“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灵儿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太重大了,让她真是无法相信。 灵儿站在门口,神情凝重地停顿片刻,立即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搜索起来。 “我不信你说的话,我的基因图谱你怎么早就有了,而且怎么可能就在我的电脑里?”灵儿一边动作麻利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一边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控制着我,当然也算是一直在保护我,但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弄到我的基因图谱的,你是什么时候,又把它存入我的电脑的?” “这个非常简单。”那个空旷的声音轻描谈写地和灵儿说着话,灵儿的电脑己经打开,电脑屏幕上真的出现了一张基因图谱表,上面写着清楚地几个大字:席灵儿基因图谱表。 灵儿非常吃惊,她仔细看了一下,这张基因图谱的落款时间却是公元1976年9月29日。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怎么可能,这么早你就拿到了我的基因图谱,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呀,那你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你给我看这个图谱有什么意思?” 灵儿突然激动起来,她几乎是连珠炮似的,向那个空旷的声音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因为她瞬间清楚地知道,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空旷的声音,在那么早的时间,就能拿到自己的基因图谱,一定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而且应该这么说,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一件不压于自己早先时候为红背输血的事件。 灵儿一直以为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一种好奇,就是或者可能是寄生在自己心里的一种东西,有时候玩皮地和自己开着玩笑,有时候也在控制着自己,甚至有时候还在保护着自己,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有更大的来头和目的。 “你提的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些问题都好回答你,问题的关键是,你现在己经看到了自己的基因图谱,你也相信了这是真的,你怎么应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此时却对灵儿很有耐心地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让你看自己的基因图谱,面对的只有你我两个人,而你如果要在研究所进行什么基因图谱绘制,如果你绘制出来了,结果出乎你和所有人的预料,你会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你面对是全世界全人类,你怎么办?” 灵儿进退两难了。她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提出的这个问题,与她父母提出的问题是一样的,而且是那么的真切地己经摆到了她的面前,让她无法面对,无法作答了。 当然,灵儿更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虽然是站在她的角度和立场,提醒她如何面对自己基因图谱绘制完成后的压力,但实质上是要阻止她,不要再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 因为她的基因图谱己经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掌握,并且输进了自己的电脑,绘不绘制意义不是很大了。但是,如果不进行绘制了,她如何向汉斯和林下解释,又如何向郑院长解释?这可不是儿戏! “这个问题很好办,你就直接告诉他们,你的基因图谱己经有人绘制完成了,你拿给他们看就是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就在灵儿的心里,把灵儿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掌握的非常清楚准确,而且还满不在乎地对灵儿道:“而且你还可以告诉他们,你是免费得到你的基因图谱的,不用花他们的一分钱。” 第二百八十四章 图谱(3)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灵儿还是怀疑那个空旷的声音,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居然能够相信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什么空旷的鬼声音,就把研究所各方确定下来的基因图谱绘制工作停下来,除非她疯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贴到灵儿的耳边,小声道:“你不相信我没问题,但你仔细看一下你的基因图谱,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灵儿赶紧再次伏近电脑,仔细看了基因图谱结构说明书和结论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自己的基因结构共有三个部分组成,第一个部分是人类的基因DNA,也就是脱氧核糖核酸,占整个基因结构的百分之四十;第二部分是金丝猴的基因DNA,占整个基因结构的百分之三十;第三部分是一种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什么基因细胞,代号为TNA的,占整个基因结构的百分之三十。 这就是说灵儿的基因结构不全是人类的DNA,也不全是金丝猴的DNA,而其中存在着第三种基因细胞,也是人类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发现和记录的基因细胞,并且占了整个基因结构的百分之三十。 “TNA,与DNA只差一个英文字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基因细胞,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灵儿陷入深思,正如席教授和那个空旷的声音所说的,是她无法想象的,也是从没有想到过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现在是人类,绘制出的基因结构不会有什么意外结果,后来她知道自己是由金丝猴变来的,那么绘制出来的基因图谱,也不外乎是金丝猴的,或者最多是人类和金丝猴复合的一种。 现在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基因图谱结构里会有第三种,而且是一种人类和金丝猴都没有的基因细胞。 这不是全世界和全人类的大事件是什么?! 灵儿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觉浑身打颤,这样的基因图谱结构,如果让汉斯和林下,如果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了,自己会面临着怎样的压力,怎样的考验? 灵儿不敢再往下想,她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听那个空旷的声音,暂时停止她的基因图谱的绘制。她要好好想一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灵儿此时突然非常冷静地给郑院长打电话,找了一个借口,请郑院长转告汉斯和林下先生,说她今天身体突然感到不舒服,暂时停止对她进行基因图谱的研究和绘制,等她身体稍好一些,再商量确定具体的时间。 “哎,这还差不多。”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对灵儿道:“我是为你好,你千万别误会我。” “你是对我好,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灵儿把电话放好,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照耀下的街景,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让我现在这样做,人家会怎么看我,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鼓励我去进行基因图谱绘制的。” “你说的没错,我以前虽然没有明确告诉你,可以进行你的基因图谱绘制,但我确实有过某些暗示,现在看来,我的改正一下我的错误,你不能再进行你的基因图谱绘制了。” “你还能有错误?”灵儿下意识地笑道:“你那么的空灵鬼怪,那么的虚无飘渺,那么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还能有错误,那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灵儿的一顿嘲笑,让那个空旷的声音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他大概也想到了错误是每个人都会犯的,不管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不管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你在这个空间里存在,你就会有犯错误的时候,你也会犯错误。 “怎么不说话了?”灵儿又笑问一句那个空旷的声音,其实这个时候,她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绝不是真的嘲弄他,更不想让他离开了,找不到了。 灵儿的心里在告诉自己,现在是关键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与自己己经无法分开,好像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只要自己想到了,他就应该在跟前,一刻也不能离开她。如果离开了,她就会马上六神无主,她就会不知所措,她就会无法呼吸。 良久,那个空旷的声音终于再次开口,想象中低着头似的,羞愧地对灵儿道:“我确实是犯错误了,我也是错误地估计了人类的一种劣根性,那就是对新生事物的不接受和无情地打压。我在这里向灵儿小姐赔不是了。” “你向我赔不是?”灵儿苦笑道:“你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我是真心的。不过正如我在前面所说的,如果你要是绘制出了一张我提供给你的那样的基因图谱,并且公布于众,人们会怎么看你,人类会怎么看你,他们一定会说你是一个怪物,一个人不是人,猴不是猴是东西,到那时,你会疯了的。” “这么说你真是为我好了。” 灵儿因为看到了自己基因图谱这一铁的事实,虽然半信半疑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有了一种更想了解更想知道一切的感觉,但她还是觉得那个空旷的声音高深莫测。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为什么,他的背后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和背景,更不清楚他是从哪里来到自己身边的。 灵儿感到下一步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还会有什么要求,对自己提出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告诉我,你究竟还有什么目的,你就一次告诉我,不要再这么吞吞吐吐下去了。”灵儿向那个空旷的声音发出最后的通谍道。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忽然大笑起来,他好像真的就在灵儿的身边,围绕着灵儿转悠,因为他的笑声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坦荡,那么的动听,好像他的笑声比人类的笑声更加真诚,更加开朗,更加诱人。但是,这样的笑声绝对不是人类的笑声。 灵儿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那种和谐和自在,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顿时荡然无存,带给她的是一种恐惧和害怕。她感到被一种无形的绳索捆绑着,从头到脚让她施展不开,她的心里也像是被一种东西控制着,从血液到神经,都无法挣脱。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在灵儿的身上和心里,仅仅是几秒钟就过去了,犹如电影里出现的一个或两个惊悚的镜头一样,让灵儿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就过去了。紧接着,便是一种全身心的畅快,全身心的放松,全身心的喜悦,全身心的空白。 原来,灵儿在潜意识里豁然明白,清楚地知道自己竟是迄今为止全世界全人类中唯一的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也可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 既然是这样,那个空旷的声音就说对了,自己必须好好地保护自己,就像那个空旷的声音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己一样,自己必须全身心地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灵儿更加明晰地告诉自己,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这个基因图谱,是人类进化和发展到今天的一个活化石,也可能是人类今后进化和发展的一个活标本。人类今后究竟向什么方向进化,以什么方式进化,自己就是一个很好地佐证,或者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人类现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五百万年前的东非原始人类化石,那能比的上自己现在的重要,比的上自己现在的意义。虽然自己不是化石,不是在五百万或者是几百万前,但一个活生生的人,总比那些冷冰冰的化石强多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图谱(4) 灵儿再一次想起了达尔文《进化论》里的一句话,人类是由低等动物进化面来的。那么,什么是人类的低等动物,相对于人类早期来说,什么样的动物是人类的低等动物,那么相对于人类的未来来说,现在的人类可不可以算是一个低等动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一种证据可以证明,达尔文先生在《进化论》里讲到的人类的低等动物究竟是什么动物!既然如此,人类的现在,是不是人类未来的一种低等动物? 灵儿想到这里,忽然明白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是与人类的过去和未来有关系的一个东西,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他来到自己身边要干什么,他是不是有一整套完整的计划,要通过自己来实现? “我说,你还在吗?” 灵儿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她往后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需要她马上弄得更加清楚,更加明白,于是,她急切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刚才问你哪,你还有什么目的和计划,请一并说出来,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也不要再这样控制我了。” 那个空旷的声音可能是看到了灵儿刚才的一系列思想和情绪的变化,和蔼地贴着灵儿的脸颊道:“我确实没有看错,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准确地说是愿意配合我的话,我会把我的一整套计划都告诉你。” “你真的有一整套计划?”灵儿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既是激动又是好奇地道。 “是的,我真的有一套完整的计划。”那个空旷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对灵儿道:“这套计划早己拟定好了,而且现在正在一步步地实施,只要你愿意配合,这套计划一定会实现的。”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灵儿未加思索地告诉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的那套计划一定很宏大,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离开你了,所以请你放心,只要你把整套计划告诉了,我会全力配合的。” “我肯定会告诉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很谦虚地征求灵儿意见道:“就是不知道灵儿小姐还有什么要求,也请一并讲给我。” “有,当然有。”灵儿展眼挑眉,似乎严肃的对那个空旷的声音提出道:“不管你的整套计划是什么,但是有一条,我要讲明白,你不能利用我加害于现在的人类,你不能利用我,加害于我的朋友,向他们施加任何压力,所有的事情,你必须躲在我的背后,由我来出面。否则,你可能听说过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会毁掉我自己的。” “我明白,既然是这样,我会把我的全套计划告诉你的,但我基于你刚才对我的不完全信任和多少有些威胁的行为,我只能承偌,我不会利用你加害于人类,而且我本身就是为人类的进化和发展服务,我也不会加害于你的朋友,对他们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至于我的全套计划,我只能一步一步地告诉你,看你自己的配合态度和效果而决定,我不会把全套的计划一下子都告诉你。” 那个空旷的声音忽然也严肃认真起来,他好像知道灵儿想得不仅是自己,而且想到了全人类和她的朋友,这对执行他的全套计划来说是个威胁,所以就对灵儿改变了策略。 灵儿此时也觉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太自负了,自己就是自己,凭什么要想到全人类,充其量想到朋友就不错了。 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知道自己的身心负担太重了,怕把他的全套计划一次告诉了自己,而自己又不能把握好,所以才这样改变策略,或者是调整他的说法的,“我知道我错了,让你担心了。”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大笑了一声,接着以一种非常宽容和欣然的态度对灵儿道:“没关系,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非常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对着我。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只要你和我很好地配合,我们一定会创造出人类前所未有的成就来。” “我知道。”灵儿这时也冷静了许多,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一整套计划,那你告诉我,下一个计划是什么,你要我第一步怎么做?” “现在就去研究所,马上绘制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 “怎么,难道你没有他们的基因图谱?”灵儿本想那个空旷的声音既然能有自己的基因图谱,还弄不到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连他们两个的基因图谱都没有?” “不是没有,也不是我弄不到,而是我相信红背金背的基因天天在迅速地变化着,我己有的,己经赶不上他们的进化和变异了。” “你这么说,我的基因也在天天进化和变异的了?” “应该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灵儿点点头,马上起身,拎起公文包,出门的时候又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听你的,我现在马上就去安排红背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工作。” “好的,需要我的时候,你就说。”那个空旷的声音在灵儿耳边亲切地道。 “明白!” 灵儿快步上了自己的汽车,很快就来到了西大研究所,见到了郑院长和汉斯林下先生,还有自己的父母亲。 他们几位科学家开始对灵儿决定不进行自己基因图谱的绘制很不理解,都说如果没有灵儿的基因图谱,下一步的工作很难进行。因为现在研究人类进化,基因图谱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参照,通过基因图谱,就可以大致明白灵儿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条件下,由金丝猴变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的。 汉斯还专门对灵儿的决定提出疑义,说对灵儿身世的研究,最少要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外因条件,那就是在什么地方,比如在秦岭,找到了灵儿当时由金丝猴进化为人类的证据和证物,另一个就是内在条件,这就是灵儿的基因图谱,也就是灵儿的DNA结构。现在这两个条件实现起来,基因图谱的绘制最容易一些,如果灵儿连这个都不同意,那下一步的研究会非常困难。 林下也对灵儿的做法不甚理解,认为大家对研究所寄予了厚望,客观上说都是冲着灵儿来的,觉得灵儿能够主动地提出对自己身世之迷从科学的角度去进行研究,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也是灵儿自我牺牲的一种表现。 正如汉斯先生所说,如果灵儿不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不了解自己的基因结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进化和变异,那么包括灵儿在内,大家就会对灵儿本身是由金丝猴进化而来的这一前提,提出疑问,甚至会否定席周两位教授早些时候一直提到并证明了的亲眼见闻,是不可信的,是一个骗局。 席周两位教授也觉得灵儿的决定欠考虑,太草率,现在研究所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连时间日程都安排了,现在如果突然停下来,对大家的信心是个打击。 “灵儿,你这样决定,对你自己来说,也是一种不公平。”席教授非常郑重地对灵儿道:“自从我们告诉你的身世以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无论在心理还是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为此你不知道去过秦岭多少次,寻找自己身世的证据。受了那么多苦,等了那么时间,现在一下放弃了,对你自己也不好交待呀!” 灵儿看着父母,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席周两位教授也许是太了解了灵儿,他们看到灵儿的表情瞬间有些锁眉皱额,知道灵儿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和原因才这样决定的,否则说起来灵儿也不是个草率从事的人,不会这样决定的。 “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有什么苦衷啊?”周教授亲切地对灵儿道:“如果你有难处,想说就说出来,如果实在不能说,不愿说,那就不要说,我想大家是会理解你的,也不会勉强你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图谱(5) “是的,妈妈,您说的没错。”灵儿似笑非笑地对周教授道:“我确实有难处,有原因,不方便在说。” 真是知子莫如母!周教授没有白疼灵儿一场。 灵儿确如周教授所说,她是有难处有苦衷,无法向大家解释清楚自己不进行基因图谱绘制工作的原因。 灵儿的难处和苦衷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与她有了约定,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把灵儿的基因图谱存储到了她的电脑里,灵儿可以随时拿出来,展示给大家。 如果再进行一次灵儿的基因图谱绘制,一方面浪费人力物力,另一方结果出来以后,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所预料的,灵儿面对的压力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现在的问题是大家并不知道这些,灵儿用什么说词和办法,怎么把这个结向大家解开了,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过渡过去,让大家心服口服地接受了自己的决定,而且还要把研究所的工作进行下去,不能让大家的情绪受到影响,信心受到打击。 灵儿曾经想过按照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把她的基因图谱展示给大家,让大家知道她的基因图谱己经有了,不用再进行绘制了,但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那样的话,灵儿知道大家很快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她的基因结构的争论上了,后面的工作更无法开展了。 况且,那个空旷的声音与她商量的计划,是让她马上进行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如果先把她的基因图谱拿出来了,那势必会影响对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工作。 “我看这样吧,大家的意见都很好,说的都对,都很中肯,对我的关心我心领了,但我还是决定,先不进行我的基因图谱的绘制,而首先对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绘制,等他们的结果出来以后,我再视情况而定,大家看好不好。” 灵儿还是最终下定决心,再次对大家明确了自己的决定。 汉斯和林下,还有自己的父母,都是长辈,也都是灵长类动物界的泰斗,按理说灵儿会尊重他们的意见的,按理说他们听了灵儿的决定还会反驳的,但是,一切都没有再发生。灵儿只用她那浅显的道理和和蔼的笑容,把大家说服了,也把自己说服了。 郑院长最后表态尊重灵儿的决定,因为这个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毕竟是灵儿,而且进行基因图谱绘制的对象也是灵儿,大家应该尊重灵儿的意见,不能剥夺灵儿的自主权利。 一切皆大欢喜,灵儿没想到能够这样顺利地解决这个问题,她非常感谢各位前辈对她的理解,对她的雅量,对她的抬爱,给大家深深地鞠躬致谢。 随后,灵儿便立即通知爱特和美子,把红背和金背带到了研究所,交给郑院长,开始对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工作。 但是,在灵儿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始终没有解决,当时她本想问那个空旷的声音,但又怕那个空旷的声音笑话她,这个疑问就是究竟什么是基因图谱绘制,她想自己的基因图谱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能够拿到? 灵儿借着为红背和金背绘制基因图谱的机会,向郑院长进行请教,希望郑院长为她做一个简单地介绍。席周两位教授和爱特美子也都说灵儿这个建议提的好,大家都想听听郑院长关于基因图谱绘制的一些专业基础知识。 俗话说隔山如隔行,包括席周两位教授和灵儿,还有爱特美子,都是研究金丝猴的,虽然知道基因是什么东西,但对当今世界生物分子学方面的基因图谱的绘制却是茫茫然,因为毕竟这个领域不是她灵儿的专业,完全是外行。 郑院长是中国基因图谱绘制方面的专家,“炎黄一号——第一个亚洲人图谱”的绘制,郑院长就是其中参加者之一,他也是中国参加国际人类基因组测序计划的主要成员之一,来到西大生命科学院任职,也是准备对金丝猴基因图谱绘制的一个需要。 郑院长看到灵儿和大家对基因图谱绘制感兴趣,便对大家开玩笑道:“你们己经都是灵长类动物方面的专家了,不会又对基因图谱的绘制又有什么想法吧,你们可千万别上心,要不然,就凭你们那个聪明劲,我们的饭碗可就要丢了。” “不会的,也不可能,我们就是想了解点基础知识,怎么可能抢我们大院长的饭碗。”灵儿笑着对郑院长道:“我们只知道基因图谱的绘制,是二十世纪生命科学领域最重要的技术发明之一,深刻地改变了人类对生命本质的理解和对生命的调控能力,但是它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点不了解了。院长大人就开开恩,借此机会,给我们几个黄毛丫头上上课,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增长点知识。” “你这个鬼丫头,还那么谦虚。”郑院长指着灵儿,又看看席周两位教授和爱特美子道:“说不上上课,在你们几个大专家面前,我也就是班门弄斧,比你们知道的早一些多一些而己,我大致给你们说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咱们可以共同探讨。” “院长,您也别谦虚了,我们早知道您的大名了。”爱特笑对郑院长道:“那个美国的《科学》杂志上,刊载过您的文章,也有您的大照片,我看到过。” “是啊,我还在一本《进化》的杂志上,看到过郑院长的大作和彩照呢!”美子也附和爱特,对郑院长道:“我听灵儿姐说过,郑院长年轻有为,在中国是这方面的领军人物。” 席周两位教授也对郑院长点点头,表示他们也和大家一样,非常想听听郑院长关于基因测序方面的情况介绍。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院长向大家介绍道:“所谓的基因图谱绘制,是一般人的叫法,或者是通俗说法,真正科学意义上或者是学术意义上的正确名称,叫基因组测序技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DNA测序技术。这个技术确实是二十世纪生命科学领域里的重大发明之一,他的出现,对我们清楚地认识人类生命的本质和结构,并进而改变和控制有着重大而长远的意义。 基因组测序技术自从上世纪五十年代科学家发现DNA,也就是脱氧核糖核酸之后,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发展,到现在国际上和我们通用的是第三代测序技术了。 在这期间,第二代高通量测序仪,起了非常重要和关键的作用,它的特点就是通量大,可以广泛应用于传统测序仪和基因芯片不容易涉及的领域,比如全基因深度测序,转录谱分析,表观遗传学研究,遗传变异研究等等。 第二代测序仪为基因组学的发展立下了赫赫战功,荷兰科学家首次绘制的女性基因图谱,第一个癌症病人图谱,第一个非洲人图谱和前面灵儿提到的第一个亚洲人图谱,都是这一技术的成果。 我们准备对红背和金背进行的基因图谱绘制,采用的是第三代测序技术,这一技术目前在世界上只有少量国家掌握,它的最大特点和优势,就是单分子测序,长序列片段,快速,超高通量,低成本。这么说吧,过去测序一个生物的基因图谱如果按天计算的话,那现在是按小时计算,测序通量可达每小时100吉碱基对,比第二代高出上千倍,单个人类的测序成本可以控制在1000美元以下。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次对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测序和绘制,时间会短,成本会低,而质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怎么样,我就给大家先介绍个大概,你们看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当然,我说的是大概,上面我提到的一些技术专用名词和它的原理,我想你们就不用了解了,意义不大,你们说呢?” 郑院长简明扼要地介绍后,灵儿和爱特美子,全都竖起了大拇指,对郑院长大加赞赏,觉得人类现在发展到了今天,对自己生命的了解,越来越清晰了。 席周两位教授也觉得了解到不少基因测序技术方面的新知识,就对郑院长提出以后有机会,希望郑院长多向大家介绍一些这方面的新情况,以方便工作。 郑院长表示同意后,席周两位教授说他们有事,就先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图谱(6) 灵儿送走自己的父母后,一直回想着刚才郑院长关于基因测序情况的介绍,对自己的基因图谱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所掌握更加怀疑,更加不解。 这么高深的技术,人类刚刚才掌握到这个程度,而那个空旷的声音却早己掌握了,他到底是谁?从那里来?同时,这一次为什么那个空旷的声音又让自己对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绘制,难道仅仅是一个科学试验吗? 灵儿很想把自己的疑问讲给大家,让大家也为自己的苦恼分担一些,可是她没有,说实话是不敢。她不知道如果这样讲出去了,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大家又会怎么看,下一步又会怎么做。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大家知道,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所进行的工作,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通过她控制着,布署着。 “院长,那您就组织有关人员,尽快进行吧!” 灵儿最终决定先不对大家讲出事情的真相,她想等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完成后,看一看有什么样的发现再说。 “放心吧,我们马上就开始。”郑院长对灵儿道:“我们只需要爱特和美子小姐为我们配合一下,照顾一下红背金背就可以了。” “没问题,院长,我们全力配合。”爱特和美子异口同声地对郑院长道:“只要是为了红背和金背,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灵儿非常感谢爱特和美子,说有了她们俩个,自己对红背和金背省了好多心,也能腾出时间做点别的事情,要不然,红背和金背天天缠着她,她什么也干不成。 “不过,我倒不是说不关心红背和金背了,而是说爱特和美子己经完全被红背和金背接受了,说明她们俩个是我们研究所里最得力的骨干。”灵儿说着说着,就夸起了爱特美子。 郑院长也同意灵儿的说法,他认为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测序绘制,时间不会太长,红背和金背确实需要人照顾,有爱特和美子小姐,就没问题了。 爱特和美子自从与红背和金背结缘,来到中国后,几乎没有离开过红背和金背,她俩原本都有自己的打算和研究课题,但因为灵儿对自己身世和红背金背认识的不断深入和改变,也改变了她俩的认识,基本放弃了自己的研究课题和打算,一心扑在了灵儿身世研究工作上了。因为她俩自从得知灵儿是由金丝猴变成的这一消息后,就异常的兴奋,异常的好奇,多次和灵儿讲过,希望能够参与到灵儿身世的研究之中。 现在,对于配合郑院长对红背和金背进行基因图谱的测序和绘制,更是她俩非常乐意做的事情了。只是他俩也不明白,对红背和金背进行基因图谱的测序和绘制,与灵儿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灵儿突然决定不对自己进行基因图谱的测序和绘制了。 爱特和美子与灵儿一起离开郑院长后,就把灵儿拉到西大附近的西风静茶馆,以请灵儿喝茶的名义,想让灵儿讲一讲她的真实想法。她们知道,灵儿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它的道理,这一次决定不进行她的基因图谱工作也不例外。 “你们俩个鬼丫头,我就知道你们俩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一个一个地说吧,想知道什么?”灵儿根本就没用爱特和美子开口,就把她俩的小九九给点破了,弄得爱特和美子脸上一下红晕飞渡,有些不好意思了。 爱特这时突然机灵起来,马上给灵儿剥了一块茶馆送的糖果,送上灵儿手上道:“灵妹,先吃块糖,算我们俩给你赔个不是。” 灵儿没有伸手去接爱特剥开的糖果,而是抻长脖子,长大嘴,让爱特把糖果喂给她。 爱特笑着把糖果送到灵儿嘴里,玩笑道:“我的灵妹,我还没到你们家呢,你就这样欺负我呀!” 美子平时就比爱特活泼,这时更是眼活的不得了,她早己把茶杯端在手里,送到了灵儿面前,“灵姐,别生爱特的气,她是和你开玩笑,她现在整天想着,是怎么早一点嫁给青儿哥,早一点到你们家里作媳妇!” 茶馆里一片温馨。灵儿和爱特美子坐在那里又说又笑,引来不少茶客的“流连往返”。 灵儿接过美子手里的茶杯,笑着道:“你们两个,这那里是请我喝茶,简直就是给我灌糖水喝。” 三个姐妹哄堂大笑,周围的目光再一次被吸引了过来。 灵儿回头看了一眼,赶紧低着头对爱特和美子道:“小声点,千万别让人认出我来,要是认出来,咱们可就惨了。” 灵儿肯定是怕有人认出她来,又要缠着她比什么高低漂亮,她原来就不是虚荣,现在更是没有心事再干那种莫明其妙的事了。 爱特和美子明白灵儿的意思,赶紧收住笑,都把头低下来,一起喝了几口茶后,还是美子先开口道:“灵姐,刚才人多,我们没好意思问你,现在请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决定不进行你自己的基因图谱绘制了,而要马上进行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瘾?” 爱特也对灵儿道:“刚才在会上有那么多人,我估计你是不方便说,现在没什么人了,就我们俩个,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当然,你如果还认为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可以不说。” 灵儿非常感谢爱特和美子,能够这么了解她的心事,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对爱特和美子讲了她和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约定,以及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把她的基因图谱拿到手并传到她的电脑里的情况,最后灵儿认真地强调:“我可是对谁都没有讲过,你们俩一定要替我保密,要不然,大家都知道了,以后就不好办了。” 爱特和美子听了灵儿的介绍,非常吃惊。她俩都没想到灵儿不愿进行自己基因图谱的绘制背后,是这样的原因,而且更没有相到的是灵儿的基因结构会是那样的比例,竟然有百分之三十既不是人类的,也不是金丝猴的,真是不可思议。 “灵姐,那你想过没有,那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样的TNA?是谁的什么脱氧,什么核糖核酸?”美子呷了一口茶,现炒现卖道。 “是啊,灵妹,你真的不知道那百分之三十是什么东西?”爱特瞪着两只大眼睛,好像灵儿的脸上就有答案。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图谱(7) “说实在话,我确实不敢相信,我的基因结构会是那样的。但是,我没敢去问那个空旷的声音,我也不想去问。因为正是他告诉了我这些,建议我不要再进行基因图谱绘制的,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保护我,没有恶意。但他后来又让我进行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测序,我就觉得他在后面,一定还有什么计划。这个问题,我问他了,他没有回答。后来我想,反正我们也要对红背金背基因图谱进行测序和绘制,干脆就按他的意见办算了。” 灵儿的一番解释,更让爱特和美子如坠云里,她俩好像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玄机和灵异,就再没问灵儿什么。不过,有一条,她俩清楚,那就是灵儿同意了和决定了的事情,她俩总认为不会有错。所以,两人就只顾端杯喝茶,没再言语什么。 灵儿却感受完全不同了,她把藏在自己心里的这些所谓的秘密,告诉爱特和美子以后,畅快了许多,也觉得压力少了许多,“真该好好谢谢两位好姐妹。”灵儿心里默许着,长出一口气,也端起一杯茶,饮了起来。 现实就是这样,对一个自以为全身都是秘密的人来说,适当地对自己的朋友说出一些秘密来,对自己不是坏事。只要诉说的对象是你信任的人,你就可以痛快淋漓地发泄出去。 灵儿的心境现在就是这样,这两天她一直在说与不说的矛盾中挣扎着,心里真有些回转不过来。不过这下好了,她解压了,喝到嘴里的茶,真还有点像糖水一样的醇香甘甜,沁人肺腑。 几天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正式绘制完成,当郑院长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宣布结果后,把所有在场的专家学者,特别是席周两位教授,还有汉斯和林下先生,都惊呆了。 红背的基因结构里面,金丝猴的基因细胞占百分之四十,人类的基因细胞占百分之三十,另外百分之三十,便是大家从未听说过的一种单核细胞,化验人员为此也给这种单核细胞起了一个与灵儿基因结构里一样的代号,叫TNA。 也许这是巧合,也许这就是天意。化验人员并不知道灵儿的基因里面有什么TNA细胞,但却能起这样的代号,真是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基因结构,难道红背是一个混血儿?” “不可能是混血儿,金丝猴什么时候与人类有过这种混血,你的意思就是金丝猴与人类进行过繁衍了?” “那个什么TNA是一种什么细胞,是人,还是金丝猴,还是人与金丝猴结合的第三种?” 所有在场的科学家们,马上议论纷纷,一个个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惊诧不己,各抒己见,争论激烈。 灵儿此时心里更是一种莫名的不可思议!难道红背和自己一样,也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控制了不成,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经历不成。她想这种TNA基因结构马上会引起世界轰动的,也会让西大生命科学院进行的另外一个金丝猴基因组测序陷入困境的。 怎么办?灵儿想表达自己的一种观点,让大家评判一下自己的观点是否正确,这个观点就是红背可能是被某种外界因素异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基因结构。 不过,灵儿仔细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自己的这个观点说出来。她想如果说出去的话,更会引起大家的猜测和议论,什么叫某种外界因素,你是怎么想到的,难道你知道?这样的话题,更会引起大家的争论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我想大家先别发表那么多不同看法和观点,我们再看看金背的基因结构是什么样的,好吗?”灵儿突然想起金背的基因图谱结果还未公布,就对各位科学家大声道:“金背的基因结构公布后,我们再一起讨论吧!” 大家马上屏住呼吸,聆听金背基因图谱的绘制结果。 这一次,灵儿主动从郑院长手里接过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报告书宣布起来,可是,当她的眼睛对准那张A4打印纸的时候,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心脏跳得更利害了。 她本以为金背的基因结构会与红背的基因结构完全一样,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一种意外的客观现象,但却出乎她的意料,金背的基因结构与红背的基因结构完全不一样,而且相差甚远。 金背的基因结构很简单,百分之八十是金丝猴的细胞,百分之二十是人类的细胞。也就是说金背与红背相比较,没有另外的TNA基因细胞出现,而且金丝猴的细胞比红背多了百分之四十,而人类的细胞又比红背的少了百分之十。 最重要的是,金背的基因细胞里为什么没有TNA?难道金背和红背的生活经历不一样,或者说是有天然的区别? 当然,可以类同的就是金背与红背的基因结构里面,都有人类的基因细胞,虽然是少了百分十,但也可以想象到,他们可能在进化过程中,或者说与人类的异化当中,存在一种差异性而己。 灵儿宣布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结果,几乎要窒息了。 她的呼吸在迅速地加快,好象那颗心脏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似的,手在发抖,腿在发抖,整个身子也在发抖,站在那里像是跳一种什么舞蹈。 在场的科学家也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觊,没有一个开口的。 爱特和美子看到灵儿的样子,两人几乎是同时跳起来,几步跨到灵儿面前,扶住了灵儿,没有让灵儿倒下去。 “灵姐,你没事吧?”美子的脸色也己经发白,但她还是关切地问灵儿道:“用不用休息一会儿去?” 爱特也劝灵儿道:“要不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 灵儿扶着爱特和美子的手,眼睛微闭片刻,缓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睁开眼,又长出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爱特和美子,然后推开她俩,走到各位科学家面前,清了一下嗓子,平静地对大家谈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不要这样瞪目结舌的,我认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这个世界多姿多彩,我们的基因结构也是多姿多彩,允许我们人类的基因结构里面有差异,难道就不允许金丝猴的基因结构里面也有不同,也有差异。” “基因差异?”汉斯抬手对灵儿道:“什么叫基因差异,怎么解释这个差异?”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图谱(8) “我个人认为,根据我与红背和金背相识这么多年来的情况判断,他们的基因结构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属正常现象。我们大家都知道红背和金背与其它金丝猴的不同和特异性,所以他们的基因结构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也是正常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下插话道:“灵儿小姐,现在的问题复杂了,红背和金背都是金丝猴,基因结构却不一样,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对外公布?” “我知道问题有些复杂,但是刚才是我个人的观点,大家可以进一步探讨。”灵儿最后建议道:“我希望红背金背的这两份基因图谱暂时不要对外公布,这样可能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研究,请郑院长和大家考虑。” 灵儿的话音刚落,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她的耳边道:“很好,非常好,你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能够掌控大局不说,还能说服大家,了不起,了不起。” 灵儿没有理会那个空旷的声音,她不习惯听到这种恭维的话,她这个时候也不想反对这种恭维的话。因为她的心里仍有一种埋怨对那个空旷的声音,她觉得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把大家的基因结构弄得都复杂了。 那个空旷的声音见灵儿没有理他,也很识趣地没再说什么花言巧语,不知躲在那里了。 在坐的科学家们听了灵儿的话,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好像还沉静在刚才灵儿宣布的红背和金背基因结构结果里,沉静在灵儿的观点里,没有一人发言,也没有一人离开自己的坐位走出会议室。 灵儿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刚才本来就己经腿软,现在又听了那个空旷的声音的一番恭维,更是全身的不自在,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内部,有着无数种冷的,热的,红的,蓝的,紫的,等等的不同规格和型号的血液在急速地运动着,奔跑着,冲击着,要把自己的身体冲散一样。 她想坐下来,稍微缓一下,她想闭上眼,稍微休息片刻,她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任其感觉下去。可是,她的意识却在告诫她,千万不能坐下来,千万不能躺下去,在坐的科学家都在看着她,都在渴望她能够再说点什么。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在那个方向看到了灵儿的神情,又贴在灵儿的耳边道:“坚持住,精神点,这算什么,你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物了,还这个样子,那儿能行呀!” 灵儿这次不仅听的清楚,而且她在听那个空旷的声音对她说的时候,她的身子猛地抖动一下,意识突然间清醒过来,身体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还是个医生不成?”灵儿在心里默问那个空旷的声音。 “我不是医生,但你也不要紧,你这是突然激动和惊讶的过度反应,我己经为你做了理疗,你现在没事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的耳边回答道。 “你为我做了理疗?”灵儿不觉更加无法理解:“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能为我理疗?” “是的,因为我就在你的心里。”那个空旷的声音确在灵儿的心里,对灵儿呐呐地道。 “那我就谢谢你!”灵儿也在心里念叨着一句,她下意识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又故意提了提腿,刚才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真的没有了,不见了,更觉那个空旷的声音高深莫测。 “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可能控制我的身体?”灵儿又在心里问道,她想面对这么多科学家,她只能这样,不能说出声来。 “这些问题你就不要问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面前这些老科学家,他们一定会有许多问题问你,而且很有可能还要请你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 “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们,要不然,你会被他们当作是故意不合作,而对你提出批评意见,甚至是停止你在研究所的工作的。” 那个空旷的声音真的替灵儿着急了,他不让灵儿再问他什么,而是一个劲地催促灵儿,应该面对现状,想出办法来应对。 “那你说怎么办?”灵儿小声地在心里问道,她想那个空旷的声音既然提醒了自己,好像也很着急地催促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没想到她在心里说的话,而且根本就是没有出声,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回话,却被离她不远的爱特和美子都听到了。 这两个跟屁虫,灵儿的忠实朋友,立即走到灵儿跟前,又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怎么办,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呢? “没有,没有和谁说话!”灵儿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是说出了声,也同时意识到了此时自己应该怎么做,就对爱特和美子,也对大家道:“我看大家不要坐在这里了,我建议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以后想一想,我们再专门找个时间,讨论红背和金背的基因结构问题,但有一条,我再次提醒大家千万要暂时保密,出了这道门,不要向任何人泄露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情况,否则,会给大家造成麻烦的,也会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被动的。” 郑院长立即站起来,表示支持灵儿建议,并宣布会议结束后就先离开了。 汉斯和林下本来己经出了门,可是他俩不约而同地又返回来,而且把席周两位教授也拦住,把灵儿也拦住,重新坐回了会议室。 爱特和美子深怕灵儿有什么事情发生,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灵儿返回了会议室。 “灵儿小姐,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听清楚了,可是现在怎么办?”汉斯一改以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和蔼地对灵儿道:“按照我们的计划,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己经绘制完成,而且他们的结果也己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真相大白,现在该轮到对你的基因图谱进行绘制了。前些时,你说先不进行,我们大家都同意,可现在你没有退路了,你别忘了,我们成立这个研究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弄清你的身世,是帮你解开这个迷,如果你再不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不仅大家对你产生信任危机,而且研究所的工作也无法进行下去,请你好好考虑考虑。” 第二百九十章 自主 灵儿静静地听着,眉心或紧或松地收放着,果如那个空旷的声音所预料的,大家接下去的,就是催促她去进行基因图谱的绘制。 她看了汉斯一眼,忽觉汉斯这个老头这些天来真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变得通情达理,而且变得还有些怜爱自己,就凭刚才他的一番话,也能证明他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丝毫没有一点私心杂念。 不过灵儿没有急于表态,她一方面无法表态,另一方面她有另外的考虑。这个时候,她忽想找个时间,好好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商量一下,下一步究竟怎么办? 林下也学着汉斯的样子,认真而和气地对灵儿道:“我同意汉斯先生的意见,刚才大家都在场,人多,我没法说,我现在想对灵儿小姐说的是,你必须尽快做出决择,给大家一个明确的说法,否则,大家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打了退堂鼓,大家会失去信心的。你现在也看到了,红背和金背的基因结构非常复杂,我们的工作量很大,如果你自己再停下来了,我们后面的工作就没法往下进行。按你们中国的话讲,就是你要三思而后行。” “谢谢林下叔叔。”灵儿对林下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还是没有说什么。她是想听听自己父母的意见,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于是,就把目光快速地移向了席周两位教授。 席周两位教授实际上有很长时间不具体过问灵儿的事情了,一来是灵儿能够完全自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清楚灵儿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积极地进行自己的基因图谱绘制。 参加这次会议前,席教授在家里就对周教授说过,灵儿现在成立的这个研究所,是好事,也是不好的事。灵儿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这没错,可是灵儿根本就没想到,她把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又会怎么样? 周教授更担心的是灵儿如何面对媒体,她对灵儿早些时候宣布的与他们二老进行决裂,仍然是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她怕灵儿真要是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再次一时冲动地宣布什么决裂一类的事情,她和席教授会接受不了的,弄不好老命了都会丢了。 想想看,他们把灵儿拉扯到现在,多么的不容易,自己内心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又会寄托多大的希望。 当年那个不知真是金丝猴变的,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灵儿一个大早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就尽心尽力去抚养她。那时他们没想那么多,就是希望灵儿能够健康地成长,能够成为国家乃至世界和人类有用的人才。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到了灵儿要把自己身世弄明白的这一步,他们从心里又是非常矛盾的。 多年来,两位老教授含辛茹苦把灵儿拉扯大,没有产生过任何非份之想,没有想到利用灵儿做些什么事情,像有些人那样,捞取多少功名,获取多少利碌。他们的唯一心愿,就是灵儿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能够像他们那样,一生研究金丝猴,为金丝猴的平等自由生存,做出一定的贡献。 现在,事情虽然没有事与愿违,但摆在两位老教授面前的一个艰难决择,就是支持灵儿进行基因图谱绘制,还是反对?他们知道,他们的表态不仅对灵儿影响很大,对汉斯和林下,对西大生命科学院,对灵儿新成立的研究所,都有影响,而且如果表态不慎,很有可能会起反作用。 灵儿看到父母有些面色难堪,欲言又止,感到自己把这个球踢给父母亲有些不近人情。让父母亲表态,明显的是想让父母亲为自己最后决断,这让父母亲的压力太多了,实在不应该。于是,灵儿就赶紧关切地对席周两位教授道:“爸,妈,您们二老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席周两位教授互相看了看,对灵儿微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汉斯和林下,还是没有说话,他们确实是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不该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儿忽然明白父母一定是确有难处,心里不免一阵酸楚。她想父母亲为自己可以说是献出了一生,可现在自己就这点事情,还逼父母表态,实属不孝之举。自己不就是心里没底么,还至于这样对待父母,把自己的责任推开父母,不像话! 灵儿瞬间像一个电影演员在演一场感情戏或是一场什么戏一样,泪花在眼里打转,不由地抽泣着对席周两位教授道:“爸,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把最后决定的责任抛开你们,虽然我没有这样明确地说,但我就是这样想的,绘不绘制我的基因图谱,我真的是想让你们二老为我做决定的,因为我己经没有了主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现在明白,我希望二老愿凉我,这件事情,容我好好想一想,我会自己做出决定的,就不再给你们二老添麻烦,施加压力了。” 席周两位教授听着灵儿的话,己经老泪纵横,他们非常欣慰,有这样懂事的女儿,有这样孝顺的女儿,能够理解他们,能够为他们着想,真是难为她了。 “灵儿,你也不要难过了,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周教授走到灵儿面前,轻轻地为灵儿擦着泪道:“我们之所以没法表态,就是知道我们的表态对你影响太大,对大家的影响太大,将来不管结果如何,你的身世是否能弄明白,我们不想让别人说这是灵儿父母操纵着,这是灵儿父母为灵儿设计的一切,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会对你不公的,我们对你也是真正的不负责任的。” “你妈妈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仍然由你自己作主,不要考虑我们的意见。”席教授自己也擦了一下眼泪,对灵儿道:“这件事情虽然影响很大,汉斯先生和林下先生,还有院里的领导,都对你寄予了厚望,就是你自己也是满怀信心的,但这些你都可以不考虑,唯一的就是你要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决定,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决定了,我们大家都会尊重的,其它的都不重要。” 灵儿对席教授点点头,又向席周两位教授,还有汉斯和林下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什么也没说,拉着爱特和美子,泪流满面地离开了会议室。 本来,灵儿以为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她原本是会议结束后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没准那个空旷的声音还能指点她什么,她再作出公布不公布自己基因图谱的决定,没想到汉斯和林下先生散会后又来了个回马枪,把自己一下逼到了非要想听听父母意见的地步,而且当时她确实是那样想的,想让父母为她作主,能够替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现在看来,灵儿自觉那是一种多么单纯的想法,甚至是一种多么幼稚的想法。殊不知,不管如果自己身世的结果怎么样,到时候那些媒体一定会把所有矛头指向父母的。 那些不知情的媒体们,一定会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灵儿父母席周两位教授设计和操纵的。现在看来,父母没有表态真是万幸,幸亏有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作证,自己的父母没有操纵自己的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灵儿自己一手掌控着的。 想到这里,灵儿豁然开朗,有了明确的主意,有了清晰的思路,有了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完全对外,由自己向全世界,公布自己的基因图谱和基因结构。之后,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不管来自何方的压力或冲击,所有的一切,都由她自己来承担。 灵儿这样决定了自己的事情,反倒一下轻松了许多,她轻抹一下自己的眼泪,笑着对爱特和美子道:“走,我们接上红背和金背,再到秦岭玩去。” “啊,还去秦岭玩去,灵姐,你没病吧?” “有什么病,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猜测 爱特和美子虽然感到灵儿对秦岭有着非同凡人的感受和爱戴,有着眷恋式的热爱,但还是没有想到灵儿一俟遇到什么事情,就想起了秦岭,就要去秦岭。 “灵姐,你为什么把秦岭看得那么重,看得那么亲,难道你的所有不快或是高兴,都能在秦岭得到安慰或是酣畅淋漓的释放。”美子又是那样直率地对灵儿道,在她的眼里,灵儿与秦岭,好像就一对难离难舍的情侣,灵儿顿不顿就想起了秦岭,顿不顿就要去秦岭。 “是啊,灵妹,秦岭真有那么大的魅力,那么大的魔力?”爱特跟着美子也对灵儿来了一句。 爱特和美子不是不支持灵儿去秦岭,而是始终不理解灵儿,为什么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要去秦岭,好像秦岭就是一把钥匙,什么样锁都能为灵儿打开。秦岭那么远,大可不必,如果要是散散心什么的,她们在城里陪着灵儿就可以。 灵儿仍在为刚才与父母的那番话而苦脑,但她看出了爱特和美子的心思,忽觉自己的决定有些过于自私了,每次自己想去秦岭散心,就拉着爱特和美子,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意,要去就自己去呗,干么非要拉着人家爱特和美子,真以为爱特美子就是那么好调遣的。 “算了,你们俩也不要犹豫了,我自己去吧!”灵儿微笑着诺诺地对爱特美子道:“正好我自己可以好好散散心,想一些事情。” “你自己去?”爱特看到灵儿似乎有些不高兴,就对灵儿道:“就你一个人,那怎么可以!” “是啊,你一个人去我们可不放心。”美子急着对灵儿道:“你要是非去不可,那我们只好舍命陪君了。” “好吧,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和你一块去!”爱特看了美子一眼,似乎取得了美子的同意,拉着灵儿,一起出了大门。 其实,爱特和美子也清楚,她们每次跟着灵儿去秦岭,都让她们终身难忘,这一次她们一样何乐而不为呢! 红背和金背己经等不及灵儿和爱特美子了,他们好像己经知道灵儿他们散了会,己经知道灵儿她们要去秦岭,两人手拉手,早早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口在等着。 一样的生灵,红背和金背这样的金丝猴能够理解人类,什么时候人类也能够算到那些大自然生灵们的想法,和他们平等相处! 灵儿一见到红背和金背,刚才所有的痛与喜,疼和悲,全部一扫而光,高兴地先与红背和金背拥护,一是感谢他们能够配合研究所,很快把基因图谱绘制工作搞完了,二是感谢他们与自己是那么的心灵相通,陪伴自己再上秦岭。 爱特和美子也与红背和金背一一拥抱,他们己经是亲如姐弟了,拥抱时的那些动作非常娴熟,非常自如。红背和金背还不时搞出两个小动作,与爱特和美子玩笑。 灵儿看着爱持和美子与红背金背的热情拥抱,不由地心里一阵感慨,这四个好朋友,他们对自己是多么的倾心,多么的关心,多么的尽心啊!自己能有他们,管它是什么金丝猴变的,管它是什么TNA,管它是什么空旷的声音,鲜活的生命天天在滋养着自己,激励着自己,自己有什么可忧可愁可痛可悲的。 美子看到灵儿又在那里发呆,便上前玩笑道:“灵姐,又再想什么,不会又改变主意,不去秦岭了吧?” 爱特走过来,也看到灵儿的神情有些痴痴的,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问道:“灵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不想去秦岭了?” “不是,你们瞎猜什么。”灵儿突然笑道:“我刚才是看见你们和红背金背的热乎劲,想了很多,正高兴呢!” “是吗?”爱特和美子异口同声地问道:“高兴什么呢,不会是嫉妒我们俩和红背金背这么好的关系吧?” “说什么呢,你们!”灵儿笑着推了爱特美子一把,玩笑道:“我巴不得你们俩把红背金背一人养一个,天天和你们在一起吃,在一起睡,我才高兴呢!” 红背金背好像听到了灵儿刚才的话,突然不高兴地跳到灵儿面前,先是对着灵儿一阵呲牙咧嘴,然后又比划着“咯咯”地叫了几声,意思是你灵儿说什么呢,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是不是嫌我们烦了,所以才要把我们送给爱特和美子呀? 灵儿忽然一阵好笑,她觉得红背金背太有意思了,竟然抓住她的玩笑话,也和她开起了玩笑,真是人精啊! “你们两个,我就不能当着你们的面说什么!”灵儿跳皮地对着红背金背一人刮一下鼻子,又比划着道:“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俩呢,怎么可能嫌你们俩烦呢?我是看到你们俩和爱特美子的样子,高兴地不由自主说出来的玩笑话,你们俩个千万别当真呀!” 红背金背知道灵儿与他们在玩笑,他们也在与灵儿玩笑,三个人眉目相视,不由自主地拥抱在了一起。 美子此时抬头看了看天气,太阳己经老高,知道时间己经不早了,就急着又催又问灵儿道:“你们别这么热乎了,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到底去不去秦岭了?” “去,当然去,我们现在就走。”灵儿说着松开红背金背,就下意识地去找飞毯。 她以为自己的丝巾这次肯定也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己经变成了飞毯,现在就停在脚下等着她呢! 可是,飞毯这次没有与灵儿想到一起。不知它是故意地,还是真的就没有与灵儿想到一起,反正此时它仍然平静地系在灵儿的脖颈,迎风飘动着,却没有一丝想变成飞毯的样子,没有一点与灵儿心灵相通的表现。 灵儿忽觉有些不对劲,以往丝巾都是像自己肚里的蛔虫,没等灵儿想到了,它就变成了飞毯,这一次为什么无动于衷,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丝巾的问题? 爱特和美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灵儿那种惊疑的神态,想问灵儿,又没敢问。是啊,她俩并不曾与丝巾有过任何沟通,她俩怎么会想到是为什么?可是,美子还是憋不住,问了一句灵儿:“灵姐,丝巾这次为什么没有显灵变成飞毯呀?难道它不听你的话了?” 灵儿没做回答,她此时实际己经想到了,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作怪,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不想让她去秦岭,但她还不敢肯定,所以就看着美子,想对美子说“我也不清楚”,但她却从嘴里说了另一句话:“一定是有人故意和我们捣鬼。” 爱特一头雾水,不知道灵儿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的是谁,便问灵儿:“你说什么,什么人在故意捣鬼?” “是他?”灵儿像是回答爱特,又像是自语道。 爱特和美子都听到了灵儿说的这句话,知道灵儿说的他,指的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可是她俩不明白,以往那个空旷的声音都是顺着灵儿的心事,灵儿想去哪里,他就跟着灵儿到哪里,这一次为什么却拦着灵儿?难道灵儿要去秦岭的想法,跟他的想法不一致? 不过,爱特和美子两人也只是在心里分析一下罢了,因为她俩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此时在哪里,即使是在她们的面前,她俩也无法与那个空旷的声音沟通。她俩刚才那样想,只是一种猜测,只是从灵儿的表情上看到的,判断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无恙 灵儿陷入深思,她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个空旷的声音是百分百的支持和顺从,从没想到过那个空旷的声音会阻拦她。 她知道自己的那块丝巾,是听从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可是究竟为什么,丝巾是怎么听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灵儿不清楚。 每到这个时候,灵儿就想问那个丝巾,就想问那个空旷的声音,然而总有一种情绪在左右着她,让她把想问的话送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觉得丝巾和那个空旷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关系,这种关系一直保持着,而且时时萦绕在她的心头,甚至影响着她的思想和行动。就说现在,她是非常想去秦岭的,可是那块丝巾又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自动地变成飞毯了呢? 红背和金背绝对是与灵儿心心相印,息息相通的。他俩虽然没有像爱特和美子那样直接去问灵儿,丝巾为什么没有变成飞毯,但他俩心里明白,一定是丝巾出了问题,而不是灵儿,所以两人就比划着,对灵儿“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灵儿,你也别想了,不行咱们今天就不要去秦岭了! 灵儿明白红背金背的想法,他俩是怕自己本来刚刚心情愉悦了一些,现在又是心事重重的,一路上不高兴,去了秦岭也玩不好,所以才这样相劝的。但是,灵儿还是坚持要去秦岭,就又比划着对红背金背道:“谢谢你们俩个,能为我着想,不过我还是想去秦岭,我觉得不管我是高兴,还是郁闷,只要我一去了秦岭,一看到了秦岭,一切都没有了,只有我,只有我和秦岭了。” “可是,我们怎么去呀?”美子没等灵儿话落,又急着抛出了一句道:“要不我们打个车去吧?” “这还要问,不打车,难道我们步行去不成?”爱特说着,就回头去找出租车。 可是,灵儿却拦住了爱特,改变主意道:“不要打车了,我们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呀?”爱特认真而玩笑地道:“刚才我们看你就不对,你还嘴硬,说没有,现在怎么又改变了主意,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出尔反尔,变过卦哟!” 灵儿心里清楚,她以前是没有这样说话不算数过,然而这一次她不得不改变了,因为,此时,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出现在她的耳边,并且在爱特要打车的那一刻,己经对灵儿说道:“到现在了,一点都不成熟,还像个小孩子脾气一样,说到那里就去那里,也不去好好想想,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还有心思去秦岭?!” 这一顿话,差一点把灵儿说懵了,说傻了。 她忽然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对,自己有时候真的像一个小孩一样,太率性太任性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是高兴还是痛苦,必须靠去散心,靠去秦岭就能解决的,就能面前的。 虽说人应该保持一些自己的童真,甚至是天真,但自己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灵儿有些生气地,但却也是有些故意地在心里质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 “这还用我说吗?”那个空旷的声音贴在灵儿的耳边,悄悄地对灵儿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让人家爱特和美子回去休息,赶紧让红背和金背回秦岭去。” “我让他们回去以后呢?”灵儿又在心里问道。 “你先让他们回去再说。”那个空旷的声音坚持对灵儿道。 “好吧!我先让他们回去。”灵儿在心里说着,就先走到红背金背跟前,比划着让红背和金背现在自己先回秦岭去,等有时间,她和爱特美子她们再去看他俩。 “咯咯!”红背和金背却不愿意,对灵儿比划着,意思是我们俩个在秦岭己经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和爱特美子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回去,我们就跟着你了。 灵儿其实并不想让红背金背离开她回到秦岭,一则是他们研究所的工作随时需要红背金背,二则非曲直她知道红背金背现在也离不开她和爱特美子,如果让他俩回到了秦岭,他俩也会跑回来的,所以就答应红背金背可以不回去,但要跟着爱特和美子,先回家,她在这里有事要处理。 那个空旷的声音也没再阻拦灵儿的决定,他大概也看到了红背金背的态度比较坚决,不好再让灵儿为难了。 红背和金背明白了灵儿的意思,两人高兴地与灵儿拥抱了一下,对灵儿表示感谢,然后一跃跳到了爱特和美子身边,“咯”地叫了一声,意思是灵儿让我们现在就和你们一起回去。 灵儿对爱特和美子道:“我们现在不去秦岭了,你们俩先把他们带回去,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好不好?” 爱特和美子没再问灵儿什么,她俩看到灵儿神色有些慌张,知道灵儿确实有急事处理,就和灵儿摆摆手,带着红背和金背离开了。 “这还差不多。”那个空旷的声音赞成灵儿道:“关键时候知道听话,这就对了。” “对什么,你没听人家说我出尔反尔。”灵儿内心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颇有些微词地道:“不让我去秦岭,那现在怎么办?你说了,可是要告诉我的!” “我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看到爱特和美子己经走远,周围没了人,就大胆地说出声来对灵儿道:“我跟你说,你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该把你的基因图谱向大家公布的时候了。” “现在公布?”灵儿不解地道:“为什么又要公布?” “你不要故意躲避这件事情,也不要怕公布以后会出什么事情。”那个空旷的声音语重心长地对灵儿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语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你也要有这种精神,尽管公布你的基因图谱,不要管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怎么惊,怎么叹,甚至是怎么去对待你,你一定要这么去做,这么走下去。你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的身世彻底搞清楚,彻底弄明白,也才能彻底解除你的心里负担。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灵儿靠在研究所大门口的一颗树旁,闭着眼想了好半天,才开口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想过没有,我要是公布了自己的基因图谱,我会面临一种什么样的境地,全世界的人会怎么看好,会怎么对待我,甚至会怎么处理我,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灵儿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社会敏感的很,就这么势利,就这么商业,别说是你灵儿公布了自己的基因图谱,说明你不仅仅是由金丝猴变来的,而且还有什么TNA基因遗传,那这个世界还不沸腾了,还不爆炸了! 到时候,全世界的媒体都将把镜头对准你灵儿,全世界的文字都将刊载你灵儿的新闻,全世界的评论家都将用各种语言把你灵儿淹没了,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将把你灵儿当作研究对象。 更可怕的是,全世界的霸权主义者和黑恶势力,都将会来一场火拼,然后来争夺你灵儿,别说你只有一个灵儿,你就是有成千上万个,也招架不了,应付不了,承爱不了。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己经告诉你了,你公布你的,其它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那个空旷的声音自信地对灵儿道:“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一切安然无恙。”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后果 “你会保证我的安全?”灵儿倏然觉得一股冷风吹进了自己的心怀,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质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你不会是杀人放火,把他们全消灭了吧?”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拖着高八度的颤尾音,笑着对灵儿道:“你说到那里去了,我怎么会干那种违法的事,不道德的事,没有人性的事。我的目的很清楚,我就是帮助你弄清楚你的身世,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记住了。” “你真的是这样的目的?”灵儿又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那你告诉我,刚才不让我去秦岭,究竟是什么目的?”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是很高兴地贴在灵儿的耳边,又像是在灵儿的心底道:“这个问题我己经告诉你了,你现在不是一个小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秦岭就秦岭。” “就这么简单?”灵儿此时己经觉察到,那个空旷的声音绝对不仅仅是这么好心,帮自己搞清楚身世,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后面隐藏着,只是现在没有暴露而己。 从她第一次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己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那个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在帮她,她的内心深处好像也不厌恶它,而且有时候还很默契,所以,她就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现在不一样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虽然可能对自己负责,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当自己的基因图谱公布以后,就不完全是自己的事情了,而且整个世界的事情了。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在表明和显示,那个空旷的声音绝对不是那么也心地帮着灵儿弄清身世,那只是他的一个目的。他的全部用意,就是想通过灵儿,正在一步步地实现着他的目的和计划。 只是灵儿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计划又是什么?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或者实现它的目的和计划? 灵儿虽然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说好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也答应了要把他的整套计划告诉灵儿,但是灵儿仍是心存疑虑,总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在她的心里搁置着,让她每每想起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有一种坐立不安,有一种遥远的探索和琢磨不定模糊不清的感觉,让她的思绪停不下来。 灵儿确实想得很多很远,虽然这个时候,她己经下定了决心,要按照那个空旷的声音的嘱咐,公布自己的基因图谱,但她心里想的更多更远的,却是她暗自决定,一定要谨慎小心地奉陪到底,看看那个空旷的声音到底要通过她,甚至还有红背金背,要干什么,要实现什么计划,达到什么目的。 “你不是嘱咐我,让我公布我的基因图谱么,那我就公布,我要好好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最后的目的是什么?”灵儿在心里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默念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具备了一种牺牲精神,拥有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勇气和力量。 “这就对了。”可是,没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还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在她的耳边再次鼓励道:“这才是我要的灵儿小姐,我最希望的,也是我一直要协助你的,就是你现在的状态,你要照着自己的心路走下去,不要管那么多,一直向前走到底。” 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人有时候对一个人或一件事情本来很反感,可是当你可能是在一瞬间或一个时间段内对这个人或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就会带着一种强烈的怀疑心和好奇心,去接纳他,与他一起相处。 此时,灵儿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取得了一致,就有了一种默契。特别是灵儿自己非常清楚,她的内心深处的一思一想,一举一动,那个空旷的声音完全清楚,完全掌握,它好像就是自己心灵的一部分,有什么想法都瞒不过它,有其是这样,还不如照着它的指引,继续走下去,然后见机行事。 灵儿心里有了数,转身快步回到研究所,来到郑院长办公室。 “院长,有件事我想先和您商量一下。”灵儿神情严肃地对郑院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进行我的基因图谱会制吗?” “不知道。”郑院长一脸疑惑,摇摇头玩笑道:“我没有多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你有什么难处啊?” “我是有难处,但可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难处,因为我的基因图谱己经有了,而且就在我的手里。” 灵儿说着,坐在郑院长面前,把她己经拿到基因图谱的来历,对郑院长作了说明,然后道:“您现在知道了我的情况,您理解我当时决定不进行基因图谱绘制的处境了吧?” 郑院长此时己经膛目结舌,目瞪口呆了。他虽说是基因组测序技术方面的顶级专家,虽然知道灵儿是由金丝猴这来的,但怎么也没想到灵儿的基因图谱会被一个空旷的声音所掌握,更没想到灵儿的基因结构会是那样的,那灵儿究竟是什么人? 郑院长只是“嗯嗯嗯”地点头,说不出任何话来。 “院长,您怎么不说话?”灵儿还是那样不以为然地问郑院长:“您是不是没听明白,要是不明白,我再给您讲一遍。” “不不不,听明白了,听明白了。”郑院长赶紧抬手,拦住灵儿没再讲一遍,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该对灵儿说什么好。 “院长,您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个真正的人?”灵儿有些难看地问郑院长道:“一个真正的人类基因结构,怎么可能有好几种基因的同时存在?我也是想不通,我也是接受不了,可是这是事实,真真切切地事实,不接受也不行。” 郑院长听着灵儿的再次阐述,在地上来回踱着步,想着如何回答灵儿的问话。他知道灵儿不会和他说谎,也知道灵儿不会拿自己的基因结构这样大的事情开玩笑,他更理解更相信灵儿现在把自己基因结构的秘密告诉他,是想得到他的帮助,得到他的认同。 过了好大半天,郑院长停下了踱步,终于对灵儿道:“我相信你说话的全是真的,我也相信你的基因结构不同于正常人,但这都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你考虑过没有,如果你公布了这个基因图谱,后果会是怎么的?” “当然考虑过了。”灵儿笑着,也学着郑院长刚才的样子,在地上踱了几步,又站到郑院长面前,认真而坦然地道:“我知道这是件天大的事情,但我不管那么多了,管他是什么结果,咱们不是有句老话,叫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么,我的这个基因图谱,总有一天会让大家知道的。知道就知道去,人家愿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我们的研究不能因为公布我的基因图谱而停下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都能面对,我会面对的,我无所谓。” “无所谓?”郑院长看着灵儿不悄一顾的样子,好像一下明白了许多,他觉得灵儿的态度可佳,但考虑的不够周全,这样公布出去,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严肃地对灵儿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的基因图谱一公布,你会成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新闻人物,不仅你会招架不住,就连我们研究所,甚至是整个西大,也会因此而名声大振,应接不瑕,天天面对那些媒体的。” 灵儿似乎听出了郑院长的意思,他是不同意灵儿公布基因图谱的,他有些担心,甚至是后怕,但她没有直接问郑院长为什么,是怎么想的,仅仅是因为什么招架不住,还是有其它原因,就再次征求郑院长的意见道:“那您的意见是什么,到底公布不公布?”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释重 “不能公布。”郑院长这次态度非常坚决地对灵儿道:“我们宁可把研究所的工作停下来,也不能公布。” “为什么?”灵儿急着道:“就您刚才提到的那些原因么?” “不仅如此!”郑院长紧紧握着拳头,不停地上下挥动着,表示非常重要地对灵儿道:“你知道么,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的最重大发现,也是科学界最重大新闻,一俟公布,不仅仅是我刚才说到的那个原因,而且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弄不好,科学界就乱了套了,人类也会因此而乱了套的。” “有那么严重么?”灵儿觉得郑院长说的有些太玄乎了,不就是她的一个基因图谱,至于弄得科学界还有人类会乱了套,“院长,我觉得不会那么严重的,最多也就是那些好奇的媒体来一阵子突击采访和突击报道,还能出现什么乱子?” 郑院长觉得灵儿可能是一种天性或者是早知道了她的基因结构,那种惊奇和突然己经过去了,所以就有些不在乎,也看不到真要是公布了她的基因结构,首先是科学界会引起什么样的震动,“灵儿,我看你还是不大了解现在科学界对人类基因研究的状况,不知道人类的基因结构对人类生命起源研究的意义,如果你清楚了这些,你就不会公布了。” “这么说如果公布了,真会引起科学界的震动?”灵儿突然认真地对郑院长道。 “是这样的!”郑院长对灵儿点头道。 “那您说怎么办?”灵儿心里清楚,郑院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无论从那个角度去考量,去分析,科学界甚至是整个社会都可能会出现那样的轰动。可是,她心里更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就在她的跟前,不知道他是否听的到郑院长的说话,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声音甚至她的心声,那个空旷的声音听的是一清二楚的。 郑院长的意见明显与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一致,或者说是根本对立的,两种意见,那一种不听,都不行。 灵儿左右为难,有些一筹莫展,她这么聪明这么足智多谋的人,没想到也会遇到这种两难境地,真是天下没有不难的事情。 不过,灵儿心里还是有个小九九,自己是最清楚的,那就是自己己经是一个新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非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如果不公布自己的基因图谱,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仅不会答应,而且自己身世的许多迷团,明显都在那个空旷的声音手里,他是不会答应再告诉你的。 灵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小主意,或者叫缓兵之计,那就是把自己的基因图谱打印给研究所的所有科学家,包括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让他们自己去看,而不对外公开的公布,更不开什么新闻通气会。 这样的话,虽然是个小伎俩,但也达到了公布的目的,那个空旷的声音也不会说什么,而郑院长这边也会理解,也会通过工作,让大家保守秘密的。 灵儿就是灵儿,她自觉这个主意照顾了两个方面,解决了她的两难境地,于是马上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郑院长。 没想到郑院长还是不同意。他认为灵儿的这个基因图谱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办法,根本就不能公开,更不能公布,除非还有一条,那就是向上级打报告,经过批准了,可以公布。 说了半天,对郑院长这样的专门进行基因组测序的科学家,见到这样的事情,也怕承担责任,真是一种悲哀。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毕竟是院长,而且郑院长这个人精明强干,说话办事都很周全,不能说他想得不对,灵儿总自己偷偷公布吧,那样的话,偷着公布也不能算是公布呀!况且,瞒过了郑院长,以后好多事情郑院长不支持,有些事情更不好办了。 灵儿再一次陷入两难境地,但一次又一次的为难,并没有难住了灵儿,相反每次的为难之中或之后,她总能想出办法,总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一次,灵儿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更绝妙更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根本就不公布,也不打印,直接把自己的基因图谱拿出来,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研究,让大家在研究中,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的基因图谱。 如果有人问起来,只讲结果,不讲过程,不告诉他们自己的基因图谱是怎么来的,从那里来的。这样的话,也是一种公布,而且是最实际的公布,可以说是几全齐美。 但是,不知道这样做,那个空旷的声音和郑院长是什么意见。虽然那个空旷的声音不能露面,但他和郑院长现在实际是在一个空间里的,灵儿必须首先取得其中一方的同意和支持,或者是不反对,才能不让自己的这个想法夭折。 “不要问我了,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贴在灵儿的耳旁道:“这个办法不错,既达到了公布的目的,又推动了研究所的工作。” “你真得同意了?”灵儿心里大喜,她没想到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很同情达理,道:“那如果郑院长同意了,你可要守信用,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的身世的所有秘密,还有你的一整套计划?” “你又和我讲价了?”那个空旷的声音非常温柔而又无奈地对着灵儿的耳边道:“真拿你没办法。” “哈哈哈哈!”灵儿忽然会心地大笑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她的身世之迷越来越快要解开,心里实在是一种快意。 灵儿这样无拘无束的大笑,让郑院长楞了一下,道:“灵儿,你笑什么,还这么旁若无人,这么旷然释怀?” “院长,我想了一下,您刚才的一些担忧很有道理,为了推进我们的研究工作,我另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我的基因图谱直接拿给大家,准确地说是拿给相关的研究人员,直接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研究,也不要打什么招呼,大家不问则罢,如果问起来的话,由我再向大家解释,您看如何?” 郑院长眉头紧锁,思考良久,微笑着对灵儿道:“既然你非要公布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工作的需要么,但你要控制好,只给相关人员,无关人员一律不能接触。另外,我还是要打个报告,报一下上级领导。” “院长,我建议您先不要打什么报告,像我们这样的事情,您的报告上去了,还不定是什么结果。弄得不好,人家给你拖下去了,那我们可就惨了,上不得,下不得。”灵儿坚持自己的意见道:“我觉得我们先做起来,我们是科学研究,不是行政,等最后有个眉目了,再打报告也不迟。” “好样的,就这么处理。”那个空旷的声音倒先表扬起了灵儿。 灵儿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郑院长又考虑了一下,也觉得灵儿的办法可行,说法有理,也就笑着对灵儿道:“那就这样吧,我来安排时间,你到时候把你的基因图谱拿出来就是了。” 灵儿非常高兴,她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上前与郑院长紧紧握手道:“谢谢院长,谢谢院长,我相信大家也一定会配合和理解的。” 灵儿再次如释负重,她从郑院长办公室出来,就去找爱特和美子,找红背和金背,她还是想去秦岭,她觉得只有秦岭才能释放她这种心情,才能让她更加地喜悦,更加的轻松。 但是,当她走出研究所大门,打车正要走的时候,陈雷却出现在她的面前,“啊哟,你怎么来了?”灵儿笑着迎上前,把陈雷两个字,还有什么“局长”两个字,都省略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温情 “有几天没见你了,你在忙什么?”灵儿笑盈盈地走到陈雷面前,那双黑眼睛盯着陈雷,闪出的眸光,几乎要把陈雷电倒。 别看陈雷是个爷们,大警官,可他在灵儿面前,己经完全失去那些光环。他只顾凝看灵儿,根本就没听到灵儿在问什么,只是傻傻地“嗯”着应答灵儿。 其实,灵儿也是只问了两句陈雷,她的神情和爱意就也己经离开了自己,飞进了陈雷的眼里,飞进了陈雷的心里。 两个老相识,两个新情人,百忙之中,在研究所的大门口,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体和脸庞几乎没有了距离,甚至连呼吸都是你呼我吸,用的是一股空气,两张热唇,也是快要碰到一起了。 但是,他俩就这样站了片刻,却很快就分开了。 灵儿看着陈雷**辣的眼睛和嘴唇,心潮起伏,她真想扑上去,尽情地亲吻陈雷,可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脸颊不觉飞红地低声问了陈雷一句:“我刚才问你呢,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哦,忘了告诉你了,就是来找你的。” 陈雷傻傻地答道,但他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灵儿,刚才那颗快要蹦出来的心脏,还在砰砰地跳着,向外冲击着,终于促使他闪电般地冲向灵儿,在灵儿的脸颊和红唇上,留下了自己的唇印。 陈雷的这一动作相当的快,门口路边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灵儿也是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你……!”灵儿还是下意只地嚅动着自己的双唇,用自己湿润的舌尖体会着刚才的滋味,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腓红的脸颊,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灵儿忽然在心中闪过了尼古拉斯的身影,闪过了尼古拉斯的双唇,她又下意识地体会着两个男人的不同,顿觉出现了明显的差别和异样的感受。 陈雷勇敢,炽热,浓烈,尼古拉斯执着,醇香,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夹在双唇之间,好像隐约还有一点轻淡。 稍许闪念的感觉,又让灵儿的脸颊再次燃烧起来,但此时的热度,却不是因为幸福,而是一阵恶心,一阵龌龊,一种自责,一种唾骂,一种自觉无地自容的增恨。 “灵儿,你在干什么,你在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干什么?” “可是,我也是个女人,我就不应该有自己的幸福,我就不应该去体会爱情的美好,我就不应该有自己喜欢的男人?” 灵儿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了两次思想交锋,进行了一次冰火两重天的体验。终于,她明白了,自己不管是个什么人,不管身世如何,追求爱情没有错,追求幸福没有错! 王勇走了,她后悔;尼古拉斯走了,她悔恨。现在,她不会再让陈雷走了,她一定要好好地爱陈雷,让自己女人的所有职能全部发挥出来,去为陈雷牺牲一切。 灵儿再没有顾及什么大庭广众,再没有羞怯什么,她从容地靠向陈雷身前,**地拥抱了陈雷,深深地亲吻了陈雷。 这一拥,她在告诉陈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最爱;这一吻,她在告诉陈雷,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最爱! 这一拥一吻,她还在告诉陈雷,我们一起忘记过去吧,我们一起相爱吧!我们一定要幸福,我们会永远幸福! 陈雷此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真的勇敢地迎上去,把灵儿揽在了怀里,深深地紧拥了灵儿,身体都有些颤抖地紧拥了灵儿。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灵儿,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永远爱你,和你幸福一生。 良久,两人才又慢慢分开。不过这一次分开,两人的手却紧紧拉在了一起。 灵儿告诉陈雷,她刚才本来是要去找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现在正好碰上了陈雷,大概这不是巧合,应该也算是一种缘份。如果再差一点,她就打车走了,上了秦岭,两人又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虽说都有手机,可以随时联系,可两人都是工作狂。 “我想也是一种缘份。” 陈雷肯定灵儿的说法,陪着灵儿,走在大街上,告诉灵儿别看这段时间工作一直很忙,可他的心里始终惦记着灵儿,他的内心深处对灵儿有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始终让他想起灵儿,“灵儿,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一定会走到一起的。” “这不是走到一起了么!”灵儿转头笑着对陈雷道:“难道你相信自己,不相信我?” 陈雷不是不相信灵儿,他确是心有余悸。那时他和王勇几乎是同时爱上灵儿的,但他没有王勇勇敢,最后让给了王勇。王勇牺牲后,他就想对灵儿表白,又觉不是时候,结果让尼古拉斯抢先了。现在,尼古拉斯虽然回国了,谁知道那天又来了,他陈雷与尼古拉斯是争,还是抢?灵儿到时候会选择谁,陈雷现在真的不知道。 灵儿拉着陈雷的手,心却在感知着陈雷。她知道陈雷现在不回答她的问话,一定是在想着自己真的能不能与陈雷走到一起。陈雷一定是想起了王勇,想起了尼古拉斯,才这样沉默的。 “陈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灵儿停下来,再次看着陈雷,深情地道:“不管你怎么想,想什么,我只告诉你一句话,灵儿不是那种小人,灵儿的心是随着自己的心路往前走的,灵儿现在只想着与陈大哥在一起,灵儿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和陈大哥在一起。” “我知道。”陈雷把灵儿的手放在胸前,贴着自己的胸膛道:“灵儿,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相信你。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我再次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爱你的。” 灵儿看着陈雷,听着陈雷发自内心的道白,流下了眼泪。她知道陈雷对她好,她更知道自己终会与陈雷在一起的,她的心里己经有了陈雷的位置,而且是那么的靠前,那么的真切。 “陈大哥,我也爱你!”灵儿把陈雷的手握在自己的胸前道:“你摸摸,我的心里现在就有你在跳动。” 陈雷的两只手放在灵儿的胸前,一动不动,他好像真的体会到了灵儿的心房里,有自己的脉搏在跳动,而且是和自己的心脉跳在一个节奏上的。 两人不知又过了多久,灵儿才想起陈雷找她,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就忙问陈雷道:“陈大哥,你找我是不是真的有事啊?” “哦,我想起来了,还真是有事。”陈雷告诉灵儿,前些天拘留的罗吉和木文平,经过上级的批准,都准备遣送回去,由他们本国进行审讯,是放是关,由人家去了,问灵儿有什么意见。 灵儿忽然想到了美子,希望陈雷能够给美子一个机会,让美子去见一下木文平,说不定两人能够重归于好。 陈雷当即就答应,他去协调,并且当着灵儿的面,用手机给孔杰打了电话,让孔杰赶紧去协调美子与木文平见面的事。 灵儿非常感谢陈雷,再次紧紧地握住陈雷的手。她觉得陈雷的手是那么的厚实,那么的有力,却又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温暖。 陈雷再次感觉到了灵儿的温情。不过,他忽然想到了灵儿这段时间的工作,问灵儿在忙什么,她的基因图谱绘制和身世研究有没有一点眉目,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碧 灵儿知道陈雷是真心关心她,她在这个时候,也正想把自己憋了好久的一些秘密告诉陈雷,她知道陈雷现在是她最好的倾吐对象。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告诉了陈雷,特别是她和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保持联络的情况,还有她要公布自己基因图谱的事情,都告诉了陈雷。 陈雷忽然感到,灵儿的这一决定,绝对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与灵儿有联系,他是早有耳闻的。他知道那也不是灵儿自己能够左右了的事情,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似乎也没有构成什么威胁。可灵儿要公布自己的基因图谱,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弄不好可能会直接危急到灵儿的人身安全。 “灵儿,你想好没有,非要公布么?” “想好了。”灵儿告诉陈雷,这件事情是一步一步推着她走到现在的,不公布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想到一旦公布了,你的人身安全会有保证么?”陈雷是老警,对此类事情非常敏感,他马上就想到,早些时候灵儿公布自己那三件事时的情景,对灵儿道:“如果你的基因图谱公布了,一定会引起国内外大量媒体的关注,还有那些暗中一直盯着你的人,到时候你的安全会有问题的。” “我知道。”灵儿告诉陈雷,说那个空旷的声音承诺了她,要绝对保证她的安全。但灵儿又说她也没底,不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说话到底算不算数,会采取什么措施,保证她的安全。 陈雷立即建议灵儿考虑,他再派孔杰过来,随身跟着灵儿,做灵儿的贴身警卫。不管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有一个自己人在身边,总是要好一些。 灵儿觉得问题不大,她的运气好,都闯过多少关了,现在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知道了她灵儿的利害,不敢再怎么着她了。 陈雷不同意灵儿的说法,认为什么事情也别太自信了,以前好多事情,就是大家太自信了才出现的。这一次,灵儿也不要太大意了,说什么也要听他的,如果灵儿认为孔杰不合适,他就向刘厅长报告,由他亲自来为灵儿警卫。 灵儿笑了笑,说她巴不得陈雷在她身边,可又玩笑地说不可能,那有一个大局长,给一个大美女当保膘的,传出去了,还不让人家笑话死了,“既然你指派孔杰,那就让孔杰过来吧,反正孔杰也熟悉,真要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沟通。”灵儿同意了陈雷的提议。 “这还差不多。”陈雷笑着夸了一句灵儿,又问灵儿是不是现在就要到秦岭去,如果是,他可以暂时先陪着灵儿,上一趟秦岭,等回来了,就让孔杰过来。 “我真的是要到秦岭去。你刚才碰到我的时候,我正要去找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他们去。”灵儿非常高兴地对陈雷道:“如果你没事,就和我们一起到秦岭玩去,我现在巴不得你陪着我呢!” “当然没事,本局长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灵儿小姐。”陈雷幽默地玩笑道:“我也是巴不得陪你呀!” 两人相视而笑片刻,陈雷挥手打了一辆出租,两人很快找到爱特和美子,带上红背金背,上了秦岭。 不用说,又是丝巾,这一次它好像早知道了灵儿的打算,非常理解灵儿的心思似的,瞬间变成一块飞毯,款款落在大家脚下,然后等着大家坐好,又缓缓起飞,飞向了秦岭。 转眼间,秦岭就在眼前了。大家都来过秦岭多次了,可每次来,都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每次来,都觉得秦岭在发生着无声的变化。秦岭以她的千姿百态,千峰万岭,给大家一种从未有过的认识。 飞毯这次直飞秦岭西麓的云台山,然后在云台山盘旋两圈以后,便掉头向西南方向,沿着雷水洞,金仙洞,神仙洞,十三宫,汤泉,药王庙,在眺望太白的上空,又盘旋几圈,然后掉头西北,经过三国古道,飞飞太白主峰…… 当飞毯再次经过神仙湾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了灵儿耳边,这一次,他更是幽默地对灵儿道:“怎么,有了新朋友,就把我这个老朋友忘掉了?” 灵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大家,她以为大家都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在和她说话,但是一看大家没有反应,就也笑着在心里道:“怎么可能,我到那里,还能把你忘掉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呀,你一直在我的身边,就是不说话,关键时候,开我的玩笑。” “嘿嘿,你这个丫头,就是这么聪明。” “那有你聪明,都长在人家肚子,脑子里了。” “不开玩笑了,己经到了上次的神湖了,你不让大家下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上次都去过,还把大家吓得够呛!” “我还是建议你去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着,飞毯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在神湖上空缓缓盘旋了。 灵儿侧身朝下面看去,果然是一泓碧绿的湖水,映入她的眼帘,当她正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是否下去看看时,飞毯却鬼使神差般地己经款款下降,落在了神湖北侧绝壁边缘的一块草甸上。 爱特和美子最先走下飞毯,红背和金背则是一跃飞起,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落在了绝壁上的一根藤蔓上。 灵儿和陈雷手拉手,走下飞毯的时候,飞毯早己团成丝巾,系在了灵儿的脖颈上。 “这么漂亮的地方,我怎么不知道?”陈雷和上次灵儿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也是一脸的惊喜,不知道秦岭还有这么人间仙境。 灵儿看到红背金背爬在一根藤蔓上,突然想起了自己上次在法门寺的那幅画里,看到的那根藤蔓,忙喊红背金背赶紧下来,不要爬在那根藤蔓上,小心掉下去。 红背金背“咯咯”两声,从那根藤蔓上跃起,落在了灵儿和陈雷跟前。爱特和美子也走到灵儿跟前,他们几个有说有笑,都说秦岭的气候真好,要是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可是,当他们说笑完毕,掉头再看那个神湖时,神湖己经从绝壁下面缓缓升起来,一直升到与绝壁的水平面持平了,才停了下来。 大家一阵惊诧,看着魔术般的神湖,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前面己经介绍过了,这个神湖四周全是绝壁,中间是湖面,而且湖面离绝壁顶沿足足有几十米高。可是,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能让整个湖面隆起,一直上升几十米,而且不起任何波澜,与他们站着的绝壁顶面齐平了。 “怎么样,有意思吧?”灵儿正与大家面面相视,都以为湖面下面有什么力大无比的一个支撑,把湖面托起来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出现在灵儿耳边道:“接着往下看,还有更神奇地画面,让你惊叹不己!” “还有更神奇的画面?”灵儿又是在心里问了一句那个空旷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用说出声来,那个空旷的声音就能听到。可是,这次那个空旷的声音却没有马上与她对话,而是隐隐地在她的心里推了一把似的,让她拉着陈雷的手,慢慢走到了神湖水边,然后才又对她道:“问问你身边的朋友,他的感受怎么样?” 灵儿听到那个空旷的声音,马上回头再看陈雷时,陈雷己经醉了似的,两眼惺惺地看着神湖,自语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灵儿急于想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要让她看到后面什么画面,所以就没有理会陈雷的问话,而是又在心里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问他的感受干什么,这里与他又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也得问一下,那是对人家的一种关切。” “这叫什么关切,有什么意思?” “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好吧,我问一下。”灵儿这样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在心里对答几句后,就不情愿地问陈雷道:“怎么样,有什么感受?” 没想到陈雷来了一句古诗道:“云林带天碧!” 第二百九十七章 神湖(1) “云林带天碧?”灵儿笑着挖苦陈雷道:“不简单呀,大警官,怎么背诵起唐诗来了?” 陈雷没在乎灵儿的挖苦,不以为然地照样对灵儿解释着自己的感受道:“云林带天碧,你看看刚才那个湖面升起来的架式,不是天碧是什么,人间是不可能有这种力量的,一定是天助神湖,天外碧海降落在秦岭的。” 灵儿听着陈雷的话,突然发现陈雷竟然还是个大才子,无论是语言还是语气,都像是个诗人一样,便从心里对陈雷又增加了一份敬意,“陈大哥,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描述刚才那个神湖的景象,还真是够准确形象的。” “不敢当,我也是一时有感而发。”陈雷谦虚地问灵儿,他刚才说的究竟对不起,形容的怎么样? 灵儿边点头边竖起大拇指,赞扬陈雷的同时,在心里一句不拉的重复着陈雷刚才的话,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听到了没有,我的朋友说的对不对,刚才那个神湖从下面升起来的景象,是不是云林带天碧,那个神湖是天外来客?” “……”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回答灵儿。 “你说话呀,你让我问了,人家也说了,你现在却又不说了。”灵儿有些急了,她在心底再次催问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怎么就脱口说出了声,让陈雷和爱特美子几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陈雷不惊一楞,赶紧问灵儿和谁说话,还这么急切?爱特和美子也是好奇地追问灵儿,是不是刚才看见什么人了,或者是又听到那个什么空旷的声音了。 灵儿见那个空旷的声音仍然没有理她,随即又听到了陈雷和爱特美子他们的问话,忽觉自己走了神,便猛地一个激凌,摇了一下头,笑对大家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正想着别的事呢!” “想别的事情,想别的事情还说出了话?”灵儿的解释让大家莫明其妙,陈雷还是觉得灵儿一定是和一个人什么人在说话,道:“你不会是正想着一个人,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声吧?” “不是!”灵儿不想承认她刚才正问那个空旷的声音的事实。 爱特和美子对此己经猜出了个大概,她俩知道一定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在与灵儿说什么,灵儿不小心才说出了声的。于是,爱特就拉了一下陈雷,让陈雷暂时离开灵儿一会儿,让灵儿自己静一静,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陈雷看着灵儿,感到灵儿刚才真是有事,但又不好说,便听着爱特的劝说,和爱特美子一起走开了。 灵儿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红背金背,楞着神没有再与那个空旷的声音对话。 她己经意识到眼前所有的一切,特别是那个神湖从绝壁下面升上来,都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所为。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样有神力,能让湖面像升降机一样,自动升起来。 灵儿想到这里,看着走开的陈雷和爱特美子,还有远处的红背金背,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她怕大家对刚才神湖的出现产生不安,就快走几步,赶上大家,拉起陈雷的手,对爱特美子和红背金背道:“大家都别怕,没什么,都到我这里来。” 其实,大家并没有多少害怕,只是对那个神湖的倏然出现有些惊愕。不过看到灵儿走过来,听着灵儿说的话,人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对灵儿的信任和依赖。 别看陈雷是个大警官,面对神湖这种奇异景象,他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刚才虽说表面上镇静,但他的心里不免也有点紧张。不过,这会儿他看到灵儿好像心中有数似的,井然有序地指挥着大家,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 爱特和美子,还有红背金背赶紧围在灵儿身边。 灵儿好像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接下来要干什么,又在心里小声地道:“你一定要给我们看什么,你就显摆呗!” “哈哈哈哈!”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笑道:“你真的是不得了,都这么了解我了。” “不是我了解你,是你刚才自己对我说的,要让我们看什么神奇的画面。”灵儿在心里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个空旷的声音带自己和大家来这个神湖,不会真的与她的身世有关吧? “你猜对了,我马上就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只准看,不准问,也不准向其他人介绍你是怎么理解的。总之一句话,就是看。”那个空旷的声音又问灵儿道:“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灵儿在心里回答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她能做到,只看不说,更不对大家说出她的想法和看法。 “那好!”那个空旷的声音在灵儿心里说着,便不知使出了什么魔法,灵儿和大家面前的那个平如镜面的湖水,忽然间显出了一幅透明的画面,而且是那种高清的,就如早些时候灵儿丝巾变出的那样,播放出了一段“纪录片”…… 艳阳高照,当年的老红背,还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妻儿,后面跟着几百只金丝猴,从秦岭的东麓,穿林越谷,飞攀跃跳,来到了神湖边。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老红背的身上,拖着一个小男孩子和一只小金丝猴,男孩子有二三岁的样子,小金丝猴也有一二岁,两个小家伙看到老红背拖着他们来到了湖边,异常兴奋,手拉手蹲在湖边,不停地戏水。 老红背的妻子也带着一个小金丝猴,跟在老红背后面。那个小金丝猴看上去比老红背带着的那个小金丝猴小一些,他看到两个小家伙在湖边玩水,便从母亲身上一跃跳下去,跑到那两个小家伙身边,一起玩起水来。 不一会儿,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跳到了湖水里,开始畅游,紧接着便是成群结队的金丝猴鱼贯而下,纷纷跳入湖水,游玩和戏闹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老红背和他的妻子,还有大部分金丝猴都上了岸,躺在湖边休息,晒太阳,湖中只剩下了那三个小家伙还在玩水。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看着几个小家伙在湖里玩兴正浓,也没管他们,就躺在湖边睡着了。 这时,天空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强光从半空中射向湖心,湖水顿时起了波澜,像大海一般地波涛汹涌。 三个小家伙被吓得哇哇乱叫,老红背和他的妻子也被惊醒,几百只金丝猴顿时如鸟兽散。 老红背看到了波涛中的三个小家伙,奋力向岸边游来,眼看快要游到岸边的时候,突然从那道强光里走出一个透明似的人影,一跃飞到了三个小家伙身边,不知伸出多少只手,抓住三个小家伙,就要往那道强光里走去。 老红背见状,一跃跳到湖里,就去救那三个小家伙,不想那个透明人非常利害,老红背与他争抢半天,才把一个小猴子救下来。可是,那个小男孩子和另一只小金丝猴却被拖进了强光里。 强光的形状似一个偌大的圆柱,圆柱的直径有十几米,高约三层楼,圆柱的下面紧贴着湖面,不仅在湖面上高速地转动着,而且闪烁光芒非常耀眼,根本看不清这个圆柱有什么进出口。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吓坏了,但他们一直站在岸边,呼叫着,希望那个透明人把两个小家伙放出来。 那道强光没有任何反应,根本不理睬老红背和他妻子的喊叫。 老红背想到纠集和自己一直来的那些金丝猴们,对强光发动攻击,可是他回头看时,那些金丝猴们早己跑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神湖(2) 灵儿看着画面,心里急着喊起来,希望那个强光尽快把那个小男孩和小金丝猴放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小男孩子从强光里摇晃着走出来,一脚踏进了湖里。老红背赶紧又跳下湖,把那个小男孩子拉了上来。 小男孩子上岸过,转身就呼叫那个小金丝猴。不一会儿,那个透明人又把那个小金丝猴也送了回来。这一次他不是扔出来,而且缓缓地游到老红背跟前,把那个小金丝猴送到了老红背的跟前,转身就飞进了那道强光里。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抱起三个小家伙,掉头就跑。这时,又一声巨响,把老红背和他的妻儿们吓得爬在了地上。 老红背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强光己经不见了,湖水也恢复了平静。 老红背爬在地上,缓了几口气,回头再看的时,那个小男孩子身上突然长出了许多猴毛,而最后被送出来的那个一个小金丝猴的头上多了两撮金色的毛发,脖颈上也多了一圈金色的绒毛。 老红背和他的妻子十分惊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湖面,看着那道强光消失的地方,大声呐喊,也不知喊些什么…… 灵儿看着湖面的屏幕,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两条小辫,还有丝巾,不想湖面的屏幕突然消失了,湖水也缓缓地下落,一直落到了绝壁的底部位置,才停了下来。 大家个个惊愕,都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出现一张偌大的液晶屏幕,还给大家放了一段纪录片。 陈雷首先反应过来,他的职业精神促使他马上拉住灵儿的手,下意识地保护起了灵儿。 爱特和美子则围在灵儿面前,面色紧张地看着灵儿,想问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 红背和金背此时己经跑到湖边,探头探脑地朝下落的湖水看去,好像他俩对湖面的莫名升降也很好奇。 “危险,赶紧回来!”灵儿赶紧把红背和金背喊了过来。 美子首先开口,问道:“灵姐,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湖面为什么会那样能升能降?” 紧接着,爱特也问道:“灵妹,为什么那个湖面上会出现电视那样的画面? 陈雷对灵儿的身世虽然也知道一些,对秦岭也熟悉,上次他和孔杰带着人寻找灵儿的时候,在灵潭也出现过类惟的惊异景象,但今天这样的现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里的湖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升能降?”陈雷不相信这就是秦岭的本象,在自己的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这样的问题。 他知道刚才那个湖面平升平降,而且为大家放出什么画面来,一定是与灵儿有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与灵儿的身世有关。否则,那个湖面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播放这样的画面,有什么意义。 陈雷没有急着问灵儿什么,他看灵儿的神色和举止,知道灵儿是个极敏感的姑娘,如果灵儿要是有什么反应,不用你别人问,她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灵儿听了大家的问话,一直无语。她此刻己经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带她到这里来,播放那样的画面,意图和目的是非常清楚的。她此时想问那个空旷的声音,可突然想起那个空旷的声音有话在前,只能让她看,不能问。 她一直不明白,那个神湖出现的那些画面说明了什么,只是老红背一家的一次惊险的历程吗?不对,一定深藏着一个什么无法明说的事实。特别是那道强光,那是什么东西,一道强光竟然有那么大的神力和异象,还有一个透明人…… “你快告诉我,你神神秘秘地放那些画面是什么意思?”灵儿终于撑不住了,不再自己往下猜了,在心里面问了一句,她希望那个空旷的声音能给她一个明确的解释或答复。 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爽快地告诉灵儿,但她明显的在自己的心底听到一句话:“自己好好想想,不要总是问别人。” 灵儿自己笑了一声,觉得实在是有意思极了。在这样的现实生活中,还能出现刚才神湖那样的奇异的景象,实属罕见。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不能问,怎么办,只好像刚才自己心里提示的那样,自己好好悟去了。 说到悟,灵儿忽然脑海里好像一下理清了些许脉络,对刚才神湖出现的那些画面有了一些理解,她正要对陈雷和爱特美子说什么,忽然那个空旷的声音自己先开了口,对着灵儿的耳边道:“不要对他们说了,对他们说了没用。你先送他们回去,我在这里等你,你一个人再到这里来,我再告诉你。” “这怎么行,大家刚刚上来,就送人家回去。”灵儿不同意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说法,道:“再说了,你要是和我,我们在那里都能说,现在就能说,为什么非要我把大家送回去,而让我一个人再上来,在这里说呀?”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你就照我的去做,他们不会不理解的。再说了,你别说是我让人家下山的,不就得了。”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对灵儿道。 灵儿犹豫片刻,便招呼大家下山。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说话还是算数的,她也急于想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究竟要对她说什么,所以她几乎是把大家连哄带骗送下山的。 当然,仍然是那条丝巾,仍然是丝巾变成飞毯,一直把大家送回西安西大附近,灵儿和大家告别后,才又上山的。 当时,灵儿看到陈雷有些不放心,还想跟着灵儿,保护灵儿,但被灵儿拒绝了。灵儿没有告诉陈雷,她还要上山一次,只是说她要办一件急事,不会有事的,让陈雷放心。 灵儿这次上来的时候,又把红背和金背带上了。一方面那个空旷的声音并没有不让红背金背上来,另一方面她的目的,是想让红背和金背在一旁给她盯着点,那个空旷的声音到底要对她说什么,还是要把她怎么着。 她觉得让红背和金背一起上来,更保险一些。因为他们对秦岭必定很熟悉,有什么事情也能很快与自己沟通,而且也很听自己的话。如果换了一个人,如陈雷什么的,没准还得自己照顾他们。 红背和金背当然非常理解灵儿的意图,两个家伙高兴地和灵儿一道,坐着飞毯上了秦岭,快到神湖的时候,和灵儿说好了,就先下了飞毯,偷偷跟在灵儿后面,到了湖边。 “一个人来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问道。 其实,那个空旷的声音什么都清楚,他也看到了红背和金背一起上来了,但他没有指责灵儿,因为他己经算到了灵儿会带着红背金背上来的,他的本意也是想让红背和金背与灵儿一块上来的。 灵儿当然也了解那个空旷的声音,她俩像是有一种默契,心照不宣,对红背和金背的出现,都没有说什么。 “你都看见了,不可能我一个人来。”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说吧,现在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话请讲!” “我不会对你说什么,我让你来,还是让你再看一个画面。”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着,刚才己经降下去的湖面,再次缓缓升起,与绝壁平面持平的时候,停了下来。 接着,湖面再次像一张屏幕一样,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而且巧得是当时的天空,不知是云彩挡住了太阳,还是有什么东西故意把周围的环境变化了,反正那个画面开始播放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湖面的画面是清晰可见…… 第二百九十九章 神湖(3) 灵儿清楚地看到,天宇星辰之间,一道强光从万里星际中穿过大气层,以极快的速度,盘旋着飞到秦岭上空,然后一声巨响,强光射到了湖面上。 仍然是灵儿刚才和陈雷爱特和美子他们在一起时,从湖面的显现出的画面中看到的那道强光。 圆柱式的强光里,一个透明人似的,走出强光,来到湖面,抓走一个小男孩和两个小金丝猴,转身走向强光。 老红背冲到强光边缘,奋力抢下一个小金丝猴。 那个透明人抓着小男孩子和小金丝猴进入强光中心。 灵儿这次似乎清楚地看到,强光中心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全部是透明的闪着光芒的无人操作的设备和仪器。 那个透明人把那个小男孩子放进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容器里,那个容器突然高速运转起来,发出一种丝丝的响声,不一会儿容器停止运转,那个透明人把小男孩子从容器里提出来,快走两步,从强光里把那个小男孩扔到了湖面上。 接着,透明人又把那个小金丝猴放进那个空器里。 容器再次高速运转,发出一种丝丝的响声,不一会儿容器停止运转,透明人又把小金丝猴提出来,但这一次他没有马上扔出去,而是仔细端详着小金丝猴,在小金丝猴的额部左右捋了两下,小金丝猴的额部马上出现两条金色的头发。 透明人又把一团金色的毛发,围在了小金丝猴的脖颈,然后又给小金丝猴施了一个不知是什么魔法,让小金丝猴的全身一下变成了金色,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变回了小金丝猴的原样,把小金丝猴也扔出了强光…… 灵儿赶紧挡了一下眼睛,她是被画面中的强光刺了一下,等她再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湖面的画面己经关掉,湖面也像刚才一样,缓缓下降,一直落到了绝壁底部。 “怎么样,这回看清楚了没有?”那个空旷的声音贴在灵儿的耳边问道:“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现在可以提问了。” 灵儿实际己经完全清楚了,也明白了,她知道那个被那个强光掳走的小男孩子就是现在的红背,那个小金丝猴就是现在的自己,那个被老红背先前抢下来的小金丝猴就是金背。 但是,三个小家伙被强光掳到以后,做了些什么,怎么就把他们三人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尤其是红背,怎么是由人变成金丝猴的,而她又是怎么由金丝猴变**的,这个过程那个画面里没有演示,灵儿也完全不清楚。 通俗的讲,灵儿和红背是通过多长时间,在什么条件下进化或者变异,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灵儿不清楚,也不明白。 “你一定是那个强光中的透明人了?”灵儿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要不然,你怎么就那么熟悉我和红背金背!” “没错,你说的很对,我就是那个透明人。”那个空旷的声音玩笑道:“只可惜我不像你们,有模有样的,而且还能吃能喝,那该有多好啊!” “你别打差了。”灵儿接着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是一道强光,而不是我们地球人想象中的圆形飞碟或是飞船。” “你没看清楚么,我们虽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飞碟或飞船,但我们那个桶状的圆形强光,也是一种特色。” “这么说你们是一种外星生命了?”灵儿点破了那个空旷的声音道:“即使是外星生命,也应该是有形状的,你为什么总是以一种声音出现,而不现原形呢?” “声音就是我的原形。”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星际中生命形式和样式是多种多样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星际生命中的最高形式了。” 灵儿顿时来了兴趣,再次下意识地在湖边转一圈,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那你们用了什么技术,就让我们彻底转换了身份,本来是人的却变成了金丝猴,本来是金丝猴的,却变成了人?” “TNA!”那个空旷的声音用英文清晰地回答灵儿:“一种我们星际中特有的物质。” “什么是TNA?”灵儿乘势追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什么特有的特质,难道我们地球上没有么?” “这个你就别问了,这是我们的最高机密,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对灵儿转移话题道:“你问的问题太遥远太复杂了,以后也许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建议你马上回去,对大家公布你的基因图谱。” “怎么,现在就回去公布?”灵儿有些不高兴地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也太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说不公布的是人,说要公布的也是你。你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儿啊?” “我什么对你说不能公布了。”那个空旷的声音辫解道:“前些时你己经对那个郑院长和陈什么雷都说了,我拦你了吗?” 灵儿无语,确实她对郑院长和陈雷说的时候,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阻拦,可她不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还让她公布自己的基因图谱干什么,对谁公布,便又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公布,对谁公布,公布以后干什么?” “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一说就是一大堆。”那个空旷的声对灵儿也有些不耐烦,道:“对谁公布,怎么公布,那是你的事,我只要求你公布以后,接着就让大家把你的基因图谱与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看看你们三个的基因结构有什么不同,然后,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在要挟我,挟持我。”灵儿忽然生气了,对那个空旷的声音大声道:“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为什么?”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理解地问灵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我现在己经知道了。”灵儿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你不必再对我这样了,我也不想让你再这样了。我己经是一个人了,一个人,你明白么,人是要有自己作主的,不是听你任意摆布的。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你赶紧滚吧!” 灵儿说着,就要回头下山。她想那个空旷的声音让她把自己的基因图谱与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可这些她早在那天把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声绘制完成后,就己经知道了,没什么必要再与她的基因结构进行对比了,即使对比了,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那个空旷的声音大概是听懂了灵儿的心里话,突然大笑起来,瞬间他的笑声如雷贯耳,响彻山谷,在峰峦叠嶂间穿越,几乎把灵儿的灵魂都要震碎了。 “你现在己经知道了,你知道什么,没什么必要,没什么意义,什么叫有必要,什么叫有意义?”那个空旷的声音停止他的笑声后,不客气地对灵儿道:“你知道的只是皮毛,你真正应该知道的,还在后面。” 灵儿明白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后面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她现在看的和所做的,只是皮毛,只是初步的,她想知道的实质性的事情,还有许多那个空旷的声音没有告诉她。 灵儿就想知道实质的事实,但她对那个空旷的声音不是一次地告诉她,而且拖着一段一段地吐给她,很不是个滋味,“你呀,别这么折磨我了,痛快点,把我想知道的,一次都告诉我。” “我折磨你?”那个空旷的声音好像受了委曲似地对灵儿道:“你真是不讲良心,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也是为红背金背和秦岭的那些金丝猴好,不是害你,更不是害那些金丝猴。” “那你要我怎么样?”灵儿忽觉那个空旷的声音确实有诚意,他是从来没有做过对自己,对金丝猴不利的事情。 “我刚才说了,不想再重复了,你要是听我的,就赶紧回去进行你应该做的工作。” 那个空旷的声音说完后,突然变成一束光,从灵儿身边划过,消失了。 这是那个空旷的声音第一次以一种光的形象出现在灵儿面前的,也是他第一次承认他就是那个强光里的透明人。 可是,这些对灵儿来说,更增添了无尽的奇想和思索。 第三百章 神湖(4) 灵儿本来对那个空旷的声音己经熟悉了,也几乎把他忘记了是一种什么声音,他从那里来的,但是现在他却以一个透明人和强光的面目出现,而且还告诉她强光和他都是地外星球,这就让她更加的难以理解和想象。 就像刚才她想到的,对于地外生命,地球人一直是以飞船或者是飞碟来形容的,而现在那个空旷的声音告诉她,他们是一种光,一种圆柱形的光,真是不可思议。 灵儿一时陷入了迷茫和困惑之中。 自己的身世是清楚了,但是其中的奥秘,却是更加扑面迷离,更加蒙上了一层阴影。 难道她与红背基因结构里的那种TNA不明物质,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那个TNA?可是这又是一种什么基因? 灵儿的头脑里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疑团一个缠绕一个。 她觉得面对这些问题和疑团,不可能一下弄清楚了,就想按照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指点,带着红背和金背,赶紧回到西大研究所,去进行自己的工作,把自己的基因图谱拿出来,让大家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研究。 谁知,红背和金背却不愿意马上离开。 红背和金背刚才完全看清了神湖出现的画面,他俩多少有些明白画面里的内容,但还不完全清楚,就拉着灵儿,坐在湖边,比划着,和灵儿交流起来,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灵儿一想,这也是一个办法,自己实际上也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和疑问,回去又不能对别人讲,所以就高兴地对红背和金背比划着,让他俩先讲,有什么疑问,大家一起来讨论。 金背首先比划着问灵儿,意思是那个强光出现时,老红背抢下来的那个小金丝猴是谁,是他,还是红背? 灵儿看着红背,比划着问红背有什么看法。 红背对灵儿和金背张大嘴笑笑,比划着,意思是那个被老红背先抢下来的,肯定是金背,你看金背现在那个笨头笨脑的样子,一定是没有受到强光的作用,所以才这样的。 灵儿又比划着问红背,那你认为那个小男孩子是谁? 红背得意地比划着,说那个小男孩子肯定就是他自己。他当时是人,因为受了那个强光的剌激才变成金丝猴,所以他现在还像人一样,还是那么聪明。 金背忽然比划着,和红背争论起来,说那个小男孩子不是红背,是他自己。正因为受了强光的剌激作用,他才这样迟钝。那个小男孩子一定是他金背! 灵儿看着红背和金背的争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她联想起红背和金背基因图谱的不一致,也慢慢地理清一些思路,大概弄明白了一些来龙去脉。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那个空旷的声音是外星人,他们坐着圆柱式的强光来到地球,来到秦岭的神湖,寻找合适的生物进行特殊试验,碰巧选中了当时老红背身边的小男孩和两个小金丝猴。 他们利用神湖,把那个小男孩子和两个小金丝猴掳进强光后,先被老红背抢下来的,是金背,因为他没有进入强光中心,没有被放进那个容器里,所以没有被试验,他的基因结构里面,那个TNA就少,而金丝猴的DNA就占的比例大,人类的DNA就更少。 后来被扔出强光的是红背。他被完全放进了强光里的那个容器,所以基本上是被外星强光的什么物质异化了,因此后来也就由一个小男孩变成了现在的金丝猴红背。 至于从那以后小男孩什么时间发生突变,成为金丝猴的,这恐怕只有老红背和他的妻子知道。但是,这己经成为一个迷了,因为老红背和他的妻子早己不在人间了。 而最后出来的那个小金丝猴,就是灵儿自己了。 因为那个强光容器里己经有了小男孩子的基因信息,所以那个小金丝猴被放进去以后,在接受强光剌激试验的同时,也接受了那个小男孩子的基因信息,后来就由金丝猴变成了人。 至于以后的进化过程就不用说了,因为她己经听自己的父母讲过自己的身世,是在一个早晨发生的突变。 灵儿想着,这个思路和脉络是弄明白了,但仍有许多问题有待研究和探讨:那就是外星人为什么以一种强光和空旷的声音出现?为什么要对金丝猴和人类进行这样的试验?那个小男孩子到底是谁?灵儿自己为什么由金丝猴变**以后,再没有发生突变,而变回金丝猴去?还有最重要的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承认的TNA是一种什么物质?什么基因? 还有,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能够一直跟着灵儿?灵儿的两条小辫是什么?她的丝巾为什么说变就能变成飞毯?最现实的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要让灵儿把她的基因图谱与红背金背进行对比研究,这其中还有什么企图? 当然,更多的是早些时候,灵儿和爱特美子在桃河山洞里发现的一切,以及那两个发光的纸片,与那个空旷的声音有什么联系?前次神湖里出现的那根藤蔓,为什么刚才两次都没有出现? 一连串,一系列的问题,像一串串糖葫芦,出现在灵儿的脑海里,让灵儿的思路越来越清楚,但疑团却也是越来越多。 灵儿再次觉得,解开这些疑团和问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那个空旷的声音的说法,也是按照自己的内心思路,往下走,往前走,一直走到底。 灵儿忽然有一种惆怅感,她觉得前面的路很长很远很宽,长到看不见尽头,远到没有终点,宽到无边无际,即使自己这样走下去,结果会是什么,灵儿一无所知。 但是,当灵儿再次抬起头,看到红背和金背的时候,猛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太狭隘了,太脆弱了,太悲观了。 看看红背,他是由人变成金丝猴的,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怨言,一点忧愁,没有一点悲观,一点泄气。他还是那么的气宇轩昂,精神抖擞,那么的目光远大,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他非常惋惜自己,由人生变成了猴! 再看看金背,他也是一样既没有向往他成为红背,也没有向往他成为灵儿,而且始终保持着自己金丝猴的本份,一心一意地跟着自己的老哥,跟着她灵儿,走南闯北,尽力为维护金丝猴世界的安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让灵儿感动的是,红背和金背九死一生,都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乐观,对生活的信心,自己作为一个己经由猴变成的人,却无端有了那样的惆怅和悲观,甚至是厌世,实在是不应该。 灵儿想通了,站起来走到绝壁边,探身向下看了看己经落在绝壁底部的湖水,想到这湖水的神奇,想到这世界上万物的神奇,突然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那就是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不管你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都是一种命运,都是不可抗拒的,都必须按照命运这种规律走下去。 她自己既己选择了这样的命运,或者说是命运先择了她,她就要把握好自己的命运,一直走到底,好好看看自己的命运结果,究竟是什么样的,究竟与自己的理想,与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一致。 当然,她还有一种责任,那就是她的命运和红背金背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与金丝猴的命运连在一起,她也必须为全体金丝猴的平等自由而尽到自己的责任。 灵儿看着绝壁下的湖水,想着真是一个神湖,她不仅告诉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让自己明白了这么多,这么深的道理。她真想跳下去,看看神湖,摸摸神湖,体验一下用神湖的水洗洗自己,让自己的身体,融入神湖。 灵儿这样想着,她的丝巾再次显灵,变成飞毯,飘在她的面前。 灵儿拉上红背金背,踏进飞毯。飞毯载着三个患难与共的亲兄姐弟,款款下落至谷底,飘在了湖面上。 灵儿心潮起伏,兴奋不己,向红背金背挥挥手,三人系手,一起跃入湖中…… 第三百零一章 基因 碧绿的湖水洗礼了灵儿,让灵儿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让灵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但是,灵儿和红背金背从秦岭回到西大后,还是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开始工作的。 三天以来,灵儿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全是那个神湖。她睁眼的时候,想的是那个神湖,闭眼的时候,想的还是那个神湖,睡梦中想的还是那个神湖。 神湖对灵儿来说,己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秦岭的一个绝壁水地,一个自然景观,而是一座向往以久,一座刻骨铭心,一座永不倒下的圣湖,圣碑,圣地。 灵儿非常清楚,神湖对于她来说,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想再知道的更多一些,铭记的越深刻,她就越想再多一些深刻的了解。 灵儿明白,这个神湖与自己的身世紧紧相连,与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与自己的未来同样是紧紧相连。说的再大一点,这个神湖也是与红背金背和整个金丝猴的命运紧紧相连。 她现在从那个神湖里,己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就此打住,安逸现状,不再去追寻,不再去闯荡,甚至不再与金丝猴,不再与秦岭结缘,与他们彻底决裂,那么她己经完全可以与父母亲团聚在一起,安享余生,从此以后名利双收。 每每想到这些,灵儿总是不能平静,总是不能把控,她的心好像己经不是在过去,也己经不是在现在,而是己经飞向了未来,飞向了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以来为她指引的方向。 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而且是必须要做的,就这是公布她的基因图谱。 这件事情,曲曲折折,来来回回,己经反复好多次了。 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一件不新鲜的事情,公布一个基因图谱,谁还在乎,多的是,一天一个植物的,一天一个动物的,可是她的基因图谱都与此不一样。因为她的基因图谱里面,包含有未知领域的信息,特别是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结构进行对比,简直就是天大的事,天大的新闻,天大的现象。 关于能不能公布,应不应该公布的事情,己经解决,现在的问题,就是按照与郑院长商量的办法,马上进行。 第三天一早,灵儿理清了这些头绪,起床后吃了两口饭,就来到了西大研究所。 这一天,灵儿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自己从头到脚,全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包装,从里到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理。 最明显的是她的服装,雪白的衬衣,金红色的长裙,,一双精致的高跟皮鞋,完全是一个时尚现代的,却又是一个高贵纯美的贵族小姐,与她的研究员身份隔隔不入。 灵儿春风满面的笑容,饱满热情的神态,落落大方的举止,风生水起的步调,让研究所的所有科学家和研究员,一个个如同欣赏一位T台的模特,目瞪口呆,目不暇接。 谁也没想到,往日灵儿的那种闲情逸致的装束那去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那里去了,那种年轻气盛的劲头那里去了,那种聪明而固执的态度那里去了。 今天的灵儿变得一下淑女了,害羞了,但是,却是开朗大方了,神采亦亦了。 其实,灵儿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平时她也没有这样过。她今天之所以这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就是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重要到不压于自己重生一次。 因为,灵儿清楚今天她的基因图谱一旦出手,让大家看到了,那就是她的天要塌下来了,地要陷下去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可能是她的生命就要改变了。 “大家先坐吧!”灵儿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地抬抬手,示意大家坐好,然后从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纸袋,看了一眼,对大家道:“今天是个非常的日子,我向大家要说的一件事,就是我要把自己的基因图谱拿给大家,与红背和金背的基因图谱进行对比研究。” 灵儿突然停顿下来,她想看看大家的反应。只见下面好像还没清似的,一个个望着灵儿。 灵儿接着道:“我在这里首先告诉大家的是,我己与郑院长商量好,我们的这个研究,不对任何新闻媒体公布,不接受任何人的采访,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要保密,我们只做研究,不对外声张。至于为什么,大家一会儿看到我的基因图谱,就会知道。” “你从没有绘制过,那来的基因图谱呀?”不知是谁在问了灵儿一句。 “这个问题提的好。我想大家一定会问我,你没有进行基因图谱绘制,那里来的基因图谱?关于这一点,容我以后再告诉你们。现在,我就把基因图谱发给大家。” 灵儿没有专门向那个提问题的人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告诉大家,她的基因图谱大家马上就会看到。 下面坐着的人,听着灵儿的一番讲话,都有些傻了。汉斯和林下面面相视,不知道灵儿在说什么,更不知道灵儿的基因图谱是从那里来的,但是灵儿有话在先,他们也不能多问。 席周两位教授也是大眼瞪小眼,更为灵儿刚才的话所惊愕。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灵儿一会儿要给大家的基因图谱,一定有大问题,大明堂。究竟是什么,他们只能试目以待,没法再问灵儿。 灵儿打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两张光盘,举在手里,示意爱特和美子过来道:“这两张光盘就由你们俩个保管。” 爱特和美子走到灵儿面前,灵儿对着大家又说了一句:“里面也是我的生命哟,大家一定要好好珍惜。”然后递给爱特和美子一人一张道:“大家每天下班前,都要把这两张光盘还给我,至于电脑里,大家就不要存了,要存就存我们研究以后的东西。这两个原件盘,我是希望自己保存的好。” 爱特和美子拿到光盘后,回到自己原来的坐位。 灵儿马上又对大家道:“我的开场白己经结束了,下面请郑院长讲话。” 稍停一会儿,郑院长起身只说了一句话:“灵儿的话,代表了我的意见,也是我们研究所的规定,大家一定要遵守。” 非常简短的开场,灵儿就把自己的命运交了出去。她此时虽然心里在打鼓,还有些担心,有些莫明其妙的感觉出现,但奔波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灵儿非常清楚,接下来的,就是怎样面对大家的询问了,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了。 对此,灵儿其实也没有考虑太多了,因为她己经将自己的一切置之度外了。她要知道的,就是如何与那个空旷的声音保持联系,不仅不能让他走了,而且要讨论清楚那些疑问,讨论清楚她下一步该如何走——如何维护金丝猴与人类的平等自由! 把自己的一切,与金丝猴联系在一起,这是灵儿生命所在的意义,也是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境遇所矢志不改的初衷。 大家散会以后,很快围着爱特和美子,来到研究所试验室,把灵儿给的两张光盘**电脑,审看一翻以后,全都惊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灵儿的基因结构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红背和金背的基因结构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灵儿的基因结构与红背的基因结构那么相似,那么相近?为什么他们三人的基因结构里出现了第三种基因?TNA是什么? 第三百零二章 印象 灵儿没有和大家一起审看她的基因图谱。她是故意这样做的。一方面她不想看到大家审看完她的基因图谱以后那种可以想象的到的惊愕,另一方面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她怎样对待大家以后的提问。 此时,她真想那个空旷的声音马上出现,告诉她该怎么对待即将出现的风雷闪电,该怎样让大家心平气和地与她一起讨论她的基因与红背金背的相同和不同。 她知道大家一定会有无数个问题等着她回答。 事情果如灵儿预料的那样,汉斯和林下看到灵儿基因图谱这一结果后,一下从试验室里跑了出来。两人根本就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他们的判断。两人站在那里,只是互相摊开手看着,只是摇头,说不出任何话来。 爱特和美子两人坐在电脑前,眼睛都直了,她们两人反复操作的电脑,好象电脑的结果计算错了,或者是电脑本身出了问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但是,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的神情态度都是可以理解的。最让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席周两位教授看到这个结果后,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汉斯和林下一样,从试验室出来,而是他们两位教授都两眼突然发黑,晕了过去。 是啊,他们怎么会想到,灵儿即使是由金丝猴变得,也不会有这种什么TNA基因结构呀!最多也就是人类的基因和金丝猴的基因,怎么可能跑出来什么TNA一类的基因? 这是一种什么基因?迄今为止,在地球上还没有发现这种基因,或者叫不明物质?而且这种基因偏偏出现在灵儿的身上。 基因是有遗传信息的,而遗传基因是应该有母体的,即使是裂变和异化的基因,也应该是有一种母体基因的。 那么,灵儿身上的TNA基因母体是什么物质,或者说是什么生物?这种不明的物质或生物,是什么时候进入灵儿身体的? 席周两位教授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通,想不起来,他们眼前的灵儿,怎么可能会有一种超出人类和金丝猴的不明基因呢? 他们抚养灵儿这么大,和灵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灵儿平时除了她那些神奇的本事以外,与一般人没有两样呀?她的身体和心理,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变化呀?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也会发现灵儿和一般的女人没有两样呀? 然而,席周两位教授还是忽略了,或者是忽视了,或者是习惯了,灵儿正是在外表与别人没有两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连串与别人不一样的现象,出现了一系列超出常人的现象,出现了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实。 这些现象和事实,就是那个空旷的声音所需要的,所期待的。这是灵儿心里非常清楚的一点。但是,那个空旷的声音需要和期待自己这个样子,究竟还有什么目的,灵儿心里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她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灵儿赶紧让爱特和美子把父母亲扶到一边,自己马上打了110。很快,席周两位教授就被送到了西大医院。 一小时后,席周两位教授醒了过来,他们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的,同时说话的,同时让灵儿走到身边的。 灵儿跪在病床的中间,一手握着父亲,一手握着母亲,深情地安慰道:“爸,妈,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心里想不通,但是请你们二老放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就好好安心休养,千万不要再激动了。” 席教授紧握了一下灵儿,吃力地对灵儿道:“孩子,爸爸知道,委曲你了,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要挺住,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爸爸都支持你。” 周教授也拉了一下灵儿的手道:“没关系的,孩子,我们就是当时没想到,现在好了,你放心,我和你爸一样,全力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我们都知道灵儿的心地是善良的,灵儿的一切,都是为了金丝猴。” 爱特和美子看着灵儿一家三口的其情其景,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灵儿的耳边道:“我的灵儿小姐,你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呢,他们两位老人没事,你应该马上向大家解释清楚了。” “解释清楚,你不是不让我解释吗?”灵儿在心里反问了一句,便从病床中间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走出病房,又问那个空旷的声音道:“解释有什么意义,现在大家都己经清楚了,我的基因结构与众不同,而且是大不同,再解释我还能说什么?” “你应该如实告诉大家,你的基因结构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清楚,你非常清楚。”那个空旷的声音说了最后一句“你己经看到了,把你看到的告诉他们。” “把我看到的告诉他们,你说的是那个神湖画面?”灵儿再次对那个空旷的声音道:“我想还是不告诉的好。” “没关系的,告诉了对你有好处。”那个空旷的声音又对灵儿说了一句,就默不作声了。 灵儿想了想,那个空旷的声音是让自己把神湖的事情告诉大家,可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告诉了就能解除大家对自己离奇的基因结构的不解么? 灵儿这一次没有听那个空旷的声音,马上去告诉大家她在那个神湖看到的画面,而是呆在医院里,悉心照顾自己的父母。她想这个时候,父母亲是最需要她在跟前的。 一周以后,席周两位教授身体好些以后,灵儿就把他们接回了家里。这一段时间,灵儿还是那里都没有去,一方面,她要尽孝,好好照顾一下父母,另一方面,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去向大家解释,就是如何把自己在神湖看到的一切,讲给大家听。 实际上,灵儿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让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今后的人生和事业,到底应该如何定位,是就此打住,安逸现状,还是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目标走下去。 陈雷从秦岭回来后,就让孔杰跟着灵儿,一步不离,千万要保重灵儿的身体。可灵儿还是那句话,觉得她自己不用保护。所以孔杰来了几次,都让灵儿婉言谢绝了,直到灵儿父母从医院回到家里以后,才在陈雷的说服下,又来到了灵儿身边。 灵儿借此机会,就和孔杰闲聊,向孔杰了解陈雷的情况,言下之意,是想通过孔杰,了解陈雷这个大警官,平时对自己怎么样,有没有在同事面前说过自己,等等。 孔杰是个非常聪明的小伙子,他对灵儿非常熟悉,这次陈雷派他来执行保护灵儿的任务,他的心里就在盘算着,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把陈雷的事,好好对灵儿说一说。没想到,灵儿比他还着急,现在主动问上门来了,孔杰自然是对陈雷一番夸奖了。 “你们陈局平时提到过我没有?”灵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怎么没提到过。”孔杰笑了笑,直截了当地捅破这层窗户纸,对灵儿介绍了陈雷对灵儿的印象。 第三百零三章 真相(1) 孔杰告诉灵儿,陈雷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优秀到什么程度呢?孔杰对灵儿说了陈雷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陈雷的爱人在汶川地震遇难后,陈雷整整一周没吃没睡,守在妻子的遗像前,为妻子守灵七天,当天晚上午夜过后,陈雷就饿昏在地板上。 第二件事情,是李远和王勇牺牲后,陈雷都不在现场,可陈雷在先后在自己家里设了一个小灵堂,一样为他俩先后守灵七天。白天工作忙,他就晚上回去守,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自己一哭就是好几个小时。特别王勇牺牲后,陈雷几乎是哭坏了身子,他俩是战友,关系最好,对王勇的牺牲,他是最痛苦的一个。 第三件事情,就是陈雷一直喜欢灵儿。早些时候,他知道王勇喜欢灵儿,就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但在大家面前,经常夸耀灵儿,还鼓励王勇主动关心灵儿。现在陈雷的妻子去逝一年多了,大家都劝他再找一个,可他就是不找,说他心里早就有人了。 灵儿听了孔杰的介绍,对陈雷的为人从心眼里佩服,当下就激动地给陈雷打电话,让陈雷到她家里来。 陈雷因为正在开会,所以没有来成。但是,后来灵儿见了陈雷的第一句话,就是提出要与陈雷结婚。 陈雷认为灵儿自己的事情正在节骨眼上,现在不易操办这种事情,等灵儿把自己手头的事情理清楚了,说清楚了,大家以后轻装上阵再说结婚的事。 灵儿对陈雷能为自己着想,更感到非常欣慰,提出要向自己的父母亲公开介绍陈雷,但也被陈雷拒绝了。陈雷始终是那样一句话,踏踏实实地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商量结婚的事情。 灵儿听了陈雷的劝告,不再提结婚这件事,而是全身心地准备着自己与研究所同行们怎么说明自己身世真相这件事上。 但是,出乎灵儿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研究所内部,不知是那一位,无意间把她的基因图谱和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全部泄露了出去,而且很快就让美日情报部门知道了此事。 美日情报部门又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了美日科学和卫生部门,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认为在灵儿和红背金背的身上出现这样的基因结构,实属罕见,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也很难再有来人,是一件国际性的大事,必须由美日两家主导,联合中国,对灵儿和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再进行一次公开的鉴定。 其实,美日有关部门的目的很清楚,他们仍然是想挟持灵儿和红背金背,让灵儿和红背金背成为他们的研究和利用对象。但是,他们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与灵儿和中国方面进行沟通,就想重新启用汉斯和林下两个老头。 没想到汉斯和林下两个老头,说什么也不同意美日相关部门的做法,他们认为自己以前己经做了许多对不起灵儿,对不起金丝猴的事情,好不容易改邪归正,支持灵儿完成了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绘制,而且正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工作,不可能把灵儿和红背金背交给美日相关部门。 再说了,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是他们利用世界最先进的第三代高通测序仪测出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不需要再重新进行鉴定。美日有关部门提出这样的要求,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美日相关部门非常生气,知道无法再利用汉斯和林下,又知道灵儿和红背金背是不可能被他们挟持和控制的,就采取断然措施,照着汉斯原来对待尼古拉斯的老路,把汉斯和林下定为叛国罪,要求从中国引渡回去。 灵儿知道这件事以后,非常生气,也非常着急,她向中国外事部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希望能够通过外交磋商,把汉斯和林下留在中国,留在研究所。 可是,美日相关部门坚决不同意,并且派专人过来,要把汉斯和林下带回去。 灵儿急中生智,让爱特和美子出面,去说服美日有关部门,并且希望她们给熟悉的国会议员写了信,要求把汉斯和林下留在中国,继续支持灵儿,把研究完成了。 然而,让灵儿没想到的是,美日相关部门不仅要把汉斯和林下带走,而且又提出来,要把爱特和美子也一并带走,说她俩是汉斯和林下的同犯。 灵儿再次陷入困境,她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她不能就这样让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走了,这四个人都是研究金丝猴方面的国际顶尖专家,如果他们走了,而且是以这样的名义被带回去,说不定就是判刑,就是坐牢。 灵儿再次请陈雷出面,让刘厅长与中国外事部门进行联系,但相关负责人告诉灵儿,恐怕事情不是很好解决,因为这四个人毕竟都是美日国籍,人家有权这样引渡他们回国。 灵儿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想到了一直帮她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她想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是个好人,或者一定是个负有正义感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在这个时候,只要她提出来,那个空旷的声音一定会帮助她的。 而且,她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体温,“求求你,赶紧救救汉斯和林下先生,还有爱特和美子小姐,我不能没有他们,他们不能离开我。” 灵儿双膝跪地,抱拳作揖,向天祈祷。她希望奇迹出现,她希望那个空旷的声音真的是活在自己心里,了解自己的心声的。 其实,正如她自己所想到的,那个空旷的声音就是在她的身边的,就是活在她的心里的。只不过他是时隐时现,他需要灵儿的时候,就出来一趟,他不需要的时候,就不出来。当然有时灵儿需要的时候,他也会出来的。 此时,他确实出现在了灵儿的身边,而且己经沉稳地贴在灵儿耳边,安慰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算什么难事,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总能帮你解决了。” “什么好办法,你快说。”灵儿真切地听到了那个空旷的声音,急的作揖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我一定会去做的。” “非常简单。”那个空旷的声音却又卖关子似的道:“你和那个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是他们通过偶然渠道得到的,全世界的科学家和老百姓,并不知道你们有这样的基因结构,如果你听我的话,把你和红背金背的基因图谱向全世界公布,并且利用电视和网络,说明你和红背金背的真相,世界各国特别是中国就会引起高度重视。” “说明真相,你是说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是的,到那个时候,你和红背金背的秘密,被世人所知,成了公开的秘密,谁还敢再提出来,让你和红背金背到他们国家去,这样的话,你的朋友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些什么部门也就自然会放过他们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向全世界说明我和红背金背的真相?”灵儿又强调性地重复问了一遍那个空旷的声音,她不相信这是那个空旷的声音的真心话。如果是那样,全世界还不乱了套,大家都知道有她灵儿这样一个人,有红背金背那样两只金丝猴了,还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一种局面。 “没错,你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朋友,否则,没有任何办法。”那个空旷的声音再次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而且能听的出来,他也是真诚的,“秘密在保密的情况下是一种秘密,一旦这个秘密公开了,那还能算是秘密么?” 第三百零四章 真相(2) 灵儿想那个空旷的声音说的也对。她不管那么多了,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于是她只好跑到西大生命科学院去找郑院长,说明了她的想法,希望郑院长支持。 没想到郑院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认为那样会引起国际纠纷的,到时候如果出现不可预测的局面,他和灵儿都要负法律责任的。 因为灵儿和红背金背基因结构这件事,中国生命科学院己经上报了国务院,很有可能最高领导人己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们盲目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麻烦了,事情真的闹大了。 灵儿本想在研究所小范围的说明自己基因结构的真相,目的是为了大家在研究所的工作。她还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结合以前红背对她的那种感情,以及她为红背输血成功的事实,她想与红背和金背各进行一次干细胞融合试验,和精子卵子体外受精培养或是克隆,看看他们这样的两种生物之间,有没有可能出现第二代。 假若可能出现第二代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人,还是金丝猴,还是什么都不是?总之,她的相法很多,目标很远大,计划也很宏伟。 但是,现在出现在了这样的局面,那个空旷的声音认为公布了她可以救她的朋友,而郑院长又坚决不同意,认为公布了会引起国际纠纷,怎么办,难道就这点事情,就把自己难住了不成? 灵儿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了郑院长的意见,既然自己和红背金背的事情己经上报到了高层,确实是件大事了,不能蛮干。况且她也在考虑,那个空旷的声音为什么会推着自己,让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把自己的事情公布于众,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会是也藏有不告可人的阴谋吧?真要是那样,她可就没有出路了。 关键时候,灵儿的头脑还是清楚的,她知道自己必须按着自己原来的想法,先向研究所内部说明自己的真相,不为别的,就是让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这些一直以来关心自己,为自己几乎操碎了心的朋友,首先彻底了解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也算是自己对他们的一种补尝。 殊不知,对一个科学家来说,他们的研究如果有了成果,或者是成果初露曙光时,他们是多么的急于想知道自己的研究心血,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现在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对自己就是这种心情。如果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相,他们会寝食难安,他们会疯掉的。 灵儿反复向郑院长作了解释,表达了自己这样的想法,终于得到了郑院长的同意。 其实郑院长也是巴不得早点知道灵儿的真相的,他只是碍于这件事己经报告了上级领导,不能盲目行事罢了。现在灵儿决定还是先在研究所内部公布,这是他的权限,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安全起见,灵儿请陈雷和孔杰一起到场,防止再发生意外。陈雷和孔杰把研究所会议室前后都放了警戒。 灵儿与郑院长商量后,决定在美日相关人员还没有对汉斯和林下,还有爱特和美子采取任何措施,阻止他们的人身自由之前,召开一个内部小型会议,向大家介绍真实的自己,真实的红背金背,说明事情的一切真相。 会议很快举行,灵儿首先向大家诉说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和欢乐,感谢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感谢西大生命科学院领导和前辈们对她工作和事业的支持,感谢周至和西安各界特别公安部门对她的帮助,感谢各界媒体对她的关注,然后书归正传,详尽地介绍了自己这些年来通过各方面的调研和分析,得出的一些结论,解释了自己也是大家多年来的一些疑问…… 灵儿确实是由一个金丝猴变来的,这是事实,一点不假。当初席周两位教授在秦岭农家小院的那个早上,发现床上的那个小金丝猴金儿不见了,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那确实就是灵儿。 虽然席周两位教授这么多年来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们见到的是己经由小金丝猴变成了人的小灵儿,而没有亲眼看见那个蜕变过程,也没有任何人证和物证。 现在看来,那个小金丝猴之所以一夜之间或是一个早晨就变成了小灵儿,那是因为有一种外界因素促使那个小金丝猴经过长时间的基因裂变而形成的。 这个外界因素是什么,灵儿说她虽然不能肯定是地外文明,但可以肯定不是地球生物。因为迄今为止,人类还没有发现地球生物能够作用于其它生物而产生其它生命质的变异。 当年老红背把金丝猴小金儿送到席家的之前,他们去过秦岭的神湖。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道强光的出现,而且其中的一个小男孩和两个小金丝猴都被强光里走出的一个透明人所掳,并且把他们送进强光里的一个容器进行了试验。 这一次试验,虽然时间很短暂,其中一个小金丝猴还被老红背抢了回去,但却使那个小男孩儿和小金儿的基因发生了聚变。 那个透明人把一种叫TNA的不明物质在瞬间功夫,利用他们的那个容器,与小男孩儿的人类基因和小金儿的金丝猴基因,进行了融合克隆和相互交换。 当时,老红背作为老一代金丝猴,虽然他己经很通人性了,但他并不知道这些。他回到家以后,看见那个小男孩的身上日渐长出了金丝猴的针毛,而且越来越像金丝猴,最后真的成了金丝猴,就以为自己以前失去的那个小金丝猴,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所以,就把另一个小金丝猴,也就是小金儿送给了席周两位教授。 那么老红背为什么这样做呢?因为那个小男孩儿,就是他从席周两位教授家里抱走的小宝儿。 当时他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又几次去席家,看到小宝儿可爱,本想抱回去满足一下他的一时空虚,没想到他带着小宝儿和小金儿,还有另外一个小金丝猴,去神湖玩耍时,碰上了那道强光,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现在看来,事情己经很清楚了,那个小男孩后来变成金丝猴长大了,就是现在的红背。大家从他的基因结构里面,就能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通人性了,仍然保留着百分之四十的人类基因。 另一只受过强光刺激但被老红背抢回去的小金丝猴,便是今天的金背。他因为没有被被透明人放入那个容器里,基因基本没有进行交换和克隆,所以他的基因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有一些人类和TNA的基因,估计那也是强光的作用,或是后来与红背和灵儿相处时间长了,强光的遗留仍在起作用的缘故。 大家最关心的就是灵儿自己了,她是那道强光和那个透明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大概当时他们就是有意识地对那个小金儿进行了重点试验,所以现在看来,小金儿由金丝猴完全变成了小灵儿,并且很快长大,成了今天的灵儿。 灵儿能够一直那么年青,甚至可以说是长生不老,还有的人说她能为别人变高变低,变羞变俊,原因就是当时那个强光透明人把她放入那个容器里,时间比较长,在她的基因里面,那个神秘的TNA不明物质或是什么基因注入的多,从那个小男孩身上得到的DNA基因也多,所以才会这样的。 灵儿的两条小辫,还有她脖颈上的丝巾,都是当时那道强光或是那个透明人留下的,可能是与他们联系的一种工具。 这两种东西因为就在灵儿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而且那两条小辫是长在灵儿身上的,所以它们时时控制着两条小辫和那条丝巾,并通过它们在监视着灵儿的一切心理活动和言谈举止,甚至通过它们,还可以了解掌握灵儿以外的别的什么动向。 两条小辫有时突然竖起来,那条丝巾那么听话,说变就变成了一块飞毯或是什么透明屏幕,还有就是灵儿他们在秦岭野桃沟那颗树上的小红书包里拿到的那两张小纸片,后来在山洞里能够发光照明,都是这个原因。 第三百零五章 真相(3) 灵儿告诉大家,现在那道强光和那个透明人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声音。 “这个声音大家可能有的听到过,它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没有经验的,一出现的时候,就弄得推门拉窗,稀里哗拉乱响,到后来,也可能是它们觉得动静太大,做了一些什么改进,现在就只能听到声音,而听不到什么大的动静和响声了。” 众人看着灵儿,觉得灵儿好像不是他们身边的人,倒像是跟着那个空旷的声音一起来到他们中间似的,那么了解那个空旷的声音,那么知道那个空旷的声音的低细。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灵儿也觉得大家的眼光有些异样,接着道:“你们是听不到看不到它的存在,可我能却时时处处感觉的到,它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对着我在小声说话,不与别人交流。” 大家还是看着灵儿,一言不发,个个都竖起耳朵,还想听灵儿往下说什么。 “现在看来,好像我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但是,仍有一些重大的问题,我们不清楚,不明白。” 灵儿的话还未讲完,汉斯和林下都抢着开口,要问灵儿什么。 灵儿笑了笑,对他俩玩笑说不要着急,现在有的是时间,还没人敢把你们俩个马上带走的。 灵儿的话,逗得大家满堂大笑起来。 爱特和美子其实也有一肚子话要问灵儿,但见灵儿的目光,一直落在汉斯和林下身上,几次都想开口,都没说出来。 汉斯看了一眼林下,意思是你别着急,轮也该轮到我先说,你着急也没用。汉斯的意思是很清楚,无论从那方面讲,我们老美都在前面,那还轮得上你小日本先说。玩笑话。汉斯马上对林下道:“咱们问完一个,再问一个,灵儿小姐总不能同时回答咱俩的问题,她又不知道我们问的是不是同样的问题。” 灵儿又笑了笑,觉得汉斯现在变化特别大,简直就是个老顽童了,不像个大科学家,就对汉斯先生道:“您快问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保证回答的您满心满意。” 汉斯咳了一声,两眼直楞楞地看着灵儿,一口气对灵儿提了一大堆问题,中心意思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也就是先前的那道强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灵儿知道不知道?假若他们是地外文明,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地球的,都干了些什么,灵儿知道不知道?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他们为什么从遥远的太空选中了秦岭,选中了金丝猴,选中了神湖,选中了那个小男孩儿?还有那个小金丝猴,也就是说为什么选中了红背和金背,还有你灵儿? 汉斯一口气问了许多个为什么,好几个知道不知道,逗得大家把严肃的会议都给变的活泼起来。 汉斯的问题应该是够多的了,也应该是全面的了,大家想知道的问题,他基本都问灵儿了。 但是,林下一看气氛不错,不想落在汉斯后面,就赶紧接过汉斯的话,也问了灵儿好几个问题,最主要的是那个空旷的声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还有什么企图,还有什么目的? 爱特和美子也看到会议非常自由,灵儿的情绪也不错,就一起站起来对灵儿说,她俩也有问题要问灵儿。 林下本来是想让灵儿先回答了他和汉斯的问题,再听爱特美子她俩问什么,但被灵儿拦住了,“林下先生,您和汉斯先生别着急,让爱特和美子她俩也说一说,看看她俩有什么问题要问。” 林下看了一眼汉斯,见汉斯没有反对,就对灵儿点头道:“那好吧,就让她俩问完了,你一块回答我们。” “没问题。”灵儿指着爱特,让爱特先说,并示意美子等爱特说完了,她再说。 美子点头同意。 爱特说她来到中国,本来是研究金丝猴的,后来又根据实际情况,转向了金丝猴的保护研究,现在没想到又出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情况,她特别想知道灵儿下一步究竟有什么打算,现在美日两家相关部门是这样的态度,她们的研究还能不能搞下去,如果要继续搞下去,方向在那里,重点在那里? 美子也是这些问题,但她提了个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如果研究所搞不下去了,灵儿怎么办,红背金背怎么办?让红背和金背再回秦岭,她认为是可以的,可灵儿怎么办,不可能也回秦岭去。更实际的是,灵儿也无法再出现在公众场合,否则,现在的人们神经质地好奇,围住灵儿,还不把灵儿吃掉了。 郑院长关心是灵儿的现象己经上报了高层,不知道高层是一种什么想法,什么态度。因为灵儿的现象虽然是个别现象,但却是多少年来世界自然科学界和社会科学界共同面对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样的问题,涉及到一个基本的理论问题,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人是由劳动逐步演化而来的,而灵儿却不是。 相反却揭示了一个道理,或者说是表明了一种现象,即人是可以通过某种外界的因素,由一种生物可以一次或渐进地进化而来的。依此类推,人类是在远古某个时候,由某种生物制造出来的。 这是多么重大的问题,这样的重大问题,高层能不过问。何况美日有关部门己经抢到了前面,要求灵儿能够成为全世界共同的财富,世界共享。 但是,对灵儿来说,虽然大家提的这些问题,包括自己还有没有弄明白的问题,不知还有多少,但她清楚一点,不管自己后面的处境情况怎样,那个空旷的声音一直在关心着监视着自己,他是不会不管自己的生死和未来,既然他这么多年来没有放弃自己,他就有办法去帮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 所以,灵儿一点也不替自己担忧,倒是面前的大家,她除了能给大家解释一些问题以外,她是束手无策。 灵儿此时非常希望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仅在关注自己,也来关注一下汉斯和林下,特别是爱特和美子,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离不开的朋友。 还有红背和金背,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和红背金背分开的,除非她的生命结束。 其实,正如灵儿自己判断的那样,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仅在一直关注着灵儿,同样在关注着红背和金背,更在关注着人类。 那个空旷的声音确实是地外文明,他们来到地球己经好多年了,应该说是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年了,而且很有可能在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己来到了地球。 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就是人类的制造者,他们就是真正的上帝,就是真正的天使,就是真正的女娲! 灵儿她们在在秦岭桃河发现的山洞,老猎头在秦岭住过的山洞,还有灵潭和神湖,这些奇异的大自然现象和文化遗存,都有可能是他们的遗迹,都有可能是他们活动过的地方。 那个空旷的声音虽然没有看上汉斯和林下,但他实际上己经看上了爱持和美子,红背和金背就不用说了,那是他们的活标本,是他们下一步要实现目标不可或缺的生灵,他们早己有了打算。 可是,灵儿并不知道这些,她刚才只是想想而己,她也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和行动,去求那个空旷的声音。 那个空旷的声音不仅猜透了灵儿的心思,而且也做到了。 就在灵儿他们在研究所召开这个小范围的会议,大家向灵儿提了许多问题,灵儿把自己的身世真相告诉大家,大家在一起讨论,提出了一些解释不了的问题,郑院长在发愁高层知道了灵儿这件事情以后怎么办的情况下,那个空旷的声音,不知又利用什么技术,把灵儿他们本来是内部会议的实况对全世界进行的转播。 这就等于灵儿的真实身世和现在的情况,己经无密可保,己经被全世界所共知了。 非常可惜的是,灵儿他们仍然不知道这些情况,当他们的会议还未结束的时候,不知在什么时候,从那里来了许多媒体和警员,研究所的里外三层,己经是重兵把守,几乎到水泄不通的地步。 那个空旷的声音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也许看出了灵儿己经处在危险之中,如果不采取措施,灵儿可能就会被什么抢走了,或者被警方保护起来。 “还是我先来吧!”那个空旷的声音大概想到他跟了灵儿这么长时间,不能让灵儿出现危险,也不能让警方把灵儿保护起来,不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把灵儿和红背金背,还有爱特和美子,从会议室里接出来,乘上那块飞毯,刚刚飞出西大上空,就被一道强光照射以后,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陈雷和孔杰在室外将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俩出于职业的关系,没有向任何人说起那天发生的一切。 特别是陈雷以为当时灵儿的离开,仅仅是如灵儿以前的一次旅行,或是又上了秦岭,他根本就有想到,从这一刻开始,灵儿这一去,就是渺无音讯。 汉斯和林下己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两个老头来到席家,看望席周两位教授,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们的所见所闻,让席周两位教授骇的如听天书一般。 四位科学家两年以后,也就是2012年,联手出了一本书,取名叫《灵物之金猴玉女》,记述了他们研究金丝猴的一生,也记述了灵儿和红背金背的一生。 书中指出,也许是N个年以后,大家在地球,或者是外太空,还会看到灵儿,看到红背金背,看到灵儿的后代,与地球人和外星人是怎么和谐相处,和平生活的…… 第三百零六章 逝世(完本)第三百零六 信息时代就是这样,灵儿她们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那个空旷的声音接走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但是这一消息却传遍了全中国,传遍了全世界。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com 国内外各种媒体铺天盖地对灵儿事件进行了一连串的报道,各种各样的说法几乎把人们的耳目都塞满了。 与此同时,汉斯和林下与席周两位教授在灵儿他们离开西大两年后,即2012年出版的《灵物之金猴玉女》一书也风靡世界。 几乎是所有的热心人,通过各种信息和渠道,看到了这本书,从而使人们对金丝猴与人类的关系,人类是怎样进化而来的这样的重大问题,有了更为多元和深刻的认识。 不仅如此,这样的消息和那本书的出版,还引起了世界性的大讨论长达十年之久,从2012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22年结束。 这场影响甚远意义非凡的世纪大讨论,始终围绕着一个主题,就是人类是怎样进化而来的,人的生命从何而来! 最先关注这个问题的,仍然是美国的主流媒体。 早些时候在汉斯的授意下,来到中国西安一直跟踪采访灵儿的那一个摄制组,在汉斯转变立场,同意与灵儿合作以后,就一直没有回到美国,而是坚持在中国住下来,重新确定了他们的报道主题和方向,从过去报道灵儿他们的花边新闻,一改成为报道灵儿他们科学研究成果和探讨人类进化以及生命从何而来这一方面。 两年前,那个空旷的声音把灵儿他们在西大生命科学院小会议室进行的内部通气会转播到全世界,就是截获了他们的卫星信号,通过他们的实时传送而转播出去的。 不过,当时他们并没有发现,等到后来发现以后,他们不仅没有去追究是什么人截获了他们的信号,反而默认了这一事实,最后看到没有人来承认这件事,竟然将这一本是那个空旷的声音的故意行为,当成了是他们的功劳,向全世界夸耀。 他们的说法,即是灵儿的真实身世和特异基因是由他们首先向全世界公布的。虽然没有任何人对此进行反驳,但是这个摄制组移花接木的行为,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无疑为灵儿事件和这场大讨论,在全世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因为是他们第一个在美国主流电视网和主要网络媒体平面媒体发起了《从灵儿事件看人类的进化》的大讨论,而且天天放在头条新闻,十年间从未间断过,据说累计的报道篇幅不下十几万条。 当今世界,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美国的主流媒体一经报道,世界各大媒体都像是得了甲流,紧跟着就是潮水般的涌来。欧洲各大媒体,日本各大媒体,以及亚洲等主流和时尚媒体,都跟着以不同的题目,追踪报道灵儿事件和人类是怎样进化的大讨论新闻。 媒体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在全世界掀起的这场大讨论,不仅让世界上的人类进化研究迷们积极参与其中,发表各种各样的感想和猜测以及预言文章,出现了多少次公开见面和不见面的电视和网络等新媒体的大辫论,而且更重要的是引起了世界各国科学家和研究机构的高度重视和密切关注。 一些世界顶级的人类进化史和生物进史研究专家们纷纷参与进来,发表谈话,撰写文章,甚至是直接参与那些人类进化研究迷的公开辫论,来阐明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这些科学家与那些人类进化研究迷们辫论的结果,形成了关于灵儿事件和人类进化以及生命起源探讨研究的三种全新的观点和理念。这三种观点和理念,最后引起了美日中等主要大国政府的密切关注,特别中国政府相关方面的高度关切。 因为这三种观点,基本上与数百年来甚至是数千年来人们认识人类是通过劳动进化而来的观点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后来,在这场世纪大讨论的第五年,也就是2017年的时候,中国生命科学院的主要负责人华教授带着这三个问题,亲自到西安,请教了席周两位教授和汉斯及林下先生。 那时,席周两位教授和汉斯及林下四位科学家,都因年老体弱,己经病重住院。特别是席周两位教授,因为日久思念灵儿和红背金背,经常是头脑思维混乱,不能正常表达。 但是,当他们得知华教授的来意后,都好像从自己的身体内部调动了什么动力似的,一个个突然精神焕发,思维敏捷,语言干练,表达清晰。 他们积极而勇跃地与华教授讨论了这三种观点。当时在场的己经是西大生命科学院院长的青儿,不仅接待安排了这次会面和讨论,而且把他们的讨论全部进行了实况录音录相,整理成了文字和视频。 五位科学家针对世界大讨论中形成的三种观点,讨论后形成了他们的自己主张和见解。青儿对此归纳了以下几个方面: 他们认为灵儿事件(包括红背金背事件,通称为灵儿事件)不是偶然的,很有可能在世界其它地方也存在着灵儿事件。 不同的是灵儿事件从开始就碰到了席周两位教授,由他们引起了重视,才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其它地方的灵儿事件,可能没有席周两位教授下放到秦岭这一特殊案例的出现,所以到现在一直被埋没着,没人发现。 灵儿事件说明人类的进化是受到外部因素影响的,这个外部因素主要就是地外文明。地外文明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地球上,利用什么技术和方法影响人类的进化,需要进一步探讨和研究,但有一点是可以证明了的,那就是灵儿事件己经说明这不是谬论,而是事实,是不容否认的铁的事实。 灵儿事件再次告诉世界上所有科学家和普通老百姓一个道理,就是研究人类进化和生命起源问题,不能用过去传统的一种或几种陈旧的观点和模式,而是要跟上时代的发展,创造出更加多元的思想方法和学术模式去认识和研究。 人类的进化到目前为止一刻也没有停止,只是它们正以人类自身更加不可发现的形式和方式在进化着,或者是人类的进化更加隐秘,更加不容易被发现和认识。因为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也在始终提防着人类自身形成的退化和异化的破坏。 人类的进化越来越与人类的生存环境紧密联系,而且己经到了考虑人类是否还有可能在未来的地球上生存这样的重大问题上。确切地说,不管人类仍己什么样的方式在进化,人类对地球的破坏,己经威胁到了人类自身的生存。没有生存,谈何进化。 所以,那些关注人类进化研究的学者们,应该更多的关注人类进化的的基础,即人类的生存研究。现在的人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剥夺人类生存的权利,也不可能剥夺人类进化的权利。人类自身只有真正认识到了这一点,才能展望人类的未来。 青儿把五位科学家讨论的观点整理好以后,送给了华教授。华教授回到北京以后,又带给了国务院领导。国务院领导高度重视,指示有关部门迅速采取有效措施,保护好五位科学家。因为在此之前,中国情报部门向高层报告,美日等国的情报部门,己经与这五位科学家进行了不同层面的接触。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席周两位教授,两位大科学家,在华教授离开西安的第二天,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同一病房逝世了。 汉斯和林下两位科学家,因为对席周两位教授的逝世过度悲伤,一个突发脑溢血,一个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于席周两位教授仙逝一个月后,离开了人世。 人就是这样,也许是这四位科学家年老体衰,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也许是他们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也许他们是不想再参与以后关于人类进化的大讨论,由他们的观点为自己一生的科学研究盖棺定论了。反正,他们走的很急,走的很不是时候,但走的也是合乎人之常情,合乎自然常理。 唯一让人惋惜的,就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多年后重回西安的灵儿和爱特美子,还有红背金背了。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